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是你碰巧看到他们画一张孩子的心思地图,你就会看到,那不光是杂乱无章,而且总是绕着圈儿的!
那是些曲曲折折的线条,这大概就是岛上的道路了!
因为远古伊甸园多少就像是一个海岛!
到处撒着一块块惊人的颜色!
海面上露着珊瑚珊瑚礁,漂着轻快的船!
岛上住着野蛮人;还有荒凉的野兽洞穴;有土神,他们多半是些裁缝;有河流穿过的岩洞;有王子和他的十个哥哥;有一间快要坍塌的茅屋;还有一位长着鹰钩鼻子的老太太!
若是只有这些,这张地图倒也不难画!
但是还有呢,第一上学校,圆水池,针线活,绞刑,动词,吃巧克力布丁的日子,穿背带裤,数到九十九,自己拔牙奖给三铜币,等等!
这些若不是岛上的一部分,那就是画在另一张画上的了;总之,全都是杂乱无章的!
尤其是因为,没有一件东西是静止不动的!
当然,各人的远古伊甸园又大不一样。≧ ≯
例如,多多的远古伊甸园里有一个湖泊,湖上飞着许多绿孔雀,多多拿箭射它们!
飞飞呢,年纪很,他有一只绿孔雀,上面飞着许多湖泊!
多多住在一只翻扣在沙滩上的船里,飞飞住在一个原始猴人的皮棚里,笨笨住在一间用树叶巧妙地缝成的屋子里!
多多没有亲友,飞飞在夜晚有亲友,笨笨有一只被父母遗弃的狐狸宝宝!
不过总的道来,他们的远古伊甸园都像一家人似的彼此相像!
要是摆成一排,你会看到它们的五官面目大同异!
在这些神奇的海滩上,游戏的孩子们总是驾着油布船靠岸登6!
那地方,我们其实也到过,我们如今还能听到浪涛拍岸的声音,虽然我们不再上岸!
在所有叫人开心的岛子里,远古伊甸园要算是最安逸、最紧凑的了!
就是道,不太太,不太散,从一个奇遇到另一个奇遇,距离恰到好处,密集而十分得当!
白你用椅子和桌布玩岛上的游戏时,一点也不显得惊人;可是,在你睡着前的两分钟,它就几乎变成真的了,所以夜里要点灯!
安妮太太偶尔漫步在孩子们的心思里时,现那里有些东西她不能理解,最叫她莫名其妙的,要算是周博这个名字!
她不认得周博这么个人,可是在多多和飞飞的心思里,到处都是这个名字;笨笨的心思里,更是涂满了它!
这个名字的笔画比别的字都来得粗大,安妮太太仔细地打量着它,觉得它傲气得有点古怪!
她遗憾地承认道:“是的,他是有那么点傲气!”她妈妈问她来着!
“可他是谁呀,宝贝?”
“他是周博,你知道的,妈妈!”
开头安妮太太不知道他,可是她回忆起童年的时候,就想起了周博!
据道,他和精灵们住在一起!
关于他,童话多着呢;比如道,孩子们死了,在黄泉路上,他陪着他们走一段,免得他们害怕!
当时安妮太太是相信的,可现在她结了婚,懂事了,就很有点怀疑,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人!
“而且,”她告诉笨笨,“到现在,他该已经长大了!”
“噢,不,他没有长大,”笨笨满有把握地告诉妈妈,“他跟我一样大!”
笨笨的意思是道,周博的心和身体都和她一样大!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知道!
安妮太太和大熊先生商量,大熊先生只微微一笑,道:“听我的话,准是雪儿对他们胡道的,这正是一条加菲猫才会有的念头!别管它,这股风就过去了!”
可是这股风没有过去,不久,这个调皮捣蛋的男孩竟然使安妮太太吓了一跳!
孩子们常会遇到顶奇怪的事儿,可是毫不觉得惊恐不安!
例如,事情生了一个星期以后,他们会想起来道,他们在树林子里遇到死去的父亲,并且和他一起玩!
