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最后深深瞥了她一眼后,径自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
明姿画莫名的笑了笑,真是没有想到陆擎之的母亲竟然会找上门来,她更加没有想到她们会在这样奇怪的气氛中结束了谈话。
明姿画就这样站了原地干笑了两分钟,才转过身准备上楼。
刚一转身,差一点就撞上了身后的叮叮。
“叮叮,你早就认出来今来访的这位是陆擎之的母亲了?”明姿画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叮叮乖巧的承认了:“我是陆帅锅制造的,自然认得陆帅锅的家人。”
明姿画点点头,表示了解。
难怪叮叮一看到陆夫人找上门,竟然闯进了她的卧室,把她给叫醒了。
不过这位高贵的陆夫人,已经让她打发走了。
明姿画打了个哈欠,上楼回了卧室,跳上床,继续睡觉。
所有的烦恼,等明再好了。
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半夜里,明姿画迷迷糊糊的还在睡梦中,却感觉到身子很热。
她本能地扭动着身子,只觉得身上好似被什么重物压着透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熟悉的快感朝她袭来。
明姿画疑惑的睁开眼,竟然发现有个男人竟然压在她的身上。
她刚想尖叫,便惊讶的发现这男人她还很眼熟。
不是陆擎之吗?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趁她在睡梦中的时候,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明姿画很快又发现,陆擎之不仅趁她睡着了索要她,还在她身上狂热的种草莓。
而且他似乎有一种执着,像是刻意要覆盖掉司绝琛之前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画画,你喜欢我这样吗?”陆擎之充血的黑眸紧瞅着她,声音沙哑低沉。
“你呢?”明姿画露出蚀骨的一笑,面带绯色地看着,喘着粗气不甘示弱反过来撩拨他,在他身上作怪。
“你这个妖精。”陆擎之低声咆哮,霸道又磨人的纠缠。
两人重叠在一起,额头抵着对方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从这场惊心动魄的欢爱中平静过来。
明姿画轻轻推拒着他,微喘道:“你下来啦,好重!”
陆擎之眼神闪烁着笑意,用力地啄了下她的红唇,慢慢起身,退到一边。
“好好的干嘛半夜三更出现?”明姿画的眼神有些埋怨,也有些娇嗔的意味:“不仅把我吵醒,还把床单弄脏了。”
“画画,你爱我吗?”陆擎之一把搂住了她,居高临下的深睨着她,哑声问道。
明姿画怔了半晌,几乎要失笑:“你大半夜的突然来我床上,就是为了问我爱不爱你?”
陆擎之高深莫测地望着她,眸光像是覆了一层探不到底的迷雾,“我只是在确认。”
“这个问题留给你自己想不是更好吗?”明姿画耸耸肩,就是不正面回答他。
陆擎之深邃如墨般浓黑狭长眼眸与她对视:“我要是能猜出你的心,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迷惘了。”
明姿画态度嚣张地回答他:“那你就一直迷惘下去吧。”
“你跟我妈,你只是我的炮友,并不想嫁给我。”陆擎之一个翻身将她再次压在身下,与她鼻尖对鼻尖、唇对唇的四目相对。
明姿画微微一怔,嘲弄出声:“没想到你母亲这么快就跟你了。”
陆母的动作倒是快,这一还没过去呢,她这么急着回去跟她儿子打报告了?
