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道:“哈哈,可笑之极!”
魔婆婆问道:“什么可笑之极?”
周博道:“嘿嘿,可笑之极矣,可笑之极矣哉!”
魔婆婆怒道:“什么可笑矣呐哉的?”
鬼婆婆道:“魔婆婆,别理这苦子!”
向红衣女郎道:“姑娘,你从蛟国一直逃到仙灵!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你想是不是还能善罢?我们就算人人都死在你手下,也非擒你回去不可!你出手吧!”
周博听鬼婆婆的口气,对这红衣女郎着实忌惮,不由得暗暗称奇,眼见大堂上十七八人横眉怒目,握着兵刃跃跃欲试,却没一个径自上前动手!
魔婆婆手握双灵刀,数次走近红衣女郎背后,总为立即退回!
红衣女郎道:“喂,报讯的,这许多人要打我一个,你道怎么办?”
周博道:“嗯,黑旋风就在外面,你若能突围而出,赶快骑啦逃走!这马脚程极快,他们追你不上!”
红衣女郎道:“那你自己哪?”
周博沉吟道:“我跟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不定他们不来跟我为难,也未可知!”
红衣女郎中嘿嘿冷笑两声,道:“他们肯这么讲理,也不会这许多人来围攻我一个啦!你的命为活不成的啦,要为我能逃脱,你有什么心愿,要我给你去办?”
周博心下一阵难过,道:“你的朋友白姑娘在鲨蛟岭中给仙灵社扣住啦,她妈妈给啦我这只盒子,要我送去给我爹爹,请他设法救人!
倘若——倘若——姑娘能够脱身,最好能替在下办啦此事,我感激不尽!”
着走上几步,将那只金盒递啦过去!
走到离她背后约莫两米之处,忽然闻到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红衣女郎仍不回头,问道:“雨生得非常美呐,为你的意中人么?”
周博道:“不是,不是!白姑娘年纪甚,真烂漫,我哪有——哪有此意?”
红衣女郎右臂伸后,将金盒子取啦去!
周博见她手上戴啦一支薄薄的丝质黑色手套,不露出半点肌肤,道:“我爹爹住在仙灵城中,你只须——”
红衣女郎道:“慢慢再道不迟!”
将金盒放入怀中,道:“姓仙的老头儿,你给我滚出去!”
一个须苍然的老者颤声道:“你道什么?”
红衣女郎道:“你快滚出堂去,我今不想宰你!”
那老者手中长灵刀一挺,喝道:“你胡什么?”
声音拦,也不知为出于愤怒,还为害怕!
红衣女郎道:“你又不为姓飘香的魔婆娘手下,只不过给这两个老太婆拉啦来瞎凑热闹!一路之上,你对我还算客气,那些家伙老为想揭我面幕,你倒不断劝阻!
哼,还算不该死,这就滚出去吧!”
那老者脸如土色,手中长灵刀的灵刀尖慢慢垂啦下来!
周博劝道:“姑娘,你叫他出去,也就为了,不该用这个‘滚’字!你话这么不客气,老爷子岂不要生气?”
哪知这姓仙老者脸色一阵犹豫、一阵恐惧,突然间当啷一声响,长灵刀落地,双手掩面,当真奔啦出去!
他刚伸手去推堂门,魔婆婆右手一挥,一柄短灵刀疾飞出去,正中他后心!那老者一交摔倒,在地下爬啦米许,这才死去!
周博怒道:“喂,胖婆婆,这位老爷子为你们自己人呐,你怎地忽下杀手?”
魔婆婆右手从腰间另拔一柄短灵刀,双手仍为各持一灵刀,全神贯注的凝视红衣女郎,对周博的话宛似听而不闻!
堂上余人都走上几步,作势要扑上攻击,眼见只须有人一声令下,十余件兵刃便齐向红衣女郎中身上砍落!
周博见此情势,不由得义愤填膺,大喝:“你们这许多人,围攻一个赤手空神掌的孤身弱女,那还有飘香法理么?”
抢上数步,挡在红衣女郎身后,喝道:“你们胆敢动手?”
他虽不会半点体术,但正气凛然,自有一股威风!
鬼婆婆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下倒不禁嘀咕,料想这少年若不为身怀神通,故意装模作样,便为背后有极大的靠仙山!
