三教武者们原本想着混入北山州内,找机会一鼓作气杀上金乌宗,除掉宁恒。
这样的想法虽说简单粗暴,但真要是让三教武者们靠近金乌宗的话,还真是有机会得手。
可现在他们连北山州都进不去,就更别说有机会接近金乌宗并且杀上去了。
北山州边界把守之严密,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别说是想混进北山州,就算是靠近边界之处都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毕竟他们这些三教武者在大灵根本就没有正式的身份,无法说清楚自己的身份来历,不仅进不了北山州,还会被把守边界的北山州武者给扣押起来。
之前就已经有十几个三教武者试探性的想要混进去,结果就这么遭了秧,被把守的禁军给直接就地正法了。
如此一来,三教武者们也完全体会到了进入北山州的难度,此刻也只能躲在这还算隐僻的山谷之中思索方法。
实际上这批三教高手心底里是不愿意为练青云卖命的,甚至可以说与练青云之间有着很大仇怨。
原因无他,练青云之前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之时,还毁掉了他们三教扎根在北地九州的很多基业,使得三教这么多年的打拼和努力化为乌有,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初那种没有立足之地的窘迫样子。
若说不恨练青云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是被练青云下了毒,如今若是不听从练青云的命令,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为了活命,这些三教武者也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此地,想办法杀掉宁恒。
“唉,若是御主在这里就好了,我等必然不会这么进退两难。”有三教武者出言抱怨起来。
其他三教武者也是纷纷唉声叹气,他们很清楚自己等人的处境,想要和宁寻道他们联系上已经不可能了,隔着好几个州,中间还有练青云挡着,他们根本不可能与宁寻道方面汇合。
“要我说,既然要杀那宁恒,还不如直接攻入北山州杀上金乌宗,省得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有激进的三教武者提议道。
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绝对不行!妖族之前那么大的阵仗都没有进攻北山州,此地绝对有问题,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白白丢了性命不值得。”
“说的没错,必须要小心行事。”
“妖族都没有对北山州下手,咱们也不能昏了头。”
“另想他法,另想他法。”
...
耽搁了好几天的时间,山谷内的三教武者们渐渐的有了一些意见上的分歧。
有的人觉得要果断动手,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而更多人则是认为应该稳妥,强攻北山州是下下之策,万万不能采取。
如此一来,本就心中烦躁郁闷的三教武者们越发变得暴躁,争吵一直持续不断,甚至都要发展成直接动手的程度了。
这也难怪,三教毕竟各自有不同的信仰,平常之时有宁寻道以及一些三教顶尖强者压着,他们下面的人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但眼下这种情况,这些三教武者之中没有能够压得住众人的强者存在,再加上各个身中剧毒,又没有办法进入北山州,心情郁闷之下发生矛盾在所难免。
而这些事情,身处金乌宗内的宁恒实际上早已知晓。
在三教武者们躲进那山谷第三天的时候,宁恒就已经是掌握了他们所在的方位了。
早在宁恒收到那份密信的时候,宁恒就已经警觉起来了,他早已暗地里派人分散在了北山州外的各处,进行打探消息巡查踪迹这些事情。
三教武者们躲进山谷还没多久,他们的行踪就已经被宁恒派出去的人察觉到了,之后跟随踪迹一路寻到了他们藏身的山谷,确定了他们这群人的位置。
虽然这些三教武者皆是实力不俗之辈,但对于北山州附近的地形山势终究不熟,而宁恒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北山州土生土长的武者,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在地利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宁恒掌握了这些三教武者的位置,却没有第一时间采取什么行动,而是继续让手下人在那山谷附近盯着这些三教武者,时刻不停的与金乌宗方面保持联系,这些三教武者有任何动作都会立刻禀报给金乌宗让宁恒即可知道。
...
