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女妖来了。
聂钱还是第一次见到黑山女主的真容,传闻中,女妖是(消声)艳的(消声)货。
“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聂钱心道。
半人羊姐妹围着黑山女妖,喋喋不休。她们向女妖述半人马王如何狂妄如何对她不敬。反正他已经是死人了,再多的脏水泼到他身上也没任何影响。
黑山女妖端详着手中的鼎,鼎中的泥土沉甸甸的,女妖估计鼎的重量超过七吨,“宁彩尘轻松拿着七吨重的鼎,他不简单。半人马王死在他手里不冤。”
宁彩尘见招拆招,黑山女妖尚未索取,他主动献出鼎,化解了一场危机。
鼎再好,也比不过自己的生命。宁彩尘如何不知,他斤斤计较,不为长生,不为基友,只求今生不死。宁家的祖上出了一个大人物,他是荣耀的开启,也是祸患之初。宁王爷,宁彩尘的祖上,他为宁家带来的可不只是数不清的荣誉,更多的则是祸患。一个人在厉害,也不能照拂自个的后人无数代,也就过了三代,宁家就开始落魄。大家族走向衰亡,比普通人家更可怕,他们曾经家大业大,仇人更多。他们一旦现出败象,敌人将会蜂拥而上,如如蛆附骨,不但吃掉他们的鲜美外壳,还要瓜分他们的骄傲与自尊。
宁王爷要是泉下有知,不知该做何感想。是不是该收敛些,为后裔积福,还是他提前预支了身后几代甚至十几代、几十代的福气,成就他今世的辉煌。
宁家毕竟是大家族,丰厚的底蕴再被搜刮,仍会残存一些。传到宁彩尘的爷爷宁八爷那一辈,他们家穷的揭不开锅,再加上宁八爷会做人会低头,仇家再不理会他们,毕竟落水狗只会走向终结,他们对其不再感兴趣。宁八爷死后,他的独子宁七哥继承了父亲的窝囊,毫无建树,从未想过恢复祖上的风采,那对他来太遥远了,像个梦,就连想一想都是罪过,刻骨铭心的痛。宁七哥碌碌无为,是个不折不扣的基老,可他毕竟是宁王爷的后人,不愿王爷的血脉在自己这一代断了。所以,宁七哥中年时,有一段时间远离基友,他成家了,夫人出自一落魄的书香世家,他们也没多少要求,再加上宁七哥常年Ga基,出落的愈发漂亮,比妞还像妞,所以那个三十多岁的闺秀心想,也许搞姬也不错,就同意和宁七哥结为夫妇。他们拜了地,再拜父母,由于宁七哥父亲死了,他算是入赘到夫人家。可夫人一家并不嫌弃宁七哥。
又过了几年,宁七哥与夫人诞下一双儿女,男的即是宁彩尘,女的是宁梨花。
宁彩尘继承了父母的美貌,比他妹妹宁梨花更漂亮,更得家人的喜爱。宁梨花暗中生妒,从就学会了做个腹黑的心机表,处处设计她欧尼酱宁彩尘。
然而,宁彩尘心计更甚,宁梨花那点心思哪够看的。妹妹每次算计宁彩尘,最后受伤的都是她。经历了五百三十六次,宁梨花终于想通了,她于是离家出走,拜在一位大腐女门下,接受师傅的言传与腐女方面的深奥知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年后,宁梨花的思想与灵魂还有身体都腐了,她比师傅更像是腐女,走到哪里都散发着“姐就是腐,任何汉子在我面前都是基老。就连我爹也是意(消声)的对象,就问你们怕不怕。”那时,宁梨花还不知她爹早就是基老了。
正///太时期的宁彩尘还不是基老,也未接受过系统化的教育,不知基友为何物,更不知比利大神是何人。因为貌美,无数姑娘聚在宁彩尘四周,姑娘们的年龄覆盖范围之广,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从萝莉到大妈到奶奶辈的姑娘,都是宁彩尘的粉丝。宁彩尘也从那时养成了傲慢的习惯,看谁都觉得是丑比,哪有他漂亮。当然,宁彩尘还是很尊敬他的父母的,尤其是父亲宁七哥,私下里,宁彩尘也拿自己和父亲做过比较,不管是美貌还是汉子的大姬姬,宁彩尘在宁七哥面前只能俯首称臣,要是一直待在宁七哥身边,宁彩尘将会毫无建树。外人只知宁七哥窝囊,胆怕事,宁彩尘不那样认为。他知道父亲在隐忍,不但骗了世人、家人,就连他自己都骗,一个欺骗自己的人还不够狠吗,非是没有自知之明,而是太了解自己了,因为了解,所以选择欺骗。
