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宫的五位宫主都到了,各展其能,与葬情宫的传人厮杀。
另外一边,白雀宫的大宫主杀退了花轿,让他知道人外有人,不可觑任何公鸦,尤其对方还是大宫主。“葬情宫的人就了不起吗。”雀沧海冷笑不已,“你们只是传人,几位大宫主都未现身,还想拿下我白雀宫,简直妄想。”
中醋烟蛇时而化雾,时而为蛇,长啸不已。鬼号大悲舟分出九舟,舟上站着鬼童,他们都听命于花轿,奉命而来,或擒或杀,不会放过中醋烟蛇的。
“彼岸(消声)花开。”忽听雀沧海大长喝道,锵!地魁刀怒斩而出,刀气迸滚,长达百里,浩浩荡荡,追星赶月,吞山裂海。
“哼,雀沧海,你还是使出这招了。”俏布斯不悦道,他和白雀宫的大宫主是情人,对彼此再熟悉不过,瞥及雀沧海施展刀上绝式,震怒异常。
地魁刀本就是白雀宫的至宝,再加上挥舞之人是雀沧海,遽见刀气所过之处,(消声)花遍地绽放,香气氤氲不散。
“沧海大人没耐心了。”中醋烟蛇不再和鬼童厮斗,倏然遁出,堪堪避开刀气。而九个鬼童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雀沧海针对的就是他们。
九舟被刀气所困,进退不能。鬼童也渐感不安,尤其是那些因刀气而生的(消声)花,越旋越快,像是齿轮。如被削中,不死也得重伤。鬼童并非不死之身,也害怕死亡。
砰!
中醋烟蛇一头撞向鬼号大悲舟,偷袭舟上站着的花轿。“子,你惹谁不好,偏惹我家主人。”烟蛇一半的身体雾化,一半凝实,缠住鬼号大悲舟的同时,还不忘嘲笑花轿。
然而花轿很镇定,咔,咔,咔!他脚下的鬼号大悲舟裂痕更多,像是即将炸裂的瓷器,危险而又有种异样的美。烟蛇可没那么好心,旋又用力,绞缠大悲舟,咔嚓,又是一声裂响,一道弯曲如蛇的裂纹炸开。而这时,花轿终于有所行动了,他不急不缓,脸上的五道黑线也变成了七道。蓦地转过身来,觑定中醋烟蛇。“我等到你了,就像你也在寻机会杀掉我。”花轿道。
嘶!嘶嘶!中醋烟蛇的信子电射而出,它感到了危险。更让它恐慌的是半边凝实的身体竟不能雾化了,“这一定和鬼号大悲舟有关。”烟蛇骇然道,“故意的,葬情宫的传人是故意的,向我示弱,引我过来,然后斩蛇。”
知道不代表能逃掉。本已裂开的鬼号大悲舟自行修复,完好无损。而且大悲舟上劈出去很多藤条,藤条上长满倒刺,刺入中醋烟蛇的半边身体,而后疯狂甩动,钩扯掉很多蛇肉。
中醋烟蛇又痛又怒,极不舒服,它另外一半雾化的身体向花轿拍去,如惊涛拍岸,声势骇人。可它没注意到花轿脸上多了两道黑线,不是五道,而是七道。“你真的可以去死了。”花轿道,腾,他怒飚而起,五指倏张,犹如长戟,切割烟雾,让其不能重聚。
“我是第二宫主的弟子,亦是葬情宫的核心传人,若不能斩掉你,有何脸面去见师尊大人。”花轿的生命之海倏地一震,一团光球飞旋而出,霞光流淌,瑞气迸生,光球中悬着一页古经,有玄奥之音传出,登时,气浪滚爆,十方俱灭,大音希声,地静寂如混沌未开之时。
中醋烟蛇、鬼号大悲舟、花轿都被声浪卷走了,花圈、花马、花人甚至是三葬大师为之一怔,“难不成是同归于尽?”
“不可能的,花轿很珍稀自己的命。你让他去死,绝无可能。”
“也是呢,他可是花轿。奇怪,从他生命之海中飞出的那团光华中藏着什么东西?”
“花轿敢瞒着我们藏好东西,原来不难我等当兄弟,哼!”
