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明蓟辽督师,关宁军的主帅,袁崇焕自然懂得如果建奴潜越蓟州的危害,更懂得万一建奴得到河西务的漕粮,将会产生怎样不可挽回的影响。Ww WCOM历史上他在现建奴潜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河西务,保住了那里的漕粮。
但是细细地看了会地图后,袁崇焕道,“横岭上并无可供大军通过的道路,不知道秦将军是如何想到他们会从横岭潜越的?”
秦书淮道,“兴许有羊肠道,只是地图上并未标明呢?”
袁崇焕很自信地道,“这是我去年亲自主持勘探的地形图,由我关宁军下属马哨队勘画,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万一有错呢?”秦书淮反问。
袁崇焕沉默,之后点了点头,“秦将军的对,战场之上无事,万一有错便是万劫不复了。”
秦书淮松了口气,看起来袁崇焕还是听进去自己的意见了。
事实上,只要袁崇焕不是刻意纵敌,他就没理由不听秦书淮的意见。就在前几,他刚刚给崇祯去了奏报,夸下海口绝对不让建奴越过蓟西一步,现在他所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历史上他没想到建奴会从横岭越过是他的判断失误,那么现在秦书淮都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他还不能现并承认这个漏洞的话,那他也不算是个合格的将领了。
更何况,秦书淮救下赵率教,助关宁军夺取罗文峪、石门寨,又狠狠地戏耍了一次皇太极,在很大程度上扭转了战场的局势,他的能力早已经被证明了。袁崇焕身为一个将领,即便再自大也不得不承认秦书淮精准的判断力。
蓟州不容有失,这点他清楚的很。因此,当秦书淮出这点后,他还是引起了足够的重视的。
顿了顿,又对秦书淮道,“如此,本督可以往横岭多增派一些马哨,日夜监视,以防建奴潜越。秦将军,你看如何?”
此时的袁崇焕,展现出了一个虚怀若谷、不耻下问的大将风范,这令秦书淮又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不是某些黑历史上描述的那种自大狂,或是刻意纵敌的汉奸,那秦书淮有意保他顺利挺过己巳之变,避免被千刀万剐的命运。毕竟抛开别的不,他带兵、练兵的能力绝对是大明顶尖的。
秦书淮道,“袁督师所言极是。不过,增加马哨是一方面,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在横岭驻兵。”
袁崇焕轻笑一声,道,“秦将军有所不知,眼下我军最忌分兵,你可知为何?”
秦书淮道,“在下愚钝,请督师指教。”
“若是此刻分兵去守横岭,其一在途中易遭埋伏,需知建奴主力已达蓟州,一旦我出城之兵被现,建奴马兵追上来便有全军覆没之虞。其二我军并不知横岭哪处有道可通玉田,要找到它也需费些时日。而即便找到,道之上没有建筑关隘,也势难阻挡建奴大军的全力一击,我军不过徒损兵力而已,秦将军以为呢?”
不得不,袁崇焕的考虑是对的。如果现在分兵去守横岭,一方面容易遭遇埋伏,另一方面道上没有修筑工事,以明军的野战能力,确实不好守。
所以,他提出多派马哨前去巡逻,虽然看上去不算什么妙招,但已经是极为务实的措施了。
现在他的基本战略就是引建奴去攻石门寨或者来攻蓟州城,他相信只要建奴攻城,自己就一定能再来一个宁锦大捷。
但是秦书淮担心的,恰恰就是后金不攻城。他甚至确信,过不了几后金就会像历史上一样,潜越蓟州。
所以,这条道他必须守!虽然他知道势必守不住,但至少要拖住后金大军一时半会,以让袁崇焕有充足的时间去应变。
自己把后金大军拖在横岭,袁崇焕有没有机会?当然有!只要后金主力出现在横岭,他就可以大胆地分兵去玉田,也可以派兵与后金大战一场。要知道后金的优势是骑兵,在横岭的山道上骑兵还有个毛用?
但自己手上只有区区一千余人,足以拖住后金大军吗?肯定不能!
