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当年不过是一个书童,如今却是名满江湖的大侠,身份、地位的巨大转变,不难看出江别鹤城府之深。
按理如此有城府之人,此刻定吓得不会仓皇逃离,引得邀月和李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但极端的恐惧会刺激人失去理智,尤其是像江别鹤这种贪生怕死之人,在见过邀月和李阳的战斗后,越发感到恐惧,见两人迟迟分不出结果,李阳又露出诸多诡异之举,这让江别鹤再也待不住了。
万一两人真的分不出结果,最后止戈罢战,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自己?于是他果断逃了。
专心战斗的两人反应上慢了一些,让江别鹤得到逃跑的先机,等两人追上去,密道的门已经关上了。
江别鹤急忙逃往地下密室。
作为名满江湖的大侠,他不缺钱,为了掩盖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江府内自然少不了地下密室,而且不止一间,由机关重重的密道相连。
而密道在外界的唯一进出口,便是书房,为避免他人生疑,他研究六壬神骰时从来都在书房,从不去密室。
如果早知道有今一劫,他肯定早就躲进密室了,密室不仅有机关重重的密道阻挡外人,密室四壁皆是石壁,依托地下岩石建立,密室闸门更是由重达八百斤的花岗岩打造,一旦关上,绝非人力能破,此刻正是他江别鹤的安全巢穴。
但他能躲在密室一辈子吗?
一想到这里,江别鹤如坐针毡,焦虑的来回踱步思索脱困之策。
再李阳和邀月。
看到密道门关上后,邀月隔空击出一掌,震得密道门簌簌掉灰,却没能破开,于是纵地一跃,整个人身形拔高,从房顶破开的洞穿过,登上了房顶。
那翩翩身姿看得李阳羡慕不已。
“啥时候,咱也能有这样的轻功……”李阳只顾着羡慕,却奇怪的待在原地没有动,嘴角还露出一丝微笑,仿佛此刻他才是掌控一切的胜利者。
异鬼对活人气息的感知力,让他此刻虽不动,却清楚掌握到江别鹤和邀月的位置。
在感知中,江别鹤的位置离自己并不远,反而是在地下,显然眼前的密道可以通往地下,又感觉到江别鹤的位置,总是在原地来回打转,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李阳确定,那里一定有个藏身之所,江别鹤就躲在那里,且现在十分焦虑。
而邀月的气息却在房顶之上飘来飘去,这么一会功夫,几乎将整个江府每个房顶上空都转了一圈,要不邀月轻功高绝,这么明目张胆的搜查,居然都没引起江府那些下人、打手的注意。
可惜,江别鹤躲在地下密室内,任凭邀月轻功再高,就算在上面将江府夷为平地,又怎么可能找到,藏身于地下的江别鹤呢?
李阳很明白这个道理,心中幸灾乐祸:“找吧,你就慢慢的找吧,照你这个找法,累死你也不可能找到,等你找累了,走了,那六壬神骰就是我的了”
李阳不怕邀月不走,就照邀月这样用轻功搜寻,就算有嫁衣神功,内力也支撑不了多久,等她内力耗尽时,再不走,就要面临被自己杀死的危险,一个武林高手若是没了内力,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到那时,江别鹤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李阳的确打得好算盘,却没料到邀月在找了一圈后,竟又重新回到书房,正好看到闲坐桌边,喝着茶,吃着点心,无比惬意的李阳。
“你居然还在?”邀月一看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走,我就更不会走了”李阳慢悠悠的道。
所谓战力不够,嘴炮来凑,李阳实际战斗力比不过邀月,于是嘴上便多下了几分功夫,千万不要看嘴炮的威力,往了,这叫扰乱敌人注意力,让大了,这叫破坏敌人心境,当年鸣人不就是靠嘴炮横行忍界的嘛……
李阳的嘴炮不像鸣人,没有那么热血和感情,他的嘴炮核心主旨就两字:气人……
“哼”邀月冷哼一声,没做争辩。
她久居移花宫,宫内的人对她,无不毕恭毕敬,她根本就没有和人对骂的经验,逞口舌之力,自知不是李阳对手。
邀月一边戒备李阳,一边走到密道门前,又是击出两掌,密道门越来越松动,震出的灰尘也越来越大,眼看再补几掌就能破开了,邀月却停下了手。
“继续呀,咋停了?”李阳抿着茶水,问道。
“我来破开这道门,然后让你捡现成的便宜?哼!你当我傻吗?”邀月冷哼道。
“呵呵,我还真没觉得你很聪明”李阳这倒是实话,他可从没想过要捡邀月的便宜,还巴不得邀月能快点离开呢。
傲月冰冷的眼神如刀般盯着李阳,“早晚,我要割下你的舌头!”
