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土丘大概一公里远的地方,一队人马正在向着土丘驱马慢行。 Ww WCOM他们队形散乱,所有人都在嘻嘻哈哈,其间夹杂着女人们的尖叫和悲泣。
狠狠揉弄着被横搁在马背上的女人的丰腴臀部,听着女人有气无力的尖叫和哭泣,卡尔不仅不觉得难听,反而兴趣昂然。女人叫得越厉害,他抓得就越狠。
“嘿,卡尔老大,不太对劲啊!”正在强盗头子卡尔爽得飘飘然的时候,旁边一个粗哑的男声突然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子男人,长相非常普通,除了那对让人印象深刻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手指着不远处自己老巢所在的土丘,脸色十分不好看。
卡尔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顺着他的指示望向自己的老巢。这一看不要紧,卡尔仍然频繁动弹的手忽然间停了下来,他猛得探头,向前倾着身体,仿佛这样能让他把一公里外的老巢拉到眼前看个仔细。
卡尔的脸色越来越黑,仿佛下雨前压在头顶的乌云,眼睛中开始闪现电光!
“混蛋!”突然间,卡尔暴吼一声。旁边正在嬉闹取乐的同伙们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来。
经过仔细观察,卡尔看得非常清楚,他们原本八个帐篷倒了二个,而两个农夫模样的男人正在往第三个帐篷走,他们手里甚至还提着口袋。
这个情景瞬间就将卡尔心头的怒火点燃,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抢劫为生的他们,一群盗贼,竟然被两个胆如鼠的农夫抢了!这消息若传出去,他们保证会成为盗贼界的级大笑话!
一想到这个结果,卡尔的眼睛都立即被烧得通红,牙齿都要咬烂……
“竟然有人敢趁我们不在,来抢我们的钱!兄弟们,冲上去,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跑”卡尔怒吼一声,唰得一声抽出长剑,剑锋直指自己的老巢,土丘之上。
众盗贼这时也现了自己老巢的异样。看着两个懦弱的农夫提着口袋,正在搜罗他们辛苦抢来的钱物,一股强烈的羞辱感顿时袭上他们的大脑。原本抢劫成功的兴奋立马被抛到边,他们的眼睛被无名火烧灼,思维中完完全全只剩下四个字,“杀光他们”!
八个盗贼几乎同时挥鞭催动马匹,在马匹的嘶鸣和盗贼的愤怒嚎叫声中,八骑仿佛离弦之箭,猛得开始向土丘冲锋。
修斯看不见土丘对面的情景,但附耳在大石上仔细倾听得他,立即辩出了马蹄声的不同来。那种急风暴雨一般的冲刺蹄音,仿佛冲锋的号角,一瞬间就完完全全攫住他的心,让他的脸庞有满*胀的感觉。顷刻间,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仿佛不够通畅。
只是几个呼吸,不仅仅是听见,藏在大石后面的一群人甚至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每一个人都明白,盗贼已经现了不对,开始住回冲了。
原本就有些胆怕事的农夫们顿时骚动了起来,他们脸上的愤怒还有,但眼神中更多是显露出惴惴不安的情绪。有的人使劲吞口水,有的人不停朝旁边人看,有的人把头窝在胸里祈祷……
修斯见状更加不爽,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在夏尔村时纳尔科那样对老夏尔话。事实证明,就算有四十头绵羊围在一起,也绝不是八只狼的对手!
