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商社?什么瀚海商社?”
还是在刘家老酒酒楼,楼上的气氛依旧有些紧张,吴瀚依窗而坐,面沉如水的看着面前的中年汉子,王越坐在他对面的上座,他的旁边是许家的主事人名叫许景,许景也是许家的旁系子孙,不过他比王越在家族更受重视,许家与王家都是冀州世家,而且还是百年盟友,百年来,这两家通过联姻等方式,将两家紧紧捆在一起,两家无论在什么事都共同进退,恰和的是,王家掌舵的是王家的老太爷,许家掌舵的却是许家的老奶奶,不过,许家的老奶奶是王家老太爷的嫡亲妹妹。△¢,
这次剿灭风雨楼,是以王许两家为主力,不过,王许两家很精明,将这次作战的指挥权交给吴瀚,吴瀚名不见经传,只是知道他是颍州的士子,背景很简单,没有参加过秋品,但在五六年前的颍州州品中得到很高的评价,被称为上上品,颍州中正陈文称其为安邦定国之材,可这人很快便被征辟入齐王府,但他却很奇怪,齐王权倾朝野,他却留在齐地,成为王世子的伴读,这一伴便读了五年。
齐王归藩,抑郁而亡,世子接位,吴瀚却离开了齐王府,先是北游冀幽,后到帝都,成了王家的座上宾,进而指挥了今的战斗。
在决定消灭风雨楼后,吴瀚对风雨楼作了一番密查,决定首先从朝廷入手,让颍兖两地的御史出面,以帝都治安崩坏为借口,弹劾京兆尹陈宣,以王许两家的力量和影响力,很容易便得到了颍兖两州门阀士族的支持,在御史弹劾的同时,吴瀚与宫里搭上关系,获得了宫里的支持,于是内卫也插手了。
不动声色消去了风雨楼在官场的保护伞,这是吴瀚比其他人高明的地方,但这只是第一步,最后要消灭风雨楼,必须消灭风雨楼的力量,最直接的便是杀死萧雨和雷纳,吴瀚秘密策划,从冀州齐地抽调力量,秘密在帝都集结,这些力量在发动之前,全都没有进入帝都城内,而是住在帝都城外各家的庄园内,严禁外出。
可这还不够,萧雨是宗师级的高手,这样的高手要击败是可能的,要杀死却非常难,必须制造一个环境,让萧雨陷入包围中,然后集中高手将其一举杀死。
这时,雷纳遇刺,这个消息虽然被风雨楼封锁,但内卫还是很轻易拿到消息,并将消息传给了吴瀚,吴瀚敏锐的感到战机来了,于是又联络上拂衣,于是便形成了昨的杀局。
杀局形成了,但风雨楼被消灭后,帝都势必留下势力空白,对这一点,吴瀚有清醒的认识,所以,在开始之前,他便召集各家商定,风雨楼在帝都的势力范围,在战前都不作分配,在战后大家共同商议,三江会等帝都组织在王许两家和宫里的压力下,被迫同意,当然,吴瀚在私下里给他们也作了承诺,这个承诺便是,王许两家不会染指赌场青楼。
但这不包括漕运,如果风雨楼的战利品中,能让王许两家看上的最大红利恐怕便是漕运,赌场青楼,这两样产业虽然红利丰厚,但名声太难听,漕运则不一样,名声好而且利益巨大。
眼看着漕运便落在手里,突然斜刺里杀出一个瀚海商社,凭空将漕运拿到手,这如何让吴瀚不惊讶。
在战前,吴瀚仔细研究过风雨楼的所有资料,断定风雨楼只有一个盟友,落马水寨,但落马水寨远在数百里之外,等他们赶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况且,落马水寨现在麻烦不,能不能来还不一定。
所以,风雨楼是孤立的,没有任何外援。
但现在却突然杀出一个瀚海商社,将这颗最漂亮最美味的果子摘走了,这如何让吴瀚不又惊又怒!
在吴瀚得到的资料里没有瀚海商社,不过,他知道瀚海商社的当家人柳寒,拜读过震动帝都甚至震动下的三篇,现在这三篇文章已经传遍下,各地青楼女子无不以唱水调歌头,琴女无不弹春江花月夜,学子不无吟洛神赋。
吴瀚承认这三文文采飞扬,令人陶醉,但这不过是个文人,而且文人失意后,转而经商的也不少,只是这个人要精明些,没什么大不了。
可现在这人却冒出来了,而且将手伸进老虎嘴里来了。
“好大的胆子!”王越放下酒杯,冷冷的呵斥道。
许景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拉得更难看了,冷冷的呼应道:“哼,这帝都的越来越暗了,谁都可以来搅两下,咱们大晋是没人了,一个西域回来的蛮子居然也敢插手了。”
吴瀚眉头微皱,目光迅速瞟了左右一眼,注意到旁边桌子上的三人神态平静,他心里一转,扭头问道:“贝局主,不知局主对这瀚海商社可曾了解?”
