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个忙碌的日子。枇杷黄了,距离二十四节气的满也越发近了。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收割油菜的时候,要不了多久屯了水田,发了禾苗,却也到了插秧的时候。
大汉今年没种油菜,富贵他们都拿着剪刀下田去了。整个村子都是一片忙碌,只有两个人闲得没事。
一个自然是大汉无疑,穿着个背影,随意地拖了双凉鞋,初夏的微微凉风对于他那块头来不足为惧。
吴依依大人最近爱上了种菜,主要还是受到了常大妈的直观影响。
所以这些个日子,虽然也过了点豆成瓜的日子,她们还是在菜园子里大刀阔斧,丰富着吃饭的种类。
牛自然是丢给了大汉,成赖在大汉的肩膀上舍不得下来,一个劲地揪着大汉的头发,时不时扯扒扯扒,当作骑马。
黑娃子则捣鼓着他的木工活儿,成拿着锯子啊锤子,斧头的在那屋门口忙得忘我。
整个村子除了大汉闲得没事,就属宋大队长,只是现在的宋梅已经被劝为休息,白了就是怕影响了公务,毕竟这次是她的爸爸。
溪之畔,杨柳依依。一群鸭子也在闲得蛋疼,时不时昂着脑袋要去啄一啄吊在水面的柳条,那些个翠绿叶子,早已经光秃秃地好似落秋。
宋梅站在石墩上看着鸭子,陷入了沉思,手里还揣着根狗链,却是一头害膝的黑白大狗,生得漂亮,对着黑探头探脑,全然是一副鄙视的样子。
不远处,黑有点胆怯,这大哈又凶又好看,实在是讨狗喜欢,不是那些母狗可以比拟。
只可惜二哈对它没有好感,这可让黑大为恼火,却也泄气,毕竟那大哈比它大了不止一个脑袋,而且还是经过了训练。
唉,黑甩了甩尾巴,无力地趴在了黄泥上,生无可恋地吐着气儿,只是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却盯着大哈转来转去。
大汉正扛着牛在院子里无聊得闲逛,刚刚从富贵家的猪栏里看了看野猪,一路过来,便看见了黑这没出息的趴在泥地上装死。
正想去踢上一脚,黑却猛地跳了起来。对于大汉的脚步,它实在是熟悉得不行。
一看果然是大汉,黑立刻兴奋得不行,汪汪叫道:“主人主人,你总算来了。黑我就快扛不住了,这大哈根本不理我,不管我干什么,就是那副拽拽的样子,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你看你看,对对,就是那样子。主人,是不是黑我不帅啊?可是阿花黄她们又我很帅的啊!还是土狗终究是土狗?”
二哈的神色一凛,听着土狗黑的吐槽,裂开大舌头就哈哈地嘲笑起来:“这蠢土狗,跟一个人类这么多,你当他听得懂呢?”
谁知道大汉突然同样汪汪叫道:“你个蠢货,你虽然是土狗,可是在这村子里,谁的阅历比你深?你你蠢不蠢?当你长得很抱歉,那就要学会展现你的内涵,用你的阅历去吸引那漂亮的二哈。告诉它,当年你是怎么雪地里八百里追野兔,烂泥塘里抓泥鳅!知道了吗?蠢狗。”
黑如获至宝,虽然听得是半懂不懂,不过也大致明白了方向,认清了形式。
二哈原本是一脸的不屑,听了大汉的兽语却是被吓得不轻,直接跳起来三尺高,汪汪狂叫,咆哮的深处却是满满的恐惧。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还是狗怪物?你你你,怎么听得懂我们的话?还会我们话!呐,我是做噩梦了吗?主人!主人,你快看啊,有个狗怪物,他是狗妖成精了。”
等得二哈最后想到主人的时候,却发现宋梅没了,无缘无故消失在石墩上。
顿时吓得它毛发竖立,主人竟然被妖精吃了!
可怜的宋梅,其实是被它撞下石墩,掉在了溪水之中。
此刻浑身湿淋淋的昂着俏脸,瞪着二哈摸不着头脑,颇为恼火地爬上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