一公里的距离对骑着马的盗贼们来几乎像是没有。从马蹄声骤急到仿佛近在耳边,一共也没过两分钟时间。甚至正想再吼一次农夫们的修斯还没能张口,土丘上面就已经传来了数声尖叫声,他伸头一看,那四个诱饵已经有三个尖叫着从土丘上往大石后面狂冲,手中原本攥得紧紧的金币口袋也散开了一角,金灿灿的光芒不时从袋中抛飞出去。
“强盗来啦~!”跑在第一个的大汉声嘶力竭地吼着,他根本没有抱着钱袋。修斯看得分明,他只是两手抓着两大把金币就飞奔下来了。
正在这时,土丘边缘上陡然伸一个马,紧接着,马的身体全部冲了出来,马背上的骑士狞笑着挥动长剑,一声惨叫过后,紧紧抱着钱袋跑在最后的那个农夫便猛然前冲摔倒,背后扬起高飞的血花。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更多的马匹腾空而出,马背上的狰狞面孔肆无忌惮地嚎叫声,他们手中的长剑不断划出大弧线,朝奔逃得农夫们狠狠劈下。
惨叫声惊动地,声传四野,血花飞扬上空,如雨般落下,将地面上的黄土混成黑红色的血泥……
“救……”,跑在倒数第二个的农夫只向大石方向喊出一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重重扑倒在黄土中。
修斯看得清清楚楚,农夫惊恐的面容在瞬间变得僵硬,然后整个头颅都歪歪地无力耷拉下来,他的脖子,被身后的寒光砍断了至少三分之二。
没有任何思维空间再去想别的事,这幅残酷画面定格在修斯的脑中,心底一股戾气猛然暴,“去死吧!”一声怒吼之际,修斯合身冲出,一抹青光剑影悍然向直冲过来的马腿砍去。
“咔嚓”,“啊~”,长剑上传来清晰感觉和耳中收到的惨叫声突然让修斯清醒过来,世界在他眼中仿佛一瞬间变慢,急下冲却受到重创的盗贼连人带马轰然砸落地面的过程,每一丝每一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无比真实。
“命令~~投叉!”一声断喝在将将清醒过来的修斯耳边炸响,他猛得回头,却看见面无表情一纳尔科已经持剑站在自己身边,拉姆同样护在自己左右。而那些紧张不已的农夫们,仿佛崩紧的弦突然被松开,此时正本能的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钢叉向快冲过来的马匹身上投去。
一瞬间,三十八柄钢叉,闪着慑人的寒光,向面色已然苍白惊恐的盗贼们飞射而去!
数声惨叫之后,冲下来的六个人连人带马在本就宽的道路上滚作一团,尘土和血花飞扬,凄惨尖厉地嚎叫在空中此起彼伏,受伤倒地的马匹也在痛苦中大声嘶鸣,挣扎着企图重新站立起来。
一个呼吸间,战果辉煌!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放松享受胜利的时刻,纳尔科当先提剑往土丘上冲去,拉姆紧随其后,而因为面前的大场面有些呆滞的修斯,也被他们迅移动的身形引动了心神,狠狠一摆头,也提剑冲了上去。
“杀掉他们!”纳尔科在即将冲过土丘边缘的时候突然回头大吼一声。
当修斯冲上土丘时,纳尔科已经将正试图上马逃走的一个黑家伙一剑迫了下来,而另一个高壮的盗贼显然还不太明白生了什么事,正愣愣地看着高冲向他的修斯和拉姆。
不过,当他看见两人手中擎着的长剑时,那锋刃上的寒光刺痛了他的眼,他竟没有逃避,反而提着剑恶狠狠地嚎叫着冲了上来,一付拼命的样子。
修斯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冷哂,在两方不断快靠近的过程中,他甚至在心里调侃对方不知死活。
“找死!”修斯一声断喝,提剑跳起就往冲过来的敌人当头劈去,泛着青光的剑锋划破空气,出呜呜啸声。拉姆的剑同时朝敌人的腹横横砍去。两人联手,顿时将敌人的正面完全封住。
在两人攻击完全展开的情况下,修斯甚至都开始隐隐得意,他现自己千锤百炼的剑法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完美,敌人竟然就像家里的木靶子一般,即将被自己杀得四分五裂。
正在这时,情势突变,对面直冲冲撞过来的鲁莽家伙,面上竟突然现出冷笑,他轻易的扭动着笨重的高壮身体,以修斯完全无法想像的姿势,像一片随风而飘的树叶,轻盈地转向,不仅完全避开了修斯二人的联手雷霆一击,反而长剑一划,将三人中实力最弱的拉姆猛然罩入一片青辉中。
“上当了”三个字顿时在修斯脑海闪了一下,他心中大急。看对方剑上光芒的浓郁程度,这分明是一位六级的剑士,甚至比自己的侍卫纳尔科的斗气,还要强上那么一点点。
