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那片石像群的时候,发现巨大的美杜莎雕像被落石击倒,石像的底部居然露出了一个的洞口,洞口直径在一米左右,能够容纳一个人自由进出。对他们来,这个洞口的发现非常及时,如果下方空间足够,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处。
颜心用手电筒向下方照射了一下,洞口很深,看不到底,幸好栓子将绳索带了出来,他用绳索栓在美杜莎倒伏的石像上,然后沿着绳索下滑探路,在他下去之前,罗猎将火机递给了他,让他留意下方的空气状况,如果火机熄灭,就证明下方空气稀薄,必须放弃冒险下行。
栓子下行七米左右方才到底,这一过程中火机始终没有熄灭,合上火机,从腰间拿出手电,照射前方却发现一具跪坐在地上的骷髅,栓子吓了一跳,险些将手电筒失手落在地上,镇定心神之后,看到他的胸膛上还插着一把弯刀。
一个死人当然没什么好怕,栓子观察了一下周围,下面还算宽阔,勉强可以容纳五人藏身,在他的右前方看到了一个洞口,他举起手电向洞口照去,看到里面很深,倾斜向下,此时头顶又响起炸雷之声。
罗猎几人已经不敢继续呆在上面,沿着绳索逐一滑落下去。
阿诺听到外面雷声不断,吐了吐舌头道:“如果雷劈在地洞里面,咱们五人都变成烤肉了。”
陆威霖呸了一声道:“大吉大利,你能不能点好听的。”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邪门,连他也不能不信邪了。
罗猎来到洞口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观察了一下,建议道:“与其挤在这里,不如到里面看看,兴许能够找到更好的容身之处。”
几人对他的提议都表示赞成,罗猎身先士卒,第一个钻了进去,这条隧道明显是人工雕琢而成,罗猎在其中爬了约二十米,前方变得宽敞起来,这里藏着一间长宽都有三米左右的石室,高度在两米左右。
颜心几人随后来到,望着这间石室都有些奇怪,这石室空空如也,并无任何的家什物品,看不出到底有何作用?难道当年那个来自于欧洲的石匠无聊到这种地步?花费功夫在美杜莎的下方挖了一个地洞?可是外面的那具尸体又作何解释?
陆威霖声道:“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在下面挖这个洞?”
阿诺道:“这还看不明白,过去这里应该藏着很多的宝贝,后来被人发现,全都盗走了。”
罗猎低头望着地面,凸凹不平的地面其实布满了浮雕,浮雕刻得是大海的波涛,顺着地面向墙面望去,四面墙壁之上也刻着波浪滔的大海,大海之上有一条孤舟,这幅景象对罗猎这个神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再熟悉不过,分明是圣经中的场景《诺亚方舟》。一个法国人辗转来到中国,在满洲的深山老林中埋头苦干了二十年,难道仅仅是为了留下一幅诺亚方舟的浮雕?罗猎才不相信他会那么无聊。
他仔细观察着方舟,忽然发现方舟的部分似乎过于突出,心中暗奇,难道这艘方舟能够移动?他来到方舟前,用力向左右扳了几下,方舟纹丝不动,陆威霖过来帮忙,也是一样,两人合力将方舟向内推去,累出了满头的大汗,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阿诺道:“没什么吧,就是一堵墙,无非是刻了一幅浮雕,你们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罗猎让栓子爬出去,截断一截绳索,用绳索沿着方舟的外缘牢牢捆住,然后发动几人同时向外牵拉,这次方舟竟然开始松动,他们将浮雕方舟的部分从里面抽离了出来,方舟的部分刚一抽离了浮雕,就听到这面墙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原来这面墙上的浮雕竟然是用块浮雕拼接而成,方舟抽离之后,块的浮雕纷纷移位坍塌,不一会儿功夫,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可供出入的大洞。
颜心充满欣赏地望着罗猎,罗猎的观察力极其出众,换成别人恐怕不会发现这微妙的异常。
阿诺惊叹道:“别有洞!这个法国石匠真是厉害,二十年的光景就能搞出那么大的工程。”
罗猎等到浮雕完全坍塌之后,从地上捡起其中的一个部分,其实浮雕的原理并不复杂,类似于积木,方舟是其中最大的一块,当初设计这一切的法国人将一块一块的石雕拼接起来,最后形成了眼前的大型浮雕,一旦方舟被抽离,那么整块浮雕的稳定性就被破坏,露出后面的那方地,他的真正用意应当是隐藏后方的秘密。
