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啦!”
范家嫂子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赶紧出来,迎面便撞上正急匆匆进来的柳寒。
“嫂子,生什么事了!梅子呢?!梅子怎样了!”
柳寒神情焦急,范家嫂子却松口气,拉着他向里走:“你可算回来了,先看看梅子吧,这杀的五鬼!”
柳寒却平静下来,快步走进屋里,左兰正坐在床边,看到他进来,就像看到靠山似的,看着柳寒悲泣的叫了声主子,便再也不下去了。
柳寒坐下,看着张梅,便问道:“找大夫没有?”
“大夫来看过了,是内伤,开了几副药,正准备去抓。”
柳寒拉过张梅的手,摸着她的脉门,将内息缓缓输入,这点上他没有避开范家嫂子,范家嫂子知道他有修为,这个时候故意假装,反倒露出破绽。
“还好,还好。”柳寒松口气,张梅内息依旧强劲,这是个异象,她的内息不该如此强劲,唯一的解释是服用了他的预留的丹药,那是几粒四品丹药,即便再重的伤,也能多延几。
柳寒迅插了张梅的体内,张梅内腹受伤,几条经脉受损严重,肩膀上的外伤更重,骨头断了,大夫矫正并用架子固定起来,不过,柳寒检查了下便将绷带拆了,重新替她包扎了一遍。
“感觉怎样?”柳寒温言问道。
“好痛!”张梅泪眼摩挲,看到柳寒赶回来,她的坚强一下便消失了,重新变回那个女人。
“我知道,睡一会便不痛了。”柳寒着拿出一粒甜息丸让她服下,张梅很听话,这甜息丸没有疗伤作用,只是让她尽快睡着,有安眠药的效力。
处理张梅,柳寒又来看俞美,俞美的伤势更重,内腹严重受伤,内息停滞,经脉都断了,肋骨还断了两根,幸亏服用了一粒丹药,要不然现在情况更加危险。
柳寒让左兰范嫂将俞美扶起来,他让左兰拿来一把剪刀,将俞美的衣服全部剪开,包括刚包上的绷带,没一会,俞美上身完全****。
俞美脸色通红,羞怯不安,低声不要,柳寒眉头微皱,低声呵斥道:“江湖儿女,哪来这么多顾忌。”
着手在俞美的肚子上轻轻摁起来,边摁边问痛不痛,摁到伤处,俞美疼得冷汗直冒,检查一通后,确定俞美的肋骨断了两根,他让左兰拿来一匹棉布,将俞美的肋部裹起来,他的动作很轻,可即便这样,移动她身体时,俞美也疼得汗水直流。
随后柳寒又探查俞美的经脉,俞美的经脉受创严重,部分经脉断了,内腹有创伤,柳寒又喂了她一粒续命丹,她没有外伤,双方都是拳脚相交,伤主要在内。
“先就这样,这绷带不要解开,这几不要下床,就这样老实点,还有,吃的,左兰,这几不要荤腥,主要喂粥。”
柳寒吩咐下来,左兰轻轻舒口气,连忙答应。
“谁干的?”柳寒又问,左兰连忙将今的事详细了一遍,最后,左兰眼眶通红:“都是奴不好,奴就是祸水,主子,对不起!!!”
