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看透了,女人第一看重的就他妈是钱,什么狗屁生死相许,他妈曾经沧海,操,有房有车才是真理。”陈浩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一只手抓着一瓶快要见底的小糊涂仙酒,嘴里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
我坐在陈浩对面,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的抱怨,眼睛扫视着窗外,期待着能有一两个美女路过让我饱饱眼福。不是我对朋友的苦难漠不关心,实在是陈浩这小子失恋次数太多,而且还每一次失恋都是因为对方看上比他更有钱的了。这次数一多,我就有点怀疑是不是陈浩这小子想骗我请他喝酒。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可是作为男人,失个恋能算什么大事。我老爸从小就教育我,男人生下来就是要承担苦难的。记得小时候我玩炮仗不小心把手给炸了,骨头都给看见了,我爸还训我说:“哭什么哭,这算得了什么,以后比这更惨的还多的是。”所以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老师问我们长大后想干什么,别的小孩都是想当科学家,音乐家什么的,只有我一个人说我希望长大以后能当女人。
我们离开餐馆时,陈浩已经醉的东倒西歪。陈浩大学的时候是校摔跤队的,身高一米八一,体重九十公斤,胳膊跟我大腿差不多粗。我费了半天的牛劲才把他给架到外面。没走几步,给冷风一吹,陈浩哇的一声就在路边呕吐起来。
我发觉这人吐的东西比拉的东西还臭。也幸好现在是晚上,街面上没几个人。要换了白天,还不给千万人唾骂。我是倒了大霉了,必须扶着陈浩不能走开,只能呆在原地任凭这股子味道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钻。
就在陈浩吐的正欢的时候,街道那头响起一阵动感很强的hiphop音乐。伴随着音乐声,一辆米白色的越野车从街那头缓缓驶了过来。我第一眼看到这越野车的时候给吓了一跳,这是我长这么大看到的最大的一辆越野车了,车宽差不多有两米多,车体也很宽大,开在这小小的街道上就像是一辆坦克。
这就是传说中的悍马了,我以前只在杂志和网上看过这种车的图片和介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这辆车在海湾战争中服过役,号称真正属于男人的车。考虑到这车过百万的售价,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真正属于有钱男人的车。
悍马在离我俩不远处的好德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隔着车的前挡风玻璃,我看清开车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二十多岁的年纪,鹅蛋脸,柳叶眉,头发碎碎的披着,看上去无比的娴雅文静,属于典型的东方古典式美女。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嘛,这样的女孩开这种车也太不相称了。我正心里感叹着,车门打开,女孩从车上跳了下来。我飞快地往女孩身上瞟了一眼。这是男人的通病:一旦看到漂亮女孩就会忍不住想看对方的身材怎么样。可惜女孩穿的是一件很宽大的米色毛衣和一条很肥大的迷彩裤,实在看不出来身材如何。
女孩离我们差不多有六七米远,大概是被陈浩那股子顶风臭十里的味道给熏着了,女孩往我们这边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走进便利店去了。我突然觉得很丢脸,美女当前,我却架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在这呕吐,搞不好还一脸陶醉的样子。没办法,不要骂我虚荣,是男人都想给美女留个好的印象。
我正想着要不要腾出一只手来把我的头发弄整齐一点,陈浩突然变的很不安分起来,拼命想要挣脱我的手。
“干什么,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有点担心陈浩喝出毛病来了。
陈浩舌头有些大,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事,你放开我,我要找那个女的,她凭什么瞪我,嫌我吐的东西臭,她以为她有多干净,她凭什么能开上这样的好车,以为我不知道,不行,我要找她说说去,女人不能为了钱,为了开好车,就什么都可以出卖,太可耻了,可耻。”陈浩越说越激动,胳膊一挥就把我拔拉出去老远。
我知道陈浩在想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却开着价值百万的悍马,人长的又那么漂亮,没有喝醉酒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我倒没往那方面想。虽然我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路上看到乞丐我从来不施舍,主要是深圳出差的时候被一个乞丐中的高手以乞讨的最高手法给治了,从那以后我实在很难相信乞丐;我也从来没捐过血,因为怕疼,不过我倒不介意死后捐献角膜,肾脏什么的。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我从来不把别人想的跟我一样坏,比方这个女孩,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种人,或者是刚中了五百万大奖,而且还连中几注一等奖那种,再不济她也可能是个车模,明天有车展了,今天先把车开回去练习练习怎么摆姿势也说不定啊。
我跑到陈浩前面使足吃奶的劲拦住他:“你放心好了,她会有报应的,她现在年轻,还有可以卖的,等老了没人要了,就知道下场惨了。咱们不跟这种女人计较,不值得。”跟喝醉酒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我也只好暂时委屈一下那个美女。
陈浩停止往前,站在原地摇晃了一下,张嘴刚要说话,却哇的一口又吐了起来,我吓得往后一跳,碰到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我赶紧转身道歉,一扭头,我的对不起就被吓了回去。那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的死死盯着我。
“你说我是哪种女人?”女孩的口气十分凶狠,话里带着一股森森的杀气,我心里给吓得一抖,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她要开悍马。
我这人承受压力的能力相当差,一紧张我的脑子就一片空白,好半天,我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想先缓和一下气氛,可我的笑容才刚出来,那女孩的拳头带着风声就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左脸上。我看见周围的房屋先是水平转了一百八十度,随后又垂直转了九十度,然后我的脸就贴上了冰凉而又坚硬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