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沙漠里的气也如一个女孩子的脸般,变就变,原本是晴空万里烈阳高照,瞬间就变得北风呼啸,黑云压城。
西域沙漠上炽热和严寒互易,竟是如此简单和迅的事情。
时值深秋近冬,忽然而来的寒风凛冽如刀,带来了无尽的寒意,片刻竟冻彻整个上古战场。
“一剑峡”上铅云凝重,如一抹化不开的浓墨般。
凌布置的“烈焰阵”凝聚的火焰也好似被这凝重的铅云箍住般,竟不敢再肆虐,浑似一个受惊的姑娘,蹲着角落里簌簌抖,不敢稍动。
而狭长的峡谷犹如一个通风口,里面风声呼呼,卷起无尽的赤色沙尘,将火焰这个被铅云“蹂躏”的姑娘吹的忽闪不定,随时都有陨灭的可能,就连蛮兽身上的火焰都了很多,蛮兽几个打滚就此灭去。
没了炽热火焰的灼烧,蛮兽顿觉舒畅不少,兴奋异常,吼声震,直上云霄。
却不想,这吼声将低垂的铅云震动,仿佛惊喜了一个梦中的可人儿,那可人被骤然打断清梦,不免有些娇怒,展示了自己俏寒的一面。
空中竟飘起片片雪花来,漫漫地,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白晶莹。片片雪花似是一个个落入人间的精灵,欢呼着,雀跃着,翩翩起舞,优雅婉转。
先前还在翻腾的滚滚浓烟被雪花压落,慢慢烟消尘散,而片片晶莹的雪花也一片黝黑,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雪花涤荡了浓烟还是浓烟熏染了雪花。
七星宗和五行域分别地处目星南部和东部,一处长年炽热难耐,一处四季长春,门下弟子何曾见过这如此画面,都翘起欣赏着空中飞舞的精灵。
雪花落在脸颊上,清凉一片,众人惊讶,有些女弟子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手,想把玩一下这轻动的精灵。却不想刚到手心,雪花竟化作一片水渍,浑似一个精灵低落的眼泪。
雪花是坠入人间的精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那些女子眼眸中黯然一闪而过,然后一群人在雪中漫步,追逐着这些精灵来,她们动作轻灵曼妙。后来玩得兴起,竟开始翩翩起舞来,伴着漫雪花,她们犹如九仙子临尘,仙姿绰约,惹得众位年轻男弟子瞩目,一时间竟忘了这是在上古战场。
众位老一辈情况要淡然很多,想必修行日久的他们什么然气候都见过,自然也就平静很多,他们看着“一剑峡”方向,神态各异。
“烈焰阵”凝聚的火焰被寒风雪花双重欺凌下,摇摇欲灭。蛮兽嘶吼,践踏着灭点点火苗,疯狂向外冲去,不时就要冲出峡谷。
“唉,可惜了,公不作美,凌布置的“烈焰阵”怕是再无什么效果。”元冥感慨,惋惜万分。
权等七星宗星主也是一副惋惜的神情,跟凌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凌的表现越让他们惊喜,他们私下已然将凌视作门下弟子,对此又怎么不惋惜?
黄瑟等一些人却是喜上眉梢,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对凌出丑喜闻乐见。
而金莎儿眼眸中也满是笑意,先前凌华敏儿两人的调侃让她愤懑不已,此时她心情终于回复,渐转颇佳。
她看了一眼凌和华敏儿,心中暗道:“看你们一会还怎么得瑟。”而后她神情一转,暗道:“如此情形,我就不信你不用出你那曲子。”
金莎儿对凌的秘曲念念不忘。
雪花激起了众人不同的思绪,也惊醒了沉睡中的凌。
凌一双睡眼惺忪,摸着脸上的清凉,他清醒少许,抬望,也被这漫雪花所吸引,一时间竟有些痴痴了。
“这就是雪花么?”凌喃喃道。
“嗯,大抵是了,我以前听闻师尊过,却不想今见到了,只不过这雪下的有点不是时候。”华敏儿看着依然倦意十足的凌,更加心疼,语气中带着微微担忧。
如果是平时,华敏儿绝对会对这漫雪花欣喜异常,不过此时雪花却只能带给她无限的忧愁,因为她心爱人的荣辱比她自己的爱好更重要。
人,就是这样,喜欢爱屋及乌。自然,如果讨厌其屋,即便屋子上栖息这最美的凤凰,他也会一并讨厌了。
“不用担心,要相信我哟。”凌抬手拂去不知何时飘落在华敏儿丝上的一片黑雪,安慰道。
他神情轻柔,一点担忧的意味都没。
仿佛是被凌这淡然的情绪感染,华敏儿莫名的感觉心安不少,心情也变的愉悦起来,对这漫雪花也不那么讨厌了。
“凌子,你不再睡会么?”看到凌眼眸中的疲惫,姚羽微微心痛。
“呵呵,姚羽师姐,第一次看到这般美景,我怎么舍得睡过去呢?”凌微微一笑,不出的风轻云淡,潇洒温雅。
姚羽微微意乱,不过瞬间就平复下来,万千话语只化作了一句调笑:“你子……”
旁边的金莎儿见凌这般,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以往平静无波的心湖仿佛被投掷下一刻石子,涟漪一**荡漾而去,久久不能停息。
“哼,凌,等下蛮兽冲出,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金莎儿微微一哼,脱口而出这些她自己都不愿出的话。
她出这些话后就后悔了,明明心中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会这样?她心中懊恼不已,更加的心烦意乱。
她又怎知道这是一颗少女的心在作祟呢?
