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梁建还未起床,就听到了窗外淅沥的雨声。梁建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雨声了。卧室的窗户留着一条缝,一缕风带着一丝潮湿的味道,吹进了卧室。
梁建披了件外套,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纱帘,往外一看。窗外的世界,已经是朦胧一片,雨水的味道在整个空气中,蔓延着,卷着深秋的味道,带着丝丝凉意,告诉众人,这残留了一个秋季的炎热终于要走了。
冬也不远了。
梁建还是自己开车上班。自从他成为市委秘长后,就有了配车。不过梁建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开车,所以一般没什么事,他都自己开车,比如上下班。对于司机来,他也乐得如此,正好可以省些事。
到了单位,停好车,上了楼。刚进门,龚就跟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概有四十公分长宽的纸箱子,道:“秘长,这是早上有人放在传达室的,是给您的。”
梁建转头去看了眼那箱子,那箱子上什么都没标,看不出是谁送的,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梁建想了一下,就让龚到茶几上去拆了。
龚拆开后,梁建就问:“里面是什么?”
龚回答:“好像是套茶具。您是在上买的吗?”
梁建一听,眉头微微一皱。如今虽然购盛行,可他很少在上买东西,而且即使买,他也不会寄到单位来。梁建觉得不对,便走过去探头一看,这一看,就愣住了。
龚或许看不出来,但梁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套玉质茶具。而且,这玉也不普通。
“秘长,这茶壶看着好漂亮,感觉像是玉的。”龚随口道。梁建却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道:“看着像,现在的工艺,做得越来越逼真了。”
“是假的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龚道。
梁建笑道:“那明他们这东西做得好。”完,他就伸手将那箱子抱起来,然后走到办公桌后面放了下来。
龚又惊叹了几句那工艺以假乱真的能力,然后给梁建泡了茶,就出去了。等他出去,梁建过去锁了门,又忙走回来,将那箱子给抬到了桌上,把里面这一套玉质茶具都拿了出来。
拿出来后,梁建又在箱子里找了找,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东西。
梁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东西会是谁送来的呢?
梁建想了一会,忽然脑子里就蹦出一个名字——黄金军!
他所接触过的这些人当中,黄金军是最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这套玉质茶具,价值不菲,而且看得出来,这套茶具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属于收藏的。这样的东西,他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就黄金军有这样的财力能送这样的东西。
只不过,黄金军手里有他的把柄,为何还要送这样价值不菲的东西给他?玩的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游戏吗?只是,这甜枣未免下得血本有点重!
梁建正想着,电话忽然响了。梁建接了起来,问:“哪位?”
对面忽然传来了哈哈的笑声,这声音格外熟悉。梁建虽然只跟黄金军见了昨那一次,但他的声音,他却已经牢牢记住了。
“黄老板很早嘛!”梁建冷冷道。
黄金军收住笑声,道:“东西收到了?”
梁建听到这话,虽然已经有了这个猜测,但还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他沉声回答:“黄老板这出手未免太大方了,我恐怕是消受不起!”
黄金军:“我黄某人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往回收。你要是不喜欢,扔了就是。”
梁建刚要好,黄金军抢了先:“不过,这毕竟是我一番心意,我可是打听了不少人,才打听到秘长你喜欢喝茶,然后特意准备的这东西。秘长要是不领情,那可就是太让人伤心了。人一伤心,做出些冲动的事情,也是难免的。秘长,你呢?”
黄金军又开始威胁他。梁建咬牙忍住怒火,哼了一声,道:“黄老板盛情,那我就领了。”
“这才对嘛!既然我们合作,那就要有合作的样子嘛!”黄金军笑了起来,开心至极,也得意至极。
梁建脑子里浮现出昨在车里他那得意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黄老板还有其他事吗?”梁建冷冷地问。
黄金军笑:“黄老板黄老板的多生份,要不这样,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叫我一声黄哥。我略长你几岁,这一声黄哥,也不算是占你便宜。”
这一声黄哥梁建无论如何是叫不出口的。听他这么,梁建也没搭腔,就:“要是没事,那我就挂了。”
完,就准备挂电话。黄金军笑了起来,他其实并不在意梁建叫他什么,这只不过是他羞辱梁建的一个方法而已。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秘长还生气了!”黄金军。
梁建忍着怒火,再次问:“你还有其他事吗?我这里很忙。”
“也是,秘长日理万机,和我不一样。那我就废话不多。待会会有人来找你谈石通快速项目的事情,希望秘长能够真诚一点。”黄金军道。
梁建听后,立即追问:“是谁?”
