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失去了噬血珠后,很快清醒过来,盯着王琦手中的珠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琦把玩了一会后,淡然道:“这噬血珠对你影响太大,若是上面的封印一破,不过几息功夫,你恐怕就会变成一具干尸,这等邪恶之物,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噬血珠?!”田灵儿又是一声惊呼,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失踪后无数人都在寻找的噬血珠,竟然一直佩戴在张凡身上。
同时她又忽然想到,张凡这般普通的身世,怎么可能拥有噬血珠这等邪物。
当然,这其中的疑惑,她聪明地没有问出来。
张凡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佩戴的珠子名字,听见田灵儿的惊呼后不由向她问起噬血珠的来历,田灵儿家学渊源,尽管对张凡有些怀疑,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了出来。
听完田灵儿的讲述后,张凡心中后怕不已,才明白为何普智要他把这东西丢掉的原因。
此时他哪还敢要回这催命的东西,想了想就同意了王琦的话。
不过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过,他爹娘没留什么给他,普智虽与他缘浅,但一夜相聚,却如亲人一般,而这噬血珠,便是普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片刻之后,张凡镇定下心神,想起之前王琦的问话,带着一丝恨意道:“徒儿想自己报仇。”
王琦又问道:“若是你仇人已经死了呢?”
“什么?”张凡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子摇摇欲晃,他对报仇日思夜想,却从没想过仇人已经死了的问题。
王琦再次道:“如果你的仇人已死,你还想报仇吗?”
张凡混混沌沌,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王琦冷厉道:“他杀你亲人!杀你朋友!杀你乡亲!草庙村二百四十七人的生命!难道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
张凡只觉“轰”的一声,整个大脑都爆炸了一样。
一股隐藏至深的凶戾之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怎么可能一了百了!
“不!”他瞪红双眼,仿佛回忆起了草庙村所有人变成了死尸,血流成河,恐怖之极的场景,怒吼一声,站了起来。
“凡!!!”田灵儿慌张地站起来,拉住了他的手,急声道:“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张凡耸然一惊,清醒过来,眼泪不知不觉布满了面孔。
他抬头看向王琦,无措道:“师傅,我该怎么办?”
田灵儿也看向王琦,目露紧张之色。
王琦却是不管不顾,眼中奇异的光芒闪烁,带着神之力透入张凡内心深处,如同恶魔般徐徐诱惑道:“你仇人虽死,但他也有亲朋好友,你难道不想将他们杀干净了,以解心头只恨吗?”
“吼——!”张凡突然发出了一声如同凶兽般的嘶吼,整个人都被一层血光笼罩,无尽的邪力从体内爆发而出。
田灵儿却以为是王琦动了手脚,惊慌怒吼道:“你到底对凡做了什么,你这做师傅的,怎么可以这样教唆他?”
教唆?
王琦瞪了田灵儿一眼,后者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话。
对于张凡的反应,王琦早有预料,两年的时间,噬血珠这等有灵性的法宝,早就不断地透过封印放出一丝丝邪力进入他体内,并潜伏下来,等待爆发的一。
普智虽然封印了噬血珠,但他本人都在长期携带此珠镇封的过程中,被其悄悄地侵蚀了神智,最终在虚弱之时,邪力爆发做下了草庙村惨案。
何况张凡这个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
好在才只有两年时间,加上如今的噬血珠上还有一层微弱的封印存在,张凡被侵蚀的不算严重。
王琦只是动了点手段,就让他体内隐藏的邪力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此时张凡仿佛化身成了没有神智的存在,双眼血红,凶光透出,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中。
“杀!”
“杀光你们!”
他无意识地挥舞着手臂,发泄着情绪。
王琦也不压制他,只是带着四女远远退开,任他发泄,把这客厅内的摆件桌椅类砸得一团糟。
田灵儿也看出了问题,脸现担忧,问道:“凡他到底怎么了?”
“没事。”王琦眼见张凡身上的邪力一点点散去,道:“他这两年被噬血珠悄悄侵蚀了,不过发现的早,等他发泄过后就好了。”
“他怎么会拥有这等邪物?”田灵儿忍不住问道。
“嘿~!”王琦冷笑,“这就跟他的仇人有关了,你现在去找你爹,让他通知道玄等人过来吧,有些事早清楚了也好。”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张凡日日夜夜为仇恨折磨,最终生根发芽,成为心魔般的存在,不如早点出来,更容易化解掉。
如今的张凡被噬血珠影响的较轻,又被王琦一次性引出了体内的邪力,而且也还没经历原本历史受到的种种委屈。
在青云门内的两年修行时间,平日里师兄们教导他的,也都是锄奸扶正之类的道理。
到时只要稍加引导化解,加上有王琦出头,谁敢为难于他,给他气受,又怎会再堕入魔道中。
田灵儿也知势不容缓,深深地看了张凡一眼后,当下御起琥珀朱绫,从窗外飞出,回去传信了。
看着张凡疯狂的样子,王琦忍不住叹息一声,他也换位想过,若是有人杀了他全部的亲人好友,他必然会叫人血债血偿,甚至加倍偿还,而不是什么身死仇灭。
但对于张凡这个徒弟,他却不希望对方变成自己这样的人,他欣赏张凡的善良质朴,怜其一生坎苦的经历。
如今既然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他这做师傅的,还是希望徒弟能活的简单一点。
当然,对于音寺,王琦也不会轻易放过了对方,到时候打上门的理由都不用找了,既然敢坑了他徒弟,好歹得表示表示吧,那个无字玉璧就不错……
过了一阵后,张凡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嘭”一声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神色渐渐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