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斯瓦迪亚的士兵们来,战局的转变让他们相当迷茫。昨还是信心十足,准备与国王陛下合围维鲁加,结果今就要豁出命去攻城,这让士兵们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虽然带兵的贵族们极力封锁消息,但各种各样的流言还是逐渐在人群中蔓延。。。国王的部队要完蛋了。
最先骚动起来的是那些混的不咋地的男爵和骑士,他们也是卡拉德帝国崩溃的受害者。帝国崩溃最主要的影响就是领土缩水大半,而一大批贵族就因此失去了封地,一些实力强一点的还好,通过吞并,联姻又弄到了一片领地,但剩下的,绝大多数都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头衔。接下来,儿子,孙子若没有什么本事,那也只能继承这个孤零零的爵位。所以,他们虽然是贵族,但也只是外表光鲜而已,有的甚至家徒四壁,连面子都保不住。他们作为斯瓦迪亚的底层贵族中的底层,虽然数量不少,但势力不大,对于王国的政治形式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无论是王权派还是领主派都不太鸟他们。他们前来参加这场战争的原因也仅仅只是觉得斯瓦迪亚赢面很大,希望能借战功恢复家族的荣光。现在,战况突然急转而下,他们自然牢骚满腹。
然后,借着这股骚动开始搞事情的,就是王权派的贵族们。他们原本都是高级贵族,但在领主派的打压下,降级的降级,谪迁的谪迁,所以,对哈劳斯自然恨之入骨。再加上克拉格斯的突然撤退,这都给了这些倒霉的贵族一个信号,那就是王权派和领主派撕破脸了,所以,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给领主派狠狠一击的机会。
而哈劳斯国王遇险本身,对领主派来就是重大的打击。哈伦哥斯,特瑞典,格鲁恩沃德以及克莱斯四位伯爵完全是凭借着国王的信赖才能独掌大权,虽然他们是国王的亲信,但很多领主并不买账。而他们,觉得这也是扳倒这四大王的一个好机会。
而最头痛的,则是这四大王。除了哈伦哥斯和特瑞典的家族本身有些底蕴,另外两位都是凭借着国王的权势才有如今的影响力。所以,当国王深陷险境时,兵临前线的哈伦哥斯与格鲁恩沃德自然倾尽全力攻城,希望能打开一条拯救国王的通路,只是,由于被各种拖后腿,攻城一直不见成效。再克拉格斯这边。他率领自己的部队并没有径直返回苏诺,反而是闯进了“无主”的艾伯伦,并强行占领了那里,同时,接管了所有新兵的训练整编以及物资补给。然后,收编了所有原本打算援助乌克斯豪尔与凯尔瑞丹堡前线的部队,巩固城防,搬出一副据守不出的样子。
看到这个消息,瑞伊斯伯爵将手中的信纸撕的粉碎,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现在已经和他是死对头的克拉格斯绝对不会往他这里支援一个人,一粒麦子。于是,在朝阳升起的时刻,瑞伊斯伯爵下令攻城。
塞加可汗可并不明白这其中的种种,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不禁怒发冲冠,迅速向斯瓦迪亚宣战。那颜们纷纷摩拳擦掌,动员自己手下的部族准备战争。他们,都是盯着伦迪亚堡的。这座要塞虽然还是芮尔典人驻守,但哪里的士兵早就因为补给线的断绝而不堪一战,在草原的狼群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块嘴边的肥肉。
而就在其他那颜整军备战的时候,早就通好气的阿拉木图带领着他老爹与图安老爹的部队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袭了伦迪亚堡。在城堡中,断粮很久的士兵们自然也毫无抵抗之力,这场战役没过多久就落下了帷幕。
