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傻笑三次了,口水都快把你前襟湿透了,还有,三批是什么意思?”
焦大觑着眼看着贾环,冷冷的道。
贾环闻言,从昨夜的回味中醒过神来,惊骇道:“太爷,我……我都出来了?”
焦大脸色难看道:“你别忘了我对你过的话!”
贾环连忙点头,正色道:“太爷,您只管放心,我现在哪怕有那个胡闹的心,也没那个胡闹的能力,您瞧瞧,我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呢……
至于三批,我想您可能是听错了。我的不是三批,是三匹。唉,没法提啊,最近工程干的太大了,银子缺口有点大。我问了问帖木儿,把我那匹马卖了的话能卖多少钱,他我那匹马还不错,能卖个八十、一百两的。我刚才就想,我要是有三匹这样的好马就好了,就能多卖些银子。”
焦大皱起白眉,盯着贾环道:“你最近在搞什么名堂?闹哄哄的,又是起窑,又是伐木,整的庄子上不得安宁。你胡闹吧,又不像,可也不是做正事的样子……”
贾环解释道:“那起的是砖窑和……太爷,给你实话吧。我之所以乐的从贾府里被赶出来,没争什么也没闹什么,就落这么个狗屁庄子,是因为一个大的秘密。”
“什么秘……算了,既然是秘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焦大淡淡的道,知道的多死的快的道理,焦大还是明白的,也见的多。
只要不醉酒,焦大的嘴巴还是很严实的……
贾环笑道:“太爷,您现在和我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瞒谁也不会瞒你啊!是这样的,我上次不是昏倒了,然后被我祖父救了吗?其实还有一段事我没出来!”
“什么?”
焦大闻言悚然而惊,睁大老眼看着贾环,急道:“还有谁?你看到宁国老太爷没?”
贾环遗憾道:“抱歉,没有看到宁国老祖,我遇到了匠神鲁班。”
“放屁!”
焦大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贾环道:“真的,我现在让匠人捣鼓的那几个方子,就是匠神传给我的秘方,不然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这般折腾。要是没有这几个方子做底,我也不会甘心就这么被赶出府来,您是不是?”
焦大将信将疑道:“真的?”
贾环正色道:“我这个人可能有很多缺点,但是有一个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谎。承蒙江湖朋友抬爱,赠给在下一个匪号,叫……”
“得得得,你少给老子瞎扯淡,正事!”
焦大又不是林黛玉她们那群女生,哪里愿意听贾环这么没水准的扯淡。
贾环也不恼,笑道:“我问我父亲要了些匠人来,拿出一个简单的方子做了个试验,结果果然和匠神的那样神奇。然后我就想干一票,赚点银钱。太爷,您不知道啊,这喘气儿和跑步没练多久,一掌打出也没有十八条龙,可饭量却一比一大,我娘现在骂我是饭桶,一个人吃的比其他一家吃的还多。再不想法子挣钱,我连饭都吃不起了!”
焦大没有疑惑,哼了声,道:“你不吃那么多,哪里能长身体?哪里能长力气?”
贾环质疑道:“可是我听,有些人练武,只要打坐修练内功真气,就能成为绝世高手,也没见他们一顿饭吃八碗饭啊!还有,不是一些道人修练,都要辟谷的吗?”
焦大冷笑了声,道:“你听?听谁的?世人谁不知道穷文富武这四个字?你当这四个字是白的吗?东府敬大爷倒是在修道,你去问问他,吃不吃饭,辟不辟谷?”
贾环闻言,垂头丧气道:“我也知道听的那些都不靠谱,可是……唉,穷啊,三百两银子的私房钱,眼见就要见底儿了。又不能克扣那些人的伙食,没发工钱他们已经不容易了。”
焦大闻言没有再出言嘲讽,他沉默了会儿,而后沉声道:“你还差多少?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先拿去用。”
贾环闻言大喜,道:“太爷,我就知道您有银子,快,您攒了几千两?”
焦大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屁的几千两,要是有几千两,老子还……就八十两,多一钱都没有。”
贾环闻言,顿时大失所望,摆摆手道:“瞧你的,我就是再没出息,也不能惦记你老的棺材本儿啊!罢了,再想法子吧。不过,太爷,您这法子还真不赖,也就半个多月,我这身体感觉强多了。虽然还没有一身的肌肉,可走路总算不漂了,平时呼吸也已经尽量用你的那个呼吸法进行。太爷,咱是不是该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了?”
