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博不疾不徐问道:“!”
王贵道:“昨不是底请周大人喝酒,是周大人新官上任,要求底两人凑份红利。 底两人俸禄不多,凑不出来红利,只好请周大人喝酒代替。除此之外,昨晚周大人喝酒时候耍诈,把底两人害醉了过去,他倒没什么大碍。今一大早,底两人酒醒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便立刻去了西区粮仓查看,没想到果然………”
到这里,他还煞有其事的叹了一口气,一脸自责的神态。
徐文博再次大怒,指着周博道:“好你个贼厮,你明明是勒索下属不成,趁机灌醉下属,然后私自窃取军粮牟利。我本还以为你立过战功,是一个可靠的人,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无耻之徒。”
周博立刻大怒了起来,对着王贵和杨孝武骂道:“你们两个腌臜的人竟然编造谎言陷害我。徐相公,你可要明察呀。”
徐文博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还想狡辩,左右给我拉下去,先鞭刑五十,待我奏明了李相公和翟相公,再定你死罪。”
周博心中冷哼:好你个徐文博,先打我一顿再杀我,果然狠毒。
士兵正要上前将周博拧其拉,这时周博忽然大呼道:“徐相公,王贵和杨孝武口口声声我窃取了二十五石粮草,可有真凭实据?”
徐文博冷冷笑了笑,道:“王贵和杨孝武皆是认证,此外你昨晚擅自调开守卫西区的卫兵,这些卫兵也能作证。来人,拉走。”
周博再次喊了道:“且慢,徐相公,卑职即便是死也要求一个瞑目,既然徐我偷窃了军粮,请徐相公带我去粮仓现场一看,也免得让人以为徐相公你凭白无故捏造事由治罪于卑职。”
“大胆。你这贼厮鸟,真是死不悔改,死到临头还敢诬陷本都管!”徐文博怒道。
“大人,既然有真凭实据,难道你还怕见不得人吗?”周博申辩道。
徐文博怔了怔,转过头用眼神向王贵和杨孝武示意了一下。他是刚才接到王贵和杨孝武的报告之后,立刻就派人来抓捕周博。倒是没去过西区粮仓查看实情。因为这一切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只要罪名立下了。周博根本就别想在翻身。
王贵和杨孝武只当周博是情急之中抱着侥幸的心理,并没有多在意什么,昨晚上那一车粮仓可是自己亲手推出去的。于是他们向徐文博暗暗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会有任何差池。
“好,周博,本都管就让你心服口服,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本都管是秉公办事。来人,押着周博去西粮仓。”徐文博冷冷的道。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侧院。直接向西区粮仓走了去。此时已经色还早,守卫西区的押勇还没进行交接,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打开过粮仓检查。来到西区粮仓大门前面,果然与王贵、杨孝武交代的一样,这里的守卫早就被支走了,到现在还不见任何人影,于是让所有人更相信了周博是窃贼了。
徐文博将周明押到正门前方最近的那座粮仓前。然后对王贵道:“去,打开粮仓。”
王贵立刻招呼了两个士兵,将粮仓打了开,:“请大人看,粮仓这里少了一摞粮草,并且门口附近还有车轮痕迹。这再明显不过了。”
徐文博冷冷看向周博,呵问道:“你还有什么话?”
