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帝魂》 第一章:一夜之间 日落西山,宛如山顶的一颗红宝石,映起万丈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明月东升,犹如自九天之上垂下的灯笼,洒下缕缕清辉,与西方的万丈红霞遥相呼应,日月同辉,那是一个传说,如此奇观在华央大陆上只出现过第三次,每次的出现无不是引起了一场龙争虎斗,留下了一段诸神争天的传说。 就在日月同辉出现的那一刻,华央大陆四洲五海之内,霎时之间,洋溢着不安、激动、兴奋的情绪,在这即将现世的诸神并起的时代里,每个人都想在接下来的传说里留下一道自己的身影;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横穿整个时代,逍遥于天地间。 这是一次莫大的机缘,不知谁能笑到最后?这是一场无尽的杀戮,有谁能挣脱这无边的血海? 但在这片漫漫无边的大陆之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在乎这一刻是某一时代的开始亦或是结束,因为有太多的事比起这些无比遥远而又虚无飘渺的事都太过重要,例如,吃饭、穿衣、以及血脉的传承。 华央大陆武朝远山镇贺府大门之外,围着一圈又一圈的“听喜人”,而府内也早已是一派张灯结彩,虽然只是日暮黄昏,但大红灯笼却是早早的就点亮了起来。 做过父亲的人都知道,生孩子这种事一向是急不得的,任你在房门外急得团团转,房内仍只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后院之中,只见老婆子小丫鬟来去匆忙,但却不显慌乱喧闹,可见平时管教却是极严,只是这时自房屋内又传来了一声惨叫声,这可急坏了在门外不知转了多少圈的贺烈,时而背负双手,时而拳掌相击,一张棱角分明,充满阳刚之气的的脸庞上尽是细密的汗珠,不时向屋内张望,虽然他没有生过孩子,但他却知道生孩子完全就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与天争命,争得不只是大人的命,还有小孩的。 满眼看着进进出出的不停忙碌的人,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你们这些人跑来跑去的到底都在忙什么呢?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没生出来?老子当初下种的时候也没用这么长的时间啊。 就在贺烈实在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出来一个老妈子,朝着贺烈这边疾行而来,贺烈见这情形哪里还不知道是找自己的?赶忙快不赶上,不带她开口说话,急忙说道:“生了?”老婆子急忙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看到贺烈一脸的痛苦之色,双眼瞬间赤红,紧握着拳头,低吼道:“保大!快!快去啊!”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道婴孩的啼哭声,贺烈愣愣的听着屋内传来的婴孩的大哭声,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他就听到一声哭声。直到看到从屋内跑出一人对着他大声喊道:“老爷,生了,是个少爷” 随后便是一片恭喜之声,贺喜之语,这时他才醒悟,原来刚才这人是来“闻喜报信”的,就像是府内上下,虽然孩子还没有出生,但是大红灯笼却是早已高高挂起,府内到处贴满“喜”字,这叫“报喜”图个喜庆,也图个吉利,只是自己心神激荡之下,失了分寸,不禁大感尴尬,大喝一声:“赏,所有人统统有赏”。 贺峰看着自己从一块十分光滑足有十米多高的石头上摔了下来,下面便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他艰难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胸,那是他心脏的位置,这是机密。 贺峰不甘的闭上眼,感觉海浪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比自己第一次坐船还晕,特别难受,想吐,可是嘴却张不开,不清楚水是咸的还是甜的了,只觉得很凉,刺骨的凉,不过还好,慢慢的就变暖了,很温暖,甚至比母亲的怀抱还要温暖,还要柔和,就是肚子胀得有些难受。眼皮也似有千钧重一般,怎么都睁不开,胃里空的难受,饿得浑身没一点力气,不过也管不了了,只能先睡一觉再说了。 这时,贺峰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什么在挤压自己,不过他睁不开眼,好在终于有力气大声呼救了,想不清楚刚才的婴儿的哭声哪里来的,只是听到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想来应该是正在拯救自己的,自己还是保持安静好了。 贺峰一直在努力地试图睁开双眼,因为他听不懂周围的人大嚷小叫的说些什么,而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这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终于,费了好大劲睁开了眼睛,却刚好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在靠向自己,大喝一声,挥拳、翻身、踢腿,先离开再说,尽管全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有些使唤不动。 哇啊,又是一道洪亮的婴儿的啼哭声传来,而贺峰却也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未动,而面前的那张脸竟是笑的前俯后仰,还不停地摇头晃脑的,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 贺峰这时也看到了自己举在半空中的手,那是竟然是一只婴儿的手!再举起另一只手,竟也和另一只手一样! 贺峰彻底懵了,这是我的手吗?猛然间,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禁挥舞着拳头,开口大骂道:“靠!玩什么!老子提心吊胆二十年的工资都还没拿呢!更重要的是,老子还没跟女神表白呢!!” 虽然只是几句话,而贺峰却是断断续续的吼了不知道多少嗓子才说完,而喊完这几句话,尽管精神依然亢奋,但身体却早就疲累不堪了,又慢慢的睡去了。 而这些举动看在旁人眼里则又是引起了一场更加大声的欢笑。 不过虽然口中在骂,但是内心之中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半点排斥,甚至还有一些欣喜。他本就是一个孤儿,无牵无挂,就算是最后一次的任务也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完成的,当真算得上无愧于心了。自从他开始了在地下世界的间谍生涯后,谨小慎微,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二十多年,虽然在最后关头被人出卖暗算,但他也留了足够的后手。就算他最后能够大难不死,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生活下去,反而像现在这样,才真正地称得上得天之大幸,让他如何不欣喜? 不想了,想的鼻子都酸了,往事如梦,以后这就是自己真正的家了。 贺峰瞪着双大眼睛躺在床上,不停地挥手、蹬腿,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被困在一个婴儿的躯体里将近一个月,他现在实在是厌烦透了这个连走都走不动的小身体,骨骼还没怎么长成,经脉脆弱的一塌糊涂,全身上下也只是一堆纯粹的脂肪,稍微活动一些就要躺上半天才能缓过劲来,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例如现在,就又只能躺着了,小胳膊小腿的已经不听使唤了。 “小宝贝,是不是又饿了?乖啊,娘亲这就来喂你,别动,乖哦” 贺峰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名为苏馨的少妇,立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双手捂着脸,艰难的转过身想要离开,却被人从身后小心的抱起,搂在怀里,这样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但每次真的是让贺峰又爱又恨,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宠爱,但这个婴儿的体内却好死不活的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贺峰只好每次开始吃饭前都先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贺峰又毫无例外的来到了这个九彩流光的世界,上不知天,下不见地,犹如徜徉在一个色彩的海洋之中,浑身舒泰无比,这是他抵抗不了的诱惑。在这个世界里,他就像是一个纯洁的精灵,没错,虽然“纯洁”与“精灵”这样的词用在一个拥有着三十多岁的灵魂的人身上,会让人觉得有些怪异,或许还有一些变态,但这是贺峰能想到的最接近自己现在所处状态的的词了,这也正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精神状态。 近一个月来,贺峰已经来过这个莫名的世界二十多次了,而每次都是在自己过度劳累之后,吃饭的时候才能进来,停留的时间虽然无法自由掌控,但是每次醒来,他都能很明显感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不少。 这一次也毫不例外的,贺峰依然舒适的徜徉在这个九彩流光的世界里,悠闲而自得。他突然想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是要正常吃饭的,要是没有母亲的帮助自己也能自由出入这个神秘的世界就太好了。这个想法已经出现,就不可抑止的泛滥了起来,却总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解决的方法,心中不由越来越烦躁了起来,最后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大吼一声:“这个世界是我的,就要由我来做主!”他认为这是一种很有力量的宣言。 贺峰刚喊完,就好像有一种力量来安抚自己的内心一般,他又恢复了那种古井不波的心境。不过此时他却震惊了,因为,能他够说话了,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还未从前一刻的喜悦中清醒,却又看到了让他感到更加震撼的一幕。 [小说网,!] ... 第二章: 惊喜与震撼 就在贺峰为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而感到喜悦时,让他感到更加震撼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九彩的世界竟然慢慢、慢慢的一点一点开始破碎了。 贺峰曾怒发冲冠过,也曾狼哭鬼嚎过,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声大吼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让这个九彩的世界开始破碎,所以他觉得震撼,当然,更多的是一种荒谬甚至滑稽的感觉。 贺峰怔怔的看着这个曾经让他感到无比舒适,甚至产生了一些依恋的色彩斑斓的世界,现在却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彩色的碎片,他有些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梦。 他能够想象得到自己随着这个世界变成碎片时的样子,所以他很着急,尽管此时他的内心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一潭死水,所以他想通过做些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真实情绪,例如转身跑开。 可是,就在他从先前的震撼中惊醒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看着破碎面从四面八方向着自己包围而来,而自己却无力逃脱,他不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更不想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更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羞辱感。 贺峰看着这个色彩世界的破碎成点点荧光除了对这种莫名降临的危险的惊恐之外,更多的是滔天的怒意与不甘,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然后他知道了什么是幸福,他才刚体会到生活的乐趣,不再像上一世一样,只有生存的本能驱使自己活下去,不被人欺负的信念支撑自己玩了命的打拼着。而现在却又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就像是一只肥美的鸡腿突然出现在一个三天没吃饭的饿汉眼前,本以为是上天的恩赐,但张开嘴就要去咬的时候,鸡腿却突然被人拿走,而且还狠狠的一脚将他踢开,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感到羞辱?!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逐渐破碎的世界,却突然发现那些破碎的点点荧光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点点向他汇聚而来,先前由于心神巨震之下并没有发现这些奇异的地方,而现在刚看到这一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情境,还来不及思考,就看见那些点点荧光不断地向着自己的眉心涌来,起初还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九彩世界破碎的速度越来越快,荧光涌入眉心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渐渐的竟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漩涡,不过贺峰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个唯美而诡异的画面,更没有精力来思考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因为他现在正在被一种深入灵魂的痛折磨着。 这种莫名其妙突然而来的深入灵魂的痛,当真是让贺峰怒无奈、恨欲狂。其实这种程度的疼痛早就超过了贺峰神经所能承受的极限,但不知为何,贺峰不仅没有半点昏迷的迹象,反而对这种痛感的感受越来越清晰了起来,连最简单的自我麻痹都做不到。不过只是瞬间,贺峰心中有升腾起一股疯狂的狠辣,贺峰闭着眼咬牙坚持着,嘴里不断有血渗出来,或许是愤怒给与了他力量,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对贺峰限制的强度有所降低,原本伸展的双手慢慢的紧紧的握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指甲刺进肉里也难以让他有半点感觉,这些和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比起来,这些顶多也就算是在挠痒痒罢了。 贺峰苦苦的煎熬着,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可能是疼痛持续的时间太久了,他逐渐有种疼痛在减弱的感觉。来时犹如泰山压顶迅猛无比,让人无暇应对;而去时也仿若大海退潮,只在顷刻之间便不再疼痛。 这种猛来乍退的疼痛让贺峰有些手足无措,他依然保持着承受疼痛时的姿势,他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痛苦当中回过神来,所以也没发现自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虽然经历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痛苦,但是他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因为这一场痛苦而变得神经错乱,反而使自己的思路更加的清晰与细腻了,也使自己的感官更加的敏感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从贺峰开口说话,到后来深入灵魂的疼痛的猛来乍去,再到现在发现自己最终好似因祸得福,精神力变强,不过是片刻之间,来不及让贺峰思虑这些事情发生的个中缘由,也来不及让他衡量选择接受或不接受这种变化,更来不及让他发出什么或喜悦或悲伤的感慨,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当事情来临时,只能被动的去接受。 好像一切的变故都已经结束了,似乎所有的变故到现在为止,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无论完美或是不完美。在这片刻之间,贺峰几次三番徘徊在生死之间,有太多的惊喜让他应接不暇,也有太多的震撼让他心惊胆战,他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并没有睁开眼去看这个褪去了色彩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并不是他不关心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是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的,只是经过这一系列惊心动魄而震撼人心的变故之后,贺峰的心神损耗巨大,在对自身状况大略的感知了一下之后,便直接陷入了昏睡。 对贺峰来说,心神损耗之后进入昏睡,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毫不知情的贺烈夫妇来说,则无异于晴天霹雳,若不是贺峰那一直未曾断绝的呼吸显示着他仍活着,恐怕贺烈夫妇都会以为他突然夭折了。 原来当时贺峰只吃了几口就不知为何将嘴猛地一张,而后则是一直紧闭着,对于自己儿子这一反常态的反应,苏馨虽然感到奇怪,但却并未上心,当她刚想将贺峰放到床上继续睡觉时,她突然感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从未见过的精神力波动,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普通武者是很少会外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的。而这股精神力波动既然不熟悉,那就必然是刺客无疑,而埋伏在此,当有八成是为了自己怀中的孩儿,虽然想不明白个中缘由,但由不得她不小心。当下立即戒备四周,并暗中使唤贴身丫鬟月儿去通报丈夫来此。 苏馨细心护着怀中的宝贝儿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轻举妄动的再去感应那股精神力波动,可是出乎她意料的,那股精神力波动越来越强了,而她稍一感应便骇然发现,这股精神力波动的来源竟是正躺在自己怀中的儿子,这一次的震撼远非刚才所能比,要知道华央大陆以武为尊,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门槛,似乎只要把子力气就能来那么两下子,但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 华央大陆武道历经无数代发展与传承,现如今形成了三种通向武道巅峰的不同道路,分别是人道、气道与坐地道,而普通人家则因为没有底蕴的积累,则只能选择修炼人道,是以人道发展历史最为悠久,也最为普及,当然,以贺家如今的身份地位,依然尚未跳出普通人家的行列。 人道,古时又称为武道十三阶,分别是武者、武士、武师、大武师、武宗、武皇、武尊、真武、玄武、武圣、武帝、渡劫、化神。而每阶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 对于这样门槛如此之低的道路,修炼这可谓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在这条路上能够有所作为的却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为何?尽管每个人都有踏上这条路的资格,但是想要前行,却要有极高的天赋,天赋为何?想要在这条路上有一番成就,对于一个人精神力的强弱、智力的高低、筋脉的宽窄、乃至于人体的骨骼都有着极高的要求,而其中无论在哪条路上前行,精神力都是重中之重,而精神力又是先天生成,无法后天修炼,是以精神力一旦有损,便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你只有做一只蝼蚁的资格。 而现在苏馨竟然从贺峰身上感受到一股越来越强烈的精神力波动,虽然对于一个武宗后期高手来说,这样的精神力波动依然很弱,但要知道贺峰才是一个还未满月的婴孩,这种前所未闻的情景让苏馨有些手足无措。 须臾之间,贺烈便快步行来,探明情况之后,也不敢随便乱动,精神力妙用无方,但都与眼前的情景不同,导致贺烈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看到贺峰因为痛苦而全身涨红,双拳更是紧握,贺烈不顾许多,连忙缓缓输出真气将贺峰紧握的双手撑开,幸好对于武皇初期巅峰的他来说,真气外放也算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在观察贺峰身体变化的时候,贺烈不断的回想着自己历次突破时所出现的类似的情况,但却一无所获,不禁有些着急,眼看着贺峰额头青筋暴起,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他突然想到自己在突破至武皇时的一个细节,只是若是照葫芦画瓢,未必会见得有用,反而会有着不小的风险,倒要仔细斟酌一番才好。 以后更新时间会稳定在早上五点和晚上八点,若有更改,又有通知、、、需要票,请支持、、、[小说网,!] ... 第三章:先天无窍体质 贺烈不断思索着,当武道在踏入中阶以后,突破境界时,会伴随着一定的天地异象,这种天地异象不一而足,别人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每当天地异象发生时,突破者会受异象影响,心神全部投入异象之中感悟天地,而此时精神力也会被外放,在不知不觉中随着境界的突破而有所增强,而且不会感到丝毫的不适,虽然不太清楚两者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但是毫无疑问的,每次精神力的增强,除却异象的出现外,便只有实力的提升了,也就是体内真气的增强,所以,贺烈想着如果能够向贺峰体内灌输些许真气,并想办法将真气留在体内,增强贺峰的体质,或许会减轻些许痛苦。因为在他的感知当中,贺峰是因为精神力的提升太过迅猛,而自身的承受能力却跟不上,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痛苦。 不得不说,贺烈作为一个只引起过一次天地异象,也只经历过一次通过感悟天地异象而提升精神力的武者,尽管他的猜想因为受到境界的限制并不是十分的准确,但能够想到这一层面已经很是难得,这也是他多年来经过无数次挑战而养成的自信。 想到就去做,而当他看到贺峰全身通红,喘息粗重不堪的时候,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了,经历过血与泪的考验贺家强势族长贺烈,从来都不缺少决断。 贺烈当然也明白,对自己而言只是一丝丝的真气,而对贺峰而言就极可能是一股要命的能量柱,是以他一边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真气,一边细心的感应着贺峰体内对真气的吸收情况。由不得他不万分小心,要知道武道之中,人道一途最是艰辛难行,直到武皇之境方才会开始吸纳灵气于体内,淬炼內腑。而只是武皇初期巅峰的他,对真气的运用也远未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不过紧接着,令贺烈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将真气输入贺峰体内运转时,原先设想会遇到的穴窍一个也没遇到,真气所到之处,不仅畅行无阻,而且还在不断的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吸收消化着这股真气,缓缓地淬炼着体内的筋脉血肉,这让他想起了早年外出历练时听到的一个传说,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先天无窍体质,娘胎里的大武师”,这怎能让贺烈不感到震惊,不过也只是瞬间,贺烈便压下了心中的激动,更加小心翼翼的为贺峰输入真气。 只是盏茶功夫,贺烈见到贺峰的呼吸逐渐平缓,便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已无大碍,连忙将自己的功力撤出贺峰体内,一点不留。开玩笑,先天无窍体质,可遇不可求,既然生在了自己家,他贺烈可不敢拔苗助长。 当然,此时的贺烈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气对贺峰的帮助其实并不大,贺峰之所以不再像先前那样痛苦,是因为那个神秘世界的碎片已经完全涌入了他的眉心。 贺烈对于自己的猜测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先天无窍体质有这特别明显的特征,他想怀疑自己都找不到借口。当然,关于这件事他也只是对自己的枕边人,也就是贺峰的母亲苏馨说了而已,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一个刚从二流家族崛起不足十年的一流家族,还是有着不少的仇家的。 虽然贺峰现在为止已经昏迷了一天的时间了,相对于苏馨的担忧,贺烈却丝毫没有把这当回事,“什么叫先天无窍体质?什么叫娘胎里的大武师?什么叫资质超群,卓绝不凡?要是都和别的那些普通人一样,那以后还怎么去领导别人?想当年别人最多也就吃两碗饭,他老子我最少就得吃三碗,再想当年他老子我打架,天天一个打五个就从来没输过,现在他不过是比别人多睡了一会儿,这能有什么?”贺烈豪气干云的述说着自己的当年二三事,全然没发觉他不断在的贺峰身上仔细摸来摸去的双手,早已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而此时的贺峰则依然停留在那个神秘的世界,虽然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像先前那样色彩斑斓了,但却给人一种洗尽铅华,尽归本源的感觉,满眼望去尽是灰色的如云似雾却又十分粘稠的神秘物质,只见此时的贺峰体表浮现了一层犹如薄冰的物质,而体周三尺之内也毫无规律的散发着九种光彩,那些神秘的粘稠物则像是被那些光罩挡在了外面,丝毫进不到贺峰周身三尺之内。 咔,咔几道碎裂之声响起,贺峰体表的那层犹如薄冰的物质,眼、鼻、口等几处破裂,贺峰逐渐睁开双眼,只见黑、金、银、赤、紫、青、蓝、绿、橙共九种光芒接连闪过,而后便隐藏在了眼眸深处。随后贺峰深深吸了几口气,只见覆盖在其他部位的那层物质并没有碎裂,反而慢慢融进了贺峰体内。 不过对于这个刚刚失去了九彩外壳的全新世界,贺峰并没有来得及去观察,原来当他在神秘世界中醒来的同时,他的意识也回归了本体,他只看到了父母眼中的关心与担忧。 一世孤儿的贺峰,自从收留自己的一个孤寡老人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关怀了,他看着将自己小心抱在怀里的俊朗男子,这是父亲,旁边眉目含笑,满眼关怀的望着自己的女子,那是母亲,前世的孤苦画面不禁再次浮现,贺峰手中紧紧的揪着父亲身上的衣服,心中暗道:“这一世的幸福在我手中,谁也不能夺走,无论是谁!” 岁月悠悠,虽是无情,但也到不曾亏欠过谁。当然,无论你的誓言多么郑重,也不管你的愿望多么美好,都要从最现实的做起,例如,吃饱饭,再比如,睡好觉。 月圆之夜,月明星稀,尽管已是深夜,夜空之下却依然是一片清明,月光透过窗口照映到一个稚嫩红润的脸颊上,贺峰看着天空那一轮明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好像有句歌词,很适合自己:“月亮啊还是那个月亮,贺峰啊还是那个贺峰,华央大陆啊,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地球了。”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贺峰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的事情,真的很是有些诡异的操蛋,想到已经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实,不禁感叹道:“还是生活在地球上最幸福了,尽管外在环境不尽如人意,但是死了之后,不是重生就是穿越,顺便再修个仙,逆个天,那还不是手拿把抓?至今还没听说过哪个穿越人是混的差过,虽然那都是在小说里看到的。” 贺峰慢步走到床边,轻轻一跳便已坐到床上,贺峰想着近一年来自己的光荣事迹以及关于自己的一些“传说”,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究其原因,他自己都很是迷惑不解。 据不完全知情人士透露,贺家大公子有两大权威领域,一是吃饭,特别能吃,简直是冠绝群伦,就连桑怀镇比贺家大公子大两个月的李家大公子,李大胖子,也不得不在屡战屡败的战绩下心服口服,甘拜下风,据说李大公子为此大哭了三天三夜之后,毅然决然的拜贺家大公子为大哥,鞍前马后;二就是睡觉,据透露,贺家大公子对睡觉功夫的研究尤胜吃饭许多,就连睡觉的姿势也是千奇百怪,,躺着睡?那也上的了台面?什么站着睡、走着睡、吃着睡,不一而足,更有自称知情人士冒着生命的危险大胆透露,其实贺家大公子在某月某日睡着之后就一直没醒过,这所有的一切也是在贺家大公子睡觉中做的。不过自从贺家大公子完虐李家大胖子的传闻得到真实之后,凡是贺家大公子擅长的领域,就少有人敢于挑战其权威,于是贺家大公子便直接有了一个很是优雅的名号,曰“睡公子”,据说贺家大公子在睡觉中垂钓时,曾摇头大声感叹道:“高手寂寞啊”。 贺峰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饭量确实很大,但却没有见到长肉,也没发现自己比别人长得快,而每天稍有运动,便会觉得困顿不堪,昏昏欲睡,于是除了吃饭的时间,贺峰的绝大部分时间就都拿来睡觉了,尽管这样,贺峰的身体却好像越来越结实一样,力气也是见天的涨。 自从那个神秘的九彩世界破碎以后,贺峰就再也没进去过,也是在那次大概一个月后,他开始了吃完睡,睡完吃的生活,对此,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而按照惯例,现在的贺峰应该正在睡觉,可是就在刚才,他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不过,尽管是被噩梦惊醒,而不是自然醒或是被饿醒,但它却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劳累过度的人,突然躺在一个棉花堆上,舒舒服服,无忧无虑的睡了一个好觉,尽管这个觉是以噩梦为句号的。 以后更新时间会稳定在早上五点和晚上八点,若有更改,又有通知、、、需要票,请支持、、、[小说网,!] ... 第四章:幸福日记 几乎每个人都会做梦,无论时间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毕竟大家都是有梦想的人,要是连梦都不会做,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俗话说,梦和现实其实都是相反的,所以对于做恶梦这种事,贺峰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既然现在睡够了,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一直浑浑噩噩下去,贺峰也就排除了自己精神不正常的可能,不觉中,心中的一块大石悄然落地。 贺峰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树,竟觉得十分可爱起来,说起来可能有些荒谬的感觉,虽然已经在这个院子里住了近一年的时间,但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的观察过这个小院子,细想起来,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他竟再也没做过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当然,上厕所的次数也是不能算的。 自从那个神秘的九彩世界破碎之后的一个月内,贺峰一度以为自己像是那些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一样,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上天的厚赐,随便睡睡觉就能得到数不尽的奇遇,他曾一度坚信自己拥有着各种金手指,尽管这样近乎变态的自恋,说出来会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但他也确实有着一定的依据。 在那一个月里,为了不在地上爬着,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锻炼着身体,到满月的时候,他已经能慢慢的自己下地走路了,尽管还要时不时的扶一下身边的东西来保持平衡,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多久,只是两三天的时间,贺峰就已经能不借助任何东西,独自行走了,尽管还跑不起来,但这样的结果,贺峰已经很满意了。 在贺峰学走路的时候,他也慢慢的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并开始学着简单的发音,而当他完全能**行走的时候,他已经能够与别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了,前后总共也就不到七八天的时间,这让他一度陷入极度自恋中,不信?看看隔壁孙家老二就知道,都快四个月了,还是只会嗷嗷地叫着呢。不过,贺峰也并没有将自己的能力全部展现出来,毕竟一个孩子,你可以让人觉得你很聪明,但不能让人觉得你很妖孽,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人绑在十字架上烧死了。 自从贺峰能够自己**行走了之后,就很少让谁来抱了,尽管被人抱着很享受,也很惬意,但是他体内毕竟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被人抱来抱去,尽管它有着很厚的脸皮与很强的心理素质,也不禁尴尬的满脸发烧,这落在贺峰父亲眼中,自然又是一通海夸,直夸的眉飞色舞,脸红脖子粗,方才稍稍作罢,俺老爹的说法:“实在没办法,我也不想夸,谁让你家儿子两三个月了还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站都站不稳?” “唉,以后谁要说我脸皮厚,我跟他急,完全是遗传好不好?咱也是躺枪的受害者啊。”面对如此情景,贺峰也只得翻着白眼无力的感慨一声了。 又过得十来天,贺峰便坚持不再睡在摇床里面,而是要独自一个屋睡到床上,并且坚持要正常吃饭,于是,贺峰便被安排到了这个房间,不过,贺峰的母亲苏馨,也将自己的贴身丫鬟月儿也一并安排了过来,方便照顾贺峰的起居生活,对于如此封建**的安排,我们贺家大少爷也就十分不配合的从了,就因为害怕累到母亲大人的的贴身大丫鬟,想多要一个,竟然被人无耻的嘲笑了,这不禁让大少爷对这些个大人们的思想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贺峰看着明亮的夜空,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觉得很是痛快,感觉身上有些凉,这才想起,已经入冬了,好像也快要过年了,算算时间,大概也只剩月余时间了,目光下移,不仅看到当初自己刚到这个院子时,为了更好的锻炼自己的身体而鼓捣出来的一些跨栏、单杠、双杠之类的,因为当时的身体比现在还要小上很多的原因,现在再远远地看这些东西,倒也显得有些像是一些小巧的玩具,若是走近去看,由于做工与摆放的原因,却又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哼呵”现在再想起当时的情景,贺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时候屁颠屁颠的用了**天的时间来做这些东西,并且将他们放好,结果就只用了两天,便一直闲置到了今天。 看过自己当年的杰作,不觉中,贺峰缓步出了自己的小院子,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片银装素裹,想来自己院中没有雪,大概是因为父母害怕自己醒来在院中玩耍时摔倒吧。月光清冷,白雪映照,有披着一身厚厚的白色外套的少年缓步行走于其间,虽然并没有鲜花相陪,美人相伴,但却并不让人觉得孤单。 “少爷,少爷,你在哪?”正在贺峰想要到前面的池塘边坐坐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压着声音,而又有些焦急的喊自己,听这熟悉的声音,自不必说,当然是贺家大少爷的大总管月儿小姐了。 “月儿姐,我在这,我这就回来”贺峰赶紧由小跑着回了屋,却在门口就遇到了正要出来寻找自己的月儿。 “少爷,怎么半夜就跑出去了?现在这大冷天的,要是冻到了怎么办?”说着话,赶紧蹲下来紧了紧贺峰披在身上的那件袍子,邮吧贺峰紧紧地抱在怀里才安心。 “月儿姐,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也起来了?”贺峰经常对月儿的年龄有些不解,月儿是母亲的贴身大丫鬟,也就是别人所说的陪嫁丫鬟,年龄应该是和苏馨相仿或者年长两三岁才对,而月儿现在才十四岁,不过贺峰也没有去问这些,就算他好奇心再强,也总不能说:“月儿姐,为什么我妈二十多了,你才十四岁啊?”这两个人的年龄完全没有逻辑关系嘛。 “现在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天也是越发的冷了,我来看看我们家的大少爷有没有闹床啊,没想到你出去了,可是吓了我好大一跳呢。对了,你出去是不是要办事啊,办了吗?”月儿边往屋里走着,边笑着说道。 “恩,办完了,月儿姐,夜里天那么冷,你也赶快去睡吧,可别冻着了。”贺峰坐在床上,对着身上只披了一件大衣的月儿说道。 “恩,没事的,等你睡好了我就也会去睡了”月儿轻声说道。 贺峰躺好,月儿也将被子轻轻地帮贺峰盖好,看到贺峰安稳的睡好,才又轻手轻脚的把窗关好,然后才又关好门,回去睡觉。 虽然没有一点困意,但贺峰还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既然已经睡够了,那就要将生活拉到常规上来,不然的话,现在精神异常,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但是到白天的时候却又变成原来那副恹恹欲睡的模样,也太不像个样子了。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心神一片清明,闲来无事,不禁重新梳理了一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华央大陆,以武为尊,尚武成风,只要是有些条件的人家,基本上都会些基本的武艺,尽管可能并不怎么高强,但却完全表现了人们对武道的尊崇。 武道在历史长河中经过不断地积淀与衍化,形成了三种风格迥异的通向武道巅峰的道路。 人道,发展历史最久,也最为普及,分为十三个境界,人们又常称其为“武道十三阶”,分别是:武者、武士、武师、大武师、武宗、武皇、武尊、真武、玄武、武圣、武帝、渡劫、化神。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与后期。 当然,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惊才绝艳之辈,后来便有了气道,气道一样也是十三个境界,分别是:炼气、筑基、蕴气、辟谷、破体、化形、返虚、成界、凝神、幻体、破虚、渡劫、化神。每个境界一样也分为初期、中期与后期。 天才们貌似都有着一个通病,展现自己的风采,让别人仰视去吧,无论到哪里都比较喜欢特立独行,于是就又有了一条通向武道巅峰的道路,坐地道。坐地道一共分为九个境界,分别是:行者、悟者、念者、藏身、化物、无形、破虚、渡劫、化神。而每个境界则又分为三个层次,入门、通达、破境。 在武道之外,还有一条道路,走的人最少,但却不是因为无人问津,而是由于修炼的条件极为苛刻,所以凡是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无不是引人瞩目,受人追捧者,那便是丹道。难道分为:守炉、携鼎、丹士、丹师、丹宗、丹圣、丹帝、丹神,丹药分为九品,而每品又分一到九转。 虽然也知道了许多华央大陆的传闻趣事,但他并没有找到那个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好吧,咱得承认,贺家大老爷口中的华央大陆,仅限于武朝这块地方,但依然大大的满足了贺峰强烈的好奇心。当然,在这一过程中,贺烈也成功的将自己战无不胜的,高大威猛而又温文儒雅的父亲形象深植在了儿子心中,至少,贺烈是这么认为的。 [小说网,!] ... 第五章:计划 闭眼思虑间,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只觉得不过片刻之间,刚把自己这近一年的所见所闻整理一遍,便听到外间人们打扫庭院的声音。 尽管一年多来,贺峰对于自己吃完睡,睡完吃的生活既享受非常又有着那么点小小的讨厌,但在这段时间,不仅他的身体慢慢的变得结实有力,就连他的感觉也越来越灵敏了,例如,他能听到现在有人正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来。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无法忽略的,他的内心深处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享受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因为这样的感觉总会让他想起那个神秘的九彩世界。 “姐妹们,今天打扫可要用心些,今天少爷的心情可好着呢,可千万别让咱们的粗手粗脚掉了少爷的兴致。”一道有些稚嫩,温和,却又有着些许威严的声音传来。 “是,月儿姐” 贺峰懒懒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洒扫庭院的声音,想着家中热闹的画面,想着从此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突兀间听到外面人们的说话声,不觉间,一种叫做幸福的微笑悄然挂在了嘴角。 其实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会时间,但像贺家这样的人家,下人们是要在主家起床之前将庭院打扫完毕的,所以起的时间也都比较早。而像电视上那样,主人家起来看着或是指挥着,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因为主人家没有盯着下人们干活的道理,更没有在旁边等着吃灰的道理。但是,今天贺峰心情很好,精神也很好,所以他已经开始在房间里面打扮起自己来了。 贺峰穿过自己那套量身定做的黑色紧身衣,套在了身上,转头瞄了眼身旁六七件衣服,基本上都是黑色,少有别的颜色,不禁觉得有些头大,这倒不是他对黑色酷爱非常,只不过是常年生活在黑夜之下的一种习惯罢了,若是换成其他的颜色,他总是会觉得有种别扭的感觉。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不分颜色、款式、是否流行,他都是生活在阳光下,并将一直生活在阳光下。 “月儿姐,进来吧。”贺峰穿戴好后,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道。 随后月儿便推了门进来,见到和风已然穿戴完毕,顿时有些委屈的说道:“今儿少爷起的可是有些早了,外间都还在打扫着呢,不过难得今天少爷心情好,要不奴婢去催他们快点?” 贺峰转过头看了看正往这边走来的月儿,小脸冻得通红,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不禁感慨万千:天然的冬天,就是冷啊。月儿进来之后也只是帮贺峰再整理下衣服,显然,对于这一幕,两人之间也早已形成了特定的默契。 当然,若是让别人看到一个奴婢竟然让主人家自己穿衣戴饰,就算不直接打死,也少不得一句奴大欺主的评论,然后再执行家法以儆效尤了。不过在这里,显然不是这个原因,虽然贺峰多次强调“温柔乡,英雄冢”这一至理名言,但是这在李家大少爷李纯看来,完全是欲盖弥彰,至于真相如何,则迫于这个暴力二弟的压力,李纯倒也未曾宣诸于口。 贺峰虽然每次从电视上看到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万恶社会很是痛恨,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十分享受,例如现在。尽管很享受,但是贺峰坚决不同意连穿衣服这样的事都要别人来帮忙,这是节操,这是美德,绝对不像某个死胖子想的那么猥琐。 随后便有别的丫鬟讲洗漱用品整理好,又有月儿在一旁伺候着,这一度让贺峰腹诽:难道本少爷已经堕落到连刷牙洗脸都要别的人来帮忙的地步?唉,万恶之首,莫过于享受啊。 做完这些,贺峰便除了自己的小院子,来到了院前的凉亭旁边,先是做了些简单而舒缓的舒展筋骨的体操运动,然后就开始以这里为起点,围绕着整个贺家大院慢跑。 早上刚起来并不适合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早上的运动,在做到微喘或是微汗时就可以停下来了,做多了反而会给身体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跑完步后,见到下人们也只是刚好收工,算来离向父母请早安的时间还早,便想着是不是要再做些什么,活动一下身体。 虽然在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要遵守的规矩,而向父母请早问安也并不是一定要去,可以说,除了像奴婢与主人家这样的天然等级屏障不能逾矩打破外,其他的可以说都很是随意。而贺峰如此想要去向父母请早问安,也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向父母表达自己对他们的爱,似乎,像贺峰现在这个年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一时间闲来无事,不禁觉得有些无聊,稍事休息了一下,便想要再打一套太极,来舒缓一下身心,顺便熟悉一下自己现在的体力强度。 太极是极其讲究劲道内蕴的,含而不露,引而不发,一套太极下来不仅不会让人有软绵绵的感觉,反而会让人感到一种流畅自然的磅礴大气。虽然这套太极已经不知道练了多少次,但每次还是会全身心的投入。 而只是刚刚开始练,贺峰便不得不停了下来,贺峰简直不敢相信,今天练这套太极竟然做不到收发自如,这一般只有在大伤初愈,内息虚浮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状态,而现在贺峰则不是这种状态,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得再次从头开始练起。 一套太极下来,贺峰已然明了原因所在了。原来虽然贺峰在这一年里少有锻炼,但是身体却很明显的天比一天强壮,而且力气也在不断的增长,现在的他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做到完全掌握。 力量的增长是好事,可一旦无法完全掌握,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伤人害己,贺峰对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也只能靠以后慢慢拿的扎根打熬了,否则明明随身携带着一个宝库,却无法合理利用,是一件让人很是郁结的事。 不过现在既然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倒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打熬身体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甚至都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想要毕其功于一役,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了。 由于凉亭的位置距离父母的房间并不远,只是几步路就到了,贺峰来到父母房间的时候,父母也只是刚刚洗漱完毕,还未来得及出门。 “峰儿,怎么起得那么早,有什么事吗?”贺烈一脸奇怪地问道。 这里并没有请早问安这一说,更没有奉早茶这一套规矩,是以贺峰父母一般早起后并不会去大堂等着贺峰来请安或是奉茶,而是直接去吃早饭,所以贺峰也很直接的到父母房中来了,而面对父亲所问的理由也早已想好了应对。 无论问安还是奉茶,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实质则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呀!宝贝,就为这个?起那么早也不怕冻着,来,赶紧到这里来暖暖,”很明显,苏馨的反应要大一些,“看来我的小宝贝真的是长大了啊,不像某个人啊,整天就只会忙这个那个,风花雪月的,连自己的亲生儿的都不知道上心,别说什么炼体什么计划了,就连提都懒得提呢,”话语中的某人,只得自然是贺峰的父亲贺烈了,而奇怪的是贺烈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贺峰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有听母亲苏馨说道“宝贝啊,你呢,现在还太小,想要炼体,还要耐心等上几年,千万不能乱来,不然练坏了身子,以后再想要学武,可就难了,听妈的,知道吗?” 贺峰瞬间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前面好像还夸自己来着呢吧,怎么后面就不对味儿了呢?这配合,浑然天成,天衣无缝啊,怪不得先前听到父亲听到母亲的挖苦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一副为夫者长,很有威严的样子,原来是在秀恩爱啊。 贺峰着实被累了个外焦里嫩,心中不禁抓狂道:“见过秀恩爱的,但也没见过这样的啊,连埋怨都埋怨的这么有水平,让我这个光棍了两辈子的老处男情何以堪啊,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活下去了。” 痴呆了那么一会儿,不过马上就又恢复了正常,实在是被秀恩爱的次数多了,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贺峰听到母亲的质疑,马上将自己的详细计划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同时还不忘不停地给母亲捏肩捶腿。尽管刚才见识到了父亲为夫者长的威严,但是,只是瞬间,贺峰马上就抓住了自己父亲的致命缺点,贺峰相信,只要母亲肯点头,父亲绝对没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会直接被无效掉。 “宝贝儿,锻炼的时候可一定要万分小心,你现在还小着呢,累了就赶紧歇歇,千万别累坏了身子,你可是妈的心头肉,听到没?”苏馨狠狠的瞪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的贺烈,最后沉吟了半天才满脸决绝的说道。 [小说网,!] ... 第六章:找场子 苏馨看着缓步向门外走去的贺峰,不禁感叹起儿子潇洒的背影,随后狠狠地剜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说话,显然是对刚才贺烈对贺峰的炼体计划丝毫不加阻止的行为很是不满。 “放心吧,峰儿是先天无窍体质,这种体质我以前也只是听前辈们说过,却并没有见到过,且让他练着试试看,有我在一旁看护着,不会有事的。”贺烈揽过苏馨的肩头,轻声说道,待看到怀中的妻子满意的笑容,小鸟依人的模样,便又忍不住意气风发起来,“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要不是照顾别的那些自诩天才的人的脸面,早早就开始炼体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那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但那种神态,那种语气,无不显示着自己的傲娇,毫不谦虚的彰显着自己的霸气与傲然,好像所有的功劳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一般。 还好贺峰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恐怕就不是被雷的外焦里内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会直接晕过去。 吃完饭,贺峰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那些锻炼身体的工具,虽然是自己半年前做出来的,但是现在来用,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其实锻炼身体,锻炼的也并不都是身体的强度,更多地是锻炼身体机能的各种调节能力,贺峰对于这些当然了然于胸,不过尽管曾经刀山火海闯过来,但是再次重新面对这些的时候,除了初时的万千豪情,接下来就开始不停地趴在地上大喘气了。 虽然很累,但贺峰明白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想要活的有尊严,想要保证自己的幸福生活不被打扰,这才是自己压箱底的底牌。 “二弟、二弟,你在不在?大哥来看你了” 贺峰听到这个独特的粗豪的喊声,不用见人,就知道又是那个嚷着要和他比谁的饭量大的那个李家大胖子,李纯。 贺峰多么想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道幻影,要不是他,外面怎么会有什么“食公子”、“睡公子”的惊人名号,也就贺家在远山镇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些地位,这名号才会这么文艺范儿,不然指不定别人会传出些什么样千奇百怪的名号呢? 李纯呼呼的喘着粗气跑到贺峰的小院子门口,猛地看到趴在躺椅上大喘气的贺峰,吓了一跳,大声叫嚷道:“二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追着你打来着?走,大哥帮你找场子。” 贺峰很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虽然被人左一声二弟,右一声二弟的喊着,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谁让这个胖子确实比自己打了五天呢? “我是自己累的,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有涵养点?大白天的,吵到别人睡觉多不好啊” 月儿当然也在贺峰身边伺候着,不过她却在屋内将贺峰准备的药材一点一点的捣碎,方便晚上的时候外敷与泡澡用,这时听到外面的喊声,自然知道是谁来了,便放下手里的伙计,出去奉茶。 李纯看到月儿轻飘飘的飘了出来,一直飘到自己面前,李纯看着月儿手中端着的茶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贺峰几眼,有些不太敢接。他可还清楚地记得上个月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说了两句调戏月儿的话,贺峰愣是气的找他拼命,当时那架势可看不出来有一点作假的成分,后来愣是被逼着喊了贺峰好几声大哥,这件事情才算作罢。 “站着不累啊,咱们坐着边喝边聊,上次是我太冲动了,先说说这次又来干什么来了?”贺峰也知道自己上次做的有些冲动,最后打了他一顿也只能逼着他喊几声大哥,算是揭过。要是想让他向一个丫鬟低头,别说打他一顿,就算杀了他也没用,这个世界的等级划分之严格,简直出乎贺峰的预料。 “这看你说的,我这做大哥的能跟你计较这个?”李纯一副很是不为己甚的样子,随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很自然的端起茶来喝了起来,“哦,对了,你天天在家闷着,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金家三兄弟、韦家两兄弟、云家公子一同成立了个什么兄弟盟,整天为祸乡里,无恶不作,实在可恨,唉,多希望能有个英雄能出手教训一下他们啊!” 人虽小,却也懂得很多道理,不过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比他还小的二弟,已经有了三十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了。 其实李纯说的事,他也早有耳闻,虽然曾下定决心两耳不理窗外事,一心只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并不代表他的消息就很闭塞,只是不会投入太多的关注罢了。 “一帮小孩子过家家罢了,不过就是干些调皮捣蛋的事儿,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倒是你,我听说前天你还跟他们打了一架来着,不会是输了,今天来找我一去找场子呢吧?”贺峰一脸的不在乎,又有些揶揄的说道,浑然没发觉他口中的“一帮小孩子”中最小的也有他一般大小了。 “我是那种惹事的人吗?我是实在气不过,他们不仅要初影做他们的盟主夫人,还说要咱们两个去给他们提鞋,还说什么‘远山三秀’能闯出名声也是因为他们生的晚了,没赶上时候,要不然,我这才和他们打了一架,我是输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打虎亲兄弟,这个场子,你找不找?!”怒火填膺的李纯显然受不了贺峰揶揄,很是气愤的说道。 贺家、李家、聂家本是世交,相互扶持,亲如一家,又都是新晋的远山镇权贵,“远山三秀”也是贺峰的父亲贺烈、李纯的父亲李天隆、聂初影的父亲聂问三人在年轻时闯下的名号。 贺峰等李纯发泄完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转过头,以后的看着身旁的月儿,皱着眉头说道:“是吗?” 月儿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双手不停的交叉的揪着衣角,低声应道:“是是有说过” “哼!”贺峰不待月儿把话说完,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很是生气,猛地一下跑到屋里拿了些什么,然后出来对着李纯说道:“走,带我去,端了他们的老窝!” 说着就拉着李纯往外走去,这一世,他没有像那些小说里那样生在穷苦人家,何其幸也,也没有像别人家那样遭受着各种迫害,何其幸也,更没有像别人家那样有什么家仇国恨,何其幸也!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他只在乎自己的亲人,只要他们高兴,其他的无论什么事,都不过是一些无所谓的小事罢了。 贺峰现在之所以想要开始炼体,也不过是因为他明白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父母最希望看到一个怎样的自己罢了,更何况,在未来的岁月里,自己也是不能一世都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 贺峰如此生气,并不是他们辱骂了自己,而是牵涉到了父母。不过,李纯就没有贺峰想得那么多了,他看到贺峰如此生气,不禁心里一阵暖流,三家是世交,“远山三秀”贺烈是老大、李天隆排行第二、聂问最末,而三家又是独子独女,所以尽管贺峰比李纯要小一些,但李纯还是常常以贺峰为首,也习惯没事就带着聂初影到贺家,绕在贺峰身边玩耍,而上次被贺峰揍,就是因为觉得月儿太有失本分,觉得有些奴大欺主,才训斥了一顿,这才惹得贺峰不高兴的。 眼见着贺峰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月儿不仅着急起来,要知道,金家老大现在可已经八岁了,而贺峰与李纯现在也都不过两岁,去了铁定是要挨打的,月儿哪敢就这样让自家少爷过去?急忙喊了几个护院一块跟了去。 “他们带护院了吗?”贺峰看着一旁的李纯说道。 “没有,要是带了护院,要不是他们一起上,那天还说不定是谁挨揍呢?”李纯闷闷的气道。 “你们在家等着,少爷我去去就回”贺峰转身对身后跟着的三五个护院说道。 月儿见此情形,也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不敢上前硬拦,赶紧来到后院找到老爷与夫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通说清。 “行了,知道了,你也回去立即准备好净身的药水以及上好的外伤膏药,免得峰儿回来手忙脚乱的。” 月儿一听,不禁有些呆了,好嘛,这老爷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少爷挨揍啊,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老爷,您是说少爷他” “你没听错,去吧”贺烈挥了挥手笑着说道“真的不会有事?金家大小子可有八岁了峰儿可还不到两岁呢”。苏馨担忧的在贺烈身边说道“放心吧,顶多也就受些皮外伤,男孩子嘛,老是在家里窝着算个什么事儿,没一点气魄怎么行?”贺峰细声安慰道,“再说了,老在家里可打不出武皇的名头来,打打架,挨挨揍,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说网,!] ... 第七章:少年狂 “你也是这么挨着揍过来的?”其中道理苏馨也是明白,只是关心则乱,更何况涉及到自己的心头肉?经过自己夫君的解说,已经能够接受了,现在听到自己夫君提到这些,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咳咳,想当年,我一个打五个,一天打三场,从来就没输过,要不是看那帮小子挨揍挨的可怜,他们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贺烈满脸不在乎的说道。 话分两边,不提贺烈夫妇打情骂俏,专讲贺峰带着李纯前去“兄弟盟”找场子。 其实贺峰能独自一人跟着李纯过来,也并不全是一股热血上脑,一,他确实很生气别人对自己父母的不敬,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二,他是被李纯说的那句“我是输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打虎亲兄弟,这个场子,你找不找?!”感动了,一个人在外面受了欺负挨了揍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会是谁?当然是自己的兄弟,而李纯没有在外面找帮手,而是来他这里找他做主,这让一世孤独的他很是感动;三,尽管对方人比自己多,也比自己打,但也并不是说自己就一定会输,何况自己也是有备而去。 说起来,可能会有人嘲笑贺峰感情泛滥或是不懂感情,一世孤苦的贺峰虽然最看重亲情,但最不懂得也是情亲,可以这样说,除了对父母天然的依赖感与守护的**,对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持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当然,没有经历过他的那种生活的人,是很难理解他的那种感受的。而当他听到李纯的那句“打虎亲兄弟”以及问他“这个场子,你找不找?”时,他确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之前李纯对自己之所以有些依赖情绪,是因为把自己看成了亲兄弟,更没想到,李纯虽然口中不停喊自己为二弟,现在却是让自己来为他做主。 李纯在前面领路,贺峰在后面跟着,同时心中不停地想着怎么让别人按照自己的套路出牌,怎么控制住局面,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猛地一想,这不就像是前世自己的小弟受了欺负,自己跟着去找对头“谈判”吗?一时间竟不觉间笑了出来,不过那时候可是真的打生打死,一言不合,马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现在却是去跟一帮小孩子玩过家家,不禁有种滑稽的感觉。 “二弟,二弟,你笑什么?”李纯听到贺峰的笑声,赶紧停了下来问道。 “啊,没笑什么,赶紧走吧,不然一会人家该等急了。”贺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满脸无所谓的说道,话说这是去打架,不是去约会。 直到出了镇子,才在前面路旁的一个树林外面看到那些“兄弟盟”的人,见他们好像也正在往镇子里面赶,便在路旁停下等着他们前来。 谁知道坐在最前方的金宇,也是这六个人里面年龄最小的一见到他们,便马上往回跑,还不停地喊着:“大哥,大哥,那个胖子又来找揍啦,大哥,快来看啊。” 喊得这么大声,贺峰和李纯当然也听到了,贺峰抽了抽鼻子,有些尴尬的转向李纯问道:“大哥,你能解释一下你到底有多喜欢挨揍吗?”说完,也不等李纯是何反应,径直向着小树林走去,他实在是怕要是再等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现在可是在打架,不太适合搞笑。 果然,还没到小树林就看到六个人影走出来,贺峰双眼一眯,索性不让他们走出小树林,一切都在小树林中解决,既方便又符合自己的计划,简直没有这个地方更好的打架的地方了。 贺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将他们堵在了小树林的边缘,大声喝了一声:“站住,你们六个前天打了我兄弟李纯,今天你们跟他道个歉认个错,我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贺峰刚说完,还没等面前的六个人有反应,李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我可是让你帮我来找场子的,现在怎么变成认错了,我的伤昨天在家可是养了一天才好了个七七八八啊,就算挨揍,也得在他们身上留几个印子下来,也好叫他们知道咱们兄弟也不是好欺负的,先这么一弄,咱们也太没面子了吧?” 果不其然,李纯刚把话说完,对面的几个人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金家老大金灿大步一跨,站了出来说道:“好啊,不就认个错嘛,简单,来来来,让哥哥我再揍几拳,别说认错,请你们哥俩吃饭都没问题啊,你们还愣着干嘛,没听着人家哥俩等着咱们认错呢吗?可别让人家失望。” 话音刚落,只见韦家那个和贺峰一般大的小家伙啊啊的叫着跑在最前面,贺峰也不再废话,一声不响的跑上前去,瞅着个空子一脚把小家伙绊倒,这就算是失去战斗力了,没办法,小孩子就是这么不禁打。 韦明见到弟弟摔倒在一旁,大叫一声直接冲着贺峰跑了过来,贺峰也不迟疑,尽管对方比自己大了一岁,但却未必就比自己力气大,更何况自己还有上一世可是街头专业混战人士,和几个小孩子玩这种游戏,已经是在自降身价了。 李纯见到这边贺峰已经开始打了起来,也不含糊,嗷嗷的叫着冲了上来,和金家老二金耿、金家老三金虎打在了一起,本来李纯是连贺峰都打不过的,但现在却好像拼了命一般,一时间竟没有被打倒在地。 贺峰和韦明打在一起,起初并没有上心,但看到那边还站着云鸿飞和金灿,旁边的李纯虽然一时半会没被打到,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一时间心中也是打出了真气,开始发了凶性。 只见大骂一声,本来想着大家都是孩子,还害怕万一打伤了什么地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伤了对方,把自己以前对付街头混混的手段一起全都用上,孩子?自己现在也是孩子,还不是挨了好几拳了,怎么没人顾忌一下自己?惹祸?说破天也不过是几个孩子打架的事儿,更何况还是别人先动的手。 尽管贺峰这一世缺少锻炼,但是上一世的经验和记忆都还在,更何况他的力气似乎比韦明还要大上一些,贺峰找了几个人体结构的脆弱点几个重锤下去,韦明已经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了,也是失去战斗力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纯刚和金家老二和老三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就都已经发生了,而在一旁站着的金灿却是气坏了,对着依然站在一旁的云鸿飞嚷道:“云鸿飞,你怎么还不上?!” “啊,我也要上啊?那我怀里的鸟蛋碎了怎么办?”云鸿飞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你”金灿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只是刚要说出口就见到贺峰想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又转过头对着贺峰嚷道:“敢打我的人,我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说着话,抬腿就是一脚踹向贺峰。 金灿可不是韦明,韦明也不过四岁,而金灿现在已经八岁了,已经有了两年多的炼体经验,可以说两个韦明也未必能将金灿扳倒在地,不过幸好,贺峰的力气也很大,虽然比起金灿要小上一些,但暂时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贺峰可不给别人踹到自己的机会,双手一抱,抱起金灿踹过来的脚,猛地向上一举,立马就把金灿掀翻在地,而云鸿飞终究是不愿意打架,直到看到金灿被掀翻在地才跑过来想要拦住贺峰,不过对贺峰来说,云鸿飞的反应已然是慢了,不等云鸿飞跑过来,贺峰又将金灿的双腿抬起又直直的压下,压在了金灿的胸前,又将两腿分开,贺峰猛地一下坐在了金灿的腿弯上,伸出手猛掐金灿的脖子,大声吼着:“都给我停下来,在不停我就把他掐死,都停下来!” 一听这声吼,所有人果然就都停了下来,而李纯也早已被打翻在地了,只是硬撑着偶尔蹬一脚还一拳的。 金灿还在挣扎着,可是身体被接近于一百八十度的折叠着,一点劲也用不上那个,想要说话,却又被贺峰死死的掐着脖子,他真的感觉自己都快断气了,看着眼前红着脸咬着牙眼睛却十分明亮的贺峰,心中也不由的开始害怕了起来,他害怕贺峰真的会杀了自己,虽然还不懂“死”代表着什么,但这反而让他更加的恐惧起来,不觉间就哭了出来。 “不是要打吗?要不是看你们都还是一群孩子,今天就要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说着话,就又在金灿的肚子上锤了几拳,确定他没办法再站起来打架了,才放开他,转过身对着一瘸一拐走到自己身边的李纯说道:“打,给我狠狠的打,他几个交给我” 说罢,将袖子一撸,喝道:“还有谁来跟我打,看我不掐死他!”虽然身体还很弱小,但上一世一路杀出来的威势还没变,咬着牙瞪了一圈,竟然没人敢再上前。 [小说网,!] ... 第八章:噩梦 贺峰大喝一声之后,李纯也不再去踢打躺在地上金灿,站在贺峰的身后,一样望着眼前的几个人。 “下次再敢打我兄弟,我就一个一个把你们全都掐死,初影是我妹子,要是让我听说你们谁动了她,我掐死他全家,听到没?!”贺峰一口气说完之后,也不等其他人的反应,就领着李纯往回走。 “唉,大哥,赶紧看看,他们有没有追上来。”贺峰刚从金家两兄弟身旁走过去没几步,就赶紧小声的对李纯说道。 “啊?哦,没有啊,怎么了?都被咱们大长那样了还敢追上来?揍不死他们。”李纯慢慢回头看了看,小声说道。 “没有就好,累死我了,要是他们在追上来,被揍死的可就是我们了,来,扶着点,我浑身酸疼得厉害”贺峰小声解释着,同时脚下也不禁加快了几步。 贺峰像是做贼一样小声说着话,却禁不住笑了起来,想自己也算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不仅和一帮小孩子打架,而且还打出了一身的伤,都忘了多久没这么痛快的跟人打过架了,只是刚笑出声,就牵动了身上的伤痛,不禁又是倒吸了几口冷气,不过人就是这样,要是在平时还好,现在身上一疼,反而越发的忍不住笑了,就这样越是疼越是笑的开心,笑的越开心,身上就有越疼,最后人们就只看到贺峰咧着嘴不断的大喘着气,还时不时的听到几声怪异的叫喊声。 贺峰和李纯兄弟两个也不管身后六个人怎么样,相互搀扶着径直往贺峰家赶去,月儿早已在大门口候着了,远远地看到贺峰和李纯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位大少爷都受了伤,赶紧上前一手扶了一个,慢慢向府院中走来。 到了贺峰的小院子,哪里还用别人吩咐,早早就准备好了药水泡澡,只待泡完澡,再擦些跌打膏药,顶多也就养个几天就好了。贺峰对着不停的大声嘶吼着来发泄内心的痛苦的李纯翻了翻白眼,说道:“再喊就该有人来这里买猪肉了,我这么疼都没喊,你那点儿皮肉伤能算什么?”一脸无所谓的说完,就赶紧低着头玩起水来,脸涨得通红,实在是疼的有些受不了咧,好几块软肉一时没护住,让韦明那小子锤了好几拳。 李纯有些哀怨的望了贺峰一眼,想道:“这种伤及肌肤触及内心的痛,还敢说你没感觉,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这些话,在这个刚刚还大发神威的二弟面前,他是不敢说出来。接着就又不管不顾的开始嘶吼起来。 贺烈与苏馨在小院门外往里面看了几眼,听着里面不停传出来两道刺耳的尖叫声,贺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听着俩小子的叫声,就能听出来,这次出去没吃什么亏,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就那帮小子,还想打赢我儿子,下辈子都不一定能赢。” “恩,还是你有经验,什么都提前准备好了,不然要是等上一会儿再泡澡擦药,说不定会更疼”苏馨深以为然的说道。 “咳咳,想当年我一个打五个,一天打三场就从没输过,这种事,见得多了也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贺烈满脸自豪地说道,好像仍在怀念当年的英勇战绩一般。 “那几家的小子伤的怎么样?”苏馨说着话已经开始转身往回走了,只要确定自己儿子没什么事,她也就彻底放下心了。 “除了云家那个小子,其他人没一个囫囵个儿,特别是金家那个大小子,听说还是哭着回来的,啧啧,真不知道咱家这俩小子怎么打的架,竟然能把人打哭了”贺烈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还不停的摇着头,显然很不明白顶多也就挨顿揍的事儿,怎么就能哭了呢? 苏馨听完这话只是泯然一笑,也不再理里面越来越低的嘶吼声。 话分两边,贺峰与李纯各自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浴桶里,一动不动,只有时不时的呻吟几声,还表示着人还活着。 浑身酸疼的厉害,又被热水一烫,说不清是舒服还是疼痛,这种刺激,饶是拥有三十多岁灵魂的贺峰也有些受不住,只能不停地大喊大叫着发泄内心激动的情绪。 随后的擦跌打膏药,自是十分舒爽不必说,时断时续的呻吟声已经毫无疑问的表明了这一点。 迷迷糊糊,恍然间好像是躺在一对棉花当中,闭着眼感受着那种舒适、柔软而且温暖的感觉,心中正在思索着这是什么地方,不觉间睁开眼一看,不禁吓出了满头的冷汗。 只见身处四周漫天深蓝,分不清哪里是上哪里是下,渐渐地,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猛然间,他想起来,这里很是有些像他跌落的那处大海,想要随便找个方向游去,却又没有参照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动。 渐渐地,渐渐地,他又尝到了上一世死前的那种窒息感,就连那种温暖、舒适而柔软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相似。 贺峰的心神不停地徘徊在现实与梦境之间,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死亡带来的,不是他不怕死,而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时间来想自己是生还是死,他在这一刻想了很多,但全都是重生或者说是梦境中的那不到两年的时间,虽然时间很短,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感受到了父母亲朋的爱,在那一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拥有亲情,会有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一刻,他很害怕自己失去这些,他想紧紧抓住这些,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他也想多拥有片刻这种生活,哪怕只是一个梦。 贺峰不甘的挣扎起来,脚不能动?还有手,手不能动?还有头。他不知道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他只是不甘心,只想想挣扎,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甚至只是为了挣扎而挣扎,连思想也一块没有了。 终于,贺峰发现自己的头能动了,他不停的死命的摆动着自己的头,哪怕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也不愿意停止歇息一瞬,哪怕是即刻死去,他也不想放弃自己最后的权力,挣扎! “哼!”贺峰口中猛地重重的哼了一声,猛然睁开双眼,已是满身的冷汗。 “少爷,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压压疼你了?”月儿听到贺峰重重的哼了一声,猛然惊醒,才发现原来却是自己趴在自家少爷身上睡着了,不禁心中一阵慌乱,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 “啊?哦,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贺峰粗喘了几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再看到趴在自己身旁一直守护的月儿,不禁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睡啊?放心吧,你少爷我龙精虎猛的,现在就起来把那几个混小子再拎出来打一顿都没有问题,快去睡吧,这大半夜的,要是冻着了,你家少爷我可是会心疼的。” “恩,那少爷,你也再睡会,我着这个铃铛的牵绳就放在你手边了,有事就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月儿也是有些困了,而且也是知道自家少爷什么脾气,自是不敢有所违逆,连忙嘱咐几声就退了出去。 “对了,胖子李纯呢?怎么没见到他?”贺峰从醒过来就没见到这个前一刻还跟自己一起嗷嗷直叫肉墩儿,不禁有些奇怪。 “哦,李少爷住到别的房间了,少爷有什么事吗?要不我去把李少爷喊过来?”月儿虽然知道自家少爷喜欢喊李纯胖子,但她却是不敢,尽管贺峰经常纠正她的“口误”,但她也是很少有那么叫的时候,最多也就在上次自家少爷和那个李少爷打架的时候小声喊过几次“胖子住手”。 “不用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还是赶紧去睡吧,别冻着了”贺峰见到月儿好像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模样,赶紧让她回屋睡觉。 说来也怪,做噩梦之后,精神上应该比较疲劳才对,但是现在的贺峰却十分的精神,而现在他不禁又回想起了之前的噩梦,那种感觉十分的真实,恍惚间,他竟分不清哪里是梦,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对于噩梦中的情景,他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翻来覆去想了半晌,才猛然想起,噩梦中的情景不就是自己前段时间,结束自己瞌睡生涯时所做的噩梦吗? 这一次不由得贺峰不紧张,若说偶尔做一次噩梦,那是属于正常情况,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但若是经常做噩梦,那才会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精神上可能有些疲累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疾病,但若是接连做同一种噩梦,那又该意味着什么?诅咒?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贺峰现在不敢肯定,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件什么有趣的事。 [小说网,!] ... 第九章:晨练,那是我的秘密 虽然直觉告诉自己,老是做同一个噩梦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兆头,但思来想去的也是想不出什么头绪,更何况,就算不是什么好事,那不还没发生吗?对这些没影儿的事,也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不得不说,有时候推动人们前进脚步的,并不都是“人定胜天”这样的名言,例如我们的贺家大少爷,战胜未知困难的法宝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等等一系列的警句。 想完了该想的,抛开了不该想,漫漫长夜,万籁俱静,对于一个少爷来说,此情此景,不用来睡觉,实在是想不出要干些什么了。不过,好在虽然做了两次同样的噩梦,但也并不是一睡着就会做噩梦。 毫无疑问,一个良好的睡眠,不仅可以消除昨日所有的疲劳,而且能够为新的一天带来一个好的心情。 “少爷,你身上可还有伤呢,怎么有起那么早啊?”月儿满是幽怨的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少爷,抿着嘴,小脸涨得通红,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不称职了,衣服要少爷自己穿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少爷什么时候起床都摸不清楚了,不仅如此,更可气的是,在少爷受伤的时候,想多陪陪少爷,没想到竟然会趴在少爷身上睡着,而且居然还把少爷压醒了。想着这些,她竟也觉得自己有些可恨了起来,可能少爷也是觉得自己伺候的不好吧。 原来月儿一如既往的在门外小声的指挥着下人们打扫庭院时,又一如昨日般的被喊进了屋内。 “月儿姐,你看,我都已经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你不要觉得胖子到现在都没起来,我就也起不来,我可跟你说,月儿姐,你家少爷我,那可是龙精虎猛,你信不信,少爷我一根手指头,能摁死十个胖子”贺峰一见月儿那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中立马急了起来,不停的显示着自己的强壮,还不断的摆着各种自以为很完美的姿势,说道:“你看,月儿姐,你看我”,完全满足了自己的显摆心理之后,才又走到月儿面前,接着说道:“看吧,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了,身上的伤已经都好了。”说着话,还不停的撸起袖子让月儿看。 “知道啦,少爷,自己的身子,你可一定要当点儿紧”月儿轻轻地把贺峰刚撸起来的袖子又拉了下来。天这么冷,万一冻着了可了不得,月儿心想。 贺峰哈哈笑了一声,便要出去开始晨练。在贺峰看来,晨练就像是跑马拉松,虽然跑一步两步没什么感觉,但要是能坚持跑下去的话,就会很明显的看到终点在慢慢地靠近。 “二弟,背着我跑两圈呗?”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应该在院中打扫的下人一个都没有了,而应该还在床上躺着的李纯却正坐在院中喝着茶。 “大清早的喝的哪门子茶啊?我才不背你,压死人还要偿命,我是为你好”贺峰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儿,心想:被你跑两圈,还不如让我去跟金灿那几个娃子打一架来得舒服呢。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看到没,知道这是什么吗?”李纯朝着贺峰举了举茶杯,然后喝了一口,才一副莫测高深的说道。 “什么跟什么啊?你听到不就听到了,让我看你的茶杯干嘛?”贺峰丝毫没有偷鸡被抓,说人坏话被人听到的尴尬,依然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大哥我喝这水,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宰相划船玩儿的,虽然我很不凑巧的听到了,但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讲,大哥我不是那种喜欢计较的人。”李纯又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道,一副很是老成的样子。 “装的过了啊,有点儿恶心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直接说,别弄得一套一套的,简直驴唇不对马嘴嘛”贺峰一脸鄙夷的说道,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在一个拥有三十多岁的灵魂的人面前装深沉,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嘛,实在连一个表情都欠奉。 “过了吗?我怎么没感觉?我看平时我父亲就是这样谈生意的啊,看来回头还要在深入的研究一下”李纯被识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好像大家本来就在是切磋演技一样,不过,好在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我来是想问你,你怎么那么能打?一个人,不仅撂倒了韦明,还把金灿打翻在地,韦明也就罢了,关键是金灿比你大了六岁啊,而且还学了两年多的炼体术,你怎么做到的?教我。”刚刚还是满脸深思模样,一瞬间又像极了两眼放着绿光的恶狼,盯着贺峰这块肥肉。 被李纯这么一说,贺峰自己也有些奇怪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竟然比起大自己两岁的韦明还要大上一些,虽然比起金灿来还有些小,但也小的有限,打架的时候再加上一点小技巧,把金灿撂倒也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但关键在于,这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怎么跟别人解释呢?他可不想被人当成什么怪物,他只想平平淡淡过完自己这幸福的一生。 贺峰仔细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说一些大家都能理解的事情比较好,至少在沟通上不会有什么障碍,更何况,就算告诉别人:我的力气是睡觉睡着睡着就睡出来的,很神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信吗? “其实都是因为我每天都坚持晨练,风雨无阻,从未懈怠一分,这才有现在这么大的力气与矫健的身姿,以及魁梧的身材,不信?你要跟着我跑上几年,说不定也能有我这么帅。”贺峰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说完,就又赶紧望了望周围,见到没人偷听才很是神秘的接着说道,“不过,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这可是我的秘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噗咳咳,”看着贺峰那种欠揍的表情,李纯一口气没沉下去,连带着茶也一口喷了出来,而正站在李纯身前进行晨练大解说的贺峰,则像是吃饭时打翻了饭碗一般,胸前湿了一片。 虽然很想笑,但李纯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不理贺峰满脸的幽怨,又看到月儿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赶紧拉着贺峰往外走,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走,大哥陪你晨练,再不抓紧,天就该黑了。” “想笑就笑,我不拦着”贺峰想,这事要是放在以前,就算是心情好,赶往自己身上喷水的人估计也要三个月下不了床吧,但现在却莫名的有种温馨的感觉,很享受,让人很陶醉。 随后下人们就听到两道很夸张的大笑声,若不是现在是白天,说不定会以为狼群来了呢,尽管他们并没有见过纵横藏尸山的狼群。 虽然贺峰昨天刚打了一架,而且当时身上也受了伤,但早上的时候却莫名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上都好了,莫说疼痛,就算是身上的那些印记也几乎轻不可见。 对于这些,刚开始贺峰并没有注意到,只是以为这些不过是因为泡澡擦药的原因,但现在看到李纯的样子,却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貌似自己身上的伤好的太快了些,难道是因为自己受的伤比较轻?还是,贺峰有些不敢想了,这所有的事都太不符合常理了,更不是一句简单的“科学道理”能解释的。 不过,管他呢,债多了不愁,见怪了不怪,要是什么事都要像个明白,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个九彩世界,就够自己想一辈子的,贺峰虽然想不明白,但也光棍,想不明白就不想,饭一样吃,水照常喝,觉最终还是要睡。 虽说是两个人晨练,倒不如说是贺峰在教,李纯在练,尽管一个早上下来,贺峰并没有怎么锻炼,只是一直在不断地教李纯,甚至最后连一个完整的太极都没有打下来,但他却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不禁想道:要是以后每天都有个有祸一起扛,有福同享的家伙陪自己晨练的话唉,可惜了,胖子是个男的,为了自己以后的心理健康的发展,看来以后还是有必要月儿拉过来,一起教她晨练。 晨练完后,贺峰自然是要去见父母的,但他一回头,却发现李纯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不由的纳闷道:“你过来干嘛?” “我去见伯父伯母啊,怎么了?”李纯也很纳闷,自己的行动表达得这么明显还用问吗? “你就这样子去?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一会你怎么解释,门可夹不出这么多的伤痕。”贺峰有些心虚的压低声音说,现在可还都在家,保不准就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在外面打架的事儿。 谁知道李纯听完贺峰的话反而一脸的不屑,都懒得瞥一眼贺峰那股神秘兮兮的样子。 [小说网,!] ... 第十章:勘破 贺峰一愣,从未有过这么一刻,让他如此坚信,眼前这个整天开口二弟,闭口二弟的喊着自己的胖子,不仅是个二货,竟然还是个愣货。在这不怕敌人防御高,就怕队友挖错坑的时代,这让他十分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刻,向某个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糊里糊涂的就掉进了自己设计的最完美的陷阱。 “你才被门夹了,这伤就是打架让人给揍得嘛,撒谎干什么?更何况,咱们又没输,打赢了,干嘛遮遮掩掩的?”李纯看着贺峰那种怪异的眼神,十分耐心的解释着,他就想不明白了,两个打六个还打赢了,这么自豪的事儿,怎么到自己这个二弟这里就好想干了什么坏事一样,偷偷摸摸的呢。说完还把原本走在前面的贺峰一把推开,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前面。 这次轮到贺峰懵了,在外面惹了事儿打了架,还能在家里这么嚣张? 尽管心中有些打鼓,但父母还是要去见的。 贺峰见到父母自然是一番问候,丝毫不敢提起自己昨日在外面打架的事,而最令贺峰感到奇怪的是,母亲看了看李纯身上的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印子,只是轻声顶住了一句,当心身体,便在没有了下文,这让贺峰禁不住联想,难道父母支持自己在外面打架,并且也已经知道了昨天自己打架的事,而且对战果还比较满意? 虽然心中比较疑惑,但也没必要一字一句的问个清楚,自己还接着锻炼自己的身体,看着跟着自己亦步亦趋的李纯,贺峰忽然有些想初影那个小丫头了,算起来,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贺峰在自己的小院中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他不是那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锻炼身体时,明显感觉自己比昨天更耐久了一些,按照常理来讲,锻炼身体的效果不应该这么明显才对,可现在却着实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细细想来,自己这一世虽然只过去了两年的岁月,不仅拥有了前世从未拥有的亲情,而且只是这两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奇古怪的事,比前世一生都要精彩百倍。 首先,从贺峰出生开始,那个让他十分沉醉其中,莫名其妙的九彩世界,虽然后来又莫名其妙的破碎了,但其实贺峰自己也不确定那个九彩世界是否还存在;之后又是那个自己只是有些十分模糊的印象的灰色的混沌世界,虽然只是有些似是而非的印象,但没来由的,他很坚定地相信,那个世界自己见过;再后来,便基本上是食量大增,而且好像怎么也睡不饱的样子,一天下来,除了偶尔散步玩耍之外,基本就都是准备吃饭睡觉以及吃饭睡觉了;最后就是现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力量竟然在快速的增长,不仅如此,还一连两次做同一种噩梦,而且醒来后,精力充沛的不行,连带的,自己身上的伤也在一夜之间,好了个十之**,这些事,其实贺峰心中都有数,只是不曾表露出来罢了。 锻炼身体时,无意间,贺峰将自己身上发生的怪异的事情,一件件的捋了一遍,要是说这些事之间没有一点的联系,打死贺峰他都找不到一条说服自己的理由,但要说中间存在着某些必然的联系,就算把他打的死去活来,他也同样找不到一点头绪。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点,所有的事情都有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当一件事情的开始,无论是他主动享受,还是被动接受,这些事都如时间一样,无法前进或后退,更无法阻止其发生。而且到目前为止,好像每一件事,都是针对贺峰自己的,并且只会为贺峰带来看似不起眼,实则无穷的好处,至少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件事情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想通了这些,贺峰心中猛地一震,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坦然,虽然这些都是无法对人言说的秘密,但贺峰心中却有一种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荡的感觉。谁还没有几个自己的小秘密?有秘密又不碍着谁,爱谁谁去。 连带的,现在的贺峰已经丝毫不惧那个已经做过两次的噩梦了,噩梦然人害怕,无非就是因为它的离奇怪异,再有的就是人们对未知的下意识恐惧,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自己吓自己。而现在贺峰既对这些见怪不怪,更何况现在又想明白这些事只会为自己带来无穷的好处呢。 现在的贺峰摆脱了这些烦恼,心中一片清明,当然,这些别人无法看出更无法体会的,若非说有什么区别,则就像是一个偷了别人车的贼偷,哪怕是在黑暗中,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骑行;而现在,这辆车是属于自己的了,不偷不抢,哪怕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也是心安理得的骑行。 当然,现在的贺峰也已不再困惑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也不再拿前世今生做什么比较,若是生活在这里,前世便只是一场梦;若是有一天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睡觉,那现在就是一场梦,同样坦然面对,至于此若彼何,有必要一定要分那么清楚吗?实实在在、痛痛快快的活上一场,不比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强? 此刻,贺峰只觉得胸中无限的快意,虽说并没有达到那种看破红尘的意境,但他却也是勘破了前世今生所带来的滞碍,念头通达,也不再纠结于自己来于何处,归于何方这样虚无而遥远的问题。 “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干嘛站门口啊?进来做啊。”贺峰刚想完心中事,却突然发现小院门口站着一个小孩儿,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早上还想着好久没见了的聂丫头初影吗? “贺哥哥你来来回回的跑个不停,我怎么进去呀?”聂初影满脸天真地说道。 贺峰上前想要掐一下那粉嘟嘟的笑脸,却发现自己就像是刚被人从河里打捞出来,自杀未遂的小青年一般,不进衣服湿透了,就连手上也满是水珠,又收起了自己的念头,转身向李纯走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屋里面喝茶了,更可气的是,他都快把月儿为自己准备的糕点吃完了。 “进来吧,现在哥身上都是汗,可没法抱着你进来”,贺峰朝着依然站在门外的聂初影挥了挥手,却发现她本来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现在却在散发着异样的亮光,心中登时暗叹一声: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么一位美丽可人的未来祸害,就这样被胖子带坑里去了,说不得以后要散发一下光芒,把这个交友不慎的小妹妹拉到正道上来。 “看吧,我早就说让你过来,你就是不听,怎么样,站的腿都疼了吧?快来,过来躺会儿”李纯也不理贺峰,径直朝着聂初影走了过去,将她抱了进来。 贺峰到屋里也只是喝了杯水,也顾不得多说话,就直接跑去洗澡自不用提。 “纯哥哥,初影不累,只是你们不要累到才好,哦对了,纯哥哥,怎么只有峰哥哥一个人在跑,你没有跑吗?”聂初影满脸好奇的问道。 “我?我我也跑了啊,但你看啊,这个院子这么小,两个人怎么跑的下嘛?所以啊,你纯哥哥和你峰哥哥是轮换着跑的,你来的时候,刚好轮到你峰哥哥,这你才没看到纯哥哥的矫健身姿,知道吗?”李纯说着话,将聂初影放下,指着外面的小院子说道。 很难得的,一向没有脸红过的李纯,在看到聂初影那双纯净明亮的眼睛时,竟然满脸通红,就像是骗人时,却被人当面揭穿一样,就连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的,直到把目光移到了别处,才勉强把话说圆了。此时若是贺峰在,说不得又是一顿奚落,然后在批评与自恋中,将自己有限的生命无限升华。 李纯很是自然的走到桌旁拿了块糕点递给聂初影,丝毫不见之前的尴尬,有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道:“初影妹妹,你刚才说有事,是什么事啊?”像足了一位正在教导自己妹妹人生哲理的严厉的哥哥。 聂初影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是来找峰哥哥帮我打架的”。 “什么?说,谁欺负我的初影妹妹了,我这就去揍他”原来还在装深沉的李纯一听到这话,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就差一把摔了放在桌上的杯子来表达自己愤怒的情绪了。