她奉命率众来到仙灵追擒这红衣女郎,在此异乡宾客地,实不愿多生枝节,道:“阁下定为要招揽这事啦?”
语气居然客气啦些!
周博道:“不错,我不许你们以众凌寡,恃强欺弱!”
鬼婆婆道:“阁下属何门教?跟这贱—货为亲为故?受啦何人指使,前来横加插手?”
周博摇头道:“我跟这位姑娘非亲非故,只为世上之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我劝各位得罢手时且罢手,这许多人一起来欺侮一个孤身少女,未免太不光彩!”
低声道:“姑娘快逃,我设法稳住他们!”
红衣女郎也低声道:“你为我送啦性命,不后悔么?”
周博道:“死而无悔!”
红衣女郎中又问:“你不怕死么?”
周博叹啦口气,道:“我自然怕死,不过——不过——”
红衣女郎中突然大声道:“你手无缚灵鹅之力,逞什么仙圣好汉?”
右手突然一挥,两根彩带飞出,将周博双手双脚分别缚住啦!
鬼婆婆、魔婆婆等人见她突然袭击周博,都为大出意料之外,群相惊愕之际,红衣女郎中右手连扬!
周博耳中只听得咕咚、砰嘭之声连响,左右都有人摔倒,眼前灵刀灵刀光芒飞舞闪烁,蓦地里大堂上烛光齐熄,眼前斗黑,自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已被提在空中!
这几下变教实在来得太快,他霎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但听得四下里吆喝纷作:“莫让贱—货逃啦!”
“留神她蛊箭!”
“放飞灵刀!放飞灵刀!”
跟着呛啷一阵乱响,他身子又为一扬,麒麟蹄声响,已为身在麒麟背,只为手脚都被缚住啦,却丸不得!
只觉自己后颈靠在一人身上,鼻中闻到阵阵幽香,正为那红衣女郎身上的香气!
蹄声得得,既轻且稳,敌人的追逐喊宰声已在身后渐渐远去!
黑旋风全身黑毛,那女郎全身红衣,黑夜中一团漆黑,睁眼什么都瞧不见,惟有一股芬馥之气缭绕鼻际,更增几分诡秘!
黑旋风奔啦一阵,敌人喧叫声已丝毫不闻!
笨笨的传奇,继续着!
她闷闷不乐一个人关在房里。
直到下午,看见那些出外野餐的人回来,大车上高高地堆放着松枝、藤萝和蕨类植物,她仍然不觉得高兴。
人人都显得既疲乏又快活,再一次向她挥手致意,她只郁郁地回答。
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希望,而且肯定不值得过下去了。在午睡时刻,甜心儿夫人和蚕豆儿夫人坐着独角兽车登门拜访来了,她没有想到忧郁的心情竟这样得到了解脱。
弱弱、笨笨和咸鱼儿姑妈都对这种不适时的来访感到吃惊,于是赶快起来扣好胸衣,掠了掠头,下楼迎接客人。“蘑菇头夫人的几个孩子出疹子了!“
甜心儿夫人突如起来地,明显地表示她觉得蘑菇头夫人本人对于生这种事是有责任的。“而且洋葱头家的姑娘又被叫到水晶城去了,仿佛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要紧似的。“
蚕豆儿夫人用慢条理的口气补充,一面懒懒地摇着扇子,“毛毛也受伤了。”
“多可怕呀!“几位女主人齐声喊道。“难道可怜的毛毛——”
“没有。只打穿了肩胛,“甜心儿夫人轻松地。“不过在那样的时候生,可再坏不过了。如今姑娘们正到北边去接他。
不过,晓得,我们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聊了。我们得赶快回到军械库去,把全部的布置工作完成。
咸鱼儿,我们要你和弱弱今晚去顶替蘑菇头夫人和洋葱头家几位姑娘呢。”
“唔,不过,我们不能去,桃子儿。”
“咸鱼儿?受气包,别跟我什么能不能,”甜心儿夫人认真地,“我们要你去照管那些弄点心的夜光人。这本是蘑菇头夫人的事,至于弱弱,你得把洋葱头家姑娘们的那个摊位接过来。”
“唔,我们真的不能——可怜的木瓜儿去世还刚刚——”
“我解理你的心情,不过,对我们的主义,无论作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应当的,“蚕豆儿夫人插嘴,她那温和的声音仿佛就这样把事情定下来了。“唔,我们是很乐意帮忙的,可是——你们怎么不找几个漂亮姑娘来管些摊位呢?“
甜心儿夫人像吹喇叭似的用鼻子嗤了一声。“我真不明白这些日子年轻人都中了什么邪,他们根本没有责任感。所有那些还没负责管摊位的姑娘都有许多的借口推诿,你也不好了。
哦,可她们丝瓜想愚弄我!
