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什么?为什么坚持?
夏羽已经忘却了,他知道的,只是要竭力敝这一丁点阵地
浩瀚的冰封世界里,意念浪潮还在冲击着夏羽的阵地,仿佛敢死队员,不拿下阵地便不掉头。 .
直接来自意念的力量令夏羽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崩溃,这股力量来自他自身,却又不甘于被他控制,是那么的强大、桀骜!
夏羽所能守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意念浪潮磅礴的洪流只有小部分在执着地攻击着夏羽的阵地,其他部分都冲出了夏羽的体外!
意念的外流带给夏羽巨大的冲击,他能感受得到外面世界的宽广,而他的神识虽然形成,却不听他的掌控,这是非常可悲的一件事。
神识冲破躯体,在外面翱翔纵横,所到之处一切被冰封!
空中密密麻麻的金线紫蜂龙只是片刻便被冻成一座座雕像,摔落下来,碎成一粒粒冰屑《色炮弹也被神识扫落,一枚枚地无声炸裂开来,四周就像是下了一场冰雨。
索洛特、司鲁尔、黎梦、吉朗克罗、盔甲人全都在神识的寒意中冰封,然后消失
夏羽能够感受到神识所做的一切,却只是感受而已,他能做的只有感受,无法对它进行任何的控制
神识延伸的越来越远,远到夏羽无法想象的地方,仿佛这一鞋无人区根本就无法挡的脚步。
神识的形状就像一张大网,细密交织,以夏羽的脑袋为中心,疯狂地以浪潮的形式在外面行进着,所过之处,宛如风雪寒冬再次降临,一切都被封冻!
天色正在放亮,太阳逐渐露出一丝晨曦,从天边射下,却又被晶莹的蓝色冰封世界所反射回去。
夏羽神识宛如激流,而那起源地点就在夏羽坚守的阵地前方,洪流依旧在为夏羽的脑海渡上一层层晶莹的冰封,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多的在神识里出现,夏羽也同时感应到了!
暖意、阳光,原本这些应该在清晨降临的东西因为夏羽神识的降临而无法出现,神识一路驰骋,夏羽看到了其他十几处补给站,看到了神识冰封之下的大地。
画面一闪,夏羽神识里出现一个怪异的地方,它只清晰地出现一次,接着夏羽的神识便迎来了漫天的细雨
雨丝轻柔绵绵,落在神识的寒冰上却犹如拥有奇异的魔力一样,渐渐地将寒冰融化!
随着雨丝降临的,还有天上一道道紫色的闪电!
狂舞的闪电和柔软缠绵的细雨犹如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却又纠缠在一起,同时落在夏羽的神识之上!
疼痛
夏羽竟然奇异般地感受到了疼痛,仿佛是直接在他的神识上用烙铁留下的痕迹一样,神识感觉到了疼痛!
身体上的寒冰在慢慢地消散,夏羽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感觉
这一丝感觉让夏羽欣喜地发现,他竟然渐渐能够掌控神识!
可惜,这只是刹那间的情景,下一刻,神识开始疯狂地回涌,重新把夏羽的身体冰封起来,身体和意念之间的联系重新被隔离。
夏羽此时的情形根据龙典的解释,是这样的:他的神识昨夜在幻想之中将寒火、寒意全都吸收,现在的神识几乎大部分都是寒火、寒意形成的,这些在夏羽清醒过来之后,便被压制的寒火、寒意在夏羽的身体和意念完全断绝联系之后,终于逃脱了夏羽身体的压制,带着夏羽微弱的神识一起,破除了夏羽体外“蛋壳”的束缚!
夏羽这才知道,他现在的情形和肖嘴里的破除“蛋壳”的束缚截然不同,他本身的神识在这称劫之中只是充当旁观者,真正占据主导的却是昨夜的寒火与寒意!
可以说,现在的情景是昨夜寒意未消的后遗症,也可以将之看成是不同时段的两种力量的对峙,风雪寒冬与暖春之间的战争!
只不过,寒火和寒意是通过非常诡异的方式保存了实力,然后妄图在本该暖春降临的世界里继续它的威能!