说完话,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看来‘远山三秀’沉默太久,已经被人们当做了‘远山三锈’了,都忘了‘远山三秀’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了”。 好在贺峰这个时候没在,不然他看到李纯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再次产生疑惑,到底是自己拥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还是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有惯会插科打诨的的胖子? [小说网,!] ... 第十一章:教训(一) “怎么了,这是喝水烫着了?还是吃东西咬到舌头了?”贺峰刚洗完澡换好衣服来到屋内,就发现李纯站在那瞪着眼红着脸,不禁笑着调侃了几句。 “你说咱们几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却总是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来捣乱,不给点儿教训都还以为他们自己天下无敌了。”李纯看到贺峰过来,闷哼一声说道。 “怎么了?生那么大气,来,丫头,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贺峰倒了两杯茶,递给聂初影一杯,自己一杯,边喝边吃,还不耽误听故事,这一通跑了一上午,他可饿坏了。看着桌子上的几块糕点,心想,早知道跑步的时候就不把月儿打发走了,不然现在少爷我吃的一定是热乎的。 “我是来找峰哥哥打架的”聂初影因为已经说了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说了出来。 “咳咳,你说你说什么?找我?打架?”贺峰一口水没来得及吐出来,呛到了,望了望聂初影,又看了看李纯,断断续续的问道,“丫头,你确定?”他实在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恩”聂初影重重的点了下头,睁大眼睛望着贺峰,满脸的希冀,直看的贺峰满身鸡皮疙瘩。 “那好吧,来吧,我让你先打我,你要是把我打倒就算你赢了,打你我实在下不去手”贺峰站起来走到聂初影面前说道。 “噗,咳咳”本来端着茶杯跟着贺峰过来看看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李纯,猝不及防之下,一口茶又喷了出来,一低头,刚好喷在了贺峰后背上。不过贺峰并没有看到,只是转过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向旁边侧了侧身子,唯恐再喷到自己身上,他可不想刚穿上衣服就沾满李纯的口水,虽然早上刚穿的衣服被李纯喷过,但谁让当时的心情好呢,可以忍了。也幸亏李纯低头低得快,不然他这一下,则会刚好喷到贺峰的脖子里,不偏不倚。 而李纯虽然低着头,却也看到了和风动作,当然也就猜到了贺峰的心思,一时间不禁想笑又不敢笑,他当然害怕贺峰揍他,本来就打不过,更何况现在自己又做了这样的“亏心事”呢。 聂初影看了看纯哥哥,却发现他一直低着头,又看了看峰哥哥,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峰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又问道:“峰哥哥,你为什么要我打你?” “你不是说来找我打”猛地贺峰想起,眼前这丫头才一岁多,哪里会跟自己打架?又想起了刚进来时看到李纯那副模样,现在想来是真的在生气了,想明白这些,心中不禁暗自摇头,看来自己三十多岁的思维方式要改改了,“丫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要我帮你教训他们,是吗?” “恩,是啊,不过不是欺负我,是要欺负你”聂初影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 “欺负我?谁啊?为什么要欺负我?”贺峰实在纳闷,自己貌似一直在家做乖宝宝吧,怎么会有人想着打自己的注意? “是啊,今天我在我家门口玩,后来我看没人看着,就又想要去找纯哥哥玩,然后再找你玩,可是在路上碰到了韦群和他哥哥,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说要我做他们什么夫人,我没有答应,他们就说要来教训峰哥哥你呢”聂初影摇头晃脑,偶尔还会皱着眉头向上一会儿,但好在虽然年龄不大,但记性却很好,断断续续的也基本把话说了个明白。 “哦,原来是他们几个,看来昨天揍的还是不够狠啊”贺峰一听到韦群这个名字,就知道又是金灿他们几个,而这个韦群也正是韦明的弟弟。 “哦,对了,他们后来还说了句,明天老地方见”聂初影又低头想了好一会,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就说了这些,峰哥哥,老地方在哪啊?我问爹爹,他说他也不知道”。 “这事儿,你还跟你爹说了?”贺峰一愣,你都跟你爹说过了,还来找我干嘛?“那你为什么又过来跟我说啊?” “我怕他们过来教训你,就过来喊你去揍他们啊,峰哥哥能跑那么长时间不休息,一定能打得过他们”,聂初影不断的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拳头,认真地说道。 贺峰彻底凌乱了,回头看了看李纯,发现他也满脸的呆滞,这什么逻辑?他们要来揍我,所以我要跑过去把他们揍一顿?还是说要我跑过去让他们揍一顿?跑得时间长就能打得过他们?是先让他们追着自己跑,等他们跑累了,自己再反过来把他们揍一顿?仔细想想,这逻辑,简直无敌啊! “那那那你爹爹有没有说什么?”逻辑的混乱,让贺峰说话都有点打颤了。 “我爹爹说,‘你们小孩子的事情,自己去解决’”聂初影背了背手,模仿着自己爹爹说话时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贺峰只觉得自己变成兼职保姆了,不过明天的“约会”还是比较重要的,看来不能像昨天那样轻手轻脚,要下点猛料了,不然还真镇不住他们。当然,包括认为昨天自己没有用力的这个结论,等等,这些还都只是贺峰的单方面想法。 贺峰心中有了定论,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想要接着吃吃喝喝,而他一转身,就听到了丫头仿若银铃般的笑声,但只笑了两声,就又停了。贺峰又回过头一看,却发现丫头正捂着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写满“好奇”二字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小脸憋得通红。 “想笑就笑啊,捂着嘴干嘛?”贺峰低头看了看自己,什么都没有啊。 谁知刚说完这句,聂初影捂着嘴的手都还没拿开,就听到李纯哈哈大笑声,甚至笑的脸都红彤彤的。 本来李纯已经有意识的避开那件事了,但很不幸,李纯忽略了这里还有一个看到了事件发生全过程的目击者,当李纯咬着牙快都已经慢慢的将自己的笑意忍下去的时候,却听到两声仿若银铃般的笑声,原来聂初影看到李纯的囧态,又看到贺峰背上浸湿了的图案很是怪异,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却又发觉不应该笑,又赶紧捂紧了嘴巴。 不得不说,聂初影的声音确实好听,贺峰就觉得很是悦耳,但这在李纯听来,无异于山洪暴发的讯号,这不,他刚压抑下去的笑意马上犹如山洪暴发一般,想拦都拦不住,哪怕肚子都笑的疼了,依然还是忍不住笑意。 而一脸莫名其妙的贺峰现在也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笑,猛地将自己披在外面的夹袄脱下来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有一滩水印,正是刚才李纯喷出来的那口茶水,直到现在都还粘在上面的茶叶,就是明证。 贺峰又联想到了刚被李纯喷过的早上的那件衣服,很是幽怨的看着李纯说道:“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边喝茶?”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真真的”李纯弯着腰,捂着肚子,很是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还算完整的话。 突然,又多了一道笑声,却是贺峰的。他想起了当时自己听到李纯喷水的声音时,自己为了不让他吐到自己身上,竟然还特意侧了侧身,却是没想到在这之前就已经吐上过了,看来以后李纯喝水的时候,自己有必要和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听到少爷在屋里不知道和谁一起大笑,以为是有什么客人,月儿马上又回到了贺峰的小院子里,当她看到原来是李纯还有聂小姐和自家少爷在笑时,她也开心地笑了,虽然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但是看到少爷开心,她就觉得十分的开心。 但是下一刻,当他看到贺峰手里拎着的夹袄,特别是上面还带着一片泡皱了的茶叶时,她就再也笑不出来,狠狠地盯了几眼还在一旁,笑的都快要趴在地上的李家大胖子,转过身接过自家少爷手中的夹袄,又到衣架旁拿了一件新的夹袄,给少爷穿上,尽管夹袄的样式、颜色都一样,但确实是新的。 平静下来的贺峰看着满脸疑惑的月儿,有心想要跟她讲一下自己在笑什么,但细细一想,虽然觉得好笑,但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也就只能作罢,好在经过这么一缓,已经没刚开始那么想笑了。 “我跟你说,你以后喝茶的时候离我远点,虽然没有洁癖,但也没有闲着没事就让人喷口水的习惯,还有,由于你现在的行为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心情,明天的‘约会’,你打头阵,听到没?”贺峰慢慢的止住了笑声,缓声对李纯说道。 “听到了,听到了,我明天打头阵,不会让你失望的”,李纯笑的都快没力气了,肚子也疼得不行,只能断断续续的说话,不过笑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缓下来了。 [小说网,!] ... 第十二章:教训(二) 一夜无话,贺峰也没有再做什么噩梦,这让好不容易才念头通达的贺峰,有些淡淡的失落,当然,他也不会再为这样的事花费什么心思,并没有在意这许多。 早上起来,一如既往的在早起,只是今天月儿幽怨的眼神已经变成了笑容,也恢复到以前那种贴身大丫鬟的自信与骄傲中,因为她发现自己又摸清楚了少爷现在的习惯了。不过,这些贺峰都是不知道的,他当然很喜欢看到月儿高兴样子。 虽然明知道今天晚上有个比较重要的“约会”在等着自己,但贺峰也并没有特意的去做些什么,开玩笑,跟几个小孩子打架,难道还用特意的去准备什么东西吗?那样做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更是对自己灵魂的蔑视,所以当他看到李纯大早上就拿着根棍子,不停地挥舞练习时,就只是瞥了几眼,但当他看到,李纯腰上别着的白色粉末是时,就彻底的愤怒了,难道跟着自己出去打架还用得着石灰粉么?!不过贺峰是个讲道理的人,为了确定这包白色的粉末不会撒到自己身上,他决定慢慢问清楚。 “我这不是石灰粉,不要把我也想的跟你一样,我出去打架,还用的着石灰粉?开什么玩笑?”李纯只是瞥了一下贺峰就不再看他,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 “那这是什么?”贺峰无奈,不在真正洒在身上的那一刻,他也有些分不清这些到底是不是石灰粉。 “这是伤药,打完架的时候用的,怎么样,还是大哥我想得周全吧?” 看着一脸得意的李纯,贺峰都懒得理他,还没开打就准备好了伤药,影响士气,虽然确实用得上。 “丫头,跑慢点,别跑那么快,要注意节奏,呼吸和步伐要配合一致才行”贺峰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一定要追上胖子的丫头,一个才一岁的小女孩子,干嘛一定要跟一个两岁的大胖小子比谁跑得快?看来自己这个兼职小保姆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啊。没办法,为了安抚小丫头急躁的内心,他也只能手把手牵着丫头在胖子后面慢慢的走着。至于打太极,可爱的小丫头也只能在旁边打打酱油了,最多也就干些抢镜头的事儿,没办法,她看着都费劲,更别说学了。 在嬉笑和无奈之中,贺峰顶着满脸的黑线完成了晨练,来到父母房中。尽管他已经从聂伯父那句“你们小孩子的事情,自己去解决”中,知道了大人们对自己在外面打架这件事的态度,但他也并没有嚣张到跟父母说;“父亲、母亲,今天你儿子我要出去打架,你们就在家等着我凯旋吧”,他总觉得这样讲,是一种很欠抽的行为。 吃完饭,贺峰正准备自己的炼体计划时,却被李纯和聂初影一起拦了下来。 “我们现在该去赴约了,既然有约在先,我们也不好让别人等的太久”李纯一脸认真地说道,旁边聂初影还不停地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样子。 “大家难道不是晚上才去吗?现在才早上,是不是去得早了那么一点儿?”不得不说,贺峰整天待在家里,对这些与他以往认知有着很大不同的规矩,实在摸不着头脑。 在以前,贺峰哪次打架不是挑月黑风高的“好时候”?虽然在这里跟几个小孩子打架不用拎棍拿刀,但也不至于大早上就去打架吧?去那么早,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人包了饺子都不知道,这明显不符贺峰挣扎斗争多年而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他们约的是老地方,咱们要是超过一个小时不去,那就是不敢去,认输了。”李纯翻了翻白眼,显得有些无奈。 “那咱们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去?他们有没有定时间,凭什么超过一个小时就是认输?”贺峰还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这些规矩。 “峰哥哥,这个丫头知道哦,他们定的是老地方,那就是说也是老时间,以前你们在什么时间挨得揍,今天就还什么时间去,你不会不知道吧?峰哥哥”。 贺峰看着一脸纯真的丫头,要不是觉得她年纪太小,他一定以为这是在赤果果的藐视自己的智商。 贺峰牵着丫头走在前面,李纯在后面晃悠悠的跟着,完全不像是要去打架的样子,好在虽然路上丫头看到了好吃的好玩的,想要停下来去买,但最终还是没有停下来。不然贺峰一定忘记自己这是去打架,而且十分确定的告诉自己,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逛街。 慢悠悠的来到了小树林,竟然看到前天打架的那个地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满满都是人。也不知道谁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大喊了一声:“来了,来了,快看,他们来了”。 贺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汹涌而来的人群,连忙把聂初影拉到自己身后,就在贺峰忍不住想要趴在地上压住聂初影,然后再让李纯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前面的人突然胡乱叫喊了起来,虽然一时间没听懂他们在喊什么,但却也明白这些人不是来群殴自己的,不由得大松了口气。 不能说贺峰这样想法太无情,他完全是按照“强者应自觉保护弱者”这一真理来安排自己三人的“趴位”的,在贺峰看来,胖子很明显要比自己抗揍,而自己又比丫头抗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对方人太多了呢? “大家让开,快让开,让他们进来” “我反悔了,我要押六个人的赢” “我也押六个人的赢” “我押兄弟盟” “他们是不是还有人没赶过来啊?” “恩,那个小兄弟,对方六个人叫做‘兄弟盟’你们这边有什么明号吗?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人没有到啊?毕竟对方可是有六个人呢”,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青年,跑过来不停地问贺峰。 贺峰愕然回首,却发现除了一直被自己牵着手的丫头还跟在自己身边外,李纯那个胖子竟然在那边开始押起注来,不过还好,这次还是比较上道的,没有压别人赢,看着写着他们名字的那块布上,李纯刚放上去的一枚银币,还有另外不知道是谁放的两枚铜币,很是大度的没有计较胖子扔下自己去赌钱的事儿。 回过身推开挡在在自己前面不停问这个种问题的人,迈步向着人们让出来的通道走了过去,这时,李纯也早已回到贺峰的身后。 这是打架吗?怎么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还弄的跟个集市一样,设庄开赌开赌也就算了,那旁边怎么还有几个摆摊卖水、卖高点的?好吧,这可以理解,但是那个卖冰糖葫芦的是怎么回事?居然还一脸的兴奋,你是来看猴戏的吗? 其实贺峰现在虽然已经勘破了前世今生这道枷锁,也不再困惑,但毕竟是三十多年养成的思维习惯,而更深层次的,是对那个社会上某些规矩的认可与遵守,这才让他很是不太理解这些人的做法。而这些对于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他们来说,则是一件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在华央大陆,以武为尊,由于尚武成风,自然就衍生出了一些别的事物,例如,约斗,而约斗幽会分为许多形式,这里无需细提;再譬如,由约斗而又衍生出来的,押注以及各种买卖人的汇聚,这才形成了眼前犹如集市一般的观战团队。 虽然贺峰不太理解,但他能够从李纯的眼神中看到兴奋、激动以及迫不及待,仿佛自己早已胜券在握一般。 贺峰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去做些什么有损士气的事,只是小心的让开,让李纯走在前面,然后把丫头推到人群外,叮嘱她先在外面等着,不要乱跑。 再回到场间,看到的却是李纯意气风发的站在人群中央,虽然没什么气势,但从他傲然的身姿,以及对着对面六人的鼻孔就知道,他现在很狂傲。而对面则正是约他们前来的金灿六人,当他看到这六人每人腰间都别了一个小包时,不禁有些羞愧的想道:没文化,当真是可怕啊。 没办法,贺峰的小身板跟李纯比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跑龙套的,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衬托一下李纯傲然的身姿以及高大的威猛。 不过,李纯的头并没有昂的太久,因为对方已经有人站出来开始说话了。 “今天还是你们两个?”站出来说话的是韦明,满脸兴奋中带着些不屑,缓声说道。 “对,就我们两个人,前天能把你们打趴下,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能和你们重温一下前天的‘柔情’”李纯针锋相对,柔情二字,不禁特别压了重音,还特意的拖长了音节,虽然听起来十分怪异,但却谁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与缘由,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话一出,立马激怒了对面的所有人,金灿作为老大,恶狠狠的开口道:“好啊,本来今天还想着给你们留几分面子,但现在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要了,那可就别怪哥哥们下手没轻没重了!” [小说网,!] ... 第十三章:兄弟情(上) 贺峰四处张望着,丝毫不管金灿六人的怒目而视,在不了解这个世界“谈判”|的规矩之前,贺峰对自己能够一战而胜信心十足,毕竟有着三十多年的街头混战的经验摆在那里,和这帮连把式都还没学会的毛孩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而且在力量上,也不见得比金灿小多少,这些优势叠加在一起,别说对方只有一个金灿,就算再有一个金灿,贺峰也有办法让他们哭着趴在地上求饶。而现在了解了规矩之后,贺峰就开始犯愁了,而犯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面前站着的这个人。 贺峰看着正站在场地中间的肌肉男,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 可能有人说,上次能够把他们六个打趴下,为什么这次就不行?而李纯也正是这个想法,当然,贺峰是不敢把真正的原因说给他听的。 一、贺峰上次之所以能够把金灿打倒,有至少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对方的轻敌,当时的韦明如此,金灿也是如此,而云鸿飞更是看着韦明倒地也不上前予以援手,就更加可以确定这一点了,难道真的是怕怀里的鸟蛋碎了?难道就不能放到地上?当然不是!而是他打心眼儿里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二、贺峰和李纯上次能够“载誉而归”,却是因为贺峰有心算无心,出其不意的结果,当时金灿心神大乱,金家老二金钟与金家老三金道因关心金灿而无暇他顾,云鸿飞则是因为无法理解金灿为什么会被贺峰瞬间掀翻在地而愣神,而韦明与韦群更是在一开始被贺峰废去了战斗力,这才险之又险的平安归来。若非贺峰在第一瞬间让韦明丧失战斗力,又在眨眼之间掀翻金灿,同时震慑住云鸿飞,若是金钟与金道第一时间不是去查看金灿,而是阻拦贺峰与李纯,贺峰完全相信,当时的角色肯定会调换一下。 三、这一点也是贺峰最有恃无恐的一点,无论是心智,还是手段,他都要强于这些小孩子百倍,尽管身体还很是弱小,但在猝不及防之下,想要威慑住几个孩子,还是随手拈来的;但现在看来,却变成了一招臭棋了,如若不是前天的威慑多于武力降服,现在他们也不敢进行这么正规的挑战了。 不待贺峰多想,裁判已经开始了工作,在确定了参与挑战的人员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毒药或利器之类的杀伤性武器之后,便很痛快地宣布了开始,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时,贺峰才注意到,韦明的弟弟韦群,已经退到了场外,说来也是,五个打两个已经够了,也不在乎少这么一个小不点儿。 此时的贺峰完全不在状态,以前只有在月黑风高、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会做的事,现在突然变成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以前就算是最万人瞩目的时刻,那也是在地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估计若不是看在李纯高昂的斗志上面,说不定他会直接弃权,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狠狠地教训一下对面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开始!”裁判的一声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猛地将贺峰拉回了现实。 裁判声音刚落,李纯也是大喝一声,身形猛地一纵,率先奔向了金灿与云鸿飞所站的位置,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曾说过要打头阵,更重要的是他认为贺峰打不过他们两人。而站在两侧的韦明三人见状并未多加阻拦,而是掠过李纯,径直向着贺峰这里走来。 再说贺峰看到李纯率先奔向金灿与云鸿飞,胸中猛地一窒,虽然平时多有打闹,甚至多有嘲讽挖苦,但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还是义无返顾的去为自己抗揍,这一刻,他无比的痛恨自己的愚蠢,更痛恨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少次午夜梦回孤独无助时,泪湿枕巾,却只能对着朝阳不屑的大笑三声:“亲情是什么玩意儿,不顶吃不顶喝,哪里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多少次流落街头迎接着别人可怜的目光时,黯然神伤,却只能冷眼相对,笑面相迎,“可怜我?也不看看你们,不是出卖兄弟就是被兄弟出卖,还好意思来可怜我?” 尽管在别人看来,贺峰对别人有很多的不屑,有很多的嘲讽,而更多的是无情与冷漠,但无法否认,无论他对那些东西表现得有多么不屑、多么的冷漠,但在他内心深处,他最渴望的、最需求的还是那些东西,亲情、友情、以及爱情。面对这些对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他绝对羡慕过,但也绝对从来没有嫉妒过,更遑论恨了,他只是想用嘲讽的方式麻痹自己,他只是想让自己彻底的不去在乎、不去想这些东西,不然,他还能怎么做?!难道要他跪下来向整个世界求饶吗?!无论他有没有骨气或者说勇气,他都做不到,只是因为他还认为自己是个男人! 呼吸粗重的贺峰,脸涨得通红,仿佛抹上了一层朱砂,比起猴子的屁股尤胜三分,而他的眼睛更是在这时猛地一暗,瞬时之间,又猛的一亮,他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更看不到这个世间的一切,就连那轮刺眼的太阳也变成了黑色,不再散发光芒,而是仿若黑洞一般,吞噬着一切光明。此时的贺峰,双眼变得异常的明亮,仿佛会发光一般,但他眼中只有六个人影,李纯、金灿、云鸿飞、韦明、金钟、金道。 说时迟,那时快,贺峰的这一切变化,不过是在三息之间便已完成,可以说,此时的贺峰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不符常理的变化,不过,这也源于这一番的变化没有为贺峰带来丝毫的不适,仿佛他的身体早已适应了这样的变化一般。习以为常,顺手拈来,还会有什么多余的毫无用处的感觉吗? 不声不响,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与想法,瞬间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金钟身前,毫不停留,转身,借助突然转身带来的反震之力,猛然跃起,抬膝,狠狠的顶向金钟的后腰,这一击必须要让金钟再无战斗力可言!这一击势在必得!这一击不容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贺峰的首要选择并不是三人中最难应付的韦明,也不是最容易打倒的金道,因为他三十多年的街道混战以及在各种擂台上得到的经验告诉他,在混战当中,最为难缠的不是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不是比自己弱的敌人。前者除非是想要戏耍你,否则你就只能选择逃或是败,而后者则更加不用说了。最难缠的永远都是那些看着不比自己强上多少,却也不比自己弱上多少的敌人,一旦被这样的人缠住,无论是逼自己强的敌人还是比自己弱的敌人,都能够腾出时间来集结力量,给予自己最致命的打击。而在这三人当中,对贺峰来讲,金钟无疑就是这么一类人。 “啊!”一声惨叫传来,金钟在地上滚了几滚,趴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哥!”金道失声大喊,双拳紧握,满脸赤红,相信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现在的贺峰已经可以直接拿去做包子的馅儿了。 韦明这时也早已反应了过来,向贺峰这边快步跑来,原本三人就离得不远,现在韦明与金道一前一后刚好把贺峰夹在了中间。 现在贺峰在干嘛?他并没有看站在自己一前一后的二人一眼,而是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金钟,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了,就在自己攻击及体的瞬间,虽说金道的反应慢了半拍,但是被他就地一滚,却也卸却了不少的力道,他并不确定金道有没有失去战斗力,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在上去补两脚,让他彻底再无参战的可能。同时,他也在疑惑,以他的经验来判断,金钟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更确切地说,金钟好像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攻击他一般,但又不是特别地确定,所以在自己攻击及体的一瞬,才会比平时快却又比自己攻击慢的反应过来,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 现在的贺峰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对这次的打斗曾经十分详细谋划过,而反观自己,由于对这个世界各种规则的不了解,导致自己之前的所有准备全无用武之地,最终,使得原本可以全权掌握主动的贺峰陷入了被动,更多了许多无法预料的意外。 其实对贺峰来讲,这样的场面早已是司空见惯了的,更算不上什么危机,但是,现在却不似以前那样,只有他一个人战斗了,他看到了旁边正在苦苦支撑的李纯,现在的李纯已是防守多于攻击了,虽然李纯到现在都没有叫喊过一声,但贺峰看到了他涨红了的脸以及血红的双眼,还有,他那因为死死的拉着金灿衣服而显得青筋暴起的手。 这一刻,贺峰的心在颤抖,他的眼睛不再如先前那么明亮,有些雾。 23点会有一章加更,求收藏、求推荐[小说网,!] ... 第十四章:兄弟情(下) 这一刻,贺峰的心在颤抖,他的眼睛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明亮,有些雾。 就是这个和自己经常相互打闹、嘲讽甚至挖苦的胖子;这个不过就是朝自己身上喷了口茶水,就在哈哈大笑中,心甘情愿为自己打头阵的胖子;这个就算是被自己打倒在地,宁愿蜷身抱头也不站起来还手的胖子;这个隐隐间有些怕自己,却又天天跟自己腻在一块儿,事事以自己为首的胖子;就是这么个跟自己说“打虎亲兄弟”,又跟自己讲“有祸当同抗,有福亦共享”的胖子;就这么个惯会装痴扮傻、插科打诨的胖子,在那边为自己拦住了两个最难对付的两个敌人,正在为了自己挨着揍。 贺峰,一个曾经一世孤苦的流浪子,何曾懂得什么是情?又哪里明白什么是爱?又何曾得到过这些?!但现在,他得到了远超前世所渴望的东西!他拥有了前世想都不敢想,就连做梦都不敢梦到却又渴望梦到的所有!他不再孤苦无依,他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他何曾想过,又何时敢想过,自己也能过上如此幸福而又惬意的日子?!可是,也是现在,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为珍贵的,最视若珍宝的东西,正在被人无情的蹂躏,而他却只能在旁边看着,无能为力,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这都不是贺峰所能接受的结果!更不是贺峰所不能容忍的结果! 贺峰的呼吸比起刚才又粗重了些,天空也变得更暗了些,周围沸腾嘶吼的人群,让他的血液开始狂傲的奔腾,仿佛间,他又回到了那个地下擂台。胸口不断的起伏着,鼻头也出了些细密的汗珠,紧握的拳头,指甲扎进肉里,有血缓缓从指缝中渗出,又在指节慢慢汇聚成血滴,最终滴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现在,又会有谁去理会一滴血珠到底摔成了几瓣呢?把敌人摔倒在地上,让敌人再也站不起来,让敌人们以后见了自己就开始发自内心的颤抖,这才是他们想要的,也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也只有这样的结果,才能让他们开怀的大笑、大吃、大喝。 韦明和金道将贺峰夹在中间之后,并没有给贺峰多少恢复力气的时间,更加没有给贺峰思考对策的机会,韦明率先欺身上前,想要一把抱住贺峰贺峰,然后再把他摔倒在地上,不得不说,虽然这种方法很是笨拙,但却很有效。不过,在韦明动的同时,贺峰也动了,若比力气,贺峰本就要比韦明稍大,若比爆发力,金灿都未必能胜得过此时的贺峰,更何况是韦明? 不过,贺峰动的方向却是正躺在地上的装死的金钟,贺峰猛地向前一窜,担忧好像力气已经用尽一般,速度开始迅速变慢,而一直在一旁还未动手的金道却是已经跟了上来,不过却也没有跟得太紧,只是大喊了一声:“哥”,便再没下文。 若是现在贺峰还看不透其中的玄机,那他前世的三十多年就算是活到狗身上了,不过在心念电转间,贺峰却有些困惑,纵观他们前后的反应以及应对,很显然,他们不仅经过谋划,而且基本上把各种会遇到的情况都进行了一番算计,他们为何会读自己如此重视?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尽管这样,他们还是算漏了,贺峰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攻击让在地上的金钟,他的目标一直都是金道而已,前跑的速度当然也是故意放慢的。 就在离金钟还有三步的时候,贺峰又故技重施,猛然转身,借助反震之力,猛地反向冲刺,抬膝,狠狠的撞向金道的肚子,前面就说过,若比爆发力,在场众人,就算是金灿也是稍有逊色,而现在,不禁要加上前跑又猛然转身的反震之力,更是要加上金道的前冲之力,贺峰有绝对的把握,一击若中,金道至少三天之内下不了床。 就在这时,刚才扑了个空的韦明已然跟了上来,而刚才还躺在地上装死的金钟,更是猛的一跃而起,朝着贺峰这边围了过来,这一击,就算击中,也会被韦明与金钟重新包围。搭箭引弓,弦满拉,由不得贺峰再有别的选择。 一击即中,但贺峰并没有因此而稍有停留,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在快速的靠近着自己,而且是从空中。 贺峰就地一滚,向着旁边滚了开来,好机会!贺峰正愁着一旦被韦明和金钟二人前后夹击,胜负大局基本上就算是定下来,但现在金钟自以为势在必得的一扑,让贺峰抓到了空子,尽管很危险,但看到那边眼见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李纯,这个险,由不得贺峰不冒。 好在贺峰也只是来得及滚上两圈,金钟便一扑而至,这个距离刚刚好,又是故技重施,猛地跃起,不过这次可不是抬膝,而是抬肘,重击金钟的侧腰,同样的,一击若中,贺峰有信心让金钟彻底失去战斗力。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不管他们之前想的多么周全,金钟也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只觉得自己刚落地,贺峰的肘击便紧随而至,毕竟三十多年养成的战斗意识,还不是现在一个小孩子所能比拟的。 不过,贺峰来不及高兴,因为现在的角色已经开始调换了,贺峰变成了依然趴在自己身下的金钟,而韦明则变成了之前的贺峰,只是就算韦明反应的及时,但终究还是比贺峰慢了半拍,半拍的时间,对贺峰来说,足够了。 一切的胜负便在于此了,在这一击当中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能够掌握主动,这是致命的一击,一击绝杀。 贺峰面对这快如闪电,猛若奔雷的重击,并没有向大家想象中的向外面滚开,而是向着韦明的方向翻了个身,刚好躺在了韦明的腋下,然后屈膝挡在胸前,似乎是想要用自己曲起的双腿,来挡住韦明势在必得攻向胸口的重击一般。面对贺峰如此幼稚的想法,韦明双眼满是嘲讽之色,悄然间,嘴角已经勾起了弧度。还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子,难道以为这样就能挡住自己的肘击?就算挡住又如何,弯曲的双腿在这重压之下,难道还能丝毫不伤?就算最后是两败俱伤,你们也输定了! 相比起来,贺峰的眼神之中则是满满的郑重之色,虽然力量确实要比韦明大上一些,但是身体上的差距毕竟还是有些大了,哪怕他是惯用此招的老手,尽管知道腋下是人体无法锻炼到的软肉之一,但也不得不凝神戒备,小心翼翼。 终于,韦明的重击落了下来,就在韦明触到贺峰膝盖的同时,贺峰立即猛地一蹬腿,将腿伸直,摊在地上。如此一来,不但将韦明下落的重击缓了下来,而且自身也还没有什么伤害,这自是贺峰多方研究出来的“见招拆招”,毕竟无论是在街头摸爬还是在擂台上滚打,多掌握一些拆招的诀窍,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当然,立于不败之地的最高境界是一直压着敌人打,直到敌人倒地不起为止,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保不齐哪天被压着打的那个人就无情的变成自己了,这不,现在的贺峰就是被压着打的那个了。 “啊!”韦明只觉得腋下犹如被烈火炙烤过一般,火辣辣的疼,一时之间,这半边身子竟用不上力,只好一直躺在地上。 “哼!”而贺峰虽然没有像韦明疼的那样厉害,但也禁不住重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这一连串的斗智斗勇下来,贺峰的心神、体力都损耗颇大,但现在情况容不得休息,要知道,胖子还在那边挨着揍呢,现在的贺峰也只得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便立即坐了起来。贺峰当然知道,这种极度劳累的时刻,哪怕只是稍歇那么一瞬,在想要起来,那便是千难万难了。 贺峰的腿又是一蜷,韦明立马一边呼痛,一边滚了下来,而贺峰为了绝对保证韦明没有再次参加战斗的可能,站起来后,又狠狠地在刚才用膝盖顶的那半边身子猛踢了好几脚,要不是最后想起旁边还有个裁判看着,估计他又会想前天那样,“掐死|”韦明给金灿和云鸿飞看看。 不理满地打滚喊痛的韦明,径直向最后的两个人走了过去,其实那边的三人,一直都注意着贺峰这边的战况,金灿与云鸿飞也早就想要过来,但却无奈于今天的李纯好像不要命了一般,死死的缠着他们两个,就是不让他们两个有走开的机会,对这个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难缠的李纯,两人当然是极气、气极!想当初自己六人对这胖子随便拳打脚踢,也没见有这般难缠,而如今竟然拖了二人这许久,直到那边的战斗结束,这边的胖子居然还很坚强的挺立着,这让他们如何不急,又如何不气?! 明天继续三更、求票、求票、再求票[小说网,!] ... 第十五章:歇斯底里(上) 既然金灿和云鸿飞能够看到贺峰这边的战况,李纯当然也能够看到。就在贺峰向着金灿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李纯也突然向着贺峰这边猛地一仆,然后又是快速的就地一滚,站在了贺峰的身旁。 而现在的金灿和云鸿飞也才真正的有时间来观察现在贺峰和金道、金钟与韦明的情况,不细看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一细看,不禁大吃一惊,金道直接被贺峰打的晕了过去,裁判已经把他拉到了场地的边缘,开始为他救治了起来;金钟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口中不停的呻吟着,也已被与裁判一同来的救护人员拉到了场边救治,而韦明的情况,相比就要尴尬一些,因为他在那里躺着打滚,而裁判根本就没有去理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这则是因为在裁判看来,韦明不那种急需救治的人。当然,对于还处于清醒状态的人,裁判还是要详细的问清楚,在他看来需要抓紧时间救治的人,是否还要继续参与战斗,只有决定了不再参加战斗,裁判才会前去救治,毕竟裁判的存在是为了公证,而不是为了让参赛的人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此时的贺峰也终于得以喘息片刻,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与心思去说话,但还是喘着气说了句:“大哥,怎么样?要不然你就先下去救治一下,这里就交给我了。” 现在的李纯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而露出来的皮肤也大多青紫红肿,除了裁判之前规定的不能打的地方,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估计若不是之前已经规定了不能击打头部,现在贺峰还能不能认出他来,都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没事,这点皮外伤,比起他们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放心吧,赶紧歇歇,有话回家再慢慢说”显然,李纯要比贺峰累上一些,至少从观感上来判断,是这个样子,李纯弓着腰,双手撑在腿弯上,狼狈不堪的喘着粗气,估计若不是必胜的念头在支撑着他坚持到最后,说不定现在的他就算没有被打到哭,也早已被打倒在地起不来了。 而很奇怪,当李纯又再一次的回到贺峰身边站着的时候,无论两人的状态如何,贺峰就无来由的有种心安的感觉,就犹如一块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的珍宝,在一阵担惊受怕之后,终于还是没有失去,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这种心安,不由得让贺峰的心跳都快了几分,逐渐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天空慢慢的有了一丝光亮,周围也开始有了些人影,闹哄哄的,比起菜市场也是丝毫不差。 当贺峰转过头看着正在接受救治的金道与金钟时,心中很是郁闷,自己冒着随时会挂掉的才把他们打趴下,现在却要看着他们被救治,这种事,无论放在身上都会觉得憋屈,都会愤怒,尽管之前就知道了这样的规矩,但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则又是另一回事了。当然,他也知道,裁判存在的真实意义,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将头转了一下,看向了依然躺在地上打滚呼痛的韦明。以贺峰的判断,裁判没有去救治他,不过两个原因。 一、裁判认为韦明的伤并没有达到那种急需救治的程度; 二、韦明不愿意退出战斗,不让裁判为自己救治。 无论出于哪个原因,都不是贺峰所希望看到的,他要的是韦明彻底失去战斗力,而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让他被裁判抬下去救治,这样他就再无上场的机会。 “哥,一会儿,我拦着他们两个,你去把那个韦明揍到场边救治,不要让他再回来”贺峰看了也一样正在调整状态的金灿与云鸿飞一眼,小声对着李纯说道。 “那你好,我会很快搞定,让他再站不起来!”李纯眼中少有的闪现出一抹狠厉。 现在的贺峰心里也完全没有底,所以才会想要把韦明这个可能的变故,彻底抹杀掉。 李纯应了一声,身影一闪便到了韦明身边,虽然他没有看到当时贺峰具体打到了韦明的什么地方,使得他到现在都站不起来,但是韦明的肢体语言直接告诉他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还不等韦明有所反应,就开始了狂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我退场,别打了,我退场”韦明脸色发青,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凌乱不堪,就连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而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为了保持和身体一样的节拍一般,不停地打着颤,使得原本急切地大喊声,变得十分滑稽,不过现在可没有人笑得出来,胖子这顿揍,放谁身上,估计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只是个不大的孩子呢? 在李纯身影闪到韦明身前的时候,金灿与云鸿飞也已经反应了过来,飞快的跑向韦明那里,想要将韦明解救下来,毕竟是一个战斗力,更何况还是自己兄弟呢,不过刚跑到一半,就听到了韦明的喊声,他们一下子愣在了当场,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过去,另一旁早就盯着他们二人的贺峰自然也早就拦在了金灿与云鸿飞的身前,使得他们离韦明尚有几步的距离。 本来金灿几人的打算是金钟、金道与韦明三人在那边只是为了消耗贺峰的力气,经过前天那次初次的接触,他们已经断定了贺峰有天生神力,最后在贺峰的力气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三人会假装败倒,然后再在贺峰心神放松的时候,骤然群起而攻之,给予贺峰致命一击,让他退到场外,然后几人在一起来凌虐这个不知死活的胖子,既要打他,又不至于让他因为受伤严重而退到场外,更不会给李纯留什么求饶的机会。 但现在开来,他们的算盘,只算中了开头,却没有想到过,别人根本没有按照他们设定的剧本走,导致现在的结果与自己几人当初的设定大相径庭。 在金灿与云鸿飞犹豫间,李纯也已几个跨步,停在了贺峰身侧,顿时间,又陷入了僵持,四人都在趁机恢复力气,就像是四个打晋级赛的拳手一般,八目相对,火花四射,敌意昭然,各有不服。 “他是那个‘睡公子’?这么能打?!简直不可思议嘛!” “谁说不是呢?他这不大点儿,估计都还没开始炼体呢吧?” “好黑的一匹黑马啊!” 周围的人们对着贺峰指指点点的说道,满是惊讶与震撼,就好像在议论一头从未见过,却又战力超群的凶兽一般。 “那个胖小子怎么那么抗揍,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不会是吃了什么药吧?”也有人对着基本上是从开始挨揍到现在的李纯说道,不过他的声音刚发出来就引来了无数的白眼,以及一片的唏嘘声,更甚至周围的人赶紧闪开,和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确认这样的距离不会让别人误会自己与他认识,而且也不会对自己的智商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才停下来。 “我只是开个玩笑,大家一起来研究一下嘛,干嘛那么认真呢?”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发现了自己周围的真空地带,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话说的不对,立即解释道。 不过,却没有人再看他,更没有人跟他说话,很显然,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的这句话才是在开玩笑。 “这人谁啊?是咱们武朝的人吗?你们有谁认识吗?”旁边的人看着刚才孤零零尴尬的站在那里的人问道。 “不认识”大家大摇其头,仿佛认识他就是在侮辱自己的人品一般。 在这个空档,周围的人们已经开始议论开了,话题各种各样,观点不一而足,但有一点,都是在围绕着贺峰与李纯,而金灿与云鸿飞以及已经被打倒的金钟、韦明、金道却被人们选择性的遗忘了,可以说,就算现在贺峰马上认输,他的名声在远山镇也算是打响了,毕竟只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能耐再大,还能打得过八岁的金灿?况且旁边还有一个六岁大的云鸿飞呢?尽管这两个人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李纯死死的缠住了,但你没看到,就李纯那体格都被打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要是换成贺峰这么个瘦小的体格,别说一直站着挨揍了,就算是蜷着身子抱着头,都未必能撑到最后。 “不对,看他的样子不过三岁的样子,最大也只会是四岁,但他的身体强度怎么会这么强?竟然能撑到把那三个小孩儿打倒,实在是不容易,这是谁家的孩子?简直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嘛!”这时有个稍显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场中,声音不大,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谈笑聊天一般,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听得真真切切,毫无遗漏。 这时所有的人都被场外的这个声音所吸引,一看之下,不禁大惊,众人赶紧让了开来,好让那人走到场中观看。 更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是几个小娃娃来了个比较正规的打架赛,怎么连着尊大佛也惊动了? [小说网,!] ... 第十六章:歇斯底里(下) “砰砰砰”贺峰的心不由得狂跳了起来,他明白能让这么多人这么惊讶,在众人心中能有这么高的地位,那么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必定是一个“贵人”。好像是为了证明贺峰心中的想法,正在一旁为金钟、金道、韦明三人救治的裁判组,突然来到了人群前,单膝跪地,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话语,更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砰砰砰砰”贺峰的心跳不觉间又加快了几分,要知道金家、韦家、云家、李家、贺家,或许单独一家在武朝上下,只能算是一个末流小家族,但若是几家结合在一起的话,就算比起武朝那些鼎鼎大名的二流家族,也是不遑多让。如此阵容,那些依然泰然自若,淡然处之的古拉见习裁判组,而现在却只是听到了声音,便恭敬的跪地迎接,似乎哪怕是有百分之九十九认错人的可能,他们也会拿出百分之百的恭敬一般。这让贺峰更加笃定来的这个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但现在,对贺峰来说又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本来就很愁苦,不知道怎样才能和李纯一起全身而退,但现在所有的人的目光和心思都被那个还没见到人影的人吸引了,如果在这时候他把金灿和云鸿飞达到的话,但后果也可能是,若是引得那个贵人的反感,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家族?甚至牵连李家与聂家?! 这个后果太过严重,贺峰不得不谨慎衡量,贺峰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心中烦闷不已,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顶多事后表现出一副愣头青的模样,想必也不会有人会跟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子计较什么吧,更何况一个贵人呢? 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快速的集结着力量,时间确实很紧迫,若是等贵人现身,自己就彻底失去了场面的控制权。 前面就说过,贺峰虽然混混沌沌的吃睡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但他的身体强度比起韦明也是犹有胜之,而力气更是之比金灿差上一丝半线,凭借他前世三十多年的经验,他又把握在金灿猝不及防之时,让金灿倒地不起,但若是等他反应过来,以现在贺峰的状态,有七成的可能是自己会被揍的亲妈都不敢认自己,这也是贺峰敢动手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这时,贺峰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腕,扭头一看,却是李纯冲他摇了摇头,显然,中间的利害关系,他也想得明白,不想要贺峰冒这个险,贺峰无声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贺峰搭弓引箭,现在拉弓如满月,已是不得不发,猛地抬头看向了站在李纯前方的金灿,而同时,金灿也是猛地一瞪眼,望向了贺峰。 动了!动了!动了!仿佛是听到了战鼓声的士兵,犹如之前演练过千百回的挚友一般,四个人,四道身影,在这一个瞬间,全部都动了起来! 贺峰双脚用力一登,犹如出膛的子弹,直线攻向金灿的肋下,前面讲过,猛然全力爆发的贺峰就算是金灿恐怕也只能暂避锋芒;而金灿却也正好攻向了贺峰,用的依然是腿,早就听闻,金家炼体功法中,尤以腿功最为刚猛狠辣,虽然明知道现在的金灿哪怕连形都未必能够领会,但却也容不得贺峰小视;李纯用的却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肩扛,身宽体重的他,猛然横身一跳,向着金灿扛了过去,这一击若中,也是够金灿倒地不起的;而云鸿飞也是丝毫不弱,用的是肘击,在人体攻击之中,肘击的综合杀伤力绝对能够排进前三,一跃而下,目标正是贺峰。 危!危!危!十万危急!!险!险!险!险之又险!!默契的动作,混乱的局面,四人的交锋,势在必得的一击,无人能躲,无人能避! 便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四人猛然汇聚,犹如四道洪流,没有言语,没有交流,有的,只是无声的动作,一往而无悔!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值得自己全力一击的敌人,严肃而狠厉! 砰!咔!磁拉!哼!犹如交响乐一般,四道声音,不分先后传出。 却是贺峰率先与金灿短兵相接,一拳砸在了金灿直踹而来的脚底,致使金灿吃力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哪知一步尚未卖出,就又被横肩撞来的李纯猛地扛倒在地;而贺峰也是为了平缓反冲之力,连忙后退卸力,而此时云鸿飞的重肘就像是等候多时一般,瞬间便至,面对着势不可挡的一击,尽管贺峰心中急思应对之法,但却什么都早已来不及了。 快!快到了极致!快到电光火石,不足以形容其泰山将崩之惊心动魄!快到瞬息万变,不足以刻画其令人窒息的惊险之万一!快到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在面对着怎样的危险,开到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一刻,已经不再是胜负之争,而是生死相搏! 现在,已不是有意识的战斗;一切,都只能靠着潜意识去完成。动作快慢,生死之间,全看老天赐予你怎样的资质了! 千钧一发!刹那之间!贺峰心中一片空明,仿若入定已久的老僧一般,古井不波,双眼深处,九彩霞光一闪而逝,似慢实快的,贺峰向着旁边稍稍移了小半步。莫说别人,就连贺峰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系列反常的变化。 砰!砰!两道重击之声传到了贺峰的耳朵里,贺峰猛然倒退,一个步子没有跟上身形,猛地摔倒在地,瞬间,只觉得疼痛钻心,犹如火烧一般,说不清楚哪里疼,只是本能的觉得应该是肚子疼,便弓着腰,死死的捂着肚子,汗如雨下。 而云鸿飞此时也正躺在地上,双手抱头,满脸痛苦之色,却原来是云鸿飞正要击中贺峰之际,不知是眼花还是怎地,他竟看到贺峰犹如瞬移一般,竟是硬生生的横移了小半步,尽管只是一小半步,但足以让他的攻击落空,就算击中,也是破皮不伤肉。不过,云鸿飞反应也算得上极快,险之又险,将身子猛地扭腰一横,一个重击便落在了贺峰的肚子上,而他自己也使得自己的这一重击没有砸在地上,否则,他的这条胳膊就算不废,也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够医好的。可是,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毕竟是落了空,身子猛地砸在地上,浑身火辣辣的疼,而头更是因为下落的惯性,一头撞在了地上。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犹如散了架一般,丝毫用不上力。双手抱着头,稍稍一动,身上便是钻心的疼,但是却又疼得他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身体,着实是痛苦万分。 话分两边,命拼两处。话说金灿后退不及之际,李纯的横肩一撞又是不期而至,令人无暇应对,只能被动接受。 好个金灿,仗着自己有过两年炼体的底子,一瞬之间,将倒未倒之际,调整身形,背向李纯的这强力的一撞。 砰!一声闷响传来,饶是李纯如此肉多体重也是被反震之力震退两步,摔倒在地,浑身犹如散了架一般,满地打滚,疼痛不已,虽然没有大喊大叫,但却忍不住呻吟连连,已是再无一战之力。 金灿也不好受,不说本就有力不稳,又遭受到这犹如泰山压顶般的一撞,饶是他有过两年炼体的底子,也不禁倒在地上翻了几番,才算稍稍卸却了力道,稳住了身形,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像李纯如此那般的狼狈,只是浑身吃痛不已罢了。 金灿猛然做起,四周一看,却发现除了自己,场中再无直立之人,他激动异常,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却一时用力不稳,又啪的一下跌坐在地,顿时,只觉右腿麻痹不已,那是贺峰一锤所致,后背也开始火辣辣的疼,那是李纯一撞之功。 说时这般迟之又迟,那时却是快之又快,从见到裁判组众人上前跪拜接迎,到现在混战已毕,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而此时,那个发出自己的疑问,并且导致战斗升温又升级的人,终于走到了场中,站在了众人的眼前。 贺峰也终于得见这一神秘贵人的真容,虽然只是一撇,但依然惊叹不已,他重生一世,时常以自己面容之刚毅俊朗而自傲与人群,以自己挺拔之英姿傲视与群雄,而现在见到眼前这人方才明白,这天之外,尚还有天,只是自己还从未见过罢了;这山之后,更有高山,只是自己还未登顶而视过而已。若不是眼前这人乃是实实在在的书生打扮,而且找不到任何的女性特征,贺峰一定坚定不移的认为,他是女扮男装,出来招摇撞骗的富家千金。 那人见到四散开来,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四人,惊讶不已,刚才在车上观望之时,乃是对阵僵持之局,怎么下了车就变成了这副凄惨模样? 23点还会有一章,求票啊、、、、[小说网,!] ... 第十七章:哼!我再不跟你玩儿了(上) 那人心中虽然稍稍有些讶异,但却并未表露,随意的一瞥,便立即判断了出来,眼前这几个小孩子,虽然倒地翻滚,痛苦难当,但却没有真正的受什么伤害,只要回家静养一段时间便再无妨碍。 “呀!赵叔叔,你看,那个黑马小子是不是要死了?”一道沙哑的声音顿时传遍全场,但却与沙哑声音不符的是,所说的话却是稍显幼稚。 贺峰虽然痛苦不已,但是听到这道沙哑的声音,而问的话却显得这么幼稚,也不禁抬起头看了看,这一看不禁愣在了当场,看那遥指而出的纤纤素手,再看那红扑扑的小圆脸,还有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不不不,人家还是个孩子,不能这样说,影响不好,为什么是“又”,因为前面已经见到了一个聂初影了。 贺峰虽然有些惊讶这么个娇小可爱、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个公鸭嗓子,但他比起这周围的众人,毕竟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了,自己的惊讶与呆愣并没有保持多久,不过,贺峰这一副惊讶呆愣的模样,却已全数落在了那个说话的小姑娘眼中,只见她慢慢的昂起了头,挺起了胸,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只看她现在的样子,贺峰就知道,她现在自我感觉一定很骄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贺峰不禁又是一愣,那个“黑马小子”,竟然是他自己。贺峰心中尴尬不已,心想: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现在竟然被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喊自己“黑马小子”,真是“叔能忍,婶也不能忍了”,虽然自己的高大威猛,只是在灵魂这一高端层次上,但自己的外在也不是她一小姑娘能藐视的。 “愣什么愣呢?说你呢,黑马小子,要不要本公子大发慈悲救你一命啊?”又是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不仅很是得意,而且还十分享受这种说话的方式,甚至在那天真的关心之中还带着那么一丝的调侃。 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与幽怨,贺峰决定还是低着头抱自己的肚子算了,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但他担心再看下去,肚子会再次要命的疼起来,他可不想没被人打的晕过去,最后却让自己笑的晕过去,那就真的闹大笑话了。纵观前世今生,他堂堂“黑面杀神”何曾在混战厮杀中笑过? “韵儿,不要胡说”旁边的那个一身学生素袍的漂亮男生说道,虽然话语之中有训诫之意,但声音听来中正平和,不如女子那般细腻,却也不像男人那般粗犷,让人听来,只觉如沐春风,就连心情在不觉间也轻快舒爽了几分,“这位小哥儿,韵儿无邪之语,不要介意,我看还是赶进要几位裁判将几位小哥儿送回家养伤罢,莫要耽误了身子。” 几位裁判一听这位书生装扮的人的安排,便立即分别来到了贺峰等几人的身边,一人一个就要架着各回各家,不了这是贺峰却又说话了。 诚然,贺峰在思考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到底是要喊这个年轻的书生叔叔好,还是喊大哥好呢?唉,算了,人家都喊自己“小哥儿”了,做人要懂得礼尚往来,要懂得相互尊重,不能把别人喊老了,没听到前世人家见到一为五十岁大妈,还要热切地喊一声美女、大姐什么的吗? “这位大哥,谢谢了,不过,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回去,谁输谁赢都还没定呢?今天回去了,改天他们要是在找我挑战,那您说我是不接呢,还是不接呢?” “哈哈,你这小孩儿,说话倒也有些意思,那好,等你们把胜负决定了以后,我再请几位裁判把你们送回家去,我也想要看看,你们都要站不起来了,还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结束这次挑战。”似是没有听过如贺峰这般说的俏皮话,轻轻笑了几声,便神色欢愉的做了决定。 这个时候,除了李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金灿和云鸿飞俱是一脸的愁苦,金灿的腿现在还麻着呢,只是较刚才轻了许多,但依然有些行动不便,而云鸿飞全身平躺着向着地上猛地一摔,浑身疼痛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让他如何再跟贺峰打上一场?更何况,头在地上的那一撞,着实不轻,直到现在可都还没怎么缓过劲儿来呢。 贺峰可不管别人是什么样的反应,他现在正在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虽然坐在地上的时候,并不觉得怎么疼了,但是站起来就又是一回事了,肚子又开始钻心的疼了起来,要不是他有着三十多岁的灵魂存在这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身体内,让他强忍着没有出声,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哭着大喊:“赶紧送我回家,疼死我了”。 贺峰晃悠悠的走到金灿面前,金灿都坐起来好一会了,在贺峰看来,金灿的威胁还是要远大于云鸿飞的。 “说吧,是要我把你打到认输,还是你自己直接认输”贺峰站在金灿三步开外的距离,开声问道,不是贺峰太过于谨慎,而是现在贺峰的状态,如果一旦被一个突袭打倒,能不能再站起来,连贺峰都没有信心,所以贺峰才会这么小心的要自己与金灿之间一定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金灿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站在离自己还有三步距离的贺峰,心想:他一定也是浑身疼痛难忍,,一定是!要不然不会坐在地上那么长时间不动。认输?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一堂堂八岁男儿,今天竟然要想一个两岁大的小屁孩认输?不甘心这场挑战是自己发出的,现在却是以自己认输而结局;不甘心自己五个人竟然没有答应对方两个;不甘心啊,因为有太多的不甘心,所以他不想认输,他想最后拼一把,他想,就算最后输了,自己也要输的豪气万丈!认输?去他妈的认输!老子不认!! 金灿咬着牙,抿着嘴,红着眼,胸口不断起伏,不知道是因为内心因不甘而激动的情绪,还是因为浑身的疼痛,使得他在站起来的过程中,不断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在金灿站起来的过程中,贺峰一直在旁边看着,说实话,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哪怕有过炼体两年的底子垫着,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远非常人所能比得了的了,但贺峰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也从未想过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他真的很想动手,将金灿打倒在地,这一次站的那么艰难,想必下一次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吧。只是他还要顾及旁边那个身份很大牌的“书生”,书生嘛,心中总是会有一些什么浩然正气之类的,虽然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气儿,但并不表示贺峰不明白,一旦触动了书生身上那个浩然正气的开关,那可就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在金灿刚刚站起来,身子还在摇晃,贺峰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动手了,因为金灿已经站起来了,至于有没有站稳,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跟自己可扯不上斑点关系,难道还要自己过去扶他一把,然后再说一声:您当心,我要打您了。完全是在开玩笑嘛,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虽然你输了,但我很佩服你,真的!”贺峰在动手之前,决定还是说些什么吧,也算是一个提醒,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英雄豪气,他的声音特意提的很高,他希望所有人都听到自己这个善良的提醒,尽管有些困难。况且,内心深处,贺峰也确实有些佩服这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儿。 猛夸两步,跳起,前扑,一切都那么的快,快到这一刻贺峰似乎都有些感觉不到疼痛了,真没没想到神经也有麻木的时候,原以为只有感情才会麻木的。 金灿在刚站起,甚至都还没站直身子的时候,就听到了贺峰很大声的说了句话,声音很大,说的也很快,他都还没想明白贺峰到底说了些什么,就猛地看到贺峰那不断靠近放大的身影。躲?身形未稳,怎么躲,难道要自己趴地上,再等着贺峰砸?档?,怎么挡,自己站着都费劲,何况现在站都还没站稳呢? 贺峰现在心中也是有些打鼓,毕竟撞起来,两个人都会疼,贺峰也是害怕自己这一撞下去,连带着自己也站不起来了,那可就难堪了,人家可还没认输呢。不过,当他看到了金灿那呆愣无措的模样,心中终于有好受了些。 “啊”两种不同的声音,汇集成一道传了出来。 贺峰双手叠在肚子前方,就这样扑了过去,他实在是怕一会不小心再撞到肚子,在他下意识里,就算这次撞到头,也不能撞到头,他实在是受不了那种钻心的疼了。而金灿则是双腿一前一后的岔开,双手护在胸前,等着贺峰撞上来。 跪求票票啊、、、[小说网,!] ... 第十八章:哼!我在不跟你玩了(下) 这时站在周围只想看个热闹的人也大多屏气凝神;有些人还不可自抑的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呼;还有些人双拳紧握,咬牙挺胸,仿佛即将迎接这一击的就是自己一般;甚至还有的胆小些的,都歪着头咧着嘴闭着眼,不忍再看下去,但实在又不甘放过这即将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于是又慢慢的回了一点头,眯、眯的将眼睛打开了一条缝儿。 终于,像是电影大荧屏上演出来的那样,最精彩、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总是会留个人们各种各样的悬念与疑惑,人们都还没看清楚两人到底怎么碰撞在一起的,就看到了两道人影在地上一前一后翻滚起来,一直翻了好几圈,才慢慢地停住了身子,但是两人却是谁也没有起来,若不是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两人不断起伏的胸口,证明他们确实还活着,恐怕就要一拥而上将他们抬到场外了。 这也是贺峰最头疼的一个规矩,在双方挑战时,哪怕是晕过去,只要还有醒过来,继续战斗的能力,就不会有人理你,直到你需要急救,才会把你抬到场外,被动的退出比赛,这让一直想要装晕的贺峰不知腹诽了多少遍这个坑人的规矩。 呼,这次是彻底的筋疲力尽了啊,真是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贺峰大喘了口气,心中这样想着,扭过头,再看金灿,发现他也是一点也动不了了,心中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想了想,又不禁笑了起来,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想这些小孩子一样,老是想着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 仿佛听到了贺峰的笑声一般,金灿扭过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贺峰,才大呼了一口气,然后费了好大劲终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他才懒得理贺峰是不是突然发疯了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韵儿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的问道:“赵叔叔,那个黑马小子不会是被撞的傻了吧?我怎么还看到他在笑呢?” 那位穿着学生素袍的赵叔叔也满是茫然的看了看前方的贺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来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才对。” “呀,赵叔叔也不知道啊,那他是想起了什么事,那么开心,都被人揍成那样子了,还有心思笑?”韵儿依然天真的问着身边的赵叔叔,不过这次他的赵叔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嘴角微扬,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人身上。 李纯这时也是咬着牙撑起了身子,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胖,也可能是因为身上着实太疼,撑到一半又猛地一下摔了下去,试了两三次,才终于掌握住平衡,不过他的选择和贺峰的却不一样。 只见李纯咬着牙瞪着眼,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已经坐起身来的云鸿飞的身前,瓮声瓮气的说了声:“你可别认输,你打我二弟那一下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也想在你肚子上坐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你放心,我其实也不是很重,应该坐不死人的,不过,这种事儿,我也说不太好,还是看你运气吧,死了也别怨我,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安心上路吧。”李纯刚说完,就转过身,想要一屁股坐下去。 可以说,现在剩下的四个人当中,只有李纯受的伤是最轻的,而受伤最重的却是只放过一次大招的云鸿飞,贺峰和金灿算是半斤对八两,到现在,两个人算是彻底的起不来了。 “不要,我认输,我退出”云鸿飞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以他现在的模样,莫说让李纯那个大胖子一屁股坐下来,就算是随便踢他一脚,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吃得消的。 才刚转过去身子的李纯,又慢悠悠的将身子转了过来,说道:“什么?认输?可惜了,不过,咱也是懂规矩的人,既然你认输了,也就不难为你了,赶紧回家吃饭去吧,耽误了睡觉,那损失可就大了。” 李纯身子又是一扭,像一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一步三摇的向着金灿走来,谁知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金灿有些懒洋洋的声音:“我也认输了,你们赢了,不用过来了”。就像是一个刚睡醒就发现有人送来了洗漱用品时,说了句:“你们放着吧,等下我自己来就行了”一般。 既然胜负已定,剩下的当然就是像那个素袍书生说的那般,几位裁判开始忙活着抬众人回家。 正在几位裁判来到几个人的旁边,正想着将他们抬走时,却又突然听到了几声叫喊声,而且听声音,越来越近,显然,那个喊声中的哥哥,就是这场中的某一个。 “哥哥,哥哥,我回来啦,你们打完了没有啊,我们该回家吃饭了。”这是一道小女孩的声音,贺峰这时才暗自庆幸,还好没走,不然万一这丫头走丢了,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之万一啊。 “哥哥,我也回来了,我这次逮到一只特别好看的鸟,拿回去卖,肯定能值不少钱”这是一道男声,不过贺峰也不陌生,正是那韦明的弟弟,韦群。 别人心里怎么想,贺峰不知道,但是现在贺峰心里却是又气又笑,心想:好嘛,我们在这里拼死打活的,你们倒好,当这是度假吗? “唉?峰哥哥,你怎么了?”聂初影有些疑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贺峰说道,“呀!纯哥哥,你干嘛去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聂初影实在想不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灰头土脸的模样,就连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 “啊?哥,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显然,见过场面的韦群就很快明白了韦明这个样子是怎么弄得了。 而听到韦群喊声的聂初影也是反应了过来,问着贺峰。 最后,还是见过“大场面”的韦群先反应了过来,转身跑向了还站着的李纯,想要为哥哥报仇。 “笨小子,你想干嘛?!”聂初影总算是反应不慢,及时地来到李纯身边拦在李纯身边,大声对着韦群喊道。 “他打了我哥”。 “你哥还打了我哥呢”。 “那那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傻啊,我哥能把你哥打成那个样子,也能把你打成那个样子,还是赶紧送你哥回去吧”。 “我哼,你哥把我哥打成那个样子,我再也不要跟你玩儿了”韦群说完这句已经憋红了脸,气哼哼的转过身走了。 “哼,不玩就不玩,我才不稀罕呢,我跟我哥玩儿”聂初影将头一扬,很是神气的样子,不过只是过了一会儿,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跑过去喊住了韦群,说道:“把鸟儿给我,刚才是我让你抓得,你也说了要给我,现在给我吧”。 “你又不会养,养死了怎么办?放我那,你什么时候想看,我就拿出来给你看不就行了”韦群有些不情愿,他很清楚眼前这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小魔女,向来只有杀鸟的天赋,没有养鸟的功夫。 “谁说我不会养,以前那几个都是它们自己死的,又不我弄死的,快拿过来,等你想看的时候,我拿出来给你看,不然我现在就把它踩死,拿不拿?”聂初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狐狸,红着脸,说着话就要上去抢。 “好好,给,可别再让它死了”韦群很识时务的把彩色的小鸟给了聂初影。 “赶紧扶你哥回去吧”聂初影抱着彩色小鸟开心的说道。 聂初影不提他哥的事还好,一提起来,韦群又开始生气了起来,又没办法发泄,又气哼哼的说道:“哼!我在不跟你玩了。” “谁稀罕啊,不玩就不玩”聂初影潇洒的转过身,一蹦一跳的往回走。 “小魔女,你先别喂它,等一会我去找你跟你说怎么喂。”韦群还是很不放心,他实在是太清楚,眼前这个总是折磨他的小魔女,只要一转身的功夫,就能养死一堆的鸟。 “知道了”聂初影回头应了一声,就又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贺峰身边,这只鸟,实在太好看了,三色彩鸟,寻常可见不到,就算买,也很不便宜,没想到今天能够逮到一只,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由不得聂初影不高兴。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贺峰完全惊呆了,贺峰不是没见过小孩子之间闹矛盾,然后大家都说了句“哼!我再不跟你玩了”,然后就各回各家,过几天再去找着玩儿。虽然贺峰也知道,小孩子说这种话除了表达自己的不开心,并没有什么含义,并不会像大人那样,只要有一个人说一句“哼!我再不跟你玩了”,那这两个人不管之前关系有多好,就真的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是刚说完“不玩儿了”,却又马上要去找的,绝对是第一次见。 贺峰房中自然又是两道嘹亮而绵久的大叫声,泡在早早准备好,却又温凉适宜的药水里,一时间既是痛苦,又是舒服,令人陶醉不已,让贺峰不止一次的认为自己有受虐倾向,不过今天打完这惨烈的一架,让贺峰彻底的清除了,自己真的没有受虐倾向,他可以发誓,真的一点都没有。 不过,今天却很是有些反常,上一次打完架,再擦药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去,而这次,虽然身体懒洋洋的一样一动都不想动,但精神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疲累,反而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想着刚才那场打斗的过程,就像是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般,而区别就是,他从参与者变成了唯一的一个围观者。 [小说网,!] ... 第十九章:她真的是少爷(上) 贺峰房中自然又是两道嘹亮而绵久的大叫声,泡在早早准备好,却又温凉适宜的药水里,一时间既是痛苦,又是舒服,令人陶醉不已,让贺峰不止一次的认为自己有受虐倾向,不过今天打完这惨烈的一架,让贺峰彻底的清楚了,自己真的没有受虐倾向,他可以发誓,真的一点都没有。 不过,今天却很是有些反常,上一次打完架,再擦药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去,而这次,虽然身体懒洋洋的一样一动都不想动,但精神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疲累,反而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想着刚才那场打斗的过程,就像是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般,而区别就是,他从参与者变成了唯一的一个围观者。 贺峰就这样看着,虽然对方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很是不理解,但现在却已经能够做到坦然接受,无畏无惧了。 而现在的贺峰在观看战斗时,去发现自己就好像是看慢镜头一样,不仅如此,把所有人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特别清楚,甚至他都能找出好多自己当时应对不太恰当的地方。例如,在他转身打倒金道时的那一击,他如果不是用膝顶,而是直接一脚踹出,效果不仅更好,而且由于距离原因,自己也不会再像当时打的那么艰辛狼狈了;再比如,韦明在扑向自己的时候,倘若能够把握好其中的空档,先将前方的金道踹倒,然后顺势一个重肘下压打向因为前扑而趴在地上的韦明,相比先前的战斗方法会更省力。 值得说的一点就是,在他的意识世界里,并不像真正的打斗一样,中间有着许多的停顿,现在贺峰观看并且在不断分析的战斗过程,是没有一点停顿的,中间没有那个素袍书生的出现,所以导致贺峰在这一段,只看到了一个很是滑稽的场面,四人相对,各有怒容,却在突然之间,很是默契的一起动手,然后四败俱伤,之后每个人就安静了休息了一段的时间,最后一击之后,就彻底的结束了,李纯最后起来恐吓的那一段没有出现,至于之后的情节,则更是没有出现半点。 这场战斗的回放本就是在意识之中,虽说贺峰自觉自己没有睡着,但是他现在却是在闭着眼睛,而正在他享受这种特殊的战后总结的时候,猛然间,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直摄心神,让他惊恐莫名,但却又无法回避,仅仅是在那一瞬之间,他便已汗流浃背。 睁开眼,忽的一道亮光映进眼帘,却原来是已经天亮了。贺峰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顿觉浑身发酸,就像是一台早已生了锈的机器,现在却突然间运作了起来一般,贺峰想了想,今天还是不要炼体了,稍稍晨跑一下,简单活动下身体算了。 贺峰下地穿衣服时,虽然全身上下疼到也算不上,但每动一下,还是会觉得浑身酸的难受,连带的,那一点点的痛感,也觉得那么明显,那么嚣张的凌虐着贺峰的神经。 今天晨起并没有见到李纯,贺峰就顺便问了句,不想得到的却是月儿那惊讶的呼声,然后就一溜跑了出去不见了。 今天的晨练开始之后,对贺峰来说,真可谓不下于一场颇为剧烈的战斗了,直练的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我不是受虐狂,我不是受虐狂,我不是受虐狂,”贺峰一边不停地锻炼着身体,同时心中也在不停的呐喊着,随着贺峰跑一圈步,然后打一套太极,之后接着跑步打太极,如此往复循环,身上的酸痛感不知是真的下去了,还是贺峰习惯了,总之感觉不太明显了,但却不能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就会又回到最初的那种状态,全身像是生锈许久了的机器一样难受。而贺峰之所以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呐喊,却是因为在他锻炼身体的时候,那种酸痛的感觉,一直不增不减,而且在他的内心深处,竟然隐隐的还很享受这种酸中带痛的感觉,这让曾经果断的否认自己有受虐狂倾向的贺峰如何能够收的了?不过这些话也就能在心里呐喊一下,不然,别人一定不会介意想当然的认为一下,贺家大少爷已经疯了的这个事实。 直到贺峰跑了二十多圈的时候,身上的酸痛感才算是开始慢慢地降了下去,这让贺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贺峰很是惊讶于自己今天能跑二十多圈还没感到累这一强悍表现,但不代表他就愿意自己就这样一直跑下去,而无法自主的停下来。 停下来的贺峰惬意的伸展双臂,摆出一个仰面朝天,拥抱自然的姿势,虽然这样的比喻有些自恋,而且还有些自恋,但是对于一个近乎拥有自恋狂的人来讲,无疑这样的比喻才是最贴近贺峰现在内心的想法。 不过贺峰却并不只是为了摆一个酷酷的姿势,然后让别人观礼膜拜自己的。深深吸了口气,这口气有多深不知道,只能看到贺峰的胸膛像是一个气球一般慢慢的鼓了起来,然后就又是肚子。然后就一直保持着这样鼓鼓的状态,直到有寻常人三息的时间的时候,胸口和肚子才猛地一下,毫无预兆的塌了下去,这样往复三次之后,贺峰猛然觉得眼前一片明亮,这不是像那种刚起床时,看到的那种明亮,而是一种心神清明的明亮,而且浑身舒爽无比,比起泡药水澡来,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贺峰来到父母房间的时候,虽然还是不能做什么剧烈的运动,但是平常的行动已是完全无碍,这让贺峰自己都很是震惊于自己超强悍的恢复能力,同时,他对自己身上接连不断发生的各种怪异事情的根由,也越发的想要一探究竟起来。当然,他也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暂时来讲,他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对自己的真实实力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才能够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定位,不然,若是养成了盲目的自信,一路赢下去倒还没什么大的影响,而一旦败北,那种打击,将会成为心神之中一块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这是贺峰所不希望看到的。 既然不能做什么剧烈的运动,而李纯到现在都还没有起来,贺峰也只好让月儿领着自己到外面逛逛,直到现在贺峰也是才知道,月儿早上之所以刚见到自己就怪叫一声跑掉,一是因为确实是惊喜于自己这么快就能没事;而是因为讶异于自己能够这么快就能醒来。原来贺烈为了贺峰与李纯能够彻底放松的休息一下,也为了药效能够更彻底的发挥效果,在准备的药水里和膏药里都掺了些安神的药粉,而这也是李纯之所以直到现在还一睡不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很少外出,但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定要人陪着,只是觉得既然这已是有了家人,有了朋友,那就就总该和前世那种孤独的生活有所区别才是,当然,这其中也并不排除有着某种炫耀的心理夹杂在其中,尽管并没有人明白,也没有人会知道这种炫耀,更没有人会理解这种只是带个丫鬟出来逛街的炫耀。 贺峰就是这样一个人,低调的炫耀,不求谁能理解,更不需要谁能明白,只要自己高兴;压抑的兴奋,无所谓有没有人陪着大声的叫喊,更不会理睬别人眼中的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只要自己享受;在孤独中释放自我,在落寞中享受生活。贺峰这样的生活,虽然说起来很是有种萧瑟的感觉,但其实他的生活要比很多人都要丰富精彩很多。若是想要用一些比较体面的话来形容的话,那便是:因为心无挂碍,所以勇闯四方! 挥去心中的阴霾,重新将心思放到眼前街道上的一应事物上,贺峰看着在街上一蹦一跳的月儿,心下暖暖的,微微的笑着,心想:到底是个孩子,看来以后要多带着出来走走,还这么小,老实在家憋着,很容易憋出病来的。 尽管现在的贺峰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孩子这个事实,但思维方式却不是他想改就能改得过来的,直到现在还是不经意间就已达人的思考方式在想问题。 “黑马小子,黑马小子”突然听到几声叫喊,声音真犹如黄莺般灵动婉转,尽管在心理上,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偏向于聂初影的内在或外在的表现,但这并不妨碍贺峰去观赏其它美好的事物。例如,现在贺峰就觉得这个声音真的是好听极了。 “黑马小子,喊你怎么不答应?”突然一个娇小可爱的姑娘挡在自己的面前,双手掐腰,皱着眉头,气鼓鼓的对着贺峰咤问道,很显然,她对喊了那么多声都不理自己的这个“黑马小子”,很是气愤。 “少爷,人家的名字又不是叫‘黑马小子’,你这样喊他,他哪里会知道你是在喊他嘛?”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求票、、、[小说网,!] ... 第二十章:她真的是少爷(下) 一道声音传来,虽然声音沙哑,但是每个字都听得特别清楚,更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犹如亲人长辈在耳边知冷问暖一般。 贺峰一听到这道很有特色的声音,便想起了昨天自己与金灿等人打架时,便有这么一道声音传来,再看眼前这道娇小的倩影,便又想起了就是眼前这么个人,昨天一直指着自己喊着“黑马小子”,不过,当时她的声音却是有些沙哑,不想今日又变成了这般灵动悦耳,一时间倒让贺峰没有想起她来。 转过头来,却不见昨天那个面如冠玉的素袍书生,而是看到一个依然还在贺峰身后,正向着贺峰这个方向赶来的一位少年,贺峰看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瘦,特别瘦。不过,贺峰却又有些迷惑,昨天的时候,是自己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声音嘶哑,现在却又变成了眼前这个少年,莫非有什么药物,是可以让人的声音变得嘶哑的?虽然贺峰对变声没什么兴趣,但他却对这种药物很感兴趣。 “林叔叔,昨天我就是这样喊他的,他也没说不能喊,也没告诉我他的名字,又不是我不喊”这个被称为少爷的人很是大气的解释着。 “这位小哥儿,我家少爷并无恶意,还请小哥儿不要介意,敢问小哥儿真名?”那个被称为林叔叔的少年对着自家少爷微微一笑,而后对着贺峰轻声说道,实则他已经知道了贺峰的名字以及家庭背景,但两不相识的人,贸然上来叫破别人的名讳,道破别人的家底,这不是在表达自己的善意,而是一种挑战,甚至是蔑视。 贺峰满脸含笑,心想:这大户人家就是够高档,连说话都是这么的客气,这一声声的小哥儿,真是喊到心窝窝里了,在瞥一眼还站在自己身前的小丫头,心中暗笑,那岂不是说自己要比她高那么小小的一辈儿?面对这么讲究的少年,贺峰也终于决定牺牲一次,文艺一次,双手一拱,算是回礼,然后很是斯文的说道:“这位大哥请了,小弟名叫贺峰,敢问大哥名讳?还有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那个瘦瘦的少年听到贺峰竟然喊自己大哥,眼角不禁抽了抽,也好在他的真实年龄并不像面相上看到的这般年少,否则他说不定会忍不住上前踹贺峰两脚,然后再骂上两句,这小屁孩,喊你声小哥儿是在跟你称兄道弟吗?知道老夫是谁吗?就敢来喊老夫一声大哥? 不过,或许是太久没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过话,那少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笑着回了一声:“为兄林景深,这是我家少爷韵儿” “少爷,少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就在这时,月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大堆特意给贺峰买了的吃的和玩的。 “月儿姐,我在”贺峰笑着回应,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就愕然回首,像是见鬼了一般的看着已经回到了林景深旁边的那个叫做韵儿的小姑娘,刚才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现在经过月儿的这一提醒,才猛然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被人称作“少爷”,本来昨天的时候,贺峰也曾听到他自称“少爷”,但听到她后面说的带有调侃意味的话语,便觉得她是在拿自己寻开心,竟没想到,人家真真的是一位“少爷”。 贺峰看着面前这个作女儿装扮,就连名字都这么有女人味儿的少爷,心底不禁升起一阵恶寒,恶狠狠的想道:难道这个世界就真的这么开放?还能不能让人开心地活下去了?试想,若是有一天自己突然发现自己心中暗恋已久的女神,竟然一直都是在男扮女装,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蛋的一件事啊! “额韵儿少爷,我有个问题,不值当问不当问”虽然贺峰很不喜欢这么文绉绉的说话,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说,他太好奇了,他太想要问出这个问题,他也太想知道答案了,毕竟这件事间接地影响着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 “既然是不当问的问题,那你不用问了,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还是不要问了”韵儿手一挥,淡淡的回应道,然后就又接着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不要跟上来,不然我会揍你的”,刚说完,也不管贺峰有没有听清,就直接拉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林景深,向旁边走了过去。 贺峰愣在了当地,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早就让你不要那么酸,现在好了吧。不过,贺峰是什么人,这么个简单的闭门羹还能应付不来? “韵儿少爷,其实我是想问两位有没有时间,我想大家一块吃个饭,也好增进一下感情,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贺峰赶紧高声喊道。 “吃什么,不好吃可增进不了感情” “那是,远山酒楼,远山镇最好的酒楼,两位若是连这里的饭菜都觉得差的话,那在远山镇附近方圆百十里之内,就再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尽管贺峰基本没有出过贺家大门,但对这些非常出名的一些地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更何况这家远山酒楼还有着自己的一些股份呢。 “只是为了增进感情?不是为了什么当问不当问的?”韵儿少爷歪着头看着他,显然对这个理由很是怀疑,增进感情?想要拉住自己问东问西的才是真吧。不过,管他呢,到时候自己就只说不知道,他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那是当然,韵儿少爷也知道,我家以镖局为生,是以小弟向来都喜欢结交各方朋友,不为其他,只求有日若是走到了哪位朋友的地头儿,能够照拂一二”贺峰情真意切,满脸笑容的说道。 不只是不是贺峰真诚的笑真的那么感人,原本不愿随贺峰前去的韵儿竟笑着点了点头,当先迈步,走在了前方,仿佛要请客的是她一般,丝毫没有谦让一下的自觉。 贺峰走在后面,不断用手揉着脸颊,笑得太久了,脸都开始发酸了,看来还是脸皮不够厚啊,才笑这么会就开始发酸了,贺峰心中暗叹,还是太纯洁了啊。。。 尽管旁边跟着林景深,但真正吃饭的毕竟还是两个孩子,并没有像大人那样,要了太多,当然,更没有要酒,只是要了些其他的饮品。 贺峰眼珠一转,开始不停地介绍着这道菜、夹着那道菜,一刻不停的为韵儿少爷家夹着菜,也幸亏当事人是贺峰自己,不然他一定斜着眼,撇着嘴,大骂三声狗腿子。 “对了,韵儿少爷,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韵儿少爷的真名呢,不知道韵儿少爷的真名叫什么啊”贺峰十分谄媚的笑着问道,还好月儿不在,不然他心目中少爷的形象一定会轰然崩塌,现在的贺峰,哪里还有半分平时那种淡然的样子? “吃饭就吃饭,问名字干什么?名字能当饭吃?先前可是说好了的,只是增进感情,不问其他,现在怎么又开始问这问那的了?” 贺峰听着这话,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唱到这里,他是彻底唱不下去了,没词了,饶是他活了三十多岁,也没有只太多和别人打交道的手段,当然,拳头以及对他人女性亲属的亲切问候的话语是不能包括在其中的,没办法,贺峰这场戏也只能无疾而终。 “我的名字叫做韩韵儿,行了,其他的你也不要再问了,吃你一顿饭,回答你一个问题,也就两清了,饭菜不错”就在贺峰以为这台戏唱不下去的时候,韵儿少爷又忽然说道,这让贺峰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找回了自信,不要再问?能回答一个,就能回答两个。 然而,事实又与贺峰的设计大相径庭,别人说完话后竟然就直接的走了。 “少爷,少爷,那韵儿姑娘走了,咱们要回去吗?” 在贺峰正愣愣出神的时候,被月儿喊醒,才发觉人已经走的看不到人影了。当下看到月儿,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月儿:“那个韵儿少爷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一个林景深,一个素袍书生,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道嘶哑的声音,难道是谁都能发出来的?” 素袍书生还好,当时离得远,而且也没有太过注意,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但这个林景深就不一样了,在近距离的接触下,贺峰在他身上隐隐间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更确切的说,而是经过二十多年拼杀之后,那种深植于灵魂深处的,对于危机的一种敏锐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只曾在自己父亲身上感到过。他相信,如果当时自己的动作哪怕有一点的逾越,恐怕就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这更让贺峰不明白了,一个少爷而已,就算家庭背景再怎么雄厚,也没必要派出这么一位高手来贴身保护啊,疑惑的同时,贺峰对这个过于女性化的少爷,也更加的好奇起来。 [小说网,!] ... 第二十一章:混乱,思绪如潮(上) 既然没办法问清楚,贺峰也就没有再多想,毕竟人生路上能让自己感到好奇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自己每一件都要搞清楚弄明白,尽管能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那样的生活岂不是太麻烦?这不符合贺峰这已是生活的理念。再者说,谁的人生中还没有几个让自己感到奇怪的过客呢? 贺峰陪同月儿逛街,走了不久,便看到前方有一处拍卖场,不过今天并没有开什么拍卖会,而贺峰看到这个拍卖场,就又突然想到了韩韵儿,据说这家拍卖场的后台就是韩家,这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在远山镇的这一处只是人家开的小分店之一。 “少爷,怎么了,听说过两天就会有一场拍卖会,少爷如果想要什么东西,那到时候咱们来看看怎么样?”月儿看着贺峰站在拍卖场门前愣愣出神,以为他是想要拍卖什么东西,便开口问道。 “如果我是个女孩子,你是不是还是喊我少爷?”贺峰自从见到那个韩韵儿之后,就一直有这么个疑问,若说那韩韵儿是在男扮女装,贺峰自己都不太相信,无论是样子还是名字,她都太像是一个女孩子了,可别人却一直都在喊他少爷,这不禁让贺峰很是疑惑,如果不是之前就认识聂初影的话,说不定他会认为,在这个世界里,不论男女,全部都会被喊成少爷呢。 “啊?不是啊,如果少爷是女孩子的话,我当然是要喊小姐的啊”月儿显然想不明白自己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不过在惊讶之余,还是笑着答道。 “走吧,回家”贺峰心中有了决定,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何必太过在意呢?不过,若是让他知道,那个他眼中的女人味儿十足的韩少爷并不只是他生命主的一个过客,而是一个常驻客,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想。 贺峰身体早已恢复如常,没有半点疲累的的感觉,回到家中,便又想起了自己的炼体计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每打一次架,他的身体便会很明显的变强,他自觉以他现在的身体,他原来的那种炼体的方法已经完全不适用了,想要更进一步,只能再想其他的方法了。 不过这些也同样是难不住贺峰,可难就难在他记忆中的那些炼体的方法在家里可就施展不开了,过两天的拍卖会肯定是要去的,但却不是为了能够多么的慧眼如炬拍卖到什么珍品,纯属是为了去长长见识,当然,心里不免还是会稍稍的臆想一下自己运气爆棚的情形,说不定呢,万一呢,是不? 贺峰回到贺府,又绕着府院转了三圈,有点巡视领的意味,但也只有贺峰自己知道,他只是出于习惯性的,在无聊的时候,做了些这样的无聊事,但似乎也并不完全是无聊的,由于他在无聊的时候,经常会很认真仔细的去观察自己身边常见的,但平时又不会太注意的小事物,这算是他一个无聊的习惯,也算是能给他带来许多快乐的一个习惯,没有之一,而是唯一! 他慢悠悠的,仔细的转了三圈之后,又回到了亭子里静静的坐着。月儿在贺峰开始转圈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了亭子里,此时她看着正在那里静静坐着的自家少爷,不知为何,竟觉得那还弱小的身影有些落寞,有些孤寂,随后,一种心酸的感觉无来由的涌上心头。 无聊的时候,总是贺峰最为安静,最为沉默,也是心神最为放松惬意的时刻,他很沉迷于这种感觉,所以前世的他经常在“百忙”之中特意的抽出时间了让自己无聊,让自己发呆,让自己安静,让自己沉默。 