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华这段日子每日都抽出一定时间来观察位于自己体内那滴消失的绿汁。那滴绿汁是从暗黑破坏神的世界中树拳木头身上神秘的木心中剥离的,当时这颗木心远低于深处有着藕断丝连的牵扯,被自己身上的菩提子截断,从而落在了鲁西华手中,现在被菩提子上的青丝缠绕,不断剥离上面的负面影响,逐渐显露出强大的生机起来。
那绿汁从木心上滴落,降临到身体内的世界中,别的都不碰,偏偏是那被菩提子上青丝串联,稳稳居于身体内部各穴窍位置的世界,这就引起了鲁西华的注意,难道自己身体各穴窍的世界和外面游离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这滴绿汁穿入这个世界中,这名叫做严武的男人身上稳居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命中注定这名名叫严武的男人的命运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就留待自己好好观察吧。
这是一处神秘的所在,这里有无边的雷霆,这些雷霆在此方世界中显露出无数种颜色,它们在这里化为万物,有高山、有峡谷、有溪流、有海洋、有山岭、有飞禽、有走兽、有云涛、有金鳞流霞深处更有宫阙万千。
就在那层层叠叠的宫宇楼阁的正前方,一处牌坊上有道匾额,匾额之上竖写二字“神霄”,二字其上,无数光华流转,使人不可直视。牌坊之下就是一处广袤平整的广场,上面有无数雕像,非金非玉,有人有兽,面目和蔼、狰狞、欢喜、愤怒,各色形态。这些雕像全部一动不动,整个广场上空寂一般的沉静,万古不变,只有来回飘荡的云雾,显示着这里存在的一丝生气。
就在此刻,其中一座靠前的雕像,高达七八丈,形似人形却头生双角,两角向后蜿蜒,好似羊头,一双瞳目中放出红色光华,隐隐将整个身子照亮,一双羊腿在红光之中份外分明。这羊头人身的雕像全身一阵耸动,身上各处纷纷落下片片的碎屑,依稀仿佛间,好似活了过来,双手过处,随手一招,一把三股尖叉捏在手中,一声淡不可闻的啸声从羊头口中发出,泛起微波阵阵。羊头之上,似雕如琢一般,显出一个黑字“壮”。
那个“壮”字由下往上,黑色的底纹如同火烧一般,过了一遍红光,顿时泛起黑影,仿佛一道深渊,将周边的光线生生往内吸住。黑色上面泛起波纹,好似墨汁一般,让人一眼望去不可自拔。
此物上头下腿均为羊貌,只有上半身是为人状,脑额上一个“壮”字显现之时,脑后泛出如黄玉一般的光华圈轮,不似人形却毫无凶煞之感,隆起的肌肉带着山峦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衬托在白玉一般的羊头上面,竟然带着丝丝美感。
这羊头向后一收,广场上无边雷气被这羊头人身的怪物用鼻口一下吸空,瞬间之后又被重新布满,而此刻此物身上的肌肉轮廓开始丰满起来,羊腿上的羊毛纤毫毕现,仿佛下一步就要踏蹄而出。
“嘿嘿,地壮星出世!”