难怪陆擎之会急着半夜来她家,不顾一切的索要她,看来是受了陆母的挑唆了。
“抱歉,我没想到我母亲会亲自找上你。”陆擎之深邃的眼瞳定定的注视在她的脸上,郑重其事地解释。
明姿画觑着他,不怒不笑,满不在乎地回答:“没关系,我还应付的了。”
不过就是个老太太嘛,她跟类老太太打交道的也不下少数了。
“我妈她没有什么伤害你的话吧?”陆擎之低眸看着她,薄唇轻启,认真的问道。
明姿画淡淡的挑眉:“那倒没有,你妈看上去就是一个高贵有涵养的贵妇人,跟我妈一样,还不至于直接指责我勾引了她的乖儿子。何况我这个人一向脸皮厚,她就算是了什么难听的,我也没当回事。”
“我妈向来对我的事都比较放心,不会过多干涉,这次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上门找你来了,大概是因为我前段时间跟家里提及我想要跟你结婚吧。”陆擎之搂紧了她,眸色复杂深沉,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低迷的嗓音轻叹道。
“看得出来,你妈对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很骄傲,不过我已经向她保证了,我不会嫁给你的,她老人家也就放心的走了。”明姿画眨了眨眼,既然陆擎之问了,她也就把跟陆母的话和他了。
“画画,你……”陆擎之脸色略微黑沉了下去,心里像是被阴霾遮盖住,顿时不快了起来。
明姿画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反过来安慰他:“放心,我只是跟她保证不会嫁给你,又没要离开你,我们还可以继续这样在一起,她老人家也安心。”
“你——”陆擎之倒吸一口气,眼神底里,透出一丝丝不满而阴沉的色彩:“你还要这样玩弄我多久?”
“我玩弄你?你不也在玩弄我吗?”明姿画唇边立刻挽出玩世不恭的轻笑。
“我没有。”陆擎之立即辩驳,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握紧了她的纤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你知道我对你一直是认真的。”
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手心。
“怦怦、怦怦……”匀速、稳健、笃定。
不过明姿画可不是情窦初开的女生,不可能被男人三言两语的甜言蜜语就糊住了。
结婚那可是两个家庭的事,不是你爱我,我也爱你,就能去领证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他们两家又都不是普通的家庭,涉及的利益更是错综复杂。
明姿画抬起头来,冷睨着他,“你明知道我是林家的人,你家里人根本不可能同意你娶我的,你却还要坚持跟我在一起,不是玩弄我吗?”
陆擎之眉心一抽,英俊深邃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画画,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我会服家里人,一定会娶你……”
明姿画挑起嘴角,伸手堵住了他的唇,一脸深意地笑:“好啦,我又没有责怪你什么?你也没必要跟我保证些什么?你家里人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已经不希望我跟你在一起了,如果将来再知道我是林家的人,那反对的可就不是你母亲一个人了,你也没必要为了我去跟整个家族为敌,我们呢也不是什么生死不渝、大爱无疆,现在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就好了,何必去想那么多呢?”
对她来爱情不过是半下流的东西,男女之间大部分都是用下半身来思考,来来往往玩着不疲的游戏。
为爱而苦只会自寻烦恼,像她这般游戏人间岂不更好?
何必一定要求一个结果,一定要结婚呢?
她跟陆擎之现在毫无负担的在一起,就很好,如果一旦结婚,参杂了两家人的利益在其中,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婚姻是把双刃剑,能够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绑在一起成为夫妻,也能把两个原本相爱的男女变得形同陌路。
这世上没有任何关系是永恒不变的!
即便结了婚还也可能会离婚!
既然如此,维持现状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擎之听到她的话后,一双漆黑似渊的眸子愈发深邃迷离,俊脸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倏地把明姿画重新拉进他的怀抱,紧紧地拥住,紧的不能再紧了。
明姿画被他这样的紧密拥抱,搂的差点窒息。
良久之后,他才松开她,幽幽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明姿画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吸取着他的温暖,嘴角弯起一道弧度:“有的时候我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她就知道陆擎之会依着她,不舍得逼迫她的,包括让她嫁给他。
*
气晴朗,蓝白云。
明姿画看完“伊语”最近积压的文件,站在公司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仰头望着空,忽然心生出一丝的迷茫。
想到那晚跟陆擎之的对话,顿时就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愫涌上心头。
那种感觉她无法用语言表述,很复杂,很抽像,却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强大力量,一味地逼她投入陆擎之的感情世界里。可是她仍旧无动于衷地不做任何表示,哪怕他对她的爱是那么地毋庸置疑的!
就在她陷入冥想的时候,身后传来敲门声。
“进!”明姿画了一个字。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明总,您是在思考公事还是私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调侃的男音:“通常女人望的时候,都是在想男人……”
明姿画转过身,目光犀利地看着来人:“怎么是你?”