李阳却笑道:“割我舌头干吗?拿去下酒?”
“不知所谓”邀月冷冷收回眼神,不去看他。
就这样,邀月负手而立,宛如冰山美人,傲然孤立,李阳却就像个市井里最常见的俗人,喝着茶、吃着点心,翘着二郎腿,不时发出吧唧嘴巴的声音,最后还张嘴,故意朝邀月宫主的方向发出一道响亮的饱嗝声,不断用恶心挑战邀月的心理极限,但后者却从始至终都不为所动,与他继续僵持。
时间仿佛在这刻静止了。
无形中,这已经演变成了另一场比较,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战斗。
良久,李阳站起身,引得邀月眼中升起一丝戒备。
显然,在邀月眼中,李阳已经成了她必须慎重的对手,而且这个对手与她往常见过的武林高手都十分不同。
李阳踱步走向邀月那边。
邀月已经暗暗蓄力,随时都能发出一击十成功力的碎心掌。
“麻烦让让”李阳走到邀月面前道。
“你想做什么?”邀月问话时,却是主动让开了,不是她听话,而是她想知道,李阳要做什么。
李阳站到刚才邀月的位置上,对着墙壁,亮出那副黑长尖锐的利爪。
邀月眼神一凛,虽是第二次看见这爪子,但她心底还是忍不住生出惊意。
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爪子?
李阳将这副指甲扣在墙壁上,狠狠一划,指甲与墙面摩擦迸射出大量灰尘,在尖利刺耳的摩擦声中,指甲在墙面上刺穿五个爪缝,透过爪缝能看到对面黑黢黢的密道。
这面墙之前经过邀月破坏,现在又被僵尸的利爪划破,已是十分脆弱了,李阳这时又补上一拳,气劲和他本身力气的攻击力下,墙面应声破裂出一个容半人通过的大洞。
一旁的邀月露出冷笑,还有几分得意,“你与我僵持许久想坐享其成,到最后,还不是为我打通前路”
李阳岂是能吃亏的主?
头也不回道:“如果你想让江别鹤逃掉的话,就继续在这里与我僵持吧,不过,我可不奉陪了”
完,便拿起书房内桌上的一盏灯,弯腰通过破洞,进入密道。
邀月冷眼旁观,她刚才真想趁机给李阳背后一掌,但一想到之前李阳硬抗自己碎心掌无事的情景,便又忍住了。
她不知道李阳到底用了什么功夫硬接自己碎心掌而不死,但也明白,如果不能通晓其中原因,就算再打中一掌,甚至十掌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浪费自己内力,于己不利。
是以,邀月按捺下来,连忙也拿起一盏灯,进入了密道。
看着就在眼前不过五步远的李阳,邀月心道:“也好,这密道不可能没有机关,就拿你当我马前卒”
李阳走在前面,也不在意邀月利用自己探路。
他算是看明白了,想等邀月自行离开铁定没戏,与其浪费时间发生什么意外变故,不如干脆点,现在就去找江别鹤,到时谁能拿到六壬神骰,各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