随着这一声怪叫,广场上雷气组成的云涛瞬间又将这羊头人身的怪物身形淹没,一道光华冲而起,在广场上徘徊一圈,停在“神霄”二字的牌坊匾额下,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然后一飞而出,投往云涛深处不见了踪影。不大一会儿,广场上的云涛散开,那七八丈的羊怪依旧还在原地,只不过此刻手中多了一把三股尖叉,额头上的“壮”字已然不见,其他面目与之前别无二致,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分别。
鲁西华在静室中闭目不动,潜心修行,只觉得体内那处关心的世界微微一动,当即凝神看去,又觉得心思一闪,似乎头顶星空中某处闪过一道光华,与体内震动同时产生同时消失。
“莫非起了什么变化?”鲁西华心思一转,收起心神,又开始关注起严武起来。这个世界中的时间比暗黑破坏神的世界中流失的更快,基本达到一比六的时间了,世界中过去六,鲁西华这边只不过才过去一而已。
“啊~”严武一把从床铺上坐起,迅速反应过来自己仍是在监舍中,立刻止住了快到嘴边的吼叫,向投来异样眼光的两位值班舍友点点头,这才又合衣躺下。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虽然以至夏末秋初,气依旧炎热,过道上有穿堂风,这才显得凉快一点,可是依旧止不住噩梦带来的惊吓。
回想起梦中泛着红眼的羊头人身的怪物,严武喘了几口大气。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午觉开始,自己一入睡,就能梦到一只长着羊头、羊蹄身材庞大的怪物,它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梦中,望着自己微笑。
为什么能从一只羊头上,看出它在微笑来,严武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羊头怪物内心的心情,这只身材如同七层楼一般高大的怪物给严武带来的威压却是极其微的,仿佛好似亲人一般,让严武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投入羊头怪物的怀抱,和它合为一体。
这种感觉是他妈自己初恋时才有的,那种时时刻刻,如胶似漆,一分钟都不想分开的感觉,是那么深刻分明,让严武牢记了一辈子。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和一只羊头怪有这种感觉?难道自己离了婚、进了看守所,就发展成为了一个人兽恋的神经病了?还是自己潜意思之下就是一个异兽癖患者?真是日了狗了,自己竟然会做这种怪梦。
关了闷罐以来,监舍里大家的情绪都不高,严武躺下后,又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只不过这次,那只羊头怪没有再出现在他的梦中了。
之前因为打架事件,04监舍被罚了闷罐,到了星期三的时候,监舍里所有的人依旧按照原来的惯例,开好了自己的采购单子,但是管教却没有来拿,果然是被取消了啊。
所有人开始抱怨起来。
“建光,都是你作孽,害得我们连东西都买不了。接下来这一周只能吃烂菜叶子了,看到没有,昨晚连带毛的猪**都看不到了。”
“康哥,麻烦你去给值班管教一下。以前每个星期都是我们出去买东西回来,拉着车子去其他监舍卖,这个星期我们受罚出不去了,至少也让其他监舍卖点东西给我们吧。弄么龟儿热的,买两只冰糕,再整两个西瓜给大家解解馋嘛~让我请客都要的。最要命的是水,大家的纯净水都喝完了,这日子难过哦~”
建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管,坐在墙边,你们爱咋咋地,反而康哥感觉到压力大了起来,毕竟他还是监舍老大,要管这一监舍人的感受。但是,现在康哥也没办法,陈警官铁了心的要给04监舍一点教训,什么都没用,只能咬着牙铁青着脸挺着。
严武这几同样也没有瓶装水喝了,挺着喝了地下水才两,皮肤下面就开始出现很多的红点,好像血点一样的东西,身上有些发痒。不过,自从昨中午开始梦到那只羊头怪之后,今早起来,严武就发觉身上的红点消失了,皮肤也不痒了,真搞不懂,怎么,这做梦还能治病怎么滴。
倒是这几,康哥和建光两边都没人再来骚扰严武。建光每在开水放进来的时候,都会帮严武装上满满一杯,原本按照严武的地位估计只有半杯水的样子,但是建光同样几没有和严武话。
今是星期五,是接见日,只要是判了刑的,都有权利被探视和家属接见,没有判刑的就没有这个权利了。昨晚上,一个是做梦,又梦到羊头怪,另一个是害怕建光和康哥那边的人出手整自己,人还是有点瞌睡状态,早上背诵学习监规的时候人还有点飘,不知道文佳今会不会带着孩子来看自己。
就在严武心中百转交集的时候,中门被自动打开了,一个警察在外面铁门处开始念起了名字,“李康、严武,出来!”严武不知道警察叫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出去干什么,只知道终于可以出去了。
到了门口照例蹲下,然后那名警察就开始挨个给大家戴上手铐!
我操,爷们长这么大、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被戴过手铐,这他妈是要干什么呀?!
当严武的双手被烤上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报告!警官,这是要干嘛?”
