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站着不要动!”安天伟继续喝了一声。
包大长虽然受安天伟狮子吼的影响不大,但是安天伟的话他听清楚,脚下一个急刹,一阵尘土飞扬,他真的将那么高大的身体,在那么高速的情况下,硬生生的给刹停了。
“老子要去砍了沙皮狗那狗 日的,你干吗挡我的道?”包大长虽然有意见,但是他首先将自己的答应过安天伟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只要安天伟在场的地方,他不做老大。
安天伟不答,迅速的向着包大长这边接近着。边接近,边将手里的血宴子母双匕分开,抛出去,在宽阔地带的平地上,推出了两道浅浅的沟。然后在收回血宴的同时,身体在这两道浅沟之间急行;
等到了刚才血宴推出的浅沟尽头时,他手里的血宴又再次出手,如此往复,抛匕和前行两个动作一气呵气,中间沒有一丝停顿。
这是他为了安全前行,不得已而采用的排雷法。血宴的子母双匕大材小用的在地上推沟,对匕锋肯定有影响。这个时候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进行最有效的移动,唯此别无他法。
包大长站定,很好奇安天伟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移动方法,瞪着眼看戏。而他后面跟着的小弟,此时也从安天伟的狮子吼中恢复过來,又如潮般向前涌來。
“都给我原地站着!谁也不要动!”
话音尚未落下,忽然在包大长的身后,便传來一阵惊呼与惨叫夹杂的叫声。
包大长愕然回顾,只见宽阔地带的平地上,无端的多出了一个深坑。
这一个好大的坑!
在军事用途上,这种陷坑陷阱已经不只是陷人这么简单,而是陷车坑,横竖足有三米,人挤人,直落入到了坑底,便接二连三的传來了一阵惨叫声。
包大长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妈个b,又中了沙皮狗那狗 日的计了!”这句话是以前他混小弟时,与沙皮狗干架后,经常说的一句话。时隔多年,这句话依然如旧。
安天伟知道那么大的陷坑陷阱,看來是专门为应付多人而设的。那么大的陷坑陷阱,工程不说如何的浩大,但也绝非是一蹴而就的事。
能花这么大的精力挖这么大的陷坑陷阱,安天伟深信,地雷这么便宜的东西,沙皮狗不会不用。陷坑陷阱只是这宽阔地带的开胃菜,主食还在后面。
“趴下!”安天伟奔到了包大长的身边时,一个纵跳,将包大长高大的身体按到了地上。
包大长既然能起个巨猿金钢的名号,他身体的硬度和强度已相当彪悍;安天伟借着一跳之力,强行将包大长按下去的这股力道,也可以想见有多大!
包大长沒有想到安天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他虽然被按倒,满头满脸的扎到了沙土里,但他真心不服!
吐了一口沙土,包大长怒睁双眼,双手撑地,“你 妈b,你有种等老子准备好了再按!”
他的话未落间,就听到刚才那个巨大的陷坑陷阱里,爆出了一阵震天的巨响!
连环雷爆!
这绝不是一个地雷能引起的爆炸,从陷坑冲天而起的巨型气浪判断,陷坑下方埋着的是一个雷群!
安天伟和包大长都趴在地上,陷坑里爆出來的气浪,将深坑周边的沙土全都带了起來,铺天盖地向着四周激射而去。沙土中,还有着一些地雷自身的散片,和放于地雷之中的钢珠弹。
小型的钢珠和细碎的散片,在地雷引爆之后,其激射程度不亚于一挺漫扫的重机枪发出的子弹!
包大长被安天伟及时的按倒在地,才幸免于难,不然,依他那个巨型的身体,无疑是最好的活耗,不被击成个筛子,也会被打成蒸笼中间的隔板。
但深坑后面那些沒有被按倒的清水堂兄弟,就沒有包大长这么幸运了。要么被气浪冲走,要么被散弹击翻。
爆炸之后的现场一片狼藉,本是平静的山岭之间,充满了战场上特有的那股浓烈的硝烟味。
安天伟一手按着包大长的头,不让他起身。
“放开老子!”包大长怒。
“不要看!”
包大长正欲挣扎,忽的感觉到他的脸上,有一滴湿 润的雨粒。
“妈b,怎么会下雨?”包大长道。
安天伟头埋在地上,牙齿咬的格格响,却一声不吭。他的一只抓着狙击步枪的手,握的紧紧的,另一只手按着包大长的头,沒有松。
更多的雨滴落下來,砸到包大长的头发上,脸上,和他的衣服上。
再随后,有比雨滴稍重的物体,落到了距他不远处的地上。
物体触地时,发着闷响,随即爆开,像一朵盛开于夜晚之中的花。
这朵夜之花在包大长的眼瞳里绽放。他的眼睛仿佛也受到了这夜之花的影响,变成了一片血红。
人的残体!那是他兄弟的残体!
包大长看到这里,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摸,再放到眼前一看,如遭雷击。
血!他的手里全是一血。在暗夜之下,就着农院那边射过來的光,他手掌中的血成了暗黑色。
安天伟按着他的头,原就是不想他受冲击过度。地雷爆炸之后的场景,他已经早一步预料到会是什么样。包大长虽然强横,但是这种只有战场上才会出现的场景,已经超出了他可理性接受的范围之外。
“巨猿金钢……”安天伟想说几句宽慰一点的话,但此时任何的语言都显的如此苍白。
“钢,钢你 妈的个b,老子的兄弟,这些跟老子一起混江湖的兄弟,就这么沒了?”
清水堂的兄弟,此时十伤其八。
后面那些沒有受到波及的清水堂兄弟,此时从地上爬起來,看着眼前的一幕惨状,个个发着愣,已经不知道如何自处。
他们只是江湖黑帮,不是军团!
几十条人命,就在一阵爆炸中,全沒了!这对他们而言,就像做梦一样,甚至有人在不断的扇着自己的脸,來确认这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安天伟松开了按在包大长头上的手,他将m107拿了过來,展了一双支架,枪口向着农院的方向,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