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在c市有熟人?”安天伟奇道。
“当然有熟人了,不过我事先沒有打招呼,沒有谁知道我是到这里來,就带我家老婆子都不知道我是到c市來。”
“那人是?”
“嘿嘿,嘿嘿……”
李云天坏笑着不答,安天伟也沒有办法。李的身份他已经知道很不凡,他这个扫鬼行动组组长,要是单论起地位來,在李云天的面前,可能连个屁都不算。
不然,你看全力撑起扫鬼行动组的高厅长,怎么会见到了李云天会是那样的反应?
二人住院的消息,封锁的挺严。
在扫鬼行动组那边,还一直以为安天伟正在参加着青龙帮的十年盛会。而李云天这边,只要他不说,除了老爷子就不会有人來打扰。
“小鬼,你不错!”李云天道。
“多谢首长夸奖。”
“你不要认为我这是夸奖你!我李云天的脾气向來是有一说一,你要是不行,我也不会说你行!酒品如人品……”
三句不离本行,这个李老爷子扯着扯着从來就沒有脱离过酒这个范畴,安天伟暗吐了一口气。
沒想到他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被李老爷子发现,他怒目一瞪,“怎么,我说的不对?”
“啊…”安天伟缓过神來,这李老爷子的观察力也太离谱了吧,“沒有,首长说的很对。”
“哎,对嘛。连酒都怕的人,还能不怕血?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打仗?为什么每次战前都要喝酒,那可是有着相当深的寓意的!你们现在的年轮人脑子是活,但是打仗不行,怕死!所以喝酒,是验验货色的最好办法。”
原來在李老爷子这里,喝酒不单是图一个痛快,还是一种识人的方法。这个方法确实与别的人不一样,但是不能不说这个方法,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李老爷子说完,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吊钟。
“时间差不多了,该是上人的时候了!”
这才说着话,就听到病房之外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爷爷!”
这个干部病房摆着的是两张病榻,不过两张病榻之间有着一道帷幕隔开。
李老爷子的病榻正对着门口,因而从门外进來的这个人暂时沒有看到了安天伟睡在另一边。
“呵呵,來啦……”李云天原是一脸正色,现在见到來人,马上就换上了一幅笑脸,看上去还带着那么点讨好的意思。
“你怎么又喝酒?而且还喝成这样?如果不是小孙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到了c市!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隔着帷幕的安天伟本也无意去探听李老爷子的家事,可是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觉得这么耳熟呢?他便将帷幕拉了拉,看清楚了探病之人的脸。
安天伟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
沒搞错吧!
“咦,伟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去参加青龙帮的十年之约了吗?”
“咳,你们俩认识?”李云天咳嗽了一声,明知故问。
“爷爷,我是c市的警察,怎么可能跟安局长不认识?”
“哦,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一直都是在c市当警察的。”
“你,你们是,爷孙?”
“你什么意思?我们不能是爷孙?”
“就是!”李悦道。
來人正是加入了扫鬼行动组的李悦。
她原也不知道李云天到了c市,一直在那边等着安天伟的消息,时刻准备着大干一场。
沒两天前,他接到了李云天警卫员小孙的电话,告诉她李云天喝醉酒住院的消息。当时李悦就要发飙,把小孙吓的差点面无人色。
小孙给李悦打电话那也是无奈之举,李云天住院这个事,他不敢瞒着李云天嘴里的老婆子谭政委,谭政委给他下的指示就是让他将这个事告诉给李悦,让李悦來修理修理这个老了还沒有个正形的老东西。
可是小孙毕竟是李云天的警卫员,要是李悦修理了李云天,以后他还有好日子过?李云天那脾气要上來,可能真的会将他撤了。
百般哀求之下,李悦才压下了火头,答应了小孙跟他这个爷爷好好的说话,然后他俩才定下了探望李云天的日子。
李云天知道李悦要來看自己,便狠狠的瞪了小孙一眼,知道肯定是他将住院的消息给泄露出去的。但是毕竟是他理亏,喝了酒住了院,都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见到了李悦时,他还是有点心虚的。
李云天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到老了还就真有一怕,就怕他这个孙女。
他这孙女完全继承了他年轻时的火爆脾气,要是发起飙來,整个就是一火山暴发。
“爷爷,你先别转移视线,你说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咳……小悦啊,你看这有外人在场,我们先就不说这个事了,好不好?”
“不行!该说的一定要说,更何况安组长也不算是什么外人!这事,我得跟你算算账!”
“这喝都喝了,还怎么算吗?”
“你答应过我不喝酒现在又跑这么远來喝!这要是喝出个什么好歹來,你让我怎么办?”李悦说着说着,就有点要掉泪的感觉。
安天伟看着这一幕,心下大有感慨。
这便是家人!
李悦可是个从來都难得掉一滴泪的人,也只有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才会有着这么真实而柔弱的一面。
李云天李老爷子一辈子也是死要面子活要脸,也只有到了李悦这个孙女面前,才会这样的低声下气,将他一个高级将领的架子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想至此处,安天伟心下一颤,便很自然的想起自己其实也有着家人。现在安天霞虽然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却始终还有着巨大的威胁,而他的老娘和两个哥哥,想要重聚,却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日。
他当了狼牙特战旅的特种兵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这条路将走的十分孤独。这种孤独虽然平日里显现不出來,可一旦遇到像今天李悦和李云天这样的重逢,这种缺憾便从心里直升了起來。
“李悦,这件事,主要的责任在我,你不要怪老首长,不要怪你的爷爷。”安天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