贝局主是便是中州镖局局主贝铭,贝铭有四十多岁,长须,古铜肤色,左腮有道伤疤,目光沧桑,闻言冲吴瀚微微施礼:“这瀚海商社是从西域回来的,我们中州镖局曾经保过他们的镖,对他们还算熟悉,这瀚海商社是西域最大的商社,在西域经营很广,从珠宝到布匹,再到茶叶瓷器,全部涉及,这家商社的信誉很好,财力雄厚,在帝都的第一场拍卖会便拍出了百万银子,”
到这里,贝铭看看吴瀚,吴瀚神情自若,王越和许景却露出不耐之色,他赶紧道:“我听萧雨击退方震后,接管漕运,可萧雨没钱,落马水寨也没足够的船,萧雨便找瀚海商社出钱,这船运商社实际是风雨楼落马水寨和瀚海商社共同出资组建的。”
吴瀚微微点头,然后又问:“这瀚海商社的实力如何?”
贝铭摇摇头:“在下不知,不过,他们在西域有护卫队,但在我大晋却没有。”
“西域有护卫队?这护卫队,你见过吗?”吴瀚问道,不过,他的眉头稍稍皱起。
贝铭摇摇头:“我没见过,瀚海商社的护卫队都在外面,我一共为他们保过两次镖,都是在长安交接的,长安到凉州是长安的镖局负责,他们和长安的镖局更合作协议。”
“合作协议?”吴瀚敏锐的抓住其中的关键,贝铭点点头:“是,瀚海商社长安分店与长安的镖局签有协议,他们往凉州的货都交给长安的三大镖局,其他人插不上手。”
吴瀚沉默了会,觉着有些新鲜,但这不是他需要的,于是又问:“他的护卫队有多少人?有多少高手?”
贝铭再度摇头:“吴先生,我真不知道,不过,能走塞外的,特别是走西域商道的商队,马贼猖獗,可瀚海商社的货从未被抢过。”
“你的意思是,他的护卫队实力很强?”吴瀚追问道,贝铭迟疑下点点头,王越冷笑道:“一个的商队,有什么了不起,风雨楼都被我们打垮了,吴兄,你是不是太谨慎了。”
“对嘛,”许景也符合道:“吴兄,我不相信那柳寒有这么大胆子。”
吴瀚眉头微皱了皱,旋即展开,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只是很好奇,他难道不知道风雨楼都被我们打垮了,居然敢伸手去抢漕运这块。”
这时,三江会的苟况微微动了下,看着吴瀚道:“吴先生,这柳寒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要船运商社?毕竟他在船运商社有份子。”
苟况五十多岁,是在场中年岁最大的人,只是精神很好,神情中还隐隐有几分得意,这些年,三江会被风雨楼死死压住,现在终于咸鱼翻身,扬眉吐气了。
“此话有理,”王越点头称是,许景略微想想便点点头,俩人都看着吴瀚,吴瀚眉头慢慢拧起来,看着那大汉问:“是柳寒在那吗?”
那大汉摇摇头:“是他的手下,叫柳铁,不过,出来话的是船运商社的掌柜,姓黑。”
“他叫黑彦,是风雨楼任命的掌柜,是彭城人,估计和落马水寨有关系。”苟况道,船运商社去年开业时,他去道贺过,认识黑彦。
“黑彦?”吴瀚看看王越和许景,这俩人都是家族派到帝都的,以经商为名,在帝都打探消息,同时保持家族与朝廷官员的联系,所以,与帝都各方的联系都是他们的任务。
“没听过。”王越摇头,许景很干脆的摇摇头,吴瀚心里叹息,这俩人不知在帝都干什么,这么重要的人事,都不关心,居然出不知道。
“帝都每年有多少商铺开业关门,一个的船运商社,有什么大不了。”王越看出吴瀚不满意,连忙解释了一句,吴瀚是老祖宗指定的,负责解决风雨楼的人,命令是家族帝都的人财都由他调动,违命者,可以先斩后奏。
可吴瀚更加生气,这船运商社与其他店铺一样吗?吴瀚没有表露出来,略微思索下,又问那大汉:“他是怎么的?你们交手没有?”
大汉神情微涩,有些羞愧的点点头:“我输了,掌柜的拿出了协议书,还有官府的证照,船运商社是瀚海商社的,没有风雨楼的股份。”
吴瀚有些惊讶,皱眉问道:“你看清了,是官府的文书?”
“是,上面有京兆府的大印。”大汉答道。
“你们交手几招?”
大汉的羞愧之色更浓,可没有回避:“一招,应该半招,我没有看出他的修为。”
“你的修为是武师三品,没有看出他的修为?”吴瀚很惊讶,由于船运商社太重要,所以,他特地挑了个好手前去,这次风雨楼虽然被打垮,可家族好手损失很大,几个宗师客卿还在追查萧雨雷纳,这才派这大汉前去接收,想到一个商社,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应该手到擒来,没成想居然撞到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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