“敢问徐相公,这座粮草原有多少粮草?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七百八十九石。”周博再次喊了道。
站在一旁的左都管副使陈献之点了点头,向徐文博道:“这座粮仓确实储了七百八十九石的粮草。”
“怎么,你想什么?”徐文博蹬着周博问道。
“请徐相公验明粮仓现在有多少粮草,不然卑职绝不服。”周博不依不饶的叫道。
“哼。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陈副使、高副使,你们现在就派人点清粮仓里的粮草。”徐文博耐着性子道。
陈献之和高薛马上领命而去,经过一段时间清点,结果立刻出来了,可是让他们两个人完全有点不敢相信。当即他们又再次清点了一次,没想到得出来的结果依然一样。于是他们带着颇为沉重的脸色从粮仓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徐文博面前,却不知道该怎么汇报。
“怎么这么久?你们搞什么呢?”徐文博的耐心早就没有了。
“徐都管,这事有点不对劲呀。”陈献之压低声音道。
“怎么不对劲?”徐文博怔了怔,他从陈献之的脸色上似乎看出了一些不好的兆头。
“王贵和杨孝武的话不对,这仓库的粮草一石都没有少,七百八十九石,完整无损。”陈献之沉着气汇报了道。
“怎么可能,再去给我重新清点一次。”徐文博简直不敢相信。
“徐都管,我和高副使已经清点了两次了,分毫不差。这事是不是弄错了?”陈献之再次道。
徐文博马上转过身向站在粮仓门口的王贵和杨孝武瞪了去。王贵和杨孝武恰才已经听到了陈献之的汇报,两个人早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他们今早上确实没有去检查粮仓,因为他们起床之后还发现周博在呼呼大睡,而且西区大门的侍卫早就支开了,这件事绝不可能出事。
可是现在的结果,却让两个人大吃一惊。这完全不可能,昨晚上六个人明明从这座粮草推出去六十多石粮草,怎么会一点都没变呢?
“王贵,这到底怎么回事?”徐文博立刻吼了道。
“这…………这,这底委实不太清楚,这…………”王贵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了,多了又怕泄露了秘密,可是不那自己怎么脱身呢?
一旁的杨孝武知道这事要出岔子了,他原本今早上还吵着王贵先去西营核查一番,哪知道王贵本来就是懒人,昨忙了一晚上,所以早上贪睡。现在可好了。就是因为一时贪睡,一下子都栽了。这时不可能再继续陷害周博了,应该是以求自保为主。
他急中生智,连忙赔笑道:“徐都管,这………这可能是一场误会,底两人今早上来检查粮仓,乍得一看粮仓少了一摞。所以以为是失窃了………”
徐文博当然也明白这件事不能继续追究下去了,于是作势叹了一口气。对王贵和杨孝武骂了道:“你们两个蠢材,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跑来报失,诬陷忠良,你们该当何罪!”
杨孝武和王贵吓的连忙跪了下来,苦苦求饶。
高薛这时和气的道:“徐都管,这事也怪不得杨孝武和王贵他们,他们也是看到粮仓中少了一摞粮草,情急之下未曾查明原因嘛。”
徐文博当然不会真的治罪杨孝武和王贵,毕竟这两个人是为自己办事的。如果把他们逼急了,只怕还会反咬自己一口。当即他就借着高薛这个台阶下来,道:“姑且念在高副使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你们快向周都管赔罪吧。”
在场其他人都知道徐文博这是要敷衍过去,因为这件事原本就还有许多矛盾。比如王贵和杨孝武事先指责周博昨勒索他们,假如周博窃取粮草罪名成立了。这事自然就怪在周博头上。可是现在周博洗脱了罪责,那这事看上去倒真得是王贵和杨孝武要陷害周博了。
此外,现在徐文博要袒护这两个人,个中是不是也有更深层次的联系?
