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的拍卖会场就在榆院之中,是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建筑物!
可别看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建筑,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用的都是木材,可是进入门口往里一看才知道这绝对是大明朝的独一份。
首先是宽敞!
足足有四十米宽,从前到后大约八十米长,就像大学时期的那种阶梯大教室一般,前面是个高大的展示台,展示台前面是一排排的座位。
整个拍卖场的座位数足足两百多,每个位子上都有一个号码牌,分别用汉子和阿拉伯字母两种字体书写的工工整整,白纸黑字,离得老远就能看清。
座位中间有两个宽敞的走道,供所有进入拍卖场的人员进入行走。
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放了这个季节很难看到的苹果、葡萄、香蕉等水果,同时还各自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子,每个杯子里都有热气腾腾的茶。
除此之外,简易的顶棚上悬挂了几十个日光灯,照的整个大厅如同白昼,没有一丝阴暗。这些点灯的光源也可以是电源,都来自于一个临时的发动机,发动机离此有些距离,又搁置在临时挖掘出来的地下室中,所以并不会被众人发现。
四周两百名锦衣卫身穿锦衣,扶着腰间的绣春刀来来回回不时的在周边巡视,不允许任何普通百姓靠近,同时维持整个拍卖场的秩序。
拍卖场门口周围百米的土地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最靠近拍卖场进口的道路上铺了一道二十米长的红色地毯,分外惹人注目。
苏白衣白衣飘飘的站在门口,打开折扇衣服人模狗样的站在那里,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次拍卖会是自己组织的,调动了各方资源邀请全国的富豪勋贵前来参与,可到底究竟能来多少人,谁也不清楚。
好在忐忑没有多久,分布在整个归德府各条大街巷的接引侍女一个个举着牌子来到榆院,每个侍女身后都跟着数人到十几人不等,慢慢的朝苏白衣这边走来。
苏白衣的身边,站着几名锦衣卫,还有程开业、张世泽、袁可立、周士朴几人。
第一名衣着暴露、打扮时尚的侍女高举着牌子踩着高靴咔咔走来的时候,程开业便第一个走上去,笑呵呵的道:“顾兄,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了。”
顾兄叫做顾昌祚,是个五十来岁的胖子,笑呵呵的朝程开业拱拱手道:“程兄邀请,苏子盛会,顾某自然要亲至才显得诚意十足嘛!”完眼睛看了看苏白衣,一副惊容道:“这位莫非就是弹指之间定山东的平东伯,苏子苏大人?”
程开业独臂捻着胡须道:“然也!”
顾昌祚拱手:“松江府顾昌祚见过苏子!”
“顾先生远道而来,苏某照顾不周,罪过罪过!”苏白衣脸上始终洋溢这谦和的微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顾昌祚对他感官很不错,发自内心的点点头道:“果然是人生风流最少年啊!”
“苏大人!”程开业指着顾昌祚道:“这位顾先生可了不得,外号松江顾半城,据整个松江府半个城都是他顾某人的产业!”
“厉害!”苏白衣也微微一惊。
松江府什么地方?
后世的上海市啊!
这家伙应该也不是一般人物!
“顾先生快快请进,预祝先生今日有所斩获!”苏白一些笑着伸手请顾昌祚进房间,便有专门的侍女过来引着他坐到座位上。
等顾昌祚进入了房间之后,程开业才声道:“苏大人可能不了解顾半城,除了家底之外,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我觉得苏大人应该知道!”
“什么身份?”
“他是内阁首辅徐阁老独子徐骥的泰山!”
“哦?”苏白衣不由得对徐光启肃然起敬,非常之人干非常之事,这徐阁老还真是冒下之大不韪,竟然和一个商人做了亲家,可敬可怕啊,果然不愧是思想觉悟超前之辈。
话间第二个人来到近前。
程开业笑着介绍道:“这位乃是张硕张先生,祖籍潼关,江湖上人称潼关张,虽然和我一样是做粮食生意的,可我姓程的去连张先生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上啊!”
张硕哈哈大笑,给人的感觉是很好爽,他朝苏白衣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张硕见过苏子!”
“来者是客,张先生无须多礼,请进!”
“这位是高宾高先生,南直隶扬州人士,苏大人可能不知道,不定您府上的盐就是高先生贩出来的呢?”程开业一个个介绍。
“好好,高宾见过苏子!”高宾胡子很漂亮,看上去也是个爽快的人。
“这是曹元勋,徽州新安人,乃是咱们大明朝首屈一指的制墨大家,曹兄之墨,不但名满中国,连扶桑和朝鲜之地也闻名已久!”