那名警官一脸唏嘘的样子,“你家人来看你了,现在带你去接见,你去不去?不去就自己滚回去!”
去啊!当然得去!我他妈在这里都快疯了!龟儿子才不去!
严武立刻低头不话了,一串人在前面走着,警察在后面跟着,严武跟着队伍来到接见室。和电视里演得一样,一排好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一把椅子,椅子是被固定在地上的。严武带着手铐、垫着脚到处张望,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寻找自己认识的人。
终于走到最后一排,看见文佳安静地坐在那里,肩膀上趴着可爱的公主,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四下张望,安安静静的待在妈妈的怀里,不哭也不闹。文佳看到严武带着手铐过来了,轻轻的拍拍女儿的后背,将女儿的身子转了过来,一双腿站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指了指防弹玻璃后的严武,低头在女儿耳边了几句。
公主一看到严武,就咧开了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嘴整齐的银牙,张着嘴叫喊着什么,双手张开,一把扑向玻璃,被文佳连忙扶住了前倾的身子,这才没有摔倒。文佳虽然阻止了公主的前扑,但是公主依旧张开着双手,向着严武张口,只可惜的是在玻璃这头的严武是一句都听不见。
严武飞快地坐在座位上,抓起面前的电话,立刻往耳边塞过来。在这一刻,严武真的很想哭,自己在女儿面前的形象全毁了,隔着玻璃的自己就是一名囚犯。
“爸爸,我想你啦~”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奶声奶气的喊话,严武终于落下了滚烫的眼泪。
“乖乖,宝宝乖乖,我也想你。”严武感觉自己都不能完整的话了。
“爸爸,你什么时候能下班啊,快回家吧,妈妈搬了新家,好漂亮的。”
严武没想到文佳这么快就搬了新家,离婚后自己将存款大部分给了文佳,可是按照现在府里的房价,她也买不起多大的房子啊,岳父岳母可是住在芙蓉府一百公里外的郊县,除非她回去在郊县买房,“宝宝,爸爸工作忙,还有一个多月才能下班,快把电话给妈妈,爸爸要跟妈妈话。”
女儿乖乖的讲电话递给了文佳,好好地坐在文佳的腿上,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严武。
严武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你搬新家了?这么急?”
文佳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拿起电话道,“我把你的股票卖了,孩子需要个新环境,我手里还缺点钱装修,就把你的股票卖了,反正密码我知道。”
“我操~”严武一头怒火就冒了上来,离婚的时候,文佳就分走了大部分的存款,自己手里的就剩点股票和公司股份,这些股票价值几十万,孩子还那么,每个月自己还要付几千块的抚养费,你这是趁我病,要我命啊!
旁边的警察立刻呵斥道,“8号!注意你的情绪,要不然,立刻结束你的谈话。”
严武压下心中怒火,瞪着眼睛对着这个负心而陌生的女人,怎么这么多年就没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呢,道,“好~你干得好~”文佳冷漠的盯着严武看,没有答话。
严武深吸了一口气,“你吃了肉,总的留点汤给我喝吧。我现在里面,需要用钱,你拿我的一张空白银行卡交到看守所,反正密码你都知道,每个星期三之前,你往里面存五百块,今就办好,先存点钱进去,一直到我出来。你能做到这件事,股票的事情,我就认了。”
严武心里深深的懊悔,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眼前这个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就背叛了自己,不但离婚不,要去了孩子、拿走了存款,现在还吞了自己多年的股票。如今自己身在看守所,里面的情况很不好,只能有求于她。
文佳同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严武还想问问自己公司的事,他想起自己公司的股份也写的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刚开口了几个字,电话里就只有一片寂静,看着玻璃对面文佳的嘴在动,电话里却一丝声音没有,严武反应过来,接见时间结束了。
严武漠然的挂掉电话,望着不断向着自己挥动手的宝贝女儿,身子被狱警拉扯起来,那双手消失在铁丝网后面,严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人格,没有人权,没有尊严!只是一名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