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取下腰间的钥匙,将严武面前的小屋铁门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醋味就从门口冲了出来,两人急忙退开两步,站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却不敢捂嘴,这才往小屋内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全身卷曲,面目发紫,脖子上根根血管膨胀的尸体。
其中一人上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望着严武激凸的眼球,仔细看了看,又伸出手探向严武的脖颈处,试了试颈动脉,转身向着同伴说道,“瞳孔放大,颈动脉也没动静,确实死了。”
另外一名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他背出来,送到医务室开个医疗鉴定报告,我们就完事了,上头还在那边等着呢。”
“行,来搭把手。”这位拿出一副小型行军担架,伸拉几下,担架就展开了。
两人把担架放在地上,一人抬肩一人搬脚,小心翼翼的将严武的尸体移到屋外的担架上,这才安心,小声的议论起来。
“你没捂嘴吧”
“没有,捂了还不被监控拍下来到时候节外生枝才麻烦。”
“这门怎么办”
“开着呗,里面都没人了,开着散散味,半个小时后我们再过来关上,谁知道里面有醋”
“乖乖,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体闻个醋都能死。”
“谁知道呢估计是呼吸道上的疾病吧,别说了,我们一起抬担架,你走前边。”
两人悄声远去,浑然不知身后跟着一道虚影。
熟悉的通道、熟悉的仓库,最后来到熟悉的医务室。狭小的医务室里,早早的待着三个人,一看到狱警抬着担架过来,立刻闪过身子,把通道让开,其中一人口中喊道,“赶紧把人放到担架床上,让刘医生确诊一下。”
严武向着医务室中的三人望去,心中有些懵了,怎么会是他们自己什么时候惹过他们为什他们会要自己的命
医务室中的三人正是白天出言将严武几人关到小号的副所长、二监区新来的杨管教和爆眼珠子的刘医生。
严武的尸体被抬到了担架床上,手铐脚镣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副所长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记住一会儿把那边的门关上。”
两名狱警点着头离开了,严武却留了下来。
狱警刚走,刘医生就上前检查严武的尸体,严武看着刘医生用手掰开自己的喉咙,又翻开自己的眼皮,最后仔细的检查自己的手指甲,然后向着副所长说道,“确定犯人已经死亡,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行,老刘,服刑人员死亡处理条例你懂,按照严武的身体情况,立刻填写相关的医检记录和死亡报告。我会派人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严武的尸体看守所会处理,一会再通知监察室。”副所长看到事情完毕,吐了口香烟,“小杨,我们回办公室。”
看守所领导的办公室就在监控大厅的二楼,通过几道电子门,副所长和杨管教这才回到领导的办公室。刚一进门,杨管教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两人坐到待客的沙发前吞云吐雾起来。
“小杨,这个事情风险不小,死了人,你我都要挨处分的,你还不赶紧给赵局打电话”副所长抽完了一颗烟,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几口,觉得脖子上的扣子有点紧,立刻松开一颗,这才觉得好过起来。
“已经汇报过了,赵局知道了。您我等着调离岗位,接受培训,个月之后,就要恭喜马所变马局了,荣升芙蓉府交警二分局的正局长,事业迈向新台阶啊。”杨管教边说边笑。
严武在办公室里听着两人的对话,火冒三丈,他这才知道,这名见过三次面的副所长原来姓马。严武气得顾不得许多,冲上去提起拳头就给了杨管教迎面一拳,却差点摔了个大跟斗,这才发觉现在是虚形的他根本没法给杨管教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望着不断划过别人身体的拳头,严武终于停止了内心的冲动,等老子凝聚了身体再和你个狗日的算账竟然踩着老子的尸体升官
“哪里哪里,都还是没影的事情。对了,你怎么知道严武有过敏性哮喘的我记得在押人员体检项目里可没有这一项。”马所长得到了杨管教的承诺,心情有些高兴,嘴里立刻谦虚起来。
“不知道,都是赵局告诉我的,我估计上面查过严武的病例。您也知道,现在各大医院和公安局都有信息联网,只要严武在各大主要的医院就过诊,我们就能提出申请察看到他的病例,自然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了。”
“这严武到底是什么人物上面干嘛要弄死他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这得多大的仇啊他和赵局有瓜葛”马所长今晚完成了上级交代的私事,就等着做检查,调离岗位,换个油水肥厚的新单位,心情也轻松起来,“不过,严武有哮喘,进来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也没有报备,我们不知道很正常。再说了他身上也没有被我们虐待的痕迹,换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顶多就是个失察罢了。”
“不清楚,上面吩咐做事,我们怎么知道原因。”杨管教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四下望望,这才小声地说道,“我估计和最近刚刚继位的那位有些关系。”说完这话,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你是说那位”马所长听完杨管教的话立刻把身子直了起来,脸色都变了,“没搞错”
杨管教笑了,“龙争虎斗,短短两周,处于劣势的这位就绝地大翻盘,您以为呢陈广浩怎么出的事您还不知道还不是他上面那位出事了,把他也牵连了。我被安排进来,细细琢磨过,这里边原本也没陈广浩的事,但是为什么把他给牵扯进来,还不是为了给我让路,好让我行事方便。他上面那位可是某人的铁杆大将,某人倒了,这拔出萝卜带出泥,所以啊,这严武肯定和那位有些关系。那位的心眼可不大,赵局想要在新领导面前露个脸,估计就拿下这事了。”
马所长手里拿着的烟都有些发抖,“小杨,不说了,不说了。我当没听见,也没听过。”
屋子里顿时沉默起来,马杨二人抽着烟喝着茶,在等刘医生的医检记录和死亡报告。
“这严武死就死了,他的家人会不会来闹啊。到时候拖得时间长了,恐怕会影响我们的工作调动,毕竟影响不好。”隔了一会儿,马所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口问了起来。
杨管教沉思了一下,“我查过严武的档案,他是外州人,不是西蜀人士,只不过大学毕业后在这里工作创业安了家,有个妻子,却是偏偏在他进来之前和他离婚了,父母都在外州。上面安排人通知那边的派出所给他父母打电话了,估计过两天人就能过来了。你放心,上面已经准备好了钱赔给他父母,这事就算这样了结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有哮喘不是,进来三周了身体一直都是好好的,哪里知道怎么会突然就在小屋里犯病了,这是天意。”
“那就好,这样省事。”马所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前妻是个贪财的人,听说离婚的时候就拿走了严武的不少存款,趁着严武进来又把他多年的股票给卖了几十万。”杨管教忽然想起一个事,立刻当做笑话讲了出来,“说起来这个严武还真是个倒霉鬼,不过他前妻半个多月前来探视过严武,我追着探视记录和监控录像,才查清他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