花圈、花马、花人心思各异,也不再关注花轿、中醋烟蛇。因为对手不会让他们闲下来。
几人之中,压力最大的要数花马,他面对的可是锦鲤枝,红鲤宫五宫主之首,下任大宫主的唯一人选。哪怕祭出五花马神剑,花马仍不能压制锦鲤枝。“马踏飞剑。”陡听葬情宫的传人厉喝道,神剑抛起,剑光透霄,而纸马也跳了过去,四蹄踏在神剑之上,马剑合一,倏地驰射而出,登时,剑浪滔,万马齐喑。
锦鲤枝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执剑,锵,长剑遽吟,龙门所化的石龙从而降,像是万千陨石飞坠而下,气浪迸炸,恐怖的能量涤扫千里方圆。
龙门!
石龙再次变作龙门,轰隆隆,地裂山摇,江河遽荡。而锦鲤枝站在龙门之后,不管怒驰而来的五花马神剑、纸马飞多高,龙门就会长多高,始终高出百丈,宽亦然。
“可恶,你在躲避我吗,锦鲤枝。”花马怒道。
“怎会。”锦鲤枝笑道,“我在给你机会啊,让你逃,是你不珍惜,反而怪我。”
蓦地,龙门停止生长,既不变高,也不扩宽。轰隆隆,龙门离地而起,尘浪迸爆,杀机弥。“我就在这里,来啊,有大把的时间……”锦鲤枝道。
“马革裹尸掌。”
花马出手就是葬情宫的拳术神通,拳浪叠起,托着两块布,一块黑色的,一块白色的,同时向锦鲤枝罩去。
“我提起龙门,就是为了正面(消声)你。”锦鲤枝道。
腾!
锦鲤枝一步十丈,穿过龙门,长剑扬起,剑气遽升,犹如逆涌而起的洪流,撞向黑布。砰的一声怒响,布裂剑气炸开。而白布倏然裹了下来,像是包粽子似的卷起锦鲤枝,向上飞去。
“嗯?”
花马也觉奇怪,得手了吗,这也太简单,不要太假。
龙门、五花马神剑、纸马在万丈高空斗在一起,龙啸于,战马长嘶,剑光照耀千里江河。
哧啦一声裂响,白布炸开,锦鲤枝翩然而出,将身怒旋,剑虹飚射,斩向花马。
“伯乐之手。”
花马陡地喝道,右臂高擎,手指戟张,掌心有一神秘的眼瞳状花纹浮起,刷刷刷,神华瀑涌,如海浪吞,瞬间卷去数千道剑虹。
伯乐!
葬情宫的第二宫主,亦是大宫主的胞弟,修为与样貌冠绝葬情宫。
锦鲤枝被花马掌心浮起的花纹吸引了,不由向前遁去,四肢百骸似散,真元也提不起来,此时,他忽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他自己是一匹马,四蹄狂甩,奔向识马之人,即葬情宫的第二宫主伯乐。
“成了。”花马暗道,“师尊在我手上刻下眼状神纹,能让任何活物都觉得自己是一匹马,向我臣服,跪在地上。”
“不,不跪任何人。”锦鲤枝的声音诡异地响起,“伯乐亲至也不行,何况是你。”
啪!
锦鲤枝左手抓住花马的脑袋,五指死死扣住,咔嚓咔嚓,甚至能听到颅骨裂开的声音。花马痛极,吼道:“怎会,你怎会不受我伯乐之手的控制。”
“因为我是锦鲤枝啊。”
话音甫落,红鲤宫的五宫主之首,长剑刺下,噗的一声,贯透葬情宫传人的手掌,那神秘的眼瞳状花纹也被刺穿,血水迸溅,更有尖厉的叫声传出,“谁,是谁斩了我的一个眼珠。”
是伯乐的声音。
轰,血光迸起,一颗巨大的眼球悬了起来,完全由血雾凝炼而成,眼球不满血丝,死死盯住锦鲤枝。“是你吗,斩我眼球的公鸦。”伯乐的声音又道。
“是我,可我不是公鸦,是锦鲤。”锦鲤枝笑道,咔!他捏碎了花马的颅骨,登时,脑浆迸飙,碎骨抛撒。
锦鲤枝右臂手腕抖动,长剑绞旋,剜去花马的掌心之肉。“伯乐,何不亲自来我极悲殿。”
“你配吗。”那颗大眼珠子传出伯乐的不屑回应。“你自己是锦鲤,而非公鸦。呵呵,有趣。红鲤宫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宫鸦界的人也能收为弟子吗。”
“迂腐之见。”锦鲤枝左掌上抬,攫来花马的无头之躯,而后抛出,砸向空中的大眼珠子。“伯乐,你待在葬情宫就好,至少能保全命。”
“狂妄。”大眼珠子喝道,“伯乐之心,你怎会知道。”
“坐井观,你不过是腐朽之蛙。”锦鲤枝道。
刷。
锦鲤枝仗剑斩去,剑光遽地延开数十丈之遥,从上至下,劈中那颗红色的眼瞳,蓬嗤,眼球炸裂,伯乐的声音随之湮灭。
“伯乐啊伯乐,你擅相马,可识人吗。”锦鲤枝暗道。“雀沧海,你还要玩到几时。”他又道。
“一条鱼,也在我面前大叫大闹。”雀沧海的声音陡地响起,他单手执刀,刀上挂着一个死人,葬情宫的传人,花轿。而花轿脸上有九道黑线,死不瞑目。
当!