黄金军笑了一声,道:“秘长这么着急干什么,待会见了人不就知道了吗?行了,我也要起床了,就先这样了。”
完,他就挂了电话。梁建听着电话传来的断线声,气得将话筒砸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砰地声音。
没一会儿,龚就来敲门了。
“秘长,您没事?”龚在门外问。
“我没事。”梁建冲着门喊。龚在门外站了会,才走了。
梁建低头看向桌上的那套玉质茶具,盯着看了会后,就将它们一件件地又收回了箱子里,然后把箱子塞到了桌子下面。这东西价值不菲,梁建要是收下了,那就又多了一个把柄在黄金军的手里。
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梁建一时也甩不掉。
这黄金军的手段,还真是厉害,梁建一着不慎,似乎就被他捏在了手里,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越陷越深了!
梁建的眉头都打成了结,脸上阴云密布,可饶是他再愤怒,再不甘,眼前这样受制的局面暂时是改变不了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建花了十多分钟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就起身,带上门,去蔡根办公室了。虽然此刻因为黄金军,有些焦头烂额,但蔡根那边,他还是得去。昨遗留的问题,还得解决。何况,他还得想办法将石通快速项目拿到手里才行,不然黄金军那边没法交代。
梁建到了那边,先去了田望办公室。梁建跟他聊了几句,得知蔡根今早上心情还可以后,略微松了口气,然后从田望办公室出来,去敲了蔡根办公室的门。
“记,是我,梁建。”梁建在门外,轻声喊。
门内静了一会,才传来声音:“进来。”
进去后,蔡根正拿着块抹布在擦茶几的桌面。梁建看到,忙走过去,道:“记,我来。”
蔡根就将抹布递给了他,梁建将茶几仔细擦了一遍,又将其他地方也擦了一下。都收拾干净后,走去洗手间将抹布洗了,晾了,才重新走回到蔡根跟前。
“田也真是,这种活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我回头他。”梁建一边将茶几上的东西归位,一边道。
蔡根没搭理他。
梁建就没再了,都收拾好后,他走到办公桌跟前,看着正在翻阅文件的蔡根,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记,昨我态度不好,惹您生气了,对不起!”完,他就低头躬身。
蔡根还是不为所动。梁建就一直弓着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梁建这腰,腿,都开始发酸,从一开始的有些酸,到后来,渐渐的,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终于,就在梁建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的时候,蔡根才开了口:“一直弓着腰干什么,坐下。”
梁建松了口气,蔡根让他坐下,明已经不计较昨的事了。
梁建忍着腰上的酸痛,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正襟危坐。蔡根看了他一眼,道:“不用这么拘谨,放松点好了。昨的事情,你我都有问题。我情绪也不够冷静。”
“不,是我的态度问题。”梁建立即就。
蔡根摆摆手,道:“算了,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嗯。”梁建点头。
蔡根看了他一眼,:“今早上国斌给我打过电话,死者家属那边已经都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上,你是有功劳的。所以,我想了想,石通快速项目的事情,还是你来负责。不过,有一点,我得先警告你,以后像之前一百个武警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梁建忙立下保证,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蔡根这才点了点头。
从蔡根的办公室出来,梁建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腰,心情还是未能放松。虽然石通项目依然回到了他的手中,但这回来得有些太轻松了,就仿佛是黄金军跟蔡根好了一般。梁建心里实在是不能不担心。要是黄金军跟蔡根之间真有些什么,梁建恐怕是要被吞得连骨头都剩不下了。如此一想,梁建不由得替自己生出了无限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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