那颜们知道,刚刚联姻的两家和可能会成为自己最强的竞争对手,但他们没想到,在竞争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结果。而塞加可汗或是出于向联姻的两家示好的原因,或也认可这位年轻那颜的功绩,并没有做太多文章,顺势也将伦迪亚堡封给了阿拉木图,这也让他直接成为了库吉特汗国的实权那颜中,最年轻的一当然,库吉特那边只是其次,真正的战场,依然是乌克斯豪尔。
白松森林内,骑士公主的面前,笔挺的骑枪直指空,恍若成了另一片森林。鲜红的战袍遮掩了甲胄的寒光,但鲜血一般的红色让他们看起来更加肃杀。一列列骑士排着整齐的队列,牵着同样全副武装的战马,已然整装待发。
而在公主的身后,同样是一个整齐方阵,不过看起来比面前的骑士要松散些。只是,这里的士兵并没有像他们的同袍那样拄着骑枪,除了简单的甲胄之外,就只有一面圆盾和一柄战斧而已。倒是开放式的头盔下面是一张张较为清秀的脸,赫然是一支由全女性组成的军队。
“沐老板貌似赶不过来了。”法提斯扫视了一眼他的士兵,凑到公主的耳边,声道“不过,侦察兵回报,驻守乌克斯豪尔的大军已经离开,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们。。。”
“我知道。”公主点点头,将长剑拄在地上,对面前的骑士们喊道
“各位骑士们,士兵们。”
随着这一句话,地下略有响动的阵列瞬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所有人都直直地注视着这位站在巨石上的少女。
“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斯瓦迪亚王国的正统继承人,先王伊斯特瑞奇唯一的子嗣,艾索娜。”
阵列依然没有一点声音,艾索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想必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毕竟在王室的宣传中,我已经死在了罗多克人的刺杀之中了。”
她顿了一下,声音中带上了一些愤怒,“但,这一切都是阴谋!无耻的伪王为了从我父王手里夺走王位,策划了这一场叛乱,并亲手弑杀了他的君主!而我,在亲卫的保护下,才侥幸留下了这条性命。”
“各位都是苏诺人,卡拉迪亚最高贵的居民。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想再重复了。”哪怕公主并没有明,但一点哀伤的情绪开始在队伍中蔓延。哈劳斯一直在迫害王权派的贵族不假,但为了填补空虚的国库,他下手的范围可远远王权派贵族那么简单。
“而今,”艾索娜高举起攥紧的拳头,“我们将向伪王宣战,夺回我们的土地,恢复我们的荣誉,洗刷我们的冤屈,恢复王室正统!”
“而现在,诸位将会与我一起,前往荣誉的战场,我们将去实现一件几百年来没有任何一支军对做到过的事,我们将踏破那血红的城墙,粉碎乌克斯豪尔不可攻破的神话!”
“士兵们,不必担心!如今,大义在手,而我们必将胜利!”
“现在,全军出击,目标,乌克斯豪尔!”
咵嚓,骑士队伍整齐地转向,向着那座鲜血染红的不落要塞行军。与此同时,在乌克斯豪尔,骑士德雷正坐在格鲁恩沃德平时办公的座位上,享受着管控一城所带来的快感。他的手下正恭敬地站在一旁,向他汇报工作,跟他平时对待伯爵时一模一样。
“嗯,不错。”他满意地抿了一口温热的苹果酒,问道“佣兵的事,怎么样了?”
“佣兵已经雇佣好了。”那名手下讨好地笑着,“我们雇佣了奥特兰芝旅团,快船队,烽灰佣兵团,以及大剑团,这是城外的佣兵中最强大的四支了,也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佣兵团。”
“嗯,他们比起血锋来怎么样?”
“只强不弱,大人。”手下笑着“血锋名气大还不是因为骑士的噱头,真的,实力也就那样而已。要是他们真的敢过来,顶多让我们的城墙变得更红一点而已。”
“不错,”骑士点点头,“那么价格如何呢?”
“原本要价挺高的,但我报出了您和伯爵的名字以后,他们立马老老实实地降价了,”手下笑的更加谄媚,“大人您果然声名远扬啊!”
“哈哈,很好很好,”骑士哈哈大笑,欣然接受了这个马屁,“等过几伯爵回来了,我一定给你请功!”
