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病中惊坐起,梦香紫吼道:“基神!”
劳无礼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为何你这么激动。“基神,他老人家在哪里。”刷刷,南村村长目光如电,迸劈出去,可也没寻到基老之神的踪迹。别是神影了,就是神毛都见不到。好生失望,劳无礼再次望向坐在地上的梦香紫,“你终于醒了。”他道。
梦香紫双目怒睁,澄净如寒水,深蓝色的,像是能将人的心魂都扯进去,再不能出来。劳无礼扭过头去,不再和他直视,同时骇然,“他眼睛的颜色变了,不是基老紫了,而是蓝色的!和哲学立方体有关吗。”
蓝色的哲学立方体已经碎掉,数万碎片没入梦香紫的身体、血液、生命之海、基油油田,再不能分开,除非浮空城的城主被人杀掉。
“吾儿,不要找了,吾是封印在哲学立方体中的一道神念。”嗡的一声轰鸣,梦香紫的灵台遽地幌动,数以万计的神虹迸舞,遍照识海,梦香紫还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念识体也被打穿了。“吾儿,你又叛逆了。”基老之神再道。“吾对你的爱用语言已经无法描述,汝为何不懂为父的心,难过啊。”
呼!
一团绚光降下,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声音同时乍起,汇成音浪,轰隆隆,轰隆隆!荡扫梦香紫的识海、灵台,他的念头方起,已被镇下。“吾儿,不可多想。”基神再道。“聆听,你只能聆听吾的话语。因为吾讲的都是真理,吾本身亦是哲学大家,纵观古今,有谁拥有吾的才情、志向、基情、爱心。吾因谦逊而伟大,吾因是基老界的造物主而长生不死。吾儿,你还年轻,不懂为父。”
基神讲话时,那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声音同时湮灭,等他讲完,隆隆之声再次响起,轰击梦香紫的识海。
委屈,梦香紫太委屈了。话都做不到,念头也不能兴起。这算怎回事,父子想见就是这样的局面?太诡异了。“基圣亏。”倏地,基老之神再道。“汝知自己名字的含义吗。”
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知道!梦香紫摇首。
“吾做任何事都有它的深意。就像吾为你们兄弟姐妹命名,你的欧尼酱们,有叫做基圣虚的,有叫做基矛的,还有叫做基疤的,都是吾对你们的爱啊。可你们一个个面带怨色,看吾的眼神都不对。吾真是伤心的要死。”基神道。
“吾儿,你可以开口了。”基神的这道神念倏地化为一人,面容模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大袖先拂后扫,梦香紫识海内的十二万多道声音齐齐溃散。
世界终于清净了。梦香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他才试着幌动自己的灵台,刷,一道神识纵出,犹如长虹,快到基神的念识体身旁时才停了下来,倏化人形,傲然而立。“基神,你在算计什么。害得我还不够悲惨吗,,我是不是你儿子。你明明是基老,怎会有儿子,而且还有那么大。女儿也有。你被无数基老尊为神,不觉得良心会痛吗。”
“吾儿,你的这种想法很危险啊。谁基老就不能有儿子了,偏见,这是偏见。吾创造基老界时可没定下这样的规矩,不近人情,要之何用。来吧,吾儿,我们拥抱吧,感受吾如海般宽广的爱,这样你就会成长了。”
“滑稽啊!”
梦香紫的念识体右手一翻,一物自识海中纵起,落到他手上。“基神,吃我一砖头。”不由分,基圣亏直接打了过去。
基神的念识体也没动,那砖头快要降下之际,忽地炸开,粉屑荡洒,落入识海。“吾儿,你还是那么冲动。不好,这样不好。吾不是将哲学立方体打碎了吗,并且打入你的身体,为你重塑身躯,还有,汝的大姬姬,吾也有好好改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着(消声)起,自会明白吾的良苦用心。”
“——”
这就是父子见面时该的话吗,梦香紫,不,是基圣亏彻底无语了。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还是杀了吧。恶念再起,基圣亏怒目相视,“基老之神,你该死!”
