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的代价就是得不偿失,原本吴全美和诺沃西利斯基都认为,如果只是单纯的突破吴军铁索防线,那么清俄联合舰队的战船损失绝对不会过十条,甚至有可能把战损控制在五条之内,就能轻松突破九江吴军过于漫长的铁索防线。 WwWCOM
然而贪图直接干掉吴越的机会这点却坑苦了清俄联合舰队,尤其是坑苦了吴全美麾下的红单船队,一番惨烈的激战下来,清俄联合舰队虽然靠着实力上的绝对优势成功拿了九江吴军的金鸡坡炮台,清军水师的红单船却被击沉了十五条,重伤九条,士卒伤亡接近千人。
清军水师名将吴全美纵横水面二十余年,还从在那场仗中没遭受过这么惨重的损失。同时也亏得九江这一带的江面过宽,九江吴军的北岸炮台很难为南岸战场提供炮火掩护,不然清军水师的损失肯定更大更惨。
所以,统计完了战损后,吴全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道:“得,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该和吴贼的炮台硬碰硬啊。”
与暗暗心疼的吴全美截然相反,满清朝廷派到吴全美军中的钦差大臣文祥却是欢呼雀跃,喜笑颜开。因为自打吴越起兵以来,满清军队还从来没有在吴军身上取得过这么大的胜利,不但成功捣毁了九江吴军的金鸡坡炮台,缴获数十门火炮,还打死了过八百名吴军士兵,迫使九江吴军全面退守城内,一举粉碎吴越叛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所以大胜过后,文祥也不顾沿途有太平军把守,第一时间就亲自提笔写成折子,派快船送回京城向满清朝廷红旗报捷。
不过话又回来,清军水师这一仗也的确打得漂亮,基本上是仅凭自军之力就把九江吴军打得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顶着九江吴军的密集炮火前仆后继,浴血奋战,自行重创了九江吴军全力守卫的防御阵地,事实上即便就算没有沙俄舰队帮忙,清军水师就有很大把握能自己拿下吴军炮台。所以此战过后,清军水师之中不但畏惧吴军的胆怯情绪一扫而空,军心士气也为之大振,甚至还出现了直捣湖北省城生擒吴越的呼声。
还好,沙俄舰队的司令诺沃西利斯基也是个识货的主,亲眼看到了九江吴军的战场表现后,诺沃西利斯基也收起了不少的轻敌心理,开始相信出前伊格纳季耶夫出的警告不假。但是对清军水师来很遗憾,诺沃西利斯基越是不敢轻视吴军,就越是拿定主意要让清军水师当炮灰,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手。
大胜后的清俄联军一度炮击九江城内报复吴军的顽强抵抗,又出兵洗劫九江城外的街道抢掠民财,接替鲍守卫九江的刘铭传牢记吴越叮嘱,坚决出兵迎战消耗敌人兵力,与清俄联军又在九江城下町打了一场巷战,虽然给九江百姓的生命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却也打出了吴军不畏强敌的志气威风,迫使没有后援补给的清俄联军主动退出6地战场,不敢在九江消耗太多力量。
与此同时,吴越也乘坐着雒魏林号回到了湖北田家镇,与之前从四川调回来的吴军曹炎忠兵团主力会合,继续亲自安排和部署田家镇阻击战。
与九江有些鸡肋的阻击战阵地不同,田家镇绝对算得上是吴军的最佳阻击阵地,江面最窄处仅有两里,两岸炮台不但可以用火力交叉封锁航道,甚至还可以用炮火互相掩护对方的滩头阵地。再加上吴军此前在这里与太平军反复拉锯作战,修筑了大量永久性防御工事,无论水6防御都十分坚固,是吴军凭借地利逐步消耗敌人作战力量的最理想阵地。
顺便一句,如果不是为了不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田家镇防线其实完全可以用来让吴军和清俄联军打这场决战。而为了保险起见,吴越虽然决定在湋源口和敌人展开决战,却还是专门调来了自己最信任军队之一的曹炎忠兵团守卫田家镇,为的就是利用田家镇的有利地形沉重打击来敌,减轻决战时的压力。
当然,田家镇防线也不是全然没有破绽,至少南岸的半壁山炮台就有空间偏的弱点,炮台阵地容易被敌人的火炮覆盖,无法驻扎过多军队,同时半壁山以南的地势过于开阔,适合敌人登6作战,水6夹击半壁山阵地。
这个弱点之前在和太平军交战时倒是无所谓,装备着击针枪又有工事保护的吴军巴不得太平军上岸送死,然而到了准备与有着战斗民族之称的沙俄军队交战时,吴军如果忽视了对半壁山炮台阵地的保护,搞不好就可能被敌人一击得手,导致田家镇防线全面崩溃。
针对这一弱点,吴越此前的战术安排是在半壁山南面地势复杂的军山咀一带布置一支伏兵,待敌人登6后突然出击,与半壁山守军前后夹击敌人。然而汲取了在九江被敌人舰炮完虐的教训后,吴越才刚回到田家镇就下令撤回伏兵,准备另想办法保护半壁山。
“大帅,我们在新安寺再建立一座营地如何?”逐渐在实战中历练出来的无名卒曹炎忠建议道:“那里位居铁索防线上游,敌人舰队的炮火打不到,又距离半壁山炮台只有四里路程,随时都可以出兵救援半壁山,可以和半壁山炮台起到互为犄角的作用。”
吴越不答,因为曹炎忠这个建议虽然不错,却还是有个弱点。结果曹炎忠的副手吴军老人杨世林也看出了弱点所在,道:“曹大哥,那如果敌人不打半壁山,先打我们的新安寺营地怎么办?半壁山守军不可能出兵去救新安寺啊?”
