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盘可以随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Ww W COM”不语看着黑色圆盘中的白色‘山峰’:“不过契合这道菜的菜名为最好。”
“师父,我明白。”刘芒想了想,洗净一截山药,然后取过一把刀迅的雕刻起来。
胸有成竹,下刀如飞!一把刀在刘芒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力,像是一只蝴蝶在上下飞舞。
不论是切、削、撩、挑,还是刻、画、剔、倚,刘芒都做得游刃有余。
很快,几匹拇指大的骆驼就出现在他的手心。
“不错,你的雕工又有进步了!”不语捏起刘芒雕刻的一匹骆驼细细观看起来。
骆驼虽,但神态各异。眼睛四肢俱全,端得是栩栩如生。
刘芒将白色山峰移到圆盘的一侧,又思索了一下,取过一块麦芽糖用刀在上面刮了起来。
金色的糖屑纷纷扬扬落下,在圆盘中铺满了一层。刘芒将骆驼摆放上去,顿时一幅风景画面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山峰,山峰下是一片金色的沙漠,在沙漠上正有一支驼队,正缓缓前行。
“驼铃古道丝绸路,胡马犹闻唐汉风!不错!不错!”韩少白也连连点头:“不菜品的味道,光看这道菜的摆盘,就甩了现在满汉楼那些庸人们几条街!”
“非常巧妙!骆驼特意雕得很,这样就衬托了山峰的险峻,配上沙漠为底,真像东瀛那边的盆景一般。这可比那些傻乎乎雕个大马摆放在边上的人强多了!”林萧绕着这盘菜品左看右看,嘴里啧啧有声。
“为什么顶尖的中国厨师实在太少呢?因为做中国菜除了自身的功底外,艺术的修养也很重要。不然根本体会不了中国菜中的意境。但这种人又有多少?简直万中无一!”韩少白感慨道。
“咔咔!”林萧拿起手机狂拍起来:“其实嘛,高级的中国菜品才是真正的艺术品,让那些洋鬼子们拍马也赶不上!但是现在很多一些自以为读过几年书,喝了点洋墨水的人就大厥词,中国菜根本上不了台面,实在是可笑至极。”
“中国饮食的特色也在这里了。既有阳春白雪,又有下里巴人。既有庙堂之高,又有江湖之远。那些批评中国菜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人,估计将街边食摊和家常菜当成中国美食的全部了。殊不知,中国美食传承上千年,其中的韵味和意境,又岂是那些区区蛮夷可比的?”相比林萧,不语的言论更加愤青。
“去年我到法国交流,那些欧洲佬居然批评我们中国人太残忍!我们什么都吃,中国菜不是真正的美食!真是放他娘的狗臭屁!”
聊到这,韩少白也激动起来:“他们的鹅肝就不残忍啦?生蚝就不残忍啦?物竞择,弱肉强食!老爷将人类放到食物链顶端,难道就是吃斋念佛的么?”
“文化差异不同而已。”林萧耸耸肩膀:“没办法,人家以前是用枪炮轰开国门,现在是用文化给咱们洗脑。我去美国这段时间,现国外对中国菜馆的评价确实很低。一方面是宣传不到位,另一方面我们本身在国外开餐馆的同胞们,就没有宣扬中国文化的意识,纯粹是挣钱而已。现在国外的中餐馆,不论从菜品还是服务质量,确实不能和一些西餐厅相比。”
“师父、师叔,尝尝驼峰吧,等会凉了就变味了。”刘芒终止了这场辩论。
“嗯……”不语点点头:“这道菜之所以叫‘气吞下’是有原因的。”
完,他拿过一把菜刀,倒转刀柄,将刀柄轻轻的磕在山峰的顶部。
随着不语这一磕,山峰的顶部裂开了一条缝,一股热气便从缝中喷涌而出,在山峰周围萦绕。配合着刘芒雕刻的骆驼和撒上的糖屑,让人的耳边仿佛传来悠扬的驼铃声。
“哗啦!”随着不语不断敲击着山峰,那层包裹在外层的盐壳全部脱落下来,露出里面鲜香四溢的驼峰肉。
“开始吃吧。”不语放下菜刀,拿过几双筷子分给众人。
刘芒拿起筷子夹住驼峰肉轻轻一撕,很轻松的就扯下一大块来。
经过将近一时间的料理,这块驼峰肉已经变得软烂肉糜,触之及烂。
鲜!香!软!糯!
当饱含着丰富胶质的驼峰肉,在口腔中融化的时候——刘芒顿时觉得,哪怕是耗费再多的时间,也抵不过此刻这一口美味的力量。
真正的美食——是需要等待的!
“嗯……”不语微闭着眼睛,嘴里出赞叹声:“非常好!火候到位!镬气十足!”
“你看看人家,第一次做这道菜就能做如此完美!以后做事的时候用点心好吧!”韩少白待到驼峰肉在嘴中消失,指着林萧道。
只所以不用吞咽,而是用消失来形容。是因为驼峰肉现在的质地,仿若一块上好的凝脂,根本不用太多咀嚼,就化为鲜美的汤汁,顺着喉咙往肠胃中倾泻而下。
“拜托!”林萧撇撇嘴,手里的筷子再次朝盘中的驼峰夹去:“人家是专业的好吧!”
经过煮、炖、蒸这三道工序,驼峰肉已经变得鲜美无比,再加上用盐包裹来烤制,更是将这种鲜美的滋味锁住,让它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中自我酝酿。
就像酿酒一般,唯有用心二字,再加上精湛的手艺,才能品得这世间的珍味。
林萧的赋和刘芒比差不了多少,在厨艺上也难分伯仲。
但他所欠缺的是刘芒对厨艺之道上那一分孜孜不倦的追求,和近乎信徒般祈诚的心态。
这一点从林萧根本不想继承满汉楼就可以看得出来。厨艺对他来,只不过是一个富家子弟的一个业余爱好罢了。
要知道,厨艺来源于红尘,也只有在红尘中才能继续前进。家庭主妇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大厨,一个不想在世俗的厨房中摸爬滚打的人,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厨神。
“要是我和再他比一次,也同样会输掉吧。”林萧伸出舌头舔掉嘴唇上沾着的油脂,心里喃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