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柳寒才抬头,看着牛福宋嫂:“你们的顾虑有道理,你们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宋嫂,你们不要再在湖里活动了,先在城外找个地方休息几日,有地方吗?”
宋嫂点点头:“我那死鬼曾经在鬼见愁山脚买了一块地,去年我和两个丫头还去住过,我可以在那住几。”
柳寒眉头微皱,摇摇头:“绣娘要在城里找个工作,你只能带珍儿去。”
宋嫂心里一惊,有些担忧的看看柳寒,目光中带着丝乞求,柳寒不为所动,宋嫂无法只好应承下来,柳寒这才淡淡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去冒险,我在城里需要一个联络点,她去设立一个联络点。”
宋嫂这才稍稍安心,柳寒若有所思的看着宋嫂,宋嫂心里有些不解,略微思索,他便问:“你到鬼见愁山脚后,打听下,这鬼见愁山和附近的地都属于那些人,若是可能,尽可能买下来,或许,我以后要在这长住了。”
“买下来?”宋嫂微怔,鬼见愁附近田地虽然不错,可问题是在那买地有什么用,可看柳寒的神情,又不敢问,只好声提醒自己没有钱。
“银子由我负责解决,你先把土地打听清楚,其他的事,我来解决。”柳寒着又看着牛福,牛福神情略微不安,他心里清楚,如果宋嫂他们暴露了,自己也肯定暴露了,对内卫而言,一旦身份暴露,要么死于别人暗杀,要么被调离。
“你也一样,不再适合在城里活动,”柳寒思索一会,轻轻叹口气:“先蛰伏吧,有地方吗?”
牛福点点头,了村子的名字,这村子在城北,长春湖边上,他在那有个朋友,可以在那住上几。
柳寒在船上又待了一会,然后才悄悄离开,上岸之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躲在岸边的一株柳树上,默默的看着宋嫂的船,过了会,牛福从船上下来,他四下张望后,悄无声的离开岸边向边上的道路走了,过了一会,宋嫂三人从船上下来,三人手上都提着包裹,上岸后迅速进入柳林,就从柳寒隐身的柳树下过去。
柳寒没有动,依旧静静的观察着,没有多久,从码头上下来一条黑影,黑影脚步匆匆,同样从柳寒的脚下经过。
柳寒还是没动,依旧静静的看着码头,又过了会,确认没有人再出来,他才悄无声的滑下柳树,向宋嫂三人走的方向追去。
他的速度很快,没有多久便追上那黑影,他不动声色的跟在那人身后,那人的速度也不快,只是遥遥跟着宋嫂三人,三人都打着火把,这黑影却什么都没有,脚下却一点没有障碍。
走了不知多久,宋嫂三人走进一个村子,那人也跟着进了村子,柳寒跟在他身后。
村子并不大,很安静,偶尔传来狗叫,柳寒收敛气息,非常心的跟在那人身后,那人是个跟踪高手,宋家三女比他走得早,可他却没跟丢。
宋嫂三人进了一个院子,院子在村子的东南角,也是位于村子的外侧。三人进去后,屋里很快亮起灯光,三人开始忙碌起来,那人静静的站在角落,盯着房间的灯光。
柳寒则站在距离他两间房子远的地方,安静的盯着他。
时间慢慢的过去,这人很有耐心,月色跃上中,落在宋嫂的院子里,灯光熄灭了,显然宋嫂三人睡下了。
这人依旧没动,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院子,月光落在他脸上,柳寒这下看清他的样貌,这人三十多岁,面容瘦削,颧骨高耸,双目明亮。
“邦!邦!邦!邦!”
更夫提着灯笼从村子里走过,边走边敲更。
更夫走后,这人动了,他的动作很轻盈,轻松的走过村子里凹凸不平的道,悄无声的越过宋嫂院子的竹篱,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人掩至窗下,拿出一根竹管,轻轻捅开窗户纸,将竹管伸进去。
过了一会,这人大模大样的推开门走进去。
点亮油灯,这人神情轻松的打量着房间,房间显然很长时间没住人了,屋里有股霉味,房间有一张床,床上睡着两个人,床下还睡着一个,这母女三人显然有些累了,睡得很死,被迷药一熏,就更没知觉。
这人将三人都弄到地上,然后舀了瓢水,先将宋嫂淋醒。
宋嫂睁开眼,看到他不由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你,你要做什么?”
柳寒心念一动,显然宋嫂是认识这人的,难不成又是内卫中人?
“宋嫂,今从你船上下来的,除了牛福外,另一个人是谁?”