金乌宗,一座僻静的山腰后面,搭建着一处不起眼的茅庐。
茅庐不大,屋舍两三间罢了,附近还开垦了两亩药田,种了一些不算多么珍惜名贵的药材。
此地是陈平的住处。
自从陈平主动卸任大长老之职选择退隐之后,就住在了这个地方,不再过问金乌宗的事情,也不再拥有任何的权利。
宁恒今日特意来到了这里,见到了正在坐在药田旁怔怔出神的陈平。
陈平越发显得苍老了,自从大殿内自己断了自己突破的希望,此生修为不再有任何长进,陈平就开始有了不断衰老的迹象。
虽然陈平的修为不低,按理说只要没有什么灾祸,再活个几百年也不成问题。
不过陈平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与修为无关,心境的好坏也会影响人的样貌。
“掌教,你来了。”陈平转身看着宁恒,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宁恒点了点头,来到陈平面前坐下,笑道:“陈老最近过得如何?”
陈平自嘲的笑了笑:“还能如何?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罢了,也不指望什么了。”
宁恒当即收敛了笑容:“陈老心中可有委屈?”
陈平立刻摇头:“没有,一点委屈也没有,这是我自己犯下的过错,自然要付出代价。”
宁恒叹了口气:“并非陈老之过,只不过是大长老这个位置让你受到了蒙蔽。”
陈平苦笑:“掌教何须替我开脱?是我错了便是我错了,金乌宗没有老夫会更好,这些日子金乌宗的变化老夫也看在眼里,掌教整顿的极好。”
宁恒看着陈平,心中也略有一些愧疚,毕竟陈平是金乌宗上下唯一庇护自己帮助自己的人,若没有陈平的支持,自己也很难有今日。
“掌教,你也无需觉得对不起老夫,这些日子老夫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看开了许多,说实话老夫的才能确实不如沈风,大长老这个位置老夫也坐够了,如今退了下来倒是一身轻松自在,少了很多糟心事情,若是老夫依旧在那个位置上,金乌宗也不知会被老夫祸害成什么样子,所以如今的选择,是老夫心甘情愿的。”
陈平似乎看出了宁恒心中存有愧疚,便说了这么一番话。
宁恒说道:“陈老对金乌宗有着不可替代的功劳,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就算如今陈老退隐了,也依旧是我金乌宗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说着,宁恒站起身来,朝着陈平躬身行礼。
陈平连忙托住了宁恒,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掌教,老夫有一件事情想请掌教相助。”似乎是不想再纠结那些事情,陈平忽然转移了话题。
宁恒问道:“陈老但说无妨。”
陈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块玉简拿了出来交给了宁恒。
宁恒接过玉简,有些疑惑的看了陈平一眼。
陈平的脸上露出几分惭愧之色,缓缓说道:“不瞒长老,老夫年轻之时曾经在外游历,与一寻常女子相识并且诞下了子嗣,只不过那时老夫年轻气盛,不想被妻儿所束缚,便抛下了他们母子回到了金乌宗,没有再与人提过此事,如今过去了四十多年,老夫每每想起此事心中都是多有悔恨愧疚,想要去找到他们母子,但老夫不敢去面对他们,还望掌教能帮老夫找到他们母子,若是他们还活着的话,能否将他们接到金乌宗内生活?让老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弥补。”
顿了顿,陈平又说道:“这玉简内便是老夫记忆之中他们母子居住的地方,并不在北山州内,至于那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老夫一无所知,或许他们母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也说不定。”
宁恒听了陈平这么一番话,心中颇为的惊讶,心想陈平年轻之时居然还有这么一番荒唐的事情,四十多年完全不曾对任何人提过,这可真是够能忍的。
说实话,这种抛妻弃子的行为是有些令人不齿的,宁恒心底里也有些腻歪,但这是陈平年轻之时所做的事情,宁恒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对于宁恒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罢了,他对陈平本来也有一些愧疚,如今正好能借着这件事情算是弥补这份愧疚吧。
“陈老放心便是,待到金乌宗眼下的危机渡过,我会亲自走一趟,去为陈老寻回妻儿。”宁恒说道。
与陈平一番交谈之后宁恒便带着玉简离开了,此番交谈是为了解开陈平的心结,如今看来陈平倒是比宁恒所想的要豁达得多。
至于为陈平寻回当年妻儿的事情,宁恒眼下是没时间去做的,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离开金乌宗。
三天之后,宁恒正在修炼之中时,忽然有消息传来。
“掌教,那些三教的人有动作了,朝西边去了。”
宁恒立刻停止修炼,听着传讯玉简内声音不由的皱起眉头:“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