她还以为是秘书张,便直接让他进来了。
可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余赐!
“我是来找明总汇报事情的,没想到会撞见明总您在办公室里……沉思。”余赐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她,幽深地笑道。
明姿画皱起眉头,有些不耐地提醒他:“以你现在的职位,应该还没到可以直接来我的办公室,跟我汇报事情吧?”
余赐虽有点赋跟实力,但到底只是他们“伊语”新招聘进来的一个新人。
他真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应该跟他的主管去,再由他的主管跟她来汇报,而他现在不仅越级敲开她的办公室的门,还擅自揣测她这个女老板的心思,这让明姿画感到些许的不悦。
她是不是在工作的时间想男人,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男下属过问吧。
“我知道我目前的职位,不该直接来找您,不过我要汇报的这件事关系重大,恐怕不适合让我的主管知道。”余赐认真的表情,盯着她的眼道。
“哦?”明姿画一挑眉,目光深了几分,她走回到自己的大班椅上,“你要跟我汇报什么?”
余赐面色慎重,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明总,我怀疑我们公司里有内鬼。”
“内鬼?”明姿画眼眸紧缩,用眼神示意他下去。
“这次面料缩水退货的事情,我发现……”余赐将他处理这件事的时候,遇到的几个诡异的情况,跟明姿画仔细地汇报了。
他认为他们伊语的货被人调包了,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士干的。
而那个运货的司机,据他调查,应该也是被内部人士收买了。
因为那个运货的司机,并不是一般人,而是他们伊语其中一位主管的亲戚。
而这位主管就是余赐的上司营销部经理。
“这么重要的事,你当时怎么不?”明姿画眯了眯眼睛,质问道。
“当时我还不能肯定,何况我一个新人,总不能当真那么多主管的面,告自己上司的状,除非我自己的饭碗不想要了。”余赐出自己的为难。
“你怀疑是你的上司出卖了伊语,收买了那个运货司机调了包?”明姿画敛了敛眸色。
“这我没有直接证据,只是通过我的调查,发现运货司机当行走的线路以及运送的货物,只有伊语主管级以上的人知道,应该是我们伊语内部的人,而不是竞争对手,而这个内鬼职位还不低。”余赐就事论事地。
明姿画眸光微微眯起,逼视着他:“你可知道你这番话关系重大,你能为你的话负责吗?”
“能。”余赐毫不犹豫地点头。
明姿画叹了口气,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诚然,她早就跟余赐有一样的怀疑,认为这件事事有蹊跷,极有可能是伊语内部有人出卖了公司。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调查求证,余赐已经把他的调查结果告诉她了。
他还真是清楚她这个女老板想什么?!
“不过你一个新人,刚进公司不久,不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却来管这档子闲事,又是为了什么呢?”明姿画目光深深地睨着他。
“明总,我……”余赐心下一怔,脑子一转想要解释。
明姿画却出声打断他:“让我来猜猜!”
“是因为你跟你上司关系不好,想要报复他?还是因为你急于上位,想要将他拉下马?”她故意试探他。
“明总,我没有……”余赐立即辩解。
“那是因为什么?”明姿画眸光紧紧地盯住他,“难不成还是因为你暗恋我,所以特意帮我排忧解难来了?”