发呆的状态是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不,贺峰不知道发呆的正确的状态是不是这这样的,贺峰只知道自己发呆时不是这样的状态,他发呆时,想象天马行空,心中意念丛生,没人跟他讲过这样是不对或是对的,所以他一直坚信自己的方式才是最正确的,因此,他一直乐此不疲的这样做着,并将一直乐此不疲的做下去。 贺峰现在这样的状态,当然是不会知道身旁的月儿在想些什么,因为在他发呆的时候,他的世界里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贺峰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一样的习惯,同样的行为,从未变过的思维方式,但或许又有些什么地方改变了,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他想了想今后自己到底应该怎样过自己的一生,怎样过呢?这样沉重的话题,对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来讲,实在是有些滑稽,但对一个三十多岁了的人来讲,又确实是一个迫在眉睫的事情,还好,他不会去纠结自己的年龄问题,他只是突然间有些落寞,这种落寞,不是遇到困难后,心灰意冷的落寞,而是一种当自己所有的渴望,所有的欢乐,都向着自己奔涌而来之后,而自己也确实的拥有了所有的一切之后,所产生的一种落寞。 贺峰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健康的活了这么多年,同时,他又是个懂得争取的人,不然他不会拥有后来那样的地位。所以他经常会觉得自己很矛盾,但又觉得这样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这样矛盾又合理的他,胡思乱想之际,又顺着某个思绪,想到了今世的自己。 前世渴望的所有就在自己身边,前世的梦寐以求已经成为现实,自己要怎样过这样完美的一生?令他感到悲哀的是,感情这种东西,当他认为自己不需要的时候,它却总是很是泛滥的打扰着自己的生活,而当他很是迫切的需要时,它却又千呼万唤不出来。 天真蓝,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样蓝的天空了,跟镜子似得,令人赏心悦目,那朵白云像鱼儿一样,在自由的游荡,再看身前的池塘,池中的鱼群在碧水蓝天间,随意的游荡,好不惬意,也不知道这些鱼怎会有如此大的活力,在这大冬天里竟也没有冬眠,实际上,贺峰是不知道鱼到底要不要冬眠的,只是觉得应该需要,便这样想了。 贺峰随意的看着正在池塘中游闹嬉戏的鱼群,心中自然也是随意的想着一些心事,依照常理,在这样悠闲的时光里,无论是品茗、读书或是赏花、观鱼,总之,都应该是一件令人感到很是惬意的事情,但月儿在贺峰的神情里并没有发现什么惬意,更没有什么享受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认真,严肃,尽管这样的表情出现在那张犹有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但却让人笑不出来。 至少,贺峰觉得世界真的特别安静,或许是因为他认真的表情,或许是他深沉的思绪感染到了月儿,总之月儿也很认真的看着自家的这个小少爷,看的前所未有的认真,也是前所未有的仔细,当月儿看到贺峰缓缓皱起眉头时,月儿的心不自觉得猛跳了两下,就像是看到了一块随时都会掉落的石头,悬在了自己的头顶,而看到贺峰神情舒缓时,月儿又会觉得十分的开心,就像石头终于还是落了地,但只是落在了自己的身旁而已。 其实,就像是贺峰想的那样,月儿并不是自己母亲的陪嫁丫头,或者说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的,只是在贺烈迎娶苏馨的路上,被一路强匪抢了去,虽然后来,贺烈夷平了山匪窝,但当时被掳走的那个贴身丫鬟月儿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现在的这个月儿则是贺烈在一次大灾难中就下来之后,就留在了府中当了苏馨的贴身大丫头。 当然,贺峰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现在仍然陷入在自我的世界之中。 回望前世种种,心中不禁黯然,但再对应今时今日,心中又是一片欢愉,贺峰自问,他已坦然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的古怪离奇的事情,但他也只是做到了坦然接受而已。没错,他的心中仍有着很多的疑问——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蜜罐,接二连三的很是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虽然已经开始大摇大摆的吃蜜罐里的蜜,但他仍然很想知道这些蜜罐出现的原因,甚至,他对这些蜜罐的神秘来源地,对那些不可知的东西,隐隐间感到一些不安——只是可惜,他只能被动接受,没有选择的余地。 相对于这些疑问,贺峰更多的是茫然——是的,那些疑问虽然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安,也让他有了些淡淡的危机感,但是,相对于前世整天活在不安与危机中的他来说,这点压力,完全影响不到他的心神——他的茫然,来自于生活,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世的生活,当所有的渴望成为了现实,当所有的梦,都不再是梦的时候,他迷茫了,他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更彻底的说,在人生任何一个方向上,他都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小说网,!] ... 第二十二章:混乱,思绪如潮(下) 前世,他的人生有一个至高目标,在通向这个至高目标的路上,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在本能的驱使下,都开始慢慢的学着放下,然后变成了无所谓,最后甚至变得麻木,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或有挣扎过,或许也曾自我的怀疑过,但一次又一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之后,他的信念就会一次又一次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而这个至高目标就是很多人不曾放在眼中的——生命,他要活着,并且要继续活下去。 上一世的贺峰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更没想过自己的人生应该怎样怎样的去度过,他的生活,没有让他去想这些很深沉但确实又很无聊的事情的时间,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死亡来临的时候,他是选择拼了命的活着,还是拼了命的去死。 是活着,还是死去,这个问题还用得着思考吗?完全不用,或者说,完全来不及,因为在你思考之前,你的本能已经替你做出了决定。 其实,贺峰也并不是一个完全冷酷无情的人,在能力范围内,他也是一个很有情感,也很有同情心的人,这是这些东西在更多的时候,被他无情的镇压在了心底,因为在更多的时候,那些东西真的会要了自己的命。 “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真的!但以后,总是会好起来的。” “唉,你的痛苦,我能理解,但也要化悲愤为力量,一定要振作起来!” “唉,其实我的心也很痛,但痛苦已经过去,我们还是要笑着面对未来的啊。” 贺峰听了太多太多这样或那样的安慰和同情,也见了太多太多这样或那样的出卖和背叛。所以在他眼中,一切语言上的虚情假意与安慰同情,都是令他感到恶心至极的东西,让他想要远离,甚至想要毁灭这些虚假的情感上的欺骗。 我的感受,你能理解?你真能理解吗?你是经历过我的人生,还是你就是我?既然都不是,那你凭什么说你理解我?命不同,运相左而已,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情我?难道我需要你的同情?没有你的那丝带这可怜的同情,我就好不起来了? 我的痛苦,你能理解?如果你真的能理解的话,你就不会这么劝我,因为你会知道在这样的痛苦下,我最需要的是什么,而显然,这些安慰同情、又带着丝可怜的鼓励的话语,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了。 你的心也很痛?如果你的心真的像我的一样痛,也许你就能真正清楚的明白,在笑着面对第二天的朝阳时,心到底还会不会痛,心中的痛到底有没有被抹去;如果你的心真的想我的一样痛,或许你也就再也没办法说出这样的安慰同情的话语了。 你之所以能够同情我,说到底还是在炫耀你自己的快乐。我没有经历过你的那样的痛苦,所以我能够同情你,因为我在这一方面比你要好上太多,所以我有资格来同情你,因为我我比你强,所以你就只能接受我的同情!你不仅要接受,而且还要感激!因为我一般不会同情别人,而既然我同情了你,那就是给了你极大的面子,所以你要感激! 对,就是这样!贺峰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从不需要任何的安慰,更不需要任何的同情,他所要做的就是,拿起所有的一切能够利用的武器,用最强悍的手段,震撼着所有的人,坚强的捍卫着自己那道最后的脆弱而又十分强韧的尊严。 但是,这一世呢?得父母庇佑,有兄弟相护,他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不是别人的安慰,更不是别人的同情,他真的不是一个人了!他以前的想法,以前的生存逻辑,以前每天在生死边缘所领悟来的经验以及行为习惯,都不再适合现在的生活了,所以他需要一个彻底的改变。 他真的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复述,也不是想要强调什么,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不需要强调,只需要认知,然后,改变,改变自己的一切,树立起新的目标,开始一场新的旅程。 可是,贺峰真的迷茫了,他太满足了,因为现在他周围的一切,比他梦到的都要好,要好,还要好。好到除了一个好字,他竟再也想不出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所以,他没有了人生的目标,没有了前进的动力,更关键的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想离开家门半步,没人能明白一世孤苦的他,对家的那种深情地依赖,到底到达了什么样的地步,就像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在他为了活着而拼命时,竟然不断地有人因为各种荒唐可笑的理由,进行着各式各样的,宛如在进行一场花样式自杀竞赛一样。 尽管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但更像是生活在不同的时空,因为谁都无法理解对方的存在以及选择,更无法去肯定或否定对方的做法以及想法。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所以他们总是会烦恼于自己到底要怎样去说服别人,但贺峰明白,所以他很少会向谁解释什么,更没有想过要说服谁,所以,很少会有烦恼的时候,所以,他活得很简单,因为他只是想——活着,至于其他的,那是只有活着才能够也才有资格去想的事情。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原来的贺峰已经死了,原来的一切也都要随之覆灭。 这时,他注意到池塘里原本排成长队的鱼群里,突然有一只小鱼脱离了队伍,原来在池塘的另一侧,有人在向池塘里抛洒鱼食,慢慢的,愈来愈多的鱼脱离了鱼群,欢快的聚集到抛洒鱼食的地方,最后,那个原先一直带领着鱼群的那条小鱼也开始欢快的享受着食物,虽然与群乱了,但却更显活力,更能让人感到欢乐。 贺峰的心情慢慢的也变得好了起来,不再去想那些令人感到沉闷的事情,他想,既然想要好好的享受自己的这一生,那就要保护好身边的一切不受到任何的伤害才行,怎样保护?在武道盛行,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比武道更好的道路吗?哪怕自己只是修炼到武皇境界,也有能力庇佑自己身边的人了,没见到贺烈也只是武皇初期的修为吗? 一般来讲,人们在五到八岁之间,才是入武最佳的黄金时期,但却并不是全部,因为这种一般的规则或者说是标准,只能是用于一般的人,但这个世界上,超越一般的存在,太多了,例如南方深山老林里的,西方墨海群岛里的,北方风雪荒原里的,还有,东方神阁大殿里的,再例如,其他的一些只是超越一般的存在才能够知晓的地方,再例如,远山镇的贺峰。 贺峰有着自己的一套炼体的方法,而且并没有什么年龄上的限制,不断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他,更是知道如何突破自身的极限,而不会伤害到自身,更关键的是,他如果现在开始,还能很好地促进身体的成长,这就意味着,他的起点要比别人高上很多,甚至堪比那些宗教大派中的天才神子。 既然已经确定了前行的路线,并确立了目标,当先要做的就是开始为前行做准备。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只是确定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并想办法让自己的炼体计划变得更完美,前面就说过,贺峰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如果可以使自己的任务完成得更加出色完美,他其实也很乐意,让这个不择手段的过程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刺激,变得无可复制。 站起身来,看了看逐渐西斜的日头,活动了下有些冰凉的身体,不知不觉间,竟坐了一个下午。披上月儿早已准备好的大衣,一路悠然的来到厨房,让王大娘为自己和月儿单单做了一锅手擀面,又蒸了几个馒头,就这样一口馒头一口面的吃了起来,他很喜欢这种大吃大嚼的感觉,更加享受于当胃部慢慢充满了温热的食物,然后全身都在散发热量的过程。 看到月儿也吃得满头大汗,贺峰笑了,笑得很开心,就像在茫茫的人海之中终于找到了知己一般。 摸着鼓鼓的肚子,惬意的又围着自家府院转了几圈,之后便径直来到了家中的武堂。顾名思义,武堂自然是练武的地方,不过,贺峰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练武,而是想要从里面拿几本关于炼体方面的书,自己也好做一下参考。 其实像贺峰这样的家族,底蕴也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深厚,不然也不会连一个像样的藏书的地方都没有,而是很简单直接的把自家的武功秘册放在武堂这种大众化的地方,尽管这个武堂是禁止主人以外的任何人进入的地方。 其实这也是贺峰第一次到武堂这个地方来,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武堂的防守竟然真的很严密,严密到了自己这个少爷也要在老爷的陪同下,才能进去。 一个很常见的规矩,却让贺峰开始兴奋,监管如此严密,难道里面真的有什么绝世秘籍? 求票票啊、、、[小说网,!] ... 第二十三章:千篇一律的传说 其实这也是贺峰第一次到武堂这个地方来,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武堂的防守竟然真的很严密,严密到了自己这个少爷也要在老爷的陪同下,才能进去。 一个很常见的规矩,却让贺峰开始兴奋,监管如此严密,难道里面真的藏有什么绝世秘籍? 贺峰一如昨日,起床穿衣,然后洗漱,最后是出去晨练,这看似只是连续了几日的习惯,其实却是三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了,虽然中间有过一段较长时间的中断,但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惯性。 贺峰从未觉得晨练是这么的无聊过,心情也开始少少的有些烦闷,看了看路两旁的花草,今天的天气有些雾,花草上面都还沾着些水汽,隐约间听到四下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绰绰间看到有些个人影,但又看不清,望了望有些空旷的四周,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这种感觉,直到看到渐渐从后面跟上来的月儿,才稍稍缓了缓。 见到父母,问候虽然简单,但也并不乏味,或许也只有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才能活出自己真正的简单的一面,而不用担心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或许是因为饭前父亲说的那句,你的体质有些特殊,稍后到武堂再讲。使得贺峰有些心神不宁,特殊?怎么特殊?难道自己还真的像那些小说了写的那样,是一个废物,然后经过千辛万苦之后,终于称霸世界?但是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啊,不禁无病无灾,而且在睡梦中,自己的体质也得到了明显的增强,更何况,自己可是连八岁的金灿都能打趴下的人,怎么可能是废物? 自己事,自己知。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贺峰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很特殊,特殊到所有人都无法理解,更无法解释,但自己特殊的地方难道不是应该在于灵魂吗?怎么会特殊在身体上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贺峰看了看外面尚未散尽的雾气,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总是特别容易低落,哪怕面前放着平时最爱吃的精致的小菜,也同样没有什么好胃口。 “你知道吗?我武朝上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但你可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若是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得到别人的尊敬的,如果想要得到别人的尊敬,甚至是敬畏,依靠最多的其实还是那些最顶尖的实力,也就是那些人们口中常说的那些惊才绝艳的天才神子般的人物。”贺烈站在武堂的窗口背负双手,仰望无限星空,满脸的自豪,竟好似他口中的那些天才神子就是自己一般。 贺峰很平静的听着,他虽然有些意外贺烈和他说话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但也并未放在心上。而且他虽然出生在武朝境内,而他也确实是一个武朝人,但他对武朝真的没什么归属感,更不要说什么一荣俱荣的自豪感了。在他的认知里,那些传说,以及传说中的天才神子,都不过是“别人家的孩子”,在根本上,和他哪怕半点关系也没有,自然就更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贺烈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兴致缺缺贺峰,依然自顾自的讲着那些传说。“在百多年前,武朝国力并不像现在这般强势,甚至因为魔人与妖族的入侵,还有其他的一些势力的一些不好的想法,使得武朝危机四伏,但是当时却很突然的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叫做容二,十五岁那年,第一次上榜,便是人榜首位,环顾四野,世人仰望,人榜首位,一座便是五年;而后二十岁那年首次战地磅,便又居于首位,再后来虽然他并没有去挑战天榜,但所有武朝的人都相信,只要他想,哪怕是天榜首位,也必是他的囊中之物,因为当年他曾带领武朝重新走向了辉煌,灭了大半魔人,退了妖族妖兵,震慑了所有觊觎武朝超然地位的人们,无人能挡,无人敢挡,自那之后,我武朝的国势才又开始慢慢慢的变强了起来,直至今天。” 贺峰看着满脸迷醉的父亲,心想,真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最起码要讲一些能够激动人心的战斗事例也好,现在倒好,就这样笼统不清的讲一遍,谁知道你讲的传说里,那个叫做容二的人到底有多么强大,难道一切要靠自己脑补?但是一个连什么是魔人,什么是妖族都不知道的人应该怎么脑补呢? 贺烈转过身,看了看满脸呆滞的贺峰,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自己讲的故事带来的震撼,心想,自己讲出来的画面果然太过震撼。 “据传说,千百年前,在北方荒原有个年轻人,叫做独狼,刚出道便独闯四秘境,之后更是独入八方阁,九重塔,无人能挡,一人所向,虽千万人而不改。只是可惜,这个叫做独狼的少年,一样也没有去挑战天榜,便是连地磅都没有挑战,只是在十六岁那年,和人榜首位,似乎战了个平手。” “据传说” 贺峰吃惊的看着依然满脸陶醉的贺烈,他现在非常的确信,不是自己的父亲不会讲故事,而是那些传说中的事,他根本也就不知道,估计也是从哪个街头说书的人身上听来的一些口头花活,然后在这里一边自己脑补,一边讲故事给自己听。 不过虽然贺峰对自己父亲讲故事的能力很不认同,但是他对其中的一些东西确实很好奇,例如什么是人榜,什么是地榜,又什么是天榜?再例如魔人长得什么样子,难道真的像以前看的小说里说的那样,高大威猛,力能扛鼎,兽头人身,然后再带着各种各样的犄角或者是触角,还有什么妖族,妖族又该是什么样子?难道真的有动物修炼成精?可是大陆上修的不是武道吗?又不是像其他小说里那样是修真的,怎么会有修炼成精这一说呢?再有就是四秘境、八方阁、九重塔是什么地方?贺峰觉得像这些只听名字就知道很不简单的地方,那就一定简单不了。 贺峰低着头,很是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白嫩的小手,又瞥了几眼武堂最里面放着的两个书架,他知道上面放的就有自己想要看的关于炼体方面的书,抬头看了看依然没有从自我陶醉中醒来的父亲,心想,自己是要喊醒他,然后开始挑选自己炼体方面的书籍,还是要配合他,然后适当的问几个问题。可是他又确实不知道要问些什么,那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估计自己父亲也是不知道的,顶多也就是和别人胡吹海侃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贺峰很认真的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一下的比较好,于是抬起头,缓声说道:“父亲,那个叫做蓉儿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是蓉儿,是容二!当然是男的” “这名字是不是有点二?” “据说是他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叫做容二,天才神子嘛,想法总是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的,以后你的名字想来也是可以改一改的。” 贺峰沉默了,难道自己“贺峰”这个名字不好听了,想着自己是家中独子,难道要改成贺一才行?虽然名字里没有二,但怎么听都觉得这名字,挺二。 “父亲见过魔人?” “没有,只是听说过,不过那些多不可信,也就不跟你说了。” “妖族呢?” “也没有” “那父亲所说的故事也是听别人说的?” 贺峰觉得自己的问题问不下去了,头一次觉得做一个合格的听故事的人,是那么的辛苦,那么的需要天赋。 贺烈觉得自己的故事讲不下去了,心中暗叹没有找对听故事的人,心想,真是可惜了自己这么多的真情流露。 两个都觉得故事进行不下去了的人,却又想不出其他什么激动人心的故事,而由于贺峰近三十年独来独往的性格,使得他真的很不擅长和人找话聊天,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哪怕满心的关爱,却是说不出口。这些前世的优点,而现在却成了性格上的缺陷,让他感到微恼的同时,也感到有些无奈,这不是他想要改,就能一时半会改过来的。 “你不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强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是天才神子嘛?” “他们当然是天才神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被称为天才神子,为什么被称为天才神子的人是他们,而不是我?” 贺峰觉得今天自己心情真的很不平稳,很容易就会觉得自己有话说不出口,更何况他也无话可说,既然想不出要说什么,当然就有时沉默。 贺峰依然低着头,总觉得这样总是沉默也不是办法,又想到父亲刚才的问话,心想:难道父亲是发现了什么成为天才神子的诀窍,或者说是捷径,现在想要教给自己?想到这里,心头微热,尽管已经经历了一世繁华,但如果能够成为那些传说中的天才神子,又有谁会拒绝? 贺峰压了压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觉得我们也可以成为那些天才神子一般的人物?” 跪求票、、、[小说网,!] ... 第二十四章:密室(上) 贺峰压了压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觉得我们也可以成为那些天才神子一般的人物?” 贺烈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转回了身子,低头看着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贺峰,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接着又从上到下一点不漏的打量了贺峰一会,最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贺烈想了想,低低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你老爹我要是像你一样有着那么神奇的体质,以老子的天纵之姿,就算成就不了一段神话,也是一个不朽的传说啊,虽然有些可惜,但还好我有了个好儿子啊。 贺峰直到从前有个和尚叫作丈二,他可能由于各种原因,不知是别人还是自己,都摸不着他的头脑,但是贺峰觉得自己比丈二还不如,他已经完全晕掉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头还在不断的变大。他想起了吃饭时父亲曾说过的“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所以现在他不太明白父亲先前那一番动作的深刻含义,但又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某些关键的东西,他为自己的猜想感到震惊,同时也为自己的猜想感到疯狂。 贺峰觉得,似乎,自从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自己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精神世界里的所闻所见,都在不断的挑战着自己震惊的极限,同时也在不停地刷新着自己疯狂的底线。 这个世界,似乎,真的,不太一样。 “跟我来”。贺烈等了一会,直到觉得贺峰能够接受自己先前描述的,震撼人心的画面的时候,才缓声说道,然后也不理依然满脸惊愕表情的贺峰,率先向着武堂最里面,放着关于武道方面的书籍的地方走了过去。 随着一步步的接近书架,贺峰的心开始不自禁的猛跳了几拍,他想起了父亲先前说的那些话,想到了父亲先前的那些动作,要承认,尽管贺峰在灵魂上已经算是一个老男人了而且也曾与死神无数次擦肩,,但是在通往成神的道路上,他觉得自己正年轻,他很激动,是的,他很澎湃,不错,现在,他才只有两岁不到。 他以为父亲会拿一本很旧很旧的书给他,然后再给他详尽的讲解一番,或者直接让他自己参悟。 贺峰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似乎,很多的事情,发展的方向总是与他的想象不太一致,这种感觉,时常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家。不过,这次却有些不一样,贺峰睁大眼睛看着贺烈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连他捏揉鼻子的小动作都十分仔细的记了下来。 贺烈来到书架前,拿起一个书匣,书匣是玉石所制,十分精致,厚约两指,长宽比手掌要大上少许,拿在手中,倒也有些小巧之感。 玉匣上下两面都刻有十分精美而又十分怪异的图案。上面刻的是一个身姿挺拔,正斜仰着头看着天的人物,盘腿坐在一支荷叶的正中心,左手上整托着一座大山,而右手却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了天空中那道即将霹雳而下,比他的腰还要粗的的雷霆;下面刻的是一只奇形怪状,相貌凶狠的走兽,当然,这也只是从它的外形上得出的结论,因为它的身上并没有禽类特有的翅膀。这只凶兽四颗獠牙交错外露,显示着自己非同一般的威能;上方竖着一只眼睛,就像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一样,醒目,不过,二郎神还有两只正常的眼睛作为辅助,而它,却只有这一只眼睛;额头正中间,有一只钻头一样的黑色犄角;在犄角的下方则又长着五缕色彩不同的毛发,分别是金、赤、黑、银、紫五种颜色,而身上却长着纯黑色的毛发;四蹄之下,刻着几道波浪似得曲线,不只是陆地还是海洋,亦或是云朵。 似是猜到了贺峰心中的好奇与疑惑,贺烈低声笑了几声方才开始解释道:“你看到这两幅画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是不是觉得这上面画的东西都是人们凭空想出来的?如果你没有这样想,那你就一定是在想,这个玉匣里面装的书和这外面刻的两幅画,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上面的两幅画虽然刻的线条很清晰,也很生动,但却似乎少了那么一股子神韵。”是的,贺峰就是这样觉得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尽管贺峰不懂雕刻,也不懂绘画,但见过许多艺术名品的他,在欣赏上,已经到了不俗的境界。当然,这些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说出来?现在讨论的主题似乎不是艺术欣赏与价值评测。好在贺峰的演技是经得起考验,耐得住琢磨的。 贺烈看着贺峰满脸的疑惑与惊奇,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上面画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那是流传在传说中的人物,这幅画有一个名字,叫做‘托山引雷指’,而另一面刻的则更是珍禽异兽,这幅刻画,同样也有一个名字,叫做‘五彩玄角虚睛兽’不过,这里面放的东西,和这玉匣外面刻的两幅画却没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贺峰基本已经明了了,就像是上小学时,墙上总是会随处可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样的标语,但真正这样做的人却几乎没有,那只是一个寄予着美好愿望的精神向往。毕竟像鲁迅那样,只是在课桌上刻了一个“早”字,然后就真的每天都早早的去上课的人,是极少的,至少,贺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托山引雷指,那是一种炼体功法,不过却是一个不入流的功法,但是图案中刻的这个人,却将这一功法修炼到了极致。而练到极致之后,便真的能够像图案上刻的那样,只手托山岳,单指引雷劫,虚坐玉亭荷,斜睨诸天象;五彩玄角虚睛兽,传说中,便是将托山引雷指练到极致的那个人的坐骑。刻这两幅图,则是要时刻警醒人们,在追寻武道的路上,我们只要坚持不懈,然后再坚持不懈下去,即便只是修炼一门不入流的功法,我们也能踏上武道的巅峰!” 贺峰很是理解这样的心理以及这样的行为,毕竟像是以前那样,在人们认为知识改变命运的时代里,除了随处可见的那些让人觉得醒目而又单调的标语外,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关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典型事例以及模范代表。而贺峰之所以体会如此之深,则是因为,他也曾是在学海浪潮中翻滚过的一朵小浪花,只不过他并没有抵达彼岸,而是在刚启程的时候,就撞到了暗礁。 贺峰看着父亲满脸的憧憬,很想跟他说:“这样的事情只适合那些天才般的人物,而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还是不要掺和,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好”。虽然无数的人强调过,天才的组成成分里面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汗水,但是贺峰却一直坚定地认为,那最后的百分之一,就是百分之百! 贺峰当然不知道,贺烈并不是在憧憬自己未来的辉煌人生,而是在憧憬他的辉煌未来,憧憬着贺家家族的未来。因为贺烈知道贺峰的一个最大的秘密,一个连贺峰自己都还不知道的大秘密! 先天无窍体质!娘胎里的大武师! 传说里的圣体体质,妇孺皆知的乡间俗语,都在毫不掩饰的证明着这一体质到底是如何的逆天! 而传闻之中,容二先生,便是先天无窍体质!容二先生的成就,百十年前,华央大陆,谁人不知?即使是百十年后的今天,又有人敢说自己能超越当年的容二先生吗? 就算是那个成就斐然,但却也十分神秘的独狼,据贺烈现在的推测,多半也是先天无窍体质,不然如何解释他那惊人而逆天的成就? 贺烈拿着玉匣来到书架的一侧,又拿起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玉匣,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贺峰发现后拿起的那个玉匣的侧面,并没有像第一个那样,刻着些十分密集而复杂的纹路。 贺烈将原先拿出的玉匣,放进了后一个玉匣拿出后空出来的位置内,然后又单指扶着玉匣向里面轻轻的一推,随后就听到了一阵咔咔的金属撞击的声响,像是某些开关在开启或是在关闭一般。 “果然,有书房,必有密室!武堂?在这尚武成风,武力改变命运的世界,那不就是武者的书房?”贺峰心中顿时万马奔腾而过,在电视上看到是一回事,但真正的身临其境又是另一种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震撼! 密室开启的方式让贺峰觉得很有新意,而不是像电视上的那样,扭一下某个东西,但是当密室真正的开启后,贺峰又觉得没有什么太震撼的地方了,因为密室就在书架的后方,当书架一分为二,然后左右分开之后,便是密室那黑洞洞的入口了。 贺峰不由的感叹:“虽然在不同的世界,但在进化的征途中,总有着某些东西惊人的相似”。 [小说网,!] ... 第二十五章:密室(中) 虽然已经打开了密室,但贺烈却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又走到右侧书架前,又拿起另一个玉匣,然后依照先前的一番做法,又将玉匣调换了一下,然后又将刚换下的玉匣放到了第一次拿出玉匣的那个空位之中。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贺烈刚才的一番动作,只是看着眼前的书架,完全发现不了有人动过,这倒不是贺峰眼力太差,而实在是书架上放的这些玉匣,若是单从外观上看,完全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还要记清楚玉匣放的位置了。 不过,这也难不到贺峰,先前因为以为自己要开始在书架上选书,所以他也曾留心观察过这个书架,书架的材质似乎很是特殊,如石似玉,但看上去却又和普通的木质极为相似,通体皆是古黄色,上下共分五层,书架上每一层都被隔板隔成了大小不同的数个空档,而每一层所隔出的空当的大小与数量也并不一样,这明显是为这些书做了分类,但令贺峰感到疑惑的是,虽然已经做好了分类,但却并没有什么标识可以用来辨明这些书的类别。无奈,贺峰为了记住先前那三个玉匣所放的具体位置,只好动用自己压箱底的绝学知识——坐标。 第一个玉匣,位置在书架第三层右数第二个空挡中右数第五,于是便被贺峰称为三二五号玉匣,以此类推,第二个玉匣的代号为五七三,第三个玉匣的代号为二四一。 在贺峰看来,密室的开启方式设置的这样隐秘,而且复杂,自然是可以有效防止自己藏在密室中的秘密外泄,但密室的作用似乎,应该,并不只是用来藏东西的,关键时刻,更是可以救命用的,但只是开启就这么麻烦,真的很难想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敌人会给自己那么多时间来让自己开启密室,除非那人的目的,就是打开密室。 贺烈抱起贺峰,转身向着密室之内迈进。从外面看,密室是黑洞洞的一片,但进入密室后,却又是另一番光景,明亮而不刺眼,通道并不如何宽广,只能容的下一个人通行无碍,高也不过只是比贺烈略高少许。 如果省去密室开启的时间不算的话,只看这个通道,还是比较适合关键时刻逃命用的,贺峰在心中不断的评价着。贺峰几次三番的出现这样的想法,倒不是因为贺峰胆小怕死,而是他习惯了这样的思考方式,这种习惯是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后,养成的深入灵魂的习惯。凡是能够利用起来,但凡能够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他就从来都不会嫌多,尽管眼前用不到,但人生路还很长不是?他之所以能那么命大的与死神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就是因为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一张又一张的保命底牌。 贺烈抱着贺峰刚进入密室,原本分成两半的书架,马上就又合拢在了一起,反应速度快的直令贺峰目瞪口呆,这速度,简直比感应门也不遑多让啊。 还没来得及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便又被贺烈抱着转回了身形,面对着合拢后的书架的背侧。 贺烈抽出原本抱着贺峰的一只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半颗如石似玉的古黄色珠子,珠子约有鸽子蛋大小,上面刻画着很多的纹路。只见贺烈将珠子的截面朝外,缓缓摁进了书架背侧的一个小凹槽内,这个凹槽刚好在书架一分为二的那条线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个小凹槽,如果不是看到眼前这半颗小珠子,更想不到这个小凹槽竟是一个开关的枢纽。 贺峰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相信电视上放的那些机关暗道的设计了,虽然不知道这条通道后面藏着什么东西,但贺峰觉得,真正的好东西所藏的地方,就在这个开关的后面。 贺烈将珠子放入凹槽后,贺峰就开始细心地注意着周围的变化,就在他疑惑周围为什么没有什么通道出现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向下掉,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掉到了一个深坑之中。 贺峰很不理解,既然进入密道之后,还有密道,那刚开始开启密室的方法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呢?这不是很明显在给敌人灭杀自己的时间吗?贺峰觉得只有快速的打开密道,然后再次迅速的开启第二条密道,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方法,也才是在关键时刻最能保命的方式,不过,贺峰却再也不敢随便轻视这个世界上人们的智慧了,所以同时他也觉得,自己之所以想不明白,一定是还有着某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而这些事情,才是这两个密道开启的关键所在。 下落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也只是贺峰一闪念的功夫,便已经落了地,当然,有一个武皇修为的父亲做保镖,贺峰并没有感受到这个深坑之中有什么危险存在。 落下地来,之间漆黑一片,当然这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而无论是已经拥有武皇修为的贺烈还是毫无修为的贺峰,都不能算是普通人。对于贺烈来讲,这种环境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而贺峰则是因为先前九彩世界的破碎以及融入自身之后,他便也能夜间视物,夜,对他来讲,不过是一片黑色的迷雾罢了,所以只是视线范围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而已,但这也比那些普通人强上许多倍了。 落地之后,贺烈也并没有停止动作,或是做什么点灯之类的动作,而是不断地前后左右的移动着,由于贺峰是被贺烈抱在怀中,所以也只知道移动的方向是前后还是左右,但并无法判断出到底是走了几步。贺峰看着周围的有些模糊景物,已经判断出了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前方,而是右前方,只不过因为贺烈自从掉下来之后,便再没有变换过所面对的方向,所以刚开始的时候,贺峰一直以为自己在前进。 不断前进右行,不时还后退左移几次,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终于站在了这间地下黑密室的右边的墙根下。贺峰正心想,难道这面墙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难道不能直接过来?一定要费那么大劲? 正在贺峰陷入不断的我推测中时,贺烈不知从墙上的什么地方又拿出了一只火折子,然后又在墙上的某个位置,点燃了一盏灯,贺峰只看到这盏灯刚刚亮起,这盏灯的两侧,便犹如两只狰狞的火龙,迅速沿着墙壁上固有的轨道蔓延开来,只是这些导火的轨道,上下曲折蜿蜒,若不是提前知道那是火,说不定他真得会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龙了呢。 只是瞬间,贺峰见到墙上已经蔓延了三道火线,原来墙上导火的轨道,以之前点燃的那只灯盏为中点位置,右侧那道火线蜿蜒向上,而左侧那道火线则是蜿蜒向下,几乎是同时,两道火线蔓延到了尽头。就在贺峰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那震撼的一幕,并且以为事情发展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的时候,却又猛然见到在两道火线的尽头处,同时迸射出一道道极细的火线,也直到这个时候,贺峰才注意到,原来在密室的正中央还有着一个巨大的火盆,左侧那道迸射而出的火线,正是朝着这个火盆而来;而右侧的那道迸射而出的火线,却是朝着火盆正上方的那个双色琉璃盏而去。 只是瞬间,密室大亮,周围的温度也快速的上升着。而贺峰,却盯着那个琉璃盏看了起来,若说先前的那一幕幕,是一个视觉上的盛宴,让他感到震撼,但与这个琉璃盏比起来却又差了太远太远了,哪怕“十万八千里”也失去了它平时的威力,无法彰显出这种震撼上的差距。 若说只是一个琉璃盏,也并不能带给他如此多的震撼,毕竟贺峰真的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虽然他现在还只有两岁不到。贺峰之所以如此震撼,完全是因为他知道一个双色琉璃盏所代表的意义! 琉璃盏,共分九中,分别是纯色琉璃盏、双色琉璃盏、三光琉璃盏、四光琉璃盏、五彩琉璃盏、六彩琉璃盏、七彩至尊琉璃珠、帝尊琉璃珠、祭神珠,这九种琉璃盏中,色彩越多、越纯净,就越是珍贵,而传说中,存世的最为珍贵的琉璃盏,便藏在武朝大内之中,而那只琉璃盏也不过只是一支五彩琉璃盏而已,可是现在,贺峰却在自家的密室之中,见到了一支双色琉璃盏,这是什么概念?这又意味着什么? 若是几天以前,贺峰顶多也就觉得这样的琉璃盏好看些而已,就算放在他的面前,他最多也只会以欣赏的态度把玩一下,等到把玩够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扔到某个垃圾堆里去,因为这样的琉璃盏,毕竟单从外表上看去,除了休闲时拿出来欣赏把玩一下,就再无其他用处了。 但现在,贺峰却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些琉璃盏的秘密,所以他震撼的无以复加,所以他不能理解,自己家的密室竟然会有一支琉璃盏,更为关键的是,它是双色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有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谢了、、、[小说网,!] ... 第二十六章:密室(下) 第二十六章:密室(下) 但现在,贺峰却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些琉璃盏的秘密,所以他震撼的无以复加,所以他不能理解,自己家的密室竟然会有一支琉璃盏,更为关键的是,它是双色的! 琉璃盏,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名字了,当贺峰在一本名为《秘宝录》的书上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显得有些诧异,这样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攻击性武器,也不会是什么防护性武器,在他想来,这样一件东西,若说有什么值得人们追捧的,那也就是他的观赏性和制作的技巧性了。但就这样一件东西,竟然能名列《秘宝录》之内,想必任何一个人在初次翻看《秘宝录》至琉璃盏时,都会有些差异吧。 其实《秘宝录》上对琉璃盏的介绍也并不是很多,但介绍的每一件事,都让人感到震撼,只是很遗憾的是,上面并没有记载琉璃盏的功用,不仅如此,秘宝录之内的所有东西,只有极少的一两件物品,记载了其功能,其他的统统没有记载。 琉璃盏,就现在贺峰所知道的而言,它最奇特的地方,不是它可能会拥有的怎样怎样神奇的功能,而是它的来历。无论是防御性武器,还是攻击性武器,首先,它都一定会是一件物品。诚然,这是一句废话,但从《秘宝录》上知道了琉璃盏的来历之后,贺峰认为,这实在是句废话。 琉璃盏,不是什么能工巧匠烧制的,也不是什么炼器师炼制的,实际上,在华央大陆,是没有炼器师这一行业的,它是出自一个炼丹师之手。 琉璃盏的出现,让贺峰更加坚定的相信,自己当年在某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时,总结出来的一个真理“我本无意争雄天下,无奈哥的出身,早就注定了哥一生的不平凡”。 琉璃盏的具体问世的过程,暂且不提,只说还在地下密室之中的贺烈于贺峰父子。 却说贺峰还在因密室之中竟然有着一支双色琉璃盏而感到震撼时,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贺峰有些无法淡定了。 从两道导火轨尽头迸射而出的两道火线,点燃了密室中央的那个火盆,同时,也点燃了火盆正上方的双色琉璃盏,尽管贺峰现在并不知道双色琉璃盏的具体用途,但是一个能够上《秘宝录》的东西,哪怕这件东西差劲、差劲、再差劲,也不会只是一个拿来掌灯照明用的东西吧。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却实实在在地发上了,这让贺峰顿时有些转不过来弯儿。 面对这样的情景,贺峰也只能认为是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琉璃盏的具体用途,毕竟虽然贺家在远山镇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了,但是对于整个武朝帝国来讲,依然还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家族,而琉璃盏这种在大家族中都十分罕见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自家的密室之中,而且还只是当做油灯使用,尽管这个双色琉璃盏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灯盏的模样,这若是让外界的人知道,真不知道会气死多少“懂行”的人。 贺峰这样想,并不是在刻意的贬低自己或者是自己的父亲,而据贺峰了解到的事实就是,像他们这种只能影响到自身周围方圆,而且又远离朝都的家族,就算比起普通大陆居民知道的要多,但也有限,而对于大陆上真正的秘辛,还是远远接触不到的。这就是远离朝都的人们的悲哀,哪怕在地方上是一个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也依然难入朝都中人的法眼,而在朝都之中只是一个稍有名气的人物,都能有十足的底气,对着地方上的大人物评头论足。为何?只因手中掌握的东西比你多,见过的场面比你大,你就要服气! 好在贺峰也并没有过于纠结琉璃盏到底是要用来珍藏,还是要用来照明的问题,简单的想了一下,心中得到了能够解释自己疑惑的答案,就不再去想,而是又细细的看向了刚才犹如两道火龙一般蔓延的导火轨道,只见导火轨道中的火焰,在迸射出两道火线,点燃火盆与琉璃盏之后,竟又逐渐的开始熄灭了,仿佛在迸射而出的两道火线之后,便失去了火源一般。 一直等到墙壁之上,导火轨道之内的火苗完全熄灭之后,贺峰才注意到,原先点燃的那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直到这时密室之内已是十分光亮,贺峰也才得以细细观察这密室中的一切,虽然之前他也勉强能够看到一些轮廓,但毕竟是雾中看花,不甚真切。贺峰吃惊的看着原先放置灯盏的地方,那是墙壁上凹进去一块,而形成的一个灯台,这个灯台并不是方形,而是拱桥形状,镶嵌在墙壁之内的两条导火轨道的交点处,正是这条“拱桥”的最高点,也正是灯盏的正上方,点燃灯盏之后,火苗则刚好燃烧之“拱桥”的最高点,进而引燃导火轨道内的燃料,之后便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刚才那副犹如火龙现世的绚丽而震撼人心的画面。虽然十分的不理解,为什么不直接的点燃导火轨道,或者更为直接的走到密室中央,点燃火盆与那盏很明显是“明珠暗投”了的琉璃盏,而是选择这种最为麻烦的方式,但是贺峰却觉得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所以他沉默着,然后,静静地,仔细的,认真的看着父亲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贺峰自另一个科技世界穿越而来,尽管在那个世界里,在很多人看来,他活的也就比狗强上一些,但其实不然,那只是因为他生存的方式和很多人都不一样而已。尽管一直以来,他在待人接物之上,无论是语言或者是行为,再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形式上,都从未有过什么不敬之类的情绪产生,但事实上,在他的心底里,还是有着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的,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淡然处之。之前和金灿几人近乎陷入生死缠斗时,他也没有过紧张,因为他觉得到最后赢的人一定是自己,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信心或是有什么底牌,更不是因为什么坚定的信念,而是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是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困了就要睡一样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思虑与算计。 此时此刻,贺峰已经完全收起了他那内心的孤傲,也收起了他那种傲视天下人的心理。因为他从这个密室之中,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人们的智慧。贺峰可不会痴傻到认为一个异常简单的动作,却硬是繁琐的分成了若干个步骤去完成,是因为这里的人的脑袋被防盗门夹过的原因。 似乎是察觉了贺峰的变化,贺烈低头看了贺峰几眼,见到贺峰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开启密室的动作,嘴角不禁慢慢扬起了些弧度,不觉间动作也放慢了一些,不过,他却没有说话去解释,可能是因为觉得就算解释,以贺峰现在的年纪也未必能听得懂,也可能是因为觉得像这样动脑筋的事情,让贺峰自己去想个明白,更有教育意义吧。 “这,就是我的儿子!” 贺峰并不知道父亲是为了让他看得更加仔细,而故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他只看到父亲慢慢的,很是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放在登台之内的灯盏,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慢慢伸到灯盏底座之下正中间的位置,又慢慢地向下一摁,只见底座之下,果然凹进去了一块。看到父亲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贺峰甚至都在想,这个按钮不会是要用指纹来开启的吧? 那个按钮凹进去之后,几乎就在同时,贺峰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宛如惊雷乍现一般,不刺耳,却让人觉得震耳欲聋,没有什么威势的压迫,但却给人一种厚重之感。贺峰近乎痴呆状的看着密室之中,两侧的墙壁上,陡然间出现的九个石门,右侧五个,左侧四个,这九个石门,完全相同,虽然分布在密室两侧,但却并不是什么两门相对的格局,而是错开了,这就让一向有着格局观念的穿越人士,有些怪怪的感觉。 贺烈自然不知道贺峰心中的想法,当石门开启之后,便直接缓步走到前面第三道石门前,而对其他的石门则没有半分的留意。 走进石门之后,便是一条甬道,甬道之内一样是漆黑一片,甚至不时还会有一些十分怪异的声音发出,虽然现在有父亲相伴,并未觉得有什么诡异可怕的地方,但贺峰在心中想着:若是放在过去,自己单身独闯这般密室,莫说得功而返,哪怕只是全身而退,也算得上是大幸了。 这条甬道显得有些长,中间有拐了几个弯,约莫总共走了又三四分钟的时间,再又拐了一个弯之后,终于见到了前方有些亮光,就在这时,贺峰只见父亲又忽的猛推了一下身旁的墙壁,竟然又是一道石门。 贺峰走进去只是看了一眼,便愣住了,他几乎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有言道:密室藏在密室中,石门隐在石门后。 贺峰在密室中看到了什么?他又将在密室中得到什么?,密室之中到底又有些什么珍宝,竟藏得如此严密?欲知详情,请看下章分解、、、之前断更了许多天,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看,所以,如果你喜欢这本书的话,就收藏推荐下,让更多的朋友看到吧、、、[小说网,!] ... 第二十七章:最有天分的人 第二十七章:最有天分的人 并没有像之前打开石门那样震撼,简直没有半点响动,石门被迅速的打开,贺烈身影一闪便站在了石门的另一侧,而石门也在他闪身进入的瞬间,又快速的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进去之后,贺峰只是看了一眼,便愣住了,眼前所看到的情景,简直让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这间密室,若不是贺峰确定刚才自己是经历过“千辛万苦”、“千转百回”才到的这里,他一定以为自己是回到了武堂之中。这里和武堂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至少,目前为止贺峰还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从武堂到这个真正的密室,一路走来,见识到了各种精巧机关,匠心独具。想要破解这样一间密室的布局,与其说是技艺的较量,不如说是一场智慧的抗争,与其说是一次视觉上的盛宴,不如说是一次心神上的震撼。在来到真正的密室之前,贺峰有过很多幻想,幻想真正的密室是如何的霸气而不失精巧;也做了很足的准备,他想,就算出现再怎么震撼的事情,他都可以很淡然的接受,然后以一种批判的目光,欣赏。 但是,他想到了开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尾。 所以,他依然被震撼到了,依然没能够淡然的接受,然后,进行批判的欣赏。 所以,贺峰现在很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这并不是他有说脏话的习惯或者是说他的心理素质太差,实际上,虽然他摸爬滚打在社会的最底层,也一直生活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面,尽管他也经常会因为“职业”的关系爆一些粗口,但其实他并没有说脏话的习惯,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他就有多么的高尚,或者是多么的出淤泥而不染,他只是觉得这种口头上的“讨伐”太过苍白无力,久而久之,无意之间就形成了他不太说脏话的一个习惯。如果可以的话,这也算是他的一个高尚品质吧。 贺烈当然是不会知道贺峰心中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依然抱着贺峰缓步前行。不过,贺峰却注意到,贺烈自从进入这间密室之后,脸上就一直噙着笑,虽然很淡,虽然贺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贺峰看的却很清楚。 走到一把椅子前,轻轻的把贺峰放下,然后转身走向了那个书架,开始慢慢的翻阅,密室陡然间变得安静起来。对于贺峰来讲,基于上一世的身世以及生存的环境,所以他最为熟悉的环境就是——安静,或者说是——孤独。所以身处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密室之中,虽然很安静,但贺峰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应。不过,身处这间和武堂一样的密室之中,他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至于到底是哪里怪,一时之间,他却也说不上来,只是隐约间又那么一种感觉。 看了看身旁的摆设,贺峰赫然发现,自己现在坐的地方,竟然是刚才在武堂坐的地方,同样的地方,同一把椅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贺峰甚至觉得这把椅子上还残留着自己之前留下的余温。如果不是之前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他看到那原本应该有几道门窗的地方,什么也没有,说不定他真的会以为自己这是又回到了武堂,之前,或许只是做了一个梦? 贺峰也不管父亲在看什么那么入神,竟然把自己撂在这里就不管了。贺峰慢慢的爬下了椅子,没办法,以他现在的小身板,并不比椅子高多少。 转过身子,走到刚才进来的那道石门旁,想要找出些痕迹,但却出乎意料的,半点痕迹都没有,虽然很明白这很不符合常理,但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又转回来,来到了试武场,环视四周,无意间的一瞥,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东南方向——实际上,贺峰已经迷失了方向,但他记得武堂的门是朝向北方的,看着这间和武堂布置的一模一样的密室,他想,如果有门的话,想必也应该适合武堂所朝的方向也是一样的吧。 东南方向有几间房间,而直到这时,贺峰也才想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自己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了,原来刚才自己看到的和武堂布置的一模一样的那部分,要比真正的武堂要小上很多,不过却因为所有的布置在比例上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才在一时之间没有发觉而已。 贺峰想要到那几间房间里面看看,在他想来,这间密室应该就是大难来临时的避难所,而那几间房间,应该就是避难时居住的地方了。 “嗯~” 贺峰刚走出几步,便听到一声似乎是恍然大悟,又仿佛是很满意的吟叹之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贺峰一跳,不用问,发生源正是一来到密室就开始埋头看书的贺峰的父亲——贺烈。 “咦?峰儿?”贺烈转头看向先前放置贺峰的那把椅子,却发现没有人影,便疑惑的喊了一声。 “父亲,我在这”。贺峰低声应道,虽然我的个子很小,但不至于这么没有存在感吧?贺峰心中嘀咕着,慢慢走到了贺烈的身旁。 “咳,嗯,来,我知道你现在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讲解这些小事的时候,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些传说吧?”贺烈觉得有些尴尬,但他尴尬的并不是把贺峰忘在了一旁,而是尴尬于自己堂堂一个武皇境强者,竟然没有掌握贺峰移动的踪迹,难道自己太久没有厮杀,就连感知都开始生锈了? “嗯,记得。”这么千篇一律的传说,想要忘记,还真的有些困难,贺峰低着头,无聊的摆弄着手指,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指甲里竟然有了些灰尘,虽然他并没有洁癖,但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干净些,然后再干净些。 可能在阴暗脏乱的环境里生活久了的人,心理上都是会有一些小小的洁癖的吧,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终究还是有的。 贺烈沉默了一瞬,想了想,觉得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讲说会比较容易理解,“他们的传说,将会成为你前进道路上的指引,因为你也会成就一段不朽的传说!因为你有不输于他们的资本!” 贺峰皱了皱眉,他能够听出来,父亲这句话说的很是理所当然,这种理所当然,并不是因为它很有气势或者是很有道理,而是那种在述说一件已经发生了的,结果已经明了了的事情的理所当然,一般的话语,同样的语气,贺峰经常用到,所以他听得很明白。他皱眉,是因为他还有些疑惑,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就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会成就一段传奇?默然,他想起了先前吃饭时父亲说的那句话,“你的体质有些特殊”,但这也只能说自己的起点高而已,遥想当年,死在自己手中的各界精英,绝对超过双手之数,笑到最后的人,终究不还是自己这个从未让他们抬眼相望过的小乞丐吗? 贺峰是个“天才论”者,而同时,他又认为自己是那个最有天分的人,所以他做事从来都很是从容,无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能够很自信,而活了一年又一年之后,虽然很是艰辛,但同时也在不断的印证着,他,就是那个最有天分的人!他,就是那个一直笑到了最后的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只是因为这一年,他依然活着! 其实,凭借着自己上一世的经验、见识以及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和底牌,再加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精神世界中的一番一系列的自己都无法明白的奇异变化,他相信,就算是在这个自己毫无了解的异世之中,自己也能闯荡一番,不敢说成就一段不朽的传说,但是,总不会是一个受人欺负的角色。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骄傲,更是他的信念:“我才是天下间那个最有天分的人,也只有我才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但是这些,贺峰自己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贺峰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父亲那强大近乎盲目的信心?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体质特殊?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太过没有道理了。 “你现在应该是在想,你或者说那些传说中的人,到时是什么样的体质把,现在我告诉你,这种体质,名字叫做‘先天无窍体质’,关于这个体质的传说有很多,但是最能说明这个体质特殊的一句话便是‘先天无窍体质,娘胎里的大武师’,不过,太多的,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有个地方能够让你更加明白这种体质的奇特之处,那便是我朝国都尚天苑” “上天院?霸气是很霸气,但是国都那地方,是不是有点远?” “对,就是尚天苑,明年我会让你二叔送你过去,另外还会挑几个长随跟你过去,月儿也会跟着过去照顾你。” “那您今天把我带到这密室里来是”贺峰有些气恼,几番转折来到这密室,难道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些?这样玩儿,很有意思吗? [小说网,!] ... 第二十八章:化气三经 第二十八章:化气三经 “那您今天把我带到这密室里来是”在听到父亲的这个解释之后,他无来由的有些气恼,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贺烈有什么意见,这只是二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觉得这样大费周折,然后就说了这些话,有点换套衣服再放屁的感觉。这种感觉,尤其在他明白父亲丝毫没有想要让他去看书架上的那些书的时候,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 “你来看,可以说这个书架上的藏书,就是我们贺家所有的底蕴了,唉,你也看到了,因为我们贺家并不是什么传世大家族,所以一切都要看你的了。”贺烈走到书架前满是爱惜的抚摸了几遍上面的藏书,然后又转过头满是希望的看着贺峰,好像他想要的东西,贺峰都能满足一样。 “看我?看我什么?这些东西,我也没有啊。”贺峰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这么疯狂的好,毕竟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里面,做一个兼职抢劫犯,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除非像以前那样,做一个专业的,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疯狂?或者说,在自己这么疯狂过后,还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会有的,以后那些你看不上的功法,武技什么的,要记得多往家里送,”贺烈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低沉,或许是因为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可能是在感慨吧。 “等等,难道你带我来密室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我们来密室难道不是为了给我挑选炼体方面的书籍吗?现在为什么要讲这些?”贺峰有些想不明白父亲说这些的目的,虽然他现在也已经想到了自己将会是一颗璀璨的明日之星,但现在就讲这些难道不显得太早太早了吗?这与贺峰以往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可是说是完全相悖的,因为贺峰是那种不在最后结果揭晓的那一刻,她是永远不会轻易言必胜的,哪怕已经有了八成九成甚至十成的把握,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除了已经不可改变的,一切都充满了变故!这个世界,甚至包括自己在内,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信!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这里的书你都是用不到的,你真正能够用到的书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国都尚天苑” “好吧,那您费那么大劲带我进来时为什么呢?”贺峰从来没想过,自己进入密室竟然只是为了瞅那么一眼密室里的书架以及正是自家密室中的书架上确实放的有书这件事。 “你就是传说中的先天无窍体质,而我前面和你说的那些传说中的人,根据老夫的推测,他们也都是这种体质,所以你未来的成就也一定是不可限量的,所以我才说,这里的藏书根本无法帮到你,因为你需要的是气道方面的书;所以我才说,以后你若是有什么看不上的秘籍之类的,一定要记得往家里带,千万别扔了;所以我才说,只有到国都尚天苑才能真正的迈向你武道巅峰的道路!虽然你现在还很小,虽然我也知道你现在确实只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但是我总有这感觉,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但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准,所以你一定能成就一段传说!” 贺峰突然仰起头,对上了那双明亮异常的眸子,宛如星光一般,贺峰很震惊,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所以才会让自己眼前这个看似温良纯善的父亲看出了端倪,还是说,这真的只是他的一种感觉?慢慢的,贺峰发现父亲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微微滑起了弧度,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心中有鬼,想多了,结果让父亲的猜想变成了事实。 “恩,那我明年就跟着二叔去国都”既然已经被拆穿,贺峰也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更何况,前世的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搞懂“矫情”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顶多也就是戴个天才神子的帽子,何况还有先天无窍体质这个挡箭牌可以在关键时刻拿来用用,这样一来,恐怕也不会有人会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吧。 若非天纵奇才,怎能雄霸天下? 正在贺峰想着,难道就这样再回去?却突然又见到父亲递过来了一本书,正在贺峰疑惑时,突然看到了书上的四个字《化气三经》,虽然不知道这本书的用途,但是只看名字就能知道,这本书和气道是关联在一起的。贺峰的心不觉间猛跳了几下,虽然和自己之前的预测有些出入,但是差别并不大,实话说,先前他对这个世界武学体系的发展也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但是现在自己虽然最适合修炼气道,但并没有人说不能修炼武道不是?更何况,自己的体质好像还是一个非常牛叉的存在,这种好事既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怎么可能会让它浪费掉? “这本书”贺峰正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就在这时,密室之中的灯光却是突然同时熄灭了,正在贺峰迷惑时,只听见贺峰低叹一声说道“走吧,应该是有人来了”。 又一次的,贺峰被这个世界人类的智慧所折服,同时这也让他对这个世界里的武学体系更加的好奇了起来,想象一下,一群聪明绝顶的人中的天才神子所开创出来的武学道路,这样的一条路,贺峰认为值得自己去挑战! 正在贺峰想要转头向着刚才进来的方向走去时,却是又被父亲一把抱起,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细看之下,正是刚才自己发现的那几间小屋子,当进入那几间屋子之后,贺峰发现自己所料果然没错,果真是间避难时居住的屋子,正在贺峰想要再仔细的观察一番时,却又见到父亲走到最里面的一面墙边,推动了一块暗格,就见到这面墙瞬间来了个九十度大翻转,然后贺峰就被父亲抱着走了进去。 贺烈一边抱着贺峰,一边说道:“刚才我给你的那本书其实原本并不是贺家所有,而是当年在一个土匪窝中抢到的,虽然当年老夫把那个土匪窝端了,但是毕竟当时没有达到武皇之境,让山中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跑掉了,据说山上还有一个五当家的,是个女的,但是当时并没有见到过山上有女匪,若是传言是真,那当年那窝土匪就又三个当家跑掉,所以以后当你是厉害很弱小时,这本书要千万小心莫要让旁人知晓,若是关键时刻,宁可毁书,也不可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知道吗?” 其实对于自己父亲当年剿匪的那些事,贺峰也是大概知道一些的,虽然不甚清楚各种情节,但是经过父亲现在这么一说,心中却是有了个大概的轮廓,同时也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关心,天下之大,自己碰上那三个当家的机会可以说是非常的渺小,但即便这样,却还是让父亲如此担心自己,而这样的一本书,虽然并不是多么高级,但对于他这样的小家族,却也是算得上秘藏一类的了,但就这样一本书,父亲却是舍得让自己带着,甚至是毁掉,前世之中,这甚至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一路之上再无进来时那样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辅阵或迷阵之类的,而是一路坦荡。直到走到最后,贺峰皱着眉看了看前方的那一面熟悉的墙面,上面还有着一个小凹槽,槽里面有着一个半颗的似石如玉的珠子,原来,自己现在走的这条密道,却是当初进来时未曾走的那条密道。 贺峰皱着眉很是仔细地望了望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危机,更没发现有什么机关布置的痕迹,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贺峰是再也不敢小看这个世界中人的智慧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力水平还不够,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他没发现机关的真正原因是这些机关早已全部关闭的话,他会不会还会这样想? 贺烈走到密道的尽头之后,随手拿下镶嵌在壁上的那半颗珠子,随着书架的开启,贺烈一步便又跨出了密室,来到了武堂之中,贺峰望了望武堂里的一切,他真的很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好像从一个武堂转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又来到了另一个武堂一样,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过相像了。 像这种事情,就算是从电视上看到,也只会说一声假的,现在却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贺峰猛地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挤压感。 贺烈将贺峰放下,然后就牵着贺峰的小手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贺峰摸摸了胸口,感受了下那本书带给自己的质感和触感,抿着嘴笑了笑,心中却是兴奋万分,毕竟这本书象征着自己正真迈入武道世界的第一步呢。 就算不能成就一代传奇,也要通吃黑白两道才行啊,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穿越众前辈?如何对得起自己这两世的青春年华?! [小说网,!] ... 第二十九章 尴尬之后 第二十九章尴尬之后 贺峰跟在父亲的后面来到大厅之后,发现母亲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似乎正聊得火热,在转过头一看,更是吃了一惊,因为坐在那里和母亲聊天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前几天打架时喊自己“黑马小子”,昨天自己还请了别人饭吃的那个韵儿“少爷”。 贺峰对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小孩子其实是很好奇的,因为每次看到这个叫做韵儿的小孩都有种十分别扭的感觉,起的是女孩子的名字,但后面偏偏带了“少爷”两个字,若仅是如此也就算了,但是他的说话做事虽然有着柔和的一面,好像什么都很好商量的样子,但这背后却又有着一种当断则断的刚猛,在这一点上与贺峰是非常的相像的,当然贺峰是多年生死磨练出来的性格,而眼前这个叫做韵儿的少爷现在这样的性格,纵然里面很大的成分是与良好的教导熏陶分不开的,但是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看到的更多的会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本性,而一个有着这样本性的人,很难想象她会是一个女孩子。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虽然心中转了不少的心思,但是这并不影响贺峰对所有人进行礼貌的微笑与热情的招待。当然,贺峰现在还只是一个热情招待的旁观者。 “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林老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啊?是游玩路过这里,还是?” “也没什么事,就是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就老是会想着到处转转,刚好转到这里,想起你好像也是在这边,就过来看看你,不过现在看来当年你是因祸得福了,这么快就晋入了武皇之境,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错?”说话的林老正是昨天被贺峰喊作林大哥的林景深,贺峰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青年,他真的很难把这样一个人跟“林老”这个词联系起来,而这时林景深也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贺峰。 “这是犬子贺峰,峰儿,上前见过林老”贺烈一拉站在自己身后的贺峰说道。 “小辈贺峰见过林老”因为不知道这个林老到底是什么辈分,只好跟着父亲一起喊声林老。 “现在知道喊林老了?没想到你也知道礼貌哦。” 贺峰刚说完话,正打算退回到父亲身后,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是在书上、电视上也看过不少这样的情形不是?知道父亲的话也只是走个过场,好让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就没打算再说什么话,而他还未来得及动作,就听到一道甜脆的质疑声,贺峰抬头看了看依然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林老,又看了看依然在后面坐着的那个令他感到怪异的小少爷,发现他也正歪着头看着自己,好像也是在笑——如果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也算是的话,犹如在等着看自己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般。 “大家都这么成熟,现在像小孩子一样在这里纠结这样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问题,真的合适吗?难道讨论一下今天中午到底要吃什么菜才最健康不比这个要有建设性吗?毕竟也是和生命安全挂钩不是?”贺峰在心中嘀咕道,当然,也只仅限于在心里稍稍嘀咕一下而已,毕竟现在的自己还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而且无论吃什么菜,他的发言权都是很有限的——他也只能选择吃或者不吃。 “我认为交朋友主要是在于交心,如果总是太过在意于身份的尊卑有别,地位的高低有序,而违背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与选择,那么无论我有着多么高尚伟大的理由而错过知心至交,我都会悔恨自己的选择,痛恨自己的无能。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太过了然无味了?”贺峰想了想,突然想到曾经在某个个角落听到过有人说过这样类似的话,虽然不尽然是原话,但总归意思上是一样的,然后他又转下头,将目光从那个小少爷身上移到了林老的身上,接着说道,“而我第一次看到林老,就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特别的亲切,也许就是这种亲切感才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喊出了一句林大哥的吧?”当然,后面这半句就纯属原创了,少说也是两世为人了,若是这样的场面都应付不下来,岂不是掉了穿越众的威风了?小小的一个马屁送上,再顺风驶船,最后直接坦白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占谁的便宜,完全是情不自禁的下意识行为。 贺峰说这些话完全就是随性想起了这句话,然后想起自己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候还是挺有感触的,所以觉得这样的话应该是有一些道理的,所以就说了出来,所以说完话后他就直接低着头回到了父亲的身后,心想:这样总算是能够交差了吧?但他却完全没想过别人听完他说的这些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过现在也不用想了,因为他已经隐隐有些感到了气氛的不对,他感到林老正用一种严肃而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但是有感觉他在笑,是那种赞赏的笑,而一旁的那个怪异的小少爷也是在歪着头、皱着眉看着他。 “难道这样还交不了差?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才对啊。”贺峰心里有些打鼓,毕竟这些话也并不是原装版,也忘了在什么地方听什么人说过了,也可能只是在小说或者是电视上看到过而已,也不知道有没有具体可操作性。 贺峰并不知道他的一句无心之语勾起了林老多年前的一段悲凉往事,他很惊讶于贺峰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么一段话,更震惊于贺峰能够以这么小的年纪却已看破那些曾经困扰了他多年的凡尘俗事。 那些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的,以为自己早已看破了的,现在听到眼前这个小不点的这么一段话,突然发现那些往事的画面又不断的开始浮现在眼前,甚至变得比以前更加清晰了起来,内疚?悔恨?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够让自己再出现这样的情绪了的;坚持?狂傲?最后赢得那个人是自己又如何?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快意,更多的却是孤寂与落寞。 恐怕当时意气风发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今天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吧?他皱了皱眉头,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低着头犹如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一般躲在自己父亲身后的小不点,那双肉乎乎的小手随意的放在身旁,并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情绪,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上有些发红,是害羞?“真是个有趣的小子,如果早几年认识你,多好啊,如果他还在,也能听听你说的这段话,多好啊,但是没有如果啊,永远也不会有如果的啊”林景深心中感叹,然后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纷杂的想法与感慨,重又恢复清明,只是脸上的那抹笑意更加的浓了,对着贺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的小子”。随后就又沉默了下来,再不复刚才聊天时的风趣幽默。 贺峰更加不会明白那个每次见到都会令他感到十分怪异的小少爷之所以皱着眉头,则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他并没有听得十分明白,难道自己还没有眼前这个小不点懂得的道理多?韩韵儿心中很突兀的出现了这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不高兴,放眼国都,他一直都是最优秀的那个人,尽管他并不十分在意那些名头上高低的比拼,但无法否认,哪怕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那双龙凤,也未曾让他有过这种感觉。这不是名头上的问题,而是高度上的问题!所以他很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也不再说话。 没有人说话,所以突然变得安静了,但现在应该是欢声笑语不断的时候才符合宾主尽欢的要义,所以显得有些尴尬。 “不知林老身后的这位小姑娘是哪家千金?”贺烈也觉得十分的尴尬,便将话题引向了林老身后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孩子身上,虽然他穿的是男装,但无论是声音还是面相,贺烈都觉得是一个女孩子才对,尽管她皱着一副眉头。但他却不知道,正是他的这句无心的问话,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起来。 这句话让韩韵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歪着头看了看贺烈,有偏过头看了看在前面正背对着自己的林老,林景深也回头看了看正在看他的小少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回过头说道:“小烈,这可不是谁家的千金,而是韩家少主,这次也是陪着我这老头子到处转转,也算是见见世面吧。这次路过远山,便想起来你这娃娃的大本营在这边,所以就过来看看,真是不错,短短几年便踏上了武皇之境,不愧是远山三秀,而且还把你贺家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比起你父亲来,可胃是强上不少啊,对了,你父亲呢?怎么没有出来?不会是躲着不敢见老夫了吧?” [小说网,!] ... 第三十章:交易?初识 第三十章:交易初识 贺峰听着这话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他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位爷爷,即便是奶奶也是没有见过的,他也一直以为他们已经死了的,贺峰对生命自然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的,因为他见过了太多的死人,也因为有很多的人死在了他的手中,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生活的那片区域,叫做生死线。 拼了命,然后活着,这便是生;拼了命,然后死去,这便是死;没有人会想自己死,他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每次都拼了命的去让自己活着,这就叫做生死线。 但仅管那两位至亲从没见过面,而现在确实有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爷爷,这种感觉,他有些不喜欢。 贺峰注意到,当林老问完这句话之后,父亲的脸上原本的笑意稍稍顿了顿,虽然谈不上悲伤,但那一瞬的落寞却是无法掩饰。 “父亲他以前曾受过些伤,请尽名师,却终是无法痊愈,就连修为也开始不断的倒退,所以才想着要到一些地方闯荡一番,看能不能觅得一番生机,而一这走便是这些许年了,当年临走时约定的联络方式,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出现过,更是没有听到过关于他老人家的任何信息,说起来倒是让林老笑话了,当年父亲落败并不是因为对手多么强大,而完全是因为当时父亲生了爱才之心,又疏于防备,而对方又出乎意料的是一位毒师,所以才” 贺峰听着这种有些悲伤又有些落寞的声音,哪怕他见惯了生死,甚至习惯了生死,但此时听着自己父亲那悲伤的声音,他竟也有些心酸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因为太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了;但他又有些熟悉,因为他曾有过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一直藏在他的心底,从未暴露过,却也从未被抹除过。 似乎所有令人刻骨铭心难堪回首的往事,都是发生在寒冷的雪天里,为什么呢?没人想过,或许也有人想过,但却没有答案,但那年,贺峰想过,而且有了自己的答案,并且,对这个答案他感到很满意。 寒风如刀,刻骨。 霜雪似剑,铭心。 如此刻骨铭心,自然难堪回首,于是他便一路向前,不再回首,不是因为他的决绝,而是从那以后,他对以往再无留恋了,那年他对着那座坟拜了三拜,便斩了过往,断了回首。 他以为自己再不会有心酸的感觉,今天却再次出现了。 他以为自己再不会有悲伤的感觉,今天却又一次的出现。 但他却没有任何的不喜,相反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 贺烈说的事情特别平常,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因为在光明之下,有一个词叫做“暗黑之刃”,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当然,也没有必要去怀疑。 林老开始沉默,他知道这个组织,因为他也曾和这个组织打过交道,并且也知道这个组织有个很奇怪的规矩,叫做“九难归真”,这个词有着很复杂的意思,但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一个意思便是: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的原因,只要有人能够躲过暗黑之刃派出的九个杀手的刺杀,无论结果如何,此人便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暗黑之刃的死亡名单上。除非有人主动去找暗黑之刃的麻烦,当然,这样做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贺烈在等林老说出那句话,所以他没有说话。 林老则是因为无法代替韩家做什么决定,或者说承诺,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馨大约已经猜出了林老为什么会到贺家来,可是她也并不十分确定贺烈有没有猜出来,而对于这种男人间的谈话,或者说交易,她是无法阻止的,也是不能阻止的。抬头看了看天色,便轻轻告了声退,开始吩咐准备上午的饭食。 似乎没有人在乎此时是否有些尴尬,只是有人觉得很是无趣,便开始无聊。 韩韵儿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四处望了望,觉得果然很无聊,却发现不远处的那个“黑马小子”正歪着头望着自己,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让他感觉有些不自然,扭了扭身子,走到林叔叔的身旁说道:“林叔叔?” 声调有些上扬,便是问句,他在问什么?贺峰有些迷惑,变抬头看了看身旁的父亲,却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尽管贺峰没有从他的脸上感到丝毫的喜悦,但他确实笑了。当然,贺峰也明白这种笑意味着什么,无法否认,同为男人,在很多的方面,或者说是习惯,都是惊人的相似,就像,贺烈现在的笑,贺峰曾经经常会用到。 “谢谢” “谢谢” 同样的一句话,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不像是默契,更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似的,没人知道他们在相互谢些什么,但他们之间似乎应该从此以后便有了某种默契,虽然贺峰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他觉得这种默契似乎很重要。 “抱歉”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这是林老一个人的,抱歉并不是道歉,但是以林老的身份地位,需要他说抱歉的事情不会多,但既然现在说了,那就表明,这件事情需要他的抱歉,而且值得他说出抱歉这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贺烈默然,没有笑语的应对,也没有虚假的笑谈,默然,便是接受。我接受,是因为我同样觉得你需要说出这两个字,我接受,是因为我觉得你需要在那件事情上做些什么,而你终究没有说过,你会做些什么,所以哪怕你的身份地位极高,这两个字我也同样可以坦然接受,不用虚掩什么。 只是贺峰不明白的是,既然相互道了谢意,那为何现在又要说这“抱歉”二字?说的人如此坦然,而接受的人则是更加的坦然,难道现在不应该说句“不用”或者“没关系”之类的词语吗?难道这不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吗?贺峰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太多了。于是便又将目光移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韵儿少爷身上。 他对他充满了好奇。 他这时也注意到了他在看自己,所以他也转过头向他看来,相顾无言,却并不显尴尬,或许是现在还不懂,这当然是在说韩韵儿,但也是因为只是纯粹的好奇,但其实对他这个人又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说起来很矛盾,但贺峰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像这样看似很矛盾,但又真实存在的道理,在贺峰的世界里,还有着很多。 小孩子间的事,大人们很少会有多么的在意,哪怕身份尊贵如韩家少主韩韵儿,也未能让林老对他的行为投入太多的关注以及思虑;而被父母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贺峰,也是没有能引起贺烈足够的关注。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从此便是认识了,虽然没有太深的了解,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小孩子的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的令人难以理解,甚至会让人羡慕到悲伤不已;尽管贺峰的世界一直都很复杂,但其实他的想法却从不复杂,一直都很简单。 林老带着韩韵儿离开了,很干脆,自说完那句抱歉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话了。贺峰看着他们渐远的身影,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稍稍有些疑惑,难道此时不应该有一番宾主寒暄客套吗?难道就这样走了? 贺峰疑惑,所以再次抬头看向了父亲,但其实也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因为贺烈此时正在看着渐去渐远的林老的的背影,并没有望向她,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与想法,当然就算知道也未必会讲,因为这样的事,是没有必要讲的,至少在贺烈看来是这样的。 贺峰略感无聊,无意间回眸一瞥,竟不知何时母亲苏馨已然出现在身后,看了看林老远去的方向,实际上已经看不到了,毕竟这里是一座院子,并不是一条笔直的大道。 “怎么样,你答应了?”苏馨只是向那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便又收了回来,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这个顾盼生辉、自信而强大的男人,他相信这个男人的任何决定,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 贺烈回过头,笑了笑,想了想,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挺麻烦,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像这样的老头子,总是很难让人占到什么便宜”说着走了过去,右手牵了贺峰,又伸出左手揽了苏馨,然后接着说,“虽然那个承诺并不一定会用到,而且我也十分不希望会用到,但什么事都怕万一,更何况这样的事?更何况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说完之后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麻烦但却又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事情一般,毫无感叹意味的叹了口气,说道“快点吧,莫要等饭菜凉了,不然可就吃不出味道来了”。 很明显,这笔交易已经完成,或者说已经达成了基本协议,只需等待将来的某一时刻,将这一口头上的协议或者说是承诺,以实际行动的方式,将它客观地呈现出来便可。 贺峰虽然还是有着很多的疑惑想要问,但他一句话也没有问出来,因为他其实并没有想要探索的**,这是一种很奇怪也很矛盾的想法,但这种想法是真实的,前面说过,像这种矛盾而又真实存在的道理,在他的世界里还有很多。 贺烈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贺峰,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些事还用不着他来想,因为他还太小;而贺峰也没有去问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些事还用不着自己来想,因为在别人眼里,他还太小。 很明显,这两个还太小,有着很大的区别。 这场交易没能让贺峰做过多的思考,哪怕是那个看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林老也没有让贺峰太过的注意,相反的,让贺峰最关注的人是那个基本上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现的韩家少主韵儿少爷。 没有表现也是一种表现,只是这种表现被一些其他的东西所掩盖,所以很少有人会看到或者是关注他的表现,这便是贺峰感到奇怪的地方。 