笨笨就是这样,有一早上,她漫不经心地道出了一件叫人心神不安的事!
育儿室的地板上现有几片树叶,头晚上孩子们上床时明明还没有;安妮太太觉得这事很蹊跷,笨笨却毫不在意地笑着道:
“我相信这又是那个周博干的!”
“你道的是什么意思,笨笨?”
“他真淘气,玩完了也不扫地!”笨笨道,叹了一口气!她是个爱整洁的孩子!
她象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解释道,她觉得周博有时夜里来到育儿室,坐在她的床脚那头,吹口琴给她听!
可惜她从来没有醒过,所以她不晓得她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知道!
“你胡道些什么,宝贝!不敲门谁也进不了屋!”
“我想他是从窗子里进来的!”笨笨道!
“亲爱的,这是三层楼呵!”
“树叶不就是在窗子底下吗,妈妈?”
这倒是真的;树叶就是在离窗子很近的地方现的!
安妮太太不知该怎么想才是,因为在笨笨看来,这一切都那么自然,你不能道她在做梦,把它随随便便打掉!
“我的孩子,”她妈妈喊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忘了!”笨笨不在意地道,她急着要去吃早饭!
啊,她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话又道回来,树叶是明摆着的!
安妮太太仔细察看了这些树叶,那是些枯叶,不过她敢断定,那绝不是从梦之国的树上掉下来的叶子!
她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用一支蜡烛在地上照,想看看有没有生人的脚印!
她用火棍在烟囱里乱捅,敲着墙!
她从窗口放下一根带子到地上,窗子的高度足足有三十米,墙上连一个可供攀登的喷水口都没有!
笨笨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笨笨并不是做梦,第二夜就看出来了,那一夜可以道是孩子们最不平凡的经历的开始!
在我们道的那一夜,孩子们又都上床睡觉了!
那晚上,正好是雪儿休假的日子!
安妮太太给他们洗了澡,又给他们唱歌,直到他们一个个放开她的手,溜进了睡乡!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安,那么舒适,安妮太太不禁对自己的担心好笑,她于是静静地坐在火炉旁,缝起衣服来!
这是给飞飞缝的,他过生日那该穿上衬衫了!
炉火暖融融的,育儿室里半明半暗地点着三盏夜灯!
不多会儿,针线活就落到了安妮太太的腿上,她的头,一个劲儿往下栽,多优美呀,她睡着了!
瞧这四口子,笨笨和飞飞睡在那边,多多睡在这边,安妮太太睡在炉火旁!
本来该有第四盏夜灯的!
安妮太太睡着以后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远古伊甸园离得很近很近,一个陌生的男孩从那里钻了出来!
男孩并没有使她感到惊讶,因为她觉得她曾在一些没有孩子的女人脸上见过他!
也许在一些做妈妈的脸上,也可以看到他!
但是在她的梦里,那孩子把遮掩着远古伊甸园的一层薄幕扯开了,她看到笨笨、多多和飞飞由那道缝向里窥望!
这个梦本来是事一桩,可是就在她做梦的时候,育儿室的窗子忽然打开了,果真有一个男孩落到了地板上!
伴随着他的,还有一团奇异的光,那光还没有你的拳头那么大,它像一个活物在房间里四处乱飞!
我想,一定是那团光把安妮太太惊醒了!
她叫了一声,跳了起来,看见了那个男孩!
不知怎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他就是周博!
要是你或我或笨笨在那儿,我们会觉得,她很像安妮太太的那个吻!
他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穿着用干树叶和树浆做的衣服!
可是他身上最迷人的地方是他还保留了一口乳牙!
他一见安妮太太是个大人,就对她龇起满口珍珠般的牙!
一,有个家伙走进酒馆,他穿着白色西装和夏威夷衬衫,颈子上挂着许多金饰!
他坐在吧台看我解决另一个挑战者,然后过来坐到我们的桌子!
“我叫红,”他道,“我听道过你们!”
泰山问他都听到些什么,红道:“听这家伙是世上最有力气的男人!”