罗猎第一个从洞口中钻了过去,对面却是一间空旷的石室,六根抱柱连通屋顶和地面,这些抱柱之上雕龙刻凤,却是典型的中国建筑风格。
颜心暗暗心惊,从眼前的所见来看,这应当是脉山诸多金国古墓中的一座,咸丰年间,一伙盗墓贼盯上了脉山大大的金朝古墓,于是潜入其中盗掘古墓,连云寨是后来方才发现古墓被盗,他们抓住了盗墓贼,挖出了他们的心肝祭奠先人,经过确认,当时被盗的墓葬共有五座,连云寨的这些人多半都是当年女真人的子孙,他们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祖宗蒙受如此欺辱,派人进入古墓检查破坏情况,可是在那些人进入古墓之后,大都离奇死亡。后来他们也不敢冒险,只是从外部填塞了这些盗洞,加大巡查的力度。
其实就算颜心不,罗猎也猜到了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当年的那个法国石匠一定是利用帮忙修建禹神庙的机会实行盗墓,此人一定非常厉害,不但打通了直达地宫的盗洞,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古墓里面的宝贝全身而退,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们为了躲避冬雷逃到这里,这个秘密还不知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颜心道:“这里应该早就被盗了。”
罗猎道:“我就觉得那个法国石匠不会那么好心,万里迢迢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帮你们修建一座禹神庙,还真是不通。”他们向大殿内走去,地宫的穹顶全都是拱卷式石结构,这是为了减轻上方的压力,粱柱也都是利用山岩雕刻而成,既起到装饰的作用又能起到支撑的作用。地宫并不算大,从地坪到拱卷顶部不过三米的距离,前殿长宽都不超过十步,不过麻雀虽五脏俱全,地宫前中后殿一个不少,两旁设有配殿,宫殿之间以甬道相连,甬道出入处设有青石门,石门全都敞开,明显此前已经有人来过。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钱币,颜心从中捡起了一枚,从钱币的年代判断应该是金宣宗完颜珣时期所铸得贞祐通宝,不过里面所剩的陪葬品已经不多,除了一些笨重的石雕,就是一些被砸烂的瓷器瓦罐。
墓室的棺椁也被人打开,栓子对棺材非常忌惮,他不刚靠近,远远站着。
阿诺也没有欣赏死人的好奇心,罗猎、颜心和陆威霖一起走了过去,看到棺椁内躺着一具尸体,尸体早已腐烂干枯,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年代久远腐朽的不成样子。
尸体没有下颌,罗猎曾经听瞎子起过,死者如果拥有一定的身份,往往会用玉器塞住九窍,看来盗墓贼对这一套非常的熟悉,而且下手极其粗暴,为了窃取死者身上的宝物,将下颌也整个拽掉了。
从骨骼来看死者生前身材应该偏瘦,右脚上还穿着一只鞋,那鞋子并未完全朽烂,虽然色彩尽褪,仍然可以看出上方的绣花,罗猎道:“死者生前可能是个女人。”
颜心点了点头,认同罗猎的判断。
陆威霖道:“任你生前风华绝代,死后也不过是骷髅一堆,女人男人又有什么分别?”
颜心表情黯然,心头闷闷不乐,一直以来连云寨都将那法国石匠当成朋友看待,却想不到他居然利用修建禹神庙的机会瞒过海,做出了此等丧尽良之事,脉山上的埋葬得都是他们的祖先,目睹如此情景,她的内心中又怎会好过。
罗猎道:“奇怪,为何不见她与人合葬?”
颜心道:“或许她是妾侍,不过按照常理,这座墓葬会有墓道和主墓相通。”
陆威霖道:“通往哪里?她男人那里吗?”
颜心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陆威霖检查墓室周围,发现墙壁光滑,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的缝隙,他摇了摇头道:“好像这里没有门啊!”他的话音刚落,地面上就传来剧震,几人同时感到了震动。
阿诺惊呼道:“又打雷了!”
罗猎冷静道:“如果打雷,应该是上方。”经他提醒所有人方才意识到刚才的震动明显是来自于他们的脚下。
陆威霖道:“难道是……地震?”
罗猎伏下身去,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倾听,过了一会儿,地面又震动了一下。罗猎缓缓从地上站起,低声道:“爆炸!应当是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