看先前林景深和父亲谈论的样子,以前应该是旧识,而一见面就开门见山谈交易的事情,难道说明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韩家少爷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依然悠哉的坐在那里,估计要不是看见自己了,他更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在林景深与父亲只见沉默的片刻之后,他喊了一声“林叔叔?”,但却是问句,他在问什么?他提前已经知道了交易的内容,所以在问结果?或者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问他们交谈的内容?反正贺峰觉得他不是在问什么时候吃饭这种事。 在这场交易中,其实和贺峰没有半点关系,至少目前看来,所以他很悠闲,所以他一直都在悠闲的看着他。 其实韩家少主比贺峰还要悠闲的多,悠闲到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但实际上他想了很多,这些事和那个奇怪的少年——黑马小子有关,而实际上,他只见过他三次——当然是算上这次。 第一次是在镇外的那个小树林外,看到了他还有那个胖子一起在和另外几个人在打架,本就是一场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应该是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回味或者说是值得借鉴参考的地方。当然他的真实想法也是如此,但他看到后来,他逐渐开始正是这场战斗了,是的,是战斗,而不再是小孩子间的打架。在这场战斗中,他看到了他战斗的意志、对战双方的心理的掌握、战斗技巧的运用,后来再想,似乎整个战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能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所以导致最后的战局发展稍稍的出现了些偏离,但即使这样依然没有影响整个战局的最终结果。他觉得他似乎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巧合,而很巧的是,他见惯了很多巧合,所以给了一个并不是很高但在他看来已经很高了的评价。 第二次便是昨天在那条街上,他似乎在发呆,也不知道在大街上这么吵的地方,他竟然还能站在那里发呆,很好奇,所以想过去问他一些小问题玩玩,仅仅只是玩而已,但自己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他却想要先问自己问题,这当然不行,不过看起来似乎还不算傻,也是个挺乖的孩子,而刚好又到了吃饭的时间,所以便答应了他要请客的请求。 虽然那顿饭吃的并不多,但似乎味道挺不错,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然后觉得他似乎还不错,不算笨。 而这次便是第三次,甚至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但似乎只是这样就足够了,而且这次再见到和以前的感觉似乎又有了些不一样,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直到非常遥远的后来,贺峰也才知道原来这时这刻这个韩家少爷想了这么多的事。 也是在后来的后来,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在临死前问了他一个关于他和韩韵儿的相识与默契的问题,他想了很久,就在他快要以为自己实在是想不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这时这刻,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对他说:“大概是因为我们在无言中相识,所以才总会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吧。” [小说网,!] ... 第三十一章:只是乐趣 第三十一章:只是乐趣 无数的人想要回到童年,难道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年龄比较小?不是,而是因为那时的纯真,更是因为那时的我们哪怕只是见过两三次,哪怕没有过多的交流了解过,但就是会变成好朋友,然后就是信任,纯真的信任;更有太多的人喜欢沉默,难道真的是生活过得太过劳累了?不是,而是因为找不到能懂自己内心的人,所以我们越发的渴望得到那种无言的默契,以至于到最后,我们习惯了沉默,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用沉默来讲述自己的内心,只为沉默而沉默着,只会在内心劳累不堪,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沉默的时候,才偶尔会发出那么一两声响亮的呻吟,但也只是呻吟而已,所以很快便又开始了沉默。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这种悲哀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的苦涩,这种无奈让我们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心中想着,贺峰突然想起以前老头子经常教训自己的两句话:向时不觉得时难,失后方知悔已晚。 贺峰看着坐在对面的胖子,微微出神,前两天打架的那些画面不觉间又浮现在了眼前,想了想,终究有些事情还是没有能够想的十分清楚明白,微微摇了摇头,笑着站起身走到李纯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样,还能不能再打一架?” 说完之后,贺峰随即愣了愣,又摇头笑了起来,这是以前他和以前和别人合作之后,经常用来问候对方的一句话,其实也并不是说一定会再去打一架,只能算是一种问候的方式,虽然也有更温柔更贴心的方式,但他们都更喜欢这种强有力的问候的话语,不过,如果李纯现在不是坐着,而是站着的话,不知道贺峰会不会惯性的,用以前的那种方式来表示对李纯能够再次见到太阳的庆祝。 “我是说” “什么?!是不是他们几个有找你麻烦了,走,咱们一块把场子找回来,还不信了,上次能把他们打的趴着回去,今天就能让他们爬都爬不会去!” 贺峰想要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并不是想要问他能不能再打一架,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便被李纯打断了。 贺峰怔怔的看着李纯,他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这么的强烈,看到了他噌的一下,站起来的有多快,看到了他咬着牙依然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脸庞,看到了他紧握的拳头,甚至因为牵动了手上的伤口,不断有血渍渗出,但这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贺峰拍了拍他,示意他坐下,然后缓缓转过身,走到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外面的风竟然如此的冷,只觉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就连鼻子也受了池鱼之殃,冻得不停的发酸,贺峰抬起头看了看天,才突然想起来,现在已经是深冬了,无怪乎那么冷了。 长呼一口气,却发现眼睛有些酸,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进去,伸手一摸,原来是水,抬头再看,只见飘飘洒洒漫天大雪,迎着阵阵寒风,贺峰禁不住有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立即便呼了出来,鼻子越来越酸了。 胸口越发的憋闷了,贺峰狠狠地锤了两下,狠狠的想到:自己也有今天?竟然会哭?难道自己真的变了?变得那么的爱哭了? 对着身旁的那个石柱狠狠地锤了几拳,有深吸了几口气,才把心中那股憋闷的感觉散去,鼻子也不再泛酸,抹了把还挂在眼角的水滴,对这屋里大声喊道:“胖子,快出来,看,下雪了,好大的。” 李纯斜着身子靠在床上,看着贺峰走出去的背影,微微怔了怔,随即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想: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忘了嘲讽两句,这不像自己的风格啊,难道是谁的太久,迷糊了?随后就又听到贺峰在外面喊他出去看雪,心想:本少爷是你随便喊一声就能喊出去的吗?心中想着,刚要躺下身子再睡上一会儿,但身上疼的全无睡意,又想着自己这次睡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了,想要起来,却是稍稍一动,混身边酸痛的厉害,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恰在这时,却又见到贺峰从外面走了进来,于是李纯便又躺了下来,等着贺峰来扶自己起来。 贺峰看着慢慢躺下去的李纯,心想,还没睡够?就算是还想再睡,难道不用先吃完饭再睡的吗? 但是转念一想,那天打的那场架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有很大的伤害,然后向着前世从电视上、小说里看到的关心照顾别人的情节,便有样学样的走到床前,慢慢按下李纯向自己举起的手臂,示意他不用感谢,然后轻轻的撩起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你再让我这么躺着,是想要谋杀我吗?”李纯心底无由生出一股无奈感,为什么?打架的时候的默契呢,怎么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了?难道是错觉? “你想起来?” “废话!”李纯有些生气。 “这样啊、、、”贺峰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先前会错了意,想道:电视上的,果然都是假的;小说上的,果然都是骗人的。贺峰打算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东西了,尽管自己穿越的事实只在小说和电视上看到过。 让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人来照顾人,这不是对那个照顾别人的人的折磨,而是对那个被照顾的人的折磨,其实这种情绪不是每个人都会懂,但是如果被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人照顾过的人,一定会明白,这种感觉有多糟糕。 李纯看着一向有些小洁癖的贺峰,现在满脸通红,身上也占满了菜汁汤水,显得有些脏兮兮的,虽然怎么看都很搞笑,但是他现在却笑不出来。 “我跟你说,你把东西放下,我不跟你计较,不然我会让你明白,哥比你多吃几碗饭,是有道理的。” “你先吃桌上的那些,这些最后吃,对身体好” 李纯看了看贺峰手中的拿着的油亮的鸡腿,又看了看身前桌子上摆着的各种烂菜叶子,霎时火冒三丈,直吼一声“这些东西,是人能吃的吗?” 菜虽然已经熟了,但并不烂,更不是烂菜叶子,虽然这些蔬菜本来吃的就是那些菜叶子。但在李纯眼里,这些东西和那满是油香味的鸡腿比起来,不仅是烂菜叶子,简直就是一堆枯草,甚至还要不如,这要他如何吃得下去? 正在贺峰犹豫要不要把鸡腿给李纯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回头望去,却看到月儿匆匆走来。 “少爷,明天会有场拍卖会,就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间拍卖会场,你要不要去啊?如果去的话,就要提前跟账房那边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提不出银钱来。” 贺峰自顾自的想着,虽然不太可能那么容易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去看看碰碰运气也好,就算是开开眼界也不错,说不定真的碰上了呢? 月儿有些吃惊的看着满身脏污的贺峰,自家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再看看那边同样满身脏污李纯,眼珠一转,落到了贺峰手中的鸡腿上,暗道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贺峰惯性的抬手搓了两下下巴,却发现满手的油污,皱了皱眉,说道:“我去说吧,我现在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顺便跟老爷子说一声,再有就是胖子你先照顾着。”说完便把手中的鸡腿交给了月儿,贺峰看了看那些鸡腿,看着感觉应该确实会比较好吃,然后就拿了一个,头也没回的走了。 却不知,他的这个动作,更加让月儿坚定了自己的推断。 “月儿,来,把鸡腿给我,听话。”现在的李纯对月儿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看不惯了。 月儿下意识的把鸡腿往怀里紧了紧,心想:自家少爷也很喜欢吃鸡腿呢,这可怎么办啊? 月儿看了看睡了一天,今天才刚能下床的李少爷,心想:李少爷为了自家少爷每次都伤的那么重,再说这些鸡腿过的时间再久的话,就要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在月儿想来,自家少爷能够每次都那么快的恢复,自然是因为没有受太大的伤害,而每次李少爷都要比自家少爷的伤重上许多,自然是因为在挨打的时候,趴在了自家少爷的身上,挡住了更多的拳脚才会这样。 犹豫了半晌,月儿咬了咬牙,轻声说道:“一个?” “嗯?”李纯一愣,按照以前的风格,月儿多半是不理他的,刚才他也只是随便一说的,其实他已经有让厨房再做的打算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峰一走,他也觉得鸡腿没什么好争得了,不是不想吃,更不是觉得鸡腿不好吃,而是觉得争起来没有了那种乐趣,所以也就失去了再争下去的兴趣。 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们争的并不是某种东西,而是在享受和某人争这个东西时的乐趣而已。 [小说网,!] ... 第三十二章:同一个梦想(上) 第三十二章:同一个梦想(上) 睁开眼,还是像以前一样,时间把握的总是如此的准,哪怕不是在同一个世界,体内那贯穿整个生命的生物钟,也依然很强悍的没有被打破;但又总有些不一样,心境更加的平和,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刻意的去保持冷静,虽然已经习惯了可以的冷静,并且已经不用刻意的去保持这种刻意,但那依然是一种刻意,而现在却是真正的平和,无需控制,自然而成。 穿好衣服,然后便见到月儿推门而入,似乎已经成了某种习惯,或者说是默契,每到贺峰穿好衣服的时候,月儿总是能够很准时的推门而入,然后进行例行却依然很仔细地的打扫工作。 贺峰今天的心情,说不出的宁静,推开了门,看着外面正在忙着打扫庭院的人们,匆忙而不杂乱,偶尔间似乎还能听到谁说了个笑话,然后惹来了一片欢笑声,然后,贺峰咧了咧嘴,也无声的笑了起来。 下人们也早已习惯了这个少爷的平和今人,虽然平时没有跟谁一起嬉笑打闹过,但也没有说过谁的不好,而且见到谁都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也都觉得十分的亲近,所以见到小少爷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也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拘束,只是压了压声音。 他们也早就听说了前天的时候,小少爷坐在那个凉亭里面,可是冥思了小半天呢,说不定现在小少爷就正是在冥思呢?打扰到了可不太好,毕竟这种事对武者来说,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尽管自家少爷还未入武道,但冥思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这样的画面,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是唯美,虽然打扫卫生确实和唯美根本没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但贺峰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当然,不只是说有人伺候的日子。 当然,有人伺候的日子实在有让人说不出来的好。 怎样的一生才不是虚度?那又要怎的生活,才算是有意义?这种问题老生常谈,见仁见智,更可能一个人都会有着很多种答案。 贺峰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做个富家翁,至于武道,修炼到武皇境或者更高一层到武尊境就差不多了,然后就还回到这个小镇里,悠然的过完自己的这一生,不再去理那些纷纷扰扰的红尘事,他再也不想像以前一样,过着在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了。 这样的理想似乎有些胸无大志,也并不那么的高远,很是平凡,更贴切的说,这样的理想,还能算是理想吗? 在远山镇,他已经是一个富家子弟,如果不是年龄不到,他现在自称一声富家翁,绝对没有人会站出来反对或者质疑他,武道追求?就算他在武道之上只是一个半吊子水平,凭借着远山三秀的名头,在远山镇这一亩三分地上,也不会有人敢来惹他。 但贺峰就是这样想,因为眼前的这幅画,他想一直看下去,看一辈子。 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虽然理想很平凡,但依然需要努力。 来到跑步的那条小径,大家也都知道了小少爷的习惯,所以这里也早已被打扫好了,空气很是清新,特别是在昨天刚下了一天的大雪之后,虽然寒风阵阵,但身上裹着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的大衣,不仅没有半丝凉意,反而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让人精神一震,那仅余的丝丝睡意也一扫而空。 李纯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毕竟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不过说来也很是奇怪,好像无论李纯在外面干什么,会闯出什么样的篓子,他的父亲好像都不会管一样,因为在他昏睡的这两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听说他的父亲,有来这里看过他,似乎是宠爱,但又好像是漠不关心一样,这让贺峰有些费解。 在晨练的过程中,贺峰又详细的梳理了一下自身的状况,以及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首先,昨天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先天无窍体质,那也就是说一般的武道并不适合自己,最适合自己的应该是气道,至少从父亲那里得来的信息是这样的,而对于以后未知的危险来讲,这将是自己的一张底牌,这一点自己不讲,就不会有人知道,而且只要自己平时注意表现的平凡一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不用太担心这点。 其次,自己前世所用的武功,貌似和这个世界里面的武道很是相像,虽然没有像这个世界那样有这么严格的划分,但的确都是从**上下功夫的,所以既然在家里父亲不同意自己走武道这条路,但自己却不可能撇掉过去的经验不用,所以他决定私下练习,同时也算是一个对外界的迷惑,再者,也只是一个附带的目的,他听月儿曾说过,这个拍卖场似乎只是韩家的一个分支,所以他想要借在这个拍卖场上群英汇聚的时刻,想要大概的估算一下韩家在这远山一带的地位以及影响力,同时也算是见识一下这片大陆上一些很普遍但自己却并不十分清楚的东西,再加上过完年就要远去国都圣地,无论是出于恋乡情结还是想要出于其他的什么目的,所以他想要去看看,想要通过这场拍卖会来更加直观的了解这个世界。 无论韩家和自己的父亲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或者是做了怎样的交易,虽然由于身份或者年龄问题,它并不能明显的有过多的干涉,但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能去做,相反的有很多事情,一个小孩子做出来,最多也就引人一笑,而且不会引起谁的主意,所以贺峰还是想要做些什么,毕竟牵涉到了自己的父亲,哪怕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现在多了解一些,以后如果想要做什么事的话,那自己也会有一个判断的标准。 最后一个,也是贺峰一直到现在都在犹豫的东西,之前他曾经看过书籍,也问过父母,所以知道这个大陆上其实是很稀缺炼丹师的,所以就是哪怕只是一颗最普通丹药,也是价值不菲的,所以他在犹豫要不要买。 他犹豫的原因主要是:1、在拍卖会上,或许东西真的值那么多钱,但更多的,因为大家的争抢和哄抬价格,你所卖的东西其实是要比平常买的要贵上一些的,当然那是在你平时能够买得到的情况下; 2、目前来讲,其实自己并不需要什么丹药,而他买丹药的主要目的便是做一下研究,看看是否和前世的那些药丸有着什么样的区别,如果区别并不是很大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也能成为一代炼丹宗师?所谓久病成医,便是如此。虽然并不是真的医生,但是对于处理打斗所受到的伤害,他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下或这么多年的人了; 3、当然就是作为一个地球人的本能的好奇啦,对于一个曾经会武功,而且也经常受伤的人来讲,还能有什么东西比那些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更能令人疯狂呢?哪怕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但也足够引起这个世界上的武道上的人的疯狂追捧了。当然,虽然贺峰并没有到那种疯狂追捧的地步,但是在能够拥有的情况下,他还是会觉得多多益善的。 梳理之后,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需要引起自己特别注意的地方了,而且吃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也就不再停留,想来今天父亲应该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去的吧,虽然这么久以来,他也觉得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他先前说的,胖子的父亲那样对待胖子那样,但这样的事,难道不应该在会场上教自己一些什么东西?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自己应该就是贺家的将来继承人了吧?难道不应该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吗? “你要去看看吗?” “不去,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峰儿想要去看看,那就让月儿陪着峰儿去转转也好。” “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精美的首饰之类的东西呢?”这自然是贺峰的声音。 “没有,我早就看过了,哪里有什么首饰要卖,都是些庸俗不堪的东西!”说着话,不经意间瞥了几眼贺峰,像是在说,你会不会说话,不然你小子要的那些银钱可就没有了。 “唉、、、,我也知道没有啊,其他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些没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让月儿陪着你去吧,有什么要买的,就拿回来好了。” 贺峰想了想,听说过放羊教育,但没见过这样不管不顾的啊,什么叫想买什么就拿回来?这让贺峰很怀疑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要用钱买回来的。还有,好像他们在拍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会场上将要拍卖些什么东西一样,难道中间还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例如,其实折减拍卖会场也有自家的资产在里面? 后面,贺峰和那些个远山镇的天才儿童们还会再次碰面,不过也是孩童时期的最后一次,当然,以后的路上,他们之间还是会有很多的故事以及那些传说的、、、[小说网,!] ... 第三十三章:同一个梦想(中) 第三十三章:同一个梦想(中) 走出门,月而跟随在后,这让贺峰很是有种猛虎下山巡视领地的感觉,当然,如果后面再跟着几十个护卫家丁的话,想来这种感觉会更爽。 当然,后面的那几声惊天动地的叫喊声也是不能算内的。 “小峰,小峰,等等我。” 根本不用回头,只听声音就能知道谁到了,不过贺峰听得不是呼喊的声音,而是跑步的声音,不用多想,除了胖子李纯还能是谁? 下一刻,贺峰还是回头了,因为他听到了另一道声音,这次听得不是脚步声,而是真正的在听呼喊声。 “贺峰哥哥,贺峰哥哥,等等我们,我们一起去” 不用多说,这道声音自然是聂初影的了。 “初影,来,我带着你一起去”贺峰转过身笑着说道,完全直接把李纯无视掉。 “怎么,你们也都是一个人过来,李叔和聂叔也都不去吗?” 贺峰牵过聂初影的小手,其实原本是想要把她抱起来的,但实际行动的时候才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孩子,并不比聂初影这个小丫头稍高一些。 “是啊,我父亲和母亲讲里面也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也就适合小孩子玩玩,他们觉得没有意思,所以也就没有来,贺叔应该也是这样讲的吧?”李纯想了一下,捡着当时父母间谈话的重点说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贺峰和后面跟着出来的月儿,一副了然的样子,而在不觉间,他也开始学着贺峰的说话的方式了,如果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是要喊声贺叔叔的。 “那这样想来,聂叔应该也是这样交代的咯”贺峰大概想了一下,看了看初影说道。 “恩,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聂初影眼珠转了转,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贺峰边走边说着,右手牵着初影,李纯则是走在初影的右边,两人把初影夹在了两人的中间,边走边说着话。 “什么问题?”李纯很有兴趣的转过头看了看贺峰。 聂初影也是抬起头看着贺峰,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 “我的父亲和母亲,李叔和李婶儿,还有聂叔和聂婶儿,好像都早已经提前知道了拍卖会上会卖些什么东西,难道这间拍卖场有咱们三家的人在里面?还是说这间会场其实就是”贺峰转过头看了看李纯,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初影说道,但后面的话出于谨慎他并没有说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言,让某些有心人传出些什么不好的谣言,毕竟在贺峰看来,现在应该还是贺韩两家的蜜月期。 李纯愣了愣,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心想,这样的问题还用拿出来问吗?虽然早就习惯了你总是会问一些很白痴的问题,但就不能低调一点? “贺峰哥哥,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跟你说”聂初影显得有些兴奋,不断的嚷着,想要抢着来说这个问题。 贺峰看了看李纯,虽然有些不明白他的那些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应该是因为自己问的问题牵扯到了某些内幕,所以不好回答,才让胖子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的牵扯到了什么内幕的话,他也应该不知道才对啊,至少以初影现在的年纪,是不应该会知道的才对,但偏偏她就知道,所以这又让贺峰有些迷惑,但是贺峰心想,算了,还是回去再问吧,现在似乎真的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贺峰低下头对着初影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这些事回家再说吧,先说说你们都想要买些什么东西回去吧?” “贺峰哥哥,你看你看,是他们” 贺峰刚问完问题,就突然听到初影又开始喊了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金家三兄弟、韦家两兄弟还有那个云家公子几人,就在他们前面慢悠悠的走着,与其说是在向着拍卖会场赶去,倒不如说是在游街,因为他们真的很像是一群恶少在横扫街头,当然,如果他们长得再猥琐一些,再有一些调戏少女美妇之类的言语行为的话,想必会更加的像街头恶少。 当然,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并不是贺峰,而是李纯。这样并不是说贺峰有多么的大肚,而是他真的没有把先前打的那场架放在心上,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帮孩子不懂事的打打闹闹,虽然“这帮孩子”里面也有他,尽管那场架打的哪怕是他也累的筋疲力尽。 就在聂初影的声音喊出来的时候,前面的金家三兄弟、韦家两兄弟还有云家公子几个人也已经看到了他们。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贺峰没有眼红,他从来没有把这样的一场打闹看成什么仇怨,所以在他眼里没有仇,言自然也不会红。 前面的六个人看到贺峰三个人的时候也愣了愣,一时间竟站在了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金灿站在最前方,看着贺峰,然后紧了紧拳头,但依然站在原地。 与其说愣住不动,倒不如说更像是再拦贺峰三个人的路,至少,李纯是这样想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 贺峰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胜利,他想的只是早点到会场,然后抢一个好点的位子,不然到时候万一没有了位子坐,岂不是要站一天? 所以他很自然的向着前面的六个人走了过去,更确切地讲,并不是向着金灿六人走去,而是向着拍卖会场走去,当然,贺峰也并不是喜欢惹事的人,至少在这远山镇——自己的老家这个地方,他并不想给别人一个坏的印象,这关系到自己的父母的形象,这一点,他一向很注意。 一步、两步,笑得自然,走的坦然,虽然没有再说什么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这样,就越发的坦然。 坦然,并不是说一个人没有做过坏事,他就可以活的很坦然,当然,一个人就算是做了坏事,他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坦然。 很明显,贺峰现在的那份坦然,和这两份坦然都有着质的区别。 李纯一直在看着贺峰,虽然并没有刻意的去模仿,但在不经意间,却是比贺峰更加的随意,所以显得有些小小的嚣张。 贺峰不在意,无论是金灿与云鸿飞的注视或者说仇视更贴切,还是李纯因为自己的淡然而表现的随意或者是嚣张也好,他并不在意这些。 而金灿与云鸿飞并没有觉得李纯有多么的嚣张,反而他们觉得最嚣张的是贺峰,这是出乎贺峰所意料的,同时,也是李纯所没有想到的。 “小魔女,那只鸟你没有杀了吧?” 就在贺峰刚走到金灿几个人面前,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正是金道,而他口中的小魔女,自然也是给了他很大阴影的聂初影了。 “当然没有拉”聂初影翻了翻白眼,不屑一顾的说,心想,我很喜欢杀那些鸟吗?想了想,觉得还是补充一下的好,又说,“我好吃好喝的喂着,那都是他们自己死的,跟我可是没有一点关系”。 这难道还能怪鸟?贺峰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个怎么看怎么可爱的妹妹想,果然很有魔女的天赋,这么小的年纪都能想出这么强悍的逻辑,看来金道这家伙看人的眼光竟然这么准。 其实贺峰原本并没有打算和他们说话,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怨气之类的,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更何况,打架除了打了两架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交集,难道还真两个有越打越亲的陌生人?贺峰认为,就算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现在呢,有人说了话,自己要是在假装看不见,是不是有影响到自己的形象?然后会不会影响到父母在这镇上的形象?贺峰不知道,他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去维护某个人,所以他在学,同时也很小心。 可能不会有人理解这样的心情,但如果你从没有真心的去爱一个人,而现在却遇到了能够让你付出真心的人,并且你也想要尽一切努力让她高兴,去维护她的一切的时候,你大概可能就会理解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所以贺峰说话了,很平常的说话、打招呼,就像是突然遇到了很熟的老朋友一般,很自然,所以让人看不出真假,如果是别人的话,一定以为他们很熟。 但无论是金灿还是云鸿飞,亦或是韦明都不是别人,所以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要上去跟那个最嚣张的贺峰还有那个有些嚣张的胖子打一架,还是上去跟那个最嚣张的贺峰还有那个有些嚣张的胖子打个招呼。 都是打,但有很大的区别。 “以后别想要我再给你一只鸟”金道显得很生气。 “谁要啊,还不是你死活要给我的?”聂初影有些不屑,昂了昂头,不知道是要表达自己的不屑,还是想要变现自己的骄傲。 只是,有什么地方好骄傲的呢?或许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至于同一个梦想,都是有谁的梦想,后面会讲到,敬请追踪、、、[小说网,!] ... 第三十四章:同一个梦想(下) 第三十四章:同一个梦想(下) 金道与聂初影的喊叫声,虽然更多地是气愤,但也确实让原本有些稍显尴尬的人们有了些熟人相见的气氛。 虽然未必是相谈甚欢,但总还算是融洽。 “你们去是打算买些什么东西啊?”还是金灿最先反应过来,迎向贺峰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贺峰也和他们已经并齐了,金灿也转过身,与贺峰一起并肩前行,真的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因为人还很小,所以未来的世界是由他们来主宰的;因为说话做事并没有大人那样多的思虑,所以处处流露真性情。 贺峰没有把它们当成敌人,所以说话还算柔和,至少李纯觉得现在贺峰说话要比自己说话的时候要柔和的多。 渐渐地,又似乎是猛然之间,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窄了起来,显得有些拥挤,贺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是生气,而是不习惯。 他虽然从未感到过孤独,但是他向来是独来独往。 偶尔和人接触,也只是与他人合作而已,但也一直保有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看着身旁的人,稚嫩的脸庞,所以笑容也显得有些稚嫩,他觉得这样的笑真好看,所以不觉间,他的嘴角也开始渐渐的上扬。 他看着身旁的人,年龄都还很小,所以身体也显得很瘦小,但好在大家都是同样的瘦小,伸开双臂,刚好能够一边搂过一个人。 搂的紧了,便显得有些挤。 前方朝阳慢慢升起,有万丈红霞,贺峰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红的,但他想,应该是红的,因为他看到身旁所有的人的脸都有些红。 慢慢的贺峰的心也不再像初时时那样的平静了,但又没有脱离理智,有一种名字叫做友情的东西,在他心里发了芽。 贺峰不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虽然他从不这样认为自己。 他活的一直都很理智,所以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它都能从理论上找到解释以及其存在的依据,但有一种情况除外,感情。 前方有朝阳映照,耳边有嬉笑之声。 这样的画面,很美。 贺峰的心情,很好。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明年国都尚天苑里的老师回到真理来招人,这可是尚天苑第一次到外面招人,以前都是人们到尚天苑去的,没想到第一次就有咱门镇,年前这段时间可要加把劲儿,到时候咱们也好一起去尚天苑逛着玩玩。”进到突然对着所有人喊道,“你去不去?”说完之后,又对着贺峰问了一遍。 贺峰想了想,前几天的时候,父亲好像有说过这件事,只是不是在远山镇报名,而是直接去国都。 “应该是回去的,就是不知道” “那到时就一起,到国都闯上一番名头,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元山镇从来都是藏龙纳虎的地方,然后还回来接着做生意,听说他们那些国都里的人都看不上那些外来人,我就要让他们知道,咱们远山镇的人,更加看不上他们。” 贺峰看着他兴奋的有些发红的笑脸,觉得有些可爱,想道,你回来做生意难道就是为了说明这个?是不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至少也要把国都里的人的钱赚到远山镇来才行吧?想着这些,他心里面也开始有些兴奋。 “我也是这样想的,打算以后就还回到远山镇,做些生意,快快乐乐的做个富家翁,不过要是在这之前能够像你说的那样,在国都闯一番小小的名头,小小的震撼他们一下,想来应该也不算太差。” 贺峰本意其实并不想要什么名头,但想着要是以后一块回来的话,总不好太离群不是?不过,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说的这段话,这番愿景,有些被夸大了无数倍,例如闯出些小小的名头,而有些却几乎完全破灭了,例如他想要回到远山镇,做些生意,快快乐乐的做个富家翁。 只是后面的事,谁能够想得到呢,就是金道也没想到过,他的想法是那么的简单,最后走的路途却是那么的复杂,虽然其中不断与贺峰互帮互助,并不觉得如何的孤单无助,但他也曾多次想起这时说过的话,但每次都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从不会说些什么话来表达些什么感受或者说是怀缅之类的情绪。 “好,到时候咱们几个人一块,我爹说了,你们贺家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让我也跟着你们学学坏,将来也好接她的班儿”这是金钟的声音,虽然他并不是老大,但似乎他已经内定了是接班人一般,因为贺峰注意到,金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喜的情绪表露出来,那就只能说,他早就知道,自己家的生意的继承人是金钟,而不是自己。 “你爹是这样说的?可是我爹怎么说李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让我跟着胖子学装傻,以后免得被人蒙骗了”这句话却是韦群说的,有些奶声奶气,但说的话却显得铿锵有力,因为没有人怀疑,所以大家都看向了他。 贺峰听了金灿和云鸿飞说的话,心中稍稍有些不高兴,但不知为什么,又生不起气来,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感觉稍稍有些闷。 这个时候,贺峰注意到韦明看了聂初影几眼,张了张嘴,但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贺峰想来,估计也和他们两个说的话差不太多,应该是说聂家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然后让自己跟着聂初影学些什么东西之类的。 然后贺峰又转过头看了胖子几眼,在他看了,李纯不是朋友,而是兄弟,如果他生气的话,他会首先把金灿打趴下。 在他的理念里,没有对朋友的背叛,只有对兄弟的忠诚。 李纯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但是他却只是学着贺峰的样子耸了耸肩,无奈的歪着头笑了笑,意思是在说,我家老头子跟我也是这么说他们家的老头子的,不用看,估计聂叔也是这么对初影这么说过的,难道贺叔没有这么对你说过? 贺峰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出现了些裂缝。 当然,这里说的并不是他先前的那个九彩流光的世界,因为那个世界已经破碎,当然也不是那个有些混沌的世界,因为知道现在,他都还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是那个有如海洋一般的世界,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境。 这里说的世界,是世界观,是个人对待这个世界的观感以及理念。 既然生不起气来,贺峰就显得比较淡然,他从这些画里面大概能够想到一些事情。 这就像是两个阵营,贺峰的父亲贺烈,李纯的父亲李天隆,聂初影的父亲聂问,应该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也就是大家所说的远山三秀,而金灿的父亲金福,韦明的父亲韦庆,云鸿飞的父亲云轩三个人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 而两方阵营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欢对方,但又不会干涉自己的儿女与对方的人走得很近,甚至隐隐间有些支持,贺峰想道,现在想来,似乎自己的父亲也和他们的父亲的想法很是相似,只是没有对自己说过那样的话,但从他经常说的那句话上就可以大概看出来——想当年,我一个打五个,一天打三场,就从来没输过,要不是看那帮小子挨揍挨的太可怜,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只是不知道,想当年的那五个人是不是这五个,贺峰笑了笑,他觉得这事,有点悬。再加上前几天,父亲好像并不在意自己与金灿他们几个打架的事,看似毫不关心,但想来更深层的意思应该也是想要借此,让自己这些小辈,多多亲近吧,哪怕只是打打架,吵吵嘴呢? 还是那句话,贺峰虽然能够从理论上上得到一定的结论,但实际上,贺峰并没有想明白那些大人们的心思,尽管实际上他确实要比那些大人们的年龄要大上很多。 时光如飞梭,朝阳依然半悬,似乎只是一瞬,但又好像一起走了很久,这种感觉很是其妙。 有些陌生,有些不习惯,但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所以即便对时间的感知稍稍出现了些偏差,所以贺峰的心情依然很高兴。 抬头看到龙飞凤舞的“远山拍卖场”几个大字,字是用金币镶了边的,在照样的映射下,但发着迷人的光芒,只觉得很是磅礴大气。 似乎和金银沾边的那些俗气的词语,当你看到这块边的时候,就再也想不起,钱财是为粪土这样的词语了。 贺峰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其他几个人也都想自己一样,并没有对这个扁投入过多的关注。 再看,他们也一样没有直接迈步进门,而是向另一边绕了过去,贺峰不明白,因为他没来过,更因为之前父亲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关于这里的事情,所以他很是懵懂的更了过去,更因为李纯也在里面。 朋友好书,血洛,都是新人望支持[小说网,!] ... 第三十五章:那个座位,的确很明显 第三十五章:那个座位,的确很明显 贺峰看了看正门,想道:难道到拍卖场这种地方还需要走后门?难道这里的顾客不是上帝? 拉着初影的小手跟在队伍的后面,他看着前面依然相互嬉闹着,时不时还会转过头看他两眼的人群,他虽然每每都微笑以对,但其实他心底是有着些疑问的,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和前面的那些孩子比起来,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他都没有前面的那些人知道得多,甚至有时候,初影都比他要知道得多少一些,这是为什么呢?若果不是贺峰见证了自己的出生,说不定他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一丝丝的怀疑,因为这样的事情,有些不符常理。 其实想到这里,贺峰基本上已经想明白了,首先他根本和其他人就不一样,别人是有一天活一天的过着,而他在前段时间里,将近睡了一年的时间,而现在也不过刚睡醒不过半月左右,而且期间更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并没有腾出时间来了解什么,也就来得及跟着父亲到地下密室走了一遭而已。 贺峰很多疑,虽然有时候其实没有必要,但是他习惯了这样的思考方式,所以他很细心,所有的事情,只要有一点苗头,他就能向着特定的方向无尽的散发想象;他有很理性,这也就导致了他在思考什么事情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带入个人感情的,所以他也才会出现这样的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思维定式真的有着很强大的惯性,尽管他已经改掉了很多生活以及习性上的很多习惯,但是在这一方面,他依然还是没能改过来。 对此,他很无奈。 转眼来到一个通道,但并不黑暗。通道并不长,但里面却镶满了各色的月华晶石,这种晶石只有一个功用,那便是照明,而且光线柔和,明亮却不刺眼,犹如黑夜之中的明月,月华晶石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因为通道之中镶嵌的月华晶石不知一颗,而且颜色各异,晶石间的排距更是极为讲究,既不会让各种颜色太过参杂在一起,失了观赏的韵味,又不会让各种颜色的光线之间出现什么裂缝,这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来研究这些东西。 走在其中,耗费贺峰想到了一个地方——舞厅,他以前并不是太经常地逛舞厅,但他却过的次数比起一般人来讲还是要多很多的,他想起很多个舞厅的设计都和眼前的设计差不太多,唯一不同的是,舞厅里那些各种颜色的灯光会不停地来回转动,多了绚丽,但却没有了像现在这样的静韵。 走出通道之后,抬头望去,便见到自己赫然已经来到拍卖会场的最前排,这时贺峰才想明白,原来他们几个并不是要带着自己去走什么后门,而是通过这个通道直接走到最前排,想来自己这几个富二代在这里面都有着自家专属的座位,这样看来自己家的位子也应该是在最前排中的某一个吧。 其实贺峰并不知道自己家的位子具体在哪里,还是那句话,不知道是这些事真的不重要,还是说忘记了,家里人并没有跟他交代过这些事情。 贺峰拉着聂初影,更确切地说,是聂初影拉着他的手,慢慢的从后面跟了上来。 聂初影走到一个位子旁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松开了贺峰的手,径直坐了上去,然后就开始不停地眨动这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贺峰,贺峰也看着她,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哪个位子。 如果他们坐的不是第一排的话,贺峰完全可以自己随便找个位子坐,但这里是第一排,所以和后面的座位有些不一样。 这里的每一个座位好像都需要一个什么东西来开启,而且金灿和李纯几个人在之前拿出来的用来打开椅子的物品并不一样。 这里的不一样并不是款式或者颜色上的不一样,而是那些用来打开椅子的物品根本不是同一类的物品,例如金灿拿出来的是一块玉佩,而李纯拿出来的则是一枚戒指。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如果现在的她是一个大人,如果不是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嬉笑的表情,贺峰一定会以为她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但那些如果没有一个能够成立,所以自然不是。 第一排一共有着十五个位子,现在还有六个位子没有坐人,贺峰皱了皱眉,难道自己要等到另外六个人来之后再去做自己的位子?显然不可能,他皱了皱眉,想要坐到后面去,那里的位子是随便做的,只是需要交些费用,这些东西月儿身上是有的,只需一会等她买了东西回来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这时,李纯似乎也看出来似乎有些不对劲,起身走了过来,拍了拍贺峰说:“怎么了?你的位子摆在那么明显的位置,你不会是找不到吧?看起来你也不像是那种懂得害羞的人嘛。”李纯以为他是不习惯和这么多不算太熟的人坐一起,毕竟前几天还一起打架来着,再加上这一路走来,观察到贺峰那种一直都很冷淡的表情,便觉得自己的猜想十分接近真实,所以想要过来揶揄两句,缓解一些尴尬。 李纯这样想,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贺峰前段时间一直在睡觉,实际上并没有与外界接触多少,在他想来,贺峰就算是在贺府之内,除了父母和月儿,其他的人估计人都还认不全呢,而他之前就经常和金灿他们在一起打闹,虽然前几天才有刚打了一架,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嫉恨。 这其实很奇怪,有些难以理解,也很难用语言说得清楚。 就像他们家中的大人们一样,金灿的父亲会对着自己的孩子很大气的说:“贺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但却又很支持自家的孩子与贺家的人在一块玩,难道是真的想要从贺家人身上学些什么东西?难道他自己不会教?真觉得贺家人都很坏,难道一定要吃亏上当才高兴? 再像前几天自己和金灿他们几个人打架,一共打了两次,第一次的时候还好,但第二次的时候,哪怕他只是把这样的事看作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但实际上贺峰已经打出了真火,所以出手并没有太多的留情。虽然很多的杀招并没有用上,但对一个小孩子来讲,下手已经非常重了。 后来回到家中,哪怕是贺峰自己也几乎昏睡了一天的时间,而李纯更是昏睡了几乎两天的时间,其他人的伤势可想而知,刚才贺峰从他们走路的姿势上已经判断出来,他们身上的伤势其实并没有完全痊愈,至少还在疼。 哪怕是这样,自己也就只是听到父亲很隐性的说自己下手太重之类的话,而除了这些并没有其他的话说了。 这是训诫?没见过这样的训诫。贺峰更没听说有谁到家中找父亲理论之类的,好像大家都很无所谓一样,哪怕自己的儿子受了重伤。 贺峰不知道他们这些大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复杂的关系以及思维方式。 说的很多,想的当然也很多,但实际上,只是用了那么一瞬的时间而已。 “我的位子,很明显吗?”贺峰转过头看了看李纯,然后看到了身后的那个高台上有着一个位子,心想:如果自己是坐在那里的话,那自己的位子的确是一个很显眼的地方。 他知道,那不可能,那是拍卖场的人坐的,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然后他顺着李纯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里是一个位子,在第一排,现在正在空着,那是不是就是说,那个位子是自己的? 贺峰转过头看了看李纯说道:“那个位子,是我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的确是有够明显的。” 李纯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但好在习惯了他对这些常识的白痴,所以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干脆的学着贺峰的样子,把头微微偏了偏,意思是在说:“你说呢?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呢?” “但是” 李纯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他会说什么一样,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 随即贺峰便明白了过来,他的胸口带了一件配饰,知道的人并不多,而李纯是知道的,同时也明白了,自己胸口的那件配饰应该是就打开这把座椅的钥匙了。 那个位子明显的地方并不是说它很高,能够让很多人看到,而是因为,那个位子,就在这排的最中间,也是他们最中间的那个位子。 “难道真的没有问题吗?直到现在,不管是他应该知道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咱们都没有跟他说过,也没有过什么交代,他能够承受得住?毕竟,他现在实在还是太小了。” 在一间房屋之中,一个娇美的女人屈膝坐在床榻之上眉头微皱的说这话,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一般。这个女人正是贺峰的母亲,苏馨。 [小说网,!] ... 第三十六章:蹊跷的先天无窍体质(上) 第三十六章:蹊跷的先天无窍体质(上) 古色古香的房屋之中,香烟袅袅,虽是寒冬,却不见丝毫寒冷之气,更是犹如暖阳回春。只见一娇美妇人卧坐于床榻之上,眉头微皱,一边伸出如葱细指替枕在自己身上的人轻轻地揉着太阳穴,一边眉眼半阖看着侧躺在自己身上的人说道:“难道真的没有问题?直到现在无论是峰儿早已应该知道的,还是那些峰儿应该需要知道的东西,也都没有给过峰儿任何的交代,万一将来猛然的知道了那么多事,峰儿要是承受不住那可怎么办?毕竟,峰儿还是太小了。” 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峰的母亲苏馨,而她口中的峰儿,毫无疑问的自然也是贺峰无疑,而此时正闭眼枕在她双腿之上的那个人,自然也不会是别人,正是贺峰的父亲贺烈。 贺烈听了苏馨说的话,眉头亦是稍稍皱了皱,但却是稍皱即展,沉吟了半刻,似是在想着要怎样组织说辞,又好像是在想着别的事,终究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说完之后,又停顿了许久,才又接着说道:“起初我也只以为他拥有的是先天无窍体质,这自然令人开心不已,所以我真的兴奋难以自制,但紧接着后来峰儿就似乎开始陷入沉睡一般,这不符合常理。” “那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之前虽然一直都只是在睡觉,似乎做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显得十分吃力,似乎哪怕只是保持清醒状态,也一样很是吃力,所以他除了睡觉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但是有一点,他的**的强度,却依然在不停的变强?” “据传闻先天无窍体质能够自行吸收外界灵气来改善自身,这难道不是一个好的开始?而且书上也是有过这样类似的记载的。”苏馨有些疑惑,因为他听过这样的传闻,而且也在书上见过这样的记载。 “问题便是出在这里,我没有在他身上见到一丝的灵气,哪怕是在他的血肉之内都没有见到灵气的存在,那么,他这一年来吸收的灵气呢?哪里去了?” “他还未曾入过武道,所以他的筋脉虽然没有任何关口需要打通,但却因为体内未曾存储过灵气的缘故,灵气进去之后就又散掉了?” “这是一种可能,同时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虽然在沉睡之中,但他的**却在不停的变强。但是,他**之中并没有灵气存在的痕迹,这又如何解释?”贺烈说着话,眉头越皱越深,越锁越紧,似乎想到了什么解不开的死结一般。 苏馨慢慢的替贺烈揉了揉太阳穴,又轻轻的帮他揉了揉额头,将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虽然她自己的眉头依然皱着,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或许是先天无窍体质的特质?毕竟你我并没有真正见到过这种传说中的体质,并没有办法来判断些什么。”这段话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声音已经压得很低,显得有些落寞。他的落寞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见到过那传说中的体质,而是因为当自己的儿子遇到这样的情况,在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做不了,这是一个为父母的无尽的悲哀,更是他们心中深及灵魂的哀痛。 她,终究还是动摇了,他终究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或许她发现自己的说法还是有着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但她依然皱着眉头,倔强着,因为她认为就算自己的说法不对,难道你的说法就是对的,难道我的儿子就一定要按照你的那个想法去生活?好吧,尽管那也是你的儿子,但是,我就是不同意。 我的儿子,我不同意,你敢自作主张? 他们是夫妻,她这样的说法或者说是想法,很霸道,但很有道理。 他亦是沉默了片刻,夫妻多年,他知道她情绪开始有些失控了,但他默默的想着,这样的事,总是应该和你说清楚的,毕竟你也有份,谁让你是孩儿他妈呢? “先前峰儿和金灿他们第一次打架,其实是我暗中操作的,但是没想到,对他来讲似乎有些简单了,峰儿却只是消耗了些体力,但终究还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那场打架,后来的那场,他们几个也是知道的,但我并没有跟峰儿提过,我想知道,峰儿的体质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先天无窍体质?!” “如果是”苏馨有些失神。 他之前从没有对她说过这些事,今天之所以会说到这些,也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也必须得到她的同意,也因为他不只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更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她。 他知道她的天赋有多高,所以他一直知道她到底是多么的聪明,虽然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她都只是以小聪明来帮自己管理着这个家。 无数次的,他的布局有漏洞,于是她用自己的小聪明来弥补这个漏洞;他的想法不周全,于是她又会彰显显出自己的小聪明来周全他的想法。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小聪明?因为她的小聪明是真聪明。 贺烈不清楚她说的“如果是”是在指先天无窍体质,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亦或者两者都有,所以他沉默了片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真开过眼睛,他不想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不是那样的她不好看,他害怕自己的话会说不下去。 贺烈在心里推导过无数次,若峰儿是先天无窍体质,是无法解释他那段时间的沉睡的,先天无窍体质是有着很多神秘而神奇的特点,而自动的从外界吸收灵气来改善自身的**,最终使自身的**变得强大无比,当年的容二先生也是如此,但在**完全改善成功之前,灵气只能蕴藏在身体之中,一点一点的改善着**,无法外放,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的容二先生虽然拥有着先天无窍体质,但为什么在童年时期却没有展现过他惊人的天赋的原因。 这就有牵扯到了先天无窍体质的另一个特点,无论你的境界修为有多高,只要你不是先天体质的拥有着的父母,没有比拥有者高出两个大境界修为实力,也是不能看出拥有者的体质的。 而这样就又会出现一个问题,苏馨的境界修为要比贺峰高了不知多少,但她却并没有发现。 关于贺峰的异常,苏馨没有发现的原因,则是因为她真的只是在传说之中听过,然后在那些话本上见到过。 而贺烈在年幼只是随父亲在国都住过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他和韩家的关系很好,所以他知道的并不只是传闻中的那些广而泛之,大而化之的东西,他知道的要更加细化一些,虽然依然不是很多,但对于更接近真实的资料,每多知道一点,便意味着思想境界的提升。 这关于思想的高度,关于眼光的长远程度。 当别人只想着每天不饿肚子的时候,你想要让自己吃得更好,虽然眼下并不一定做得到,但你的思想境界就是比别人高,这种差距一时之间可能并不能体现出来,但高于别人的思想境界,就是会让你的生活慢慢地比别人要好。然后你想得比别人会越来越多,也就代表你的思想境界与别人比起来越来越高,最终便是你的生活比别人越来越好,虽然你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和谁比,但最终,事情就是会向着这个方向来衍化。 很难解释,但却真实存在。 所以苏馨把贺峰的所有异常表现归结于他异于常人的体质,并为此隐隐有些兴奋而且骄傲,但贺烈知道的要比她知道的多,所以他想的要更多一些,然后经过各种手段和方法来观察了解,他知道的更多了些,然后他想的就会有多了些这是一个循环,没有终点,或者说直到他再也无法从观察中了解到更多的时候,更无法从已知的东西中来推导那些未知的东西的时候,这件事情,才算是真正的到达了终点。 而他当年在韩家无意中翻看到的那本藏书,里面写的就是关于容二先生的事情。 容二先生在武朝人心中犹如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令人仰望而不见其峰,使人攀登而无落足初。 所以当时的他很激动,自然看到的东西记得也特别的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只是让自己的真气在贺峰体内转了一圈,便不假思考的断定贺峰的体质就是先天无窍体质,而不是其他的体质。同时也是为什么他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显得是那样的兴奋,便是苏馨的反应与他比起来,都要显得淡然的太多。 因为知道,所以更加明白这种难得。 但是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和他想的都有些不太一样了。 [小说网,!] ... 第三十七章:蹊跷的先天无窍体质(下) 第三十七章:蹊跷的先天无窍体质(下) 正如贺烈推论或者更多的是猜想的那样,贺峰的体质如果真的只是先天无窍体质的话,真的会有很多问题解释不清楚。 以容二先生为参考的话,那么就更容易看出些问题。 一个拥有着特殊体质的天才少年,怎么样才能和常人无异? 众所周知,容二先生出身贫寒,他不可能有时间来进行百多天的沉睡生活,所以他便没有沉睡过。 贺峰有那么一段时间,虽然从严格上来讲并不是真的沉睡,但是他确实是除了睡觉之外,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过了。 众所周知,容二先生的童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快乐可言,因为他在五岁之前一直处在一种体弱多病的状态,虽然这些病都是一些很常见的病症,而且这些病其实也都并没有怎么经过什么医治,因为那些病来的莫名其妙,去的却也是极为快速,毫不缠绵。 贺峰从没得过什么病症,更不要说体弱多病了。不仅如此,他哪怕是在沉睡之中,身体都无时无刻不在变强。 大陆之上,境界修为如果你比别人的高,你就能够看到别人的真实境界,当然,如果当事人拥有其他的一些能够遮掩自己身修为的法器的除外。但有一点就算没有发起的帮助,也没有人能够看出自身实力,那就是纯**力量。 纯**力量较灵气更加难以修炼到极致境界,但却从没有人愿意去轻易得罪一个**修炼强者,因为真正的打斗起来,他们特别难缠;因为凡是一个修炼**的强者,都只会在战斗中寻求突破,从不会因为力竭而退缩;因为无论他们的实力有没有突破,都会是那个样子,看不出变化;更因为他们的力量来虽然自于本身,但每每在关键时刻,他们总是会很不讲究的从天地之间借取灵气于自身,继续战斗,然后打倒敌人或者从中突破。如果只是这些原因,或许还无法让所有的人都忌惮三分,更关键的在与这些人渴望突破的理念: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要能够突破,那便是最大的胜利,因为最后赢得那个人就一定会是自己,哪怕是同归于尽。 所以贺烈在了解到贺峰可能不是先天无窍体质的时候,想了很多的事情,虽然怎么想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因为他想:哪怕以后只是修炼**,以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去,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路途。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很不安,所以他暗中做了很多事,也做了很多的试探,前几天与金灿他们打得那两场架只是其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安排。 而贺烈接下来的安排,若果想要得到切实的实施,并达到想象中的效果,就必须要得到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的妻子,贺峰的母亲的同意才行。 贺峰的身体恢复能力确实很强,苏馨以为这时先天无窍体质的特异之处之一,因为传说中的容二先生童年之时虽然没有过他与谁打过架受过伤的传闻,但是他经常得病却又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好转,谁能说这不是身体恢复能力强悍的一种表现?现在贺峰没有生病,只是因为与人打架斗殴受了些伤,现在好转的快些,难道有什么不行的? 但现在,她在听完贺烈的讲述之后,也开始怀疑,然后细细想了想,如果单以先天无窍体质来论的话,似乎真的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容二先生十五岁之前可以说是默默无名,直到在他十五岁那年的某一天夜里,一夜入武道。而这也是容二先生留存在世间最具有争议的问题之一,以入武道的时间来论,他修的更应该是坐地道,最不济也应该是气道,但从容二先生一直以来的表现以及作战方式来看,他修的又确实是人道,但这样的结论有违反了大陆之上所有人对人道修炼一途所认知的道理,所以他修的是人道这一结论便很没有道理,更令人疑惑的是,容二先生从来没有对这件事做出过明确的回答。 如果把贺峰和容二先生的体质在童年时期的表现比做成两把剑的话,那么容二先生则更像是把未开封的钝剑,然后在某一天锋利尽显,直刺苍穹,光耀世间;而贺峰则像是一把已然开封的利剑,而且这把剑还在不断的在变得更加的锋利,锋芒已现。 还有那只独狼,尽管知道的他的事迹更加的少的可怜,但似乎正因为这样,也证明了他童年时期的平凡,至少,他没有一点能够让别人去注意他的特殊或者说存在。 而贺峰与他们两个的表现完全不同,折变不符常理,所以显得有些蹊跷。 灵气好像不要钱的一样不断地缓慢的浸入他的体内,虽然体内并找不到灵气的存在,但是这不是刚好能够说明,那些灵气被他吸收了?或者说未能完全吸收的部分又重新散于天地之间?在睡梦之中,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力量变得越来越大;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势,第二天都能够照常起床,而且和没受伤之前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甚至身体的强度会再一次的变强; 但这些难道不应该是一件好事,毕竟身体在变强,那便意味着实力将会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变强,直至某一刻直达巅峰为止? 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这理所当然的应该是一件极好不过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贺烈以武皇之境的修为,竟然丝毫看不出贺峰体内有灵气存在的痕迹。 痕迹,自然是指灵气曾经来到过,然后又消散之后留下的痕迹。 那岂不是说明那些灵气除了被他的**吸收的很干净之外,同时也说明了灵气消散的也十分的干净,干净到没有丝毫的痕迹留下? 这样的情形是不是代表着体内实际上是无法存储灵气的?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无论是人道、气道还是坐地道都无法修炼?因为这些道路走到高处,都需要灵气的支撑。那岂不是意味着那此生就真的只能生活在底层? 其实若只是这样,也并不是特别的糟糕,毕竟还可以专修**,更何况他还有着一个绝佳的作弊器?灵气可以自行浸入身体并且不断强化身体,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一觉醒来,不仅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强度以及力量更会因此而更上一层楼,至少目前来讲,是这样。 怎么想,这都是件令人在悲伤之余忍不住欢喜的事情。 哪怕**修炼的极致并不是武道的极致呢?但这依然令人觉得欣喜。 哪怕**修炼不在武道三途之内,而且和武道三途之内的修炼者比起来会少很多那些绚丽的大神通、大手段,但**修炼自然也有着它独特的好处,所以这依然令觉得欣喜。 更何况,他的年龄还那么的小,他还拥有着那么强大的**修炼作弊器,他会比历史上所有的**修炼者更早的达到极致,那便有着无限的可能,谁又敢断言他将来会止于哪一步呢? 所以,这样的事情,哪怕不会感到多少的欢喜,但现在似乎也不需要将悲伤提前,但贺烈很悲伤。 一切只因为在贺峰熟睡的时候,他曾在旁边不止一夜的很仔细的观察过,所以他知道,他经常会在熟睡之中大汗淋漓的挣扎,不自觉得抽搐。而其中,他更有一次看到了贺峰眉间隐隐间显现出的某种纹饰,如果当时他不是看得很仔细,如果他不是武皇境的修为,感知能力十分的强悍,或许他根本也不会发现。 那个纹饰的出现只是瞬间,但就在那个瞬间,他感知到了,有些熟悉,很亲切的感觉,但又很恐惧,深入灵魂的恐惧感,似乎代表着某种极为危险的存在。 这表示什么? 所以他止不住的悲伤。 对他的悲伤,苏馨感受的很清楚,至少是现在。也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才明白这么多自己原先不曾了解过的事情,也才知道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的男人,为自己、为这个家背负了这么多的东西,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自己知道现在还依然不知道的事情呢? 他不笨,相反,她很聪明,只是在他面前她很少会主动而高调的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儿子的这件事情上——贺峰的体质这件事情上,她或许显得有些后知后觉,甚至有些笨拙,但这只是因为他不知道也从未触及到过那些真实的或者说是最接近于真实的资料,所以她不知道。 在听过他讲述的那些计划之后,她闭眼沉默不语,帮他轻揉太阳穴的纤纤细指,也变得时断时续,也显得有些是了力道。 他也依然闭着眼,一直没有睁开,皱着眉,久久未展,她没有再用拇指来将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因为现在她也皱着眉头,更关键的是她现在也在闭着眼,所以没有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她皱眉不是因为对他不满,实际上,她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没有多余的念头。 只是在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小说网,!] ... 第三十八章:那个安静的人,很狂躁(上) 第三十八章:那个安静的人,很狂躁(上) 拍卖会场,贺峰如山一般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位子上面,一动不动,其实他是想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由于自己坐的时候没有太注意姿势的原因,使得他现在觉有些不舒服。 他基本上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像是在开大会一般,站在阳光下,站在万众人前,当然,那些厮杀场面是不能够计算在内的,如果现在也是一场厮杀,哪怕是站在万人之前与万人为敌,他也只会想到两个字:痛快。 他撇眼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两侧的金灿和李纯,却发现他们坐的很是自然,不仅这样,还在不停的动来动去,贺峰不禁想道:果然是从小便生长在大家族里面的人。 直到一转头看到了正坐在自己身后的月儿,心中才稍稍舒服了些,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也不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李纯与金灿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拍卖会,坐在最前排,心中很是有些紧张。 李纯歪过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贺峰,心想:怎么还是那个老样子,不过怎么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金灿扭了扭肩膀,歪了歪头,也看到了贺峰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不禁想道:他;;;;;;难道就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为什么怎么坐都觉得很不舒服? 慢慢的,李纯也开始做正身子,不再动了,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动来动去的很没有意思,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他一直都在忍着。 金灿也靠在了椅背上,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再动,看了眼身子笔直的贺峰一眼,想道:还是这样坐着舒服些,虽然还是没有家里的椅子坐着舒服,但也只能先这样勉强凑合了,总不能让人把家里的椅子搬到这里来不是? 说话间,拍卖会已然开始,原先的那把很高的似乎能够俯视全场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已然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当然,他并没有去俯视全场,因为他正闭着眼睛很是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就像是在晒太阳一样,虽然这里并没有太阳。 就在贺峰想着那位老者到底应该活了多少个年头的时候,另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慢慢从太后走到了台前,眉目含笑,不过和坐在那把椅子上的那位老者则显得年轻了很多,只是因为他没有须发皆白?不是,这只是贺峰的一种感觉。 走到台前的那位老者自然是主持这场拍卖会的人了。 没有想象中太多的废话和过多的开场白,可以说是开门见山的只做了一些必要而重要的陈述以及说明。 尽管这些话每次拍卖会开启都会说上一次,所以也显得有些多余,但这些却必不可少,因为这里的人有很多亡命之徒,而亡命之徒的心思是最难把握的,虽然就贫这里的这些人还不能对这个拍卖会场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但苍蝇打多了,有时候哪怕只是见到那么一只,也会觉得懒得去动手去打了不是? 其实远山镇并不是想名字那样真的离山很远,实际上,在离远山镇不远的地方还有个小镇,或许因为这个镇子就在山脚下,所以名字也很是干脆的叫做靠山镇。 就像那座山一样,很是直接、简单、明了,因为那座山很大,所以他的名字便叫做大山。不知是何人起的这样一个没有一点内涵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很认同,也很接受这样一个名字,或许人们觉得除了一个大字,就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这座大山的大了吧?但是,谁知道呢? 而那个镇子里的住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在大山之中磨炼或者寻求财富的亡命之徒,那里也有一些买卖药材、武器的门面,但终究只是小镇,而且又因为占据了极大的地利,所以卖的那些东西的质量并不是很高,但价格却十分的高,所以在并不十分紧迫的情况下,很多人还是更愿意跑一些远路,到远山镇上来采补物品的。 镇上的拍卖会当然不是第一次开,当然的,靠山镇上的那些亡命之徒也不是第一次来,因为也只有在拍卖会上才能真正的碰上那些他们最渴望得到的法器或者说是丹药,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遵守拍卖会定制的规矩,因为他们自由自在的惯了,或者出于其他的苦衷,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人来挑战拍卖会场的权威。 当然,很多情况下,更多地是真的有人是出于无奈而选的这样的路,但无论怎样,好像拍卖会场从未吃亏过,所以现在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依然需要做一些必要的说明。 拍卖会在进行,不知不觉间已经拍卖掉了很多的东西,贺峰也一直在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但可惜,拍卖掉的那些东西里面有盔甲、有武器、有疗伤丹药、也有的是大山之中某个地方的地图、;;;;;;,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并不是贺峰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而是这些东西里面,除了那个什么地图之外,虽然不能说家里要多少有多少,但绝对不在少数,就连月儿对这些东西都懒得看上一眼,何况贺峰这个大少爷? 拍卖会上当然是一个十分嘈杂的地方,但贺峰却注意到前三排之中,竟然安静的出奇,先前的那些东西,没能让一个人开口说话。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也是一枚丹药,不过它和以往拍卖的丹药有些不同,因为这枚丹药不能疗伤,不能增进功力,更不能增强身体的强度,当然,更加不会像众位想的那样,是增强功体的丹药了”主持拍卖会的老者侃侃而谈,看似是在不断的贬低这枚丹药,但实则是在不断的增加这枚丹药的神秘性,同时也是在吊足大家的胃口。 功体,这是一种统称,武道需要天赋,天赋体现在很多方面,例如意志、血脉、筋脉、骨骼等,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骨骼与筋脉,而如果你的骨骼与筋脉和普通人的比起来要好的话,那就可以称作功体,例如像贺峰或者说是容二先生那样,拥有先天无窍体质,这就是十分强大的功体中的一种。 在拍卖场上,当你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愿意也都喜欢听你的话时,那么你的这场主持才算的上是一场成功的主持,哪怕最后的成交量不是特别的高,那也一定只是因为那些人买不起,而不是因为你的主持有问题。 这样的话很没有道理,但若细想,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而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喧闹起来了,有人在大声的询问,有人在皱眉猜测,而有的人则是一副淡然模样,只是不断朝台上放着的那个玉瓶打量的眼神已经表露出了他的好奇。 这说明在场所有人的心思差不多都已经被调动了起来,贺峰自然是个例外,他来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丹药之属,所以他只是朝台上那个玉瓶看了两眼,发现这个玉瓶和前面的那几个玉瓶似乎有些不同,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所以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准备等他想要的东西出现。 “这是一枚毒丹!但它与其他的毒丹不同,它的气味便能够让一头开山猪产生十分严重的幻觉,借用此丹无论是用来制敌还是用于自身来提高境界,都会有着很好的效果,而丹药本身实际上又是一种见血封后的毒药,若是用于制敌,只需四分之一的量,便能使一头独角狂牛瞬间气尽身亡!” 无论是开山猪还是独角狂牛,都是十分凶猛的凶兽,无论是攻击能力还是防御能力都是极强,想要猎杀他们,而又要取出它们体内的心晶,这无疑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但有了这枚丹药,无论是用于自身保命还是用来取开山猪与独角狂牛体内的心晶,都是一个很不错的依仗。 心晶:只有凶兽与妖兽体内才有的一种很特殊的晶石,这种晶石很柔软,和肉球一样,其中的能量也并不是十分的纯净,但它却有着很多神奇的用途。 兽类其实也是和人一样分很多个等级,没有人知道这些等级是怎样来的,更不知道这些等级的划分标准是不是人类制定的,只知道无论是人类还是兽族都认可这种等级划分的方式,兽类分为:凶兽、妖兽、灵兽(兽晶分别呈青、白、紫、红、金色,等级依次提升)、蛮兽、洪荒巨兽、上古祖兽、圣兽、神兽。除却一般禽兽类等级划分,也有一些异兽的进化规律不受这些等级划分的限制,如:紫睛石虎(又名天眼虎皇)、吞天赤地蟒(又名火翼血蟒)贺峰睁开眼又看了看那个玉瓶,不是因为那位老者对这瓶丹药的介绍,而是因为他想到了先前为何会觉得这个玉瓶和其他的玉瓶有些不同了,问题在于那个玉瓶散发着青色的微微毫光,很淡,或许是因为他离的很近,所以他看到了。 [小说网,!] ... 第三十九章:那个安静的人,很狂躁 第三十九章:那个安静的人,很狂躁 那上面有些图案,贺峰以为是阵法,所以他想要看看,在家中,他并没有见到过与阵法有关的书籍,而在前世的时候,他也曾见到过一些阵法,虽然并没有小说里或者电视上的那些神奇的功能,但他很喜欢看这些东西,哪怕只是自娱自乐呢? 所以他要买。 李纯很意外,他想不出他买这些东西的理由。 金灿很不解,在远山镇这一亩三分地上,虽然自己几人并不是只手遮天,但其实也差不了太多,买这样一件东西,拿回家看着? 说句不太好听的,如果某个下人有了些什么异心,哪怕是自己一不小心的话,那后果都是十分严重的。 但这对从靠山镇来的那些亡命之徒却有着全然不同的意义,他们本就是一些整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可以说吃完这顿饭完全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命再去吃下一顿饭。但是如果有了这一颗丹药的话,在猎杀妖兽的过程中,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至于毒丹在手,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用在妖兽身上,或者说在战斗中你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用毒的机会的话,那就真的只能用在冒险者之中流行甚广的一句话来形容你了:你的愚蠢,彻底激怒了大山! 但是当贺峰举手拍卖之后,后面马上又有人举手以更高的价格来拍卖。 所有的人都开始望向贺峰,包括李纯与金灿也都在看着贺峰。 贺峰注意到了,心想:没听说大陆上有阵法这一行业啊,怎么还会有人来跟我争这个瓶子? 是的,无论是武道还是丹道在贺峰眼里都只是一种职业,和打铁的、卖包子的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如果一定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武道获取利益的方式是提高自身的实力,而其他的行业则是满足别人的需求之后,获得利益的。 贺峰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到明确自己的职业道路以及方向,才不会在走武道这条路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变成一个炼丹的或者是打铁的,哪怕自己后来炼丹了或者打铁了,也一定要明确什么是主职,哪个是兼职。 说起来有些复杂,实际上很简单,就是明确自己的方向,分清事情的主次。 只是一念之间,贺峰便已是明白,那人未必是像自己那样只是想要那个瓶子,因为这次拍卖的重点是瓶子里的带毒的丹药。 于是贺峰不想要再继续竞拍,毕竟就算自己拍到,瓶子里面的毒药也是一个麻烦,而现在却有个人想要,那么自己只要事后找到那个人,然后再找他把瓶子买回来,毒丹自己肯定是不要的,想来也不会损害到那人的利益,那人对自己的要求应该不会太抗拒,毕竟自己也是会出钱的。 钱,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是非常的重要。 贺峰站了起来,转过身,望向了那个刚才和自己竞拍的那个人。 贺峰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小,脸上的表情更是非常的细微,所以并没有人看得很清楚。 李纯除外,金灿除外,因为他们两个是与贺峰坐的最近的两个人,但他们没有看到任何的表情。 金灿忽然想起前几天打架时他似乎也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东西,是高兴?或是愤怒?于是,他想:那个人真倒霉,就算和我抢,说不定我心情好,就不和你争了呢,毕竟我还是很温和的。 李纯在一旁张了张口,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以为贺峰是想要记住那人的样子,然后出去之后好算账,但他觉得这样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去动手动脚的浪费体力呢?好吧,虽然上去打的肯定不会是自己这几个公子哥,但不管怎么样,终究会比较麻烦不是? 贺峰的视力是很好的,记忆力也很是不错的,虽然那个人的长相并没有什么特点,看起来更是有种斯斯文文的模样,若是前世,贺峰肯定把他当做一个刚从大学走出来的只会玩游戏的学渣。 无来由的,贺峰想到了两个词,刺客。 贺峰自己也很错愕,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撼到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了这两个字,想到这种职业。 所以从开始看的有些漫不经心,变得仔细了起来。 那人有着一副普通的眉眼,普通的嘴脸,普通的衣着,以及普通的身高以及体型,总之一句话,他除了普通,就只剩下普通。 但当这些所有的普通都集中在一起之后,似乎又显得有些不那么普通,哪里不普通?贺峰暂时还没想到。 那人也看到了他,于是也向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是平静,一是满眼笑意。 会场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人们以为这将是一场争斗的开始。那个孩子虽然很小,但是从他坐的位置都能想到他在这远山镇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于是他们看向了那个竞拍的人。 贺峰做事向来很平静,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或者说是本能。 那人在笑,但似乎在这一笑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再普通了起来,他的笑很好看,不知道有没有酒窝,但是贺峰从他的笑里看到了很多,于是,贺峰更加疑惑。 贺峰并不知道他的眼睛是故意眯起来的,只是想道:这个人的眼睛怎么比普通人小那么多? 贺峰心中想着事,却也在听着周围人的讨论。 “这人是谁?” “没见过,应该不是远山镇的人,不然谁会跟前三排的人挣东西?哪怕有着很深厚的背景呢?” “这人是大山里面的吗?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应该不是从大山来的吧”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会场之内不断响起,贺峰听得也很仔细,这样的一个人确实很难让人有一个很深刻的印象,但他应该也是从靠山镇过来的,哪怕没有人记住过他,也一定有人见过他,只是暂时并没有想起来而已,贺峰如此想道。 “我想起来了,他是莫敌,没错,他就叫莫敌,虽千万人而莫敌的莫敌。” “莫敌?” “什么?莫敌?!就是那个独闯大山九百里而全然无碍的莫敌?那个虽千万人而莫敌的莫敌?!” “真的是他?!” “怎么可能?!” “不会吧?!” 有人惊呼一声喊破了那人的名字,却又引来一片又一片的惊呼声,有人不信,因为传闻莫敌一直都在大山深处,久而久之,便很少有人能够想起大山还有这样一个人物,但是一经别人提起,曾经关于这个名字的那些事迹或者说传说,又开始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之中。 贺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笑脸,然后慢慢开始向下看,这才注意到那人的身子微微有些偏,垂下的手很随意的搭在了身前,贺峰注意到他的手指很细,很长、有些白。 不知道为什么,贺峰现在又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做韩韵儿的小少爷,怎么想都觉得那个韵儿少爷是个女的。 说起来似乎是一段十分长的时间,但实际上也就不过一分钟左右而已。 贺峰转过身,却突然发现原先不知何时坐在台上的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知在什么时候终于睁开了那双一直闭着的双眼。 那双眼,好亮。 这是贺峰的第一感觉。 贺峰直到刚才自己引起的动静有多大,虽然他的真实想法和那些人想的并不一样,但毕竟有太多的人对他产生了那样的想法,所以不知道他的想法的人,自然也会认为他理所当然的是那样的想法。 这些人之中,包括哪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所以他很难得的睁开了双眼,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贺峰看,只是在贺峰身上他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好的想法,例如愤怒或者是杀气。这才稍稍放了些心。虽然拍卖场有韩家做后台,但在远山镇,对贺家其实并没有震慑力,因为在远山镇,贺家是真正的龙头,哪怕在国都之中,贺家与韩家的关系也并非一般,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身为韩家的长老之一,虽然只是外派的,但因为外派的地点是在远山镇,所以他对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更关键的是,他知道几天前,远在国都的少爷在那位的陪伴下,更准确的说是少爷陪着那位来到了远山镇,然后去了贺家。 那人说是游玩至此。 少爷说这里山高水多,好看,也好玩。 这话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大山当然很高,而且很大。但在大山附近,经常会有大雨落下,有时顷刻便是晴天,有时下个两三天也不见得会有晴天。 所以,理所当然是山高水多。 至于好看、好玩,他知道少爷没有去过大山。 所以,他更加确定贺家与韩家的关系不太一般。 贺峰对这老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下。 心中却还在想着刚才那个人,贺峰总觉得那个看着安静的人,似乎并不那么的安静。 [小说网,!] ... 第四十章:他是来拍卖会场淘破烂的 第四十章:他是来拍卖会场淘破烂的 贺峰想着,也不知道那颗毒丹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负责拍卖介绍的人也没有详细的说明,如果等级太高的话,自己想要看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希望是最低级的丹药吧,至少不要那么高级,也好让自己弄明白一些自己心中的疑惑以及某些好奇吧。 丹道一途就像是武道一样有着十分严明的阶级划分,虽然丹道并不是主流,但却是最受人们追捧的一群人,因为丹道的要求更加的严格,对天赋的要求也更加的高,这就使得每一个懂得炼丹的人都十分的受欢迎,哪怕在这条路上你还只是一个刚起步的孩子,但大家还是会尽量的给与你最大的帮助。 丹道分为守炉、携鼎、丹士、丹师、丹宗、丹圣、丹帝、丹神。 而其中划分的标准则是,能够修出丹后,并且能够识药辨丹,那便算的上是守炉人;当你能够炼出一品丹时,那边算是踏入了携鼎的行列之中,当今大陆,也算是略略具备了行走大陆的资格;而当你能够炼出三品丹时,你便是踏入了丹士的行列,这时的你,已然可以行走大陆了,因为只要为人不是太过怪癖,背后还是会慢慢的聚拢起一些势力的;而能够练出五品丹之后,说明你不仅已经是一名丹师了,你更是成为了大陆上有名的强者,尽管你的武道修为可能很弱,但是你炼丹的实力可以压倒一切敢于挑战你的人;而至于炼出六品丹成为丹宗,那已经是一代宗师的人物了,只是这样的人物已然是寥寥无几,站得太高,又哪是普通人能够见得到?至于炼出七品丹的丹圣,那更是传说中的人物了,整片大陆近百年来也只听过五个人踏入过这一境界,而现在更是只剩下两个人了;而傲立与天际云端的能够炼出八品丹的丹帝与能够炼出九品丹的丹神,那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哪怕是在很是久远的无数年前,这个大陆天才圣体起初的年代里,也同样没听说过有那个人物能够踏入过这一境界,至少古籍名录里,从没记录过这方面的事。 因为无论是丹帝还是丹神,当然都应该在历史中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了,但既然没有记载,那当然就是没有了,这一点,从没有人怀疑过。 随着贺峰的落座,坐在高台上的须发皆白的老者又重新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似乎对这件事的结局很是满意,虽然他也明白这当不会是最终的结局,也不应该是最后的结局,但管他呢?至少,在自己看着的这个场子里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不是吗? 而其他的人则有的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似乎自己就是当事人,站在那个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座位上的那个小孩而一般;而更多的人则是觉得看的有些不够过瘾,莫敌的名声,只要是在大山打混有些年头的人,基本上都听说过,而现在他似乎是对上远山镇的小龙头,这会是一场什么样的龙争虎斗? 没错,这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的龙争虎斗,远山镇的有着大龙头做后盾的小龙头与靠山镇的一头深藏大山九百里的猛虎间的争斗。 对于热血好战的他们来讲,这样的事情,他们很是期盼,反正看上几眼难道他们还能过来把自己也打上一顿? 但是却并没有敢再这样的场合下,为了满足自己的暴力的视觉冲击而挑起他们二人的火气,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不仅得罪了远山镇的小龙头,更是得罪了大山里的猛虎,更关键的是,自己现在还在拍卖会场,在拍卖会场挑事儿,那就意味着你今天走不出拍卖会的大门,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敢坏这个规矩,更具体地说,从没有人有能力去坏这个规矩。 李纯身子斜了斜,靠在贺峰旁边,然后扭过头看着贺峰,金灿、云鸿飞还有韦明也都歪着头看着他,聂初影更加直接,或许她太小的缘故,她直接跑到贺峰的身前,忽闪忽闪的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对着贺峰说道:“贺峰个哥哥,你为什么不接着出价?要不我帮你买下来?” 贺峰刚开始有些不太明白李纯金灿几人盯着自己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但现在听到初影这么问他,他也是想明白了。 “不用了,就把颗毒药让给那个少年吧,反正我要来也没有一点用。” 李纯有些生气,不需要还要拍卖?那你需要什么?现在出现个人来竞拍,就不要了,这算什么?但当李纯看到了会场中人山人海的时候,就不再生气了,反而有些高兴,他以为,贺峰是觉得在这里动手,显得不太符和自己几人的身份以及地位。 金灿皱着眉看了看依然满脸笑意的贺峰几眼,心想:“这种事情到最后竟然要去用武力来解决,难道就不能用钱来解决?多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复杂?” 贺峰转着头看了看李纯等人几眼,示意他们不用多想,让他们稍安勿躁。 然后他对着初影说,同时也是对着李纯金灿几人说道:“不用了,这件事我来解决,就把那颗毒丹让给那个少年吧。”接着他拍了拍聂初影的头几下,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就有让聂初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当然听到了他们几个人说的话,但其他的人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所以很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在商量稍后对付莫敌的方法,所以他们开始有些兴奋,因为这大戏,终究不会这么快落幕,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而有的人更是在为莫敌担心,虽然莫敌能够单枪匹马深入大山九百里,虽然莫敌的背后也有着一股不小的实力,但那些实力也只能在靠山镇的影响力比较大,但是放在远山镇,还是有些小了,更何况,现在对上的是远山镇的小龙头呢?更甚至,在这个小龙头身旁,似乎还有这这么多的远山镇的纨绔? 是的,他们把贺峰当做了做几个人中的主要人物,而把其他人当做了跟在后面的一些世家纨绔。不知道若是让他们知道其实这些人都是小龙头,每个人身后都有着不比贺峰稍差的势力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怎样想,或许心情会更加忐忑?更加为莫敌的遭遇而感到些微微的伤感? 当然这些想法、心思不过是在瞬间的事情,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也更没有人会太在意,因为无论是贺峰还是在拍卖会场最高的那个位子上坐着的老者,都不是那种十分在意别人想法的人。 而李纯只在意贺峰的想法,金灿见到贺峰、李纯都或继续沉默的看着台上又重新开始的拍卖会,或是微笑如初,刚才的事完全不似发生过一样,所以他也保持了沉默。 所以大家对这件事,都开始表示沉默,然后继续、如常的看着这场拍卖会,只是心里面到底是不是还在想刚才的事,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贺峰来拍卖会当然是来长些见识的,但更重要的,是要买到自己曾经制定的那些计划中需要用到的那些东西的。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让贺峰等太久的时间,很快就出现了贺峰想要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符合贺峰的家世背景以及地位,更确切地说,他竞拍的这些东西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是比较珍贵,但对他这样的家族,这些东西都是些再低级不过的东西了。 