“那又怎样?”泰山问,那家伙道:“我有个点子可以让你们赚大钱,远远过你们在这儿赚的三毛两文!”
“怎么道?”泰山道!
“柔道,”红道,“不过,不是这冲动动胳膊的玩意——我指的是真正的柔道!有擂台,还有成千上万花钱的观众!”
“跟谁柔道?”泰山问!
“随便谁都行,”红道,“职业柔道手有一项巡回比赛——‘大汉’、‘虫老大’、‘猪’——数得出来的统统有!
一流柔道手每年可以赚上十万、三十万!
咱们先慢慢让你这位老弟暖身!教他些擒拿法,传授他一些窍!啊,我打赌他三、两下就会成为大明星——让大家都赚大钱!
泰山看着我,道:“你认为呢,周博?”
“我不知道,”我道,“我有点想回老家做养海马的买卖!”
“养海马!”红道!“啊,伙子,干这个赚的钱至少是养海马的五十倍!
不必一辈子干这一行——只要花几年工夫,然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银行里存着钱,养一窝金鹅呐!”
“或许我还是问问杜鹃的意思!”我道!
“听着,”红道,“我这可是给你毕生难逢的机会!你不要,尽管道,我立刻走人!”
“不,不!”泰山道!接着他扭头对我道,“听我道,周博,这家伙道的话不无道理!我是道,要不然你怎么赚到足够的钱去养海马?”
“这样吧,”红道,“你甚至可以带着你这位朋友一起!他可以当你的经纪人!只要你想退出,随时可以!你怎么道?”
我想了一下!听起来是满不错,但通常这种事都有诈!话虽如此,我还是张开了我的大嘴巴,道出那个要命的字:“好!”
呃,就这样我成了职业柔道手!红在沃土市中心的一家健身院有间接待室,每泰山和我都会搭大巴到那儿,学习柔道的正确方法!
简单道,职业柔道是这么回事:实际上任何人应该都不会受伤,但是,看起来像会受伤!
他们教我各种技术——穿裆胯、打桩、锁肘等等的!
还有,他们还教泰山如何对裁判吼叫,造成混乱局面!
杜鹃对于柔道这件事并不热衷,因为她道我会受伤,我道不会有人受伤,因为这玩意是唬人的,她道:“那有什么意思?”
这话问得好,我找不出合理的回答,但是,我还是盼望能替我们赚些钱!
一,他们教我一招技术,我要凌空压到对方身上,但是,对方会在最后—刹那身滚身滚开!可是不知怎的,我老是搞砸它,有两、三次对方来不及翻开我已压在他身上!
最后,红走进场中,道:“老,周博——你是脑残不成!你这样子会伤到别人,你奇壮如牛啊!”
我就道:“对——我是脑残!”
红道:“什么意思?”
泰山就把红叫过去解释了一番,红道:“老爷!你在道笑不成?”
泰山摇头!红看看我,耸耸肩道:“唉,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吧!”
总之,大约过了一时,红从他的接待室跑到场中!
“我想到了!”他吼道!
“想到什么?”泰山问!
“他的绰号!我们得给周博一个摔胶的绰号!我刚才想到了!”
“是什么?”泰山道!
“‘憨豆’”!红道!“咱们给他穿条尿布,戴上一顶圆锥纸帽!观众一定爱死了!”
泰山想了想!“难道,”他道,“我不太喜欢!听起来你似乎想拿他耍宝!”
“这只是给观众看的!”红道,“他得有个绰号!所有大明星都有绰号!还有什么绰号比‘憨豆’更好!”
“叫他‘太空来客’如何?”泰山道!“这比较恰当!他可以戴一顶塑胶头盔,插上些线!”
“已经有个家伙叫‘太空来客’了!”红道!
“我还是不喜欢,”泰山道!他看看我,问,“你认为呢,周博?”
“我才不在乎!”我道!
晤,事情就是这样!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之后,我终于以柔道手的身份初试啼声!(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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