又是一声金铁交撞之声响起,龙门镇住五花马剑、纸马,遽地降下,轰隆隆,地面炸开,山崩地裂,千丈沙尘迸起。
而锦鲤枝右手中的长剑早已变作宫扇,呼,他向后轻挥,龙门隐去,五花马剑、纸马还在抗拒,不愿归顺新主。“我也没多少耐心。”锦鲤枝哼道,刷刷,宫扇内旋出两道绚光,卷起五花马剑、纸马,向锦鲤枝撞来。
倏地,宫扇再次变成长剑,怒劈而下,纸马首当其中,被劈成两半,随后化为万千纸屑,熊熊燃尽。
以剑抵剑。
锦鲤枝用长剑定住怒驰而来的五花马剑,“剑灵,为何不出来。”
“你杀我主人,还想杀我吗。”
嗡,气流迸啸,五花马剑的器灵跳了出来,是一女子,拿手指着锦鲤枝,并无惧意。“五花马剑是葬情宫之物,你敢取走吗。”女人冷声道。
“葬情宫的传人都杀了,伯乐的眼睛也斩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锦鲤枝道。嗤!一道剑气飙出,犹如蚕丝抛舞,缠起五花马剑的剑灵,将她牢牢束住,“巧得很,我的剑也有器灵,我再给她安置一处新家,又有何不可,女人,你呢。”
“要杀就杀,我不怕你。”五花马的剑灵哼道,很有骨气。头颅扬起,斜睨锦鲤枝,似乎看淡生死。
而雀沧海早已拎起俏布斯,走了过来,“锦鲤枝,你真没用,还镇不住一个剑灵吗。要不,将五花马剑送我?”
“你有地魁刀,还要它作甚,再,你又不用剑,给你也是浪费。”锦鲤枝道,他张手摄来五花马剑,并且封印了。
“真气,我又不会抢你的东西。”雀沧海抱怨道。“我们又不是才认识,你还不了解我?”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防你。”锦鲤枝道。他收回那道发出去的剑气,连同五花马剑的剑灵一起扯进长剑之中。
“我的剑灵也非善女,就让她去调(消声)五花马剑的剑灵。”锦鲤枝又道。
“俏布斯啊俏布斯,你给我戴了那么多原谅色的帽子,我始终对你不离不弃,你可知原因?”雀沧海忽然问道。
“连我都想知道原因了。”锦鲤枝道。
“因为你爱着我。”俏布斯道。
“我爱着你,当然。”雀沧海道,“可那只表面原因。”他又道。
“因为你永远得不到我的真心。”俏布斯又道,“自从你杀了盖世家族的二毕,我就开始恨你了。”
“爱恨是可以转化的,我不在意。”雀沧海道,“徒儿,还不过来。”雀沧海唤来他的弟子,咖啡雀。
咖啡雀拖着三葬大师,很高兴地走了过来,“师尊,这人要怎样处理,杀了吗。”
“徒儿,用你的爱感化他啊!”雀沧海道。“你忘了我们白雀宫的宗旨了吗,不管情人如何背叛自己,都要选择原谅a。”
“师尊,那是您的想法……不代表大家。”咖啡雀很想这样,可不敢。
“大师,花马、花轿都死了,你我会怎样待你。”咖啡雀笑着问道。
“你会留着我,因为我还有用。”三葬大师道。
“哦,来听听。”咖啡雀再道。
“你们还不是很了解葬情宫,我会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三葬大师道。
“他们不是比你更清楚吗。”咖啡雀指着花人、花圈,笑道。“为何偏偏留下你,这个理由不够。”
“花圈、花人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的……”三葬大师道。
“因为他们拜在伯乐门下,伯乐不允许门人有任何背叛行为。”锦鲤枝道。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锦鲤枝!”三葬大师惊道。
“你该问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才是。”锦鲤枝笑道,“咖啡雀,杀了他!”
“好!”咖啡雀兴奋笑道,“大师,我该送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