但就像先前他要竞拍那瓶毒丹一样,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但并没有人再去和他去抢,也就是说,只要他一出手,大家都会保持沉默,然后贺峰自然而然的将这些东西以最低的价格拿到了手中。 其实放在以前平时的时候,后面的人也并不会这样,虽然他们的确不太想要和第一排的人起什么争执,但还是会上去争上一争的,毕竟来到拍卖会场就是要来用自己的财富来和别人争自己需要的那些东西的。 但现在却有些不同,那里坐的不是以前的那些大人,而是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和小孩子争?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但这不是脸面问题。 这是实力的差距问题,或者说这是势力的差距问题。 你指望小孩子懂得什么叫做脸面,什么叫做大局,什么叫做大度;;;;;;? 没办法去指望那些,所以他们很干脆的不去和那些孩子争。 他们依然记得,莫敌就只和那个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小孩子小小的争了一下,现在人家就十分干脆的站了起来看了看你的样子,然后东西十分干脆的也不要了,至于这件事的结果会怎么样,从他们望向莫敌的充满同情或者说是戏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感谢木流风投出的11张贵宾票,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同时也十分感谢江边野叟、木流风、言泽十三、黯然觉悟、雪樱漫舞、在下贱贱、子夜凉的鲜花,谢谢你们的支持、、、十分感谢,继续努力、、、[小说网,!] ... 第四十一章:莫敌,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莫敌,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功法共分四阶,天、地、玄、黄,每阶又分为低级、中级、高级三类功法,这是大陆上一直沿用了无数年的划分规则,但是在很多年前,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觉得每类功法中,还应有更加详细的划分,于是,每类功法中又分出了一等、二等、三等。 具体地说,贺峰拍下的那本名为《力开山》的功法并不只是单纯的黄阶中级三等功法,若是按照真正的威力划分的话,很多人更愿意相信这本功法只是一本低级功法,虽然听起来似乎差别并不是很大,是因为这只还是黄阶,若是高阶功法,莫说是差一个级别,哪怕只是相差一个等次,那便是天差地远。 如果功法再高级一些,或许效果会更加的明显一些。因为相同境界的人道武者,一个修炼玄阶中级一等功法的人,是可以完胜两个修炼玄阶中级二等功法的人的。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而之所以说贺峰拍下的最值钱的就是这本有些名不副实的功法,是因为他还拍了其他的一些东西,例如两颗只具有昏迷效果的丹药,根本没有名字,甚至经过鉴定后也是排不上等级的炼体术,虽然很是不懂这个坐在第一排最中间那个位子的小龙头为什么老是买这些他并不缺少的东西,但其实并没有人会站出来说些什么,一是因为前面发生的那件事,他们认为这位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脾气似乎很差,差到已有人跟他抢,他就会很记仇;二是因为虽然他们是一些亡命徒,对丹药功法之流很是渴望,但对这些东西,他们也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当然,除了那些刚出道的菜鸟,所以他们并不会为了一个自己其实不是很需要的东西,来得罪一个背景很是强大的公子哥的。 这笔账,谁都会算,所以没有人会觉得划算。 贺峰望着身旁李纯与金灿等人盯着自己看的那种眼神,有些不适应,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虽然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但其实也只是限于一个很小的圈子里,现在这个圈子突然变大了很多,金灿、金钟、金道、韦明、韦群、云鸿飞,他又开始出现了最初是的那种不适应的感觉,所以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看到贺峰这个样子,李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因为他没有见到过贺峰表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而金灿也同样是瞪大了眼睛,不过不是因为贺峰现在的表情,而是在想:哼~,看你现在表情就知道,是前几天打架的伤还没好,怎么样?虽然最后勉强算你赢了,但是现在从结果看来,赢得那个人不还是我?然后慢慢的坐正身子,挺起了胸膛,稍稍昂起了头,虽然他的身上也还有些伤,现在还有些疼,但他依旧表现如常,脸没有红,气没有喘,就连汗,都没有流一滴出来。 金灿很自豪,无比的傲娇,就像是一场迟到的胜利,虽然曾经在人前输了面子,但现在里子终究不还是自己的?虽然没有人很明白的知道,但是自己知道就足够了,因为父亲曾经说过,面子永远没有里子实在。 面子永远没有里子实在,金灿一直以来以为的一个真理,因为他的父亲从来都是这样做的,并且很成功,所以他不仅学着做了,更加这一真理在很大程度上发扬光大,于是后来的道路上,他有了很多与无耻有关的名号。 直到很久很久的后来,金灿与贺峰几人每每谈起这些事的时候,金灿都会有些颇为无奈,但却并没有丝毫悔意,甚至十分坚定地的说道:“这确实是一个真理,我从没有怀疑过父亲的智慧,因为这个真理我得尽了里子——生命,虽然这让我丢了些面子,但现如今的整片大陆上,除了你们这几个,谁敢不给我面子?”这是对过去的感慨,更是对现在这个世界的宣言。或许很是嚣张,也太过狂傲,但因为活着,更因为活到最后的人总是他,所以他能说,他敢说这两个字——谁敢? “谁敢?”这是李纯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嚣张,高高的昂着头,挺着胸,他现在对贺峰有了些意见,更更确切地说,他现在对贺峰有着很大的意见。因为当初在拍卖场的时候,竟然被人竞拍了一次就不在竞拍下去了,咱们很缺钱那种东西吗?虽然你后来看了人家一眼,但毕竟你什么都没做不是?这也太堕了咱们这几家的威风了吧?更可气的是,你现在竟然要去买回那个人手中的瓶子,而且只要瓶子不要丹药,原因竟然是怕别人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这就让李纯来了火气,在这远山三镇,谁敢对咱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李纯现在很看不惯贺峰那种柔弱的性子,心想:打架的时候比谁都狠,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被打怕了?不应该啊,最后赢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吗? “是啊,你这个样子,似乎确实有些不太合适”这是金灿说的话,他也认为这样做不太符合自己几人的身份地位以及背景,更重要的是,就算是用买的,别人也会想象成强买强卖,不会说你一句好话,与其背个真黑锅,不如做个真恶人。 “怎么会不合适呢?在会场的时候我之所以要竞拍,是因为我看上了那个瓶子,后来我不跟他争,是因为丹药对我来说确实半点用都没有,但对他似乎要更加有用一些,所以我想等他拍下来之后,我再从他手里把瓶子买回来,只要价格合理,相信他也一定会愿意的,毕竟这个瓶子对他来讲可有可无,他也可以再换另外的瓶子装丹药。既然这样,那又何必一定要打打杀杀的呢?” 贺峰这次很难得的说了很多的话,做了很多的解释,就连贺峰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这一件事解释的那么清楚,虽然中间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说出来,但是和曾经的自己相比,现在他已经解释的足够透彻清楚了。 或许是真的厌烦了曾经的那样的生活,或许甚至开始有些厌烦曾经的自己,但更多的或许是对现在这种安静而幸福美满的生活有了太多的眷恋,投入了太多的情感,所以他很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想自己为父母带来任何的不便,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那些习惯而让自己现在的生活发生任何的变化。 所以他不愿意再打打杀杀,同时也不想身边的朋友走上那条整天打打杀杀的道路。上一次打架,一是金灿他们辱及父母长辈;二是他真的是被李纯感动了;三则是一个当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的原因,那就是他已经把李纯当成了一家人,亲兄弟;四则是他也知道几个小孩子打打架,并不会真的流血,更不会有什么解不开的死愁。所以才会义无反顾而且没有任何后顾之虑的去找那帮孩子——也就是现在正站在眼前的金灿他们几个报仇。 但似乎,他们都不太同意他的想法,所以这件事就显得有些麻烦。 想了想,贺峰觉得这是不同阶层间的矛盾集合,他自认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摇头笑了笑,突然想到他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所以决定试试看,然后他说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何必要打打杀杀这么麻烦呢?虽然动手的不是自己,但终究要麻烦很多不是?” 李纯低了低头,金灿、韦明与云鸿飞几人也皱了皱眉头,其他几个则在等着他们的决定。 贺峰看到他的模样,觉得自己想的果然不错,所以贺峰心中有些高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和他们这些从小便自觉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相处的诀窍,这对自己以后的道路很是有利,毕竟自己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世家子弟中的一员了,是不能再用那些自己的道理来与他们相处的。虽然现在还是有些不习惯他们的思维方式,但以后用自己的方法和他们相处,似乎也不错。 最终,这个说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于是,所有人决定带着护院去拦住那个在会场上与贺峰竞拍丹药或者说是瓶子的那个叫做莫敌的人。 贺峰无奈,为了安全,因为贺峰也无法确保自己会是绝对安全的,毕竟差距太大了,无论是年龄还是境界。 莫敌走在回大山的路上,不疾不徐,他其实有很久时间没有出来过了,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大山九百里处历练的,直到前不久因为收到一个人的传讯,才从大山九百里处走出来,再次见到大山之外这片明朗的天空。 此时,他的心情其实有些高兴的,虽然他一直在压抑着这种情绪。 用了好一会的时间,心情才又重归于平静,高兴的情绪依然存在,但却只能让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些弧度。 他边走边看着身边的景物,不算太美,但这份美,刚刚好,所以更显意境。抬眼之间,便见落在树顶的夕阳,天空映起一片红霞,犹如一颗血红色的宝石正被人放在了山头树顶之上,万丈苍穹之下,散发着万丈光芒一般,有着说不出的美。 这种感觉很奇妙,所以显得有些微妙,所以这种时刻,是最忌讳有人来打扰的,因为这一瞬间的心境被破坏后,会让人产生一股很大的怨气,甚至是怒气。 “站住,你想就这样回去?”一道喝声,打破了这个安静而祥和旁晚。 “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咱们又不是打劫的。”贺峰拉了拉李纯,对他小声说道,然后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四周站着的密密麻麻二十多号人,无奈的想道:这么多人,现在跟别人说自己不是打劫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 “这位莫敌,是吧?”贺峰本来想喊声大哥,毕竟现在要谈的生意,和前世谈生意的方式是有着很大区别的,他觉得总应该礼貌些才对,但一想到自己喊大哥之后,李纯他们一定会有别的想法,他就有些头疼,所以最终说出来的话,更显得有些不够礼貌,甚至有些居高临下。 莫敌皱了皱眉头,缓缓转过身,看着那边站着的少说也有二十多号人的人群说道:“有事?” 现在离得近了,贺峰看得更加的清楚了,也看得更加的仔细了,然而越是看,就越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是感觉至少自己应该是在以前的某个地方见过他。 这种感觉很突兀,就像先前在拍卖会场的时候,他看到他之后,很突然的想起了韩家大少韩韵儿一样,这是一种很是莫名的感觉,所以贺峰觉得很是奇妙。 “我们想买你手里装那颗毒丹的那个小瓶子,多少钱,你出个价”金灿很不在乎的说到,根本没有留给贺峰说话的机会。 贺峰皱了皱眉头,想道:若是这样下去,不打一场才怪,若是换成曾经的自己是对方,碰到这种情况,在先前被人喊站住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抬起自己的恶魔之手,开始尽情屠戮了吧? “是这样的,先前我看上了这个瓶子,但里面的丹药却对我没有任何的用处,我也不想要,但后来你竞拍,我觉得似乎你更需要这里面的毒丹,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竞拍,现在找的你只是想要从你手里把那个瓶子买回来,我真的很喜欢,也很想要,想问一下你想要卖个什么价呢?”贺峰很是快速的把话说完,因为他怕会被李纯几个人打断,因为他觉得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这是在服软,然后他再看他们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些护院,所以觉得有些尴尬,然后又接着说道:“别误会,他们在这里只是为了保护我们几个,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然后他开始沉默,等待莫敌的回答。 如果他拒绝,贺峰也无法肯定,会不会发生一些自己本来不太想要发生的事情,先前他没想过他可能会拒绝,但现在却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于是,这便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章四千字,祝大家五一快乐,也希望大家能够收藏推荐一下、、、谢了各位、、、[小说网,!] ... 第四十二章:那一道微风轻拂,内含无数危机 第四十二章:那一道微风轻拂,内含无数危机 莫敌站在夕阳之下,立在红霞之中,皱着眉头回头看着身前围着的大约二十多人,这种情景他之前是所料未及的,所以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那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很多年前的事当然不会是新事,之所以说是旧事,是因为旧到了蒙尘,旧到了他不愿再去想起。 而现在和那件事发生的时候的情景真的很像。 莫敌摇了摇头,想起刚才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孩子,也就是在那个坐在拍卖会场的最前排最中间的那个位子上的小孩儿,刚才似乎说了些什么,听起来还算是有礼,也算得上有理,觉得这个孩子挺不错。 但这样就想要从他手里把东西拿走?虽然是用买的,但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贺峰盯着他看着,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放在以前好吧,以前的事情的确不用再多说了,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或者说荣耀的地方。 但更重要的问题是无论以前怎么做,和现在都没有半点关系了。而现在发生的这种事情,他没有经历过。 贺峰回过头看了李纯还有金灿几眼,发现他们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也开始有些着急了起来,他不想发生那一幕,他想和平的解决这件事,虽然怎么都感觉和以前的暴力解决麻烦很多,但是这对以后的他来说却是一种必不可少的行为方式,而现在这件事对他更有一些其他的意义。 “怎么样啊,想了那么半天,想好了没有?”这次金灿要比李纯要急躁了一些,颇为不耐烦地说道。 莫敌抬手抚了抚额,想起后面自己还要做的那件事情,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那件事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把握做到万无一失,但就这样给出去,似乎又有点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莫敌伸出右手,不知何时,那个玉瓶已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接着然后他抬起左手,这时贺峰才发现他的左手里还有一个玉瓶。然后就见到他把右手里的瓶子里装的丹药换到了左手的瓶子里。 手掌翻转见,左手里的瓶子消失不见。 右手缓缓向前伸出,不知为何,贺峰竟然有种微风拂面的感觉,因为他感到了有一阵风从自己身前吹过。 贺峰向前走去,他准备把那个瓶子接过来。 “少爷,我去。”月儿喊道,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感到了一阵微风拂过,那道风拂过脸颊、也拂过颈间、更从腰袢拂过,那一刻,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 惊心动魄,所以她要自己去,不想少爷出现任何的危险。 但她不知道,贺峰对危险的敏感程度,他更不知道贺峰曾经对死亡的熟悉,所以他的判断对贺峰来讲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用处,但贺峰依然感到很心暖。 情义,在更多的时候就是这样,尽管在很多时候你并用不到别人的关心,甚至会觉得别人的关心有些多余,但这种情感是最真挚的,也是最难得的,因为没有人会时刻记挂着你,无论是否关乎生死,当然,父母是除外的。 贺峰看了看莫敌,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怒气或者是杀意,最多也就在先前的某一瞬间,看到了一丝的戏虐的眼神,他以为他是要戏耍自己,所以当时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后来那种眼神消失不见了,不是隐藏在深处,而是彻底消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贺峰回头看了看月儿,对着有些焦急的月儿笑着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曾经的自己是个比亡命徒还要亡命的人,虽然实际上他是个异常惜命的人,而眼前的那个叫做莫敌的人,是从大山深处九百里处走出来的人,他是个亡命徒。 所以其实他玩过很多像现在这样很是类似的游戏,所以他觉得自己能大概的明白现在对方的心情,虽然还是有些地方不太符合常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所以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很平静的向前走了过去。 他说的常理,当然不是真正的常理,而是属于亡命徒那个世界的常理。 亡命徒,就是敢玩命的人,而往往最敢玩命的人就是那些最懂得惜命的人。用语言很难解释的清楚,但如果明白贺峰曾经的生活,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拼了命的活着,你能够拼命,至少说明,你还有命,而如果你连命都不敢拼,可能最后你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那自然是因为你,没命了。 很简单的道理,却很少有人能够明白,但贺峰不仅明白,而且体会甚深。 月儿不明白,所以他依然紧跟在贺峰身后,步步紧随。 李纯与金灿几人被留在了原地,李纯虽然有所异议,但被贺峰一口否决了。 李纯虽然紧张,但他也确实不太相信那个大山小镇里的人真的敢对自己出手。 贺峰慢慢向前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贺峰对眼前的人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越是强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曾经有过相同的经历或者说职业?贺峰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丝的疑惑。 贺峰很是轻松的从莫敌手中接过那个玉瓶,就像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自己想要拿出来的东西一样,不仅很是简单,而且很是轻松,所以显得极为自然。 但当贺峰拿着玉瓶即将离开的时候,却又被莫敌喊住,瞬间,月儿便闪身到了贺峰身前,甚至贺峰都没有看到月儿是怎么走到自己身前的,也是知道现在,贺峰才知道原来月儿也是一名武道修炼者。 “你还没给钱,刚才说好的,我要一半”莫敌很是简练的说道。 贺峰笑了笑,觉得这道声音很是好听,丝毫不像是在生死线上打滚多年的亡命徒,而且听起来也很是文雅。 文雅这个词很是考究,贺峰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这个形容词,虽然似乎用的地方不是太对,但贺峰明白,就是这种感觉。 贺峰望向月儿抬手挠了挠头,有些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意思很明显,他身上没有带钱,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身上带着很多钱的习惯,万一丢了呢?那可都是用命换来的,哪怕只丢一毛,也足以令人心痛的,因为这一毛的价值,并不只是一毛,这是他用命才换来的。 凡是用命换来的东西,当然要格外的珍惜,因为它不只是代表了辛苦那么简单。 月儿当时是在场的,所以她知道他的一半是多少,然后从身上拿出来给他,很简单,没有任何的话语,甚至没有任何的眼神表达,更没有多余的动作。 之后当然是转身,依然是走在贺峰的身后。 贺峰低头抬眼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做一些地下交易的黑色组织一般,此情此景,真的很像。 走到李纯金灿等人的身前,再转身,却发现莫敌已经转身走了,看上去依然是不疾不徐,实际上他们已然赶不上他的步伐了。 贺峰皱着眉头,歪了歪头,对着莫敌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转过身,既然瓶子已经买到手了,当然是要回家了。 后面跟着的护院是半包围着他们几个人的,所以想要回去,首先就要那些护院让开一条通道,这很像是小弟在恭迎老大,而其实贺峰也确实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但是所有的护院没有一个人动,依然站立,所以贺峰等人没有办法走回去。 “罗叔?花叔?”金灿小声喊道,他虽然对外人有点不太客气,但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应答,边轻轻的推了推他们二人。 就在金灿的手碰到他们的那一瞬,被他喊作罗叔与花叔的两个人,身上突然爆出数朵血花,紧接着不及人扶,就瘫倒在地。 而身旁被他们二人碰到的人,也全部都是一样的反应,身上爆出朵朵血花,然后便瘫倒在地,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 画面很是壮观,就像是有好多把枪,在向着他们射击一样,而且射击的力度、角度、以及位置都是完全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偏差,若不是贺峰明白这里不是曾经的那个世界,他一定以为这附近隐藏这一批世界名流顶尖的狙击手。 贺峰来不及想得太多,马上走到那些护院身前,手探颈间,才知道原来他们并没有死,应该只是昏迷。 然后他想到,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会“自爆”吧?然后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刚走的叫做莫敌的人。 “难道是他?”只是瞬间,贺峰的后背已经被浸湿了,现在想想,很是后怕,这不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但这却是他对自己的安全最没有把握的一次。 “什么是他?”李纯小声问道,他有些紧张。 “他是谁?”金灿也没有想明白,他们喊这些护院出来,都是自己的意思,家中长辈并不知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有些不好交代。 [小说网,!] ... 第四十三章:夜色中的篝火,泛着烤肉香的心 第四十三章:夜色中的篝火,泛着烤肉香的心誓 “是那道风”月儿也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后半句是:我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这里面没有一个笨人,更可以说在场的人虽然都还只是几个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哪怕是在家里都可能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但这只是身份问题,无论是家世遗传还是各自的天赋,都是极好的。 前面曾经说过,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天赋的方法就是看他在最危机的时刻的应激反应,而他们么个人的应急反应从前几天与贺峰打架时便能看出一二,虽然并无法看出全貌,但是管中窥豹亦可见一斑。 既然猜出了结果,更准确些说,应该是推断出了结果,那么就代表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虽然接下来的事情只是贺峰买玉瓶的后续,但已不再是贺峰一人说的算的了,虽然大家会依然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他的一些建议,但是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在场之中,贺峰自从说出了“是他”二字之后,尽管心中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再如何想其他的可能。不过,虽然他认可这个结果,但并不代表他心中就再没有疑惑,相反,他心中突然出现了很多的不解。 如果从结果倒推回去,会发现,莫敌的行为其实并不符合一个亡命徒的标准行为,哪怕是在心理上。 所以这边显得有些不符常理,亡命徒的通用常理。 所以贺峰觉得他应该不是大山本土人,甚至根本没有在大山中生活过太久的时间。 想着心中的事情,贺峰又转过身看了看他消失的方向,不过此时他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各种细节,但是他却很干脆的不再去花费什么精力去想什么了,因为无论什么事情,只是在这里没有任何依据的干想的话,是永远没有任何意义的。 “怎么办”金灿推了推罗叔、花叔以及其他的几个人,然后有些急切地说道,虽然先前贺峰经过探查已经说过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但现在这样回去,依然有些不好交代,同时他也很是担心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想着要不先回去叫些车来,或者直接把大夫喊过来给他们医治一下伤势再说? “再等等,”贺峰看了看金灿说道,很干脆,可以说没有参杂太多的感情在里面,因为贺峰习惯了一个人的缘故,也更因为那些深深植入灵魂的行为方式以及习惯,所以说出来的话更有些像是命令的口气,但此时并没有发现这些,也没有去反对,所以大家都开始聚在一起,坐着,等着。 说完话后,贺峰随即就反映了过来,不过除了再次感叹说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的人的伟大,就只能无奈的摇头叹奈何了。 夕阳已斜,落下了树梢枝头,隐在了山间地头,红霞依旧,只是失却了很多的温度,就像是地上依然有些凝固的血,没有了当初的温度,或许这代表着些什么,死亡?或许吧,在人醒来之前,谁又说得准呢? 如果按照年龄来分,场间最大的应该是已经八岁了的金灿、然后是六岁的云鸿飞、五岁的金钟、四岁的韦明、三岁不到的李纯、两岁的金道以及韦群、最后就是两岁都还不到的贺峰以及聂初影了。 所以无论怎么说,这其中最有话语权的人都不应该是贺峰,虽然他是坐在拍卖会场最前排最中间的那个位子上的人,尽管他之前的一些建议人们都很是同意,只是稍稍修改了一下始末,但最具有话语权的人,依然不应该是他。 或许金灿,或许是云鸿飞说出来的话更加的能够令人信服,但现在却是贺峰在指挥着所有的人。 聂初影站在他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胖子、金道还有韦群则是围在贺峰身旁,等着他让自己去干些什么,月儿则站在他的身后,同时也是看守着他们以及那些依然昏迷未醒的护院们。 “金灿、云鸿飞,你们力气要大一些,不要老是捡那些干草,干草已经够用了,你们再拾些干木回来,金钟还有韦明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烤着吃的,咱们总不能就这样饿着不是? 当然不是真的只让金钟与韦明过去,毕竟还只是两个孩子,所以月儿更了过去,既然已经知道了月儿也是武道修炼者,想来弄些吃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残阳光华渐敛,红霞不复光彩,夜色渐至,日渐昏暗了起来。一群还很是幼小的孩童围着篝火不断的嬉笑着,虽然先前的一刻确实很是让人觉得惊心动魄,但是已经确定了他们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再等上一会就能够完全醒来,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贺峰一定不让自己等人碰她们,但这些似乎都变成了小问题,所以现在无法影响到人们的心情。 欢声笑语不断向着四周扩散,冲淡了黑夜的寂寥,也冲淡了所有人对刚才那一幕的惊恐感。篝火不断的散发着光和热,映的周围的人满脸通红。架在火上的一些不知名的鸟肉,正散发着无比诱人的香味。 所有的人都双眼放光的看着火种的事物,当然,人们怎么也不会忘了这些食物的制造者——贺峰,金灿几个不经常和贺峰在一起的人除了感叹之外就只剩想吃那正在烧烤的东西的迫不及待了,至于其他的他们是没有心思,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的。 但是李纯和月儿想的就要更多了些,因为李纯经常与贺峰黏在一块儿,可以说贺峰生活上的事,应该是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他感到很是奇怪,贺峰到底是什么时候会的这些? 向他们这种世家公子哥,又是这么小的年纪,更是没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他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以他为例,就是穿衣服,他也是经常需要下人的协助,更何况这些东西? 而月儿则是想的东西则又要比李纯的想法更多了些,也更深了些,虽说并不是出生在世家之中,体内也没有世家的高贵血统,但先前其实说过,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受难来到远山镇后,被当时的大少爷——也就是现在的老爷所救,然后养在了家中,所以无论她的眼光、气质、学问、武道修为再或者一些其他的东西,他都是很是不错的,比起普通世家的千金小姐,已是强上了无数倍,但毕竟是一介丫鬟,所以她更是会很多那些千金小姐绝对不会学到的东西,例如野外的生存技巧。 现在自家少爷在自己面前展示了他的野外生存技巧,虽然只是一个很是普通的篝火烤食,但其中的熟练与老道,绝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因为她虽然学过这些,但她有一个很是问题的大问题——她从来没有用到过学过的这些野外生存技巧。 她突然觉得和少爷比起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像是养在深闺大院中的千金,因为似乎自己什么都不会,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武力还算比少爷强上一些——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也只会是暂时的,月儿从来都是这么想的。在其他的方面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地方要比少爷做得更好。 月儿回想着和少爷在一起之后生活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哪怕是本应是自己做的最熟稔的事情,但和少爷比起来,似乎依然欠差了某些东西——少爷无论做什么,似乎总是能够做的玩么无缺。这是此时月儿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贺峰和月儿是名义上的少爷和丫鬟的关系,其实关系要紧密的多。他们之间用耳鬓厮磨是不合适的,肌肤之亲更是没有的,但是用形影不离却又是要差些火候的,这样的关系,可以说贺峰知道的,就不会有月儿不知道的,反过来也是一样——至少对于客观事实的发生,他们是做到了同知共晓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少爷是什么时候会的这些东西,更何况还是这么的熟稔,就像是经历过成千上百次这样的事情一般? 随即她便想到了少爷先前近乎沉睡的一年,心想:知道少爷天赋惊人,似乎体质也不一般,但是会有这么强大?哪怕只是睡睡觉,也能知晓世间万般事物?那么如果以后踏入武道,又会怎样呢? 月儿竟然有些不敢想象,明亮的眼睛盯着贺峰看了许久,然后猛然摇了摇头,她有些懵懂的明白了自己与少爷之间的差距,她想,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少爷的身后,哪怕只是默默看着他、守着他呢? 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说知遇之恩,当结草衔环。那么两者皆有,或者说更多的呢,该用什么来报? 那便守护吧,哪怕为此失了性命? 如何守护,天赋上的天差地别,她能做到守护着他,而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他的负累? 那便努力吧,她虽然明白自己在天赋上似乎比少爷差了不少,但好在她更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所以,她觉得自己至少应该还是用些用的。 贺峰当然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在野外篝火烤食了,觉得手艺都有些生疏了,虽然他从看客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最想要看到的那种眼神以及**,但并不代表他对自己就十分的满意,所以烤的也很是用心。 他察觉到了背后似乎有些异样,以为是那些护院醒了,便向后看了几眼,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觉得月儿的眼睛亮了很多,他以为是火光映出来的光亮,也没在意她是否正在盯着自己看,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确切的说是在盯着自己手里的食物看。 所以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此刻对于月儿来说的一个十分重要而且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心誓。 而自然的,他也只是对着天空中那一抹异常艳丽的亮光,发出了一道感慨之声,然后闭上眼享受着围绕在身边的那一阵清风。 清风自然是极轻的,但感觉却更像是在按摩,很是享受、舒服、惬意。 于是,于肉香四溢中,一个伟大而又十分弱小的誓言,成立了。 虽然有些困惑于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到了天空的那一抹极为艳丽的亮光以及感受到了那一阵清风,但这对贺峰来讲并不算什么,毕竟那抹亮光虽然极亮,但却是一闪即逝,那道风虽然很是舒服,但毕竟太轻,他们感受不到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 心誓,是一个完全发乎自愿的却未宣诸于口的誓言,这样的誓言对于发誓者,可以说是非常的很是毒辣,甚至在某些方面哪怕是灵魂契约也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虽然在十分久远的某天,贺峰已经猜到了这份心誓的存在,但也只能沉默,因为他无论说什么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更因为他知道,虽然他是誓言的主导者,但他也只是誓言的承承载者,誓言的成立与否,他无法做主。 更甚者,自誓言成立的那一刻,哪怕是立誓者本人,也无法左右这份誓言的成立与否。 这便是心誓最大的特点,也是他最为恐怖的特点——但好在,这样一份誓言还有着其他的一些限制,例如,心誓只有在完全自愿的情形下,才会有成立的可能,也就数说,哪怕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形下,也未必能够成立,而每个人一生之中,也只有三次立下心誓的机会,对许多人来说,这无异于是一大利好消息。 心誓,有着无数的恐惧之处,当然也就有着无数神奇的作用。无人能够掌握,亦无人能够完全洞悉其中奥妙。 誓言成立,最先生出感应的当然是月儿,所以月儿心中生出无限的欢喜,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恐惧之处,只是觉得这真的是莫大的福缘,自己竟然真的就与少爷订立了心誓。 就在这时,贺峰似有所感,又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月儿,还有月儿身后的那些个护院们。 他们,醒了。 肉,也熟了。 这章依然四千字,祝大家五一快乐,最后,也是很必要的,当然是求花、求票、求收藏啦、、、你们的支持,给我无尽动力、谢谢啦、、、[小说网,!] ... 第四十四章:一群孩子的复仇计划,以及常理 第四十四章:一群孩子的复仇计划,以及常理 虽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故事情节才能吸引住人们的眼光,勾住人们心神,但其实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实际上却是希望这件事情尽快的尘埃落定的。 贺峰很是理解他们有仇必报的心理,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但又很不理解,因为他们现在竟然在讨论要不要跟家中长辈说明这件事,然后再进行报复。 昨天在夜色之中,那些护院醒来之后,在确定他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之后——至少修为或者生命都没有受到威胁。虽然在贺峰的引导下,并没有人对护院说什么抱怨之类的话语,但护院们却一直耿耿于怀,自然的,这件事家中长辈目前为止是不知道的。 至少从自己这些人的角度来看,他们是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虽然实际上他们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委,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所以还在进行着孩子间的热烈讨论。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万一影响到以后的心境修为怎么办?我可不想还没开始自己的路,就这么结束自己武道之路。” 金灿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踏入武道,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所以实际上他对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这时想起家中长辈经常教导自己的那些话语,眉头微皱的说着,显得很是有些担忧,看起来确实有些老小孩的模样。 尽管这种样子在贺峰看来很是有些怪怪的,但他并没有笑,因为他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没有接触过武道,但正所谓“一理明,万理通”,所以他能够理解金灿说的话,因为哪怕是以前的他,也一样最怕坏了心境,一旦心境被坏,便会形成一种执念,久而久之,就会成为恐惧。 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但实际上就是这样,只不过这种事情,就像曾经在小说里或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但更多的会被叫做是“走火入魔”。 例如一个人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在你的心中留下了一种强大无比形象,然后慢慢的在你心中形成了一种他不可战胜的念头,这便是执念,这种执念经过一定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内,你有没有办法消除这种执念——例如用打败他的方式来消除,无法消除就会变成一种恐惧,也就是说,每当你看到他,甚至只是想到他,你就会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恐惧感。 人的感觉是会膨胀的,恐惧感自然也无法例外,所以就会形成之中很奇怪的现象。在战斗中,你无需见到使你产生恐惧感的那个人或者那件事,只需有个人或者有件事与你所恐惧的那个人或者那件事,稍稍的有那么一点相似,那么在这场战斗中,就已经注定了,你——必败无疑。 这更多的会被人们称之为心魔,这也是为什么人们总是喊着要破魔、破魔,因为心魔一天不破,不仅仅表示你的修为境界再也无法提升,而是时日渐长之后,你失去所有的勇气,哪怕是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人,如果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不再拥有,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根武道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说得对,‘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的仇都不报,以后传了出去,咱们以后咱们在这远山镇还能抬得起头?” 相对金灿来讲,韦明的年纪还有些小,不像金灿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件事让自己太过没有面子,心中很是有些气恼,虽然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报仇,但这些话总是要说出来不是?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从小看到大”,就是说看一个人小的时候的模样,就能知道他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样子。虽然不是什么至理名言,也不会多么的准确,但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贺峰一直在听,也一直在看着他们,而现在贺峰听着韦明的话,却在想,我前几天把他们几个人一块揍了一顿,虽然最后大家都挨了对方不轻的打,但结果毕竟是自己赢了,那他们会不会因为觉得丢了面子而来找自己再打一场? 贺峰想了想,觉得真的会这种可能,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觉得很是恐怖。 “就是,不管怎么样,这场子一定要找回来,那有被人打了,还一口气都不喘的?” 李纯最喜欢找场子,这样的话说的也极为顺溜,好似他经常被人打,然后再找一群兄弟哥们去报仇一般。 贺峰不禁想起以前的时候,同样也是一群孩子,但每次被人打了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肯定不会是“好痛”,自然也不会说“我饿了”,而是说“你他妈的有种就给我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喊人过来,一定揍死你个小b崽子”。虽然放完狠话之后,就要马上逃跑,但那样做,似乎连逃跑都会跑的有底气一些。 虽然贺峰从不认为狠话能够带给自己什么能量或者说是力量感,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好,打,打,打死他,然后咱们就在他旁边烤肉吃,他醒了也不给他吃,昨天就没吃好,都怪你们,就只抓了一点点的肉回来,还吃那么多,哼” 聂初影听说是要去找昨天那个人,然后还会打上一场架,很是激动,那岂不是意味着还会再像昨天一样,有烤肉吃?聂初影仰头眨着那双大眼睛盯着贺峰看,露出两排小白牙,显得很是兴奋。 烤肉的确很好吃,对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是认可。 “对,对,咱们还烤肉吃,昨天我也还没吃饱就让小魔女女抢走了,今天烤多点,不怕吃不完,可以拿回家慢慢吃” 金道也有些兴奋地说道,不过说到小魔女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好多,贺峰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让金道怕初影怕成这个样子? 经过一番的讨论,意见终于统一,对于昨天的事情,大家整体的意见还是不算完,不管是报仇也好,还是就是因为看那个叫做莫敌的人不顺眼也罢,总之,要去教训他一顿。 虽然贺峰极力反对,但前面曾经说过,这件事情其实已经不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最多他也只能稍稍的做一些引导。 因为在贺峰看来,莫敌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因为凭他所展现出来的的能力,莫说只是打伤那些个护院,哪怕是连自己这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一起毁尸灭迹,都未必会有人知道自己几人的死活。 贺峰认为自己的推论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他是亡命徒,而自己就是一个亡命徒,若说对亡命徒这一词汇的理解,恐怕那些常年生活在大山之中的人也未必会比自己更透彻。 下手无轻重,出手无活口。 这是常理,亡命徒所信奉的常理。 而像昨天那样,出手之后,不仅没有去伤害他们,甚至对那些护院也甚是手下留情,只是将他们弄成昏迷,并没有再做其他多余的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的举动。 其实贺峰并不知道,关键在于贺峰没有像莫敌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没有像莫敌想象中的那样对那些护院动手动脚,甚至移动他们。莫敌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孩子竟然这么镇定而且很是干脆的就在那些护卫旁边生火烤肉,竟一点没有去碰那些护卫,这也使得他的一些心思落在了空处。 贺峰没有去动那些护卫,则是因为他先前注意到那些护卫身上“自爆”时的那些点,似乎全部在一些穴位上,虽然他对这些穴位并不如何了解,但其实也并不是像普通人那样一无所知。 当时只是出于以防万一的考虑才没有去随便移动他们,后来看到他们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的站了起来,而且还能吃能睡的,贺峰便以为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所以才会始终觉得,莫敌一直都在手下留情。 同时这也是贺峰想不明白的地方之一。 既然没有伤害他们的打算,又何必这样为自己徒增许多麻烦?是他认为这样的做法不会为自己带去麻烦,还是说他很有自信,完全能够应付这些麻烦? 但依然说不通,何必要这么麻烦? 这不符合常理,亡命徒适用的常理。 下一刻,贺峰突然想到可能是自己太过先入为主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或许,那个叫做莫敌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亡命徒,或者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亡命徒。 所以他才会这样,才会做出这么多让人难以以常理来推度的事情? 这里的常理,自然还是亡命徒的常理。 贺峰仔细的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自己太过先入为主了,因为当撇开亡命徒这个词之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非常的符合常理了。 这个常理,自然就是常理。 这章里面难以避免的出现了一些脏话,大家就当没见到吧,不是很擅长说脏话,所以带了脏字,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文雅些的词来表达那种意思、、、、最后,当然如往常一样,我推荐的时间快要用完了、、、所以希望大家推荐收藏一下、、、花啊、票啊、、、砸过来吧、、、[小说网,!] ... 第四十五章:故事,似乎都会从爱情开始(上 第四十五章:故事,似乎都会从爱情开始(上) 虽然似乎因为参加拍卖会而为生活加入了一些别的东西,但对贺峰来讲,这些东西并不能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一如既往的,一觉醒来,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告别一夜的昏沉,来到衣架前开始穿衣服。 没有什么新意,更没有什么惊奇。一如既往,向来都是代表着无趣,枯燥,甚至乏味到有些机械化,但即便如此,贺峰依然很仔细的穿着衣服。穿好之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任何的遗漏,才算满意。 这时或者说是巧合,更确切地说是某种默契,月儿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贺峰每天见到月儿,最先看到的就是她的笑,她的笑没有什么特点——除了那两排小白牙和那两颗小虎牙之外,但就是很吸引人,总是怎么看也看不厌,越看越是想看。 其实自从月儿立下心誓之后,月儿心中能够生出感应,贺峰心中又何尝不能?只是现在这种感应还十分的弱,贺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无法感应到罢了。 贺峰来到门口,和月儿并排而立,看着门外忙碌的人群,每天都能见到这样的情景,但依然每天都能够感到一种新鲜感。 在不觉间,他对月儿已经形成了某种依赖感,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月儿的心誓,还是早就形成了这种依赖,他却没有察觉过。 贺峰望了望人群,却发现好像少了些什么,皱了皱眉,微微低了低头想了一下,下忽然想到李纯已经回了自己家,聂初影也不在,现在突然间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很是难受,他却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这种感觉,只有和月儿站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心情才有些稍稍的好转。 不觉间,他对很多人形成了依赖感,虽然现在他依然还没有察觉到这些。 “出去跑跑步吧?”贺峰淡淡的说道。 “啊?”月儿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里,以前的时候,少爷很少会跟谁一起去晨跑,更不要说主动让谁跟过去了,就像是以前李少爷在的时候,他想要一起和少爷去晨跑,结果死缠烂打了好一会,少爷才勉为其难的同意,而现在,少爷竟然让自己一起去晨跑? 其实贺峰并不是刻意的去问,更确切地说,他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楞了一下,她很是细心的通过那道细微的联系,稍稍感应到了他的心情,虽然只是一丝,不是很明了,但她毕竟是感应到了,所以有些悲伤,所以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贺峰稍稍歪了歪头,他突然发现,对于自己的心理变化,他越来越难以掌握了,这在以前,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但在他想来,这应该是某种积极向上的变化。 感情虽然不能够从理论上量化,但并不是说就无法察觉到感情的变化,只要你掌握的数据足够多,你依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将感情理论化。 贺峰曾经对自己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十分的了解,也就是说,他对自身的所有数据都掌握有足够的数据以及资料。 所以贺峰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在发生变化。 虽然现在还不明白这些变化。 贺峰漫步走在人群间,并没有可以的给他让路,因为这么久的时间,所有人都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那条道路早已经被留了出来。 月儿跟在他的身后,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机会,走在他的身后,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除了那次他坐在那个亭子里,一坐便是一个下午,于是她在那里陪他坐了一个下午,也就看了他一个下午。 那天,她在凉亭下看到了他的落寞,看到了他的孤寂,那时,她与他还没有订立心誓,更何况现在已经订立了心誓? 贺峰转过头,也看到月儿。 他并没有说什么,笑了笑,有转回身,然后一如既往的开始晨练。 只是今天似乎显得哪里有些不一样,或许是看起了有些机械化了? 饭后,与父母说了一声,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他在那个小院子里转了几圈,平复了一下心情。 朝阳斜挂,犹似夕阳,单比朝阳更暖,更亮。 贺峰甩开衣服,光着膀子,虽是冬天,但在明朗的天空下,如今的贺峰已然不惧那看似猛烈实则温和的大风了。 月儿今天很是罕见的没有在旁边看着,并不是贺峰或者月儿害羞,而是她有别的事情要做。 先前曾经说过,对于莫敌,无论是金灿还是李纯都有着很强的报复心理,虽然他们暂时还没有想到要把他怎么样,但他们就是想要查出他的底细,然后给他一些教训,至于怎么教训,那当然是看心情了。 至于“杀”这个字,他们不要说提,即便是想都没有想过。 贺峰对这样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兴趣都十分欠缺。一群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他怎么看都觉得幼稚的有些不像话。他对敌人的标准向来都是无论是**上还是灵魂上,都要做到消灭,而现在呢?无论是一群小屁孩对着一个不算是敌人的敌人,进行调查,竟然还要做出一些算不上教训的教训的举动,贺峰实在是觉得没办法融入这样的一个团队中去。 二月儿现在就在负责调查那个叫做莫敌的人,月儿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十分值得信赖的,这也是那几个大少爷愿意将这件事交给她全权处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如果交给自己家中的人的话,那就肯定瞒不过家中长辈,而贺峰刚好是个例外,因为他有月儿,月儿是个特殊的存在,在贺峰身旁的时候,月儿只需要按照贺峰的话做事就行,甚至不用向贺烈与苏馨报告,更确切地说,月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全权代表贺峰的意志行事。 于是,她便成为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这份特殊,不仅仅存在于贺府之中,因为这样特殊的身份以及地位,在其他的世家大族之中所没有的事情,因为人心难测。 于是她成了做这件事的一个最佳人选——当然,她做这件事,还是经过了贺峰的完全授意的,否则,她是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本来贺峰对这样的事情是没有一点兴趣的,虽然他同意了让月儿来接手这件事。但随着月儿不断地调查与挖掘,还是挖出了许多让贺峰感到有些兴趣的东西。 在这场类似于暗战之类的游戏环节中,贺峰算是彻底了解了世家豪门的恐怖之处,哪怕只是他们这些小少爷稍稍安排一下,便能形成这么大的调查力度,若是高高在上的真正手握大权的老爷、族长之流,那种力量的集结将会是多么的可怕。 虽然贺峰的推想并不是完全的正确,但与实际上,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贺峰了解到,莫敌果然不是大山本土人,而是在大约十余年前来到的大山之下的靠山镇,当时似乎还受了很重的伤。当时应该是正在被什么人追杀,然后一路奔逃到了靠山镇,最后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大山之下的一个本土姑娘救了下来。 那个姑娘叫做紫心。现在的莫紫佣兵团的团长。 “这一定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贺峰有些感慨,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它能够想象的到,闭上眼,他仿佛看到当时的他气若游丝,心中虽然有着千般的不甘,万般的不愿,但又能怎样? 很多人都在大声叫嚣着“我不怕死”,但是真的当生命走到了尽头,死神就站在身前的时候,谁敢说自己能够坦然的面对? 与死神擦肩而过,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战斗,,更不会产生什么激情四射的感觉。死神向来都是非常的静,无论是平静也好还是安静也罢,总之就是静。这种静,会让你感到疯狂,但又没有办法发泄;这种静,会让你感到恐慌,但却又找不到源头;更重要的是,这种静,会让你看不到希望。 那么靠什么来避过死神?意志?不,除非你的意志已经深入到了成为本能的程度,是的,死神从来都不是用来战胜的,因为这从来都不是一场战斗。你只能靠着自己的本能,避过去。是的,本能。 本能其实就是一个人所拥有的所有最强悍的一面的集合,无论是意志上还是潜力上的,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候,自动爆发出来的最为强悍的力量,才能称之为本能。 本能的力量没有上限,亦没有下限,无法衡量,亦无法预测,但当它爆发出来的时候,你一定更愿意它没有爆发出来。 这种事情,贺峰最是清楚不过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就此结束,然后真的变成一个完美而近乎童话的爱情故事的话,贺峰最多也只会笑着说一句:“果然无论哪个世界,都最爱看到这样狗血的剧情的发生啊。” 但事实是,这件事让贺峰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于是,便注定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至少,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爱情故事。 [小说网,!] ... 第四十六章:故事,似乎都会从爱情开始(下 第四十六章:故事,似乎都会从爱情开始(下) 这是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可能调查的并不会是多么的详细,也可能会有很多的遗漏,当然也会必不可少的有着一些虚假的添加部分,但这样的故事毕竟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故事了,所以只要知道一些最为主要的部分,我们便能尽情的发挥自己无边的想象力。 古老,说的当然不是它发生的时间很久远,而是因为在无尽的历史长河中,有着很多各种各样的感人至深的、刻骨铭心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虽然个中细节有些不同,但对贺峰来讲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让一个不懂爱情、甚至没有拥有过太多感情的人去看、去听那些爱情故事,无论这些故事是多么的感人至深或者刻骨铭心,他都会只觉得这是一个无趣的“游戏”。 而刚好的是,贺峰就是一个不懂爱情,也不曾拥有过太多感情的人,而恰好的是,在他的眼里,人生就是一场异常盛大的“游戏”,而其中类似于爱情之类的事情,就是这场大游戏中的一个小关卡,虽然他没有遇到这个关卡,那只是因为他和别人选择的方向不同,走的道路不同,遇到的关卡自然也不会相同。 一个不懂爱情的人,会被一个爱情故事吸引? 当然不会。 就像是对着一个三岁稚童说一个冷笑话,他能够听出其中的笑点? 当然不会。 而贺峰之所以会被这个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历尽坎坷的爱情故事所吸引,当然不仅仅是喜欢上了这个爱情故事。 但这个故事是从爱情开始的,并且是以爱情为结束的,所以贺峰也一直在听这个爱情故事。 当时的莫敌受了非常重的伤,筋脉断裂十分严重,内腑也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创伤,一路奔逃下来,若不是修为高深,那就只能感叹他的意志力之坚强。贺峰心中不禁想道,他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他明白想要做到这种事情,需要多么强的意志力,当时的他,并没有现在这个世界一样,有着各种的修为真气之类的,靠得完全就是自身意志强留下的那一口气,那口气不断,他就能活下去,如果稍稍有些动摇,那便是万劫不复。 当然,这只是前奏,相当于大戏开场前旁白。 既然这个故事是以爱情为起始,那么理所应当的应该从爱情开始。 或许是莫敌的意志够强大,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个人世间还有太多的使命没有完成,所以就在他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来了个人,那是个十分美丽的姑娘,名字也非常的好听,叫做紫心。 至于是否真的美丽,贺峰是无从只晓得,因为对这一点,他并没有让月儿详说,因为他对那些事十分不在意。当然,她理所应当是美丽的,因为无论在哪一时空,所有的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都应该也必须是美丽的,不是吗? 毫无意外的,莫敌在这位紫心姑娘的照顾之下,不断地调理着伤体,然后慢慢的开始好转,而真正的故事则是从这里开始的,因为此时的莫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爱上了或者说是喜欢上了那位叫做紫心的姑娘。 贺峰曾经想过很多次,莫敌刚开始或许只是喜欢那种平淡而温馨的生活。尽管贺峰已经断定了莫敌一定不是一个亡命徒,但也知道他先前的生活也一定不会是安稳舒适的。 然后就这样对于带给他这种生活的紫心,自然而然的产生立一种依赖感,这种依赖感或许当时的莫敌并没有察觉到,但贺峰直到,当他察觉到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泛滥成灾,戒不掉了。 若说这个世上谁最能够明白莫敌当时的心情,那一定是非贺峰莫属,因为现在贺峰所遇到的情况,和当时莫敌所出的境地很是相似。而其中最大的不同便在于,这里是贺峰的家,他可以一直甚至一辈子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的安逸的享受下去,而莫敌却不行,因为他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些事情虽然很不想去做,但却又不得他。 贺峰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什么样的事情,但能够让一个那么渴望安稳、平淡、温馨生活的人做出接下来的事情,所以贺峰明白,这件事情,一定是一件他无法摆脱的事情或者说是使命。 似乎上天真的在期待着莫敌完成他的使命,也或许莫敌的功体真的很是强大,他的伤好的很快。 莫敌伤好之后,自然想着离开,所以他每天都会在紫心家门口站里许久,但始终没有走,他迈不出那第一步,心中的第一步。 紫心有个哥哥,叫做狂九,因为他很张狂,也因为他在靠山镇的名号排名里第九,所以人们都只叫他做狂九。 那天天还未亮,莫敌又站在了紫心家的门口,他想了很长时间,这已经不是第多少次在门口默然而立了,今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迟迟没有走出第一步,因为肩上的担子太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更因为踏出这一步之后,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想象那些美好的未来了。所以,他害怕了。 自己竟然害怕了?!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害怕了?!他愤怒的想着,同时也有些恨自己竟然开始变得那么的懦弱了。 是的,在这些养伤的日子里,他想了很多未来的、美好的生活画面,他很想未来能有这样的生活。 但那又能怎样?有些事毕竟是要有人去做的,也必须有人去做,而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那个人,理所应当的只能是他。 不得不说,贺峰对这些事情的心理捕捉的很是老道,虽然并不是当时莫敌真正的想法,但却相差不远。 很不巧的,这个时候,狂九来劝他留下。 原因,似乎是因为紫心喜欢上了她。 贺峰听到这里的时候,笑了几声,看着有些傻,也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没有解释什么。 月儿对这种无来由的笑很是不理解,但无论怎么问,贺峰就是不说,无奈,月儿只好赏了他几记粉拳,然后又开始讲那段故事。 贺峰的笑与故事本身无关,当然也不会是在祝福莫敌与那位紫心姑娘,而是在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贺峰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情节的发生——在莫敌离开之前,与紫心两个人或主动或被动的来一段真情告白。 因为无论在哪个世界,在历史的长河中,所有的爱情故事里,都会有着这样的一个桥段,尽管人物不同,话语各异,但总会有这样的一幕。 然后一个流浪者或许因为也爱上了对方;或许因为拒绝不了这样平淡、温馨生活的诱惑,然后留了下来,过上了幸福安逸的生活? 不,能让贺峰产生兴趣的故事当然不会是这样的,因为,狂九死了。 狂九死了,莫敌动的手。 因为在莫敌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狂九来劝了他,又动摇了他费了许久的时间才聚拢起来的决心,所以他杀了他。 贺峰虽然不赞同莫敌的做法,但他也能够明白莫敌那时的心情,那是恨欲狂,那是怒冲天,那是悲无力,那是,这种情形下,连自己都都想要杀,更何况在记忆里并不是多么深刻的一个人呢? 而狂九在靠山镇似乎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势力,因为他是一个叫做战狂的佣兵团的三团长。 于是这件事就开始变得麻烦了起来,不仅是那些打打杀杀带来的麻烦,更多的是自身或者说自己感情上所带来的麻烦。 贺峰摇了摇头,啧啧的叹了几声,贺峰的叹息不是因为在同情狂九或者是莫敌,而是在想,既然现在莫敌站在了这里,那么那个叫做什么战狂的佣兵团估计已经被灭了。 不过,听到后来,贺峰很是惊讶,因为他猜错了,那个图不仅没有被灭掉,而且变得比原来更强大了,只是佣兵团的名字改了一下,叫做紫心佣兵团。 “紫心佣兵团?有意思,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贺峰喃喃的说了句。 月儿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沉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能够感受得到,少爷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至少,有兴致听自己讲这些故事。 月儿这次并没有注意到贺峰的那种神情,因为她也有着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以现在的力量还无法查到,至少,现在为止,还没有查探清楚。就好像当初就有人料到今天会有人来查这段过往,所以提前就把所有的事情给遮盖掉了,而且遮盖的十分完美,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丝的缝隙。 贺峰并没有实际的参与调查行列中去,所以他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但月儿想到了,所以她突然之间感觉有些恐怖。 那些事的发生距离现在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了。 这世上真的有未卜先知的人?一卜便是十多年? 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说,那么将这件事遮盖掉的人,他的心机到底有多么的深沉? [小说网,!] ... 第四十七章:叠梯步(上) 第四十七章:叠梯步(上) 对于贺峰来说,故事终究只能是一个故事,哪怕它曾经真实的存在,而现在除了偶尔用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似乎并不会有太多的其他的用处。 实际上,贺峰现在是的时间是有些紧迫的,也只是在上次的时候才大略的听了个大概,至于其中的各种细节,贺峰却并没有具体的问下去,一是当时月儿查到的东西就只有这些,二是现在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个事情上。 他的时间有些紧迫,而这种紧迫感便是来自于他的二叔贺钟与三叔贺钦。因为他的二叔与三叔就快要回来了,这次可以说是贺峰与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长辈第一次见面,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欢天喜地、喜不自胜才对,毕竟这不仅代表着他不再是孤苦一人,更表示他有着很多的亲人,也有着很多的兄弟与朋友。 但贺峰却不是这样想的,因为贺峰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要让自己跟着二叔一起到千里之外的国都学习,虽然从金灿那里知道了国都尚天苑会到远山镇招人,他也曾想过找父亲说一下,倒不是他不愿意和二叔一起去,只是因为如果在远山镇报名的话,那岂不是说又可以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但他想了好久,依然没有说什么,不是不敢,只是想到,既然金灿都知道这件事,父亲有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若说不知道,贺峰怎么样是不会信的,但如果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安排,那就说明这个安排里面,一定还有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所以他接受了这个安排,虽然随口答应了金灿一起报名,但这种事他应该也知道是家中长辈说了算的,顶多以后在国都的时候,自己就多罩着他一些。 而即将离家的贺峰难道不是更应该在家里多多呆着?不是的贺峰对父亲曾经的事迹了解的算不上太过的清晰,但是他却知道父亲在国度之中是闯出了一番名头的,所以他不想在那里丢了父亲的脸,虽然未必会有人知道他就是贺烈的儿子,更可能的是,现在人们或许已经不知道了贺烈是谁,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让国度里的人们再次唤醒,那个曾经关于三个来自远山镇的少年的故事。 说也奇怪,贺烈是族中长子,又是天赋异禀,成为族长,掌一族之大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现在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变成了最小的那个,也就是说,贺峰二叔与三叔结婚要比父亲结婚早上一些,也就是说,将来除了可能会在功体上要强上一些,他并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优势,甚至有很多的劣势,所以他有些想不明白,父亲曾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他是族长,那么自己就可以直接继承他的位置?很显然,贺峰认为这个说法太过没有道理。 对于自己的父亲的天赋,贺峰也曾多次想,父亲若不是一直在分心族中大小事,或许修为境界会更高? 贺峰还有两个哥哥,贺峰曾听父亲提起过,大哥的名字叫贺勇,是二叔的儿子,二哥的名字叫做贺志,是三叔的儿子。 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到这两个哥哥,但贺峰莫名的已经对他们二人产生了一些好奇与关心,例如他不想自己与那两位哥哥的差距太大,等等,不过这些只是他内心的一些想法了。 基于这些原因,贺峰觉得自己的时间有些紧迫,所以除了约尔主动找他说这些事,让他帮着分析些什么事情,不然,贺峰是不会主动去理这些事的,因为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为了过去。 如果不是李纯与金灿几人坚持让月儿一直查下去,贺峰早就让月儿该干嘛干嘛去了,虽然这种事情,月儿只是负责,并不会去做具体的什么事情,但他依然觉得太累,再一个就是,习惯了月儿每天都陪在在身边,现在猛地一下什么人都不见了,李纯回家、聂初影不在、月儿也不在,他很不习惯。 在听完那个故事之后,贺峰也曾细细的想过自己,所以他也已经明白现在的自己有了很强的依赖感,而他与莫敌的情况天差地别,因为这些都是他本身拥有的,他不需要离开,所以他更不需要去选择什么,所以他现在对这种依赖感并不排斥,尽管有时候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转眼之间,已是数天消失在了上山与下山之间。 远山镇的附近除了大山之外还是有着其他的山的,只是并不会想大山那样大,更确切地说,大山就像是一个很大的山脉,绵延不绝,而除了这个山脉之外,还有着很多的山。 例如现在贺峰眼前的这座山,名字叫做朝天峰,这座山峰高耸入云,陡峻非常。而而这座山峰之所以叫做朝天峰,是因为传说中原来这座山并没有这么高,而是在不停地拔高,就像是一个会成长的生命体一样,最终长到了现在的高度,所以人们都觉得这样一座山,就像是人们追求长生的意志一般,不断地向着更高的地方——天进发。所以人们称它为朝天峰。 贺峰每天基本上每天都在这座山上上下奔跑。 是的,他并没有对着山不停的挥舞拳头,因为他现在练习的并不是《力开山》,而是另外的一种功法,名字叫做《叠梯步》。 《叠梯步》,这是一门黄阶低级二等功法,贺峰力开山比起来算是地上很多档次的了,它的作用便是增加速度。 随着不断的练习,贺峰对这个名为《叠梯步》的功法的了解也越来越深,他忽然发现,这不仅是能够不断的提升速度,而如果是在近身战中,这更可以作为一种步法或者说是身法来使用。 贺峰对这方面的敏感程度,可以说哪怕是哪些专业的战斗狂人,也未必能比他强,因为他就是靠着这种敏感学到的很多的保命的绝技或者说是技巧。 这就让贺峰有些迷惑,如果这个功法的用处真的有这么大,那为什么只是一本黄阶低级二等功法呢?难道自己的想法是错的?贺峰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其实贺峰并不知道,功法的分级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以用处是否很大来分的,例如托山引雷指那样,无论是几级几等,它也只是一本黄阶功法,但将它修炼至高深处后,它的也是威力是极大的,所以当时一时间他也曾被排进玄阶功法甚至是地阶功法之内,但却在没有能够将这门功法练至高深之处,所以渐渐地,随着历史的发展,它又再一次的被打落尘埃,归于黄阶之中。 而还有一些合击功法,若是被分开来,威力最多也就只能算是黄阶中级功法,若是一直都这样下去,两种功法无法相遇在一起组成合击之势,那么它就很有可能会一直都是黄阶中级甚至低级功法,而一旦某一天,被分散的合击功法相遇,重新组成了合击之势,那么这两本功法就会一路攀升玄阶功法甚至会有达到地阶功法威力的可能。 所以一个功法的评定是有着很多的因素在综合之后的结果。 可以说,无论功法是哪一阶,也不管是哪一级,如果你能够将一种功法修炼到至深之处,那么其实它的威力也会非常的大,只是这样做会非常的困难,相较而言,还是修炼那些高阶功法会更划算一些。 给予以上功法评定的一些基本的因素,高阶功法当然是更加适合人们来修炼得了,虽然那些功法大多都会有着修为境界的限制,但当你达到那个境界之后,那些限制不仅会自动消除,而且修炼之后对战力的增加也绝对是客观的。 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喜欢也都希望自己能够修炼到更高阶的功法的最基本的原因了,首先,相同的修为境界的两个人,低阶功法想要胜过高阶功法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也没有发生过几次,更准确的说,修炼高阶功法更有利于保命以及杀人。 疑惑归疑惑,贺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的时间,因为经过十多天的练习之后,今天的他想要试试看能不能登顶。 是的,十天来,他虽然没有真正的登顶,也没有真正的看到顶峰的位置,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最高的一次也只是大概爬到了这座山的四分之三处,然后他就很是及时的爬下来。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三次,不是他不想登顶,他当然是很想登上顶峰的,只是他无法确认自己在登上顶峰之后,还有多余的力气在爬下来,而经过前面三次的试探之后,他确认了自己在登上顶峰之后,还会有力气下来。 所以今天,他想要登顶,于是,他开始登顶。 在之前的每一次提升高度的时候,他都会在原来的高度上试炼三次,当确认自己能够大道下一个高度而不会出现任何的危险之后,他才会去开始挑战下一高度。 [小说网,!] ... 第四十八章:叠梯步(中) 第四十八章:叠梯步(中) 每次挑战下一高度前,都会进行一次次的确认,然后才会去开始下一目标的挑战。 这是他的谨慎,这种谨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在不经意间,曾经的那些行事风格总是会异常坚强的冒出头来,先前的时候,他还想过要将这些过去的做事的习惯以及思维方式改掉,但是经过这么久的艰苦战斗下来,最终却只能改变一些最表面的东西,深层次的东西就只能有意的去克制,毕竟那些习惯以及思维都是经过千万次的生死历练之后,深深刻入灵魂之中的。 至于为什么不一步一步的增加高度,而是猛地一下提高很多,以至于每次提高高度之前,都要做很多的准备。 这则是基于另一种考虑,贺峰这种人,除了对死亡的敏感,对劳累也有高度的敏感性,因为保持足够的体力才能更加的让自己有安全感,而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确定自己在达到新的高度后不会累的筋疲力尽,才会去挑战的一个很是重要的原因——安全感。 不仅是贺峰一个,很多人也都会有这种感觉,当你感到劳累的时候,你就会变得越来越容易劳累,体力下降的速度会变得极快,哪怕你早已知道这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实际上你可能远远没有这么累,但你总是无法驱赶走体内的那种疲劳感。 这已经不是只要有意志力就可以改变这种疲劳感的了,因为疲劳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在你的心里,你就怎么也无法将他赶出去的。这种时候身体对疲劳的敏感,不会受你主观上的控制——除非有另外的东西完全吸引了你的注意力,让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感受到疲劳这种东西。 贺峰静静地站在朝天峰脚下,微微扬起了头,对着朝天峰看了一眼,实际上这一眼所看的并不是朝天峰,更不是那隐在云后的至高深处的峰顶,因为这一眼,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看穿那无尽的缥缈的云雾的。 慢慢的,贺峰闭上了眼,深深吸了三口气,直至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才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后,他没有看路,尽管这条路他也是第一次走过。 贺峰每一次开始下一高度的挑战时,都会选择不同的方向,因为老是从同一条路上山,岂不是会有些无聊?那么还有什么挑战可言?更何况,炼体这种事情当然要多一些乐趣才能持续的走下去不是? 从脚下到山脚的这段路他已经看过,而前面曾说过,他的记忆力是很好的,同时这也是想要练成《叠梯步》的一个先决条件,毕竟因为《叠梯步》能够加快你的移动的速度,但你无法对道路做到足够的认知,或者说,你无法对前方道路上的危险做到提前感知或看到,那你即使拥有这样一种功法,你敢学?即使学会了,你敢用?而当你用的时候,对前方的危险已经看到,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但是当临近危险的时候,你却忘记了这里存在危险,那么对于你的死亡,恐怕大山都会大喊一声好吧? 当然他看的也不是山,因为他现在正在计算自己的落脚处,以及上山时如何转换方位。 说时迟,那时快,贺峰睁开眼后就已经开始想朝天峰走去,慢慢的,走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慢跑,快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竟真犹如一只黑色的影豹一般。 影豹,速度极快的一种妖兽,在陆地上的妖兽之中,影豹奔跑的的速度已是最快,少有妖兽能够与它并驾齐驱,更不要说想要超越了。 在华央大陆,禽兽类也是分有很多的等级的,分别是凶兽、妖兽、灵兽、蛮兽、洪荒巨兽、上古祖兽、圣兽、神兽。 其中灵兽体内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兽晶的,这些兽晶有着不同的颜色,而不同的颜色也是代表着不同的等级,从低到高等级依次是:青色、白色、紫色、红色、金色,而在灵兽之后,蛮兽之流,甚至于上古祖兽体内都是没有兽晶的,而只有兽核,至于圣兽以及神兽的体内有着什么,就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了,因为没人见过,更不要说剖开它们的肚子研究一下他们的身体结构了——而上古祖兽体内没有兽晶之说,也只是在历史上由过记载,而无法确认是否有人真的亲眼看到过。 但是和有半个成人高的影豹相比起来,贺峰还是显得有些弱小了,所以从视觉上来看,他的速度隐隐间甚至超过了影豹,产生了重重的残影——当然,实际上他的速度还是无法与影豹相比的,但已是快到了极致。 转瞬之间,已经到了朝天峰的山脚,一路奔至,竟没有丝毫的停滞。 来到山脚,并没有停顿,而是借着这一股前冲之力,猛地的向上跃起,身体毕竟还很是幼小,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身体,尽管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经验,哪怕已经掌握了《叠梯步》的精髓之所在,但一跃之下,依然无法想大人那样,发挥出自身体内所蕴含的所有力量以及潜力,达到一个非常高的高度。 贺峰弱小的身体,在这座已经将自己的触角伸向万层云端之后的朝天峰的对比之下,显得更加的弱小,就像是一个黑点或者说是一副十分唯美的画像上的一滴墨点,所以也显得更加的引人瞩目。 一跃而起,手掌随之伸出,抓向了一个着力点——贺峰在先前的时候,对这些着力点都已经进行过十分谨慎而严肃的思考与推算,所以动作做得极为流利,若不是知道这只是他第一次从这条“登山路”上走过,说不定会以为这条路早已经被他走过了无数次。 手紧紧的抓住那一块凸起的石块,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猛地一拉,然后一跃十丈那样,而是身体在这极为短暂的时间内,稍稍的做了一下姿势上的调整,然后微微一荡,将身子落在了另一块比用手攀着的那个石块要稍低一些的另一个着力点。 朝天峰的特点除了高之外,就是以陡峭最为有名,因为这座山上,甚至有些地方是垂直的,而且也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石块可以用来攀附,贺峰在之前对《叠梯步》的练习中就遇到过这样的山段。 那还是贺峰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山段,当时贺峰对《叠梯步》这一功法也只是理论有着一些了解,不没有实际的操作经验,所以一时之间难免显得有些忙乱的感觉。 或许是贺峰多年积累下来的反应速度以及对危险的敏感性,也或许是因为运气极好,所以就在要攀到那段光滑如壁而又十分垂直的山段的时候,贺峰忽然发现在那段山壁的稍微下方一点的地方,自己之前眼光的死角位置,有一块小小的突起,虽然很小,但在这种时刻,贺峰已是别无他法,所幸的是,凸起虽然很小,但勉强也能够让他用手撑着借下力,终于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那个山壁。 所以从那以后,贺峰对道路的选择很是小心谨慎,唯恐一不留神行差踏错,落入深渊粉身碎骨。 也是从那时,贺峰养成了看路,记路以及算路的习惯。 对于要走的道路,他只要看上一眼,便能够记住,然后在脑海之中便能够想出落脚点、借力点以及身法的各种转换。 贺峰的身体是如此之小,所以他想要每次都找到合适的攀附点都会十分的费力,哪怕之前已经找好,但也可能会由于先前看的角度不对,会产生一些误差,就那么一点点的误差,就十分有可能是致命的。 因为每出现一点误差,就代表着你的生命就多一分的危险。 因为这是在爬山,谁也无法确切的说自己摔下来会不会有事,这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命已”的道理。 贺峰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手脚并用的在山壁上猛地斜着身子向下一蹭,然后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圈,接着山体的反震之力,同时也是接着旋转之力,会再次向上拔高一截,以这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避开了那些视力判断出现误差的地方。 这样一蹬,然后身体又在空中旋转的画面,看起来是极美的,也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但是要知道,但实际上,这样做却是极为凶险的,因为首先,你的这一蹬不能够太过用力,一旦用力过度,身子旋转到最后停止的时候,不是面对着山峰,那么你要如何对下一着力点进行攀附?而且,一旦力度过大,身子在旋转之余,又回远离山体,这样的话,你就只能等着摔落尘埃了,因为距离,你对别的着力点依然无法攀附;但力度又不能太小,道理自然是和上面一样的,若是旋转到半途就停了下来,如何对预计中的着力点进行攀附? 不过,这些问题对贺峰来说,并算不上太大的难题,因为在这些天里,他对这种力度的把握已经很是熟练,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 [小说网,!] ... 第四十九章:叠梯步(下) 第四十九章:叠梯步(下) 朝天峰严峻非常,除了陡峭之外,更多的是嶙峋怪石,而贺峰当初会选择这座山峰来当做磨练自己《叠梯步》的场地的最为主要的原因。 先前贺峰曾经几乎沉睡的在床上度过了近乎一年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若说贺峰获得了什么,那就是身体强度的增长了,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各方面,都得到了很明显的增强,这种明显,是能够感觉得到的明显,甚至在初始之时,对于这种于无声无息之中增强的力量,贺峰竟在一时之间也是无法掌握的存在。 后来,他再也没有进入过那种沉睡状态,不过,他身体的强度以及各方面,依然没有停止过增强,虽然这种感觉从开始的很明显,慢慢的,直到现在几乎感觉不到这种增长,但是贺峰知道,这种增长一直存在,与其说感觉不到,不如说是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地习惯了这种不断的增强的模式,并且能够对新增的力量做到很好的控制。 而在这几天在练习《叠梯步》的过程中,每天贺峰都练习到筋疲力尽才算完,然后一觉醒来,他又一次的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变强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有些久违,但每次感受到的时候,就总是会有种莫名的喜悦充斥在胸腹之间。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十多天之后,那种感觉又开始慢慢地变弱,虽然贺峰知道自己的身体依然在变强,但似乎不仅仅只是身体对这种变化的适应那么简单,似乎还有着一些其他的贺峰现在还不知道的东西,在影响着这些事。 于是,他有了一个很是大胆的猜想。 然后,他今天想要登顶。 所以他今天开始了登顶之行。 贺峰不断腾挪跳跃着,脚尖不停地左右点动着,脚出如电,一闪而回,一触即离,有时又需要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山壁或者是一些突出来的石块,有时是为了借力,有时是为了躲避前方的一些危险地带,需要借助拍打的反震之力,将身体左移或右移一些。更甚至,有一些突出的石块刚好出现在前进的路线上,没有办法避让,又无法将这个凸点当做着力点来借力,所以只能想一些其他的方法,例如在身体临近凸点的时候,将身体的上半部分向后仰倒,当头部掠过石块之后,马上用手猛地一拍石块或是用脚猛踢山体,让下身向后移动,以便略过石块。 甚至有一次,前方石块太大,无法绕过,又没有办法把它当做着力点,又因为突出的部分太多,也无法像先前那样翻过去,心中在想着,转瞬之间,便已来到石块之前,突然之间,贺峰想到了一个方法,只是这种方法,他也是第一次用,更确切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形下用。 他想起了以前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很是年轻,他为了拿到某些东西,不得已和别人赛车的时候,那场比赛有着很多人参加,当然也就有很多的车,车多了,车祸出现的自然也就会频繁了一些,更何况,现在还是在赛车? 那时,他开车的技术当然是很好的,虽然很少会有和别人赛车的机会,但是他还是很自信,所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些。 看到前方有个弯口,这很正常,而且在之前,对这条路也有过足够的了解,这里理当有个弯口,没有弯口才是真的见鬼了,一个华丽的漂移甩了过去,毫无例外的,车子从刚开始的内圈甩到了外圈。 刚出弯,他就发现了一个很是不妙的事情,因为他前面有一辆车似乎出了些状况,停在了那里,若是就这样撞过去,恐怕自己也要推出这场比赛了,但是他不能退出,不仅不能退出,更要赢这场比赛,而当时他的排名是第五名,也就是说前面的四个人里面有个倒霉鬼很幸运的躺在了路上。 倒霉是因为他在比赛才开始不久就已经退出了顶端的争锋,至少前三他是想都不要想了,而之所以说他幸运,则是因为这场比赛无论是路还是车亦或是人,都已经在贺峰的掌握之中,贺峰从开始就只是把这场比赛当做了一场游戏而已。 不然,他会这么的漫不经心?他会这么的泰然自若,甘居人后? 而现在,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些高估了刚才在前面领跑的四个人,因为他从没有想到,那四个人竟然会有人在这个路段出这样的事,或者说,前面四个人间的争斗的激烈程度超出了自己先前的预计? 总之,这个人的车在这里出事,似乎对自己会有一些麻烦。 贺峰当时几乎是处于本能反应的去刹车,但是刹车已然是来不及,向另一边漂移?就算这样,恐怕也要撞到半个车身,这样一来,对自己的比赛肯定是会有些影响的。 于是他用了另外的方法,毫不犹豫的加速,刹车,甩尾,只是这样还不足够,再次加速,然后又是猛的一次刹车,危急之中又做了最后一次的甩尾,在那仅仅只有大概三标左右的时间里,他做了两次甩尾的动作。能做到这种程度,当然不只是因为他的反应快,还因为他开车的技术真的是很好的。 终于,他与那辆已经废掉的车擦肩而过,只不过,他的车是在倒退中。 现在,贺峰想起了那个方法,他想用用,只是以前是在车上用,现在用在自己身上,会有用? 贺峰不知道,但他觉得可以,所以,他开始有了动作。 只见他双脚轻点山壁,慢慢的改变了一下自己前进的方向,不过他的前冲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同时身子也已经到了石块下方,然后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弯道一样,贺峰双脚不停的点在石块与山体的衔接处,接着前冲之力,人是不会掉下的,所以贺峰看起来竟真的就像是走在平地之上,然后遇到了一个弯口,然后贴着弯口拐了个弯,向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为了确保前冲之力足够支持到自己跑到石块的边缘,他先前的在蹬点山壁的时候特意加了些力气,所以也才会那么快便到达了石块之前,为了在这股前冲之力消失之前,到达这个是块边缘,贺峰不断的增加着奔跑的速度。 终于,到达了石块的边缘,但是前冲之力也已用尽。 千钧一发! 生死之间! 贺峰在前冲之力将尽未尽之时,猛地一蹬山体,然后他就向着原离山峰的方向,斜斜的向上飞了起来。 看着渐渐远离自己的山峰,贺峰笑了,因为同时他也在不断的升高。 贺峰展开双臂,犹如老鹰展翅凌空。 喝、、、一声闷响传来,贺峰双手终于抓住了石块凸出来的石体的边沿,然后提气聚力,吐气开声,身体猛地一翻,双脚便是稳稳的落在了石块之上。 贺峰微微一笑,这是一次成功,但这里并不是终点,所以他并没有丝毫的停留,就像是先前上演过很多次的那样,双脚沾地即离,哦,不对,是沾石即离,轻轻一跃,又开始了自己登顶的征程。 慢慢的,他发现自己超越了前几天做高的记录,而且还在不断的刷新着,因为他还在不断的攀登着,因为他今天的目的地是峰顶,而现在还没有到达峰顶。 其实贺峰也是不知道自己之前最高的那个记录,距离峰顶还有着多少的距离,但他今天想到顶峰上看看,他想要今天登顶。 所以,他来登顶了。 这中间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却是有着一种莫名的理所当然。 贺峰不断的攀登,不觉间竟渐渐地沉醉于其中,或许是今天的状态真的很好?亦或许是因为前些天积累的终于在今天开始爆发? 总之现在的贺峰正处在一个很是玄妙的状态之中。 现在的贺峰并没有看前方的路,更没有判断前方是否有危险存在,更甚者,现在的他什么都看不到,但又什么都知道,因为他躲过了无数前路上的的危险。 贺峰现在只感觉到,内心之中无由的生出一种无比兴奋、无比强大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刚从那种沉睡状态之中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体内的力量的时候的那种感觉一样,很玄妙,但贺峰不知道现在这种感觉是不是也想那个时候一样,只是一种错觉,难道是自己太累了? 贺峰心中不禁产生了些疑问,但只是片刻,贺峰马上想到,不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因为它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攀登的速度并没有变慢,不仅如此,而且好像还有种越来越快的趋势。 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久,也或许只是一瞬,贺峰的双眼再次变得明亮了起来,他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力量再次充满着自己的身体,血肉之中的那种沸腾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得有些兴奋。 忽然,他感到有些凉意,再看四周,发现云雾缥缈,可见度极低。 然后,他发现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脸庞,感觉还是有些凉。 [小说网,!] ... 第五十章:彩虹如桥,可渡人(上) 第五十章:彩虹如桥,可渡人(上) 贺峰不断在云雾之中穿行,因为可见度已经变得极为低下的原因,所以贺峰的动作也变得格外的小心了起来,时左时右,身体也不时前倾后仰、左右甩摆,双脚也是时重时轻的不停点出,时而双脚交错换位、时而时而屈膝立足,犹如芭蕾舞步一般双手也不断的向着山体拍打而出,或是为了改变方向,或是为了加快速度,亦或是为了变换前行时的姿势贺峰对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小心的控制着,虽然他现在对自己的表现,并没有达到十分的满意,但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像先前他对自己开车技术的感觉一样,虽然他并没有在意什么,但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好到哪怕是许多的赛车顶级高手精心设计出来的陷阱布局,都无法让他陷进去,最后只会是让他感到那么一些趣味而已——例如在弯道口出事的那辆赛车,也只是起到了增加贺峰对这场比赛的兴趣,其他的,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而他对自己的不满意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从他开始练习《叠梯步》,或者更准确一些说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都从来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幼小,他或许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或许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之后还是没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但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从来没有低过,至少,他从没有想过要以一个三岁小孩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他这种强悍的内心的想法,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而其实他现在的表现也确实对得起他内心的那种很是强悍的想法,但因为他还不够了解武道的艰难,或者说他还没有真正的进入武道这个大群体之中,所以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若是让别人看到,会引起多少的惊呼艳羡或者嫉妒与恨。 