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圭一是津武道会馆的剑道大家,是柳生新阴流的剑客,擅长二刀流。听到田派人来的邀请后,很有兴趣,立刻坐车赶往了褚府。
田少佐在褚府大门口迎接了千山圭一,“千山先生,这么晚还叨扰您,实在抱歉。因为您是我大日本帝国有名的剑道家,所以要请您过来参谋一下。”
“田长官不要客气,听这里有剑道高手作案,我见猎心喜,特来一观。”千山圭一点头道。
“千山先生,里面请。”田少佐带着千山圭一就往褚府里面走去。
穿过前院,行至中庭回廊,十数截尸体散落在屋檐之下,院石之上均是断头残躯。少数人情不自禁干呕起来,更有人嘶哑着声音低骂:“这是修罗场吗?”
千山圭一蹲下身子,观看颈脖的断处,“好快的刀啊!”千山圭一自己是柳生新阴流的高手,自然知道能将人斩成两截需要怎么样的速度和力量,一个两个断头不成问题,难得的是现场所有的尸体都是断头,整整齐齐,断口处如同切豆腐一般整齐。
再往前去,回廊两侧的砖墙之间划着窄窄的细痕,千山圭一看得瞳孔一缩,用手指轻微的触摸着这些细痕。细痕嵌入墙内,似乎划破墙壁,隐隐有光向外透出。
“走,看看里面!”千山圭一此刻有些心惊,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提出进屋看看。
一名士兵推开屋门,突然紧张的端起步枪对准屋内,千山圭一上前一看,“不要紧,他们已经死了。”士兵端枪的双手哆哆嗦嗦,似乎不愿意放下,千山圭一见状,将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跺,口中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呔!”随着地面一震,士兵脑子一空,软软的瘫了下去,被旁边的队友连忙扶住。
千山圭一道,“他太过紧张了,现在刚刚松弛下来,你们扶他出去休息吧。”完看向屋内。
屋内有几个华夏士兵的尸体,一副趴在窗户上向外看的样子。诡异的是,脸上露出惊恐的样子,上半身依旧保持趴在窗户上,下本身却转了一百八十度,准备外逃,两副方向截然不同的尸身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画面。
“果真是一刀!”千山圭一喃喃道。田少佐跟在后面看到屋内的情形,也头皮发麻,不由问道,“千山先生。您是有人用一刀杀了他们?”话音到最后都变了腔。
千山圭一点点头,指着墙上的细痕,“有人持刀经过回廊,发现两侧屋内有士兵埋伏,只是顺手一刀。刀身划破砖墙,将埋伏于屋内的所有士兵一刀斩断。士兵被斩,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出现下半身转身想逃,上半身还留在原地的样子。现在屋内的情景就是当时的样子。”
“一刀?!”田少佐听得脸都变了形,发出类似女人的叫声。
“对!一刀!此人持刀如手掌日月,轮回不已,简直是一刀出,鬼神惊!到底是什么刀能如此锋利,划破一尺厚的砖墙如同切瓜一般呢?”千山圭一也想象不出是什么人有如此刀法,随手一刀就有这般威力,难道是宫本武藏战神转世?!
田少佐哆哆嗦嗦的,“我们在主院发现了一柄日本刀,难道就是那柄刀所为?”
“什么?!快带我去!”作为一名剑客,对刀的执着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他此刻就想从刀中一窥使刀人的刀法。
主院的中间空地上,尸体密密麻麻,没人敢动,中间一口大黑箱子装着满满的人头。
千山圭一痴迷的顺着血迹慢慢移动,口中喃喃道,“鬼神!鬼神!”
田少佐跟在后面问道,“千山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山圭一此刻就如同陷入了迷幻一般,“那个人,持刀来到主院,被数百的士兵围了起来,士兵开枪了!”千山圭一指着地上规规矩矩掉落在两旁的子弹头道,“那个人的刀法,竟然快过了子弹。他用刀击落了所有的弹头,弹头散落在他的两旁,他迎着弹雨踏步而行。”
千山圭一此刻沿着鲁西华走过的路一步一步前行七八米,来到尸海前面站定,“在这里!”千山圭一一边,一边从腰部偏下做了个抡臂横斩的动作,“那人挥出了有史以来最利的一刀!”
“一刀!”田少佐望着满院的尸体,不敢相信千山的话。
“对!一刀!”千山圭一望着面前如同摔倒在地的禾苗一样的尸体,“他就挥出了一刀,这一刀如同流星,划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将他们一分为二。田少佐,你可以派人从高从来看,可以看到所有尸体都以这一点呈扇形分部。可以知晓,他只挥出了一刀!”
“几百人连同他们的武器,一瞬间全部断作两截。”千山圭一激动地叫道:“真是前所未见的剑术高手,人随刀走,不可抵挡,这是达到了人刀合一境界的剑术大师!”
千山圭一脸上发出了一阵狂热,“这人是谁?!这人是谁啊?!”此人的刀法突破的时间和空间的障碍,隔空取人头如同探囊取物,难道真的是鬼神下凡?
田少佐疑惑的问道,“一刀挥出去的范围没有这么大啊,怎么可能一刀下去几百人丧命?”
“田君!请你不要侮辱刀法,劈山断海这是鬼神之技,不是你等用枪的凡流所能理解的!”千山圭一脸上泛出神圣的光芒,这是一种对自己道的追求,“对了!刀!还有刀!”一下眼睛就盯在了黑箱子面前插在地上的一柄两尺长的武士刀上。
千山圭一面色庄重,脱去上衣、木屐、袜子,半裸上身,一步一叩首的走向前面的武士刀,似乎在行使什么礼仪。
田少佐和手下的士兵都惊呆了,看着千山圭一近乎膜拜似的走向地上那柄武士刀。
武士刀插在地上,月光照在其上,在刀面泛出秋水一般的光芒,映在地面,照得地上一丝刀的影子都没有显露。整柄武士刀就如同沐浴在月光之中,散发出淡淡的毫光。
千山圭一来到刀前,摊手于额头,在地面叩首三下,这是对哪位不知名的使刀大家的尊敬,鬼神一般的刀法,是每个剑术大师的终极目标。
千山圭一不顾地面的血泥,跪坐在刀前,双手击掌合什,默念自己名号之后,伸出颤抖的右手,一下将刀拔出地面。
此刻的千山圭一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头而下,似乎当头的月光顺着刀柄沿着右臂穿透了自己全身,这一刻千山圭一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同透明一般。“月光如体,照遍内外!这是丹道?!”
在田少佐他们的眼里,此刻的千山圭一在拿起刀的那一刻,头发无端向后张扬,半裸的上身被刀身上的毫光照耀,隐隐也发出光芒,持刀而坐的千山圭一,在那一瞬间如同神明一般震慑全场,远远看去,似同上孤月。
须臾,这种感觉就消失无影,千山圭一不禁流下了眼泪,站起身子,右手持刀,向刀身看去。只见刀身上有点点雨露花纹,靠着刀柄之处的刀身镂着两个字,白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千山圭一念到这句《诗经》中的诗文,举头望向空中明月,白露在手,仙人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