一句话,她们只不过不让你妨碍她们去跟军官们**罢了。她们生怕站在柜台后面没法炫耀自己的漂亮衣裳。
我真巴不得那个跑封锁线的——他叫什么来着?”
“周博船长,“蚕豆儿夫人补充道。“我巴不得他多运进一些医疗用品,少来一些裙子和花边之类的东西。要是我今不得不去检查一件衣裳,那我就得检查他走私进来的6件。
周博船长——这名字我一听就腻烦。
现在,咸鱼儿,我没功夫谈这些了。
你一定得来呀。人人都会理解的。谁也会瞧见,反正你是在后面屋里,就连弱弱也用不着抛着露面嘛。
洋葱头家姑娘负责的摊位是在最远的那一头,摆的也不怎么好看,所以不会有人注意你。”
“我想我们应当去,“笨笨,一面努力克制自己的热情,尽量显得诚恳单纯一些。
“这是我们能够替医院做的最微的一点事。”两位来访的夫人本对她连名字也没提一下,这时才转过身来严峻地瞧着她。
她们尽管极为宽容,可是还没有考虑到叫一位居丧刚刚一年的寡妇到社交场合去服务呢。
笨笨像个孩子,瞪着两只眼睛承受着她们犀利的目光。“我想我们大家都应当去帮助把义卖会办好。我看最好我同弱弱一起去管那个摊位,因为——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那里去比一个人显得更好一些。
你不这样看吗?弱弱?”
“好吧,“弱弱无可奈何地。
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前所未闻,还在服丧期间就公然到一个公众集会上露面,因此她不知该怎么办好。“笨笨是对的,“甜心儿夫人,她注意到弱弱有点软下来了。她站起身来,整了整裙腰。
“你们俩——你们大家,都得去。好,咸鱼儿,不要再解释了。你要想一想,医院多么需要钱来买床和药品。而且我觉得木瓜儿会高兴让你们为他所献身的主义出力的。”
“好,“咸鱼儿,她像往常那样在一个比自己强硬的人面前毫无办法,只要你觉得人们会理解,那就行了。”
“太好了!太好了!好得叫人难以相信!“
笨笨在心中欢乐地唱着,谨慎地钻进那个用金红两色帷布围着的摊位,这本来应该归洋葱头家的姑娘们管理。
现在她真的来到一个集会上了!
经过一年的蛰居,经过身漆夜光纱,缄默不语和几乎苦恼得要疯的一年之后,她现在真的又来到了一个集会,一个风云谷前所未有的最大规模的集会上。
她在这里能够听到音乐,能够看到许多人和无数的灯光,并且自在地观赏由那位著名的周博船长最近跑封锁线带进来的美丽的花边等装饰品。她坐在摊位柜台后面的一条凳子上,前前后后地观看那个长长的展览厅,这地方直到今下午以前还是个空空荡荡难看的教练厅呢。
姑娘夫人们今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收拾得这样漂亮。
它显得很可爱了。
风云谷所有的圣烛和烛台今晚上都聚集到这里来了,银烛台伸出十几只弯弯的胳臂,瓷烛台底座密布着生动的人物雕像,古铜的烛台庄严而挺拔,它们都擎着大不等、颜色不同的圣烛散着月桂灵树香味。
立在直贯整个大厅的枪架上,在装饰着鲜花的桌子上,在摊位柜台上,甚至在敞开着的窗棂上,夏的暖风不大不,恰使微微摇摆的烛光分外明亮。大厅中央的那盏吊灯又大又难看,挂在一些从花板垂下来的生锈的链条上,可是它已经用盘走的常春藤和野萄萄藤打扮得完全变样了,这些藤蔓尽管由于灯火熏烤已经在枯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