宁梨花在大腐女的教诲下,学业有成。回到家中,自然是趾高气扬,不将哥哥宁彩尘放在眼里。可看到很多姑娘围观宁彩尘,宁梨花心理不平衡,甚至扭曲了,虽然她本来就很扭曲。“不好,再这样下去,我哥哥会过上大姬姬来不及休息的生活,我可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是了,只能把哥哥变成基老了,这样他就会对姑娘死心,谁还能勾///引走他。”宁梨花心有所悟,故而排下大计,要引导宁彩尘成为基老,入驻基老界,与比利大神畅聊王之哲学。腐女与基老有隔阂,可在宁梨花看来,切,都不是事。“还有什么我宁梨花办不到的,笑话!”成了大腐女后,宁梨花的自信更是成倍增长。
宁七哥毕竟是基老,隐藏的再好,也躲不过他女儿锋利的视线。没过几,宁梨花就知道父亲的真面目。她反而大喜,“妙哇,我想让哥哥成为基老,一转身,哎呀,我爹早就是基老了。踏破铁蹄无觅处,蓦然回首,基老就是我家中。”心情大好,于是宁梨花试着和亲爹聊聊宇宙哲学。宁七哥是聪明人,怎能不知女儿的心意,他也不再装傻,全盘托出,告知女儿他的过去。宁梨花不胜唏嘘,叹道:“父亲,可苦了你。身负基老的荣耀,却和我娘成亲了,女儿知道你的心不在娘亲身上,何不休了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世界那么大,基老何其多,为何要为难自己呢。”
“女儿,你竟然理解我!”宁七哥喜道,“爹也想过离开你娘,可她多病,人又贤惠,我不能舍弃她。”
“父亲,你对母亲太好了。她能拥有你,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宁梨花道。
“不要这样,我总觉得是自己拖累她了,我一个汉子,家徒四壁,还要入赘夫人家,靠他们接济,我这张脸也算丢尽了。”宁七哥声道。
“父亲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要是汉子都Ga基,世人不再用偏见的眼光对待他们,我相信父亲会生活的更好。也不必受制于母亲,此生再难离开她,除非母亲……”宁梨花不再下去,要是讲出来那就是大不敬。心里有那种想法,万万不能讲出。再者,宁梨花并不讨厌母亲,还很喜欢她。宁梨花的母亲对她的一双儿女一视同仁,并不区别对待。
“梨花,收起你刚才的念头。”宁七哥怒道。“你母亲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没有她,哪有你们。你哥还有你,都是我们爱的延续。”
“是是是,你什么就是什么。”宁梨花顺着她父亲,并不反驳,心中老大不以为然。“迂腐啊,父亲,你对母亲存在真情吗,是虚掩以对,还是麻痹自己,或者两者皆有。”宁梨花也不道出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盯着宁七哥,像是在审视陌生人。
宁七哥被女儿看得有些发毛,表情变得不自然,他挥挥手,让宁梨花离去。“父亲,既然累了,好好休息,梨花不陪你了。我要去看看我那愚蠢的哥哥。他还是那么单纯,呵呵。”
呼!宁梨花像是一阵风似的离去。宁七哥眉头拧起,也不知在想什么,这时候,他的夫人走了出来。宁梨花、宁彩尘的母亲冰雪聪明,如何不知自己的夫君是基老,可她不将心思表现出来。隐隐的,宁七哥也猜测夫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两人相敬如宾,这样的情况还会继续下去,除非他们想家破人亡。聪明人和聪明人待在一起,有时候是一种煎熬,因为要扮傻。
“夫君,为何梨花匆匆离去。”
“怕是想她哥哥宁彩尘了。梨花还有彩尘都是你我的孩子,我希望他们好好的。”宁七哥道,他这话是实打实的,绝无虚言。有了儿子与女儿,宁七哥本可潇洒离去,至此逍遥基老界,做他想做的事情,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的束缚多了,他放不下的人多了。
人可以自由,可以跳到牢笼中,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一入藩篱,再难挣出。宁七哥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相反,他太重情了,这点和他的祖上宁王爷一点也不像,王爷一生飘摇,居无定所,没有任何人能困住他的心,世界对王爷来,还是太了。终其一生,宁王爷都在追逐虚无缥缈的至理,虽然他也将不出来那是什么,他取得的成就,在别人看来,也许很辉煌,可王爷不以为意,因为对他来,眼前的成就太渺,太微不足道。