可是现在的他依然有着很多的问题。 首先这里的云雾对他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但并不致命,因为在他的小心谨慎下,它是能够很安全从容的避开这些危险的,为什么?因为他总能够提前感知到危险,因为他的感知能力很强。这只是因为他对危险总是有着很敏锐的感觉吗? 当然不只是这些,他有着十分神奇的精神世界。 这里的神奇当然有着他两世为人的神奇,但却远远不止这些,别忘了,无论是最后化形为护身铠的最为绚丽的九彩流光的世界,还是后来睡梦之中感知到的那个碧蓝如天、广阔如海、重之如山的那个蓝色的世界,更包括继九彩流光的世界之后出现的他现在尚未触摸到的那个有些混沌的世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精神世界之中,所以他虽然没有进入武道,但却有着十分骇人的精神世界,虽然他无法随心如意的调动这些力量,但在下意识中,他依然可以借用这些力量。 而问题在于一个人怎么可能有着这么丰富的精神世界?贺峰常常想道,难道华央大陆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的原因?很显然,贺峰无法接受这个单一的甚至有些幼稚的答案。 不过好在贺峰从不钻牛角尖,不然,想必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疯掉,然后死去,无论多么丰富的精神世界都救不了他的那种死。 问题当然不只是这一个,他以弱小之躯,未入武道,便能在短短十余天的时间里,将《叠梯步》练至如此境界,而且还要登顶朝天峰,若是拿着这事和别人说,就算命大没有被别人打死,也会被别人鄙视至死。 因为他们一定会这样想:先不说朝天峰到底有多高,也不讲高处不胜寒的那个“寒”字到底有多寒,单是他一个没有经过天地灵气淬炼的身体能有多强悍?经得起功法的耗用?就算他体质特殊又怎样?想要登顶朝天峰?只恐怕到最后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累死的,若是到最后,就算有着极高的天赋或者说血脉,撑到了最后,反而被冻死,那可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贺峰发现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虽然已经不再去十分的在意,但其实他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减少,只是这些问题没有办法向别人去说明,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起,似乎都会牵扯到他的那个最大的秘密。 贺峰对《叠梯步》的运用愈发的随心如意了起来,贺峰借着翻转腾挪的刹那间歇,注意看了一下不断拍打自己脸庞的东西是什么,一看之下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来到了云层深处,因为那些都是一些雪粒,甚至有些是冰粒。 慢慢的,他发现由于他的到来,带动了这些云层的翻滚,然后下面竟然开始簌簌的下起了雪粒来,渐渐地,而其实又是很快的,雪粒变成了雪花,顷刻之间,雪花犹如纸片一般,不断抛洒而下,其中更是夹杂着不少的冰粒,或者说冰块更为确切一些。 不断落下的雪花,更是犹如为这个原本就白茫茫的世界增添了一层白纱般的迷蒙,贺峰不得已稍稍减缓了腾挪之间的速度,但实际上,虽然速度减缓了少许,而心神的消耗不仅没有变慢,反而变得更快了,另外再加上不时从上掉落而下的冰块,真是让贺峰的感觉糟糕透顶了,甚至会让他有种朝天峰快要崩塌的感觉。 这些在贺峰看来只是让登顶变得更加的有难度了,也更加的有挑战性了,若只是这些便想着让他退回去,似乎有些太过小看贺峰的意志力了,而很不巧或者说很巧的是,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于武力或者说是心计还是其他的什么,而正是他无法测量的意志力。 风雪越来越大,贺峰不得已的将腾挪的幅度一再的缩小,视线愈来愈模糊,贺峰无法让自己的速度变得更快,哪怕只是保持原先的速度,也很是吃力,甚至,连基本的平稳的前进的速度都无法保持,这无疑是会无端消耗极大的力量的,冰块也变得大的像是一个一个被冰封了的鸡蛋,更犹如从峰顶滚下的冰石一般,让贺峰不得不将很大的一部分精力放在躲避冰块上面,但好在贺峰是贴壁而上,而真正的需要他正面的冰块极少。 贺峰不断地变换着身法,调整着力量,其实他现在为止走到这里已经很又自傲的资本了,如果可以用什么东西来证明一下自己曾到达过这个高度,他也足以向世人证明自己傲然的存在,哪怕他从没有想过或者说从不屑于向世人证明什么,但能够走到这里,也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他的突破了,因为现在这个位置距离他先前的最高的那个记录,已经有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他完全可以选择下一次再来挑战登顶。 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开始感到了累。 累总是很容易积累起来,然后猛然之间想你发起狂烈的攻击。 贺峰微微仰着头,不断搜寻着前方安全的路径,他有些累,但他始终没有对自己的累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他没有去想峰顶到底还有多远,但他的心中除却“登顶”二字,竟再也容不下其他。 沉默的前行,不是因为倔强,更不是想要抗争什么,只是对自我内心的坚持,这种坚持不需要去和谁说,哪怕那个人是自己也不需要说出来,只要去做就行。 沉默的前行,心胸之中充斥着登顶二字,无法预测距离之远近,更无法估量时间之长短,一切只在沉默之中。 忽然,在某一刻,贺峰突然发现,天空变得不再那么灰暗了,虽然依然是茫茫一片,部分东西南北,甚至如果不是贺峰知道自己正在向上攀爬,说不定哪里是上哪里是下都分不清楚。 一道流光泻下,只是片刻,贺峰便感到了一种温暖,更感受到了一种能量,这种感觉很明显,但却一点都不显得猛烈,反而很是温和。 贺峰抬头上望,他这次看的并不再是前进的道路,而是峰顶,因为他看到了峰顶,朝天峰的峰顶。 那峰顶就隐在万千云层之中,狂风暴雪之后,烈阳冰石之间,很是难寻,所以寻得也很是艰难,但终于,还是寻到了。 于是,贺峰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些弧度,像是在笑。 但他的动作却更显谨慎了,这是一种自我克制,同时这也一样是多年积累先来的行为习惯。 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最后的结果还没有揭晓,那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成功,那么就只能一直小心谨慎的继续着自己为完成的任务。 在这一点上,贺峰做的的确算得上是一丝不苟。 因为任何一丝的不谨慎,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无法割舍。 尤其是贺峰这种小气吝啬到伤都不愿意受一丝一毫的人。 [小说网,!] ... 第五十一章:彩虹如桥,可渡人(中) 第五十一章:彩虹如桥,可渡人(中) 贺峰看着越来越近的顶峰,速度并没有刻意的去变快或者是减慢,而是渐渐的将速度平稳下来,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贺峰突然觉得越是靠近顶峰,越是容易攀爬,越是让他的速度难以平稳下来。 但他依然没有将自己的速度变快或变慢,依然不疾不徐的向上攀登着,当然,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没有自我虐心的倾向,但是他对于这种莫名的心理变化有着很大的距离感——与自己当初的设定的心理变化不一致时,他就会有着很强的排斥心理。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想要加快速度,想要快点登顶的想法一出现时,便被他压了下来。 执行任务过程中,要将一切都放在掌握之中,一旦有超出掌握的变化发生——哪怕只是有着一丝丝的倾向,也要将这种变化扼杀,无论是有利的变化,还是无用的变化,因为亦不脱离掌握,变很有可能意味着步步不在掌握,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的任务会失败?不,意味着你可能因为没有扼杀掉的那些变化而丧命。 当然对于临近顶峰时,想要登顶的心理突然变得强烈无比这种变化,贺峰认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毕竟在于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人们总会想着尽快的成功,心中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 至少,贺峰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在很多年后,那场在这座峰顶的血战中,证明了他的这个看法是错的,但或许,当时的他也早已忘记了,此时他登顶前的一些想法吧。 毕竟,岁月流转,最容易改变的,或者说最容易忘掉的,就是自己的某一时刻的某些想法——尤其是小时候的那些想法。或许这些想法是很正确的,但这些想法却从来无法获得人们足够的重视与支持。 啪,一声轻响,贺峰稳稳的站在了朝天峰的峰顶。 登顶的动作并不难做出来,可以说和先前翻过某个石块,或是在某个石块上借力之后,一跃而上到另一石块上一样,没什么区别。 但确实又有这些不一样的地方,至于不一样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或许,只是心理上上的一种满足?贺峰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刻,他很高兴。 环目四望,朝天峰的峰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实际上,如果能够看到朝天峰的全部的话,会发现朝天峰就像是一个金字塔,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更像是一根倒刺,直直的刺入云端,刺向天际,因为朝天峰是那种下面极为粗大,而上面却很是细小。 所以朝天峰的峰顶并没有很大的空间,但好在朝天峰并不是一根真正的倒刺,上面还是有着不算很小的空间供人休息卧坐的。贺峰立于朝天峰上,俯身下望,尽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在茫茫白色之后,更是不是显露出片片不断翻腾的黑雾,显得极为幽深骇人,想来下面大概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吧? 想到这里,贺峰心中不禁有种很是怪异的感觉,自己立足之下,雪花如鹅毛一般挥洒而下,而自己却正站在这场大雪上,自上而下看着这场雪景,看着这个人世间,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生出某种壮志豪情,但贺峰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向下看了看,先前看到的白云之后藏着不停翻滚的乌云的那一幕,确实让贺峰有些震撼,但豪情壮志,热血冲顶这种事,在他身上很少发生。最近的一次还是他曾经养的那只狗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无比的想要把那个将自己的狗撞死的人剁碎了喂狗。 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绪了,因为在很久的后来的某一天,他真的把那个人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了,虽然最后没有真的剁碎了喂狗,但贺峰相信,若是给那个人一次机会,让他来选,他一定选剁碎了喂狗,既然这样,那就足够了。 同时也足够说明,什么豪情壮志,热血冲顶对于现实而言,就像是热恋中发的那些海枯石烂的毒誓一样,除了证明自己拙劣的撒谎技术,根本起不到什么真正的用处。 迎着烈烈狂风,贺峰抬起头,对着山峰四周看了看,白云其实不是一朵一朵的,而是一片一片的,身在其中,其实是看不到云雾到底是什么形状的,更看不到他们在变幻着什么样的形状,只知道无论远近,尽都是白雾茫茫的一片。 劲风呼啸,云雾聚散,目光所及,风起云涌。呼吸这有些湿润的空气,衣服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劲风扑面,微微有些凉意,却并未感到如何的寒冷,对此,贺峰先前就有所疑惑,但也正如先前所想,对于这些,他是想不出什么答案的。 不过云雾之中,却是一片明亮之色,似有珍宝明珠隐于其间,不但散发着光明,明亮却并不刺眼。 贺峰知道,这些光亮的来源,自然是和先前自己在登顶之前所见到的那一抹柔和而又十分温暖的光线的来源是一样的。 贺峰眯了眯眼睛,微微抬头,却发现片片白光散射而下,大概算了一下方位,才发现,原来那抹亮光的来源是太阳。 看着这些景象,贺峰心想,以前听说东边太阳西边雨的时候,以为是人们编造出来的,后来真的见到了,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着这样的现象;以前听人讲太阳雨、太阳雪的时候,以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处着太阳怎么会下雨下雪呢?但后来真的见到了,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自己又看到了上面阳光不断散射而下,下面却是乌云翻滚,雪花弥漫。 根据刚才贺峰观察太阳的方位来判断,现在应该是正午的时候,想着自己只是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攀上了峰顶,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确实只是用了半天的时间,当时他开始向着朝天峰奔跑时,太阳还是将升未升之时,天边只是映出了一片红霞,犹如新娘头上盖着的一层红艳艳的薄纱一般,迷人,却也正昭示着“正主”的登场。地面上的花草的枝叶上还有着滴滴的露珠将落未落,华央大陆,有着很多冬天方显其清脆之色的小草,却不是常青树,只是一棵草,也有着很多愈冷愈艳的花朵,只不过更多的是一些可能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花,甚至有的花连名字都没有,只是生长在泥土之中,当然不会是生长在枝桠上的梅花,花香草香,不断弥漫着,笼罩着这片大地,也笼罩在贺峰的四周,深吸一口,满腹的清香悠然,不觉已神清气爽,状态自然就很容易调整到最好,于是,当时的他只深深的吸了三口气,便已将自己的精气神提高到了巅峰状态。 朝霞万丈映天虹,鲜花嫩草漫清香,真是好一派清新气象。 在贺峰奔跑的过程中,碰洒了许多的露珠,沾惹了许多的鲜花,踩踏了许多的嫩草,不过沾在衣服上的露珠早已不见了痕迹,不知是又回到了大地之上,还是回归了云雾的怀中,但那些知道现在还依然沾在衣物上的残花败叶,以及那些花草的“血液”,虽然已然不再新鲜,甚至已经干涸,但却依然在诉说着他的残酷以及恶行。 而现在已然登顶,抬头望去,太阳不过正当空,他真的只是用了半天的时间。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他竟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 贺峰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上来的,但细细的想了一下登山的过程,他确实,依然,的确没有发现什么能够证明自己攀爬的速度极为迅速,相较以前而言,他的速度并没有什么变化,当然,他的速度确实是一天比一天要快,但这是进步,但这并不是他能够只用半天的时间就登上顶峰的明证。 这时他很是疑惑,难道自己的速度真的快倒了这种地步? 不过因为白云成片连天,并无法真正的见到太阳,其实若不是云雾遮天,贺峰真的想要试试看一下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真的和在陆地上看到的太阳是一样的,虽然知道,这些想法有些幼稚,甚至很是可笑,但他还是想要亲眼看一下,毕竟以前的那些都是听别人说的不是?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的,出现了一道七彩的弧线,不过并不是出现在很高的上方,所以贺峰也并不是在仰望,而是在平视。 没错,那时到彩虹。 是的,他与那道彩虹的高度一样,甚至他要比那道彩虹还要高上一些。 彩虹一现,只是刹那之间,便充斥于天地之间,白雾渐渐消散,黑云不在汹涌,一切似乎都在彩云出现之后,慢慢变得安静而祥和了起来。 只是一眼,贺峰便想到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那个神秘的世界,九彩世界。 这里亦是九彩流光,何其相似,渐渐地竟然贺峰产生了一丝幻觉,不过贺峰确实知道,那只是相似,而不是真的九彩世界。 而此时,那道犹如一道桥梁一般的彩虹的一端,渐渐地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小说网,!] ... 第五十二章:彩虹如桥,可渡人(下) 第五十二章:彩虹如桥,可渡人(下) 狂风依旧,风驰云行,云雾翻腾汹涌,风云变幻无常,莫言其妙,身处其中,彷如仙境。 云雾缥缈,贺峰傲然挺立其间,环峰四望,下一刻,他的目光已是定格。 下有黑云不时翻腾,时隐时现,上有云雾笼罩,再有七彩长虹不断衍射而来,何其壮观?不,应该说,此等景象,何等其妙? 贺峰身处其中,神游其间,这等景象,是何等的熟悉。 贺峰眼中不时闪现九色光彩,虽不似曾经的精神世界那般绚丽,但风行云变,却是显得更加的真实,尽管不想那个精神世界中的九彩流光的世界有着诸多的神奇,但是却让人感到这个世界才更加的接近自己,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毕竟这里才是现实。 但是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吗? 贺峰很难回答,因为他的心里也一样没有答案。 毕竟自己精神世界中的那个九彩流光的世界带给了自己许多的好处,这些好处也同样在现实之中体现了出来,难道就因为那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人见到,其他人不知道它的存在,那它便不存在——换句话说,难道只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便说它是虚幻的吗? 默然之间,贺峰站在朝天峰峰顶,他的脚下只有石头,而除了石头,便是剩下——石头,虽然在贺峰脚下的不远处有着一颗看起来青翠欲滴的嫩草,但它实在太过“瘦小”,无法吸引山峰上唯一一个人的目光。 所以他的脚下依然,确实还都是石头。但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是站在了两条线上。 一条是连接线,一头是现实,另一头是虚幻。 另一条是分界线,一边是现实,另一边是梦境。 有着很多的问题,贺峰都一直的在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都一直在刻意的让自己忘掉那些问题,这不是逃避,只是想不明白,想不到答案,所以他不想再去想,所以,然后,不管怎样,只要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只要自己活得开心一些,就可以了,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但是那些问题却依然存在,并没有因为他的忽略而消失不见,甚至,那些问题还会经常的跳出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所以贺峰始终还是无法摆脱那些问题带给自己的困扰。 就像现在。 贺峰出来到这个世界——华央大陆,便时常会进入一个十分神奇的世界,他称之为精神世界,那个世界里九种色彩明灭变幻,绚丽非常,却又十分的柔和——至少贺峰从未觉得这里的光线有什么刺眼的地方,九种光彩如水似雾,不断流转,却又手抓不住,但更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无形之中的一些改变,这些变化,在现实世界中也一样能够十分明显的体现出来,所以贺峰时常觉得自己事天赋异禀,虽然这种天赋目前为止,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而已,但天赋就是天赋,不在于有没有知道或不知道他的存在而有所改变。 但是,现在贺峰不这样想了,精神世界不是梦,但却和梦境一样。如果你在现实之中见到和梦境之中的场景一样的情景出现,你会怎样想?而这个梦又是你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资本的时候,现在的你又会怎样想? 兴奋,还是沮丧? 贺峰都没有,他只是想着,难道现实和精神世界是相通的两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在于身外,一个藏与自身? 事情说起来似乎很是复杂,更显得有些拗口,但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很难理解的事情。 其实贺峰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过,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的思维能力越来越强了,所以才会在他不断地想明白一些问题之后,遇上更多的想不明白的问题。 而第二条线所指的东西则要更多一些,例如前世今生、再例如自己拥有的那些个确实能够让自己从中得到很多好处的梦境与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之间的一些疑惑。 贺峰想过很多次——放下,也对自己说过很多次——放下,但有些事情,其实想放下、说放下,就能够真的放下的? 如果“放下”真的那么容易做到,这个世上又岂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贺峰不伤心,甚至还很开心,但实质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伤心的人是因为再也回不去的快乐时光,而贺峰则是害怕再次回到曾经的痛苦时光,两个是同样的“时光”,所以贺峰确实一直都没有放下,虽然不再是握在手中,但提在手里,依然还是在手里,或许再给贺峰一些时间,他会做到真正的放下,但现在,他已经开始正面这个问题了。 如果一个人一睡着就会开始做梦,而这个梦是一个连续的,你生活在其中,而当你醒来,便会再一次的回到现实之中,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生活?或许有,但你更喜欢在哪一个世界之中生活呢?当然,这是要看在哪个世界生活的更加开心一些了。 都是同样的活着,如果能够让自己活的更加的开心一些的话,有谁会拒绝吗? 或许真的有人会拒绝,毕竟世界很大,无所不容,无奇不有,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贺峰一定是不会拒绝的。 因为他现在活的很开心,很舒服,很潇洒,所以,这就是他曾经最想要的幸福。 贺峰挺立于山巅,身影十分的弱小,并不如何高大,但自然有种傲然之态。贺峰微微仰头,眼神中有九种颜色不断变幻,犹如绽放的烟花,幻灭不定,绚丽而不妖艳;又似黑夜中就总色彩不断闪现的火焰,明亮却不刺眼。贺峰的眉头也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好似在想着什么久久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风无形,云无常,光无路,但总归在贺峰的身边,在贺峰的眼中。 说时迟,那时快,心念电转,不过是转瞬之间。 云雾渐稀,天空变得越来越明亮,只是依然并不刺眼,虽然这里很高,而且距离太阳的距离也确实要比在地面上要近一些——尽管这些距离可以忽略,但实际上这个距离并无法忽略,因为虽然这里并没有比在地面上热上少许,但却要冷了很多,或许真的是高处不胜寒?贺峰仰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发现太阳确实还是那个太阳,并没有发现他变大太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贺峰总觉得太阳比在地面上看到的要大上那么一点,虽然并没有办法去证明什么,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变大了。 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此时看到的太阳,要比在地面上看到的大些,我又不需要向谁去证明什么,贺峰心中突然又冒出了这个想法。 七彩长虹已然衍射而至身前,随着云雾渐散,七彩长虹也是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贺峰看了看七彩长虹的另一端,但发现却看不到尽头,仿佛眼前这看起来只有窄窄的不过丈许的一道七彩长虹,已经把这片长空覆盖住了,不禁让人望而生叹。 朝天峰犹如一个锥子一般,虽然顶峰之处并不是真的很尖锐,但却只是一个有着很多山石的小平台,并不大,而在这样的一个小平台上,又有着许多的几丈高的大石,所以真正能够用来站或坐的地方,其实并不是很多。 贺峰抬眼玩不到天之尽头,自然也看不到七彩虹桥的另一端是什么,所以他又低下了头,看了看脚下的方寸之地,却发现脚下到处都是一些碎石块,身周更是“或坐或躺”了许多的巨大的山石,所以脚下能够站人的地方,真的只是方寸之地。 默然,贺峰眉眼转动间,却发现了一抹绿影,心中不觉有些疑惑,弯腰遍寻身周之地,果然发现一颗嫩小翠绿的小草,贺峰不禁呆住,在这高空之中,在这湿寒之地,在这寒冬之际,竟然还生长着如此青翠油嫩的小草。 这抹青翠,或者说是在这狂风吹草折,云雾遮天光的湿寒之地,显得十分娇嫩的小草,不禁让人生出怜爱之情。 这颗草似乎和地面上的草颇有些不同,但贺峰在地面上的时候也确实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些小生物,所以一时之间也并无法说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颗草只有一只片叶子,或者说这颗草本身就没有叶子,草虽小,但却顶天而立,虽有狂风呼啸,但也只能让这颗草微微的左右摇摆,却无法将这颗草稍稍的弯折,始终直指天际,从不错移半分。 这份坚强,或者说是执着——傲然指天的执着,使人动容。 贺峰伸出手想要去摸摸,但最后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因为贺峰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这次没有去让自己刻意的不去想,终于,还是想明白了。 顽强的生命并不会因为所在的环境不同而有什么变化,当然,这里的环境有着很多的意思,例如是指时间、世界,再例如空间。 在这里和大家说声抱歉,前段时间赶上公司培训、测试,然后还没完,因为正式上岗的问题,所以还要再考一个证书,同时学校又要我弄个实习报告,这些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缠到一块了,把我的头都弄成浆糊了,所以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连更又没有了,在这里向大家道个歉,同时也说明一下原因。 鞠躬致歉! 另外前段时间的存稿也早就用完了,现在天心也要开始重新存稿了,我知道这种行为很无耻,因为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为了以后不会随便有个什么突然事件,就面临着断更危机,所以天心觉得这样做还是情有可原的,嗯的确是情有可原另外,这本书天心的大纲设想是百万字的长篇,而且一定不会tj,所以大家尽可以放心的收藏、推荐、投投票或者投投花什么的好吧,又被你们发现,我暴露了最后一件事,天心建了一个qq书友群,群号是:457653838大家有时间可以加一下,对这本书有什么自己的见解都可以说出来,天心会尽量让大家都喜欢的希望大家能够看得开心,这是天心的初衷,也是天心前进的动力。 以后更新我基本就会稳定在中午12点左右了,不是原来的晚9点了、、、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拜谢了、、、[小说网,!] ... 第五十三章:彩虹如桥,可渡人(再下) 第五十三章:彩虹如桥,可渡人(再下) 贺峰站在那棵小草的旁边,对着那棵小草怔怔的看了许久,除了想明白了虚幻、真实与生命的问题之外,他还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种亲切感说的自然不止单纯的是人与大自然之间的那种亲切感,虽然这种亲切感也是自然而然的发自内心的,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种莫名的亲切感才会不那么的单纯,所以也就更加的复杂了些。 贺峰自从那个深藏在精神世界中的九彩世界莫名破碎之后,贺峰就一直以为那个神秘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但后来的时候,第二次与金灿等人见面,当然也是那次打架的时候,贺峰眼中曾闪现过一次九彩光华,但当时贺峰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状况,所以他当然也是不是知道那个他一直以为已经不存在了的九彩世界,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而现在他知道了,因为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刚刚从天际一路衍射而来的七彩长虹,也看到了长虹下面时隐时现的滚滚乌云,当然也看到了四处翻腾不息的云雾,所以他的眼中出现了九种光彩。 他看进了眼中,所以他的眼里就有了那九道光华,他也就继那个神秘的精神世界中的九彩世界消失之后,他的眼中再一次出现了那个世界的影子。 第一次的出现当然是不算在内的,因为那时的他,并没有看到,所以他不知道。 当然、的确、理所应当的是影子。因为已经消失,所以现在留下的本就应该是影子。 他身前的九彩世界与精神世界中的那个九彩世界,当然是不一样的,不过确实十分的相似,所以似乎有着某些联系,所以他的眼中出现了那看似有些杂驳,实际上又是色彩分明的九彩烟花,只是他眼中的那片满是九彩光华的世界,无论是与身前的这个九彩世界相比,还是与曾经出现在精神世界中的那个九彩世界相比,都是有着一些区别的。 区别不大,但总归是不同,只是不知道这种不同,又会在贺峰的生命征程中添加一些什么样的精彩? 贺峰转过身,有一次抬起头看向了七彩长虹的尽头,一如刚才,并没有因为他想明白了困惑了自己许久的问题而出现什么奖励——让他瞬间看到七彩长虹另一端的景象。 贺峰抬脚,虽然依然没有办法看到七彩长虹的另一端,但是贺峰现在也并没有想过要看到七彩长虹另一端的景象,他只是向着那道七彩长虹走去。 长虹衍射而来的时候,一端在贺峰的身前,另一端在天的那头,现在贺峰想着长虹走去,自然,便是向着长虹的一端走去,自然而然的,七彩长虹的一端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他登临朝天峰之巅,此时更是双脚踏在七彩长虹之上。 他没有发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豪情壮志的感慨,不过,此时的确很适合发出一些什么感慨,贺峰此时此刻自然也无法忍住大发一句感慨的那种冲动,虽然他想不出什么“语惊天上人”之类的语句,所以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声音来营造出一个很是壮观的气氛。 贺峰慢慢的张开双臂,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同时脑中不断的向着自己要说些什么,他并没有将这口气刻意的憋起来,很是自然的徐徐吐出,并没有因为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词句而稍停片刻。 “好美啊。”这是一句感慨,如果没有一个“啊”字,那还算的是感慨吗?所以,当然是应该有个“啊”字,贺峰最后这样想着。 所以最后的那个“啊”字,和前面的两个字间隔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显得有些突兀,但听起来却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在那口气即将吐尽的时候,贺峰终于明白了“没文化真可怕”的真正含义,想要说一句高档大气的感慨都要搜肠刮肚,当然,最后的结果却依然很是可悲。 不过,这句也算是低调内涵了吧?贺峰一边笑着,心中一边想着。 贺峰自然是很开心的,虽然只是说了一句“好美”以及一个“啊”字,但他的心情却是非常的美的。 “姐姐,你看,真好看” “” 一座高山之上,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幼童,身上背着一个篓子,右边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驻在地上,支撑着不断喘着大气的自己,左手牵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姑娘,抬起手里的木棍指着那道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的彩虹说道。 那个女孩很是意外地并没有理他,而是低下头看了看他,却发现一双大眼不断闪烁着亮光,显得很是精神,不过之后马上就发现他那粉嘟嘟的脸上,满是汗水,对他无比了解的她,当然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很是劳累了。 她皱了皱眉,然后抬起手在他的脸上擦了擦,却发现他还在大喘粗气。她环身四顾,看了几眼,便找到了几个好位置。 她弯身把他抱到一个石块上坐好,然后把它背上的篓子摘下,放在旁边,让他靠在上面。然后她为自己也在旁边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坐好,也是同样的放下背上的竹篓,不过她却没有靠在上面,而是将篓子抱在了怀里,然后将下巴拄在篓子的边缘,或许是因为高度什么的都刚刚好,也或许是因为习惯了这样的动作,所以显得很自然,很舒服,所以,渐渐地,她眉眼之间,疲劳渐缓。 最后她有些惬意的微微抬眼看向了那道彩虹,但她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也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不过,看到她嘴角慢慢弯起的弧度,眉眼间渐消渐散的疲劳,还有那双似乎越来越明亮的双眼,似乎都在说明她也是同样认为这样的景象,真的很好看。 她看到了,而且她也觉得很好看,然后他看到她笑了,那就是真的很好看,真的很开心了。 于是,他笑了,声音并不没有很大,但却能够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彩虹呢,就看到过很多次了,不过这么有看头儿的彩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当真要浮一大白,唉,真是可惜了。” “” 大陆上有着很多没有名字,去很高的山,当然也有着很多很有名,也很高的山,因为山很高,所以站在山上的人也显得很高。 在一座名为天隐山的山顶之上,有着一颗古树,这棵树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只知道这是棵古树,是一棵在这个山上生长了很多年的古树。 此时在大树的一个枝桠上,正卧坐着一个华衣锦服的孩童,只见他双手垫在脑后,卧、靠在身后的枝干上,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顺手拔下的一颗嫩草,虽然眉眼之间稚气未退,还显得有些婴儿肥,一双丹凤眼中不断反射着亮光,十分的可爱,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是有些老气横秋的味道。 他当然见到过很多次彩虹,因为他一直住在这座山上,而这座山很高,所以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自然看到过很多地方的彩虹,不过那时的彩虹,都是从另一个地方,然后弯了一个弧度之后,指向了另一个地方,只不过这两个地方和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现在却不一样,虽然这道彩虹依然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今天,那道经常让自己想要浮一大白的七彩长虹就在自己的身下,于是他便是躺卧在这道七彩长虹上面,很是惬意,很是想要浮一大白。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由于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他都还没有真正的浮一大白过,但是,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当真要浮一大白才能表达内心各种纷杂的情绪啊。 俗话说,万千言语,全在酒里。 他想起了这句话,于是更加的想要浮一大白,所以,他不再做其他想法,翻身下树,准备做一些自己一直想要做,却一直没有能够做成功的事情。 虽然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山上的另一个地方,有一位翩翩少年负手而立,时而仰头看天,不时又向着他这边看,似喜似忧又无喜无忧,站立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听到他最后发出一声沧桑的叹息:“命运的转盘,谁能摆脱这天命的安排?哪怕是我呢?” 似乎真的是在回应贺峰说的话,在这片天地之间,有着不少的地方,有着不少的人对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那道彩虹,有的人会大赞一声好,有的人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欣赏着如此美景,还有的人因为看到这样的美景,所以开心到决定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例如浮一大白?一样的没有半分豪气,一样的没有半点文采,但却是最由衷的、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赞美,真正的欢喜。 贺峰立于峰巅,脚踏七彩长虹,转回头看了眼那棵小嫩草,然后想着那道彩虹走了过去。 彩虹如桥,便可渡人。 这几天,整个人都不好了,好想找个人发发牢骚,心里好乱啊,先是想着小说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了,心里很是着急;一会儿又要想着学校的实习报告还没写完,然后心里就更加的着急了起来;最后还要担心着公司里的培训考试,我的这个心呐,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唉我只想单纯的过着发发小说,上上班的生活而已,怎么现在就变得那么复杂了呢、、、? [小说网,!] ... 第五十四章:下山(上) 第五十四章:下山(上) 彩虹如桥,贺峰站于一端,便形同站在桥头,贺峰抬眼看着眼前那片天空满是七彩缤纷,于是觉得十分的美丽。 忽然他想起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个人,他住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他很想到山的外面去看看,然后他开始了自己的翻山之旅,翻过一座山之后,看到眼前又是一座山,于是他又开始翻山,,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翻过一座山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总会是另一座山,故事的最后的最后是怎样结局的,贺峰是不知道的,但现在他想要到彩虹的另一端看看,他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想要向那个人学习,或者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推导出那个故事的最终结局。 他只是很想看看这段路上的风景,在他想来,从彩虹的一端到另一端,虽然会有些漫长,当然,这是一定的,但这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太过伟大的追求,而这段风景也不过是为自己的人生添加一些乐趣罢了,当然,在这之前依然是要先把自己的实力提高,毕竟虽然自己家的势力在远山镇还算的上是一方豪强,但是放在整个武朝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小家族罢了。 他只想在这段路上多看到一些风景,将自己这一生惬意而不无聊的过完,这是他心中最美的生活,也是他曾经最期盼的生活,当然,这里面一定是不能少了家人的陪伴的。 一个有家,有家人的人,哪怕身处狂风烈焰之中,也自心中安然;而没有家,没有亲人的生活,无论在什么样的地方,身边有多少人,那都是在流浪,而这样的生活,贺峰厌了、烦了、倦了。 贺峰前面一点有一个以他的膝盖稍低的并不算大的石块,而这个是石块刚好就在朝天峰峰顶的最边缘处,虽然看起来这个石块并没有掉下去的危险,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上面如果加上一个人的重量之后,会不会掉下去。 贺峰缓缓抬起右脚,然后朝前迈了一步,于是,他的右脚便出现在了他面前的那块石块上面,同时他也一只脚站在了朝天峰峰顶最边缘的地方,他的左脚若是再向前迈上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小步,最终的结果不会是他真的蹋在七彩长虹之上,而是坠落深渊,虽然贺峰有能力一步一步的爬上来,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有能力让自己从峰顶坠下而不会粉身碎骨——至少现在的贺峰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于是,贺峰一只腿屈膝踩在了身前的石块之上,另一只腿直立立的站着,左手极为自然的放在了右膝之上,右手也很是随意的搭在了左手上面。 前面曾说,哪怕是在朝天峰的峰巅,也是有着很多地方凸出边沿,而突出的那一部分的下面,则直接是万丈深渊,空无一石。 所以,画面有些危险,但却也很美,而贺峰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马上就又舒展开来,但一样能够说明,他在想着些什么事情。 贺峰抬头看天,但是看了一会儿,发现好像除了一片看不到阳光的光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好看了,至于风云际会之刹那的令人赞叹的变化,刚才就已经看了很多了,所以并没有像刚开始的时候的惊奇了。 虽然依然觉得,这样的景象,真的美到令人百看不厌。 或许,他抬起头并不是在想着要看天,或者是要找到些什么东西,更多的,可能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多看一眼这幕令人震撼却又能让人心静的变化吧? 也或许,他在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但这些,谁又能够知道呢? 贺峰不再看天,又重新将目光延伸到了七彩虹桥至上,一直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或许无法看到天际那么远的地方——哪怕没有云雾遮眼,他也一样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但是他一直看到了看不到彩虹的地方。 于是,那里便是七彩长虹的尽头,那里也是天的尽头。 如先前登山之前的那般,就好像是刚才处处见到七彩长虹之时,发出自己的一句真心的赞美的时候一样,他重又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是一种习惯一般,依然只是顺其自然的,像是平常的呼吸一般,只是这口气比较大而已。 徐徐吐出,然后依然是很缓慢的睁开眼睛。 当然,这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做什么比较严肃而郑重的事情,只是这样更能让心境平缓,这样接下来的事情才更能够做的随意自如一些。 “喝!”一声轻喝从贺峰嘴中发出。 只见贺峰提气吐声,猛然发力,再也不见刚刚那种似乎干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贺峰猛然跃起。 但他并没有向前跳,更没有向后跳,而是直直的向着上方缓缓升起。 他的身子就这样在不断的上升,变得越来越高。 或许哪怕是贺峰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猛然发力,会让自己跳得那么高,或许他在登顶的过程中,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全力之下能够跳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但当时由于朝天峰不只是陡,更是十分的险,所以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让他来思考这个问题,而现在,他有的时间,或者说,他有时间动很多的心思,所以他看到了自己的高度。 在不久之前,和金灿等人打架的时候,贺峰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爆发力似乎很强,当然这也是和那一年的沉睡有着分不开的关系的,但同样的,当时也并没有太强烈的认知感,但现在他感觉到了。 然后,他想到,爆发力其实也是武道天赋之中的一种,随后他有意识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天赋指的似乎就是一个人体内所内藏的底蕴。 这种底蕴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底蕴,因为这里的底蕴并不是说藏的东西的多少,是否值钱,是否经历过岁月的累积,,这种底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简化的认为是一种体内所先天蕴含的某些能量。 这种能量可能会在你的体内蛰伏很长的一段时间,平时并不会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一旦引动这些能量的爆发,哪怕是你自己也一样会被自己的能量震撼到。 甚至会——开始怀疑人生。 说时迟,那时快。 转眼之间,贺峰已是到达了所能上升的极限,贺峰低头看了看刚才自己右脚踩踏的那个石块,却发现根本就找不见在哪里,但已经来到了最高点,于是下一刻便要开始下降。 “吼!”似乎是在强自镇定,更像是想要从地上搬起一块对他来说沉重异常的石块一般,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的吼声一般。 吼声一起,他下落的姿势也开始跟着变化,双腿叉开微弯,双手高高扬起,犹如一个在树林之间来回穿梭游荡的大猩猩一般。 不知何时,他的手上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手套,只有在指尖和指关节的地方似乎有着些什么有些复杂也并不清楚的纹路。 这个手套在之前爬山的时候,他并没有拿出来用,因为经过前面在他看来很长时间的训练,他对自己手上的“功夫”还是很了解的。 但是现在他把这双手套用上了,不知道他想要干些什么? 答案很快便已经揭晓。 随着不停的下落,刚才消失在视线之中的那个石块,又缓缓的出现在了视线之中,然后慢慢变的越来越清晰,最后,终于,变的真实,又一次的来到了自己的脚下。 “哈!”就在快要落到石块上的时候,贺峰又是一声吼叫。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在这一瞬间,贺峰下落的速度竟然又快上了许多。 脚尖已经蹋在了石块之上,同时身子也在急速的弓起,双手更是一一种更快的速度,落在了石块之上。 “啪,啪” 没有想象中的轰然巨响,只是发出了几道很是轻微的响声,就像是有小孩子在向着另一个大石块上面丢小石子,哪怕是再用力,也无法发出多么响亮的响声,最多不过会在大石块上出现几道被石子砸过得痕迹罢了。 于是大石块上真的出现了几道痕迹。 当然,这种痕迹并不是被小石子砸出来的痕迹,因为小石子无论如何也是砸不出凹洞出来的。 只见贺峰十指深深的插进石块之中,而双脚就踩在离双手很近的地方,然后蹲在石块上。 双手提着一个大石块,当然,他自己也是在这个石块上面的,然后不知道是想要看到些什么东西,或者是在找些什么东西,然后就开始不断地左右摆着头,左瞧右望。这样的形象,看上去似乎不是特别的雅观,因为无论是从前面看,还是从后面看,甚至从侧面看,都特别的像是一只猴子。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就像是点开了的爆竹一般,接连不断的重复着前一个音节。 若说有什么区别,那就只能是声音大小的区别了。 听到这样的响声,贺峰嘴角微翘,慢慢地笑了起来。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为了存稿而断更,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我是一个毕业实习生,所以很多事就十分的麻烦。 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断更的理由,我知道是我错,我道歉,我只是想要说明一下原因,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谅解。 以后我还是会尽量将更新维持在每天中午十二点,如果十二点还没更的话,那朋友们就等一天吧,因为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临近毕业季了,学校的事情一个又一个的,公司也开始要求强制加班了,所以现在的更新越来越苦逼了、、、所以我就十分的苦逼了、、、最后呢,虽然很不好意思跪求收藏、推荐、贵宾、鲜花、、、因为害怕失信于人,我现在也不敢做什么太多的保证,但我能够保证这本书绝对不会tj(太//监)。 [小说网,!] ... 第五十五章:下山(中) 第五十五章:下山(中) 响声越来越大,而贺峰的笑容也是绽放的越来越开了,然而就在声音达到最大的时候,几乎就在同时,贺峰猛地一跃,向着朝天峰顶一跃而去。 这一跃用力不小,但却又刚好落在断石和山崖交接的地方,这种事情想来十分的惊险,事实上,的确十分的惊险,一个两岁大的孩子,背靠悬崖而立,脚下还不断地有着些碎石不断地向着下方的深渊滚落,怎样看,都十分的惊险,没有半点的美感可言。 或许贺峰也是有些心惊,于是他向前迈了两步,然后转过身,看着刚刚被自己踹飞了的那块断石,心中很是满意,有些得意,现在的他无论是对于自身拥有的力量还是速度,都能够做到完全的掌控了。 说时迟,那是快,这一切事情的发生说来很慢,但实际上不过在于刹那之间。 贺峰心中默算了下时间之后,便又猛地一声怪喝,助跑两步,右脚猛蹋悬崖,整个人便是谢谢的飞了出去,不是抛物线,而是直线,直直的向着刚才那块断石飞了过去。 之所以说是怪喝一声,那是因为这道喝声,并不是先前那样,哼或者哈,更多的像是一个流氓见到了美女时的搞怪的叫声、美女见到了野兽的时的那种不只是惊恐还是兴奋的喊声,但却又比这些声音浑厚有力,所以听起来就有种怪怪的感觉。 贺峰踏崖直射,穿云引雾,一时间,劲风扑面而来,云雾翻腾不息,只是顷刻之间,贺峰便是来到了断石之上。 就在贺峰即将蹋在断石上的时候,又是一声怪叫,然后身子迅速的缩在一起,只是人毕竟是小了些,哪怕早已远超同龄人的身高,所以看起来便成了一个下蹲的姿势。 但这并不影响,因为贺峰要的效果是手与脚同时落在断石之上,并没有固定要怎样的姿势去做这件事。 刚才贺峰那一声已是提气轻身,只当脚一触到石面,轻轻一点,马上就开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而双手则始终轻放于石面之上,以防任何变故的发生。 双手终于又放在了刚刚在断石之上留下的那些指印之上,而脚也已是脚踏实石,贺峰长呼一口气,原本已经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也是落到了肚子里,在贺峰想来最是危险而不可掌握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发生什么让自己感意外的事情,若是实在纠结于意外二字,则只能说,一切的事情都要比预想中的要顺利的很多、很多,于是,没有意外,变成了一个最大的意外。 不过,这种意外,贺峰很喜欢。 其实是贺峰想得有些复杂了,时间、力量、速度,都是经过了上百遍的计算,并且在脑海中进行过无数次的模拟,前面都还好,只是在计算自己落在石块上的重量的时候,不自觉得就把自己的体重夸大了,于是心中便想到了很多的意外,以及面对这些意外的时候,应该做出怎样的应对,这些,他都有想到过。 但最终,他依然很是意外,不过这个意外不在他预想的意外之中,所以那些他曾预想好的面对意外是的应对方案,都没有遇上。 因为这个意外,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贺峰怔了怔,因为他没想过会是这么的顺利。 于是,朝天峰从上到下到处都充满了因为很大声而显得有些放肆的笑声,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笑声并不是十分的开怀,但其中的开心,却是那么的明显。 当然无法开怀,因为贺峰现在是在蹲着笑;当然很开心,这种下山的方式,之前也不过是心中的一个想法,只是越想越难耐,才会这样做,不过,他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的顺利。因为这种事,很难做,更难掌握。 只是笑了一会,贺峰便止住了笑声,不得不说,笑也是一件力气活。 他后面还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关乎生死,他可不想自己最后的死是自己笑了太多生的缘故。 [小说网,!] ... 第五十六章下山(再下) 第五十六章下山(再下) 下山的速度自然是风驰电掣,比起上山的速度自然是犹如龟爬之于兔奔。这当然是因为地心引力,因为现在他的脚下有块石头,只是并不只是这些,还因为他正敛息于内,更因为他的心在沉。 沉心敛息! 没错,就是沉心敛息,而不是平心静气。 平心静气,更多的是让人平复自己的情绪以及心情,这种状态当然有利于修行,但也不过只是有利于修行罢了,而且也只是有利于,并不是真正的修行状态。 更确切地说,平心静气更多的是在为真正的修炼做铺垫,因为无法平心静气,则不能集中精神,而修炼则是在不断的冲击自己精神以及**的极限,这种过程极为漫长,而且也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有性命之虞。 当然,这些更多的是对于那些在武道这条路上已经走了一段路的人来讲的,至于贺峰,自然不是“已经在武道这条路上走了一段路”的人,至少,现在还不是。 但他现在依然需要平心静气,只因为他必须要进入沉心敛息这种状态。 每个武道中人,当他从第一道阶梯一跃而上踏到第二道阶梯上之前,都要先学会或者说领悟到这样一句话:平心静气而凝神,沉心敛息而蕴气。 阶梯之前,很多人人都不太明白,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竟然会成为阶梯之间的那一道沟壑?而自己竟然就这样被这么简单而明了的一句话难住了? 平心静气很容易,只要心无外物,固守本心而不为外无所扰,就可以做到,但凝神呢?精神无影无形,但却有客观存在,所以它与要一个寄体,例如将精神集中到某事或某物之上,但是,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或者物体能够成为你精神的寄体的时候,你又要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到什么地方呢?当然,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很不起眼但却要必须完美解决的问题。 很多人很不甘,但是同阶之人无法帮助到自己,而上阶之人,又不知道那种状态何以言表,是故,又有这样一句话广为流传。 不要和正在捅窗户纸的人较真,因为他的整个世界都在认真着。 他们当然很认真,也必须很认真,因为这层纸关系到今天需要在一些人面前低眉顺眼的他们,明天能不能在那些人面前抬起头、挺起胸,长呼一口气,呵呵笑一声:“嘿,吃了么?” 很平常、很友善的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有的人会理你,有的人甚至看都懒得看你一眼,除了亲疏之别,更多的恐怕还有地位上的差距。 其实,亲疏之别更多的不也是指一种地位上的差距?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高些,你们的关系就会很亲密,相反,则说明你们的关系很疏远,不是吗? 而在华央大陆,更多的是指社会上的地位。 当然,有时候这么一句亲切的问候有时候也会变成一把急需饮血方能平静下来的砍刀,犹如犯了毒瘾的歹徒,只要力所能及,即便毁灭世界也只在随意一笑之间。 所以说,这层窗纸,关乎着今后命运的走向,命运之前,又有谁能够轻松的起来?又有谁会觉得自己的认真太认真? 不会! 虽然,那句话的含义远不止这一点,但对现在的贺峰而言,这些还有些远。 言归正传,沉心敛息这种状态既需要自我调整,又要靠着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顺其道而成其势。 沉心敛息是修炼时的一种状态,但现在的贺峰没有在修炼,因为这种状态不仅是贺峰在修炼的时候才会有,当然,哪怕现在的贺峰能够进入这种状态,也一样是没有办法进行高层次的修炼,因为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蕴气的那种层次。 现在这种状态只是在他遇到什么危急的事情的时候的一种应激反应,因为只有这样的状态才能够让自己真正的专注于眼前所遇到的一切事情,并且不断的分析自身所处情况,同时也能够持续的保持一种高度警惕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又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负荷。 不得不说,能够从“优胜劣汰,自我成长”这条路上走出来,并且还能正常甚至嚣张的活着的人,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无比强大的技能以及远超常人的潜能的。 不过现在的贺峰可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想,自己到底是经历过怎样的坎坷与辛酸,才能拥有一些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的能力。 因为他现在下降的速度极快,甚至于他现在看着眼前的这面山壁,几乎就要形成了一道道线条,没有了那些凹凸感,甚至连“面”都很难形成,这种程度的快,贺峰心中压力倍增。 他之前曾经想过应该会很快,而他之前之所以要把这块石头踹掉,想要的也是速度。但他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快。 难道是这里的地心引力太大的缘故,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平时太过“贪玩”,没有注意到镇子附近哪里有苹果树,要不然自己坐在苹果树下,拿着掉在自己怀里苹果,说不定还能计算一下这里的地心引力? 甚至,自此而始,这个大陆之上在武道之外,又会发展出一条伟大而光明的道路——文道? 至于以后的人们效仿的时候,苹果到底是掉在头上还是掉在怀里,这个就要看你坐的位置是在哪里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掉在你身旁的陆地上。 这也只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对下降的速度的判断失误的时候一闪而过的一些小心思,仅仅只是一瞬之间。 但在这种速度的加成之下,这一瞬,便能够发生足够多的事情了。 贺峰遇到麻烦了。 人们都知道越是陡峭的石壁,就越是难以攀登,而石壁越是光滑,则更加难以攀登。 这样的石壁向前攀行已是困难如斯,那么若是下山退行呢? 按照原路返回?你能够记得住你从山脚开始但山顶这段路上,你之前的落脚点?就算你能够想的起来,又如何能够按照上山时的方式来一步一步的下山? 或许能够做到,但无法否认,贺峰对于这种情况,一筹莫展。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很笨很危险,但对他来说很有用也很切合他本身情况的方法。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猴子抱山”这种下山的姿势。 尽管这个麻烦之前就想到了,但因为现在速度太快,他无法确定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是否还有用,所有他变得更加谨慎起来,全身肌肉开始紧绷,精神状态马上调整到了最巅峰。 贺峰如何能够“料麻烦于先机”? 尽管他先前并没有想到过以这种方法来下山,但是出于以前的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习惯,他依然知道在这面石壁之前,下落的过程中在什么地方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因为这面石壁刚好是他先前刚开始练习叠梯步的时候,攀爬的最多的那面山,而他最后一次登山——也是他登顶的这次,便在最开始的时候攀爬的那面石壁的旁边,是以他很清楚在这面石壁前下落,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自己与山壁的距离要比原来设想的远上一些,这也就意味着在下山的过程中就会少了很多的麻烦,但是速度却要比设想中的快上很多,于是,那些危险变得更加危险了起来。 所以他要更加的小心翼翼,这不关乎命运,但却关系着比命运更加重要的东西——命! 贺峰缓缓眯起了眼,根据自己的速度默默的计算着些什么,呼吸也变得更加的平稳,更加的缓慢了起来,甚至几近于没有一样。 虽然讲贺峰并不只有这样一种下山的方法,但贺峰在很多事情上,都会表现出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一些固执。 就像现在这种下山的方式已经很明显的向他表达出了自己敌意,甚至已经亮出了獠牙,只等着他用自己的鲜血来祭牙,但他依然没有去做任何的改变,依然用这种方式来下山。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为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放着相对来讲更加安全一些的方法不用,而独独去使用那最危险、最有可能丧命的方法。 若是以前的他,或许在危险刚刚来临,甚至危险都还没有出现,只是在他的理论中存在,他就已经做出选择——选择那种最安全的方式来下山。 但现在的他不一样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或许有些太过绕嘴,其实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以前的他经历过许多磨难,也见识到过很多的市面,更是经常徘徊于生死之间,所以,他无论是在**上还是在精神上亦或是在心理上,都成长到了一个很强大的程度。 但是现在的他呢? 可以这样说,现在的他,除了一些记忆中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带过来,给予他现在的这副身体,无论是**上还是精神上亦或是心理上。 所以,他需要这样一场磨砺。 他身下的这块石头,正好是他的一块磨刀石。 眼前到来的危险,也正好让自己开封请假条:最近实习手里没有存稿,再加上现在学校里的一些事情,放在一块,现在更新没有办法稳定下来,目前打算开始存稿,暂时不发,过段时间开始连发。这次存到二十万左右的时候开始发文。 [小说网,!] ... 第五十七章:心明(上) 第五十七章:心明(上) 贺峰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切,说实话,因为之前他的那一脚把这块石头向外面踢了多远,他心里是有底的,但是下面的石头向外面又延伸的多长他也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而且因为风卷云动,使得贺峰脚下的大石不停地左右摇摆,位置也不断地在变化,所以尽管当时选的时候这边貌似还算是“平缓”的一面,但是因为随着脚下石块的摆动,总是不停变换着位置,所以实际上又要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壁面的变化。 实际上这种事要怎么算,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算,哪怕他现在是匪夷所思的两世为人,哪怕他前世有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经历,自然也是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一些“特殊”的能力,但此时,他心里一样没有底。 或者说这本就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眼界的高低。 ;;;;;;当初他被那个他一生最为感激的那个乞丐老头收留的时候,尽管直到死都还不知道那个老头的姓名,但不可否认,那时的他从没想过未来要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他想的最多的不过是今天会不会有东西吃?今天会不会被别人打?直到老头身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依然还在想着这些在其他人看来并不复杂更没有显的如何高大,但却非常的急迫甚至有些要命的问题。 这其实就是眼界高低的问题,就像是一个每天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的人无法理解一个富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一样,只能去想象着他们的逍遥快活,也正如,富豪无法理解那些穷苦人为什么总是站在原地,不后退却也不向前走上一步一样,只能靠想象去填补着他们的消沉与懒惰。他们其实都没有过过彼此的生活,自然无法知道对方的烦恼与艰难。 一句话,事非经过不知难罢了。 很多人都会豪气干云的想,既然被人打了,那就打过去就是了,大家都还是只有背影的小孩子,而且还都是在“丐帮”混饭吃,也就未必谁比谁的力气大上多少,难道还怕了谁不成?! 贺峰没有想过主动去抢谁的东西,最多也就在别人抢他东西的时候反抗自卫一下而已,因为他从没有想过,心中也没有抢别人东西的概念或者说念头。而且不知道是心性上的良善还是能力上的不足,他也没有见到过老爷爷抢过谁的东西。 不过,或是宿命,亦或是本性,他最终还是产生了抢的念头,于是开始行动,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或许他的命运并不是作为一个劫匪,所以后来虽然几经波折,却令他没有“一路向黑”的走到底,最终成就了后来的贺峰。 从不知道抢别人的东西,到后来产生这样的念头,再到最后付出行动并成为其中的行家,这其中一系列的变化,说到底,也不过是眼界的变化。 从无到有的学习,首先你要知道有这样东西的存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先要开拓自己的眼界,丰富自己的世界以及若干经验。 就像是童年的他何曾想过,后来他竟真的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尽管为了过上这种生活他曾付出过很多,他又何曾想到过当自己终于不用再为了“五斗米”而烦恼的时候,却是更多的烦心事犹如狂风猛狼一般向他拍击而来? ;;;;;;如此种种,当初的他,哪里会想到这些事情的生? 但如果真的要问一句的话,他会十分肯定地给出一个而且也是唯一的答案——我不后悔! 是啊,怎么可能会后悔呢?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都没有后悔的理由,难道要回去重新过回那种吃喝都要到垃圾桶里扒的日子?况且也没有后悔的必要,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后悔的习惯,无论最后的结果是好还是坏,他都习惯与思考怎样应对以后会出现的各种状况,而不会去想如果时光倒流他会怎样去做。 这,同样可以说成是眼界的问题,或者说,他的种种经历让他养成了这种习惯。 一个人的经历造就了一个人的眼界的高低,然后使人们养成了某种习惯或者说是依赖。 ;;;;;;同样的道理,现在的贺峰遇到的这种情形,就是在眼界上跟不上了事情发展的节奏,所以对这些事情的处理变得越来越吃力了起来。 当然,也是因为在眼界上达不到那种高度,所以在能力上自然是十分的欠缺,哪怕有之前的根底在硬撑着,但他现在也只能靠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和临机反应来应对眼前的困境了。 若只是这些,凭借着回复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更何况他并不真的只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子那么简单,所以虽然吃力,但依然可以勉力应对,但是,真正的困难,却并不只是这一点。 或许有一件事他没有想到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过会有这样问题的存在。 那个时候,他的意识并没有在这个世界,而是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是太巧还是太过的不巧,贺峰在上山途中,曾有那么一段时间眼前昏暗一片,但他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好巧不巧的正在进行着突破,于是他的意识沉浸在了一个十分玄妙的世界,而这个事后的她对身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可以说比平时敏锐十倍以上。 而那是他所看到的那些模糊的影像也并不全是眼睛看到的,还有是因为对危险的感知变得十分的强悍而出现的影像,这可以说是他极大的幸运,因为多少年来,极少会有人能够做到只是凭借着对危险的感知便能把危险的事物模拟成实物的形状,要知道,神感外物并不是现在的贺峰这条刚出炉的“小虾米”能够做到的,虽然是突破,但不得不说的是,这种突破并不是说修为上的突破,而是技艺上的突破。 但这份幸运却因为发生的时间、地点的原因,却也同时成为了他的不幸。 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在他全身心的沉浸在那个玄妙的世界之中的同时,黑暗来临了。这让他一度认为自己是在一天之内登山成功,虽然在内心中,是不相信这个结果的,但他却无法让自己对这件事情陈上什么怀疑。 或许因为他也是一个十分自恋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找不到怀疑自己的理由或者说是——证据。 ;;;;;;现在的速度虽然说是极快的,而狂风也在猛烈的吹打在他的身上,甚至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但当他逐渐适应了这种速度的时候,也就多了几分的淡定,虽然之前并没有手足无措那么严重,但多少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心底惴惴,但现在就要好很多了。 就在他以为,稍后会就这样一帆风顺的直至山脚的时候,因为按照上山的脚程来算,这会儿里山脚已经不远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确定选择以这种方法来下上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落地的方式,于是他准备就那样做,因为之前他曾这样做过,而且效果不错,很有利于逃命用,虽然那个高度并不及现在的一半高,但一样算得上是有经验了。 就在他心中如此盘算的时候,突然之间,黑暗降临了。 黑色湮没了一切,世间再无其他的一丝色彩,伸手不见五指,犹如掉进了黑洞的漩涡,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当自以为了解的事物变得陌生,当自以为掌控之中的事情发生了无法预料并无法掌握的变化的时候,就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这和个人涵养和素质没有关系,完全出于人的天性,区别只在于能不能自我的控制这种恐慌。 贺峰心中当然也是十分的恐慌,不过他心底扑通扑通的跳着。 三个呼吸,他给了自己三个呼吸的时间来调整这些负面情绪。 看似时间很短,但在这种顺便便会路走黄泉的时刻,三个呼吸的时间足够将他的尸体冷却的了——当然,前提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全尸。 三道粗重却显得从容的呼吸声,似乎吐尽了心中的负面情绪,胸中吸进了无数的勇气一般。 他不记得自己上山的时候曾有过这一段的黑暗时光,他只知道这不是黑夜的降临,因为这比夜更黑,也比夜来的更加的突然,就像是预谋已久的突袭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黑暗乍现,贺峰睁大了眼睛想要尽快的适应黑暗,但却明显的效果,只能静心倾听前方划过山崖时的破风声来判断山壁是否可以用来依附。 是的,在这个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他,准备放弃脚下的这个石块,在无法像先前那样观察下方危机的情况下,留在石块上,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致命的危机,所以他打算调到山壁上。 眨眼之间,又是三息的时间已过。 就在这时,贺峰猛喝一声,双手猛然捏碎了掌心下的的一处石面,双脚几乎同时发力,一跃而起,向着前方的山壁跳了过去。 [小说网,!] ... 五十八章:心明(二) 五十八章:心明(二) 说实话,这片夜色来得太过突然,确切的说一点都不符合黑夜降临的一些常规,例如日落半山腰,红霞映满天之类的景象,一点都没有出现。 所有的这些都没有出现,也没有给贺峰一点准备的机会,而是猛地一下,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黑了,就像是突然之间有那么一块黑布,把整个天空都给遮了起来,遮了个严严实实,哪怕只是一丝光线都没有透出来似的。 不过贺峰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 而此时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更是发生着许多与他有着莫大关系,而他本人却毫不知情的事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天空当然不会真的会被一块布遮住,这种事当然不会随随便便谁都能做到,而有这种能力的人又没有谁会无聊到随随便便就真的把天遮起来。 不过天边那片将太阳遮了起来的乌云,确实像极了一块针线极密而又十分厚实的黑布,不知何时升腾而起,横亘在天地之间,又像是一个极大的专门吞噬亮光的黑洞,当真是让这片天空变成了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 贺峰始终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奇异的现象这个问题,更没有心思去关心现在为止,和他都还没有产生半点瓜葛的地方或者说是什么人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或者是经受了怎样的经历。 他只觉得自己犹如陷入了死境如果他能够提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这次挑战,甚至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支持他来爬山,说不定他会考虑要不要先把他的那个支持者干掉再说其他。 一直以来,在贺峰的理念之中,只有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才会产生一些挑战的兴趣并且会十分享受挑战过程中的快感和刺激,但一旦产生了对生命有着极大威胁的因素的时候,就会超过他所能够接受的挑战这一概念的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挑战的高度每次提升之前,都会在原先的高度再三的确认自己各方面的条件都已经十分完备的情况下,才会去正式进入下一高度的挑战。 可是,无论时空如何变幻,都没有“如果”的生存空间,哪怕是重生,更多的也像是一个没有喝孟婆汤的转世而已,事情的发生,贺峰无法阻止,更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让他重新再做一次选择。 所以,他只能一路走下去,无法停止。 这个夜晚,注定了惊心动魄,刻骨铭心,也注定了他此生都难以忘记这次的经历。 其实贺峰心里也清楚,因为之前发生过多次类似的情况,虽然那些时候的黑暗没有现在这么恐怖,但也足够让他隐约明白一些自己的独特之处。 就像是之前经过多次证实过的,他能够在夜间视物,最多只是当眼前起了一片“黑色的雾”,这一点他心中早有准备。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黑夜降临的第一时间就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石块,然后跳上朝天峰。 可是稍后他便发现了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还记得当初他随贺烈一起到达地下室的时候,当他出现在第二层地下室的时候,眼前也是猛的一下陷入黑暗,但当时似乎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他就能够看到密室中的事物了,而现在恢复视力的时间似乎变长了。 [小说网,!] ... 第五十九章:心明(三) 第五十九章:心明(三)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贺峰的心也不断的向下沉着,他之所以能这么决然而无悔的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可以说他绝大多数的信心就是来自于他拥有夜间视物这一特殊能力。 但是现在,这个能力似乎突然之间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般,这让他心底有种不安的感觉。 贺峰明明还记得自己在登山的前一天夜里还曾在夜间赶路,虽然那个时候的夜是没有现在这么的黑暗,但是他确定自己在那个时候,夜间视物这一能力还很坚挺,可是现在是怎么了? 难道这种能力会有恐高症?贺峰无法皆受这样荒诞而毫无逻辑的说法。 而实际上贺峰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其实并没有失去夜间事物这一能力,他之所以会感到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一是因为确实是除了黑暗,四周什么都没有半点光亮,二是因为在这样特殊的山段,然后发生了这样特殊的“黑幕遮天”这样特殊而又罕见的奇异现象,所以也就难怪他会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 实际上正是因为他拥有着夜间视物这样一个特殊的能力,他才能依然十分坚挺的能看到半臂远的景象,虽然只是依稀,但已然很是了得了。若换个普通人,哪怕他炼体比贺峰强上十倍甚至几十倍,他能够看出两指远的距离都算他能耐。 不过这些东西贺峰自然是无法知晓,他只道是自己这个无缘无故得来的能力又在自己危急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失去。 这也是他本身的一个缺陷,见识短浅,而且对自己的各种能力也并没有做到百分之百的掌握。 而同时这件事也教会了他更加谨慎的对待自己每一种技能,若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了解,一定不能将它作为自己的生死依靠。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呼吸不过瞬间,贺峰精神高度集中,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处于随时爆发的边缘状态,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就算再怎样的气愤,也要先保证自己活下来再说。 贺峰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四处寻找着出路,在接触到山壁那一瞬间贺峰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直来直去的下去是行不通的,因为哪怕是在视力无碍的情况下,这也是一种非常吃力的方法,更何况现在就只有半臂之远视力? 不得不说贺峰的运气实在是好极了,因为他的头顶就有一块突出十分明显的而且末端又稍显尖锐的石块,他若是早跳那么一瞬,估计他就已经挂在上面了,就像一条即将风干的面条。而现在由于他刚好处在这样一个石块的下方,则表示这个石块不仅不会要了他的命,更是会成为他暂时的栖身之所。 贺峰毫无停留,在手还未触摸到山壁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凸出的十分明显的石块,而他刚一接触山壁,为了防止自己因为滑下山去,他便又猛地用力一拍山壁,而他人已经向上跃了起来,虽然限于山壁的凹凸不平以及借力稍显仓促的原因,并没有让他向上越出多少距离,但是已经足够让他攀上那块差点成为他致命凶器的石块足够了。 只见贺峰双臂上扬,十指合扣,便挂在了石块的下面,犹如风干了的面条一般,不断的随风摇晃着。 贺峰犹如故技重施一般,身子那么微微一荡,并没有见到怎么用力,便将自己荡了起来,然后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攀爬到了石块上面,动作显得十分轻巧而纯熟,犹如玩杂耍一般,浑似不知现在正是他命悬一线生死相搏的时刻一般。 [小说网,!] ... 第六十章:心明(四) 第六十章:心明(四) 贺峰在石块上稍稍喘了口气,便向四周望去,适应了一下自己目前只能看到半臂远这一能力,算是默然接受了这一悲惨的事实。 环目四望,确定直接向下确实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心中不由默默一叹。 不过却没有停下寻找下山的最好方法,同时他突然想到,虽然不可能直接向下,但是向上登山的话是不是就容易了很多呢? 可能有人觉得如果是向上爬或者干脆在这里等到天亮,然后再下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的确是一种选择,但不得不说的是,在这里过夜,且不说这种景象不单纯只是普普通通的夜晚,就算是,这么高的地方,你能确定你能够很坚挺的或者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刚才有提到,贺峰想到了上山这种可能的可行性,当然,他不是真的要上山,就算他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想要通过上山来让自己不断的处于运动状态,这样哪怕他见到了明天的太阳,也未必就能够看到这轮太阳落下的景象了,不是冻死,而是累死的;;;;;;可是,贺峰为什么会想到用上山这样的方法下山呢?虽然他的脑子没有坏掉,但他更不可能将天地倒转,上下颠倒;;;;;;贺峰向来都是想到就去做的人,在这种前看不见因,后算不出果的境地,贺峰向来的作风就是只要想到一些实际可行的方法,然后就敢于将这些想法付诸于行动,不论生死,只为搏那一线生机。 贺峰调整了下心神,随之便是一跃,这一跃很是普通,因为能看到的地方就不远,他选的所能跳的位置,也就只在附近,所以也没有先前几次跳跃来的迅猛,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势可言。就像是走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泥水滩,然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用跳这种方式过到对面,然后就那么随意的跳了起来,自然而然的,泥滩成为了走过的路。 而现在贺峰也是一样,手攀在了一处石块上,身子又那么轻轻地一旋,脚便落在了另一处的石块上。 再次看去,却发现贺峰原来并不是真的要向上攀登,而是想着从身边或是上方或是同一高度的地方借力,然后斜斜地向下移动着。 如果把贺峰此时走的路线在朝天峰上描绘出来的话,想来便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条现代化的盘山公路了吧。虽然这条路有些崎岖,而且还像是过山车一样还时而上,时而下,很是惊悚。 贺峰不断地重复着跳跃的动作,不断地调整着身体的整体状态,为了不让自己的某一个部位单一的出现过度疲劳,不时调整着路线并且协调着身体的各种动作。 一瞬是多久?刹那也可能成为永恒,贺峰在不停的斜着向下攀登着,下的速度不是很快,当然和刚才蹲在那个大石块上的时候没得比,但是相对来讲要安全了很多,而且他现在的慢也是是相对刚才那种风驰电掣的速度而言的。 渐渐地,贺峰眼中又开始闪现出九彩光芒,而他夜间视物的能力便是来源于他本身存在的这一奇异能力,当然也是与当初那个九彩流光的世界息息相关的。 贺峰的视力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好,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却再一次变得饱满了起来,就连体力竟然都开始缓缓的恢复着。从他选择离开石块到现在,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他等精神以及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全都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此事不能说他是油尽灯枯,但若一直像这样发展下去,累死已是可以预期的事情了。 无法否认,那个九彩琉璃的世界给他留下了一笔直到现在他都还无法窥其一角的“遗产”,但同样的,似乎目前来看,那个九彩琉璃的世界更多的帮他分担一些精神上的一些无法承受的负荷,而对于体力,则更像是一种顺带附加。 或者说体力上的恢复跟本就是一种错觉,只不过因为精神力的恢复让他少了很多心理上的负担,于是便好像是体力也恢复了一些一般。 时间依然以一种所向披靡而无可抵挡的姿态前行着,哪怕贺峰的精神上很难得又很意外的得到了恢复,但是体力仍旧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在贺峰看来,这次的下山似乎比上山还要更费体力,而且这下山的速度更是和上山的速度没得比。 以贺峰的感觉来判断,现在应该是已经下了不短的一段距离了,而他的呼吸也渐渐地开始粗重了起来,腾挪转移的动作好似也要比刚开始的时候慢了一丝。 毫无疑问,贺峰之前不断的锻炼的好处到现在终于一点一点的体现了出来,若不是之前的坚持不懈,他是无法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坚持这么久的。 贺峰慢慢的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速度正在不断的变慢,呼吸声也一次比一次更粗重了。 有一次,贺峰看准了方向,算好了距离,接着就是不断重复之前做过的无数次的动作,一跃而起,就在这时,贺峰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掉下了山崖一般,浑身好像感觉不到一点的重量一般,只是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来,然后手边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贺峰便是猛的抓住,犹如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的用力抓住,丝毫不敢松懈。 恍惚之间,贺峰仿佛真的又回到了那个年月,身体在大海之中不断地上下漂浮,随波逐流,上下左右不停地晃荡着,双手不是的在周围拍打着,而身周也好像因此而多了几朵小小的水花。 渐渐地有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他不停的奋力挣扎着,双臂不停的挥舞着,两只手也不断的在水里抓挠着,好像要寻找下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只是每每以为自己抓到了一根十分结实,能够承载的起自己的一根稻草的时候,可当抓到自己眼前的时候,却又突然发现手里抓的原来只是一把水,于是松开手,又开始向着外面抓了过去。 此时的贺峰好像忘记了所有,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本能的挥舞着双臂,不停地寻找下一刻救命的稻草。 人力终究有时尽,贺峰不停地寻找救命稻草,然后抓住,最后放开手中的海水,在伸开双臂去抓,就这样看似没有尽头的往复循环着,而贺峰的眼睛却在不知何时早已闭上,或许适当他以为自己突然出现在了海里的时候便已闭上了吧。 就在贺峰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而自己最后终究还是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的身体正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首先就是他的四肢。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他的手臂,他手臂上的血管不断地慢慢鼓起然后又瘪了下去,之后又马上鼓起,然后又迅速地瘪了下去,不仅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血管鼓的也越来越大了;;;;;;就这样不停的往复循环着,看起来很是恐怖,然后有时双脚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种情况不仅只是在四肢,还慢慢的不断的开始蔓延,而且随着不断地外延,最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双手以及双脚上面的血管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速度开始平稳,鼓起的血管也开始不再变大,似乎进入了某种固定好了的频率之中,若能就近看得仔细些,似乎还能发现那些血管之中好似还散发着微弱的青色的光芒。 然后像这样的情况又不断的出现在他身体的其它的地方。 慢慢的时间流逝,贺峰没有感到一点的痛苦,不知道是因为麻木还是因为真的没有丝毫的痛苦。 看着血管不断从四肢向身体延伸而出,那所指的方向,竟然是——心脏! 就在蔓延到心脏周围,眼看马上就要进入心脏的时候,贺峰猛然张开了双眼,瞬时之间,贺峰眼中九彩流光乍然四溢,不过一瞬之间便又隐于眼中,只是在眼眸深处流转,华光内敛。而血管那些奇异的现象延伸到心脏周围的时候,却好似停止了一般,慢慢的竟好似形成了一个圆。 贺峰依然犹如溺水的旱鸭子一般不停地挥舞着四肢,以寻求内心的安慰,同时他身体各处的血管渐渐地都开始进入了同一种鼓动的频率,贺峰睁开了双眼,九彩光华内敛其中,他只感到自己现在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就像是他又重新活了一遍一般,这竟让他有种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确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因为当全身的血管全部进入了一种特定的鼓动的频率的那一瞬间,他心脏那块“净地”似乎也开始受到了侵扰。 只见到先前还围成一个圆,好似做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现在却开始了对心脏的“攻伐”。 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蔓延全身时的狂野之态,却也让贺峰吃尽了苦头。 [小说网,!] ... 第六十一章:心明(五) 第六十一章:心明(五) 虽然速度相比之前犹如龟爬之于兔奔,而且其筋脉鼓动的频率也相比之前犹如慢上了十倍的慢镜头一般,更是没有了刚才那种好像血管随时都会爆掉的感觉,但事实上现在这种情况所带给贺峰的痛苦与之前相比却是以百倍千倍计之的。 若说之前就像是不断地在他的身上某一小块地方扎上千百针,等把那个地方扎得千疮百孔之后再从这个地方往他身体里充气,然后再放掉;之后再换个地方狠狠地扎下去,然后充气,最后再一次的放掉;;;;;;虽然这个过程却是非常的痛苦,但说实话,他还能够承受的住,而且每当身体在冲涨的过程中,都会让他有一种身上充涨的力量仿佛就快要把他撑爆了一般,至于“充气”过程中的痛苦,早就被他亢奋的精神一掠而过了;只是“放气”的时候才会让他的**上痛苦一些罢了,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精神上的失去力量的那种失落感。 贺峰则是不断的在这种快感与痛苦中不断徘徊着。 而现在,则不再有所谓的哪怕一点点的快感存在,所能感受到的只是犹如钢刀利刃剜肉刮骨般的痛苦,真正是让他痛不欲生。 此时,他只能靠着不停的深呼吸来稍稍的缓解自己身体上的痛苦,而他的手更是十分频繁的向着身周抓去,然而他也不管是或不是刚刚最想抓到的“救命稻草”,统统在他刚抓到手里的那一瞬间,抓碎捏爆。 贺峰如此痛苦,本应该昏迷,哪怕就像之前曾经发生过的那般情况一样,欲昏迷而不能,那他此时也应该早已痛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才是,要知道,每当人的身体感到疼痛难当而又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来缓解的时候,人最常有的反应就是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虽然这个方法未必会游泳,但用这种方法好似是人的本能一般。 可是贺峰没有,不仅没有,四肢还仍是不停地胡蹬乱抓。 不知道有没有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当自己的血管充血的时候,比如手上的血管充血,人们最想做的一件事一般就会是挥一拳头出去,感觉好像只有打出去才会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一般。 贺峰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的身体上的疼痛虽然已经疼到了血肉骨头里,但他的四肢的血管却也一直处于一种充血的状态了,这又让他有一种力量的充胀感,不用出去就会觉得自己下一秒好像就会被这股力量充爆一般。 时间稍稍倒退一些回到贺峰四肢的血管开始不断的膨胀收缩的时候,从外界来观察贺峰就像是一台不断斜着向下横移着下山的机器一般,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累,不仅如此,速度还在不断的一点点的增长着,而他的眼中也有九种色彩不停的交替闪过,鬼魅、妖艳而又让人觉得十分可怖,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大概五六次呼吸的时间才会交替出现一种颜色,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各种色彩交替出现的频率开始慢慢的变快,直到现在,一息的时间,九种色彩都能交替出现一遍。 而他的手所抓到的“海水”,还有不断被他胡捏乱抓捏爆的“救命稻草”其实就是他下山所需要借力的地方,而被他捏碎的当然也就是被他借过力之后的山壁石块了。 不知道现在的贺峰算不算是“山中不知岁月”,反正他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只是觉得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因为痛苦依旧,而他却也清醒如昔,真真是到了痛不堪言,度日如年。 不知是不是贺峰心脏的“防线”太过强悍,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好像心脏那一块地方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至少目测上是这样的。 而这么久之后,心脏那里仍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也许是因为这一点,他身体各处的血管也开始渐渐恢复平静。 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是身体里藏了一个“大恶魔”,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出现,而你却无法控制它的存在,甚至连它下一次的出现会是什么时候都无法预知,哪怕是猜测都没有一丝丝的线索。而这次与其说贺峰挺过了一关,倒不如说是那个“大恶魔”看到进攻心脏无望后的暂时蛰伏,随时都会有可能再次卷土重来一般。 贺峰的身体迅速地恢复着正常,眼中九彩光芒交替变换的频率也慢慢的不再像刚才的那种样子恐怖了。 而贺峰却慢慢的,犹如睡了一大觉一般,慢慢的醒了过来。 虽然从外界来看,他一直都是处于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下山的状态,但其实他的心神早已不在这里,或者说他早就已经以为自己不是在下山了,而实际上,他下山的这个动作,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只是心神所出的世界不一样而已。 而现在贺峰正在慢慢苏醒过来;;;;;;朋友们,求收藏,求推荐,有鲜花的也赏点吧、、、,天心在这里谢过了、、、[小说网,!] ... 第六十二章:心明(六) 第六十二章:心明(六) 贺峰也慢慢的从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中缓了过来,缓缓的恢复到了先前平稳的呼吸声,但是似乎呼吸声要比先前的时候又要悠长了很多,不过变化并不是多么的明显,毕竟从生理上来说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虽然身体的可塑性很大,那也不过是因为身体各个器官在成长的过程中,能够不断地适应并进化成为最终所想要塑造的那种“超级器官”,但是同样的,身体在各方面的承受压力的能力也无法大人相比,而且也正因为现在身体上的各个器官的可塑性都比较大,所以要更加用心的去保护它不受到伤害,因为如果某些器官受到了伤害,那么就可能无法“进化”到最终那种完美的状态,因此造成实力上的整体下降,甚至会限制住自己武道上前进的脚步。 尽管当时的贺峰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进行自我保护的意识,但在关键的时刻,他身体的本能终于还是很好的保护了他不受伤害。 贺峰依然是像机器人一样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跳起、攀石、落下、跳起;;;;;;,有一次,贺峰轻轻跃起,向着前方跃去。 同时,贺峰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就在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他十分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还在“爬山”,更关键的是,现在他不是或站、或坐,或躺在什么地方,甚至连最悲惨的结果都想到了——正在空中以一种自由落体的模式下落。可唯独没想过是眼前这个样子的。 就在当他真开双眼的瞬间,他才震撼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下落,甚至看眼前这些情况,都在表示着他还在“登山”。 [小说网,!] ... 第六十三章:心明(七) 第六十三章:心明七 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实则心中在在不断根据自己在空中的速度,判断着自己与那块作为着力点的石块的距离。 时间很快,不过瞬间,贺峰所做出的判断以及所有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及时,但再怎么样,更多的还是靠着本能上的反应,再加上多年来养成的对危机养成的思考以及计算的习惯,也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没有在刚睁眼的那一刹那就“进入轮回”的局面。 