左兰跪坐在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范嫂叹口气,正要劝解,柳寒已经将左兰拉起来。
“这不怪你,”柳寒将她轻轻搂着,在粉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冷冷的:“老虎不威,就当是病猫,哼,五鬼,我就让他活鬼变死鬼。”
“大兄弟,别冲动,等我当家的回来,大家商议下。”范嫂连忙劝阻。
“嫂子,麻烦你了。”柳寒心念一动,点头答应,左兰哭泣一阵后,觉着好受多了,柳寒安慰她两句后,又喂了俞美一粒甜息丸,让她睡过去。
左兰拿着大夫开的药去熬药了,柳寒和范嫂将前面的店铺收拾了,把那些烂桌子烂椅子收到后院,这些都是好木头,即便不能用了,也可以当柴火烧。
收拾完了,也快黑了,范举却还没见踪影,范嫂子有点着急,不住向巷口望去,柳寒让她先回去做饭,范嫂看看屋里,叹口气,走了。
柳寒将门关上,又拿起拖把拖地,左兰熬完药,看到他在拖地,连忙过来抢。
“我来吧,你也休息下。”柳寒不给,左兰叹口气,没有再抢,今她也吓得够呛,到现在心还砰砰直跳。
左兰要进去,柳寒叫住她,告诉张梅和俞美,没四个时辰根本醒不过来,不用守在边上,先做饭,作两种,他们俩人吃的,张梅俞美的吃的。
“粥要稀点,哦,对了,她们现在要少吃多餐,每次一碗就行了。”
左兰点头答应,到厨房做饭了,柳寒想了想,开门出去,准备到巷口的饭铺买两个菜就行了,可刚推开门,正要撞见范举,范举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要上那去?”范举问道:“我刚回来,你嫂子就告诉我了,别冲动,五鬼不好惹,咱们先合计合计。”
“没事,我去巷口买点东西。”柳寒道,范举看他手上空空的,有些怀疑,柳寒解释:“反正不远,端回来,明再还给他就行了。”
范举稍稍放心,不过还是将他拦住了:“知道你忙,你嫂子已经作了。”
柳寒没吭声,退了回去,范举进来,先看看店里,轻轻叹口气,也没再什么,到后院去看了看张梅和俞美,两女睡得很香,范举没在房间里多待,很快便出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范举问道。
柳寒平静的看着他,范举也同样平静,柳寒叹口气:“今晚咱们出去走一趟,行吗?”
范举想了想:“五鬼最近势力扩张很快,除了五鬼外,又招揽了几个高手,五鬼的老大红毛鬼姚虎,江湖传言其修为已经有武师上品,兄弟,要慎重。”
柳寒沉默了会,看着前店:“我的家被砸了,我老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塞外胡人有句话,在野狼面前不能后退一步。这话很有道理,大漠上的野狼凶狠残忍,但欺软怕硬,你若露出胆怯恐惧,结果就只能是被他吃掉,相反,你若一步不退,甚至向他挑战,倒可能活下来。”
范举轻轻叹口气,沉默一会:“那个姓吴的,修为倒是不高,不过,兄弟,还是再谨慎点,江湖上的事,并不是没规矩。”
“大漠上也有规矩,”柳寒冷冷的:“拳头大,刀够快,就是规矩。”
范举沉默了,默默的看着柳寒,柳寒也默默的看着他,俩人都没话,过了会,范举点点头:“既然兄弟心意已决,哥哥也阻止,不过,兄弟,再等一,我找几个帮手。”
“远吗?”柳寒问道,范举摇头:“就在城里,城卫军中有几个朋友。”
“行,明晚。”柳寒很干脆的点点头。
晚饭比较沉闷,范嫂似乎很担心,不时看看柳寒,又看看范举,范举吃得很慢,柳寒倒是神情自若,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左兰也同样不安,几次张嘴欲,可最终还是没出来。
饭后,范举很快便走了,范嫂收拾好,告诉柳寒,有什么需要便招呼她一声。
柳寒坐在院子里,低头沉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主子,你怎么啦?”左兰在边上看着,心里非常不安,心的问道。
“没什么,原以为,帝都要安全点,至少治安比较好,没想到生这种事。”柳寒叹道。
“要不,咱们上衙门告他们。”左兰依旧很心,声音很。
“没用,”柳寒摇头:“上衙门告,能怎样,咱们还得在这生活,这五鬼是江湖中人,暗中给我们来一下,我们也承受不起,要不然,咱们就只能搬走。”
到搬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脑中的一个想法脱颖而出。
“或许,这是一个办法。”柳寒喃喃低语。
左兰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主子什么?”