“呛”,一声沉闷的声音从两剑相击处传了出来,拉姆面上突然一片酡红,嘴角顿时沁出一丝血迹,踉跄后退几步,持剑的双手连同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而敌人竟然仿佛没有被影响到,他一击不得后便立即刺出第二剑,剑尖直指拉姆的胸膛!而拉姆双手仍然无力,他甚至只能勉强抬起长剑去架迎对方的强力攻击。
“心!”修斯怒吼一声,来不及摆什么标准姿势,反身便用尽全力向敌人的后腰劈去。他此举根本没有一点章法,仅仅是想用对敌人后腰的威胁,来让对方放弃对拉姆的致命一击。
“你在找死,子!”修斯这一剑显然颇有威力,强如敌人也不敢用自己的后腰来挡修斯的攻击,他立即再次使出那种奇异的姿势,强行扭动身体脱出修斯的剑势,紧接他狰狞冷笑着,又强行改变长剑的方向,反而向力道用尽修斯斩了过来。
只在顷刻间,原本信心满满、甚至还暗暗嘲笑敌人的修斯,就反被置于极端危险的境地。
“住手!”那边把另一个盗贼打得屁滚尿流的纳尔科立即现情况不妙,他暴吼一声放过那个手脚并用、拼命躲闪剑光的黑家伙,反身向修斯三人的战场高冲来。眼见着少爷就要伤在对方手里,纳尔科心中大急,平日里总是很冷的脸也颜色剧变。
此时,修斯的表情异常灰败,他本能地想抬起右手的剑,阻挡对方的攻击,可惜,他根本没有那么强的斗气来强行扭转姿势。他只能徒劳地将左手猛得迎上去,试图用自己的胳膊来延缓对方的致命一击。
“来不及了,哈哈!”这个有着强劲身手和不知名武技的盗贼狂笑一声,不仅不住手,反而再加一分力道,修斯分明看见,即将与自己左臂接触地长剑上的青光,突然间又浓郁了两分。
“唉,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去吗?好不甘心啊!”在这一刻,修斯的脑海中完全一片空白,只余一声包含着浓浓不甘的长长叹息在胸腔中回荡。他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等待死亡地来临。
“我要杀了你!”被救下的拉姆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合身朝盗贼扑了上来,全身都是破绽,但他不管不顾,只是全力向敌人攻击。还在更远处的纳尔科一急之下,甚至将长剑悍然投出,当作钢叉一般直插向敌人的后背。
一瞬间的变化让强袭修斯的盗贼变了脸色。他虽然想尽快杀伤一两个,为盗贼团体解开颓势,但绝不愿意用自己的老命去换。当盗贼的人可没有军人的品质,他们不会用自己的后背去替同伙挡剑,不拿兄弟来替自己挡灾就已经不错了。
思索只在瞬间,立即明白自己处境的盗贼果断行动,第三次运用那种奇异的姿势,强行改变了自己的前进方向,身体又是一扭,顺利躲开了拉姆的攻击。
不过,改变姿势同样导致剑上的力量大减,剑锋“嗞啦”一声划过修斯的胳膊,就在他不能置信的目光中,又快脱离开来,划了个圈迎上了那柄来势强极的飞剑!
“当~”,一声震响过后,纳尔科飞出的长剑顿时向来路抛飞出去,而硬碰一手的盗贼也是一个哆嗦,踉跄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马上就要杀到自己身前的纳尔科,惊叫一声后竟然放过修斯和拉姆,两个待宰的角色,转身就往马匹那边跑,度快极了。
纳尔科高高跳起接住空中的长剑,正落在修斯的身前,摆出一个严密的防守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逃跑盗贼的动向。
虽然能追上对方,但他却一点不敢离开。
刚才敌人那诡异的躲避身法他亲眼所见,自忖无法完美的防止对方拼命之下的突袭。作为受到子爵大人重托,以保护少爷安全为最高原则的侍卫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从容离去,没有一点办法。甚至,他还有一丝隐隐的高兴,对方竟真的这样就走了,没有为难已经失去战力的剿贼团。
只不过,在这一刻,纳尔科,拉姆,还有倒在地上,勉强支起上半身的修斯,看着对方上马狂奔的情况的三人,他们每一个都紧紧咬着牙齿,眼神中充满不甘,胸腔中充满耻辱。
眼见对方的马匹度上来,再没有威胁,愤怒的拉姆提剑朝着地面就是一阵狠劈,尘土飞扬中,泄着自己心口堵成一团的郁闷。
纳尔科则快步上前扶起了修斯,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情况,一双手也在修斯身上按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