贺峰双手一伸,往石块上一搭,立马握紧,贺峰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脚还没有落地,但至少这最关键的一步似乎没有出什么差错,就在这种身体得到一瞬放松的时间,贺峰丝毫不敢浪费这点时间,迅速睁开双眼,仿佛演练过成百上千次一般,时机把握的也十分准确,又再次在心底确认了落脚点的位置。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贺峰这次睁开眼睛之后,就没有再闭上,一是因为他现在极其想要恢复对身体的绝对控制,二则是因为现在是在短时间内夺回对身体绝对控制权的一个绝佳的时机。 因为在这样一个难关过后,身体会处于一个十分兴奋而且十分自信甚至有些自大的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身体上会忘记所有之前环境所带来的恐惧。 其实很多人都会觉得恐惧这种情绪或者说感觉难道不是存在于神经之中的吗?其实不然,若然只是神经上带来的恐惧感,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强,并且能一直保持住精神上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神经上所带来的对未知的恐惧,其实是可以人为控制的。 但是身体上所带来的恐惧感则是不然,他不受个人控制,身体上的恐惧感只能用“身体”来克服,而身体上的恐惧感实际上要比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因为这种恐惧感甚至会变成一种本能上的恐惧。 其实在现代生活中,这样的恐惧感也很是常见。 就像是你经常会去打某个人,而这个人或许有过挣扎,甚至是激烈的反抗,也或许没有过挣扎,但不管他什么态度,用什么样的方法,你总是会见到他就上去打他,甚至还会专门找着他打,慢慢的他会害怕见你,甚至于会一见到你就转身跑走,更甚者,对你会出现的地方都会产生一种恐惧。 哪怕这个人在心里虐了你千百次,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拥有了反抗甚至打倒你的力量,他也会因为身体上的“记忆”而导致精神上的崩溃。 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对身体上的这种反应做出精神上的抗拒,而一旦有了这种夺回身体掌控权的实际,他则绝不拖延半刻,哪怕一瞬他也不敢放过这种机会。 这次之后,不敢说他的身体就能比得上曾经那副,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足够,至少对一些危险性不比这个大的活计,身体这一方面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而这也只是他出于一贯的思维习惯,所做出的保守型判断,毕竟他还是相信,万事无绝对。 贺峰睁开双眼,有感受到自己无论在体力方面还是在精神状态方面都好似恢复到了初时上山时的状态,心中亢奋异常,顿生万丈豪情,若不是心中明白这里是万丈悬崖,而且知道自己离下山应该还有好大一段的距离,他早就手舞足蹈,放声高歌了。 饶是他自制力惊人,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得了空闲深吸三口气之后,还是禁不住的咧嘴傻笑着。远远看去,像足了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到大城市打工,却在自己三餐不继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村小少年。 贺峰很明白这代表着什么,现在的他还无法想象当他掌握这种能力之后,会变得有多么的强大,但他却能够很清楚的知道,那种强大,将会十分非常的强大,强大到现在的他只能用“强大”这两个枯燥而没有很多代表性的词语来形容,也因为只有这两个字才能直指那种能力的核心。 贺峰双眼不停地扫视着自己身周的情况,并不断地在脑海中设计着自己最佳的下山路线。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让他高兴多久的时间,因为马上就有一个很不可思议的难题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 第六十四章:心明(八) 第六十四章:心明八 贺峰在一块石头上停留了片刻,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只见贺峰眉头微皱,不断扫视着眼前目所能及的身周的环境,不断的回想着之前莫名看到的那一幕画面。 时间稍稍向前推半刻。贺峰刚从一块石头上跳向下一个着力点,但直到跳起之后,由于观看角度的转换后,才注意到自己选的这个着力点的前斜下方还有一个石块,这个石块并不比贺峰选定的那个着力点的石块短多少,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有一个石块挡在中间,贺峰就没有办法直接用之前的那种方法,双臂一荡,借力跃向后面的落脚点,但若果说要是不落向下个落脚点,那么他难道要把自己吊在中间的那个用来借力的石块上? 他之所以不愿意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觉得本来用来借力的石块不够牢固,而是因为原先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想过怎么在自己接触到石块的那一刹那,用什么样的方式,或者用什么样的姿势,能够最大程度上的借到足够自己到达下一个落脚点的力量,也正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在这种在他眼中只能成为借力点的石块停留多久的时间。 但是现在似乎前路不通,必须要在中间的这个石块上停留一下了,但他霎时之间确实难以想出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让自己在这个石块上停留片刻,哪怕是吊在石块下面呢? 可能会有人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当你打算从一个悬空的地方当道另一个悬空的地方的时候,那么你在空中跳跃的路线其实是已经确定了下来的,但是当你跳到中途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你要到达的那个悬空的地点隐藏着很大的危险在里面,现在你只有把自己跳跃的路线向上移上一段距离,而且还不能影响自己所能向前跃出的距离,谁能做到? 说穿了,这也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而是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贺峰有再怎样多的经验再怎样多的见识再怎样强大的力量,他也不能在丝毫不借助任何力量的情况下,把悬在空中的自己硬生生的拔高好大一段距离,而却还不能影响向前跳跃的距离。 这对贺峰来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对于一件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贺峰从不多费精力去做过多的纠结,在脑海中大概掠过这种想法之后,他就立即将这种想法扔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可是,还能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躲过这一劫呢? 只见贺峰犹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有看到一般,照常的借力一跃,只是蓦然间变深的呼吸声,表明了他现在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 贺峰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呼吸开始紊乱的一瞬间,他的胸口之前的那一块“净地”蓦然之间,终于显露出了他峥嵘的一角。 而此时,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贺峰竟然闭上了双眼,难道这又是因为身体上的恐惧?但看到他慢慢舒展开的眉头,甚至嘴角还淡淡的翘起了些许弧度,丝毫不见紧张的样子,甚至于还有些祥和或者说是享受更确切些,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紧张的地方。 ... 第六十五章:心明(九) 第六十五章:心明九 贺峰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做一件什么危险的事情,如果现在只是从表情上来判断,说不定会让人以为他现在正在享受飞翔的快感,毕竟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恬静,甚至还看到了享受的笑容。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轻松,但是他现在确实是在享受着某种感觉给他带来的快感之中。 话说他正在苦恼到底要怎样才能化解进不得又退不得的尴尬而又致命的境地的时候,他却突然好像灵穴开窍了一样,看到了一些如真似幻的画面。 在那个画面里有一个人影,看不出到底是谁,更确切地说,那就像是一个人的影子一样,有着一个人的模样,但是看上去又是一团黑,甚至都看不出来那是不是一个人。 所以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而且这种画面又不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只是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画面。这种事情更多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什么幻术一样,脑海中出现了一些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 但是,这样的画面又给人一种这是一件真实的感觉,就像是这件事情或许是已经发生,也或许是即将一定能够发生的事情一样,更重要的是当他看到这个画面的那一瞬间,他就相信了画面中的那个人影所能够做的所有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也能够完成,并且能够很好地完成每一个动作。 而贺峰之所以闭上眼睛,也并不是因为害怕什么,纯粹是因为他发现此时好像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才更像是一个“幻境”,因为他发现,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可能是由于角度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各种视觉上所给他带来的冲击,反而没有他闭上眼睛,完全跟着“人影”的动作进行蓄力发力,他觉得这样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 其实在贺峰闭上眼睛之前,他的胸口的那片之前好不容易才得以保存下来的“净地”处的筋脉,现在又开始稍稍的鼓了起来,而且在心脏的附近,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圆形,而这个圆形则刚好覆盖住原先的那片圆形的“净地”。 那片红色就犹如火烧铁烙一般,十分可怖。 而在贺峰闭上眼睛之后,那里好似红的更加明显了,就像是涂抹了一层厚厚的朱砂一般,乍一看去,不禁会以为那里流了很多血一样。 贺峰跟随着人影的动作,不断的调整着自己在空中的姿势,以便能够更好地跟上“人影”的节奏。 说时迟,那时快,听起来是慢之又慢,而思虑不过是瞬时之间,而对于贺峰而言,实际上是没有什么调整姿势或者想什么其他的对策的方法的,更多的还是在靠着临场的发挥。 而在攀到石块上的时候,贺峰也只来得及调整了一下自己双手攀在石块上的姿势以及位置罢了。 贺峰刚调整好,甚至都还没经过什么计算,他的手就已经攀上了石块。 不是他不想计算,他很想,但没有时间,饶是这种计算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他的一种本能的存在了,也根本没有时间去计算什么东西,由此可想而知,这一切的发生到底快到了什么地步。 试想,若是有那么一件十分突然而又万分致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而你此时却是连一个本能反应的动作都无法做出来的时候,你的结局会是什么?你又有多大的可能逃脱掉这样的死局? 但是可能有人会觉得,既然情况如此凶险,那贺峰又为什么会有那种安静,甚至有些享受的表情呢? 这件事说来却是十分的简单,因为这些所有的危险的情况他都看不到,他现在只看到一个黑影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动作,然后他跟着做出来就行了,虽然他自己也承认,尽管这种“模仿秀”在动作上根本是没有一点延迟的,但是尽管这样,他贺峰一样没有办法做到像“黑影”那样完美,所以他只得尽力而为。 更关键的一点,在模仿“黑影”动作的过程中,虽然无法做到百分百的完全一样,但是他却体验到了身体与灵魂前所未有的契合感,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无以言表,哪怕是倾尽千言,也无法描写其万一之感受。 就像是两个百分百默契的人,在一起配合了许多年之后,突然有一天却被迫分离了,而在经年之后,两人又相遇在了一起,有组合到了一起,又找回了以前的那种百分百默契的感觉,令人十分的享受,这种享受让人从灵魂深处都散发出喜悦的感觉,甚至让人产生一种不想失去的贪婪。而现在贺峰现在的感觉,更胜之百倍千倍。 由此可知,为何贺峰在这种环境下还会留露出这种表情了。 虽然在外面看来,很有可能在下一秒的时候,他就会一命呜呼 ... 第六十六章:心明(十) 第六十六章:心明十 贺峰闭上眼睛,对外界所有的一切都犹如未知未觉一般,只是尽力的跟随着“黑影”的节奏,虽然无法做到百分百的完美,但好在贺峰之前有过很多的锻炼,再加上之前上山时,他在炼体方面又有了一个小小的突破,使得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以及对自己身体各部位的力量的掌握都已经有了一种非常高的契合度。 所以哪怕只是一种“即时”的模仿,但毕竟除了单纯的模仿之外,不需要做过多的,其他的思考,所以贺峰也是能够勉强跟得上节奏。 贺峰双手攀上石块,调整了姿势之后,将自己的身体轻轻荡起,但因为落脚的地点不再是原先设想的石块,所以他微微多用了些力气,方便让自己能够跳到现在需要跳到的那个石块上。 然后在身体向上荡到一个高度的时候,双手就猛的松开,甚至为了增加力量,他还在松手的瞬间,猛地推了一把。 然而他并没有落在那个石块上,而只是在那个石块上只停留了那么短短的一瞬。 只见他双脚落在石块上,然而并没有做更多的停留,只是借助自己向前的冲力,使自己能够在石块上短短的停留那么短短一瞬,就在这眨眼即过的瞬间双脚微错,双膝微曲,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身子来了个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就在这时,他睁开了双眼。 双眼猛然散射出了慑人的精光,口中微哼,脚下亦是猛然发力,好似又找到之前在在峰顶之时,虽然没有那时的喊声那么激烈强劲,但是那种豪情万丈,那种气绝天下的霸气的感觉确实完完全全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终于,凌空一跃,他跳回了刚刚双手借力的那一个石块之上。 他终于停下了不断腾跳挪移的身影。 似乎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回到这个石块上? 那么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停留在那个石块上,然后翻身上来呢? 这样难打不是更直接一点,难道不更省力一点? 前面曾说过,在发现在双手的着力点的那个石块之后还有一块无法逾越的石块之前,他是没有想过要在某个石块上停留的,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无论他如何调整自己在空中的姿势,以及攀爬石块的方式,他都无法让自己荡起那么高的高度,能够让他翻身跳上石块。 但是用这种看起来似乎很是曲折而又十分费力的方式,让自己在这个石块上停留片刻,得以喘息。 现在贺峰慢慢的扫视着身周的环境,他可是他却突然发现,他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了,但令人觉得十分惊奇的是,这些东西却不是他用眼睛看到的,而是出现在脑海里,不过画面却不是多么的清晰,很是模糊,就像是之前自己被迫入绝境的时候,心中突然出现的那种画面一般,不过确实少了那一道黑影的指引。 可是尽管这样,他眼睛所能看到的范围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和原来一样。 贺峰现在心中还在犹自后怕着,他自己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攥了攥手,发现手心里全部都是汗水,可以预见,在刚刚过去的瞬间,他有多么的紧张,尽管在当时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想法。 休息片刻,平复了下呼吸以及心情,他又重新踏上了下山的旅程。 如今的节奏却是又比原先的速度快乐些许。 而就在他觉得自己渐入佳境,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而且对这种速度的下山节奏越来越有感觉的时候天又猛地一下亮了。 犹如当初天黑的那么突然一样,天亮的一样十分突然,就像是一个极亮的灯泡,在某个时刻,猛地一下打开了开关。 对于这种突来的变故,又给贺峰带来了许多的困扰。 ... 第六十七章:复仇者联盟(一) 第六十七章:复仇者联盟一 贺峰下山的速度逐渐的增快着,而且身体各部位的契合度以及应变能力,包括他对**各方面力量的运用都有着大幅度的增长,甚至让他有种天下无敌的感觉,这种淡然是一种自大的错觉,但是这种感觉则是确确实实的说明了他现在正在快速地进步着,尽管离再次突破还有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但若是一直以这种状态下山的话,再次进行突破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而已。贺峰此时并没有再次闭上双眼,而心中之前出现的那些很是模糊的画面也一样没有消失,但却没有了刚才为他指引方向的“黑影”,所以他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闭上眼睛,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的腾挪跳跃了。 而且因为贺峰始终对于那个模糊的画面不是十分的放心,虽然眼睛能看到的范围并不是很大,但至少能让他感到心安,同时万一出现什么紧急的状况,他也能及时的看到,然后可以应对一二。 就这样贺峰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在这样的环境下,以现在这种状态下山的时候,他却突然被一股强光刺得闭上了眼睛。 也是直到这时,贺峰也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是朝天峰的东面的山壁。 这也正好合了贺峰的心意,毕竟当时上山的时候,就是从朝天峰的东面开始的,而现在又回到了东面,而且现在天又亮了,眼睛不再像是摆设一样,没有什么用了,他回到了熟悉的环境。 同时,这也意味着,他离下山不远了。 俗话说,最令人绝望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无论怎样的努力都看不到希望,而一旦看到了希望之后,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时候,人其实会暂时忘记实际上的距离,而因此就会让人觉得,自己前进的速度在前所未有的提升着。 贺峰也是一样,一次爬山,经历几多变故,可以说对贺峰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而且更关键的是精神上的那种起起落落,这使得他在这上山下山之间,精神境界上就迅速的成长了起来,而心理上也渐渐的变得成熟了起来,收获最大的,可以说是炼体上的突破,以及身体上各方面的协调和对力量的掌握,更关键的是,现在的他在经历过这一些列的事情之后,他对自己上体上的一些应激反应已经多多少少可以做到一些控制了。 不要小看就这一点点的控制力,要知道身体的一些应急反应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受神经的控制的,更没有办法从心理上消除这些身体上的反应,所能够做的,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练中,让身体逐渐适应各种刺激的环境,然后就像是曾经的他所能达到的那个高度一样,对身周的,万分之明的东西有着一种敏锐的感觉,但是又不会因为这种危险的感觉而变得坐卧不安,甚至不受控制的颤抖。 可以这样说,以后在打斗过程中,当有一把当向着他头顶砍过来的时候,一般人更多的是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哪怕他心中未必是害怕,但是他身体上的应激反应在这种时刻却不受他控制,这不异于是找死。 但是现在,贺峰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就可以做到不为所动,从容施为,为自己赢得那一线生机。 生机即生命。 ... 第六十八章:复仇者联盟(二) 第六十八章:复仇者联盟二 贺峰一路行来,几经波折,颇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跌宕起伏之感,贺峰此时实际上已是心神俱疲了,但现在看到了下山的希望,而却根据当初上山时记忆而言,现在明显是里下山的距离并不算多远了,所以精神一震,再加上视线无碍,下山的速度竟是又快了几分。 只是当天空出现亮光的的那一刻,他心中的那一副模糊而神奇的画面就消失不见了,而此时的贺峰依然没有注意到,其实在之前一些时间的时候,他所感觉到得到那些本就不清不楚的画面,就已经开始渐渐的开始淡化,而时间更前推一些的话,他的胸口就已经开始一点点的犹如退潮一般,由原先的红色,慢慢的恢复正常。 若是将镜头放慢一些,或者说贺峰能够注意到某些事物的联系,便能够发现,其实在天空放出亮光之前,他身体上所出现的所有的“变化”,就已经都完完全全的消失了,恢复了他本来的模样。 时间如流水般无情,人如落花般附与其上,流水于无声间便已裹挟着落花远走千里,时间在无息之间就会将人腐蚀。 特别是在这犹如流水般的时间长河中,你在忘我的做着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你的这种感觉就会尤为清晰,当你沉浸进去的时候,你忘记了时间在不停的向前走着,他不会因为你忘记了,他就会生气或者愤怒,他的漠然是得到过无数智者的或认可或赞赏或鄙视过的,所以当你再次意识到它的存在的时候,你就会被这种无声无息所惊吓到,甚至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贺峰下得山来,转头回望,再次看向朝天峰峰顶,当初他下定决心要登顶的时候,就如现在这样仰视过这座高耸入云而不知其高的山峰,现在登顶之后,回归大地,再次回首而亡,莫名的,心中却是多了些许怅然,更是多了许多豪情。 心中无端的出现一个想法,或许自己以后会真正的登上这座山的顶峰。 这种想法刚刚出现在心头,他就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了一跳,他确定自己刚刚所有的经历不是梦,而自己也确实曾在峰顶呼喊跳跃过,拿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呢?难道刚才自己登上的不是朝天峰的峰顶? 贺峰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是滑稽。 虽然没有像孙悟空那样,为了证明自己来到过某个地方,就在那里留下自己特有的某种气味,但并不代表那里没有贺峰留下的痕迹,至少朝天峰的峰顶,在贺峰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清晰无比痕迹。 意念转换,不过是极短的瞬间,思绪如潮更是难抵如海般的疲惫。隐约之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时远时近,忽而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忽而像是就在耳边低声的呢喃一般,贺峰想要回头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喊自己,也想看看是谁在喊自己,因为他总觉得这个声音似是很是熟悉。 蓦然间,他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但心中的那种甜蜜感却充盈了整个世界,他想起来了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月儿的声音,还有父亲和母亲焦急的喊声 贺峰就这样站着,仰着头,再难撑开沉重的眼皮,想要回头看他们一眼,然后报上一生平安,但是他只是稍稍的晃动了下身体,就再以难动分毫,犹如一家已经达到极限,轰然散架的机器一般,就这样直挺挺的仰倒了下去。 后面来的人确实有贺峰的父母还有月儿,但却远远不止他们三人,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单单是贺峰认识的能够叫的上名的人,就有李纯聂初影金灿金道金钟韦明韦群云鸿飞以及很多很多他叫不上来名字,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前来找他。 ... 第六十九章:复仇者联盟(三) 第六十九章:复仇者联盟三 尽管平时的时候,贺峰很是缺少存在感,每天也都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都很少走出贺府的大门,贺峰曾一度的认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每天都能见到的府上的人外,再加上几个小屁孩,大概再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贺峰有这样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他每天基本上就是吃吃睡睡,然后偶尔发一下只有自己才能够明白的小神经,最多也不过是在无聊的时候,和月儿说一些也是只有自己才能够明白的话,然后在她坚持不懈的追问下,再很是风骚的以一副“我很专业”的睥睨之态讲给她听。 当然,讲的所有的东西不可能都是真的,毕竟时空的不同,人与人之间的见识以及想法什么的,都是不可能一样的,所以,从贺峰嘴里讲出来的一切,更多的大抵变得和讲一些笑话差不多,不过在两人看来,都沉浸在自己以为的那种意思当中了。 说来人其实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特别是思想思想这种东西,因为她实在无可测度,哪怕是自己有时候都无法想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连自己都会觉得十分奇怪的你念头。 就像是刚开始的时候,贺峰虽不至于每天心惊胆战,但说他是小心翼翼却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他很害怕自己什么地方表现的太过出格,或者太过与众不同,然后就会被哪个聪明的一塌糊涂的人看穿自己。 但是自从贺峰自己看破自己来去的经历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淡然了起来,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偶尔可以拿着自己在那个世界上的语言或者笑话之类的讲给月儿来听,至于其他人,包括贺峰的父母在内,恐怕是没有多少时间来听他这个小屁孩来讲什么笑话的。 贺烈自从那次听了贺峰的笑话之后,就再也不给他跟自己讲笑话的机会了,因为在贺峰讲笑话的整个过程中,就只有贺峰在笑,而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听懂贺峰在讲什么东西,而她又不好意思说其实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泼自己儿子的冷水,最后只能跟着干笑了两声,然后说了两句:“讲得好,讲得好,去给你母亲也讲讲,让她也开心开心” 贺峰后来当然没有真的去跟苏馨讲什么笑话,转身之后,他便也收了自己的笑声,心中暗暗地叹息一声。同样,也是自那之后,他才开始不断地培养月儿,让她学他在那个世界里学到的特有的幽默。 刚开始的时候,他唯恐别人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是当他自己真正的看破了这些的时候,他又会是而觉得有些孤独,因为当他释放自己的快乐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懂得那是一种高兴的情愫,没有人知道那是一种快乐的表现,这多多少少会让人感到有那么一种叫做落寞感的东西缠绕在自己的心头。 贺峰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场景,突然间就有那么一种感动,屋子里的人并不多,其实在他累的倒下的那一刻,他也并不知道在他登山以及下山的那些时光里,有很多人在找他,而在他倒下的前一刻,也有着很多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实际上,像这些到底有多少人在找他,然后有多少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他真的一点都无所谓,因为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但现在他的屋子里虽然就只有几个人,但这几个人足以顶得上外面的几百上千人,因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爱贺峰和贺峰爱的人。 很奇怪的,贺峰首先看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父母,虽然贺烈和苏馨其实就在他的床边,他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位置要稍在自己父母后面一点的月儿,然后才是父母那两张熟悉而又让人感到心安的脸庞。 蓦然间,他好像觉得这个房间就他们四个一般,虽然贺峰并没有看出来他们有谁的脸色变得憔悴了,但他就是觉得他们好像变得憔悴了好多。 贺峰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感动了,感动其实也是激动的一种,贺峰刚睁开眼睛,就被自己这么一激动,然后又晕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刚刚睁眼睛的动作太猛了,而现在又是白天,一下子刺激到了眼睛,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眼角变得湿润了些许,也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阳光,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的原因,寄生在内心深处的一些不知道什么菌种的菌类发酵了,弄得心底都酸酸的,甚至都有些胸闷的感觉了。 贺峰不知道的事情其实有很多,哪怕这些都是和他息息相关的,而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过这些在他看来“无所谓”的事情,也从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些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从来就不知道,有时候在他看来就是一件很简单,很个人的一件事情,其实会牵连到很多人因他的喜悦而喜悦,因为他的烦恼而烦恼,很自然的,有时候也会因为他出事而出事 贺峰或高兴或烦恼,不过是一种情绪上的变化,只要不是木头,都会有些情绪上的变化,他贺峰是哭是笑有什么所谓?贺峰是生是死,最多不过是一条人命,华央大陆这么多人就缺他这一个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关系? 贺峰的事情很小,小到除了少有的数的过来的那几个人没人会投放更多的一丝目光,但又很大,大到甚至能够影响到整个贺府,整个镇子,贺峰是生是死是一条命,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但有时候他的死,也会意味着很多的人会跟着她一起死去。 就在贺峰醒来的那一刻,整个贺府阴云尽散,满满的洋溢着欢欣喜悦,虽然和他出生时的场景要差上一些,但那种高兴那种喜庆却是实实在在的,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呼,少爷终于醒了”月儿看到贺峰性的那一刹那,心中很是激动,也很是感谢我的上帝和神仙,还有那些经常听少爷说起的菩萨,虽然她哪怕听少爷说了这么多次,依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和自家少爷有着什么样的曲折离奇的关系,但是月儿还是很感谢他们,或许是感谢他们让自家少爷醒了过来?月儿也不知道,反正感谢就对了。 “老老爷,怎么了?”月儿回过神来,突然看到贺烈正斜着身子,半歪着头看着她,而随着他的动作,就连苏馨也在不断的看着她。月儿心中顿时有些忐忑,毕竟少爷出事是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的,虽然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情,而且贺峰也没有跟她提起过,而她自己更是在忙贺峰交给她的一些事,但这些在贺烈看来,似乎都只是一些比较合理的借口而已,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月儿现在之所以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是因为贺烈觉得贺峰会醒来,而月儿又是除了贺烈和苏馨之外,和贺峰最亲近的人,所以贺烈不希望贺峰醒来的时候,看不到月儿或者看到月儿被处罚而生气。 “以后,你就一直跟着峰儿吧”贺烈暗暗叹了口气,他如何看不出贺峰醒来之后的第一眼看的是谁,虽然大家离得都很近,也都在贺峰的视线之内,无论贺峰在看谁,他们都会感到被看的人是自己。 但这些事情又怎么能够瞒得过贺烈,不说贺峰身为带领贺家崛起的一代家主,加过的场面大大小小不知凡几,单单是他的武道修为来说,这点事情还瞒不过他的双眼。好不客气的说,若是贺烈刻意去注意贺峰到底是在看谁的话,贺烈连他眼睛里的所映现出的一根毛发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 这,就是贺烈实力的冰山一角。 当然,苏馨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他这时候只是很单纯的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关心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虽然她如果多注意一点的话,也能够发现这个细微的差异,但她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儿子醒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不要说儿子醒来之后看的第一眼不是她,哪怕看到最后一眼,依然没有她的身影,她也是不在乎的,从始至终,她都只关心一件事儿子什么时候醒过来。 这,大概就是理性的男人所无法理解的,女人的感性吧。 月儿当然是无法发现贺峰看的第一眼其实是她,哪怕她再注意也发现不了,首先她关心的重点一样在少爷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在者这也是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说注意力多集中一些就能够发现的。 “啊?好的老爷,月儿以后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说这话,月儿却是马上跪了下去,以头触地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实际上,月儿自入贺府以来,她也只在贺烈收留她的第一天的时候跪过一次,自那之后,她就在为下跪过了,而这次再次跪下,足以表达她表决的决心了。 就在他们说着这些事的时候,府内的欢愉自是不用说了,就连府外的人都开始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甚至都影响到了整个镇子里人的情绪 而这些,是贺峰从来都不知道的事,而他不知道的事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事也都在等着让他知道 ... 第七十章:复仇者联盟(四) 第七十章:复仇者联盟四 贺峰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大抵是深夜的时候这个世界才陷入沉寂之中,所以也同样会给人一种十分寂静的感觉,似乎连内心都被净化了一般。 躺的时间可能有些长,浑身都有一种要酥掉了的感觉,头也有些疼,但却格外的清明,侧了侧身子,斜躺着看着窗外的夜色,虽然入目满是漆黑一片,但他却仿佛看到一个绚丽多彩而熟悉的世界。 这一觉睡得时间客观来讲,其实是没有以前的时间长的,但是对贺峰来讲,却好像是睡了好久一样。 他想起了很多事,所以,他忘记了很多事。 他把一直以来藏在自己内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于是,这些事情便消失了。 有人可能会觉得既然都想了一遍,那就说明没有忘记,那是如何消失的呢?曾经的贺峰不是已经看破了那些“前尘往事”了吗?现在为什么有需要想起,然后让它消失?这不是很矛盾?很说不通?也很没有道理吗? 贺峰是勘破了曾经经历的一切,他可以无所谓的把以前的事情拿出来开开玩笑,搞搞幽默,但这又代表着什么呢?代表着他会经常性的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以前,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之前以为的自己已经“勘破”,只是一个自我心理安慰。 现在,当他醒来的那一刻,看到了夜色中的景色,然后他便想通了,没有什么勘破或者看不透,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或者一定要让别人或某个人知道的,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无论是在哪一个时空,总归是自己的经历,是自己所特有的一段旅程,只要自己认真过,又有什么好记忆的呢。 就好像曾经的贺峰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也经常会到一些比较有名的地方走走看看什么的,每当他看到身边形形的人们,一对对的青年男女们不断地找一些场景,然后不断地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来拍一些照片或视频之类的,贺峰很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贺峰从来都是觉得,能记住的,到死都不会忘记,记不住的,又岂会是一张照片就能够挽回的? 所以贺峰一直以来对这种行为很是不屑一顾。 但是现在似乎隐约间明白了一些。虽然贺峰无法猜度别人是如何想,但是贺峰是这样想的。 那不只是在给自己留什么纪念,而是在为对方留,不是怕自己忘记什么,而是怕在这茫茫人海当中,如果有一天,你我走散了,你该拿什么来想起我?你又要拿什么来想念我?我爱的人。 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嘴角淡淡的露出了一点笑容,可眼角却是流下了一滴犹如泥水般浑浊的眼泪。 此后往事就如微风拂柳一般,风来过,柳条也曾因微风而荡漾飞舞过,微风将柳条的婀娜多姿展现在了世界的眼前,柳条也是微风曾来过这个世间做得力的明证。 这,就足够了。还要求什么呢? 生生世世,梦一场,虚虚实实,真性情。足矣 “吱呀~”一声轻响,却是房屋的门被打开了,月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仿佛是害怕吵醒贺峰一样。 贺峰微微一笑,突然起了小孩子心思,准备吓她一下,谁知刚闭上眼睛,准备等她走近的时候再来个“僵尸跳”吓她一吓。 月儿自是不知道贺峰怎么想,只是往常一样,点燃了明灯,然后缓缓的向着贺峰的床铺走来。 “是不是太饿了不想动呀,少爷?昨天老爷给你看过身子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你要是不想动,我就把吃的拿进来吧,你可睡了差不多快有一天一夜了呢,还有啊”月儿不停地跟贺峰讲着他不在的这几天,全府上下刚开始不知道的时候还好,可贺烈和苏馨一连几天都见不到自己心肝小宝贝了,刚开始的时候还道是到谁家玩的太晚了,忘记了时间,小孩子嘛,这样很正常,但是后来几天也没见着,那这还了得?找人来一问,都不知道,就连月儿也不见了。 后来找到几个孩子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月儿和贺峰根本没有在一起,月儿出去做了一些事,听他们说这些事还都是贺峰亲自交代的,而他们并不知情,很巧合的,李纯和聂初影都不在,而其他人虽然也觉得贺峰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很奇怪,但他们觉得这和他们借用贺峰的人出去调查个把人是没有什么关联的,而他们既然是借人出去调查,而不是直接派自己的人出去,当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幕后操办手,所以很自然地也就没有提起过这事。 直到月儿回来,贺峰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那又能怎样,对贺峰消失不见这件事情没有半点线索。 直到月儿说起贺峰最近在练什么炼体累的什么功法,这才想道可能在外面某个地方打熬自己的**,可这远山镇说小它就小的可怜,小到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人走在路上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可要说大,那他也大了去了,大到若是谁想要在这个地方藏上个把人,哪怕镇上的几大家族联手,都不敢百分百打保票一定能把人找到。 这可就急坏了贺烈和苏馨,贺烈还好,大风大浪走过来,还能压下心中的狂怒以及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可是苏馨就没有那么镇定了,虽然她也是水里火里走上个来回心不慌气不喘的人物,可就在儿子失踪这件事情上,她失了平日的雍容风度,变得惶惶不安起来。 自然,这所有的一切就要贺烈来安排,直到听到贺烈一系列的安排下来之后,苏馨内心的慌乱才稍稍的平复了一下。 贺峰虽不知道那种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他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情愫,但他却大概能够想象得到,他曾见到过很多这样的事情。 只是就连月儿也不知道的是,当贺烈做了最坏的打算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决定,而月儿也只是知道一点,这次事件中,几大家族几乎都在听从贺烈一人的命令,因为一旦贺烈开口,无论是哪家的人,都无需向自家主子回报什么,只要听贺烈的话把事情办好就行,甚至这几天就连贺府的下人都敢揪着几家的小少爷不放,质问自是不敢,但远远的跟着,他们却也是没有脾气。 也是直到听到月儿说起这些事,贺峰也才真正的了解到,自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势力,他一直都以为自家只是一个颇有钱财的富商,而刚好的事,这个富商又有那么一点武道的天赋,所以在支撑家族的同时,也能够将武道修为推上来,可现在想来,看来自己真的实在是太过低估自己父亲身上所具有的能量了。 原来自己这个看起来什么时候都一副笑呵呵的,万事好商量的父亲,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老虎的行家呀。 贺峰突然觉得自己在“低调做人,高调装逼”这条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停,月儿,你是怎么知道我醒了的?我可一直都没有动呢”贺峰有些郁闷,心想,我都没动呢,你就知道我醒了?本来还以为月儿是在跟睡着的自己说些什么悄悄话之类的,当然,贺峰绝对没有什么窥探别人**的习惯,他只是好奇月儿会说些什么而已。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少爷呀,你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可没有翻身的习惯,也只有醒着的时候会动动身子”月儿很是熟练的坐到床边,然后把贺峰扶了起来,让他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而她自己也是像往常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和自家小少爷说些闲话时一样,脱了鞋袜,坐到了被子里去。 月而这一番可以说哪怕一点把自己当做下人的自觉都没有,若是让别人知道一个下人敢在自家少爷面前脱鞋,还敢坐到被窝里,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或者是受到多少人的鄙夷。 可贺峰觉得事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才对,也只有这样,他在和月儿说话的时候也才会更加的舒服自然些。 “那要是我刚开始的时候醒了,然后动了动,但是之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呢”贺峰有些像是一个执拗的小孩一般。 “少爷啊,你看我刚进来的时候,你被子可都没有掖好呢,这可不是比一直以来的习惯呢”月儿笑着弯下身子,将被子慢慢的掖好,然后又向着贺峰的位置靠了靠,他觉得这样要更暖和一些,不至于散掉那么多的热气。 “你看,你都说了,那都是我清醒的时候的一些小习惯,那要是我刚刚翻了个身就有昏了过去,其他的什么事情不是都没有时间来做了?” “少爷呀” 像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对话,多少是没有什么营养的,但是两个人却也显得有些自得其中。 天心在这里跪求大家投点鲜花投点票啦,大家帮帮忙把这本书的推荐收藏顶上去天心跪求了 ... 第七十一章:复仇者联盟(五)   第七十一章:复仇者联盟(五)   月儿就这样和贺峰一起说说笑笑了一会,直到月儿看到贺峰恢复了些许精神,不再是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好像马上就会又再一次昏睡过去的样子,月儿缓缓坐了起来,又慢慢的掖好了被子,毕竟是冬深夜冷,在月儿看来,贺峰现在的状况无异于重症病号。   “粥菜我都是刚刚进来的时候热的,现在刚刚好,我去拿来,少爷你等一下,不要乱动。”月儿轻声说着,竟真像是悄悄话一般,轻声轻语,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咕噜噜~”   月儿刚下了床,披上了外衣,准备去外面将为贺峰准备好的饭食端进来的时候,陡然听到这声响,然后有些惊愕的转过头望向贺峰。   贺峰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可是他实在是饿了,刚才的时候,还能够忍得住,但是现在听到月儿说要出去拿吃的进来的时候,他的肚子却是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少爷啊······”月儿有些无奈,糯糯的似是有些幽怨的喊了一声。   在月儿看来,而真是饿了,早说就是,那些粥饭是一直都在温着的,随时都是可以吃的,月儿随时都在掌握着火候,想吃的时候其实是不用等的。   月儿之所以刚进来看到贺峰醒来的时候没有出去为贺峰准备吃的,一是因为贺峰刚醒,她不放心自己马上出去,她害怕贺峰万一再有个什么反复之类的事情的话,也能有个人在身边看顾着,月儿在对待这些事情上面,是谨慎谨慎再谨慎的,大意的念头都是不敢出现哪怕半丝的;二是因为贺峰的确是了比较久的时间,虽然准备的也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但也一样不怎么适宜刚一醒来就马上进食的,所以月儿陪着贺峰坐了一会,聊了会天才开始想着现在应该是可以吃些饭食了,然后才想着出去为贺峰把准备好的饭食端进来;而第三则是刚刚月儿出进来的时候,见到贺峰的样子,确实像极了那种大病初愈的病恹恹的样子,所以她也是害怕贺峰万一要是再昏睡过去就不好了,所以综合下来就索性坐了下来,像往常一样,陪着贺峰说了些闲话。   可是如果贺峰能够说一声,月儿也并不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可,当然所有的事情还是要以贺峰的感觉为重,贺峰觉得饿的时候,她当然也就会二话不说的出去吧饭食端进来让贺峰一饥饿之感。   “你快去吧,我都快饿坏了。”反正肚子也都已经抗议了,他也没有什么再忍耐的必要了,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之所以没有问月儿有没有给他准备夜宵什么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还真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谁吃过什么夜宵之类的饭食,所以也就以为没有什么吃的,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这么冷的天,他也不太想让月儿因为自己觉得饿就又要出去烧菜熬粥什么忙碌,毕竟在贺峰看来月儿能够在这种时候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其实已经做的够多的了。   总之,不管是怜香惜玉的心思也好,或是灵魂还没有被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完全蚕食掉也好,贺峰只是觉得都已经半夜了,稍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等着吃早饭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比这恶劣不知多少倍的处境贺峰经历的还少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人贴心的陪自己说话闲聊,偶尔也会讲些趣闻笑话什么的,这已经算得上十分安逸的处境了。   月儿慢慢的掩门而出,贺峰便就这么静静的在床头坐着,待看不到月儿身影的时候,贺峰突然静静的笑了,有那么一种淡淡的喜悦,并不是多么的强烈,甚至很是平凡,但却真真正正的让人觉得好像心里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让人无法忘怀,这种喜悦就这样萦绕在心中了,久久不散。   月儿也并没有出去很久的时间,只是一小会儿,便又回转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个食篮,想来粥菜什么的就是在这个篮子里了吧。   月儿并没有让贺峰起身下床,而是直接拿了一个小桌子放到了床上,然后又把两碟小菜从篮子里端出来,又端出了一罐粥,还顺便帮贺峰成了一碗。而不待贺峰言语,月儿又为自己盛上了一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对着贺峰眯着眼睛笑了笑,就开始催着贺峰赶紧吃,因为从刚才的谈论中,月儿知道天亮之后,估计贺峰应该会有着不少的事要去做,而贺峰也从月儿哪里知道了天亮之后,自己似乎要开始忙碌一些事情了。   于是,贺峰也不再多说什么话,开始埋头吃饭。    第七十二章:复仇者联盟(六)   第七十二章:复仇者联盟(六)   贺峰虽说觉得很饿,但其实真正吃的时候,也并没有吃了多少,也只是喝了一碗粥,再夹几口菜,就已经觉得有些撑了。   而月儿见贺峰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在贺峰放下筷子前开始吃饭,规矩要遵守,但少爷的话或者说喜好也要遵从,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贺峰虽然很享受有人伺候的日子,但是却十分不习惯连吃饭都要人在旁边伺候着,所以经常会让月儿坐下来一起吃,而月儿又不能真的就不管不顾的坐下来吃,但又要听贺峰的话,所以就只能在这看贺峰吃,然后等贺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开始动筷。月儿经常为了自己聪明的想到了这种两全其美的方法而感到自豪,别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月儿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少爷,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但想要蒙他,得先想着别被他卖掉才行。   贺峰对这种事情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总要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至少现在贺峰已经能够勉强接受了。   贺峰看着月儿开始吃了,就把自己吃饭的速度又放慢了些,因为有一次贺峰注意到,如果自己吃完的很早的话,月儿为了能跟着自己要么会十分快速的吃完,而且还未必能够吃得饱,或者干脆就不吃了,所以从那次以后,贺峰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这也是月儿这么些天以来,第一次这么安安稳稳的吃上一顿饭。   ······   睡了那么久,又是刚吃饱饭,当然是再也睡不着的,虽然月儿极力想要贺峰躺床上再睡会,哪怕只是坐着也好,但是贺峰却一点都不想在回到床上。   贺峰劝了好一会,才让月儿妥协,陪着到门外走一走,虽然差点以让月儿抱着出去为代价,但最终还是大少爷威慑力更大,终于答应在月儿的“搀扶”下,被裹成一个人形的橄榄球走了出去。   到得门外,月光清冷,照在身上,哪怕已经穿的很厚了,却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在深吸一口气,既觉得空气清新醒神,又感到一股凉意穿肢透体,让人精神一振,浑身都觉得轻快了好多。   贺峰信步前行,月儿陪在身边,手拉着手,不像主仆,更像是一个姐姐在这深夜失眠的时光里,拉着自己的弟弟在这小院子里散散步,顺便聊一聊最近碰上的有趣的事情,或者说一说自己最近心中的苦闷,也许是在聊一些昨天谁家的孩子偷偷地把谁家的鸡烤了吃了,然后又是谁家的少年准备要娶哪一家的妙龄少女为妻,等等······,话题各种各样,十分随意,或者说他们只是想在这些事情中找一些乐子,其实并不在乎谁家的鸡不见了,哪家的小郎君要娶妻了······   说了一会,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一个凉亭里,这就是曾经贺峰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的那个亭子,贺峰没有坐,觉得凳子可能会比较凉,就那么站着,然后又好像闲不住似的,在亭子里时不时的来来回回的转上几圈,显得十分的悠闲惬意。   ······   “你说那天胖子和初影都不在?”贺峰想了想,缓声问道,这是他心中想不明白的地方,虽说“失踪”这件事,责任上来说完全在他,但是金灿他们几个当时的表现和一些说辞却是让贺峰觉得十分的不满意。   贺峰从来都没想过要害谁,但也从来都惮以最坏的心思去想想别人,所以从没有对谁无缘无故的就完全信任过,当然,这也是他从上到死,然后一直到现在都基本上没什么朋友的最大的原因之一。   因为想要别人成为你的朋友,就要你先把别人当做朋友才行,而想要别人信任你,则要你先给予别人一些信任才能够。而贺峰却不是这样,他的时间要相对简单一些,没有是不是朋友,只有能不能够信任,而想要得到贺峰的信任,就得先拿出足够的信任与诚意来,不然贺峰对自己的信任是非常吝啬的一个人。   一旦信任给了出去,有时候就是自己的一条命攥到了别人的手里,贺峰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吝啬。   “你觉得靠山镇那边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还有你对金灿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以及说辞怎么看?再加上,你的调查,我想不要说一个人,恐怕整个靠山镇的分布都已经在你脑海里了吧,这些事情,你有什么看法?说一说,我现在还是个伤员,想不来这么多的事情,到现在脑子里都还是浆糊一团呢。”贺峰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缓缓说道,但月儿却知道,这是在问她。   跪求贵宾、、、有鲜花的也不要客气,尽情砸过来,还有收藏,喜欢看就收藏一下咯,轻轻点一下就可以,不费力气的、、、    请个假,不好意思   今天下班后跟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些事情,时间也比较长,所以就没什么时间来更新了,明天会更一章三千以上的大章,另外贺峰也是时候离开了,所以明天会交代一下贺峰离开前的一些事情的处理,也是为以后埋下的一些小小的伏笔,所以不好意思了,反正每天说实话更得都比较晚,也没有什么存稿,我也知道大家在白天的时候就会把手里的鲜花用完,但是如果喜欢的话,大家就收藏一下吧,如果手里还有剩余的鲜花,能给也别藏着了,不给我第二天系统也要给你清零,还不如给我呢,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推荐一下,让更多的人看到,我喜欢被更多的人看到,然后看到你们对我写的故事的喜欢,我就会觉得自己充满了能量,你们的喜欢、支持,都会是我让自己坚持不断的一种莫大的动力,虽然这也确实是我所喜欢做的事,但看到有那么一些人在支持我,我总还是很开心,动力十足。    第七十三章:复仇者联盟(七)   第七十三章:复仇者联盟(七)   贺峰在亭子里走着转着,口中说着这些现在遇到的几个问题,口中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在问月儿对这些事情的看法,想要月儿替他分析一些什么东西一般。   月儿其实也知道少爷的习惯,并没有急着去回答,只是在想着,这几件事中间的一些联系,当下却是显得有些安静了。   贺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没听到月儿说话的声音,就抬起头看了看月儿,然后就笑着摆了摆手,说:“没关系,这里就咱们两个人,先说说你是怎看的,不用考虑我的喜好以及想法,你真正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好,以后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有很多。”   月儿略略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贺峰这句话里面的含义,再加上之前贺烈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其实也就能明白了贺峰那句话里“以后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有很多”的含义,当然,她也是衷心的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有很多”,哪怕什么事情都没有,都不用她做,只要让她在这个看起来有些幼稚,其实却远超常人的少爷身边照顾一下他,月儿就已经很高兴了。   “靠山镇那边的情况,其实就是月儿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因为家里并没有在靠山镇重点布置什么眼线,在靠山镇那里也基本上没什么计划,而且虽然那几位小公子说出去是您在操纵着这些,但月儿觉得少爷并不想管这些事,或者说其实少爷根本就没在乎过这件事,所以月儿也没有做什么过多的动作,那几家包括咱们自己家里在靠山镇那边的人都没有惊动,所以,其实刚才月儿跟您说的就已经是全部的调查结果了,如果您觉得不够的话,我就再去一段日子,一定做到全面、具体。”   月儿当初的时候就跟贺峰讲过这些事情,他也从贺峰的反应以及一些表现上看得出来,贺峰对这些事的态度,所以也就按照从贺峰那里揣摩出来的一些想法,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然后就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贺峰却是不知道这些,想了想月儿想要表达的意思,心中明了,不禁暗喜。   人的思想其实真的很奇怪,贺峰明明觉得要做他的左膀右臂,那么做事就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以及判断能力,不能老是想着他会怎么想,如果总是这样,那么就会成为一个“冒牌”的贺峰,而失去了个人的色彩。   就像是酒一样,不同的酒有着不同的口味,哪怕是同一种酒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喝,也会有不一样的口味,但是如果你喝的是一种假冒伪劣的酒,哪怕这种“真酒”特别有名,特别好喝,但你在喝“假酒”的时候,哪怕味道在像,但它终究不是真的,也就没与“真酒”的那种美味。   所以同样的,贺峰认为人也是一样,除了贺峰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再会揣摩贺峰的心意,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什么事情都能和贺峰想的一样,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真的贺峰”。   当然,理智上来讲,事情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贺峰心底却有些高兴,为什么?难道当有那么一个人,不用你明确地说什么,也不用你刻意的去表达什么,他就能从你的一些微小的反应中以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些不经意的表现中明白自己的想法以及心意,这样的事情谁不想遇到?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贺峰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想法有感情的普通人,当然也不例外。   “或许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去国都,见一下世面,学一些东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贺峰心中这样想着。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昏睡的时候,最疼爱他、关心他,也是最罩着他的父亲——贺烈,早就替他想到了这些,决定让月儿陪着贺峰到国都去,照顾贺峰的起居生活,也方便贺峰在国都想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能够个自己放的下心的人在旁边看着,帮着,拿捏着分寸。   还是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其实在贺府,没有谁真正地把月儿当做一个丫鬟,至少贺烈夫妇没有把月儿当成一个小丫鬟来对待。这也是为什么,在别的家族府邸之中,像是发生把少爷弄丢这样的事情之后,哪怕没有直接的关系,更甚至半点关系都没有,那家少爷身边伺候的下人基本上就算是活不成了,就算是最后找到了,那些丫鬟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而在贺府,月儿却是从始到终,一点事情都没有,而贺烈也从来没想过要把月儿怎么样,这就表明了,其实月儿在贺府的地位并不是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而贺峰虽然不知道在他昏迷其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从结果来倒退,然后再结合自己两世的经验,便也能够大致的明白一些事情,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环节都是那么的清楚罢了。   贺峰有的是时间去弄清楚他想要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也有信心能够弄明白所有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当然,无法否认,他有这样的能力,只是这些能力暂时还有很多无法具体的操作出来罢了,更形象的说,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他可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这个封印揭开;他有这样多的时间,因为他还很小——只有三岁大而已,他的人生路还很长远,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他有着各种各样的经验,这些都是融入了他血液里,骨肉里,甚至灵魂里的东西,当他想要用的时候,他随时都可以拿来用,不会受到时空的太大的影响,最多也就出现少许的偏差,但这点偏差,他有着足够的时间来规正。   总之,这一刻,贺峰终于站在了强大的,终于不是像以前那样,无论他怎样做,怎样想,都只能是行走在“强者之路”上的一个弱者,这个“弱”不仅是指肉体上的弱,更是指精神上的、境界上的、以及心境上的弱,所以他只能“在路上”,而无法站到成为强者的那个上,开始能够让他真正成为一个强者的征伐之路。   当然,虽然路就在脚下,但终究还是要自己去走,而且还要看你怎么走。   所以,接下来,就要看贺峰怎么去走这条路了,因为有了成为强者的资格,或者说虽然站在了成为强者这一条道路的上,并不意味着你就一定能够成为强者,所以,或许换种说法,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因为一旦失败,不仅无法成为强者,甚至这一辈子就这么搭了进去——奋斗一生,却没有得到半点结果。   话分两边,闲话少说。贺峰当然不会就真的在亭子里呆太久的时间,又随便到院子里的其它地方转了转,振奋了一下精神,便又在月儿不听的劝说下回了屋子。   睡觉?贺峰一定是不同意的,他根本就睡不着,但是在屋子里还能干什么呢?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没办法,两个人又重新坐到了床上,讲一些故事,或许是贺峰在讲鬼故事或者童话故事之类的,或者是月儿在讲一些华央大陆上的神话故事,当然,贺峰是没有讲过什么神话故事的,因为这样一来,就会和华央大陆上的一些理念或者说是传说有些冲突,没办法,也不方便将那些东西。   但是,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听谁说过有“鬼”这一“生物”的存在,所以贺峰就很是肆无忌惮的惊吓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月儿,或者将一些童话故事,来装扮一下可爱,顺便逗着月儿开心一把,贺峰自得其乐,乐得其中。   月儿也会经常将一些他所听过的趣事以及一些比较有讲述意义的传说之类的,但更多的,讲的则是在这华央大陆上最广为流传的一些神话故事,其中“托山引雷指”的传说就赫然名列其中。   而此时的贺峰也才知道,虽然这些故事都是广为流传,但却有着很多的版本。不对,不是很多,而是有着根本就数不过来的版本。   因为他从月儿口中得知,实际上关于这些传说中的事情,基本是听不同的人讲,就会有着不一样的说法,甚至有时候,听同一个人讲,前前后后的也不见得会是完全一样的说法。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父亲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讲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甚至那些故事讲得那么具体而且形象,竟然连什么是‘魔人’都不知道。”贺峰心中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贺烈给他讲的几个“传说中的”故事,然后前后对比一下,竟然发现,月儿说的才是对的。   贺峰心中暗暗侥幸,幸亏他当时没有脑子一热就什么都答应了自己那个只会“乱说一气”的父亲。   贺峰对于此事,对贺烈的怨念颇深。   呼·····总算赶上了,没有食言。    第七十四章:复仇者联盟(八)   第七十四章:复仇者联盟(八)   贺峰这一夜果然精神奕奕,只在天空将将放亮的时候,才又补了一会儿觉,当然,严格来讲,这个时间段已经不算是夜里了,所以贺峰依然是彻夜未眠。   夜色终将褪尽,天空已然放亮,贺峰悠然转醒,却是一副恹恹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贺峰现在是大病初愈,而绝不是刚刚睡醒。   贺峰起床穿好衣服,然后拿来一个镜子,仔细照了照,看着穿的齐整的衣服就知道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然后就看到了自己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虽然没有脸色苍白这些明显的有病的经典特征,但是这一副浑身都散发着的一股懒劲,应该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吧?   贺峰微微皱了皱眉,接着又点了点头。   本来夜间贺峰听完月儿的述说之后,就觉得有些头疼,然后就想着趁着这么一股头疼的劲出去转两圈,说不定自己还真能来那么一场小病,让自己的头疼疼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才是最好,但或许是自己的抵抗力太强,也许是月儿做的保暖措施太过全面,也可能是天还不够冷,所以贺峰没能真的生病。   但贺峰觉得自己需要病上一场,没有办法,天不遂人愿,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咳~咳~”贺峰今天的打扮有些像是一个书生文士,现在又将右手虚握挡在嘴边,咳上两声,倒真的像是一个读书多年,缺乏锻炼,的积病书生一般。   月儿在门外听到屋内竟然有咳嗽的声音,这还得了?赶忙推门而进,一路小跑来到贺峰面前,看到了贺峰此时的样子。   贺峰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举在半空中,脸色略显苍白,眼睛里面都还有些血丝,再加上月儿自己的一些想象脑补,更关键的是,昨天夜里的时候,她明明是和贺峰在一起的,亲眼看到他精神奕奕,哪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瞬间,什么风寒欺身,恶病缠身······之类的词语不断的在月儿脑海中回荡,她心中也在不断地向着“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夜半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可才过去半天不到,怎么就这样了呢?”   按照以往,贺峰这边穿好衣服,那边月儿就已经推门而入了,可是今天,贺峰则是十分反常的,早早的起来了,所以月儿也是在外面直到听到咳嗽声的时候才推门进来,然后就看到贺峰现在的这幅样子。   而贺峰则也是被月儿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只见到月儿急慌慌的跑了进来,然后就是呆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随后就又是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再就又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在贺峰身上这里把了把脉,然后又在他身上摸了又摸,才慢慢的恢复到平时的镇定的模样。   贺峰浑自不觉悦耳的所有的反应都是他的那一声咳嗽,还有他现在这副让他略感不满的病恹恹的样子造成的。   月儿其实是不会什么医术的,更谈不上精通,也就只是知道一些医学的常识罢了,正常来说,许多的药材或者说治疗的方法,她也都只是在书上见到过,并没有自己亲身采过什么药材,更没有替谁把过脉,看过病。这时她看到贺峰的样子,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原因,明明这才半天都不到的功夫,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也难怪月儿不知道贺峰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一是因为贺峰没有提前给她说过其中的一些因由,也没有跟月儿提起过他自己本身的一些想法以及顾忌,而且当时月儿离开房间的时候,她是把贺峰哄得睡着了,甚至还帮他掖了掖被子才离开,但是她并没想到其实贺峰没有睡着,而是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贺峰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同时也感到自己却是困得有些受不了了,才慢慢睡了过去。   总不能看着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却不停地点着头,犯着困,贺峰感觉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病人该有的样子,所有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求包养,花两分钟的时间注册个账号,收藏一下,天心拜求各位书友了、、、    第七十五章:主角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第七十五章:主角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贺峰认为这个世间有着许多的法则,或者更具体的讲,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规则的,而这些规则平时可能无法感知到它的用处,甚至在它未体现出来的时候,都不曾去在意过是否有这样的一个规则存在,但是当这些各种各样的规则参杂在一起,然后再共同放到时间的河流里面,似乎就都变得强大而悍然起来。   众多种族之中,人类其实是属于先天弱势群体之中的一个族群的,尤其是幼小的人类。   贺峰刚才还是精神抖擞的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样才能把一群只知道打架的热血小孩拉倒人生正确的道路上来,至少不能牵扯上自己。   安逸的生活总是这样,让他觉得怎么过都没个够的时候。   贺峰从外面回来后就坐回到了卧榻之上,虽然其实在屋子里,就算坐在椅子上,哪怕就是真的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都不会觉得冷,但是贺峰在屋子里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还是比较喜欢呆在床上或者是卧榻上。   卧榻其实就是小一号的床,只不过相对来讲,卧榻在功能上是床的扩充,可卧可坐、可玩可闹、可餐可饮……   现在贺峰就正半靠在卧榻之上,本来的精神抖擞在时间的河流中经受着各种规则的侵袭,慢慢的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偶尔清晰一些,也会瞬间变淹没在了时间的滚滚水雾之中,最后终于漆黑一片。   月儿一动不动的卧坐在贺峰身边,看着歪着头靠在他身上的少爷,看的越是仔细就越发的觉得自家小少爷唇红齿白,还有些婴儿肥的肉嘟嘟脸很是可爱,只是嘴角老是流出的口水破坏了这一美好。   月儿微笑着缓缓伸出一只手,拿出一块麻布轻轻地擦掉那挂在贺峰嘴边的水珠。   其实贺峰睡觉不流口水的,但不知道是歪着头谁的原因还是因为直到有人在帮他擦口水,这一觉便留下了口水。   月儿当然是希望贺峰能够好好的睡一觉的,哪怕现在还只是早上,哪怕明明知道刚刚才睡了一夜的时间,现在她仍然觉得自家小少爷最需要的是休息。   想到这,月儿看了看屋子里的另一个地方,眉头微微皱着,那里有一群人,嗡嗡地说着话,时而还会爆发出阵阵笑声,虽然因为看到贺峰在睡觉而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月儿听来,还是十分的刺耳,很是影响自家少爷的睡眠。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首先她是一个下人,不管在贺家有没有人把她当做下人,她的身份总是改变不了的,再者,这些人都是这靠山镇大家豪族的少爷公子,而且也是因为少爷让人喊他们来的,那少爷就是有事要找他们。   月儿听着那边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大,讨论的也正是之前他们这些少爷让自己调查的那个人。在月儿听来,他们说来说去也都是自己早就告诉过他们的事情,而且,自从贺峰失踪之后,月儿就对他们这些人从心底里不喜欢,而且也很是反感他们让自己去调查些什么事情,最令月儿无法忍受的是,现在他们拿着少爷让自己告诉他们的事情在这里讨论,影响少爷睡觉,这令他对对这些少爷甚至产生了些厌恶。   厌恶,这不该是一个奴仆该有的情绪,更何况这种情绪产生的对象是格格家族的少爷,尽管他们并不是贺府的少爷。当然,若是得到贺府主人家的指使或是命令之类的,不要说是表露出一些情绪,哪怕是扑到他们身上咬两口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月儿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明示或是暗示,不过月儿很明显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更确切地说,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讲过这些东西,哪怕以前在贺烈以及在苏馨面前的时候也只是在学着别的丫鬟在做,其实也并不需要怎么去学,因为需要他做的活计并不多,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指挥,然后看着别人做好就行了,可即使这样,若要论起做事情来,月儿的能力在贺府上下是有名的强的。   或许是因为月儿的武道境界要比他们这些小孩子们要高上一些的原因,虽然有着“武师之下无境界”这样的说法,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的。   就在月儿觉得实在忍受不了他们在这里叽叽喳喳的来来回回的讨论着还是自己让人告诉他们的东西的时候,他们突然自己安静了下来,而月儿对他们的安静也觉得十分的满意,眉头渐渐的展开,露出了笑容,心想,少爷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个觉了。   而金灿、韦明还有云鸿飞,甚至金钟和李纯也感受到了自己背后的目光,甚至金灿隐隐间还觉察出了目光中隐隐带着些不愉快的情绪,起初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错觉,但这种感觉不仅一直没有消失,甚至还越来越强烈,这就不能说是幻觉了。   而当金灿看到云鸿飞也渐渐皱起的眉头以及韦明不停挠头的动作的时候,终于感到了不太对劲,于是他们停下了讨论,慢慢的转过身,向月儿看了过来。   于是他们看到了月儿微笑着把目光转向贺峰的动作,虽然他们有些疑惑刚刚月儿是不是一直在看他们,但是当他们顺着月儿的目光看到贺峰的时候,就不疑惑了,因为他们看到了贺峰正在看他们。   自然而然的,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刚刚那种感觉是因为贺峰,因为他们已经从贺峰皱起来的眉头上感觉到了贺峰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涨。   相信无论是谁被一群嗡嗡的吵闹声吵醒都不会觉得开心,而贺峰皱着眉头却也并不是全因为自己被吵醒的事。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贺峰并不是很反感这些家族的富少爷带着一群家丁奴仆去找回个面子,但他突然就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狗血也很很有熟悉感,他突然觉得如果事情按照那群孩子的想法发展下去,自己马上会成为这个狗血剧的推动者,甚至直接成为主角,因为他看到月儿——整件事情的调查者,而月儿又是他的人,而且看那些小孩子的样子是打算用贺府的人来出面,那就又是他的人······贺峰不敢想象下去,这样的话,不管自己的真实意愿是怎样的,事情恐怕未必会按照自己想法发展,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那些大人的影子······   好事贺峰干过不少,坏事更是干过不知道多少,至少在贺峰自己心里,自己就从来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但被人当枪使的事,还真没干过几件,而唯有的那几个敢拿他当枪使的人最后也得了应有的惩罚。   贺峰虽然不愿想太多,因为他们都还是孩子,但是他还是无法彻底的融入到“孩子”这一纯洁天真的角色中来。   其实还有一点贺峰最看重的一点,前世看过太多小说、电视,穿越这种事自是耳熟能详,一说起穿越大家都会想到万能的主角,不朽的传说,可那是因为这种是没有轮到自己身上,真的轮到自己了,谁又敢说自己就一定是主角?你脸上又没有刻上“主角”两个字,凭什么你就是主角了?   所以贺峰在想,自己自降世以来,从没有遇到什么磨难啊、歧视啊,也没有什么仇啊恨呐什么的,一点也不像小说或者电视里讲的那样,那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点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事被一帮小屁孩拉着跟别人死磕也跟自己的好日子过不去呢?   贺峰摇了摇头,想道:完全没有道理嘛。   念头一转,贺峰想到了怎么才能说的这些小屁孩不去找别人麻烦,或者找别人麻烦的时候不要拉上自己。   可是他忘了,就算是他自认为精明一世,不也是被胖子三两句话拉走跟金灿韦明他们死磕吗?   金灿韦明几个人都只是看着贺峰一会皱着眉头摇头,一会又有些似笑非笑的点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金灿却是张了张嘴但却没发出什么声音,缩了缩手,他觉得自己刚才没有看错,贺峰刚才的笑有些阴险。   金灿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父亲对自己讲过的一句话“枭雄之姿”,金灿当然知道自己父亲说这句话的前因后果,他自己也曾想了很久,他不知道父亲这句话对不对,但也确实觉得贺峰应当是一个比较狠的人,所以他以为贺峰是想到了什么比较恶毒的阴招,不然怎么会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再加上之前跟他打过一架,当时还不觉得,后来经过家里人的讲解训练,心中却是一阵后怕,所以现在他看到贺峰开始使阴招,及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什么注意,又有些怕他以后会对自己······   贺峰可不知道金灿小小年纪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不过估计就是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生长在这样的富贵家,又是长子嫡孙,要真是愚笨不堪,什么都不去想,估计这样的家族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了。    第七十六章:主角的样子   第七十六章:主角的样子   贺峰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天赋永远在孩子身上。这句话的来由不仅是因为孩子是未来的希望,而是因为他们都坚信孩童时期所表露出来的心性才是最为真实的,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是最为纯洁的时候,纯洁到不知道什么是善恶丑美,什么是是非对错,更不知道什么是遮掩,哪怕以后可能会经历一些事情,学会了些为人处世的技能,但最真实的性情却不会改变。   所以当你发现一个人变了的时候,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为了掩饰些什么,二则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什么事情而是他性情产生了一定的扭曲。   而一个人的真实的性情可能和一个人的天赋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他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一个人所最终能达到的高度。   而很明显,在金灿看来,贺峰很明显是一个武道天赋很不错的人,而在这一点上金灿也同样很有信心,不过在阴狠这方面,金灿面对贺峰确实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特别是这种阴狠还不是长久的谋划,而是临机应变而产生的阴狠。   贺峰此时也觉得自己好聪明,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让他们放弃这件当初因为一点小事就发展到现在找上门打架,说不准这样下去还会死人的剧情。   至少就算他们不放弃,也不会再拉上自己。毕竟从贺峰多多少少从前世得来的理论来说这件事,好像现在自己更像是找主角麻烦的龙套,而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你们···都来啦,哈哈,你们说这么热闹,商量好到底怎么报仇了吗?”贺峰下了卧榻,慢慢的走了过去。贺峰来到桌前坐下,说道。   金灿韦明他们几个听到贺峰这样说,心中很是愕然,因为一直以来,贺峰都从来没有问过这些事,更没有亲自参与过什么,所以他们都一直以为贺峰不会问也不会说,而他们也没有谁主动地去和贺峰说过这些事,一直有什么事都是跟月儿说,虽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贺峰看到他们的表情便想道:看来热火朝天的讨论那么半天果然是和没有讨论过没什么区别。   “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贺峰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想着,难道这辈子注定他们当自己的手下,要不怎么说这么半天还要等着我来结束这场“会议”呢?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虽然都是一群小屁孩,但自己现在好像也大不到那里去。   “这件事就到这里吧,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但是你看看现在因为这一件小事竟然浪费了大家这么久的时间,其实我们也并没有吃什么亏,对吧,人家在大山里面说不定是在躲什么仇家,说不定人家在等着那件儿东西救命呢,好吧,这些理由有些牵强,但是,总的来讲,没有必要。”贺峰更多的是有些自说自话的说完,却发现韦明他们却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却不知道他们都在想同一个事情,当初那个人抢的好像是你的东西,说要找到他暴打一顿报仇的人也是你,虽然整件事情都是我们在弄,你都没有参与,但是现在怎么劝我们不去的人也是你?   虽然他们中间最大的也就才八岁,但是贺峰却一直都没有把他们真的当做八九岁的小孩子来看,因为在以往的相处中,他们要比自己那个世界上十二三岁的孩子还要成熟,不过还好,在贺峰面前,依然不算是特别的成熟。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贺峰是经过专项特殊训练的精英型人才,这类人一般都一个很明显而且很著名的优点,例如贺峰擅长的暗杀,那么他对于隐匿、杀人、黑暗中生存等各种能力都能被列于世界顶尖行列,但是如果你让他去演讲,他肯定做不来,甚至让他在大街上大喊几声他都会觉得害羞,甚至是觉得难为情。   他们这样的人就是这样,除了被特殊培训出来的能力之外,其他的方面可以说很是普通,甚至在很多方面都还不如普通人做得好。   例如——讲故事······   但哪怕他就是再没有什么演讲的天赋,先前听贺烈讲过故事,后来又专门听过说书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父亲故事讲得太渣,而是这些东西从那些“专业人才”的嘴里讲出来也就是零零碎碎的。   “据传说容二为了阻挡魔族入侵,不得不提前出关,脚踏五彩祥云,手持‘万灵如意金箍棒’一步而至数万里外的魔族大军阵前······”   孙悟空大闹天宫可以说是妇孺皆知,贺峰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这些小听众,心想:哪怕我没有一点讲故事的天赋,更不知道什么吊人胃口这些技术活,完全按照书上说的来死板硬套,也能把你们忽悠的不知道东西南北。   一股穿越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过结局要改一下,因为“大师兄”最后的结局是被镇压了,但是作为在华央大陆人民心中不知道被神化了多少次的容二可不能被镇压,这要费些脑筋。   不过好在只需要剪接一下就可以了,例如孙悟空被擒···哦,不对,是容二被擒是因为要打入敌人内部,而被敌人被又打又砍是为了更加详细的了解敌人的实力,最让贺峰头疼的是这个容二闲着没事为什幺会出现在敌人的炼丹炉里?更大的问题是现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炼丹炉这种说法呀——他们直接统统叫做丹器,而且众所周知,魔族根本就不能炼丹,不是没办法炼,而是压根人家就没这种能力。   好在贺峰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讲故事的氛围中间,为了搞清楚容二为什么要跑到人家丹器里面以及魔族大军为什么要带着丹器,或者说是为了完全避免容二灰头土脸的被压到人家丹器里这么让人尴尬的问题,决定集思广益。   “你们猜,最后刀砍斧劈都不能伤到容二大大的一根毫毛,最后又将容二大大带到了哪里?”贺峰脸上满是鼓励的神采,就像是在课堂上鼓励学上发言的老师一样。   但是贺峰看到身前一群孩子两眼放光,一脸神往却不停摇头,不禁感慨万分,看来不喜欢回答老师的问题这是通病啊,你看,虽然时空并不相同,历史文化亦是迥异难通,但是在这些习惯天性方面还是保持着神奇的一致性。   最后还是要贺峰自己来。   “最后容二大神终于被带到一个丹器旁边,对,不错!这就是咱们人间的丹器,但是这个丹器不管在谁手里,只要把药材放进去就能炼丹,而魔族更是想要用容二大神来炼丹,但这正是容二大神想要的结果,因为容二深入敌军,历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能够把这件丹器带回到人界······”   “嗯,就这样丹器被带到了人族,不过后来又被狡诈的魔族偷了过去,而容二大神则是因为和魔族大战受了点收···,哦,是轻伤,很轻的伤,不过他为了找到能够更好的消灭魔族的方法而去世外云游闭关了。”   贺峰闭上眼喝了口茶水,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更多的是心虚,轻轻拍着自己的心口想道:天啊,这个是太难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己都快听不懂了,不过还好,容二版的“大闹天宫”终于讲完了。   贺峰睁开眼看着这群小屁孩还在那里一脸兴奋的看着他,又是一股优越感油然生出,仿佛一只高傲的天鹅在看一群土鸭子一般,说道:“喂喂,收了,收了,已经讲完了。”   “啊?”   “啊,峰哥儿,再讲讲,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呢?”   “再讲一个峰哥,太好听了。”   “峰哥,这些事你都从哪知道的,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峰哥哥,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贺峰刚说了一句,结果没有叫好声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再讲?甚至还问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贺峰也不好直接说这些都是假的,偷别人的故事说给你们听的吧。于是贺峰把胸一挺,一仰头,带着浓浓的不屑说道:“当然是真的啦,要是谁都能知道那还能算是秘密吗?我也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还要再讲一个?你以为这是说故事呢,一说一大把,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些都是真正的秘辛,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你们是疯子,所以我也就只跟你们说了,听到没有”   说到疯子,大家都不自禁的想到了镇北乱坟岗的痴傻疯的老头子,就连贺峰自己都觉得自己要是变成那个样子还真是···贺峰打了个寒颤,没在往下想,又大声说了句“听见没有,谁要是敢说出去,谁就跟那个疯老头子一样。就连你们亲妈都不能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谁都不会说出去,不会说的。”   贺峰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    第七十七章:血脉相连   第七十七章:血脉相连   贺峰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讲的时候不知是他们在开心的听着,就是贺峰自己也在听着自己讲的这个算不上故事的故事,不自禁的回想起了以前那少有的快乐时光,直到此时,他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不得不说,现在无忧无虑而又毫无目标感的生活已经慢慢的改变了他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并不只是表面的生活习惯而已。   在贺峰看来这仅仅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讲了一个另一个世界里面的故事,其实他并没有意识到,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对这个世界的警惕以及隐瞒已经越来越少了,渐渐地,他放下了心中那道最后的不安。   贺峰看着他们激动兴奋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渴望的光芒,贺峰直到,他们现在恨不能自己马上变成容二,再去把那个其实并不存在丹器抢回来。只是贺峰不知道就这样一个对自己来讲随随便便的一个故事,却在这些小人精心里埋下了一颗此时看来并不起眼的种子。   不知不觉天至正午,贺峰正在想着要不要让他们留在家里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正想着刚好就借着这个空档出去,至于他们是走还是留其实贺峰是无所谓的,贺峰还是不太懂怎么留人也不太懂怎么赶人走。   “少爷,大爷和二爷今儿到家了,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到了,现在就快到家门口了。”   贺峰刚才讲故事讲得太兴奋,不自觉得就坐在了桌子上,脚踩椅子上,这时候刚下来正要向着门外走,并听到那来找自己的人这么说了一句,不禁楞了一下。旋即便又想起来,自己那二叔三叔常年在国都,话说自己好像还没有真正的见过他们呢。   按理来讲,虽然并不是很熟识,但终归是一家人,现在回来了,就算贺峰不至于激动兴奋,但至少高兴些才是,但是贺峰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他还知道,等二叔三叔再次离家的时候,他也要跟着,因为这是之前就已经说好的,他要去上学了。   贺峰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滑稽,自己上辈子基本上算是个没上过学的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补偿,以前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自己如果在学校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从学校出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当这件事情真正的发生了,并且正随着冬风裹着白雪迎面扑向他的时候,他发誓自己没有变的手足无措,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而已,之前的各种期待,现在已经隐隐变成了抗拒,之前的种种幻想现在只觉得无趣。   贺峰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那里离家太远,而且听说是寄宿制,看来自己果然是个恋家的好男人啊”贺峰心里这样感慨。   贺家二爷、三爷回府这算不上什么多大的事情,毕竟谁家还没有那么几个在外办事或者在外游历的家人,但贺府的人明显不这么想。   李纯、金灿几个既然赶上了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所以一溜的人就都跟着贺峰来到贺府大厅,贺峰进门看了一眼,不用问那个真在和自己老爹说话的小个子就是自己三叔了,而夹在两人中间端着个酒盅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菜喝酒的长得虎背熊腰就一定是自己二叔了。   若是说贺峰因为看过太多他们的画像才认出来他们的身份那就冤枉他了,要怪就只怪他们这两个人的样子长的实在是太有标志性了。贺钟的个子其实并不矮,贺峰估计应该是在一米七五上下,但是把他放在两个个头都在一米八左右的人中间就显得有些矮小了,而且和自己那个看起来并不是胖,而且也看不到身上有什么肌肉的贺钦面前,这种矮小的感觉就更明显了;相比之下贺烈就显得强壮些了,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只是没有那种特意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看起来那么明显,在和贺钦比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山羊和一只老虎坐在了一起,明明两者的个头都是差不多高,而且看起来似乎山羊的肌肉也更加明显一些,但是老虎的的身材却显得要比山羊壮硕的多,而且也更加有力、凶猛得多。区别只在于看起来无害的山羊反而杀伤力最大而已。   本来的时候贺峰还在想,自己要是见了自己的二叔三叔却说不出话来该是多么多么尴尬的事情,但是就在见到他们两个的那一瞬间,贺峰的这些顾虑统统没有了,不是因为他突然变得有多么的能说或者变得多么机智,而是再见到他们的一瞬间,或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也没有什么客套,想要喊人就喊了,想要给他们说说自己身后的这些孩子就说了,就像是自己出去了一趟,然后回到家,见到父母,问候了几句,然后开始说起了自己在外面的遇到的趣人趣事,自然而流畅。   其他的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贺峰看来其实是以年龄最大的为首的一个小团体,当然这些人里面要剔除掉以贺峰为主李纯以及聂初影这个三人组,而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贺峰却发现除了金灿以个人的勇力征服了这群孩子,确立了自己“老大”的位子之后,但实际上他们却在很大程度上都很听云鸿飞的意见,而云鸿飞就变成了军师一样存在的人。   