这时,王贵和杨孝武已经如获大赦,连忙跑到周博面前。将他扶了起来,一脸讨好似的赔笑道歉了一阵。
周博冷冷的哼了一声,昨晚上他在杨孝武和王贵推车离开之后,立刻跑到另外一个粮仓调出了粮草填补到了这个粮仓,并且还是故意留下那一摞空缺,目的就是给杨孝武和王贵一个求饶的借口,进一步诱使徐文博出刚才那番偏袒的话。
看着王贵和杨孝武向自己求饶。他现在可没有任何同情之心,自己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个圈套,如果套不出什么结果,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人了。
“徐相公,你莫不是太看这件事了?”周博一把推开了王贵和杨孝武,然后直冲冲的向徐文博喝问了道。
“怎么,周都管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徐文博原本就对陷害之计失败感到恼火,此时又听到周博这样的语气,顿时更加上火了。
“难道徐相公真以为王贵和杨孝武是因为误会才冤枉了卑职吗?”周博一点也不退让,步步紧逼的问道。
“周都管你想什么?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堆放粮草,竟然空了这么大一个缺,任谁还看了都会以为粮草失窃呢。”徐文博不吭不卑的道。
“纵然是因为粮仓中有一处空缺,哪何故陈副使先前会一口咬定丢了二十五石粮草呢?敢问陈副使,你今早上可有来过这座粮仓?”周博脸色严肃的问道。
陈献之怔了怔,他身为局外人当然不想惹祸上身,于是道:“我今早确实没来过粮仓,丢失了二十五石的粮草是王贵向徐都管报案时的。”
王贵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周博不给徐文博和王贵他们狡辩的机会,气势汹汹的逼到王贵面前,并且故意用身子挡在了王贵和徐文博之间,斥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少了二十五石粮草?我就不信凭你的目测你就能判断出如此精确。,是不是你偷窃了粮草,反倒诬赖到我头上?”
面对周博咄咄逼人的语气以及现场所有人审视的目光,王贵内心紧张到了极点,而人一旦紧张了,总会不知不觉漏出破绽。王贵吞了几口口水,脸上惊恐交加,这时他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徐文博沉不住气,马上插嘴道:“周都管你也太题大做了吧,王贵在西营干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摞粮草有多少吗?”
听了徐文博这番话,王贵连连鼓起勇气,道:“是,是,底身为提辖,这粮草摆放是分之内事,当然能一眼看出缺了多少。”
“陈副使,在下请问您在西营任职多久了?”周博忽然转向陈献之问了道。
“呃,少也有三五年了。”陈献之毕竟以前收过了周博的好处,而且既然这是一场误会,自己没必要继续得罪周博,于是就如实的回答了道。
“那如果换作是您,您一眼能认出少了多少粮草吗?”周博问道。
“呃,这………这还真不好。”陈献之回答了道,这每座粮仓大都不一样,就算经验在十足,也不可能单凭眼力分辨出粮草堆放位置的数量。如果真有那么厉害的人,每次出入粮草还需要清点吗?
陈献之之所以敢实话,因为他是李辉的人,完全不用去看徐文博的面子。更何况他是有意要给周博示好,事后周博肯定还会报答自己。至于王贵一个人物,一点油水都没有,管他死活作甚?
周博再次转向王贵斥问道:“连陈副使都做不到,你何德何能能做到?”
王贵吓住了,连忙探头探脑向徐文博看去。
徐文博现在是又气又急,自己堂堂西营大都管,竟然要被一个少都管这般刁难?就算把话开了,他想保王贵难道还要看一个少都管的脸色吗?他怒气冲冲的道:“周博,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是新来的少都管,你怎么会知道王贵看不出来?”
他话的神态就好像在告诫周博“我王贵看得出来就看得出来”!
周博看见徐文博越来越生气的样子,心中反倒是越来也越高兴。他就是在利用怒火让徐文博失去理智,这样一来对方露出更多的破绽。
“徐相公,现在被冤枉的人可是卑职,为何你处处要为这个栽赃陷害卑职的人话呢?莫不是………”他故意将话只一半,反正下文没出来,大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周博,你竟敢含沙射影?这件事你与王贵皆没有证据,我身为西营大都管,为了不让这件事引起我西营内部不和,所以希望大事化事化了而已。”徐文博虽然恼恨,但是对于周博具有杀伤力的话不得不做出回应。
“就是为了我西营不会出现某些败类,所以卑职想把事情搞清楚。”周博不依不饶的道。他向王贵又发问了,“你昨晚上借口请我喝酒,刚才又矢口否认,指责我勒索你与杨孝武,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王贵吞吞吐吐一番,道:“呃,底昨可能喝醉了,忘记睡觉作梦吧,到底怎么回事………记不清楚了。”
杨孝武连连的点头,附和的道:“是昨喝醉了,误会,误会。”
周博冷笑道:“两个人都喝醉了,还做得是一样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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