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家人来至,外城东区已如同一锅热油那般滚吨沸腾。剑机阁弟子也已进入中城,寻找道牧下落,且将道牧消息返回剑机阁。
“是谁?!”一个阴仄仄年轻人怒视四周,眼光如毒蛇那般环视围观群众,血液夹杂粪便的腐烂恶臭让他皱鼻屏气,“莫家太久没出世,现今什么垃圾都敢在我莫家头上拉屎拉尿了吗?”
莫家人井然有序涌入外城东区,压得商贩和居民喘不过气来。
“初阶驳剑境?!”
“你们在逗我玩?”
“查!给我彻查!”
“……”
中城,真正意义上的牧牛城,没有些许修为,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半。
道牧进入中城,犹如一颗沙石掉入海中,完全掀不起任何浪花,好似到了这里,什么都变得不稀奇。道牧喜欢这感觉,不用受他人怪异目光,可自由自在瞎逛。
“有点意思。”路上行人不乏精怪,精怪们多比人类傲慢,对人类反感生厌,也有这些对人类社会向往,有好感的精怪。
或是人形,或是半人形,或是拟人形,看得道牧应接不暇。
“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一狐妖来至道牧身前,撩人香气扑面而来,道牧冷面含笑,皱鼻屏住呼吸,一把抓住两根尾巴,毫不费力将狐妖拎起。
噗,爆腾青烟,妖娆美女变成魁梧大汉,一脸胭脂水粉,白扑扑,看着让人犯呕。道牧两手抓住所有尾巴,将狐妖抡其生风,呼呼作响,手一松,飞跃楼顶而去。
啪啪啪,周围响起热烈掌声,目光多是嘲弄,以及幸灾乐祸,只是不明他们嘲弄和幸灾乐祸的对象是谁。
连续逛了一个时辰,道牧路上接连不断遭遇麻烦,他每次强势将这些麻烦收拾,也招来更多地下组织注意。到了后半段,觉得大多商贩商品重复率很高,道牧失去了兴致。
精英荟萃街。
精英阁与荟萃楼分据大街两边,荟萃楼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反观精英阁人流量少很多。荟萃楼人太多,道牧不甚喜欢,便走向精英阁。
正当时,一个女侍者将道牧拦住,道牧惊异这女侍者竟为剑修,且已至地剑境,瞧她一举一动,带着浓浓剑意。
女侍者见道牧一身普通剑修服,坐一头乖萌幼兽,修为不过初阶驳剑境,语气傲慢很多,一手将道牧拦在门外,“公子,请出具你的名刺。”
道牧见女侍者这般模样,琢磨“精英”二字,才觉这里非一般人可以进,倒也不跟女侍者硬抗,自觉转头走向荟萃楼,这一幕引得路人一阵嘲笑。
道牧不以为然,跨过街道,走进荟萃楼。
侍者见道牧进楼,未将道牧放在眼中,脸上只有怠惰轻慢,看道牧几眼抿嘴轻笑,他们宁可站在柜台前,也没上前招待。
过路走来,不时有人对道牧指指点点,土包子,蠢货,白痴,白脸,各种词汇应有尽有。
道牧本人不以为然,阿萌却听得很不高兴,感受到阿萌的躁动情绪,道牧摸了摸阿萌的头,轻语,“比我强的人,不屑提起我,反过来讲,那些一直提我的,都是些什么货色,换个角度思考,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胜利呢。”
哞,阿萌会意点头,竟将道牧的话听在心理,没心没肺的家伙又恢复愉快的心情。
砰,一胖子拍案起身,“子,你好狂。”肥头大耳,油光发亮,先前就属他骂得最凶,最难听。
那一层层肥肉,因吃饭而汗流不止,浑身油腻腻,酒气夹杂犯呕的猪骚味,看得道牧打个恶颤。
“初阶驳剑境,你装什么装!”胖子一把举起狼牙棒直指道牧,“有种你再一遍,信不信老子一棒夯死你个白脸!”
道牧一连曲两个手指,未曾正眼看胖子,“你这丑恶的胖子,莫不是在嫉妒我比你帅,身材比你好,女孩都喜欢我这类型?”
哈哈哈……
道牧此话一出,人的全场轰然大笑,胖子的脸色顿时跟身上的肥肉一样复杂沉重。
“我先声明,本店不禁制私斗。”一青年侍者淡淡道,地剑境让他俯视道牧,打心底就看不起道牧。“但是,输的一方,赔偿所有损失。”
道牧闻言,将目光转向胖子,抿嘴挪揄,“你带够钱了吗?”
“老子忍不住了!”胖子动如脱兔,瞬间跨过数百米,狼牙棒如泰山压下,裂风呼呼。“下地狱吧,白脸!”
当!