“多谢大人。”
“好了,”骑士看了看窗外,远方冰雪地中那几点可怜的火光与青烟,心底更加舒畅。于是,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心地擦拭这。“现在,就看有没有蠢货往我的剑上撞了。”
他的话音刚落,乌克斯豪尔那浑厚的钟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视线所及的山道尽头,也出现了一排排战旗。
德雷骑士听闻钟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仿佛令人羡慕爵位与荣誉已经唾手可得一般。距离沐带着一帮诺德人袭击了哈劳斯的舰队,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简直就是海寇们的狂欢。整个斯瓦迪亚西海完全失去了秩序,这些以海为生的强盗们就像嗅到了血腥喂的疯狗一样,在这片海域里疯狂肆虐,劫掠补给船,劫掠商队,劫掠渔船,劫掠一切飘在海面上的东西。两个星期以后,这些蛮子们终于感到了一些满足,新的秩序也就定了下来。至于新秩序是啥,还用吗,自然是由那四家吃肉,其他部落喝汤的“和谐”局面。
在这帮诺德人中,有一个芮尔典人也挺开心的,尤其是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诺德雅尔们不情不愿地将他们的战利品搬进自己的库房之时。
“嗯。。。。嗯。。。。嗯?”商人一只手拿着一张羊皮纸,另一只手在一堆甲胄里挑挑拣拣。
“斯科尔雅尔,你这就不太厚道了吧。”沐用拿羊皮纸的那只手捏住了鼻子,一边从甲胄里拉出一件破破烂烂的臭皮甲。这件皮甲。。。它破破烂烂都算是一种恭维,就算分解回收,估计也弄不了多少合格的皮质甲片。更何况这玩意儿不知道被海水,血液,以及男人的臭汗沤了多少回,从里到外都散发这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气息。就凭这味道,恐怕罗多克神话中最肮脏的邪神也会对它敬而远之。
“我你就算想占便宜也过过脑子好吗?”沐赶紧将那烂皮甲扔进了海里,然后抬起右手在衣服上使劲地蹭了蹭。“我做生意很厚道的,你若是拿件破了洞的旧皮甲放在里面以次充优,我也就假装看不见了,可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是你们从芮尔典人的运输船上缴获的,ZZ都不信啊!”
“住口你这混蛋!”本来就恼地一比的斯科尔雅尔立马就爆了,“你特么坑了我们多少钱你造吗?还好意思挑挑拣拣?看我。。。。。放开我。。。。放开!”刚准备上演全武行的斯科尔立马就被自己的手下以及另外四位雅尔保住。
“冷静,冷静啊,这里是我的船!”
“他的嘴虽然很贱,但你也有点过分了。”
“等等,我们还没交易呢!”
“阿兰你ND不安好心!”
沐拍了拍手,正准备上去劝一劝,结果立马被另外四位雅尔用杀人般的目光瞪了回来,不禁有些讪讪地从雅米拉手里接过一箱子金币,道“额。。。我想的是,斯科尔雅尔的钱已经算好了,有什么其他货物要兑换的话,可以去货仓找诺迪。”
“哼!”斯科尔这才不再挣扎,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商人,然后就招呼着手下,扛着钱箱去买东西了。
沐的视线从斯科尔身上移开,对着另外四位雅尔笑了笑,“那,哪位下一个?”