“没关系,把新安寺当做6上决战的主战场建设就行。”曹炎忠答道:“我亲自去守新安寺,敌人攻半壁山我就出兵救援,敌人先打新安寺,就乘机和罗刹人打6上决战。”
“曹大哥,如果真要这么做,让我去新安寺。”杨世林赶紧表忠心,道:“曹大哥你是田家镇防线的主将,只能坐镇吴王庙主战场指挥全局,新安寺让我去。敌人如果先打新安寺,那怕没有救兵,我也一定和乱党罗刹人死拼到底!”
“新安寺营地是田家镇防线的关键点,你有这个把握?”曹炎忠有些担心的问道。
“有。”杨世林答道。
“杨世林当然有。”吴越也突然开口,道:“杨世林,我和你一起去守新安寺营地,帮你打这场恶仗。”
“大帅,你不能去!”曹炎忠和杨世林异口同声的惊叫道:“那里太危险!”
“敌人的舰炮打不到,能有多危险?”吴越笑笑,道:“放心,我不会冒险出战,敌人打半壁山,杨世林你带兵去救半壁山,我守新安寺营地。敌人如果来打新安寺,我和你联手迎战。”
罢,吴越还顺手拿起了吴大赛手里的亨利连珠枪,微笑道:“别忘了我的直属亲兵营全都装备着这个,俄国老毛子真要对新安寺营地下手,正好给我们的这种新装备开张。”
手里都有一支吴越亲手赠送的亨利连珠枪,知道这玩意有多厉害,曹炎忠和杨世林这才没有反对,只是一致要求吴越千万别撑英雄,情况不对该当逃兵就得逃。骨子里其实极度贪生怕死的吴越当然一口答应,还未雨绸缪的提前安排好了快船侯命,以便在关键时刻接应自己逃回田家镇码头,同时还决定暂时不立帅旗,以免遭到敌人的重点进攻。
迅调整好了阻击战术后,吴越带着亲兵营和杨世林的两个营军队才刚在新安寺建立起营地,还没来得及把护营壕沟挖完和建立起羊马墙,清俄联合舰队就已经开抵到了田家镇附近,没给新安寺吴军以太多的备战时间。
不过还好,大概观察了一下吴军田家镇防线的坚固程度后,不管是清军水师主将吴全美,还是沙俄舰队司令诺沃西利斯基,全都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敢贸然起进攻,还赶紧退回了到富池口下游停泊备战,错失了乘机干掉吴越的最好机会。末了,诺沃西利斯基还冲吴全美嚷嚷道:“你们清国的情报人员全都是废物?吴越叛军在前面建立了这么坚固的防线,事前为什么没向我们报告?”
“我也没想到吴越逆贼会把田家镇防线修得这么坚固。”吴全美愁眉苦脸的答道:“之前我们细作偷画的田家镇吴贼炮台布防图,只是标注了吴贼的炮台位置,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田家镇不好突破。但我真没想到,吴贼竟然会把田家镇防线建得这么坚固。”
“马上叫你的人上岸侦察!”诺沃西利斯基恼怒的吼叫道:“我要知道前面的一切情况,不然这场仗我不会打!”
即便不用诺沃西利斯基这么交代,吴全美也会这么做,然而仔细的探察了田家镇吴军的具体布防情况后,吴全美和诺沃西利斯基却又一起把脸拉得比驴还长了。
因为田家镇防线实在是太难突破了,南北炮台火力交叉射击,可以轻松覆盖整个江面不,水流遄急的半壁山下,还连贯着整整十道拦江铁索,铁索上又连接飘雷,清俄战船正面冲击纯粹是白白送死,直接突破至少也得付出在九江三四倍的代价。
当然,半壁山炮台这个弱点也很快被经验丰富的吴全美和诺沃西利斯基现,同时二人也一眼看穿了吴军在新安寺驻军建营的用意目的。然而没办法,即便明知道半壁山和新安寺的仗肯定不好打,为了让舰队以最损失突破田家镇防线,登6作战仍然是清俄联军的唯一正确选择。
“只能是先打新安寺,后取半壁山。”吴全美十分无奈的道:“先打半壁山,新安寺吴贼肯定会出兵夹击我们,只能是一边集中炮火轰击半壁山,一边攻打新安寺,这半壁山吴贼才不敢出兵救援新安寺,我们在战场上的压力才点。”
“那就赶快动手吧。”诺沃西利斯基也赞同吴全美的战术,还催促道:“越快越好,千万别让你们清国的叛军在那里建立起了坚固营地,那我们胜利的代价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