“见过苏子!”
“这是康惠!”程开业脸色异常肃穆的朝苏白衣介绍:“康家河洛巨富也!”
苏白衣习惯性的点点头微笑,了一句“久仰”便过去了。
谁知等那文瘦瘦的康惠走了之后,程开业又道:“康家不仅是河洛巨富,应该也是咱们大明朝第一巨贾,民间称之为活财神,咱们商场上的都叫做康百万!”
“什么?”苏白衣一惊:“他就是康百万?”
河洛之地康百万庄园的主人,整个家族从明初到民国,延绵四百多年不衰,巅峰时期康家的土地头枕山西脚踏山东,覆盖全国十八个县!
康家的康百万庄园,碾压乔家大院10086条街!
这么牛逼的人物,刚刚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后世的时候苏白衣作为一个商人,如果非要撤出来一个偶像的话,就非康百万家族莫属了。这是个神奇的家族,历三朝不衰,直到后来家产被人民Z府充公才彻底衰落。
苏白衣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三十二个赞了。
……
当然了,前来商人是最多的,前前后后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程开业果然没有失言,他做到了他能做的极致,看来苏白衣的那次“人情”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而且前来的商人态度都很好,对苏白衣和所有人也最客气。
苏白衣估摸着,这和大明朝商人地位低下有很大关系,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商人不同于达官贵人和那些勋贵子弟,其成功靠得都是拼搏和自身实力。
欢呼话,这是一帮子真正的聪明人,货真价实的社会精英,他们的交际手腕和态度自然和非常的成熟,不会让人感觉半点不适。
但官员就不同了,一个个鼻孔朝,对苏白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苏白衣简直懒得理他们。
投桃报李,官员阶层对于苏白衣没有好态度,苏白衣自然不会用心接待。
还有勋贵集团,基本上都是些纨绔子弟,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见了苏白衣都客客气气,有模有样的行礼,表现的很尊重。
很简单嘛!
苏白衣是平东伯,虽然目前还不是可以世袭的那种,但是凭借着苏白衣的实力和帝宠,如果铁路修建不出岔子的话,那进入勋贵集团是早晚的事。
这些国公、国侯家的纨绔子弟其实将他当成了自己人了!
张世泽就在苏白衣旁边,一个个的介绍。
“这是魏国公世子!”
“定国公世子!”
“安远侯世子!”
“西宁侯世子!”
“阳武侯世子薛翰!”
……
差不多的时候,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身穿青衫的公子摇着折扇潇洒的走了过来,公子身后跟着几个跟班,苏白衣远远的看了一眼,心里冷哼。
这公子他不认识,可后面的跟班中竟然有冒辟疆和陈贞慧二人,不用了,就是张世泽口中的那个保国公世子朱国弼了。
起来他是河南夏邑人,还是老乡。
但这次老乡见老乡,可不是两眼泪汪汪,差不多有种兵戎相见的味道。
“你就是苏白衣?”朱国弼可谓毫不客气,走到苏白衣面前就直接问话,不知道的单听他这话的语气还以为在审讯犯人呢!
“对!”苏白衣冷冷一笑:“本爵就是苏白衣!”
不是他摆谱,而是这家伙实在太气人,你来者是客可以不喊我大人,不喊我爵爷,但是最起码的一声苏先生还是要的吧。
这么过来来一句“你就是苏白衣”,你特么是砸场子的?
“本爵?嘿嘿,好大的谱啊!”朱国弼大修一甩:“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本世子是谁?伯爵和世袭的国公,哪个大?”
“本爵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苏白衣笑着道:“你是谁?苏某没有兴趣知道;至于第二个问题,等你袭爵之后成了保国公再来问我吧!”
“你……”朱国弼正要发作。
苏白衣的目光却从他身上移开,看了看后面的陈贞慧和冒辟疆,冷哼一声道:“吆,这不是冒公子和陈公子么,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难道冒公子和陈公子也和保国公世子一样没有礼貌,见了上官不知道行礼么?”
山不转水转,每次转到冒辟疆和陈贞慧头上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倒霉。
还记得年前冬的时候在大船上呵斥苏白衣没有给读书人磕头,转眼之间人家弄了个六品官打脸,现在可好,这才几个月不见,人家已经是钦封平东伯,堂堂二品大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