决刀不出鞘,力撼狼牙棒,道牧原地不动,胖子倒退几步,左右拌在桌脚,摔倒在地,滚至墙边。
哈哈哈……
围观群众不嫌事大,指着胖子连连怪笑,甚至不少人激动得拍桌子,啪啪声响不绝。胖子站起身来,面红耳赤,活脱脱一头行走的老火猪。
蹦,蹦,蹦……
胖子踏碎地板,地动山摇,巨大动静,引来他人观战。惊呼声中,道牧持刀连鞘,主动迎上,以刀为棍,大开大合,与决刀体积不成正比狼牙棒硬撼。
当,当,当……
胖子一脸憋屈,退攻为守,决刀砸得狼牙棒嗡嗡颤动,震得他两手发麻。
又过十数息,两手再也支持不住。哐当,狼牙棒掉落在地,地板被砸穿一个大窟窿,地上酒菜散落一地,散发着异样怪味,夹杂胖子身上那股味道,让道牧鼻子眉头俱皱。
道牧乘胜追击,决刀舞动,狠狠打在胖子的颈脖。胖子嗯哼一声,晕厥过去,道牧并未因此放过他,欺身而上,右拳探出如龙,狠狠击在胖子腹部。
咕隆隆,一身肥肉乱颤,汗水与油水齐飞,胖子如同一颗出膛炮弹,将千丈之外的墙撞穿,砖块砸下,将胖子掩埋,形似坟墓。
这……
这个结局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客人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犹如金鱼眼。
道牧来至青年侍者前,从他手上接过茶壶,呼啦啦倒出热气腾腾的茶水,右手放在滚烫的茶水清洗一会儿,接着换左手清洗一会儿,然后将决刀淋个通透。
将茶壶递给青年侍者,再从他肩膀拿下干净毛巾,擦干双手,再将决刀抹干,抽打身上尘土,最后又将毛巾放在青年侍者肩膀上,拍拍侍者肩膀,“看好他,待他醒来,找他要赔偿款。”
话落,道牧带阿萌登上楼,二三四楼都用怪异眼神看着道牧,看得道牧心直发毛。好在进入五楼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无论装饰布局,亦或者客人素质,都比下四成高许多。
道牧并未停留在第五层,直接登顶第九层。
“公子,可有预约?”一女侍者上前问询,语气柔和,不带其他主观情绪,让道牧感觉舒服,如沐春风。
“此处必须要预约才能上吗?”道牧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双眼直视女侍者,希望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并非如此,只要公子能够消费即可。”女侍者两颊不由泛起红晕,不敢跟道牧对视,微微低头,声音带着些许颤音。
“那就劳烦姑娘带我寻得一个靠窗处。”道牧文质彬彬,举止间透着出尘气质,让女侍者忘却他只有初阶驳剑境,而将他视为一个出世游历的公子哥。
“呀?!”突闻一阵熟悉的声音,道牧循声望去,便见那三个有趣的姐弟,以及那老叟。“道公子,你若一人,何不来与我们拼桌,也好热闹热闹。”女孩主动邀请道,并不理会脸色渐渐难看的弟弟妹妹。
“这自然好。”道牧来至他们桌席,寻得靠窗处坐下。“月余不见,姑娘已有脱胎换骨之际,可喜可贺。”
“这得感谢道公子。”女孩略显娇羞,不敢直视道牧那双绝望的血眼,只敢看道牧的下巴,亦或额头,精神时而恍惚,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道公子上次匆匆离去,惹得我忘记介绍我的家人,这是我妹妹黄雨影,这是我弟弟黄雨逸。”着,将目光投向老叟,颇为恭敬道,“这是我家大总管,甘伯。”
“姑娘似乎忘介绍一人。”道牧拿起面前碗筷,一边开动吃饭,一边支支吾吾,惹得黄雨影和黄雨逸二人眉头皱得更紧,几次忍不住骂人,却被甘伯盯一下,没敢骂出口。
“啊!”女孩这才想起忘记介绍自己,脸红得像苹果那般,“女黄泛筱。”
“看来黄姑娘与弟弟妹妹并非同父同母,你三姐弟感情如此深厚,让我羡慕得紧。”话间,道牧未曾将目光离开过饭桌上的饭菜,一坛酒已经被他喝光。
“脸皮真厚,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黄雨逸猛地放下碗筷,看向道牧,目光冷冷,没一点善意。
“脸皮不厚,怎么做白脸,也不知以后会成为哪个肥婆的禁脔。”黄雨影轻抿一口茶,拿出胭脂水粉补妆,时不时看道牧一眼。
道牧闻言,猛地抬起头,嘴巴开塞满食物,叭嚓叭嚓咀嚼,双眸很认真打量黄雨影,“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黄雨影被道牧看得心发毛,忍不住拍桌娇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