“我……明总,我不敢……”余赐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慌乱的不知所措。
办公室里流露出一丝紧张的气氛。
明姿画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的伸手把抽屉里的几封感谢信和之前余赐写的市场分析报告都拿了出来,甩到他的面前。
“这些东西都出自你的手吧?”她瞟向他问道。
若是余赐有心隐瞒,必然不会承认。
不过明姿画刚才已经给他扣了一顶暗恋女老板的帽子,相信余赐为了自己的“清白”,肯定不敢再隐瞒了。
只见余赐看一眼那些信,恍然一笑:“我还以为它们早就进了垃圾桶了呢,没想到明总您还有时间把它们拆开来看了。”
明姿画挑了挑眉,别有深意的望着他。
没想到这子倒是聪明,她这么激将他,他也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既然如此,她就索性直接问了:“你这么优秀的条件,为什么选择来伊语这样的服装公司?为了报恩?要真是这样,我不得不感叹你的节操还挺高尚的,毕竟这个社会懂得感恩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不过,我倒是认为你没这个必要,成立那个基金会的时候,我没有指望过我帮助的人将来还会回报我什么,何况你不过是在我的手下在一些符合条件的人当中随机选择出来的,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
明姿画话的时候,余赐一直摆出认真聆听的表情,等她完了,他才笑了笑,很诚恳地解释道,“明总,其实我最终选择来伊语,也不完全是报恩,也是经过综合考察,觉得贵公司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却能给我更多、更快的锻炼机会,这是我最为看中的。在此基础上,如果能顺便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情,我觉得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就像您刚才的,您不求我回报什么,所以,也就不用管我做什么。您就把我当成伊语最常见的员工看待就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余赐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把明姿画给笑了,明姿画喝了口水反问道,“不然呢,我应该把你当成什么?屈尊降贵来到我伊语的高材生吗?一张纸上谈兵的市场分析报告和一些试图揣摩老板心思的聪明,都不能证明什么。你看看我手下的那些主管,你就应该知道了,伊语要的从来都是脚踏实地,有真正的工作能力的人,而不是耍花腔的生!”
明姿画这个老板在工作的时候跟平时,绝对是两个人。
所以在公司办公室里,她对底下的人话,绝对不会轻,该什么她肯定是要的,该批评的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但是在工作之外,她也会跟她的下属们打成一片。
她自认为自己绝对是属于公私分明的那一类人。
但她的这种脾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的。
不过,面前的余赐倒算是淡定如初,对着她笑了笑,又微微地弯腰道,“多谢明总的教诲,我会慢慢用实际行动来展现我的工作能力的!”
明姿画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好,我等着看你的工作表现。”
余赐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明姿画突然想到什么,出声叫住了他:“关于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公司内鬼的事情,我需要看到更多的证据,最好是具体到某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正愁着这件事情,应该找谁来调查合适,这时候余赐就出现了。
余赐是刚进公司的,跟公司里的其他人都还谈不算熟悉,由他暗中调查最合适。
何况他这么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个性,也是最不会畏惧公司里的高层的。
“是的,明总。”余赐眸光一怔,脸上立即浮现欣喜之色,高兴地点头就出去了。
明姿画坐回到自己的大班椅上,目光悠远深邃。
她这个伊语老板,因为之前一直把公司交给萧之琳打理,等于是被架空的。
有很多公司事务都是底下的主管在直接分管着。
这次借着余赐的暗中调查,她也好看清楚自己的公司内部,哪些人是人是鬼。
*
明姿画下班了之后,跟司绝琛约好了共进晚餐。
两人去了一家有名的西班牙风味餐厅,边吃边聊着。
明姿画把她跟司绝琛之前成立的那个姿画基金,捐助了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如今就有一个叫余赐的能人主动找上门到她公司报恩的事情跟司绝琛了。
“你这底下真是什么事都有,有人报仇,也有人报恩,没想到还真被我遇见了。”明姿画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彩,轻启红唇。
司绝琛思考了一下,磁声提醒:“我觉得这个余赐,你还是多提防他一下。”
“你怀疑他不止报恩这么简单?”明姿画拿着刀叉的手顿住,抬起头来,轻轻地询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至少我从未见过还有人报恩这一。”司绝琛目光深刻,低沉地嗓音冷静的述自己的观点。
明姿画点点头,知道司绝琛这么是为了她好。
的确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也不能完全相信这个余赐突然接近她,除了报恩没有其他任何心思。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入职了她的伊语。
都日久见人心,她还怕以后测不出这个人的真心吗?
“多吃一点,下班时间别想太多公司的事情,注意休息。”司绝琛切了块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喂到她的嘴边,温柔地嗓音关心道。
“难得你也会跟我这番话,你还不是一样操心你的司氏。”明姿画笑着回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