细雨和紫电便是暖春的武器,它们柔媚的如同春天的阳光,而面对的是夏羽体内的隆庐意!
不管谁最终胜利,受害的却都会是夏羽r为它们的主要战场便是夏羽的躯体,甚至是脑海!
按照龙典所说,若是寒意最终胜利,那么恭喜,一切都会重回昨夜的情景,连夏羽唯一坚守的阵地也无法守住,降临的会是无穷无尽的寒冬,至于夏羽那点可怜的神识,恐怕只能被寒意同化,变成它的一份子。
若是暖春胜利,那夏羽只会更惨,因为他的神识已经被打上了寒意的标签,暖春也会将之顺便消灭掉,意念破灭的结果不用说,便是慢慢在这片无人区中风干、腐蚀、消亡
夏羽唯一存活的机会便是眼前寒意神识的源头,若是他能够进去其中,将意念与身体的联系重新建立起来,不但能够掌控这股庞大的神识,还能够用身体保护神识不受暖春的伤害!
当然,这是最理想结果。
那一团浓浓寒意源泉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夏羽并不知道,他现在连守最后的阵地都困难,要不是细雨和狂舞的紫电暂时将寒意神识牵制住,夏羽只怕早已被同化。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离奇。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掌控,就连意念都快不是他自己的了D羽狠狠地想到,这片该死的区域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控制着?
忽然,他脑猴冒出刚才看到的那副怪异的图像,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给夏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芋:一个同样是由小山包环绕的地方,夏羽不知道它是不是一个补给站,但是从上方往下看去,整片小山包宛如人脸一样,眼睛、鼻子、嘴巴,一切和人脸极其相像!
对于脑猴突如其来的图像,夏羽并没有敝很久,因为围绕着他身体的争斗已经越来越激烈!
雨丝一条条地飘落,夹杂着一道道巨大的紫色闪电,被寒冰神识包围的夏羽躯体霎时便会龟裂深刻的痕纹,却又马上在神识的作用下重新披上一层冰层!
夏羽坚守的那一虚阵地在彼此的争夺中,隐隐有破裂开来的迹象。
拼了!
夏羽咬牙在意念激流中前进,虽然步履维艰,不过为了活命,他也只能硬挺。
逆流而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往往夏羽挺进一步,却又会被冲退两步,近在咫尺的寒意起源却让夏羽产生永远无法触碰的无力。
努力了半天,夏羽发现不但没有前进,反而比刚才的位置还要靠后
“凡事都有其规律和方法,只要抓住规律,找对方法,便会成功。”龙典如是告诉夏羽。
规律?
夏羽仔细地回想寒意形成的神识浪潮,它看起来就是一条洪流,源源不断地从脑门流出去。
洪流中唯一露出来的是一虚银亮色的土地,这是夏羽意念仅能控制的区域,只有米粒大小,比起浩荡的洪流,它直接可以被忽略。
周围是无穷无尽的脑海,被漆黑笼罩,如同阴沉沉的天空盖在头顶上。
夏羽坚守的银亮色高地,就是他身上所有闪光的品质凝聚起来的,坚持、努力、信念等等人最美好的品质汇聚成了这个银亮色,也是夏羽仅有能够控制的东西。幸好是夏羽顿悟神识的真实本质之后,若是以前,夏羽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寒气神识同化。
夏羽能够掌控银亮色前进、后退,可惜受洪流影响,基本上是力不从心。
洪流浩荡奔来,其起源就在夏羽的银亮色不远处,那是一团晶莹的蓝色透明体,所幽寒意神识都来自那里,这就是龙典所说的神识体。
忽略头顶上的黑沉黯淡,夏羽所能感受到的便是洪流庞大的冲力。
夏羽控制的银亮色位置比刚才靠后一点,离脑门更近知道是不是错觉,夏羽再朝前行进时,冲力虽然依旧很大,却没有刚才那般湍急!
难道是位置?
夏羽灵光一闪,肯定不是越朝后冲力越小,而是偏离寒流中心{的位置实在刚才的右后,离边缘越近,冲力便越小?