“随你怎么,吾长生不死,你死了吾还会活着,还需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吾真是太伟大,啊啊,为何你们都不懂。”基神道。蓦地,他那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脸上全是眼睛,横的,竖的,开的,闭的,半开半阖的。刷刷刷,瞳光迸射,劈扫向基圣亏的念识体。
“我的孩子啊,不可躲避,接受为父的爱吧。”基神道。
“要是接受,我就不是梦香紫了。”基圣亏的念识体冷笑,他手一幌,一柄剑倏现,哧啦,剑气迸开,掀起数百丈高的剑浪,陡地劈向那一道道瞳光。“基神,你这老东西不死,基老界绝无安宁之时。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作怪,古老的神啊,你跟不上时代的节奏,该被淘汰了。我看你最好的基友比利就能接替你的神位。”基圣亏道。他有意挑起基神与比利王的矛盾,让他们互相猜忌。
“比利是吾生平最爱的基老。”基神的念识体道,“吾儿,他和你不同。你不可嫉妒他。”
基神的念识体五指半屈,状如利爪,陡地向前抓去,嗤嗤嗤,数万道基气旋斩而出,冲破剑浪,几乎扫平基圣亏的识海。
崩!
基圣亏手中的剑碎了,难以承受基神的一击。“老头,退出我的识海,我们还能愉快做敌人。”
“逆子啊,我们是父子。不是敌人,你还放不下心结,都是因为我。”基神的念识体道。
“哈哈哈,你终于明白了吗。”基圣亏道。
“嗯,吾明白了。是吾赐予你的爱不够深沉。”基神的念识体道。
“——”
基圣亏瞬间无语,握草,你这老东西是怎样得出这样的结论?思考问题的方式果然迥异常人,因为是神吗。
刷!
基神的念识体倏地纵起,荡起千丈高的气浪,他穿梭其中,分明是行走在世间的神祇,俯瞰万里大地。哪怕是他的儿子,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并无特殊之处。
砰的一声,基圣亏的念识体炸开了,化光而去,投入灵台之中。“吾父啊,你动怒了,因为心虚,觉得对不住我吗。”灵台之中,基圣亏的声音荡开。
“非也。”基神的念识体道,“我的孩子,其实吾并不亏欠你。因为你……”
“嗯嗯,我知道的!”基圣亏道,“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吾儿,你的想法很危险,吾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是吾亲生的,和基圣虚等人并无差别。吾对你们一视同仁。”
外面。
樱藤勋以身化为一根金色的手指,贯穿苍穹,无尽的基气荡开,恢弘异常。而基圣虚雄眉展开,眼带笑意,“樱藤甲创造出来的黄金色的手指这门神通,吾父也有意得到,可没入手。今算是便宜我了。”
踏,踏,踏。樱藤勋凌空而去,身后绽开数千道颜色各异的局花,香气氤氲,倏地扩散开来。
此时,基圣虚并没察觉到自己的奥豆豆“基圣亏”的异常之处,他专心应付眼前之人,非要得到对方的大神通不可。
“墨姬之手。”忽听基圣虚厉喝一声,右掌向拍去,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千丈长的沟堑出现了,在那之上,黑云荡滚,遽地凝为一只大手,那手也是黑色的。
“我的这门神通虽然比不上樱藤甲的黄金色的手指,可对付他的后人绰绰有余。”基圣虚心道。
墨姬之手,但凡祭出,巨大的黑手会拍向基老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不摧毁它绝不会消散。“哈哈哈,樱藤勋,你的姬姬马上就没了,好好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吧。”基圣虚得意道。
“那就是墨姬之手吗。”厉猿道。他倏地抬起头来,淡淡瞥向高空的那只黑手。
“你愿意用姨妈刀试探它。”奉孝道。
“不是试探。”厉猿道。遽地,他御风而行,衣袍猎猎而舞,姨妈刀亦绽放鲜红色的光华。“归海姨妈刀。”忽听厉猿喝道。
锵嗤!一道红线劈了出去,长不知几何。蓦地,那道红线迸裂,空都被染红了,剑气汇成汪洋,覆盖千里方圆。而基圣虚以及那支金色的手指,都被红色的汪洋困住了。原来,厉猿不但要杀基圣虚,就连樱藤勋也不放过,皆杀!
飕!飕!飕!飕!
