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度门台案,绿了青草,红了叶芽,水幽幽,人悠悠。
在这春意盎然之际,冰雪消去,一人一狗一柄竹剑儿,门深巷,没有尘埃却落青苔。
大汉提着个竹片削成的长剑,东一剑,西一剑,挑起乱花无数,却都是早春里怒放的野尘花。
此花好似蒲公英般斑斓浮世,又像合欢一样飘然清浅,受了外力便会纷纷扬扬。
雪景才去,百花又来。早晨的新鲜空气,沁人心脾,在这缓慢而又安静的环境中,似乎连心底的烦恼也消逝而去。
芭蕉叶上,白露露一片,一只大大的黑肚蜘蛛,借了它一个角儿,顺着电线杆子,结了张大网。
零星几点水珠,挂在上面,晶莹剔透,像一颗颗珍珠般,藏在清晨的几缕薄雾中,甚是迷人。
芭蕉很高,又大又翠,一只青蛙附在上面,通体翠绿,要是粗心,还真看不见它。
这种青蛙不像稻田里的青蛙只会呱呱吃虫,而是闷声不啃,一旦叫了也是沉闷无比,往往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称之雷蛙。
据雷蛙不落平凡人家,好比相思喜鹊,只会停留在炊烟之处,不着萧条房梁。
大汉将手中长剑一折,便砍下半个芭蕉叶儿,蜘蛛网也不破而散。
偌大的动静,黑都被下了一跳,雷蛙却是一动不动,像是死了,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大汉便捡来石头,像它砸去,实在太高又很远,一个石头根本无济于事。
于是他便捡了五个,猛地扔去,五个石子四散开来,雷蛙没有打到,却是啪啦一声,打碎了自家的玻璃。
木屋里传来惊吓的声音,紧接着是牛哇哇的哭声,吴依依大人咆哮出声,当真是怒不可遏。
大汉吓得赶紧丢了长剑,猫着身子躲进了猪栏里。
吴依依大人抱着哭哭啼啼的牛冲了出来,自是寻人来了,可谓是杀气腾腾。
“是谁啊?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乱砸玻璃。出来,快点出来承认错误。不然让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吴依依大人速度挺快,一个转身就到了猪栏。
大汉扯了扯身上的大衣,见吴依依大人迎面走来,便将老脸一唬,:“咋了依依?谁把你气得脸都红了?”
吴依依大人东张西望地:“你没听见窗户碎了吗?不知道哪个砸的,牛就在窗户下面,还好没往里面掉,不然肯定砸到牛。真是气死了,你没看见人?”
“啊!”大汉将牛抱在怀里,帮着家伙擦干了眼泪,睁大了眼睛逗乐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啥哭,流血不流泪,还没流血呢。”
吴依依大人找不到人,于是狐疑地盯着大汉:“大汉,我问你呢,你在外面就没看见是谁砸的?”
“啊,这我哪看见啊,那里隔着芭蕉叶呢,那么多芭蕉叶,我上哪看去啊。我看估计是谁家的孩,调皮捣蛋呢,听你骂人还不跑了啊!现在的孩别看胳膊腿,跑起来块得很呢,几下就不见了。”
吴依依大人顺着目光看了看芭蕉叶儿,正好发现一片芭蕉叶被砍掉了一半,好像没有多久。
“大汉,这芭蕉叶是你砍的?我记得昨你拿竹片削了一把剑?”
面对吴依依大人审视的目光,大汉摸了摸脑门瓜子:“啊,这……这事啊,是有这么回事,噢,对了,依依啊,你看见那剑了吗?”
吴依依大人已经笑了,将牛搂回怀里,皮笑肉不笑地哼哼道:“今的早饭中饭晚饭洗碗都归你包了,对吧?不用我为什么了吧?”
大汉可怜兮兮地点点头,一副知我者老婆大人也。
吴依依大人这才笑着拍了拍大汉,道:“去做饭吧。”
大汉微微窃喜,正要开溜,去那菜园子找些菜敷衍了事,却听噢的一声,吴依依大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早上就随便吃些吧,中午和晚上应该可以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才行。”
“什么是有营养的?”
“那你看呗,山珍野味不是挺好吗?是吧?亲爱的。”
“是,极是。唉……”
“咋了?不乐意?”
“nnn,乐意,乐意至极。”
“多乐意?”
“喜不自胜!”
“嗯……好好干,我看好你。”吴依依大人露出一缕暖人的笑容,搂着牛喂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