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面俯视时,看不出这座建于漏斗地形之下的教堂有何特别之处;只有当你身处于第一层的入口,再以仰视的角度來看这座似乎不知始建于何时的教堂,才会感觉到整个建筑上雕刻着的扭曲的花纹和图案的奇诡。
那些花纹和图案看的久了,总给人一种目眩神迷之感,似乎神志会陷入到这些花纹和图案组成的特殊雕刻之中。就连安天伟看久了这些图案,也觉得神志上有些疲惫。
“古怪的东西!”安天伟道。
一旁的穆武清的失神之态更加的明显,他的眼睛原本十分清明,而此时这份清明似乎正在慢慢变的浑浊,那份清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一点一点的蚕食。
安天伟静观着这一切,并沒有去唤醒穆武清。他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表情十分平静。但他的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
“撑住!挺过來!”安天伟在心里默默的喊着。
如此过了约有二十分钟,穆武清眼睛里的浑浊以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恢复过來。这让在一旁看着的安天伟终于松了口气。
眨了眨眼,穆武清一个激灵彻底的醒來。
“我……怎么了?”
“是这些花纹和图案。”
穆武清有点后怕的再看了一眼那些雕刻于墙体之上的花纹和图案,便赶紧将眼光移开。
“真是些见鬼的东西。”
这还沒有进到教堂之中便已经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真要深入到教堂之中,恐怕会有比这更诡异和危险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吧。
“咦……”教堂里不知从何处传來一阵很轻微的人声,似乎对穆武清能自我恢复清明感觉到有些惊奇。
有人?被发现了?
安天伟和穆武清的身体和神经瞬间绷紧,所有能调动起來的感知器官都立即处于了一级警戒状态。
教堂里的人似乎沒有掩藏形迹的想法,在第二节的一个细长的尖形拱门,慢慢的打开,从门后从容的走出來一位中年牧师。
戴维带着一份好奇的神色由上而下的俯视着穆安天伟和穆武清。安天伟和穆武清二人的资料他早就已经拿到,并且一字不差的倒映在脑海里。
这两个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孔武有力的特种兵,想不到能这么快便由墙体上的雕刻和图案中醒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欢迎两位尊敬的客人光临我的牧场!”说话间,站在第二节伸到外面的平台之上的戴维又做了三十度的俯身礼。这是贵族的礼节,也是教养的体现。
“牧场?”安天伟皱了皱眉。
“是的,尊敬的客人,这里是我的牧场。而我是上帝的仆人,要狩猎的,便是一颗颗迷失的灵魂。”
穆武清的手腕微微的动了一下,却被安天伟按住。
显然,这个中年牧师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会一点沒有防备,到现在为止,只见到了这位酸气冲天的牧师,还有六头狼形生物根本一点影子都沒有看到。
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这是一个陷阱,但穆武清如果冒冒然使用飞云爪直冲第二节,极有可能正中对方的下怀。
“牧师先生,你要狩猎迷失的灵魂,我无意干涉。我们到这里來,是想查点事情。如果牧师先生能够将我们想要知道的告诉我们,也许我们之间不必隔这么远说话。”安天伟道。
“呵呵呵呵呵呵,年轻的特种兵,能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吗?”
“你是谁?这座教堂建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真的很想知道?”
“当然!”
“我是一个十分慷慨的人,特别是对待尊贵的客人,我的慷慨将无以伦比。安先生,穆先生,我叫戴维,你们也看到了,狩猎就是我的工作。而这座建筑保留在这里的目的,是用來迎接两位尊敬的客人的。不知道我的回答,能否令你们满意?”戴维的脸上带着一份浅浅的笑意。
此时如果有不知情的旁人在场,一定会以为戴维这是在真的欢迎安天伟和穆武清的到來。实际上戴维也确实是在欢迎二人的到來。
听罢戴维的话,安天伟的心里沉了一沉。
他从戴维的话里,听到了两个非常关键的字眼:保留。也即是说如果不是要等他们过來,这里的教堂可能早应已经被毁掉了。而保留这个教堂存在于此的原因,恐怕正是为了引他们过來。
已经很明显,这里是一个布置好的陷阱。而且戴维敢这么直白的说出來,表明他根本就不怕安天伟二人现在从这里逃掉。
在安天伟二人的脚踏上最底层土质的那一刹那,这二人已经被困于笼中。
安天伟回头向着如同栈道一般的來路看了一眼,果然,在栈道之上,六只隐隐绰绰的影子已经站在那儿,六双幽蓝如鬼火的眼睛已经掐断了他们回去的路。
不知何时,那六头狼形生物已经悄然的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先生们,现在游戏开始,希望你们能给我带來惊喜。”站在高处的戴维,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
随着这声响指,安天伟和穆武清面前的拱门自动开启,从拱门之后透出來的光亮也越來越多,将二人长长的影子倒映于漏斗地形的切面之上。
安天伟静立不动,在他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拱门大开之后,大厅里灯具上摆放着的一盏盏被点燃着的蜡烛。而穆武清则保持着身体的微弓状态,随时可以暴发出强力一击。
在完全看清楚大厅里的一切之后,安天伟的瞳孔微微一缩。穆武清的身体也不由的绷的更紧。
这座教堂的第一节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因为拱门的宽度有限,安天伟只能大致预估这个大厅十分的宽阔。
在大厅的最里层,端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正微闭着双眼在闭目养神的叶铭龙;另一个,则是稍稍向安天伟二人举了举酒杯的鹿不群。
鹿不群在笑着,喝了一口酒,随后便很惬意的将身体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往椅背上一靠,神态举止间,有种浓厚的挑衅意味。
安天伟未动,穆武清想动,看了看沒有什么动作的安天伟又忍了下來。
“怎么,安组长,堂堂的狼王,难道也害怕进我的大厅?”鹿不群耻笑着,伸出手,用食指向安天伟二人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