柳寒微微摇头,左兰直直的看着他,当张梅倒下时,左兰觉着都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容易等到柳寒回来,来,平时这位主子在家的时间不多,三两头往外跑,有时候刚回来,转眼又不见踪影,问张梅,张梅每次都作生意去了,久而久之,她觉着张梅太傻了,辛辛苦苦,又是茶楼又是染坊,支撑起这个家,柳寒就是甩手大掌柜,什么都不管。
可今出事了,她才现,这个经常外跑的主子,才是这个家的真正支柱,在他没回来之前,自己心里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可他一出现,她心里居然渐渐平静下来。
“主子,那姓吴的,,”左兰心的看了柳寒一眼,才声的下去:“以后,我们的例银上涨到二十两。”
柳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有话。
月色渐渐明亮,照在院子里,四周非常安静,连隔壁的范家也很安静,左兰在院子里点了盏灯,搬了张椅子在柳寒对面坐下,她心里还有些害怕,觉着只有在柳寒身边才有点安全感。
盯着灯光下的柳寒,柳寒依旧没有话,时而冷笑,时而皱眉,这让她忐忑不安。
左兰想提议搬走算了,可看看柳寒,没有敢,左右不安,她烧了壶水,给柳寒泡茶。
柳寒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没有阻止她,他的想法很多,先要判断为什么五鬼要在现在找他的麻烦,背后有没有人指使,这个身份有没有暴露;另外,此事与范家有没有关系,范嫂是有修为的,她没出手倒得过去,可他们夫妻在帝都潜伏这么久,难道一点势力都没展?!他们在这城隍庙这么多年,与五鬼有没有关系?
这些事,都是他要考虑的。
“主子,要洗澡吗?”左兰低声问道,每次从外面回来,柳寒都要洗澡,这已经是惯例了。
柳寒点点头,左兰赶紧去烧水,柳寒在她身后吩咐道:“作些稀饭,她们要醒了,肯定肚子饿。”
“这还用主子吩咐,早作好了。”左兰答道,柳寒点点头,左兰进去烧水了。
柳寒抬头看看,那些事,现在还没法作定论,只能先看着。
烧水不废什么时间,没有多久,水烧好了,左兰很吃力的提着水桶,往澡房去,澡房不大,就在正房旁边,以往都是她和张梅一起抬,今就只能她一个作。
“我来吧。”
柳寒伸手将水桶提过去,左兰抹下额头的汗珠,看着柳寒挺拔的背影,轻轻叹口气,家里一下添了两个伤员,今后日子还怎么过。
几桶水加入,澡盆装满了,柳寒泡在水桶里,将毛巾浸透,搭在脸上。
澡房紧靠在墙壁,柳寒神识展开,隔壁范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下。
范家很安静,范嫂在做事,范举还没回来。
柳寒收回神识,安静的躺在澡盆里,过了会,又听了下房间里,张梅和俞美都睡得很甜,俞美显然很不舒服,她无法翻身,被固定在床上,所以,呼吸时长时短。
左兰在澡房外面守着,以往是张梅进去为柳寒搓背,她在外面守着,灶台上还烧着水,中间可能还要添水,往往里面叫,她便将水提到门口,张梅出来提进去。
果然,没一会,便听到里叫加水,左兰赶紧去将水提出来,到了门口,她犹豫了一会便推门进去,进去却看见,柳寒将毛巾搭在脸上,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好像没听见她进来似的。
澡房内有点暗,只是在屋角处点了盏油灯,现在气没那么冷了,要是冬,屋里还要烧一盆火。
看不清澡盆内的情景,左兰心里稍安,将水倒进澡盆里。
“还要吗?”左兰低声问道,柳寒微怔,才想起今张梅受伤,迟疑下,点点头,左兰转身出去,没一会又提了半桶水进来。
“还要吗?”左兰低声问道,柳寒摇摇头,左兰提着桶准备出去,到门口,忽然转身看着柳寒。
“主子,要奴搓背吗?”
柳寒愣了下,拉下毛巾,抬头看着左兰,左兰低着头,昏暗的灯光并没有影响柳寒的视力,以他的功力,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她的头乱没有。
左兰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出这样的话来,那一刹那,她的心如鹿,砰砰乱跳,脸上滚烫,就像有火在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