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口虽然在紧缩,但是越往里受伤的伤口越白,传来一股子淡淡的腥臭味,聂景辰不由得皱皱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的药瓶,从里面倒出几滴金黄的獾子油来,均匀地涂抹上。
原来觉得刺棱棱还带着疼痛的伤口顿时平复了许多,待油往里渗了渗,他又倒出几滴油来,细细的涂抹了一遍。
师长苦笑,“安芝的年龄和他做事的手段相当的不符啊,若能有你一半的谨慎,我也不用如此费心了。这些我是夜不能寐啊,深怕对不起大哥,芝若是真出了事,让我如何面对他啊。”
“安副厅长眼看着也四十了,若是您不放心,就不要再让他往上走了,找个闲职,留在齐州有您看着,能怎样?”
师长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惊讶地看向他,“难道安芝有问题?”聂景辰撸着裤腿晾伤口,见师长睁开眼睛也没有将腿放下去,他道,“经济上很干净,”毕竟安家的家产丰厚,安芝有叔叔看管着肯定不敢犯原则上的事情,他看着师长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直接道,“作风上有一点点问题,趁着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您管一管就好了。您老不必担心,他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了,不过您得提醒他注意一点,他这样不叫问题的问题都被牵扯到冀北的事情中去了,到底是谁的手脚?”
安丛林的冷汗忽然就滴了下来,他不敢再深问下去,他害怕再问下去,他这个做叔叔的就先完蛋了。
聂景辰没有再下去,到底人家才是叔侄关系,他的话点到为止就够了。
他劝慰道,“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牵扯的太多了,审查也不会太苛刻的,不然就乱了,您老就宽心吧。”
安丛林这才松了口气,他擦擦额头的汗,“等过去这两,我叫他出来,咱们好好谈一谈。”
“可以。”
安丛林对面前这个伙子充满了赞赏之情,即便是他相信安芝的为人,但是当得知冀北的事情竟然牵扯到了省厅的一个副厅长,他整个人都快要垮掉了。
安芝若是因此被下台,还不如他下台呢,反正他年龄大了,也该退休了,好歹有他的军功在,国家不会怎样,但是安芝就不一样了,他没有靠山啊,他的位置多让人眼红,这子明明就没有那个能力去守住,还要硬上,管也管不住啊。
安丛林的目光转向聂景辰的腿上,目光也柔和起来,“受伤了?”
“在冀北时候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都多少了,怎么还不好?”
“忙的紧,没空收拾它。”
安丛林看着他腿上白花花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不由得皱眉,“这次花了不少钱吧,”他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桌面上,“别安叔俗气,我知道依着你的脾气断然不会用自家的关系,你为了去市公安局应该想了不少的办法,还是拿着,多了就请人吃顿饭,少了你就再添点。”
聂景辰看都没看信封,冷笑道,“师政委当时可是明明白白的让军区的人行动的,安叔,我若是为了这点子东西,恐怕连军区的大门都不会出。”
安丛林苦笑,“辰,你安叔这下可真不知道什么好了。”
聂景辰将裤腿放下来,笑道,“那您就什么都别,去省厅我没有办法,但是市局还好,您别忘了我三姨,任谁都得给我两分薄面,再了,”他的声音冷笑起来,“哪个部门和沈家没有关系,谁动了沈家谁就和沈家结了梁子,这可不是个好差事,都巴不得往后退,有我出面,那帮子人表面上气急败坏,实际上心理美得很。一来不用得罪沈家,二来就是这件差事办不好也有我来顶包。”
“这么齐州的大老虎就这么被你抽筋扒皮了?”
“抽筋扒皮?哪有,充其量就是给它剃了点毛,老虎还是那个老虎,就是没有毛也怪难看的。”聂景辰着眯起眼睛,想起何薇的他们转型的事情来,大概以后公安系统难以管到他们了,不过,若是他们真的想做医药行业,那么就应该由卫生系统来管了,那就更好办了,不着急了,让他们先喘两口气,猫捉老鼠把老鼠玩够了再吃,那才好玩呢!
都要将沈家打垮了,还只是剃了点毛,是他太谦虚还是沈家太强?
安丛林看着他的表情,心中顿时有所感悟,这个子确实是谦虚啊!一时间内心中升出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他年轻的时候再意气风发也没有聂景辰这般的能力。
安丛林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刚才师政委来过和他起做报告的事情,我的意见是事实怎样就是怎样的,不要把功劳强加与我们的士兵身上,该是你们的还是你们的。”
“不用了,”聂景辰认真的道,“我想过了,师政委之前考虑的确实对,不能因为我们来了而让士兵们没有表现,这件事情上他们表现的确实不错,应该给予表扬,增加他们的自信!”
安丛林惊讶的看着他,行动之前制定方针计划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的,怎么突然就变主意呢?
聂景辰也看向这位师长,然后道,“我这次回首都,得到一个消息,上面会对我们作出一个调整,不定这是我在其中军区执行最后一次任务了,师长,您不必推脱,我们第七纵队得到的荣誉已经非常多了,这一次就算我们留给齐州军区的一份礼物吧!”
安丛林良久才道,“算起来,你们在这边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军区政委知道吗?”
“不知道,确切的文件还没有下来,只是上面落了这样的口风给我。这几年在齐州我待的也很舒服,实在是不想走啊。”
安丛林笑道,“如果你不想走,那我就去给你申请调动,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留在这里,如何?”
“您敢和曹九明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