焦大摇摇头,道:“底子必须打牢,急不得。內腑的锻炼,至少也要三个月,虽然你的进度超过一般人,但至少也要三个月。”
贾环闻言,想了想,也对,基础是得打牢了,他笑道:“那行,今就这么着吧。瞧瞧,那边王贵那老家伙又来哭穷了,烦死个人,再不想法子,明大家伙就得停工了。”
罢,拍了拍屁股,对焦大拱了拱手后,贾环朝庄子方向走去,王贵老头儿一脸苦相的站在老槐树下,可怜巴巴的瞅着贾环。
“行了,你不用了,等会儿我去给你拿银子去。”
贾环懒得再听王贵哭穷,提前拿话堵住他的嘴,又道:“你去把赵国基、帖木儿、胡老八还有李万机叫来,对了,让赵国基把马车套好,我要出去一趟。”
王贵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道:“三爷,你总算愿意问府上求援了。真是太好了,对了,三爷,王成还没进过府上哩,要不三爷您赏个脸,带他去见见世面?”
贾环好奇道:“谁我要回府了?”
王贵傻了,道:“三爷,那……那您是……”
贾环不耐烦,道:“废话少,快去,通知他们在庄子门口等着,记得让他们骑上马。”
王贵犹豫了下,可看贾环的脸色不好,没敢多,悄悄的去找人了。
贾环回到屋子洗了把脸,然后又换了身衣服后,从屋子一角的一个木柜子里,取出了来时贾政送他的一把刀,抱着刀,贾环就出门儿了。
路上赵姨娘和吉祥等人虽然也看到他拿刀出门,可都以为他是在练功,只嘱咐了声不让他伤着自己,也没多心。
不过庄子门口的王贵等人见到贾环抱在怀里的刀后,脸色纷纷一变。
贾环懒得解释,瞥了眼傻不愣登的王成也在,脸上总算多了分笑意,不过还是没什么,径自上了马车,然后吩咐了声:“进城。”
……
“舅舅,这就是钱启他们家?”
东城的一个巷子口内,一座新起的大门前,贾环看了看门匾上的钱府二字,冷笑了声,对身旁的赵国基道。
赵国基此刻头上热汗不停,他悄悄的瞥了眼贾环怀里抱着的刀,声道:“环哥儿,你……你这是准备干啥?”
贾环不耐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问你,这里是不是就是钱启的家?”
赵国基脖子一缩,点点头,道:“是倒是是,可……环哥儿,你……”
贾环懒得理他,对另一边的李万机道:“李万机,去,开门。”
李万机平静的看了贾环一眼,没有多问,上前敲了敲门。
一行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然后就见黑色涂漆大门被打开,一个戴着青帽的厮探出个头,看到敲门的是身着粗布麻衣的李万机时,顿时皱起眉,不耐道:“你谁啊?什么事?”
李万机回头看了眼贾环,贾环道:“问他,钱启在哪里?”
“你谁啊?好大的胆子,敢直呼我们家老爷的名字!”
那厮听见有人直接念叨钱启的名讳,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
贾环淡淡的笑了声,看也不看那厮一眼,道:“既然问不出来,那咱们就自己进去找吧。李万机,帖木儿,开路。”
李万机和帖木儿闻言对视了眼,然后两人上前,在厮的叫嚷中,一把推开大门。
厮叫的太难听,而且发现叫嚷没用后,准备直接去找贾环的麻烦,看样子是准备擒贼先擒王。
不过,他还没靠近,就被王成一巴掌扇倒在地,嘴里都流血了。
这厮够忠诚,即使这样,他都没有气馁,还威胁:“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宅子?这是荣国公府亲家的府邸……”
贾环只听的好笑,却没有停步和一个厮计较,径自朝正房走去。
钱启混的不错,能在东城这样富人聚集的地方盖一座两进的院子,腰包想来不薄。
前面闹腾的这么可劲儿,里面的人自然不会毫无所闻。
一个身着管家服的老头儿,外加一个身着富贵锦衣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丑娃娃,一起从正房里走了出来,面色严厉。
不过那中年男子看见走来的人群后,面色一变,脸上厉色敛去,挤出笑脸,高声道:“哟,环哥儿,你怎么来了?舅舅我还想着去看你和妹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