这两个星期是海寇的狂欢不假,可是,等他们high完以后,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抢的东西太多了。别的东西还好,粮食,布帛自己可以使用;金银首饰也会有专门做见不得人生意的黑商来处理,但问题就在于,武器,铠甲怎么办?要知道,四位雅尔可是整整抢了三支运输队啊。
这个问题如果问别人,肯定会招来一大堆白眼,以及一个白痴至极的答案,那就是“自己用啊,蠢货,看看你身上那些破烂。”然而,事实却让诺德人欲哭无泪。
斯瓦迪亚的正规士兵大多装备的是锁甲,有的甚至还有板甲部件。这些精良而厚重的铠甲对于芮尔典人来,绝对是不可比拟的守护神,但对于诺德人来,那简直就是催命符。诺德人的特长在于水战,而水战,落个水,游个泳简直是家常便饭。所以,诺德人一般装备较轻的皮甲或者棉甲,身上唯一的的金属护具往往就是一顶头盔而已。不过,在大陆上的诺德王国,由于陆战频率逐渐加大,已经有士兵开始装备轻量级的锁甲背心或者镶钉甲,以弥补防御的不足。不过就算如此,也没有哪个诺德人像芮尔典人那样,全副武装,穿的跟罐头似得。真要这么搞,若是那不慎十足落水,那就只有沉底的份儿,救都救不回来。
再武器,一般的直剑,短剑,钉头锤之类的武器倒还好。诺德人也用的惯,但斯瓦迪亚的主流装备,手半剑,长矛之类的呢,又是另一回事了。水战时,尤其是跳帮作战时,作战空间并不算大。所以,武器的长度收到了限制,这也是为什么诺德战士虽然往往装备了双手斧,但依然喜欢手斧与圆盾的组合。另外,双手斧在船上并不是用来砍人的,而是用来砍桅杆,砍系帆绳,砍锚索的。而手半剑,双手剑之类的,明显长了些,更不用三四米的长矛了。
既然武器不行,那盾牌总可以吧?但貌似斯瓦迪亚士兵的盾牌也不对诺德人的胃口。芮尔典战士的盾牌一般是鸢盾或者扇形盾,这种盾牌长而窄,致力于在近身搏斗的时候,能够给主人全方位的保护。扇形盾则一般是骑兵使用,为了方便格斗,大一般也就能挡住上半身。至于诺德人,则更习惯使用圆盾。在海上发动突袭的时候,最先面临的,必然是敌人的箭矢。这时候,诺德战士只要将圆盾顶在头上,就能避过绝大多数攻击,再加上圆盾并不像鸢盾那样占地方,哪怕在船上也不是很影响搏斗,所以就这样一直被诺德人使用了几百年。鸢盾对于诺德人来,它的长尖角太碍事了,而扇形盾又太,很难在箭雨中护住他们熊一样的体格,所以,诺德人对这两种盾牌一直不太感冒。
既然盾牌也不行,那弩机总可以了吧?不好意思,还是不行。诺德船系和卡拉德船系有很大的不同,诺德船那真的是风里来,浪里去,有的时候船里头还会积水,总之,作战环境相当潮湿。而潮湿的环境对于弩机的机栝而言,简直是敌,搞不好里面的金属部件就发生锈蚀,弩线泡水也容易损坏,而精巧的弩一旦发生点故障,检修起来也不容易,再加上诺德人本性暴虐,自然也不会用这么婆婆妈妈的玩意儿。
剩下的马匹,货船就更不用了,没人在抢劫的时候还带着这些家伙事儿。
所以,四位雅尔溜了一圈下来,竟然发现他们缴获的战利品居然没多少能用的!
既然用不了,那我卖掉总行吧。的确,长和他们做生意的黑商也收,但他们能收购的数量也不过一个零头,那么剩下的那么多又找谁呢?
斯瓦迪亚?开玩笑,没人想去自投罗网。诺德?都是同族,各自肚子里的蛔虫长啥样都一清二楚呢。维吉亚?别人自己就是出口武器的好伐!库吉特?太远了,拉不过去。罗多克?拜托,那打仗呢,几个集团军狗脑子都打出来了,你确定带着这些兵备能安全地抵达城市?萨兰德?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别人那里正打着圣战呢,宗教情绪被煽动地相当狂躁。自己这帮北方泛灵教的异教徒过去了,八成分分钟就被烤了。至于融掉重铸,那简直就是暴殄物,雅尔们心疼不,就算真改出来合手的兵器,算算成本,估计还不如卖给沐那个奸商。
诺德人莽是莽,但不傻。所以,他们最后还是咬着牙,把东西卖给了沐老板,而沐也的确依约拿出了足额的第纳尔与各种商品,所以,他们虽然心里憋屈,但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就是了。
所以,就这样,沐以近乎收废品的价格弄到了几乎能装备一整支集团军的甲仗。
此时的商人,正一边高兴地清点着手中的货物,一边默默的在心里打着算盘。两周时间,估计哈劳斯要完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就算驻守乌克斯豪尔的格鲁恩沃德再沉得住气,也要压不住手下的士兵了。而此时,正是公主殿下出兵的最好时机。
他放下手中的账单,走上甲板,遥遥地望了一眼乌克斯豪尔的方向,但愿自己留下的后手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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