宁夫人与宁七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无非是家里长短,儿女今后的生活。宁七哥不讨厌这种感觉,有时,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基老,想要与眼前的女人成为真正的夫妻,而非……
自从有了宁彩尘、宁梨花,宁七哥在再没和夫人有过夫妻之实,两人更像是对方精神上的寄托。若是分开,彼此都再难活下去。
“七哥还心思原本不在我这里,这些年苦了他,都是我的错,我真是自私的女人。”宁夫人暗道。
哪怕知道,即使憎恨自己,宁夫人也不愿和宁七哥分开,此生都不能分开。
夫妻是比翼鸟,还是连理枝呢,大难来临,是各自飞走,亦或同赴生死呢。宁七哥还有宁夫人,他们早有料定,何须道出呢。
再宁梨花,她心有所想,一路急匆匆的,直奔宁彩尘的房间。“我的时间不多了,师傅只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回到师门。”宁梨花的师傅门规很严,但凡拂逆她意图的,都没换好下场,她不介意清理门户,还是亲自动手的那种。更可怕的是,那位大腐女不但清掉自己的叛徒,还灭掉她们的家人,一个不留。从不留情。宁梨花正是熟悉师傅,也见识过她的狠辣,才心有所忌。按理,宁梨花在腐女界的成就超越了自己的师傅,可梨花面对师傅时,仍然战战兢兢,像是女孩之于严师,不敢抬头。
“出来,哥哥,你给我滚出来,”宁梨花冲着宁彩尘的房间大呼叫,她知道哥哥就在房间。为了躲避那些女人,赶也赶不走的女人。“可恶,我哥哪里好了,为啥姑娘们见了他就想着吃掉他。”
叫了一阵子,宁梨花发现房间静悄悄的,宁彩尘根本没打算出来,她气不打一处来,急吼吼道:“反了,反了,宁彩尘这子反了!敢无视我,看我不好好修理他一顿。”
砰!宁梨花一掌拍在门上,登时,两扇门炸开了,木屑迸舞,屋内光线很暗,宁梨花刚一踏入,还有些不适宜,她眯起眼睛,打量房间里的人,“啊!”宁梨花尖叫道。
人,死人,她在宁彩尘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死人,那人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是他脑袋上多了一柄剑,从颅顶穿进,自下巴穿出。血水沿着剑尖向下滴落。
而宁彩尘就站在死人的身后,他冷漠地望向自己的亲妹妹,像是在看陌生人,眼里既没有亲情,也无厌恶之情。
宁梨花被宁彩尘盯得不自然,她吃吃道:“哥,你,你怎么杀人了!”宁梨花想知道实情,可她一掌把门打坏了,又怕别人看到。
刷!宁梨花遁入房间内,她右手一抓,将宁彩尘的床摄来,砰的一声,堵住了门口。“哥,还真看不出来,你有两下子。”宁梨花略微崇拜道,这不是她认识的宁彩尘,不是她熟悉的哥哥,陌生的有些让她害怕,可宁梨花仍选择待在哥哥身边。
“你我是什么人呢。”宁彩尘道。房内的光线很暗,宁梨花看不清兄长的表情。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知你是我哥哥,这样就够了。”宁梨花道。
“是吗。”宁彩尘的声音听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就像平常那样。
“哥,他是谁,”宁梨花指着死人问道。
“该死的人。”宁彩尘简洁回答道。
“——”
宁梨花很无语。
那不是废话吗,他都死了,还能是活人不成。不死心,宁梨花又道:“你为什么杀他。”
“不,我没杀他。是他走进我的房间,而我不心将剑刺进了他的颅腔中。”宁彩尘道,像是在一件渺的事,和他无关,他更像是受害者,很无辜。
“至少,不要让他们知道。”宁梨花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父亲、母亲。
“他们不会知道的。”宁彩尘道。
“可我知道了。”宁梨花道。
“那又如何。”宁彩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