这和河流不是很像吗?
河流中央的水流最湍急,两侧则相对要平静许多!
夏羽顿感抓住了救命稻草,心地控制着让银亮色不断地朝右后冲去,然后再朝前试探冲力大小,果然如夏羽所料想的一样,冲力果然小了许多!
夏羽终于感觉到了希望,不断地朝边缘靠近,他的位置不知不觉也接近了神识体!
当银亮色触碰到晶莹的蓝色神识体时,夏羽只觉得周围一震,接着他面前便换成了另一幅景象。
一个比米粒稍微大点的小人,夏羽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表情,他似乎正在瑟瑟发抖,当他的眼神投向夏羽时,顿时两眼放光。
夏羽终于看清,这个小人正是他自己!
米粒般的小人散发着淡淡的银亮色光芒,周围却全是湛蓝的晶莹寒冰,一层又一层,无尽无边,裹着小人周身,他根本无法动弹。
除了他脸上的表情,他看到夏羽控制的银亮色之后,两眼中发出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夏羽控制着银亮色慢慢靠近小人,说来也奇怪,当两团米粒般大小的东西靠近之后,一股吸力将他们合二为一!
当银亮色闪耀在神识体帜夏羽身上时,夏羽猛然感觉整个人似乎都在无限地被放大,他的神识瞬间冲出了体外,无声无形却又带着一股股强大的气息!
至此,夏羽自身的神识终于破开了身体的束缚,冲到了外面广阔的天地之中!
夏羽忍不纂要大声长啸,犹如压抑许久的情绪需要宣泄一般!
“啊”一声巨吼从夏羽嘴里发出,直冲云霄!
大地在颤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抖动!
夏羽此时才发现,他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周围厚厚的寒冰急速融化,最后夹杂着细雨流进干渴的地面之中
太阳破开晨曦洒落下来,宛如一道道金光般辉煌,天空的闪电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仿佛美好的清晨。
细雨滋润着干渴的大地,地面上的裂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正在这时,夏羽忽然发现地面上出现一点绿色!
绿色越来越明显,面积越来越大,夏羽这才发现,这竟然是嫩草发芽破开土壤的情景!
阳光继续洒落,细雨在阳光中显得晶莹无比,宛如一颗颗珍珠一般!
嫩草从发芽到完全成型,只用了几个呼吸!
夏羽张大嘴巴,望着眼前无边无垠的广袤草原,葱郁的青草随着微风摆动着叶片,如同再向他致意。
远处的树木也抽出新芽,那些明明已经完全干枯的树干重新挺立,宛如一个个卫士。
最可喜的是,夏羽的感觉正在慢慢地重新回到他身上,疼痛、麻木,这些负面情绪在夏羽觉得却是那么让人欢喜的变化,原本以为身体已经完全废了的夏羽再也忍不住,仰天大声喊叫起来。
细雨沥沥淅淅地下着,落在夏羽的身上,使夏羽惨不忍睹的躯体重新焕发出青春的力量。
夏羽刚能动弹,便忍不做着脸,张大嘴巴,任由细雨降落在他嘴里。
天空虽然飘着雨丝,却一点都不影响阳光愈发灿烂,反而为晴朗的天空增添几分别样的美感。
随着身体的痊愈,夏羽的神识也在一丝丝地壮大,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脑猴。
脑海也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而是呈现出银亮色,那条寒意洪流悄然不见,也不知道是被夏羽的神识驱散,抑或是被夏羽完全吸收掉。
真正是死里逃生的夏羽哪里还管那么多,他欣喜若狂地在草原上张开双臂,奔跑着、喊叫着,鹃地在细雨中玩耍。
玩累了,跑够了,夏羽才想着该怎么离开这里,虽然现在的情景非常美好,但夏羽永远不会忘记它还有恶劣的时候。
暖春过了,便是火夏,一定要在火夏之前离开,光听这个名字,便不是什么好天气!
补给站依旧矗立在夏羽身后,熟悉的山包,黑漆漆的入口,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