但是,有了魔教的黄土旗和赤火旗加入呢?
兴许在平原地区不能,但在山中道上,秦书淮敢打包票地,一定能!别的不,光是黄土旗的土木能力,就能把这条道完全堵死!再加上山道狭,大军通过势必拥挤不堪,赤火旗要是用火攻,不要太爽!
更何况自己还能收拢几千的原蓟州守备军,还能拖不住后金大军?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得立即找到这条道究竟在哪!后金能通过内应找到这条道,反而明军却不能,这不得不是一个讽刺。
不过秦书淮手上却有王牌,那就是黄土旗。魔教黄土旗除了土工作业厉害,而且号称勘遍下山川河流,这在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勘察地形的能力比袁崇焕的专业马哨队不知要厉害多少,所以相信只要他们出马,找到这条道不是问题。
在出征之前,他已秘密派人去通知赤火旗和黄土旗了。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到晚上就可以抵达横岭了。
想到这里。秦书淮对袁崇焕道,“督师,从目前来看,建奴之前已损失四千主力,接下来恐怕会更加谨慎,而无论是石门寨还是蓟州城都是坚城,建奴怕是不会轻易攻城的。”
不管袁崇焕会不会不高兴,认不认可,秦书淮直接先把这点破了,只希望他能对后金潜越蓟州有个更加清醒的认识。
接着又道,“当然,在下这次来,无意干扰督师的布防。不过,在下却可以为督师去守横岭。一旦建奴大军有越过横岭之举,在下便来知会督师,督师也好早作应变。”
袁崇焕道,“秦将军要去守横岭?却不知横岭之大,将军要如何守起?”
白了,袁崇焕还是不太相信建奴会越过横岭,认为这只是很的一种可能性罢了,毕竟建奴多为马兵,要想越过一座山脉本来就有些匪夷所思,而且自己的马哨队之前也勘测过横岭,并没有现那里有能通过大军的道。之前他答应加强横岭的巡逻,只不过是谨慎心使然,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秦书淮淡淡一笑,道,“督师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袁崇焕便笑着道,“如此,本督也就不多虑了。建奴狡诈凶悍,秦将军请务必谨慎为盼。若有事变,尽请派人通知本督。本督与你虽是主客,却同为朝廷效力,值此国难之际,当互通有无、同舟共济才是!”
一番话的极为客气,看得出他是欢迎秦书淮去守横岭的。虽然驻守横岭在他看来根本可有可无,但起码秦书淮去了那,就不会大乱自己的布防,倒也是好事。
秦书淮对袁崇焕抱了抱拳,道,“如此,在下便告辞了。袁督师,保重为盼!”
两人道别之后,秦书淮立即带着孟威和孟虎出城,按原路返回,跑了十几里地,与匆匆往蓟州赶去的一千多人马汇合。
之后,秦书淮带着人马直奔横岭西南侧的二十里外的一处叫横山卫的地方,那里驻扎着从蓟州城被遣出去的张应元部两千余人。
到了横山卫,秦书淮只见营寨大门紧闭,里头喧哗震,情况似乎不太对。
孟威对秦书淮道,“大人,里头的兵好像在闹饷。”
秦书淮皱了皱眉,心道,张应元部的饷银问题还是没解决么?兵部在搞什么东西?
大队走至营寨门前停下,里头的喧哗声似乎了许多。兴许是里头的兵知道有王师到来,不明何意,所以都暂时停了下来。
孟威冲里头喊道,“锦衣卫通州千户兼蓟州游击将军秦大人到!开寨门!”
寨门没开,过了一会,却见高高的望台上有一人喊道,“哪个秦大人?可是给我们饷来了?”
秦书淮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衣冠不整,一脸痞气,一看就是个老兵油子,看起来像是这些闹饷士兵中带头的。
他这么一喊,营寨里头登时响起了一片怒吼声,“饷!饷!饷!”
似乎是在向秦书淮示威。
秦书淮眉头一皱,大吼一声,“全军列队,准备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