宋嫂闻言不由奇怪,这人冷笑道:“咱们扬州出了大事,上面让查,最近在扬州出没的外地人,宋嫂,刚才那人是谁?”
宋嫂暗中提气,内息纹丝不动,经脉内空荡荡的,她无声的叹口气:“是谁?以你的身手,可以跟踪他啊,查一下不就行了,再了,我那迎来送往的,有几个客人又有什么奇怪的。”
“哼,”那人冷笑道:“莫昆失踪,牛福下落不明,你最后一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宋嫂更加惊讶了,牛福刚才也在船上,比她还早一点下船,怎么他会没看见?心中疑云顿起,不动声色的答道:“牛福是我的上级,你要知道什么,可以去问他。”
“他在那?”
“我那知道,从来都是他找我,我没有命令不准找他,咱们内卫的规矩,你难道忘了!”
“你最后一次执行的任务是什么?”
“让我查找百工坊的线索。”宋嫂平静的答道,扬州所有内卫都接到这个命令,她一点不担心对方去查。
“胡!在此之后,还有一个任务。”那人冷冷的,宋嫂面不改色:“这就是最后一个,姓钟的,今儿你倒底要做什么!”
“上面找不到莫昆,派我来找莫昆,”那人淡淡的:“可更奇怪的是,你们这条线,都不见了,牛福没见到,你也找不到,我这几在长春湖各个码头转悠,好容易才在今找到你们,你吧,你们这条线倒底发生了什么?”
宋嫂淡淡的摇头:“我这段时间都在找百工坊的线索,湖东湖西都在跑,每个岛都要上去看,那有时间靠在码头休闲。”
那人一直盯着宋嫂,半响,才冷笑着道:“宋嫂,咱们是老交情了,到现在为止,我没用强,你若始终这样,那就怪不得老哥哥了,我知道,你扛得住,可你这两闺女也扛得住?”
宋嫂沉默了,神情顿时变得灰暗,望着那人的目光露出乞求之色,她深知内卫逼供手段的厉害,俩个女儿还,压根不可能扛过对方的逼供。
“宋嫂,咱们也合作过,侄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愿意这样,咱们都别麻烦了,你痛快点,我也痛快。”姓钟的温言劝道。
宋嫂苦笑下,深深叹口气,望着姓钟的道:“人屠钟南,现在也转变心性了,真是难得啊。”
钟南巍巍摇头,正要伸手拍向宋嫂,忽然身形一晃,向后急退,双掌闪电拍出,掌风刚起即消,他闷哼一声即委顿在地。
柳寒过去,在宋嫂身上拍了一掌,宋嫂就觉着一股雄厚的内息破体而入,将被封锁的几个穴道冲开,内息立刻自丹田涌出,身上立时轻松起来。
柳寒过去将钟南提起来,放在椅子上。
“宋嫂最后接到的任务是杀了我,不过,她很幸运,没有得手,”柳寒坐在钟南对面,很平静的看着他:“现在,你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钟南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宋嫂,森然道:“宋嫂,你竟敢勾连外人,可还记得家法!”
宋嫂没有理会只是站在边上,柳寒笑了笑:“忘记自我介绍了。”
着柳寒将手掌张开,钟南神情一凝,掌心里的那枚玉牌,他看得很清楚,他不由有些慌张:“你,你,你是供奉大人!”
暗杀内卫玉牌供奉,那是不的罪名,那怕是上司指令,执行人也获罪不轻。
“现在明白了,还不晚,可以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宋嫂?”
钟南目光闪烁不定,柳寒神情轻松,并没有催促他,宋嫂则露出嘲讽之色。
过了会,钟南才有几分不解几分沮丧的道:“命令是上面传下来的,大人恐怕知道,扬州内卫总管顾硕遇害,府上还逃走一个妾,但上面认为此事有蹊跷,一个妾绝不可能作这样的事,下令追查,要抢在宫里派人来之前,将妾抓到,同时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
“真相?!”柳寒冷冷的一笑,钟南微怔,抬头不解的看着他:“大人以为此事另有别情?”
“接着,谁给你下的命令?”
“顾硕的儿子,顾恒,”钟南答道,柳寒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问道:“顾硕死了,宫里并没有决定由顾恒接替,他怎么能指挥你们?”
“大人,这是可能的,”宋嫂在身后解释道:“按照内卫的规矩,在宫里派人来之前,顾硕的掌令自然传递给了他的儿子。”
“还有这样的事,”柳寒眉头微皱,抬头看着钟南:“接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