废墟之上,上百个活着的伪娘被空中的红色汪洋接引了过去,他们本身是不同意的,和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他们也无能无力。
那些个伪娘甫一落尽剑气凝成的海洋之中,登时迸炸开来,断肢飞舞,头颅高高抛起,流出的血水全都涌入剑海之中。
“厉猿这人好狠。”驴果老惊道,“恶娘谷被他们毁了,他连里面生活的伪娘也不放过吗,直接杀掉。他就不怕引起伪娘界、基老界的大撕比吗。”驴果老心翼翼地祭起“通玄渔鼓”,护全自己,自不会理会别人的死活。“白食镜轮留在我识海里的战魄轮终究是一根刺,需要摘去。”驴果老瞥了一眼“一页情”,发现他并没关注自己。“哼,当我是人物,有你后悔的时候。”果老恨道。
一页情、薛钟剑、眉道人等人也在关注厉猿、基圣虚、樱藤勋的撕比大战。
噗!
铁拐梨的前额迸起一道血光,头颅被人刺穿了。樱藤勋虽然保下了他,可此时,樱藤家的传人变成了一根金色的手指,无暇他顾,铁拐梨自然而然的成了有心人的攻击目标,被其发出的剑气抹掉了生机。
“纳尼!”
驴果老惊道。他可是看到了那一幕,恶娘谷的十大恶娘之首就这样被人杀了,“她是谁,为何要杀铁拐梨,此女好面生,从未见过。”果老将自己与铁拐梨的仇人对照一番,也没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印象。
杀掉铁拐梨的是女人,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她又黑又矮,头上随意包着一块花布,而且她手中的剑也不是名剑,和铁片无异。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使用了一柄破剑,刺穿了铁拐梨的脑袋。“我敢铁拐梨的裤叉都比她还金贵。”驴果老心道。想不通,他实在是想不通。
遽地,那个黑矮女人拎起破铁剑,向驴果老走来。
“她,她想做什么!”驴果老骇得舌头都打结了。“女人,不要以为你能杀得了铁拐梨就能杀我!”他吼道。
刷。黑影闪过,剑也斜斩了过去。
驴果老的意识溃散了,因为脑袋旋飞了出去。“为何不能杀你。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薛凝眸,你过来。”女人又道。她直接点名,叫住伪娘薛凝眸。
薛凝眸像是吓傻了似的,赶紧甩掉灭霸的手,“不要再牵我的手,你会害死我的,我妈来了!”
“师母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灭霸也是一惊,他自从去了基老界,再没回过执剑阁。在他印象里,师母可是大美人,和前面的那尊又黑又矮的女人哪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啪的一声。矮女人一剑拍了过去,隔得很远,气劲还是扫中了灭霸的白脸,登时,他的脸肿了,再不能发声。“师母,果然是师母。”灭霸心道,“只有师母才有这样的力道。”灭霸又想起被师母支配的恐惧,站都站不稳了。
“母亲。”薛凝眸像个乖孩子,低头走了过去。顺便拖着灭霸一起过去,送死至少要拉一个垫背的。
呜呜呜!灭霸急道。他可不想回到师母那边去,因为他的师父薛钟剑早就逃得没影了,执剑阁的阁主尚且如此,何况是他。害怕不丢人的。
“灭霸啊,不要怪我。”薛凝眸轻声道。“和我一起承受母亲的怒火吧。”
想想也是,儿子变成了女儿,老公变成了闺蜜,这样事摊在谁身上,都会疯掉的。何况是薛夫人,她最是要强。人也变得丑了,都是薛钟剑、薛凝眸的缘故。
眉道人、一页情早已咒骂不已,恨薛钟剑不争气,这样怕老婆,还算是汉子吗,丢人丢到家了。
虽然这样想,一页情还是躲着薛夫人,驴果老已死,他趁势收回了自己的战魄轮。并想着溜走,不愿和薛夫人当面对质。
“白食镜轮。”薛夫人道。
“闺蜜……许久不见了。”一页情只得回道。
“都是废物。贫道都看不下去了。”眉道人哼道。
“你是不知道她的可怕之处。”一页情声道。“能不得瑟,我们就安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