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北平城的燕王左卫士兵家属聚居的坊内,一个并不大的院子里,一对已经年近四旬的妇女紧握着双手,互相之间流着眼泪在诉着离别后各自的境况。 WwWCOM
其中一人道:“既然你们在京城的买卖做不下去了来了北平,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吧。北平左近百姓不多,又是北方重镇,兵士很多,不论是干些缝缝补补的事情,还是做些其他的买卖,又或者是在乡下买些田地,都是差不了的。只要肯干,就不至于活不下去。”
另一人忙道:“肯干肯干,只要是正经的活计,我们都能干,并且我们还有一些本钱。不过还得劳烦大姐帮我们找个房子先租下,我们也好有个安身的地方;以后做买卖,还得指着大姐、大姐夫帮忙呢!”
先一人听到她这番话。心下松了口气。她对于多年不见的妹妹当然是欢迎的,但是如果他们这一大家子就赖在她家里,她也是不愿意的,现在听到他们愿意自力更生,当然松了一口气。
这后面话的人就是从京城一路来到北平的陈晨一家中陈晨的母亲卫氏了。他们水路兼程,终于是在今到了北平城。
然后就是各自的亲属相见了。卫氏的大姐,以后称之为卫姐,家里人口不多,只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在军中效力,儿子和女儿出来见面。卫氏少不得每人给些见面礼。
陈晨一家的人就多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谭纬儿。卫姐看到其他人都不在意,随手送些玩意儿得了;但是当她看到谭纬儿的时候,惊异的问道:“妹妹,这也是你的女儿?”
卫氏道:“这是他爹家那边儿的亲戚,父母双亡,只有自己一人,投奔我们。他爹因为这孩子的父母对他很好,所以一直养着她。”
卫姐看起来是将信将疑,细问了家乡、年岁等,最后道:“你今年也不了,十六七岁的人了,怎么,还没有成亲吗?”
卫氏道:“这不是这孩子的父母去世耽误的嘛!总不能在孝里出嫁。孩子的娘又去世的早,父亲又粗疏,没来的及给她定亲就去世了。今年刚出孝,我们家又是这种情况,也没顾得上找婆家。”在她话的时候,谭纬儿一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卫姐道:“女孩子这么大了没婆家可不行,好在还不到十七,还不算老,等你们安顿下来了,我就当是自己家的孩子给你找个婆家。”
谭纬儿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的羞涩,仍是不语。
然后又了几句话,卫姐安排他们先在自己家住下。
安顿下来以后,等到卫姐出去了,卫氏走到谭纬儿的卧房,对她道:“谭姑娘,真是对不住,谁知道我这大姐一见面就起你的事情,我也只能现编了一些辞。”
谭纬儿道:“姨母可别这样话。我现在可不是宫里的尚功了,你现在就是我的亲姨母,我的父母也都故去了,现在全凭姨母做主。”
卫氏听她如此,放下心来。又道:“那我大姐的,给你亲的事情,你怎么看?我是觉得你现在年纪也不了,已经快十九了。虽然现在是不到十七,但是也得琢磨这件事了。”
谭纬儿停下正在收拾房间的手,坐到炕沿儿上,沉思不语。她明白自己现在在民间,宫里的规矩都不作数了。自己作为姑娘,总是要嫁人的,自己早有准备了。
但是到底是怎么嫁还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还是嫁到官宦人家去当妾?
谭纬儿思考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好。于是道:“姨母的是,我总是要嫁人的。”
卫氏一喜,然后收敛了喜色,道:“那姑娘是想要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我是觉得老实巴交的买卖人或者农民家里最好,但是怕姑娘过不了这样的苦日子,在我们家姑娘可以只干轻省些的活儿,但是嫁出去了人家不知道姑娘的身份,未必会优待姑娘;但是富贵人家,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姑娘恐怕当不了正妻的。”
谭纬儿知道她这是不想总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想早日甩出去。当然,她还算有良心,知道和自己商量着来,看来还愿意帖嫁妆;但是自己也得识相。
她听卫氏的意思,是想把她嫁到相似的人家家里,但是总还是有顾虑,所以并未死。
但是她不能不识相。于是谭纬儿道:“我出宫时虽是尚功,锦衣玉食,但是初进宫的时候也是在老嬷嬷手底下干过苦活儿的,不怕苦日子。”
卫氏又是一喜,道:“那等到我们安稳下来了,我就拖大姐给姑娘找婆家了。放心,一定找那些家里一切都好的,家境也还殷实的。”完走了。
谭纬儿又在炕沿边儿上坐了一会儿,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才又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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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熥并不知道自己的四叔因为想当皇帝想的快要疯了,要不是还有徐氏在身边照料,恐怕就真的疯了。
他现在很忙的。虽然讲武堂的预备工作他能做的都做完了,但是教学规划他还没有写完,教材的编写也得自己负责。这些都委托不了别人,只能是自己干。
但是练子宁因为书法好,写字快,被允熥抓差来动笔写。允熥的历史教育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按照自己的利益取舍,把每一个王朝完蛋时,那些世袭的贵族或者官僚的悲惨遭遇都挑出来,集中在一起,从而让他们知道如果大明完蛋了,他们的优渥的生活也就没了,从而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利益与大明的利益是一致的,大明完蛋了他们也不能好过,从而激他们忠君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