凌温和一笑,洒然道:“多谢仙子挂怀了,蛮兽这不是还没冲出的么?”
金莎儿闻言,微微一滞,却不知如何开口,微微冷哼后便转移过目光,心中早就臭凌、笨凌的骂起来了。
“凌哥哥,我去玩会雪好不好。”华敏儿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动,拉着凌的衣袖一阵摇摆,一副希冀的模样。
“好啊,不过我就不能陪你了,我……”凌眼角一抹疲惫闪出,刚想解释就被凌打断了。
“嘻嘻,凌哥哥,我知道的,你就好好休息吧。”华敏儿着,雀跃着,蹦蹦跳着就出去了。
“这丫头。”凌无奈一笑。
华敏儿动作轻灵,浑身神采萦绕,绿蒙蒙一片。雪花飘落而下,她伸出玉手轻托,一缕灵气溢出,那片雪花就静止在那里,映着绿色灵气,晶莹剔透。
雪花继续飘落,一片摇曳在华敏儿额头,她臻微抬,朱唇轻启,吐气如兰,那片雪花摇曳如蝶,翩翩起舞,周围的雪花也随之而动,漫飞舞。
几片雪花调皮,落在她如玉的额头,点点清凉,逗得华敏儿咯咯直笑,如夜莺婉转。她继续轻舞,如漫步在雪中的仙子,如此画面,如梦如幻,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凌看着曼舞的华敏儿,微微一笑,然后看向“一剑峡”。那里,蛮兽依然在嘶吼,疯狂直欲冲出。
凌余光看着金莎儿,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然后祭出碧海玉箫,放在唇边,就要吹奏。
好似看到了凌的举动,金莎儿心中一动,惊喜异常,以为蛮兽就要冲出,凌技穷,只得施出秘技。
她平屏气凝神,专心倾听。
悠扬的箫声响起,轻柔空灵,如轻风吹过拂动脸颊。箫声伴着华敏儿曼妙舞姿,相映两成趣。
片刻,金莎儿就皱起了眉头,她越听越感觉不对,这哪是灵魂攻击强悍的秘曲,这分明只是寻常演奏的曲子嘛。她看着凌嘴角的笑意,知道凌这是在故意捉弄她。
金莎儿心中微嗔,羞愤交加。转过眼光,不再看凌,心中却狠狠咒骂着凌的无耻来。
蛮兽冲出“烈焰阵”,幻阵也因灵气耗尽失去了效力,它们疯狂向上前冲去,众人中大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就连先前在雪中轻舞的那些女子都停下动作,紧张的看着这边,更有甚者已然祭出武器戒备起来。
“噗!”
突然,一柄惊巨剑凭空出现,巨剑赤黑一片,闪动着幽幽光芒,杀意震,将冲在头前的蛮兽瞬间洞穿,血洒长空,染红了漫雪花。
紧接着,就是千万道光剑,一柄柄凝聚而成,噗噗声不绝于耳,将冲过的蛮兽尽数杀死,绞碎了蛮兽巨大的尸身,血块横飞,血流成河,惨烈之极。
黑色灵气剑无尽,阻挡着蛮兽冲出,杀气惊动地,剑意凛然。
“这杀气竟如此浓烈,没人控制的阵法,怎么可能有如此剑意,这怎么可能?”黄瑟感受着这滔剑意,满是不可置信。
“这阵法相似是活的般,有自己的思想!”人群中有人惊叹,口不合拢。
一时间,长辈无不惊骇,这阵法威力太过惊世骇俗。
“凌将“一剑峡”里的剑意引导出来,配合着地神魔气息,凝聚成剑,威力竟堪比剑阁的灵气剑。”人群中精通阵法的元冥悠悠道,脸色满是赞赏之色,显然对凌能布出此阵法很是惊异。
“以剑意为魂,以神魔之气为本,能凝聚出有灵性的灵气剑,凌这子真非一般人。”权微微颔,对凌更加青睐有加。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
“凌他居然能模仿剑阁的功法,这,这也太惊人了,他只不过见过两次而已啊。”金莎儿美眸中闪动着惊诧的光芒。
金莎儿对凌布阵施出的灵气剑最为敏感,此时也最为诧异,心中巨浪滔。
漫飞雪,蛮兽嘶吼,凛然剑意,悠扬箫声,曼妙舞姿,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