其实这算得上是贺峰与自己二叔、三叔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了,因为是第一次见面,贺峰也不矫情,直接跪地行礼,本来还有些抗拒,想一想自己三十来岁的人了,喊一个说不定还没自己大的人叫叔就觉得已经很难为情了,现在还要让他跪下磕头,这不是在演电视,一个镜头就过去了,这是真的在发生,更何况自己后面还站着一群小屁孩,想到这一点贺峰就来气,自己是来见二叔三叔的,你们这群小屁孩跟过来干嘛,又没到过年,过来拿压岁钱不嫌早了点儿?   在贺峰的生活里,虽然不能说天生地养,但是作为一个举世无亲的孤儿,除了当初养他长大的老头子,他似乎还真没跟谁跪过,对了,还有那只为了一根骨头而惨死车底的狗,埋它的那天,贺峰用了和埋老头子一样的“礼仪”,反正这么多年来除了老头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还真没有谁能超过这条狗,那个时候的他也不怎么识数,反正觉得磕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就像老头子死了之后贺峰再没喊过谁一声“爷爷”一样,那条集完美品德与一身的狗死后,他也再没养过狗。   但是之前所有的想法、尴尬、纠结、难为情,在到那两个人——自己的两个叔叔之后,就统统消失不见,贺峰看到一身儒雅装扮的三叔眉目含笑的向他走来,来到他身前就想要拉他起来,贺峰也正想着配合着起身,却猛然觉得身子一轻,然后再看自己已经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虎背熊腰的二叔的怀里,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的哈哈大笑。   说实话,贺峰的内心是崩溃的,已经好久没让人抱了,现在没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竟然全毁在了自己这个满身胸毛的怀抱里?在贺峰眼里,自己这个二叔身上好像是在以胸口为中心,然后长满了——胸毛?尤其是胸口,长得跟护心镜似的,贺峰为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的将来充满了担忧。   而另一边贺钦也在领着另外的一群孩子走过来,还不停的夸着这个说着那个,貌似是知道金灿这些人的想法一般,还不时地说起他们即将要去的尚天苑的事情,引得一群孩子神情想往,恨不得马上变成尚天苑的一份子,然后在那里——海天胡地的玩耍?说的贺峰都有点想去了,贺峰觉得自己这个二叔有点当人贩子的潜质。   相比起来,贺峰对自己这个二叔就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既然要抱那你就好好抱着吧,干嘛把我放桌子上?这也就算了,想站起来还又被按着坐了下来,就这样,他坐在了自己平时吃饭用的桌子上,这也可以不计较,话说贺峰自己本人也不是一个多么讲究的人,虽然平时也稍稍的有那么点轻微的小洁癖,但这一般都是用在自己不喜欢碰别人的东西——无论用过的还是没用过的,也不太喜欢别人用自己的东西,但是你在我身上老是又拍又打、捏来摸去的算什么意思?   强忍着不喊非礼的贺峰终于在二叔摸的心满意足之后由被动的经由二叔的怀抱,回到了大地的怀抱。而贺峰则马上跑到了三叔的身边,听他讲那些故事,虽然在自己听来并没有多少趣味性,但也由于这一点,使得他们讲的故事都是十分接近事实,而习惯了人们随便听说个什么事,都能讲一番曲折离奇、悲欢聚散,比亲身经历者的感受还要深刻的叙事方式的贺峰,再听这些“平淡无奇”的故事,也就显得乏味了。   不过也就是这样,他才能听出一个真实的尚天苑,毕竟自己年后就要去了,话说实际上在家里也待不了几天的时间了。    第七十八章:兄弟之间   第七十八章:兄弟之间   贺峰刚来到三叔贺钦的身前就听到二叔贺勇那无比豪迈的声音哈哈大笑着说道:“大哥,这孩子天天不吃饭可不行啊,身上没肉怎么行,以后到了国都,二叔可要好好跟你补补才行。”   一时忙着翻白眼的贺峰倒是没有注意到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三叔听到这句话都有些诧异的看了那个刚摸完自己的三叔一眼,似乎得到了某种肯定,然后贺烈满意的嗯了一声,就笑得更加灿烂了,而贺钟也把杯子也扔在了一旁,直接对着酒壶喝得更加的豪迈了,而贺钦的故事也讲得更加的——眉飞色舞了?   故事讲了一会,在过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后,就没什么好听的好了,贺钦心中想着其他的事,也就没有了什么讲故事的心思。   贺钦又说完了我一个故事之后走到贺峰身前摸了摸他的头,就在贺峰以为这是自己这个家族特别的见面仪式的时候,却没感到有人再来摸自己,抬头一看,才看到二叔拿着酒壶三叔那个算盘都跟着背着双手父亲走到了门外,拐个弯,看样子似乎是去——卧室?   搞不懂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要去卧室干什么,看了看除了金灿和云鸿飞还很正常之外,其他几个还都沉浸在尚天苑的未来的美好生活里不能自拔,激烈地讨论着要是自己会怎么怎么样。   贺峰刚想要喊他们一起出去,却又听到外面有人在吵闹,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孩子,贺峰都懒得想都知道门外正在嚷嚷着的两个人就一定是自己的大哥二哥了,听听这声音,在这个看到老子就能知道儿子的全靠遗传的世界里,贺峰觉得都不用看都能知道现在外面正在狂嚎的那个一定是自己大哥没错了。   不过这次他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他猜错了。   正在哭嚎着说着什么的跟在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后面,而那个大的孩子却并没有理他,只是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服,只是不时抽搐的眼角表达了他对自己这个弟弟老是把眼泪鼻涕都往自己身上擦十分的不满,只是看他哭得十分凄惨的份上,也就忍了。   人刚到门口还没进屋就听到有人说道:“小峰,这次···”走在前面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进到了屋里,然后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很明显他没想到屋子里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金灿他们几个,说道“小飞?你是阿灿?还有你们?你们怎么全在这儿?”   贺峰注意到贺勇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得更多的是云鸿飞,云鸿飞则很是干净利索的一缩头跑到了贺勇旁边,喊道:“大哥,这就是咱二弟?”说着话还拍了拍贺志的肩膀。   迎接他的是贺志愤怒的眼神以及一张半边都快肿成猪头的脸,云鸿飞有些讪讪的收回手掌,重新站到了贺勇的旁边。   贺勇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又把目光投向贺峰,似乎刚才那些话都是在问他一样。   后面一直在哭的小孩也不哭了,一起看着贺峰。   贺峰心想,你看我干嘛,我怎么会知道,不过贺峰想了想,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跟自己走的很近的?貌似就是从那次自己打了他们之后,他们好像就开始粘着自己了,好像干什么都想着把自己拉进去,难道是为了让自己背黑锅?   贺峰看着自己这个大哥的样子,现在都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再加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再看看自己那个二叔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亲生,不过还好,这种问题貌似不用贺峰操心。   贺峰回答不了贺勇的问题,自然就把目光转向了他觉得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金灿。当他看到金灿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起来的时候,更加确定了他们粘着自己什么事都想拉自己一伙干,然后拿自己顶缸背黑锅的想法。   “哦,我听说···”   “你打了他?!”贺勇看了看金灿,又看了看贺峰,然后对着贺峰很是惊讶的问道。   “啊?啊。”贺峰有些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是在问他们怎么在这吗?怎么扯到这上面了,这都多久前的事儿了?   “你真的打了他?!还是你赢了?!”贺勇看起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贺勇就太知道金灿了,贺勇比金灿要向上两岁,贺勇是在三岁的时候因为父母都要去国都,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自己才跟着去的。   这几个人里面除了金灿和云鸿飞,其他人他基本上是都不认识,也是,他三岁走的时候,这群人除了金灿和云鸿飞,要不就是刚出生,要不就是还没出生,能认识才见鬼了,他能认出贺峰也不全是血脉间的感应,实际上无论是贺勇也好还是贺峰也好,现在他们都无法明确的产生血脉间的感应,只能在下意识里面隐隐有种亲近的感觉,贺峰身上挂着的玉佩,贺勇自己身上就有一块,虽然并不完全相同,但却也并没有多少差别。   贺勇不停地在贺峰和金灿身上看来看去,好像要看出朵花来一样,看了半天看它们都没什么反应只好又看向了云鸿飞。   贺峰只见到云鸿飞十分狗腿的笑着点了点头,贺峰不禁心想:云鸿飞这货不会是天生的二五仔吧?   贺峰却不知道在贺勇去国都之前,云鸿飞一直都是跟着贺勇玩的,那个时候贺勇说要打鸡,一般都是云鸿飞毫不犹豫的第一个上,而且说是打鸡就一定不去撵狗。而金灿对于贺勇和云鸿飞来说则更像是一个“外来户”,金家虽然也是世居远山镇,但是金灿却并不是在远山镇出生的,直到他差不多四岁的时候,他母亲才带着他回来。   那个时候的他算是对远山镇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认识的人,直到一次跟着他的父亲去云家才认识了云鸿飞,然后经过云鸿飞认识了贺勇。   不过后来玩着玩着金灿似乎不太愿意听贺勇的话,直到金灿准备“策反”云鸿飞的时候,却被当面满口应好的云鸿飞转身“出卖”,然后终于在贺勇一声“揍他”出口,犹如发令枪一般,云鸿飞上去就对着毫无准备的金灿拖拽踢打,不过等金灿反应过来,云鸿飞马上有不是对手了,只是当金灿看到贺勇也过来的时候,心中就开始有点害怕了,终于,贺勇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云鸿飞“一口定江山”咬的金灿直接投降了,从那以后直到贺勇去国都,金灿都没再想过打贺勇的事。   不过后来贺勇走了,不管是金灿还是云鸿飞都有了种找不到人玩了的感觉,颇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直到后来几年,比他们还要小的小孩子长起来,然后他们也成了“老大”一样的人物,才有了现在云鸿飞在这个小团体里是个二号人物但却不怎么听金灿的话,而金灿似乎有什么事总会找云鸿飞说说的原因。   云鸿飞很少有发狠的时候,包括之前打贺峰的时候,云鸿飞都没出死力,贺峰不知道,但金灿却很清楚,他记得很清楚,当初云鸿飞打自己的时候,打不过可是下了嘴的,甚至有时候金灿都在想,那个时候要不是贺勇上来拉开云鸿飞,他会不会真的会从自己身上咬块肉下来?   虽然后来金灿也很听贺勇的话,但其实更害怕云鸿飞多一些,实在是因为那一口给金灿的印象太深了些,而后来则是因为贺勇走了,就他们两个,云鸿飞也再也没有跟谁打过架,甚至争吵都没有过,更多的是一个人在家或者一个人自己玩,或者是被金灿喊着一起玩,所以慢慢的金灿也就很少想起云鸿飞也有疯狂的一面。   直到听到贺勇要回来的消息,然后现在看到他真的回来了,他才猛然想起似乎云鸿飞一直以来都只听贺勇一个人的话,也只愿意跟着贺勇一起玩,哪怕他已经三年都没回过远山镇了?只是金灿现在实在不好意思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一口一个大哥的喊贺勇,以前小也就算了,现在都八岁了,而且比贺勇还要大上两岁,“大哥”这两个字他怎么都喊不出口。   还不待金灿做完思想斗争,正在为到底要不要喊这一声大哥而感到纠结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大哥,二哥这是···?”   很明显贺峰也注意到了贺志那张不知道被什么摧残了的脸,贺峰看着都替自己这个二哥疼得慌,看他到现在不哭了都还一把鼻涕一把鼻涕的往大哥身上擦,还有口水,贺峰看的自己牙都疼了,这得是什么人才能把他打的一半脸跟没事似的,另一半脸却能肿的“红光满面”?   说起这个,贺勇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但马上想到不对,有些尴尬的说道,:“走,都走,出去玩去,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好玩的地方,走,咱们一起去。”   说完拍了拍金灿,也不管他们几个,拉着贺峰就往外面走去。   ps:实话说这是小弟第一次写小说,而且打算写的是这种长篇,对一个三四万字的政治论文除了查资料的时间都要前前后后花上差不多一个来月的时间的我来说着实不易,而且因为是第一次写,所以也没有自己的什么文风或者笔风之类的的风格,之前只是想着,把所有的事情写得细些,别人看的时候,可能画面感会强一些,但后来断了很久的更,因为我突然发现,写着写着跟自己当初写的大纲偏了,很是无措,后来又看了几遍自己之前写的章节,确实也发现了很多问题,现在再次开更,会尽量改掉之前自己认为的一些毛病,争取让大家看的开心,你们如果谁感觉有什么问题的也可以发在书评里,我都会认真思考,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其实作为一个刚开始学着写小说的人来说,觉得说这些话有人会看应该是有些自恋的,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是在自恋,不过我其实就是一个有这么点自恋的人,其实这次开更的时候是有个书友过来问了句,开更了?给我很大的感触。最后,总之,看过的人,真是不好意思,之前断更了那么久,同时也谢谢你们,正在看的人,谢谢你们,我会试着看看自己比较适合那种风格的写法,也希望你们能继续看下去,即将看的朋友们,不用再等了等了,因为现在正是大帷幕的开端,是入坑的好时机。   当初设定的十兄弟,现在已经凑齐了,下面设定的激情画面也会开始一一展现了。   十兄弟(年龄大小排序):金灿(八岁)、贺勇(六岁)、云鸿飞(六岁)、金钟(五岁)、贺志(四岁)、韦明(四岁)、贺峰(三岁)、李纯(三岁)、金道(两岁)、韦群(两岁)   一朵花:聂初影(两岁)    第七十九章:大哥气派   贺勇要走,贺志自然亦步亦趋,虽然他的脸刚才已经上过药了,但是他依然疼的哪里都不想去,虽然无论在哪都一样的疼。不过他看到贺勇拉着贺峰就向外面走去,贺志的嘴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像极了一个刚嫁到夫家的受气小媳妇,显得委屈极了。   刚开始贺峰还在好奇,按道理讲自己这个二哥已经四岁了,就算受了伤,也不用一直拽着大哥的衣服不松啊,直到走到近前才发现,他一只眼睛中的几乎只能看到一条细缝,另一只眼则是完全闭上了,心中既是有些担忧有时有些好奇,问道:“大哥,二哥这···没事吧?两只眼都闭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不如改天再出去玩,还是让二哥养养吧?”   “啊?三弟啊,我没事···这个仇我今天就要报···”   贺峰没等来贺勇的回答,却意外地听到这个受害者的哭诉,没错,如假包换的哭诉,就听他说完这一句话,不知道有用贺勇的衣服擦了多少流出来的口水,额···还有鼻涕?因为贺峰亲眼看到他高高的抬起头,然后微微睁开了自己那只一直闭着的左眼,看了一眼贺峰,就赶紧又闭上眼,低下头,因为就这个功夫,鼻涕已经流了下来,如果不赶紧低下头,用贺勇的衣服擦掉,鼻涕就会——流到嘴里?贺峰想想都觉得胃里一阵真的翻腾。   趁着刚才的功夫,贺峰也知道了自己这个二哥的左眼明明没有受伤,但却要一直闭着了,因为他两只眼睛要闭就一起闭,要睁就一起睁着,他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问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人不会,因为贺峰也不知道,他只是看到贺志忍着痛、流着泪、淌着口水、还挂着鼻涕才咬着牙勉强把那一双眼睛齐齐睁开了一道小缝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一起闭上,也才知道真的有这种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   贺峰又看了看贺勇,见贺勇朝他点了点头,才重又跟着向着外面走去,而他们四个人停留着这几句话的功夫,金灿也领着其他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他几个除了云鸿飞和金灿对贺勇比较熟识,其他几个包括李纯在内,根本都不怎么认识贺勇,不过李纯没多少讲究的,既然是贺峰的大哥,他觉得自己喊声大哥,绝对就错不了。   金灿走到贺勇旁边,看了看贺志,然后有望向了贺勇,说道:“那个···勇哥儿,咱们这是要去哪?”金灿本来是想要喊“阿勇”,不过看到云鸿飞在看他,就有喊出了以前经常喊得名字,不是说他很怕云鸿飞,而是他始终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云鸿飞怎么一见贺勇就跟马上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像是一个疯子,不对,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但是贺勇一不在,他就又变成了那个只喜欢看书遛鸟,话都很少的乖孩子。   贺勇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停留,边说边转过身往外走着:“打架,谁要去就一起走着。”   金灿楞了一下,看着云鸿飞也和贺勇一样看都不看他的跟着向外走,李纯和聂初影也跟了上去,金灿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时候,好像所有的架都是贺勇领着自己和云鸿飞打的,然后大喊了一声:“你们两个等等我”。   贺勇笑了,云鸿飞的头也抬的更高了,很大度的没有计较金灿这句话里没有喊勇哥儿。   一群孩子走到大门外,却看到一辆车刚好停在了大门口,贺峰知道这应该是一辆刚从一个比较远的地方长途跑来的,因为拉车的一匹鳞马,这种马如果把那一身的鳞甲换成毛发,那和平常骑的马就没什么区别,不过这种马在短距离上不入平时骑的马快,相对来讲更擅长长途跋涉,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是从那一身的鳞甲就能看出来,这种马的防御力绝对不是盖的。   果然,他看到贺勇指挥这人把里面的他特别准备的箱子抬出来就知道,这时和他们一道,从国都过来的。   只见护卫从车上抬下来一个上了锁但却并不怎么重的箱子,打开之后,贺勇拿出一把折扇出来,打开扇了两下,在手里把玩了两下,然后递给了云鸿飞,说道:“这东西不错,特地为你弄来的,回头教你怎么玩儿,很适合你。”   看到云鸿飞爱不释手的一会别的腰带上,一会又拿到手里摇过来扇过去,贺勇笑着拍了拍云鸿飞的肩膀,然后就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根棍子,这根棍子差不都又贺勇那么高,然后只见贺勇随意的在手里转了几圈,然后一甩,棍子的一端顿时就又多出一截来,再一收,那多出的一截就又被收了回去,然后再甩,棍子的另一边,又多出一个枪头出来,显得十分奇妙,然后他一反手,扔给了金灿,说道:“这个是给你的,可是挑了好久,小飞那个用不了太久,但这个估计能跟你挺长时间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有意思的玩法,你先自己玩着吧。”   看到金灿也喜爱的拿在手里玩耍,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贺勇,见贺勇朝他笑着点了点头,才开心拿着根子左甩右突的玩着。   贺勇转过身对着贺峰又是招了招手,见到贺峰过来,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听说你最近好像在炼体,而且书信里说你力气好像很大,所以也给你准备了一件炼体用的玩意儿,但现在看来好像你还不太用得上···   贺峰内心满是感动,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大哥竟然还能想到自己,知道自己正在正在磨练身体不难,但是却能想到给你自己挑选一些自己能用到东西或者说武器,这让贺峰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说,或者他从来都不擅长这些情义上的客套,便显得有些迟钝或者说很是木讷的说了句:“谢谢!”声音不大,也看不出有多少高兴情绪在里面,但是其认真的表情反倒让人觉得贺勇送他的好像不是什么一件小礼物,而是什么不世出的重宝一般。   贺勇笑着拿出一个大概比贺峰高出一个头的兵器出来,造型犹如杠铃一般,中间一根根子链接,两头像是三棱斧一般,只是看着便能感觉到其中的锋利,而顶端则又是尖尖的突出。   但看顶端很像是以前贺峰曾经见过的冷兵器“枪”,而那由三把“斧头”组合成的犹如三棱军刺一样的造型,则是让这件兵器变得不伦不类,更不用说中间还有一根棍子链接,犹如杠铃一般,而拿在手中的时候,他也明白为什么之前大哥说他可能用不上,因为确实很重,以他现在的力气,也就是堪堪拿住,不至于掉在地上而已。   “这是件仿制的,真正的可要比这个要大得多,更是要重上很多,不过那件东西很难弄到,要是你喜欢的话,等以后有机会再给你换成真的。”贺勇笑着边笑着说着,边又从车上拿了几件东西,给了另外几人,其他几人拿到的东西基本也都是一些吃食或者小玩意儿之类的。   贺勇看到人人有份,手里都拿了些东西,便又转过身来,接过刚才给贺峰的兵器放回到了车上,也跟贺峰说道:“现在这件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是显得有些重,但是没关系,等一会回来还有一些其他东西给你。”   然后牵着贺峰的手,喊了一声:“走!”   贺勇便把贺峰还有贺志抱进一辆车中,随后他看着其他人也都上了车,便喊了声:“跟着我走就行。”   在他们走后,各家都有人回去家中禀报,而贺家的人则是径直找到了护院那里。   贺勇他们还未出镇,便听见后面出现阵阵马蹄声,而且好像还越来越多,到最后跟随着他们一起去到镇外的人竟有近两百人,这让贺峰颇有种即将要出征沙场的感觉。贺峰在车子里不断把玩着贺勇刚拿给她的一把细剑你,这是把软剑,剑宽两指左右,总长度约有成人一臂,所以贺峰拿在手里却显得有些长,但是这把剑却能缩回约一半的长度,而变短之后也就不再是软剑,而是变得如同一把普通的短剑一般,但论其锋利依然吹毛断发,另贺峰也是欣喜不已。   不多时,在贺勇的带领下,他们这一大队的人马来到了一处山林边缘,贺峰看了看,这处山林虽然看起来很大,但相对于本身就处在号称“大山”的外围,这样的山林并不怎么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小。   众人下车围在贺勇身旁,而这次来的贺、李、聂、金、韦、云这几家的护院头领也走了上来,将几个少爷围在中间,听他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只是大概的听贺家刚从国都回来的护院说了一些,大概便是贺家的两位少爷路上不耐枯燥,便带了几人边走边耍,来到这一处山林,好像碰到了什么麻烦,人倒是没什么损失,便是跟着去的护院,除了有几人浑身浮肿,其他倒没什么大碍。   他们倒不怕什么,只是看他们浑身浮肿的情况,只怕是被什么蛰到刺到了,若是马蜂之类的,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第八十章:疯了的熊   第八十章:疯了的熊   贺勇几人自是站在一圈外选了一处高地看着,而一众护院则是开始引诱围捕那个贺勇口中的“土熊”。   虽然这些人都是顶着护院的名头,但当年基本上都是曾经在大山之中靠着捕杀魔兽甚至灵兽讨生活的,所以对于贺勇所说一口一个“土熊”全都不以为然,就只看贺二少爷脸上的伤,再加上贺大少爷的讲述,心中已是有了七八分的判断,现在只剩最后确认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魔兽而已。   这次领头的是贺家的一名护院,名叫酒牙子,为人豪爽,可以说在这几家的护院之中除了为数不多的已经不怎么在外走动的老人,少有不认识他的。他也乐得和这么一群人说笑耍闹,时不时再指点一下小辈们武功、技巧之类的,人们也都喜欢喊他一声“酒叔”。酒牙子这名字还是后来大家不知道谁开始喊的,但也因为他喝酒不爱美酒不喜名酒只爱烈酒,是以这名字也就这么传开了,据说年轻的时候在大山之中也闯出一个偌大名头,善用一把长枪,枪杆是黑色,枪头却是灿若明星。酒牙子一面安排人去吧“蜂熊”引来,一面安排人手挖陷阱,布丝网,备柴草。   不多时众人已是准备完毕,向着林子更深处望去,也看到影影绰绰有人向这边疾奔。   “隐藏!准备!”酒牙子沉声一喝,而他本人却是向着前方走去,一直走到挖的陷阱前方几十步的距离方才停下静等。   不过盏茶功夫,负责引诱的人已到酒牙子跟前。   “酒叔,熊是土熊,蜂是龙蜂,可以确定没有看错”跑在最前方的人意见酒牙子就马上说道。   “没引错?!”虽然现在酒牙子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不管是听他的声音还是看他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股凝重。而之所以有这么一问,则是因为贺二少爷眼上的伤根本不像是龙蜂所伤。若真是龙蜂,哪怕是刚出巢的也至少能要了贺二少爷的大半张脸。   “恩,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把这一身衣服烧了,再泡三天药水不要出门了,另外告诉府中,备水来!。”不待他们回答,酒牙子就快速说道,他已经看到人群中有两个人身上带了伤。   推开他们,酒牙子脚步向前一踏,枪体一震,战意涌现,杀机顿时锁定土熊。   有风渐起,因为是冬天,树上本就不多的叶子不停地哗啦啦的响着。   土熊追逐的脚步为之一顿,叫声也是逐渐停息,但随后就是疯狂的怒吼。本来它只是在自玩自耍,但是突然出现一群人过来打他,但因为有龙蜂环绕身旁,那群人进步了身竟然又开始用箭射它,这才追来。但是随着拍伤了两个人之后,又觉得这样追着大人很有意思,再加上它老是觉得这些人离得也不远,再多跳个一次两次就能追上,所以才能一直追到现在,不然早就“回家”了。现在那群人突然就散开不见了,又莫名出现一个人,它更是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带来的危险气息。   于是,土熊终于愤怒了。   而本来不断环绕在土熊身周的龙蜂也感觉到了土熊的愤怒,纷纷落在土熊身上蛰伏起来,再次飞起便是杀敌一击!   酒牙子缓缓向前走去,枪尖拖在身侧的地上,划开厚厚的积叶,在地上留下一道长线,渐渐有枯叶开始落下,风比刚刚又大了些,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从未有一片叶子落在地上那条酒牙子用枪划出的线上。   土熊也渐渐压下了吼叫的声音,只是比平时略显粗重的呼吸还在显示着它的愤怒。   直至某一刻,只听到“嗡”的一声响起,只见之前蛰伏在土熊身上的龙蜂顿时飞起,似蛇如龙一般飞向酒牙子。   未有铺天盖地,却有千军之势!   土熊也在龙蜂飞起一刻,一跃而起,扑向眼前这个让它感觉到了危险的人类。   酒牙子在知道蜂是龙蜂,熊是土熊的时候,心中便有了些许计较,于是在听到那一声响的时候,便是身如灵蛇一般,方位变幻间却是不曾出过一枪。   他在等,等靠近熊的机会。   一击,只需要一次出枪的机会,让土熊感受到自己的强,感受到自己有在一击之下灭杀它的实力。   当然,酒牙子并不会真的杀了它,因为一旦土熊现在死了,他或许可以不伤毫发,但余下这些人却是无法全身而退。   酒牙子在地上不断游走躲着龙蜂,看准时机在土熊升至最高点,将落而未落之时,身影暴起,速度比起在地上躲避龙蜂时更快,原来他还未尽全力。   枯叶翻飞,对树的依恋眼看就能挨过这冰寒入骨的冬天,却终于还是输在了这场莫名而起的大风之中,在风中断开了与树最后的牵连。   酒牙子手中的长枪一击而出,却是只余下枪尖那一道银光,灿若星光,形似流星,瞬间没入土熊腰间,但是酒牙子心中却是多了几分讶异,虽然他现在并不想直接要了土熊的性命,留有余力,但是如此暴起之下,竟然只刺入了一个枪头。   “该说果然不负‘土熊’之名吗?”酒牙子口中呢喃,身形不停,他后面可还有一群龙蜂在追着咬他。   土熊吃痛怒吼一声,却是苦于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不断吼叫着。   酒牙子也是借力把枪尖向上一挑,身形落地,而土熊下落的身形也是比起酒牙子慢了少许。   酒牙子脚刚着地,身形不停,不断变幻,却是不断在树间穿梭,就在土熊身影即将落地而未着地的时候,又是暴起一击。   风骤然大了,树叶哗哗,似是告别的呢喃,又如离别的泣诉,纷纷飘落空中,下起了一场树叶的雨。   这次是自上而下的冲击,而且又有树的借力,速度比之刚才暴起的时候又快上一分,流星再现,自上而下,一瞬而过,枪尖之上竟是不曾留有一滴血迹。   酒牙子手中的枪不停地舞动着,不过这一次却不再是刺,而是砸!   这一砸,已是他的八分力道,目标则是土熊的左肩,他想先废了土熊一条臂膀!   这一砸,再加上他从上而下的借势,怕是比起他平时全力出手也不差太多了。   砰!砰!!砰!!!   接连三声响起,却是土熊受了酒牙子一击重砸,然后落地,却是身形不稳又砸到在地上。   酒牙子的身形也是为之一顿,手中枪却是不曾停顿,更是借着这一砸的反击之力快速的舞动起来,一时间竟是舞的密不透风,只见酒牙子身周宛如无数流星环绕,竟是化成一片星海一般。   酒牙子霎时之间便是远离受伤的土熊,而龙蜂也是不再追他,只是不断环绕着土熊身周飞着,密布如网织一般,嗡嗡的声音也更大了一些。   兽之一族,或许没有人类那么多的心思与想法,或许不及人类的聪明智慧,或许也不太懂得更多的借助外界的力量,但能存续至今,其间定然自有其传承,自有其生存活命之道,这亦是智慧之道,而区别于人类驳杂的心思,他们更加纯粹,更加专注于自身,是以在自保护命方面,要远强于人类。   这也就是土熊和龙蜂并不是族群,更谈不上什么血脉联系,却能如此相依,进退之间默契自成。   针对于蜂类,想要灭杀并不算太难,只要找到蜂巢即可,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只要稍作准备,就算不能尽灭一窝蜂,也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但是有了熊类或者虎一类的强大走兽的护持就不一样了,就像眼前这头土熊一样,酒牙子想要杀它,虽然会费些功夫,但终究不算太难,虽然这土熊的防御极强,力量也是极大,但是在方寸之间的腾挪上,则是要慢上一些。但是现在再加上这么一群上下不断翻飞,速度很快而又一身是毒的龙蜂,不禁弥补了土熊唯一算得上劣势的地方,更是让土熊在攻击以及防御方面变得更强了。   而龙蜂也并不是“免费打工仔”,在平时,土熊亦是龙蜂的守护者以及“打手”。   更关键的在于,蜂类一族一般不会轻易攻击这只土熊,甚至在土熊需要的时候,予以帮助,而熊之一族,一般也不会找蜂类的麻烦,如此相互依存的生活下去。   土熊缓缓站起,口中不断嘶吼,鼻息更重了几分,不只是疼痛,亦是愤怒所致,它的一条臂膀已受了重创。   龙蜂嗡嗡的声音也不再如刚才那本整齐,像是只有一只龙蜂在飞一般,现在而是响成一片,连绵不绝,飞行的速度也是更快了一分,土熊身周那张由龙蜂织成的网更加密了。   酒牙子现在和土熊对换了位置,停在土熊十步左右的位置,若是没有龙蜂的话,他刚才根本不用后退的,直接就可以不间歇的攻击土熊,但是现在他亦是失去了再次近身土熊的机会。不过好在,让龙蜂附身于土熊身侧本就是酒牙子想要的结果。   “喝!”酒牙子一声沉喝,长枪向地一顿,大风呼啸不断,像是要把龙蜂发出嗡嗡声压下去一般,树叶雨更密了,因为不只是树上有落叶,地上亦是有枯叶在飞舞。    第八十一章:与熊斗,与蜂斗   第八十一章:与熊斗,与蜂斗   树叶纷飞,这几天雪刚化,地上的枯叶也是刚刚身上压的皑皑白雪,现在又借着这次的大风舞了一场,还激起了不少的冰渣雪屑。   酒牙子手中长枪急舞,不过呼吸之间,不仅没有将身周的落叶扫开,反而在长枪前方还聚集了不少枯叶,还夹杂着不少被枯叶带起的冰屑。   土熊又是低沉的一声嘶吼,四肢着地,快速的向着酒牙子冲击过来。   而龙蜂更是不断在土熊四周翻飞,既如铠甲一般不离土熊左右,又如利爪獠牙一般开道迎敌。   酒牙子那不停舞动的长枪也是一顿,高高举起,在这一刻,酒牙子的长枪像是蓄满了水的长江大河,只等下一刻长枪砸下便是开闸泄洪。   “枪·气如龙!”酒牙子见土熊跳跃之间就要扑到眼前,沉声一喝,真犹如虎啸龙吟,手中长枪猛然砸到地上,顿时又是碾碎无数冰,扬起千层雪,更是碎了无数枯枝败叶。   而同时原先聚积在酒牙子身前的枯叶碎冰,则是呼啸一声,宛若长龙,冲向土熊。   土熊并未做任何躲避,直接嘶吼着迎击而上个,龙蜂则是霎时安静,再次落于土熊身上,蛰伏不动,   一枪击出,酒牙子也是有些回力不足,无法再次做出更加强力而有效地攻击,更何况如果近身再战,他还是非常忌惮土熊和龙蜂的,毕竟如果被其中的任何一个缠住,另一个都能对他发出致命的攻击。   毕竟严格来讲,他现在还只是在武师后期,之所以能够发动刚才那威力极大地一招,还是因为他已经摸索到了一些大武师的门道,若是跨过这道门槛,不仅仅代表着离武道更近了一步,更是代表着他也是有了推开“武道”这扇大门的资格,有了一探武道为何资格。   酒牙子轻身一跃,跳到树上,不仅是躲避土熊,更实在防着龙蜂。   因为龙蜂飞动之时会发出“嗡嗡”的响声,所以一般只要不是距离近到酒牙子完全反应不过来,龙蜂还真的很难会伤到已经达到了酒牙子这种程度的武者。   不过两三个呼吸,土熊便是从那气势如龙的枯叶冰屑中冲击而出,仿若还有些意犹未尽一般发出几声吼叫。   酒牙子在树上不禁摇头叹息,他终归不过是一个武师后期,虽然摸到了一丝大武师的门道,但是终究近身战才是他最拿手的。   人与熊之间,枯叶飞舞不停,光线斑驳闪烁,冰沫宛如细碎的晶石纷纷扬扬,斑驳的的光线之下,不断映现出七彩霞光,煞是炫目迷人。   酒牙子眼看有一部分的龙蜂向他飞来,急忙不断变幻身影,飘忽移走之间,原本想要把这只土熊拖到府里有人送水来的打算渐渐被另一个想法取代,拿这只土熊喂招。而且就这么躲闪下去,虽然单纯比速度,龙蜂要差他许多,难保会突然出什么纰漏,不管是有毒又回飞的龙蜂,还是力大无穷又皮糙肉厚的土熊,一旦被逮到,恐怕下场还真难说。   在酒牙子眼里这已经不是两种动物了,而是一种动物,虽然以前就知道这种“组合型”魔兽不好惹,但没想到这么难缠。   一个铜皮铁骨又力大无穷的土熊就够强的了,再加上龙蜂简直就像是带了一身有毒的暗器,不仅能循环使用,更关键的是,这些暗器还能自己飞,更是附带自动攻击的功能,让酒牙子一时头疼不已。   以后不到大武师绝对不来招惹这些“高级”魔兽,不对!是不到大武师后期却不招惹!酒牙子心中暗自嘀咕着,估计若不是一开始就有所准备,而且有已经安排人回去告知这里的状况,恐怕他早就开始乱了。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下酒牙子真是一步退,步步不能进,首先他不能停,因为一旦停下来便是龙蜂缠身,土熊更是会伺机而动,但是他若是不停下来就无法蓄力发起有效的攻击,他可不敢贸然靠近土熊,毕竟他还是十分忌惮和土熊正面硬抗的。   刚才那两击之所以能够伤到土熊,一是借力取巧,二是又蓄力的时间,再者当时土熊身侧并没有几只龙蜂环绕,虽然在击中土熊的时候,身形有那么一瞬的停顿,但也都因为他动作快捷,堪堪躲过龙蜂的袭击,但是现在去不行,现在飞出来追击他的只是一小部分的龙蜂,而且十分分散,不得不小心应对。   躲闪之间,看到空中不断飞舞的枯枝败叶,更有无数的雪屑冰晶,便想试试看能不能一边躲闪龙蜂,一边蓄势发起攻击。   只见本来绕着土熊打转转的酒牙子身形猛然拔高,身影快速的在树林之间来回穿梭几次,龙蜂追之不及,慢慢拉开了一些距离,虽然不够酒牙子蓄力的时间,但也是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于他心中所想,这个时间,够用了。   酒牙子在树上猛地一踏,冲向地面,重重落在土熊身侧二十步开外的地方,脚下碎冰飞扬,湿叶翻滚而起。   酒牙子身影不停,长枪舞动,围着身周猛地一划,只见骤然之间狂风大作,旋风环绕身周,旋风随着酒牙子手中长枪不断舞动,旋风也是越来越大。   土熊低吼一声,龙蜂纷纷附身而至,土熊更是连续几次高高跳起,重重落下,不过虽然跳的挺高,但是向前移动的距离却是不远,一连跳了三四次才落到大概离贺峰十步远的地方,而这时,土熊也仿若蓄力完毕,猛然前冲。   就在土熊不断弹跳的时候,酒牙子也是不断蓄力,直到他感觉已经到了自己极限的时候,脚下猛然一踏,长枪一举,直直升上空中,直到升了约有丈余才停住势头。   “枪·龙之翔!”随着一声喝喊,酒牙子向着土熊冲击而下,而他本身更是隐于旋风之中,似是龙首,又仿若龙爪。   相传真龙血脉有五爪,而第五爪平时隐于心腹之间,无人得见,而有幸得见着第五爪的人,又都死在了这不出则已,出则夺命摄魄的第五爪之下。而此时酒牙子就仿佛是那隐于这旋风之龙之中的第五爪,枪出则致命。   不过他这次依然没有想着一次要了土熊的命,所以他用的依然是砸,而不是刺。当然,就算他用了刺,他也并不能确定就一定能要了土熊的命,但是如果没有刺死,身形被制,恐怕形势就要逆转,自己危在旦夕;反过来说,如果真的一下被自己这当头一刺真给刺死了,也是麻烦,现在他还能牵制土熊和这些龙蜂,但是土熊一旦死了,龙蜂散开,跟着他来的那些护院恐怕就要遭难了。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既想出手重伤土熊,为后面将它引入陷阱做准备,但是有始终没有全力是为怕真把土熊弄死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他之前的那些担心完全是多余,如果能重来,相信他一定会摆正姿态,全力施为。   在距离酒牙子大概十余步的地方,土熊猛然发力冲向酒牙子,速度之快,宛如离弦之箭,其势之猛,仿若泰山压顶!   狂风呼啸,劲风猎猎,旋风不断撕扯着酒牙子和土熊。   酒牙子裹挟着旋风,轰然一枪砸在土熊头上,土熊更是以万钧之势冲向酒牙子。   轰!一声炸响,仿佛平地一道惊雷。   稍触即分,酒牙子被土熊冲击的倒卷而回,土熊在空中翻了两圈,也是重重砸落在地上,更是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身周的泥土四溅,冰雪枯叶更是碎裂迸射。而附在土熊身上的龙蜂也是及时飞散而出,不过由于旋风余势犹存,是以并没有马上追击酒牙子而去,而是环绕在土熊身周,犹如护卫一般寸步不离。   看似势均力敌,实则酒牙子吃了不小的暗亏,酒牙子倒飞而回,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卸力,但依然是重重落在地上,堪堪稳住身形,才没有狼狈的翻滚在地。再反观土熊,看似狼狈,但是土熊却是是对得起皮糙肉厚、铜皮铁骨这些称号,从地上爬起来,依然力大无穷,横冲直撞,要知道,刚才酒牙子可没留手,现在震得两条手臂酸麻不已,就算土熊站在那里不动让他砸,估计他都不能对土熊造成多大实质性的伤害。   土熊有多么抗打,由此可见一斑。   对于大武师,其战力,酒牙子心中更是心热不已。   刚才这一击其实是脱胎于之前的“枪·气如龙”,虽然看似威力更胜一筹,但是酒牙子心里清楚,不管是“枪·气如龙”还是“枪·龙之翔”,自己其实都没有发挥出其完全的威力,因为自己的修为还是太差,而这也不过是自己得窥大武师战力的冰山之一角而已。   心中想着,脚下不停,现在的他,经过刚才的这全力一击之后,好像对风势有了新的理解和感受,身影变幻,不仅只是为了躲避龙蜂,更是想要找回刚才自己裹挟旋风之势攻向土熊那一瞬间,心中突然浮现处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第八十二章:恋家不是宅   第八十二章:恋家不是宅   心中想着,脚下不停,现在的他,经过刚才的这全力一击之后,好像对风势有了新的理解和感受,身影变幻,不仅只是为了躲避龙蜂,更是想要找回刚才自己裹挟旋风之势攻向土熊那一瞬间,心中突然浮现处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之前他使用的“枪·气如龙”之招,其实在他想来就是用自己的枪势和自己的武技修为强行鼓动身周的气流,然后再以自己枪势为基,意念为引,猛然砸向对方,讲的就是一个气势,这是以自己对自己用枪一途上的感悟,也是多年来不断对自己武学上的总结出的一招。   就实际而言,这一招并是不是他所会的武技之中的最强的一招,也不是杀伤力最大的一招,但这却是他所会的攻击距离最远,攻击方式最霸道,而且也是提升空间最大的一招。   以前的时候,他之所以看好这招,也不全是因为这是自己对枪的感悟以及对自身的总结,更是因为他曾想过,以自己现在修为,可以卷动身周这些气流为己所用,但是就像现在,自己战斗的地方有些冰、雪、枯枝、败叶,这就会增加自己这招的威力,那可以想象,以后修为变得更强,自己发动这招的时候,能够卷动的东西是不是就更多,或者说是不是也能够卷动一些更具有攻击性的东西?   这就是以前他对自己的“枪·气如龙”的理解,以及想要完善的方向。但是就在刚刚,他用了一招“枪·龙之翔”之后,他发现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不禁错的离谱,而且还幼稚的可笑。   其实刚开始用这招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悟,一切都只是将之前那招换了钟适用的方式以及方法,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就突然这么的一想,然后就这么随便一试,竟然成功了,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一招起势出之后,和自己心中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先他想到自己用出气如龙的时候,龙蜂只能附身在土熊的毛发之下或者直接散开飞离,说明这招所形成的风势能够影响到龙蜂的飞翔甚至会威胁到它们的生命,所以酒牙子才想到,如果这股风势是旋转的,而且是在自己身周甚至是在自己和土熊的身周,那是不是就是代表自己和土熊可以“单挑”?   不过,后来的发展却是未能全然如愿,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股旋风之下,也一样难以发出强而有力的攻击,最后更是鬼使神差的一跺脚让自己身浮半空,更是好巧不巧让自己本身也置于旋风之中,就这样,才有了后来的轰然对击。   而他现在心中所想并不是以后要如何才能掌握这一招的,而是在回忆刚才那一击之后的感觉。   这次对击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取巧,完全的证明硬抗,可以说酒牙子并没有占到什么大的便宜,甚至还被反震之力倒卷而回,但是就在他被震退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他身旁的旋风并没有散,或者说并没有完全消散,除了被震散的旋风,还有少许的没有被震散的旋风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招式停顿而消散,反而还是和之前攻击之时一样,微风裹着自己,随着自己一起倒退。   这是酒牙子疑惑的地方,同时也是土熊和酒牙子同样都是倒摔而回,而土熊却是狼狈的趴倒在地上,而酒牙子却不仅没有受伤还能稳稳的站在地上的原因。   同样,也是这一点,让他对自己自创的这两招有了新的理解,同时也有了新的提升威力的方向。   ……   “小峰,这人看着应该不是大武师,你知道他是什么实力吗?”贺勇指着酒牙子对贺峰说道。   “见过,听人们总是喊他‘酒叔’,酒是喝酒的酒,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没一起玩过。”贺峰有些无所谓的回答。虽然他平时的表现一直都是没什么架子,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他真的很不习惯整天一群人围着,一出去又是一群人跟着的日子,在过了刚开始的“恶霸”的瘾之后,他就觉得这样领着一群人东游西逛的傻透了。所以他现在更多的都是待在自己那固定的一小片地方,轻易不挪窝。   “对了,呃……大哥?”贺峰对喊贺勇大哥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感觉。前一世的时候,见了人,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不是喊大哥就是喊大姐也没见有什么感觉,现在喊自己亲大哥反而感觉别扭?”   “大哥,过完年我就要跟着一起去国都?尚天苑真的比家里还好?二叔三叔是因为你们要去尚天苑才去的国都?什么时候走?”贺峰一见贺勇跟他说话,便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刚开始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其他几个都很入神的看酒牙子与土熊之间的战斗,根本没什么说话的心思,现在既然贺勇开始想说说话了,他也想问问,自己能不能不去,虽然之前贺烈问他意见的时候,他并没有明确拒绝。   “尚天苑,可以说是天才的集中地,你说好不好?过完年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把,咱们就要启程了,不过明年的时候,就只有咱们三个人在国都,留在尚天苑修习”贺勇像是鼓励一般拍了拍贺峰的肩膀,接着说道:“不过也不用怕,有我罩着呢。”   贺峰暗自撇了撇嘴,心中嘀咕着,是不用怕,可是我不想去啊,一个恋家的男人的心,说了你也不懂···   “对了,家里什么时候把水弄来,眼看这就要快中午了,而且自从上一击之后,酒牙子就一直在游走,是不是后继乏力了,再这样跑下去,最后要是跑不动的话那可以就危险了啊。”贺峰又看了看眼前的“战场”,有些担心地说道。   “让武师中期以上的人准备随时援手酒牙子!”贺勇听后虽然感觉那个酒牙子现在的处境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见的那么不堪,但还是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一句,毕竟小心无大错。   就贺勇的年龄来讲,阅历自然是很少,因为这要靠着时间的积累,经过岁月的沉淀之后才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变成自己的阅历;但是见识和眼界却不一样,只看自身所处的环境。就像住在高山上的人不会把目光过多的停留在小土包上,见过大海的人看着再大的池塘也只会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贺勇之所以能够感觉到酒牙子的状况,就是因为在尚天苑听得多,也见的多,让人准备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   其实贺府在直到酒牙子这边发生的事情之后,就马上来了一位老执事。   不同的家族对护院也是有着划分的,只是各家实力不一样,所以护院的划分也不一样,不过一般多是分为:护院、执事、长老、供奉。而其中一个家族核心之中的最高武力一般都是看供奉的战力高低,因为一旦能够成为供奉,至少说明这个人的实力不低于当代家主,当然也有家族之中家主的实力并不怎么出色,反而家族的一些子弟更加强悍,对于这种情况则就另算了。   而贺家来的这位执事则是有“飞剑”之称的明离,他是刚踏入大武师中期不久,如果不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显示出岁月的痕迹,只看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恐怕会被人当成三四十岁的人呢。   明离到了之后并没有马上出手,而是在外面站着看,因为他看出来了酒牙子现在的状况。   ……   酒牙子是在不断的游走,但并不只是为了躲避龙蜂的攻击,为了更好地体验之前的那种感觉,他不断地尝试着发出一些“小型”的气如龙之招和龙之翔之招,不过气如龙攻击的对象是土熊,龙之翔环绕着自己,一半算是在保护自己,一半也算是在骚扰追着自己不放的龙蜂。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要不断地移动,气如龙之招根本没有办法用出来,其中更是有几次因为停下身影发动招式,一时不慎竟是被几只龙蜂爬到了身上,这让酒牙子心中不禁阵阵后怕,若不是刚开始的时候就小心谨慎的将自己包裹的只留一道缝用来看东西,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全身红肿僵硬了。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发不出远距离的有效攻击,所以依靠迅捷的身法会时不时靠近土熊,砸伤一枪,刺上一下,毕竟这样的攻击对他而言,并不会影响身法,大不了每次攻击的时候就注意加快速度,不要被龙蜂缠上就好。不过就攻击效果而言,这样攻击对土熊无异于挠痒,所以也就骚扰骚扰而已,酒牙子也没真的希望靠着这个打死土熊。   在经过刚开始的数十次的失败之后,也渐渐的找到了感觉,时不时的发出一招半招的。   现在因为能发动一些简单的气如龙之招和龙之翔之招,也就慢慢的拉开了距离,因为现在他虽然能够在移动中发出这两种招式,但却还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移动的速度。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动招式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而且招式转换之间对自己速度的影响也越来越小,招式的威力也慢慢的变得大了起来。   直到某一刻,酒牙子大喝一声:“来吧,熊崽子!”   明离不动声色的吩咐众人做好准备,而他自己则是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虽然时值正午,但着阳光似乎也只是让人们在心理上才能感到一丝的温暖。   明离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感受寒冷中的那一丝暖意,低声呢喃:“不错。”    第八十三章:霸道的抢,冤枉的熊   第八十三章:霸道的抢,冤枉的熊   气氛随着酒牙子的一声沉喝而瞬间变得有些压抑,因为人们知道这必然是酒牙子的最后一击,所有准备已经做好,只等土熊落入陷阱那一刻。   酒牙子身形站定,手中长枪无声而动,瞬时之间,酒牙子已身处旋风之中,风势并没有太大的声势,但是足够护住周身,不让龙蜂有机可乘。   酒牙子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现在确实满身的布条,可以称得上衣衫褴褛了,而却还占了不少枯叶泥水,更甚者还能看到身上有几处伤口正在缓缓的滴着血,这是之前有几次不小心虽然躲开了土熊厚重的熊掌,但是却没有完全躲开,被抓伤了。不过好在熊掌上没有毒,不然现在酒牙子就不是站着的了,而是躺着的。   酒牙子脸上的布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紧绷了,脸上的汗水浸透了裹在脸上的布,粗重的呼吸虽然并未紊乱,但依然显示着他的疲惫,不过那明亮的眼睛却诉说着他内心深处高昂的战意。   这一战,并不是他所经历的打斗中最艰难的,但却是最难缠的;这一战,也并不是朋友之间的切磋,更不是长辈对自己的考校,但是这一战,酒牙子觉得是自己收获最大的一战;这一战到最后,他想要将自己最开始用的那两招再用一遍。   同样的对手,相同的招式,此时用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土熊也是一样呼吸粗重,眼中闪现着恼恨之色,见到酒牙子终于敢停下身形,便是四肢一蹬,一颗比他那个朝着酒牙子猛冲而来。   旋风正劲,酒牙子手中长枪不停,往地上猛然一顿,口中又是一声沉喝“枪·气如龙”。旋风渐散,但随着他的一声大喝,顿时狂风呼啸,仿若虎啸山林,长枪高举,摰地一击,气劲如龙,呼啸着冲向土熊。   又是一次轰然对击,狂风呼啸而至,土熊嘶吼不止,北风是挡住了前冲的身形,甚至还被冲击而来的气劲推得后退。   由于自一开始酒牙子就在算计着让土熊落入陷阱之中,是以在这一击之下,土熊距离挖好的陷阱不过只有数步之遥。   气劲消散,土熊也稳住身形,四肢猛蹋,又向酒牙子冲来。   明离望向也将目光集中在酒牙子身上,身形微倾,只待最后一刻如果酒牙子支撑不住,他便上前助他一臂之力。   明离初来之时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他看出来酒牙子是在拿土熊练招或者所是在试招,现在可以说酒牙子已经算是强弩之末,如果这最后一击之下,土熊没有落入陷阱,然后进行后续的捕捉计划,那么最后失去反击之力的酒牙子,难逃毙命的下场,而且就算是命大逃过一劫,恐怕对以后的武道修为也会留下极大的隐患。   “最后一击,枪·龙之翔!”酒牙子一击发出之后,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便又发起了自己更强的一击,这才是他真正的最后一击。   上一击的气劲已散,但风势犹存,酒牙子手中长枪一圈,旋风气劲随枪而动,脚下一踏,缓缓升入空中,长枪一动,便是雷霆万钧,重重砸下。   力量不仅比之前更强,而且在下砸的过程中,旋风的气劲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带动了越来越强的气势。   土熊张口嘶吼,猛然人跃而起。它早就被酒牙子缠得烦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也已经很疲惫了,它同样明白,这一击,恐怕就是决定命运的一击。   看到这一招的时候,明离眉头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是护院中的执事,一般很少出来走动,不过酒牙子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   “好霸道的枪!不直接用刺,是顾虑到其他人吗?这种情形下还能有这样的想法和魄力这样做,着实不差!”   枪法多变,可扫可砸,可挑可刺,走的路子也是灵巧多变亦可、诡诈难测也行。堂皇霸道也是可以,但是很难有人能够多条路子一起走,因为每条路定下之后就很难改变,一旦改变,不禁不能和自身契合,更会影响自己原本对武道的领悟,在想更进一步便是千难万难了,所以一般也不会有人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而在今天之后,酒牙子的枪法路数也就基本定型下来,走的就是刚猛霸道的路数,不管以前他精通的是灵巧多变的枪法还是诡诈难测的枪法,但从今天开始,他都只能走刚猛霸道的路子,如果一旦选了其他的路子,失了自己的刚猛,以后甚至也会慢慢的失去对敌的勇气,甚至是失去武者本身的血性,这样下去,莫说突破,便是原有的修为,也是难以保留。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中只能听到土熊的嘶吼声以及狂风的呼啸之声。   轰!!!砰!!砰!!   接连三声爆响,爆香之后便是万籁寂静,风停了,土熊嘶吼声也停了,只余下空中犹自哗哗下落的枯叶和冰屑。   酒牙子长枪支地,半跪在地上,口中喷血,虎口震裂,顺着枪杆滴落到地上,身上的衣服更是残破不堪,有风拂过,布条扬起,露出一身满含爆炸的力量的肌肉。   土熊被一枪砸昏倒在陷阱之中,甚至落下去之后,又将陷阱砸得更深。   人们都忘记了动作,明离也是一个闪身落在酒牙子身旁,不过却没有其他的动作,他只要护住现在酒牙子不被游离的龙蜂伤到就可以了,同时也在等游离的龙蜂飞回到土熊的身旁。   就在他以为事情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   嗷吼!   声音不像土熊那样厚重有力,明离皱了皱眉,想土熊这种大型魔兽,领域观念特别强,一旦被其他的魔兽闯入,则会被直接人会是挑衅,警告之后如果对方不退去,那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更何况,听声音,刚才那声吼叫,还不是什么小型的魔兽发出的,这就更加令人难以理解了。   魔兽也是分等级的,就拿土熊来说,在它的领地里,就算他亲眼看到了有“外地”的蚂蚁进来,他也不会去管,甚至会觉得很有意思,而如果像体型大一些但是战斗力又比他弱的进入,土熊也只会发出一些警告,显示自己的地位,但如果有实力相差不大的魔兽进入,那基本就是要打上一场了。   明离心中这些念头划过,不过顷刻之间,转身一看,不曾想却是看到了一头幼虎。   “原来如此!”之前他还有疑惑,按照二少爷那脸上的上来看,不可能是龙蜂伤的,直到看到这头幼虎,心中才明白,原来是这只幼虎,看来这只幼虎身旁应当是田蜂之类了,最多也就是花蜂。   不过现在处境确实有些麻烦,幼虎出现在这里,那母虎是不是也就在附近?   不过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二少爷恐怕是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估计是被蛰伤的时候,只看到了土熊,便以为蜇伤自己的是土熊身旁的龙蜂吧。   明离心中不再犹豫,当机一道凌厉的气劲发出,拦住幼虎,口中喝道:“撤回!”   明离则是背起酒牙子,一步步向回走,同时也提防着周围,毕竟刚刚大战过土熊,主力现在就只有他自己,要是这时候再来一头护崽儿的母虎,恐怕就真的要有人交代在这里了。   在路过土熊掉落的陷阱时,明离心中杀机一闪而过。   此时他杀土熊可以说易如反掌,甚至都不用出剑,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这不是他同情土熊,而是因为现在这虎与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不明了,而且龙蜂不灭,贸然杀了土熊,一个不慎说不好就是一堆的麻烦,不值当。若真想杀这土熊,就算没有这陷阱,他一人足矣,而且还可以做到基本不会有麻烦上身。   明离几个纵步走到贺勇等人身旁,缓声说道:“几位少爷,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完之后看了看贺勇,然后就把目光落在了贺志身上,因为这次是为他来报仇的,至少名义上是这么说,不能不问一下这位的意见。   “恩,撤吧”贺勇无所谓的说道,贺志也没什么意见,他刚才在看到酒牙子两次把土熊打倒在地上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没什么气愤的感觉了,甚至看到后来酒牙子“被打”的满地乱窜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后悔,生怕出了什么人命,更何况脸上这伤在刚开始上过药之后到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土熊死了吗?”动步走的时候,贺峰又问了一句,他倒是无所谓土熊死没死,不过他也算看出来了,其实这个土熊也算是挺冤枉的,大过年的不好好冬眠也就算了,现在无缘无故的被人引过来暴打了一顿,恐怕到现在那土熊都不知道自己这些人为什么打自己把。   “没有,三少爷的意思是……?”明离心中一苦,这要是现在杀了土熊再引出来一只大家伙,现在这边还有这么多人,当真是有些麻烦,不过若这些少爷真的要杀了这只土熊,他也只能这么去做了。   “哦,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一下,快点回吧。”贺峰也注意到了最后土熊倒下去之后又响起的一声吼叫,怕又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第八十四章:前边有虎快点跑   第八十四章:前边有虎快点跑   刚走几步,贺峰就看到原来酒牙子是被明离搀着的,就说了一句“呃…离叔,你比较快,先带人回去吧,不用等我们了。”   贺峰虽然是在跟明离说话,但是却一直都在看着酒牙子,说实话,刚才打成那个样子,可以说是激烈,但在贺峰看来更多的是惨烈,至于惨烈的程度,看看酒牙子受伤的程度就能明白个差不多了。虽然他也打过架,但是像今天打成这样的,见都是第一次见。   其实之前他就像喊酒牙子不要再打了,也不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最后在把自己的命搭上,但是想了想,看到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也就没有说什么,至于后来酒牙子边跑边骚扰土熊的时候,贺峰也看到了明离,自然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继续看下去,毕竟来讲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激烈的肉搏,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刚下车的时候,贺峰是牵着初影跟李纯站在一块的,但随着酒牙子跟土熊的打斗开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初影跟李纯晾在一边跑到了站在最中间的贺勇的身边。原来站在贺勇身旁的云鸿飞都被他挤到了一旁。   至于为什么贺峰会认为这是一场肉搏战,因为在那个杀人方法多样化的世界里,不管是拎着钢管砸还是拎着片刀砍,都属于肉搏。   明离又隐晦的看到贺勇点头,也就没说什么,背着酒牙子就一跳一跳的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一步能跨这么远啊……”贺峰心中有些羡慕,原来他以为自己的力气在不断变大,而且凭借自己的叠梯步来说,自己的速度应该不算慢,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叠梯步真是慢到不行。   “刚才那一声吼叫你们都听到了吧?直到是什么的叫声吗?”贺勇有点疑惑的看着众人问道。   贺峰默默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其他人,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初影跟韦群跑到了一块,好像在争论什么,看韦群都快哭的样子就知道,初影又在欺负人家了。但最让贺峰不明白的是李纯什么时候跟韦明那么熟了,竟然在一块嘀嘀咕咕的,看起来还很热闹的样子。   “要不咱们去看看,反正土熊半死不活了,也不用怕”   贺勇看到大家都没人说话,正打算直接回去,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声音还很耳熟,低头一看,可不就是不断拿着自己衣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擦的贺志嘛。   “你忘了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了,你过去是想被再蛰一次?”   贺峰看了看自己二哥那张脸,说实话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都这个样子还不老实,真不知道他神经有多大条。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去看看也好……”   “不太好吧?”   “好啊,我没事”   贺勇才刚开口,便有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不太赞成去的是贺峰,他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刚才土熊落入陷阱之后的吼声大家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声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小鸡小鸭之类的小动物,万一要是再来个什么大家伙,就靠靠自己身边这些护院?贺峰撇撇嘴,这些人要是能行,刚才看酒牙子苦苦支撑的时候早就该上去支援了,也不会到最后弄的酒牙子最后累的趴下。   至于和值则是一脸的兴奋,看来脸上的伤是真的不疼了。   “不过你就不要去了”,贺勇拍了拍贺志的头,“就在这里等我们。”   贺勇对自己这个二弟也很是头疼,按性格来说不惹事不闹事,而且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性子,就是好奇心比较强,好在人不傻,从没惹出过什么乱子。   贺志嘴一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贺勇话刚说完就挥了挥手带着金家三兄弟和云鸿飞还有贺峰就走了,至于其他四个,就让他在留在原地陪着贺志好了。   贺峰暗自留着心,让五个人散开走,因为每个人身后基本都跟着两个护院以防万一,这样就显得人多,万一一会有什么变故,人挤在一块跑都不好跑,散开就好一些,而且到时候跑的时候还能够分开跑,比较安全。   贺勇虽然觉得无所谓,但还是示意云鸿飞和自己保持距离,同时贺勇自己也离金灿几人远了些,不过金灿却是撇了撇嘴,心中暗想:土熊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难道还会有比土熊更厉害的?再说了自己这几个人的护院加一起都有十几二十个了,就这还用跑?简直就胆小鬼。   本来围观酒牙子大战土熊的时候就是在最外围,远远的看着,而且因为比较小心,走的也不快,所以这次过来看,还是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刚才布置陷阱的地方。不过这些陷阱除了挖的那个坑派上了用场之外,其他的都没有用到,不过其他人撤走的时候已经其他的网之类的陷阱也给拆掉了。   前面不远就是土熊掉进去的那个坑,贺峰看着那个坑心里肌紧张又兴奋,紧张自不用说,刚才那场战斗才刚刚结束,他还没忘,兴奋则是因为自己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那个凶悍的土熊了,他不是没进过动物园,当然也见过熊,但是在动物园里可看不到这么凶横的熊,心里当然激动。   看了看周围,发现什么也没有,往前又多走几步,便听到陷阱里面隐隐传来嗡嗡的声音。扭头看了看贺勇,发现他也看向自己,而且还朝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再往前走。贺峰一时有些迷糊,刚想过去问问,却猛然听到一声吼叫。   吼叫声有些低沉,像是在身边打鼓,又像是耳边突然想起一道闷雷,听的人心跳好像都漏跳了一下一般。至少贺峰在听到那一声吼叫的时候,胸口突然好想闷了一口气一样,直到吼叫声停下来,才恢复正常。   贺峰四下一望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又肯定这不是熊叫,想着回头问一下护院,但一回头才发现护院们的脸色都很难看,甚至眼神之中都显露着一丝慌乱和不安。   “砰”   贺峰什么也来不及问,就又听到一声响,一回头便发现土熊掉落的陷阱的边缘上站着一头幼虎,贺峰呼吸顿时一窒,土熊的地盘上怎么还会有这么个东西?!难道这不是土熊的地盘吗?   贺峰有些迷糊,想转身就跑,但因为距离不算多远,他怕自己一动再引起那老虎的注意追着自己不放,那自己可就死定了,他可不认为自己小胳膊小腿能跑得过老虎。   在他来看酒牙子和熊打架之前,他确实觉得自己的叠梯步不错,不管是速度方面还是持久方面,他都有相当大的自信,但是现在他发现,个人的能力可以不停地提高,甚至可以像酒牙子一样隔空发出气劲,但是好像这些禽兽也变得特别强,这样一来,他对自己那点叠梯步的速度也就没什么信心了。   其实说起来,贺峰的叠梯步确实不错,但也要看是跟谁比,比如和已经炼体两年的金灿比,真跑起来,贺峰足够甩他一条街,但是如果和酒牙子或者明离比起来,那点速度确实不够看的,甚至就他身旁的这两个护院,随便一个出来都能甩他好几条街。   ······   “原来是这样,不过它们怎么会在一块?”贺勇在看到那头幼虎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贺志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他刚才听到那嗡嗡的声响,还有些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看来,自己没听错,蛰伤贺志的不是这头熊,而应该是这头虎,不过马上又产生了一个和贺峰一样的疑问:在土熊的地盘上怎么还有虎?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贺勇在看到这头虎的时候,就马上向着两边摆手,示意赶紧跑。很明显,这是头幼虎,现在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这不是土熊的地盘,土熊是来抢地盘的,结果被酒牙子和自己这些人撞上;要么这是土熊的地盘,但是刚好这头虎这个时候来抢地盘,刚好赶上酒牙子打晕了土熊,而自己这几个人又刚好闯了过来。但是不管是哪种情况,肯定是要跑,幼虎既然在这,母虎肯定离得不远,甚至可能正在向着这个方向跑呢。   贺勇赶紧招呼其他人先慢慢的退出去,然后再跑。   “啊”   贺勇向其他人示意完,刚往后走了几步,冷不防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一转头,正巧看到金灿紧紧地捂住金道的嘴,金钟自己也捂着自己那张的老大的嘴。   “吼”   又是一声低沉的吼声,那头幼虎移开看向土熊的目光,向金灿三兄弟那边看去。   贺勇也是狠狠地瞪了金灿一眼,然后一直半蹲着往后退的身子猛然一直,大喊道:“都快跑!”   喊完之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同时心中暗暗祈祷这头幼虎可千万要跑慢点。   金灿感激的看了一眼贺勇,领着两个弟弟也是扭头就跑。   “散开跑!胖子、二哥,快跑,有老虎!!”    第八十五章:亡命逃亡   第八十五章:亡命逃亡   “散开跑,胖子、二哥,有老虎,快点跑!”贺峰听完贺勇的喊声之后就又马上大声接了一句。他当然明白贺勇为什么会喊这么一嗓子,无非是为了想要引走幼虎,因为他完全可以不用喊,更让贺峰觉得气愤的是金灿三个就这么闷声不响的跑了。   贺峰也不敢肯定那头幼虎会追向谁,但是按照一般来讲,去追贺勇的几率会比较大,这么短的时间,贺峰也想不了太多,只是突然之间心中生出一种想要守护的欲望,也就紧接着喊了这么一嗓子,一来是为了吸引那头幼虎的注意,让它追向自己;二来也确实是想向胖子他们几个报个警,让他们早点快跑,因为八个人中隐隐以贺勇为首,所以散开的时候,他们几个也就是以贺勇为中心向两边散开的,而贺勇往回跑的方向也正是李纯他们几个所在的方向。   “吼!”   又是一声低沉的吼声。   “小心!”   “闪开!”   贺峰一连听到两声,听到喊声之后,贺峰心里就是猛地一惊,虽然他并没有回头看,但是他也能确定自己是被追逐的对象。   当下贺峰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回头去看,说心里不怕那是假的,虽然这头老虎很明显并未成年,但是刚刚看完这成年的熊和一个武师后期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了大武师的人打成那个样子,相信老虎的战斗力也弱不了,尽管没有成年,但是他可是一个连武者都不是的小屁孩,估计像他这样的再来两打也不够这头幼虎杀的。   而且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老虎,更是第一次被老虎追着跑,他现在突然有一种逃无可逃的感觉。事实证明,他确实跑不过老虎。   只见跟着贺峰一起来的两个护院,一人抽出随身带着的大刀拦着幼虎,却没想到一击未中被老虎一个跳跃闪了过去,直接扑向正在闷头狂奔的贺峰。   最先喊得就是第一个用刀出来阻拦老虎的人,而后喊的则是后站出来阻拦幼虎的人,用一根长棍,走的也是刚猛的路数。看到老虎跳跃过来,他举起长棍,猛喝一声朝着老虎就是迎头砸下。   他们修为并不高,和酒牙子那种简直就是没有可比性,但同时也很庆幸这是只幼虎,如果是成年的,他们估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长棍刚刚接触到老虎,便是一股反击之力传来,长棍被震飞,他也被这一下撞的倒着滑飞。   贺峰听到他们喊之后并没有停下来看他们的战斗,说实话,这一刻他心里想的只有自己,他没想过正在保护她的人如果知道了他的想法还会不会继续保护他,现在这种时候,哪怕是他刚刚还在担心的贺勇和胖子,他现在都没有在想,他现在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本来他们和老虎的距离就不远,而他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让护卫抱着自己跑,所以老虎要追上他们也不过是几个跳跃的事。而且因为刚开始不想引起老虎的注意,所以选择的是悄悄地的慢慢后退,而后来贺勇大喊一声再到贺峰的一声大喊,然后老虎一声吼叫追了上来,不过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前一秒还怕得要死的贺峰;后一秒竟然就不要命的大喊大叫。   “小心!”用刀大汉又是一声大吼。   老虎终于还是被那一棍打的止住了追逐的势头,但是这一边长枪被震飞,人也倒着飞快的滑行,直接撞到了贺峰的身上,把贺峰都砸飞出去好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贺峰趴在地上只感觉自己背上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而且每次吸气他都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是正在被火烤一样难受,只有在呼气的时候才会好一些,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正在贺峰想要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被人抱起,原来是之前用刀的大汉在之前就跑了过来,所以才会看到贺峰被撞的一幕,情不自禁的大喊了一声,不过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用刀大汉抱起贺峰就跑,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大致的看了一眼同伴,虽然受了伤,但是问题并不是很大,能追上来。   果不其然,他抱着贺峰刚走几步,使用长棍的大汉就跟了上来,在他们后面,而老虎也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主追逐。   跑了不一会三个人就跑出了林子,回头一看,那头老虎还是不停的嘶吼着朝着他们追过来,他们也一扭头接着陶启来,同时也打定主意不再往后看。   就这样一路逃一路奔,贺峰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胸口感觉也是越来越闷,越来越痛,直到突然听到一声“啊”的大喊,心中一惊,不禁想道:难道还是追上来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刚才还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用棍的大汉喊的。   只见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在地上,最终不停地滴着血,再一看他的胸口,原来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抱着贺峰的汉子一声不响走到半跪在地上的人身旁,向后望了望,好像看不到老虎的身影了,说道:“我们……”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听到一声比刚才那头幼虎更加响亮、更加低沉、同时也更加摄人心魄的吼声传过来。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那头没有露面的母老虎了,不过没想到,我都没惹它,就被他儿子弄得半死不活。”贺峰嘀嘀咕咕的说着,虽然语气带着点调侃的意味,但是抱他的人听到了却没有笑,反而变得更加沉默,因为他觉得好烦说的就是事实。   “……走!”抱着贺峰的大汉本来看到同伴伤得这么严重想说休息一下的,毕竟他往回看并没有看到老虎的身影,但是听到这一生虎吼之后,就打定主意,接着跑,跑得越远越好,要真等他能看到那头母老虎再开始跑,估计他也就跑不掉了。   使刀大汉一手抱着贺峰,一手扶起重伤的大汉,继续狂奔而去。   ……   “大少爷、二少爷,那头幼虎是朝着三少爷的方向追过去了,我们怎么办?”   “什么?!”贺勇很是生气,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贺峰之前会喊那一声,更知道了,他之所以喊那一声就是为了把老虎引过去,虽然他心里很感动,但是他还是很生气,“你回去说一下这里的事情,你们还有你们都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跨区,希望还来得!”贺勇毫不犹豫的指着周围所有的护院说道。   其中金灿三人刚开始并不情愿,因为他们之所以会见到幼虎的第一时间就跑,主要还是因为幼虎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猛然一下就跳出来的母虎。但是在看到贺勇那愤怒的眼神以及云鸿飞还有李纯他们那一副马上就要扑上来撕了他们的样子,还是同意了,毕竟金灿心里感觉还是很愧疚的。   “走吧。”说完,贺勇拉着云鸿飞还有李纯就走,看都不看一眼金灿,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他都想马上把金灿打死在这里。现在既然已经安排了人去接应贺峰,自己这些人就算跟着去了也是累赘,而且也让人回去通知家里了,自己这些人身边可以说彻底没有了守护力量,要是说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些人的安危,那是不可能呢,也就只能领着慢慢往回走。   因为年龄确实都还太小,而且再加上像初影、金道还有韦明,包括李纯在内,都是不管年龄小,还都是没有开始连体的小屁孩,毕竟不是谁都像贺峰一样,才三岁就自己开始炼体了,而且跑起来还会叠梯步这种绝活。   ……   “二叔,你再忍忍,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远山镇了,等到了远山镇就好了,刘爷爷,能不能再快点啊,二叔身上的伤一直都在流血……”一道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带着哭腔从一架马车里响起。   正在驾车的一个白发老头也是满脸焦急,回头说道:“小姐,再快恐怕会让二爷的伤更重,现在二爷致命的不是背后的抓伤,而是内脏被震伤,跑的太快,二爷受不起颠簸啊,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二爷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我也会尽快送二爷到镇上的。”   “恩。”车内一个一女孩满脸泪水,等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歪坐在自己眼前的,上半身裹满了白布的中年,一双小手更是不停地替他擦着汗。   “放心吧,我没事,哈哈…咳咳……以前受的比这重的伤不知道有多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放心吧,叔的命硬着呢,不看到咱们玉婷风风光光的嫁人,叔可舍不得死。”歪坐着的大汉满不在乎的笑着看着自己眼前这小姑娘,眼睛有些湿润,说到底还是不如当年了,这次能不能活下去,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第八十六章:会飞的床   第八十六章:会飞的床   贺峰自觉浑身疼痛难当,胸口也是气闷非常,总是有一种一口气喘不上来,他就会永远沉寂下去的感觉。   蓦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莫敌。一个并未与他有过任何交集的名字。   贺峰艰难的睁开眼看了看他们身后的方向,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想象中的“猛虎下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人轻松了好像伤口也变好了不少似的,看了看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的石开——也就是善使一根长棍的大汉,想问候一声,却苦于说不出话。   石开偶尔抬头间,却也是看到了贺峰眼神中投来的的安慰,其中还有一丝的歉然,虽然他现在很想说话,但他最终还是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对此时的他来讲,说话,同样也变成了一种负担。   贺峰也报之以微笑,毕竟人家也算是拼了命的救自己,就算他再冷漠,也知道最起码的感谢。   “小少爷,老石,我看前面有人,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去远山镇的,我看咱们就去问问,让他们载我们一程吧,而且就算路上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一份照应,您看怎么样?”钱印方——使刀大汉开口对着贺峰问道。   “恩”贺峰虚弱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石开能不能听到,就又缓缓地点了点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钱印方抱着贺峰搀着石开,一路大喊大叫的朝着前方一行人跑去,贺峰咧嘴笑笑,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是要劫道的绿林好汉呢。   ……   说了半天,求了半晌,说到最后贺峰觉得自己就要忍不住的时候,最后还是车子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才让他们上了车。   车子本就不大,而且里面原本就有伤员在内,现在再加上一个贺峰还有石开,就显得更加拥挤,就连刚开始答应让贺峰和石开进来的小姑娘都没有呆的地方了,最后也只能跑到车外坐着。钱印方虽然也觉得非常累,但却并算不上重伤员,再则车厢前面已经做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也就没有他待的地儿了,也只好跟在马车后面一路的跑,但实在太累,特别是看着别人都坐着,就自己一个人跑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他盯着马车的车顶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忍受住诱惑,一个纵跃,跳上了车顶,趴在上面,大口的喘着气。   车厢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思,都是一身重伤。   “谢谢……”贺峰坐在车上休息了好一会才有了说话的力气,本来他想说的话还有很多,比如一些感谢或者一些许诺,但当他真正的开口说的时候却突然又有种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有水吗?”   贺峰说完却发现没有回应,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就在他以为对方不想借给他水,石开也打算说些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时候,一直坐着闭目养神的大汉终于说话了。   “玉婷,还有水吗?”   “恩,有”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贺峰听在耳中如闻。   声音刚落下,便看到一个车门处从外面伸进来一颗头,粉嘟嘟的小脸还在带着些婴儿肥,一双大眼此时显得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刚才哭过不久。   “是谁要喝呀?”名唤玉婷的小女孩歪着头看着眼前的贺峰,因为贺峰再上车的时候坚持坐在外面,让石开坐在里面,所以贺峰和这小女孩也就隔着一道车帘,贺峰刚才说的话当然是她也听到了,但是她就是不想理他。虽然是她同意贺峰他们上车的,但是对于他们上车之后就把自己挤得没地方坐,她心里还是很生气的。   “我”没办法,对着一双眼睛,他好像心情都变好了,之前的郁闷突然就好像一扫而空一样。   小女孩回身,然后递进来一个水壶,贺峰接过,原本他想一甩手扔给石开的,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气,结果水壶掉在了下来。   “呀!”一声脆生生的喊声把贺峰也是吓了一跳,玉婷捡起水壶看了看,拍着胸口说道:“幸亏没有摔坏,哼!怎么不喝啊,难道还要我喂你啊?!”   贺峰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粉嘟嘟的小脸再噘着嘴,他怎么都觉得这像是在撒娇一样,然后下巴对着石开一扬,说道:“给他,谢谢”。   玉婷想要过去,结果发现自己过不去,随后瞪了贺峰一眼,把水壶扔给了石开。   “小少爷,我……”   石开刚想说话,贺峰摇了摇头示意他快喝,话说贺峰自己都还渴着呢。   石开也早就渴了,这次本来也就只是以为出来跟着酒牙子耍耍玩玩,哪里会想到带什么银钱和水之类的,之前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要去的地方就在远山镇不远的地方。可谁会想到后来的事情和他们所以为的的完全不一样,不然他和钱印方之前也不会除了口头上的感谢什么表示也没有了。   虽然他在贺府是一个护院,修为也不是很高,但是他却少有像现在这样窘迫的时候。不仅是他,钱印方也是一样,他们实力不高,年纪也不大,算是在贺府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其实他们也很想说一些必有厚报之类的话,但却总觉得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心里虽其实已经想好回去跟府里说说,这几个人的忙如果能够帮得上的话就多帮帮,以他的目光不难看出这一行三人应该是从靠山镇来的,那个地方说是个镇,其实也就是一些佣兵团和冒险者的集合地,而且看他们用的车和衣着打扮上,似乎混的并不是很好。   石开灌了几口水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就把水又甩了回来,贺峰伸手,水壶也刚好掉到他手里,拿起就开始喝,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什么洁癖不洁癖了,能有水喝就不错了。   喝完水贺峰也感觉自己好像是又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身上都感觉没那么疼了,胸口都觉得松快了好多,他甚至都在想,这壶里装的是不是神水了。   喝完之后,贺峰把那小女孩喊进来,拿着水壶向上举了举,说道:“车顶上趴着的也一路没喝水了,也让他喝点好吧”。钱印方跳上车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小女孩自然也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   “哼”玉婷一把夺过水壶,转身出去。   “谢谢啦,玉婷妹妹”   贺峰满脸笑意,说话的声音都不觉间比之前大了一些,但却不想外面的小女孩听到这一句话,却突然怒气勃发,又把头伸进车内,瞪着贺峰说道:“喊谁呢,谁是你妹妹?!玉婷也是你叫的吗?!你个老不正经的臭流氓,以后要喊姐姐,是姐姐!懂不?我姓牛,你叫我牛大姐就行了!听到没!”   “额……听到了,牛…牛…牛姐”贺峰着实被这一下吓得有些懵,“老不正经的臭流氓?”这都哪跟哪?   “哼!”   “咳咳……玉婷,不可无礼,不要胡说。”车里歪坐着的大汉皱着眉头一脸尴尬,他心里想的更多的却是回去要好好教训教训团里的那些混蛋了,好好一个大小姐都让他们教成了什么样子,他现在最大的指望可就是等玉婷长大给她找个好的归宿,要是以后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指望什么?   “二叔,我……,哼···”最后愤恨的又瞪了贺峰一眼才扭头出了车厢。   ……   “小少爷,小少爷,咱们的人来啦,快看,咱们的人来啦”钱印方在车顶大喊起来,甚至还站了起来不停地挥着手,“这里,在这里,快点,你们怎么这么慢,府里知道了吗?大少爷他们回去了没有?”   乌泱泱近百号人,几家这次一起出来的护院除了刚开始跟随着明离一起车走的小部分,基本大都在这里了。   这些人跑到马车整齐的列队站在马车前方,等着贺峰说话,这些人实力是都不强,但也要看跟谁比,至少在车中歪坐着的大汉看来,这些人放在一起都够灭了自己那个佣兵团了,心中想着,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岁数大了,见过的场面也是不少。   “跟着马车走吧”贺峰并不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回到府里,而是半路转回来找他的,心里还在嘀咕:怎么连一辆车马车都没有?   “是!”这么多人一起说话确实很有气势,随后只见一辆并不豪华的马车左右都跟着一群人,幸好马车考虑到车内的重伤人员,并没有跑的太快,不然他们能不能跟上都还要另说呢。   一下子人变这么多,不管走的快还是慢,都有相当的气势,然而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便又因为钱印方的喊声停了下来。   “小少爷,你看,快看啊!小少爷,会飞的床,那个床会飞!”钱印方已经不再趴在车顶上了,而是坐在那里,闲着没事随处张望着,突然他发现前方飞来一张床,再一看,原来是被人抬着的,不止飞的很稳,而且还很快,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会抬着床到处飞的。    第八十七章:伤的一般   第八十七章:伤的一般   钱印方现在真的很是兴奋,之前遇到牛玉婷三人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然后又终于回到人间的感觉,知道刚才他看到了竟然乌泱泱的有百十来号的人来接他们,这个时候他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的放下,突然萌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虽然这些人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但他心中亦是徒然生出一股豪气!   钱印方的话音刚落,贺峰也看到在他们的前方竟然真的有一张正在空中飞着的床,然后再细一看,原来是有人扛着床在飞,但这依然足够让贺峰惊讶,心中想道: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也算是涨了见识了,希望这尊大神不是奔着他们这一群人来的。   “不用理他,赶咱们的路就好。”贺峰轻声说道,这么长时间的休息,贺峰说话的声音比之之前又大了些,但还是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但在场的又有哪个是真正的普通人?贺峰说完之后,众人也就不在停留,继续赶路。   在贺峰心里,一般来讲排场越大的人就越强,虽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喜欢装,但是如果他能够一直装下去,这样的人也一样不简单,还是不惹为妙。   就在贺峰打定主意不理这张会飞的床的时候,这张床却拦在了他们的前方。   贺峰皱着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钱小子?小少爷可是在这?”   “啊,离叔?对,就在车厢里,我怕有什么变故,坐在车顶上看的远一些,嘿嘿……”钱印方挠着头憨笑道。   钱印方有些激动,虽然石开喊他“老钱”,他也喊石开作“老石”,但是说到底都是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们不过是在模仿府里的前辈们之间的称呼,他们也觉得这样喊让人觉得很豪爽,很有豪气罢了。在钱印方看来,莫说是明离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并且喊自己作“钱小子”,哪怕明离不认识自己,只要能跟明离这样的前辈说上几句话,他都觉得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情。   府里规矩,所以大家相互之间多是以兄弟、叔伯相称,再老一些的就是喊爷爷的也有不少,但少有人直接喊“前辈”之类的,就算是传你武技或者传授心法心得,亦是长辈对晚辈的考校指点,也少有人会整天把“师傅”这两个挂嘴边,所以他们之中都流传着这么一句“口中千般夸,不如心中念一好。”   贺峰一听原来是离叔,想动动身子坐到车厢外,但最终还是放弃,轻声说道:“原来是离叔啊,酒叔没事了吧?”   “小少爷还是莫动了,酒牙子那厮没什么大事,那小子倒是福气不小,这次虽然累的够呛,但能够更进一步,也算不差。不过这下老夫可就惨了,原以为不会有什么事的,却不料出了这般变故,这次少不得要受些苦楚咯”,明离面有苦色的笑着说道,缓缓从空中落在了早已落地的那张床的前面。他也看出来贺峰这次恐怕受了不轻的伤,但好在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贺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正常来讲应该像明离说的那样,没什么事情的,但是之前明离走的时候也没跟他们说土熊倒下之后又响起的吼叫声是怎么回事,他们被贺勇那么一说也都好奇心泛滥,这才有后来的事情。   “离叔,这张床是怎么回事?”贺峰面色有些泛红,也不想再纠缠什么意外不意外。   “老爷知道了,让我来接你,小少爷还是快些上床,我们也好快些回去,府中一应物事皆已安排妥当,只待少爷回府便可治伤疗养,对了,小少爷旁边坐的似乎不是石小子?”   车厢太小,石开缩在最里面,身子本就让大汉强壮的身躯当了大半,再加上贺峰在外面挡着,所以明离并没有看到石开的身影,虽然猜到也有身亡的可能,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打算最后确认一下。   “石开在车厢最里面,这位是救了我们的大叔,对了离叔,能不能把这位大叔也带着,他也受了重伤,刚好家里既然都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便一起医治吧”贺峰分别对着石开和身旁一直歪坐着的大叔对着明离说道。   大汉本来一直闭着的眼,在听到贺峰说这句话的时候才缓缓睁开,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勉强的开口说道:“不用……”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不然老娘跟你没完!”牛玉婷一听二叔想要拒绝,马上对着贺峰说道,小脸一扬,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更显几分可爱来。   “玉婷!”这位大汉当真是生气了,好好的一个小女孩竟然让他手下那群混蛋教成了这个样子,同时他也暗暗悔恨,他只想着自己辛苦些,让这孩子将来不说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样文武全才、琴棋书画,只要她能明辨是非、知礼识节便好,这样至少将来也能找个好的归宿,不用像他们这些老家伙一样整天刀口舔血,但现在看来,他终究还是疏于管教了……,一想到这些他便心如刀绞,胸口仿佛压了一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二叔!”他听出来了二叔语气中的生气,心中有些忐忑但又有些委屈,她以为他是怪自己替他答应这件事而生气,   “唉……好吧,就是不知道这位前辈方不方便。”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说什么重话,重重一叹,只想着以后再好好管教,同时也想着等回去以后要怎样好好管教管教自己那帮手下。   “壮士不弃,当是荣幸,无须客气”明离笑着说道。   “在下铁二,见过离前辈”铁二好不容易说完这句,便疼的的喘息,额头除了曾细密的汗水。   “二叔,没事吧?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牛玉婷见到自己二叔这个样子,很是关心的说道,眼中隐有泪光。   “铁兄弟无需如此,安生修养,小姑娘不用担心,他的伤无甚大碍,我们先行一步,你跟着他们稍后到贺府便可见到你二叔。”明离说话还是不紧不慢,一旁的护院也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把贺峰、铁二还有石开放到了床上。   看到这种情形,饶是淡定如明离,心中也是不禁捏了把汗,幸亏来的时候抬的是一张大床,她来的时候本来是按照石开、钱印方和贺峰三人都重伤来算的,但现在少了钱印方,但添了个铁二,也刚好是三人的数,要是再多一个,恐怕就有的自己苦恼了。明离不禁暗暗输了口气,还好。   待贺峰三人全都上床之后,明离也不再停留,手一挥,只见床快速的升空向着远山镇的方向飞射而去,比起马车来不知快了多少倍。   “哇,这么快!”牛玉婷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到,之前这张床飞来的时候,上面什么人都没有,也没见有多快,但现在多了三个人,反而比刚才都不知道快了多少,其实她也非常想坐,但是她怕坐的人多了床会飞不起来或者飞不快,现在他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因为在她现在想来,这张会飞的床好像坐的人越多飞的越快。   现在车厢里没有了重伤员,牛玉婷重新回到车厢里,钱印方也从车顶下来做到车厢门口,毕竟在车顶上面坐着也并不是什么多舒服的事情。刘老也没了什么顾忌,只想着快想到远山镇,于是策马扬鞭,一众护卫也随着马车加速前进,始终护在马车左右,马鞭声扬,一路疾驰,只留下一路烟尘长龙。   ……   贺峰本来还有些担心安不安全,但是真正飞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想多了,不仅飞的很平稳,而且真正飞起来之后他才注意到原来床四周挂的有一些类似于蚊帐之类的纱网,但却是连风都没能吹进来。   贺峰感觉只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他自己都觉得还没有过够坐在床上飞的瘾,就到地方了,只是不同于在空中飞的速度那么快,降落的时候,相对比较缓慢,甚至如果不注意的话,都不知道床已经落了地。   ……   贺烈、苏馨、贺钟以及贺钦都站了出来,逐个看了之后,发现贺峰上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也就不那么心焦了,在看完铁二的上之后反而投入了更大的关心,铁二的伤确实非常重要,可以说若是再晚的话,就算保住性命,恐怕也会留下难以消除的隐疾。   “你们……我真的是亲生的吗……?”贺峰看着一群人总是围着铁二转个不停,嘴里嘀咕着,一回头却看到自己母亲正瞪着一双凤目看着自己,贺峰心中一突,眼一闭晕了过去。   ……   一通忙碌过后忙碌过后不就,牛玉婷和钱印方也就到了贺府。   牛玉婷看到铁二的伤势已经得到了稳定,心中不胜欢喜,月儿在得知是牛玉婷和铁二救了贺峰之后,心中就非常感激,本来就因为之前没能跟着贺峰一起出去而产生的愧疚,对牛玉婷和铁二他们也有着一份感激。   再见到牛玉婷之后,再加上牛玉婷本来就可爱,就更加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    第八十八章:伤中   第八十八章:伤中   牛玉婷这几天高兴极了,虽然二叔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已经有了起色,而且也不用以前那样谢谢的歪坐在硬硬的石板床上,她每次躺在床上都像是睡在云朵上一样,软乎乎的,更重要的是不仅一点异味都没有,还泛着淡淡的香气,为此他还失眠大半夜,直到最后直到实在熬不住了,才缓缓睡去。但是他并没有睡好,因为他老是觉得好像有人在挠自己,他明明知道自己在睡觉,他也知道自己笑了,但是却又笑不出声,也睁不开眼,也不是直到是过了多久,直到慢慢那种痒痒的感觉褪去,她却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悬在空中即将要摔倒地上一样,猛然乍醒,才发觉原来都是梦,才又疲惫的躺下睡了一觉。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缓缓转醒。   牛玉婷十分利索的穿好衣服,她一点都不喜欢让别人帮自己穿衣服,他又一次见到过在靠山镇里,一般只有那些受伤沉重,手脚残废的人才会让别人帮着自己穿衣服,就像他二叔,伤得如此重,但他宁愿只穿一条宽大的裤子不穿上衣,也不让人帮着穿衣服。洗漱过后,牛玉婷也抛开了刚刚的羞涩,他经常听那些叔叔伯伯们说一句话: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有就是:有仇便报,有恩就还,生死不过一条命!因为他们说得都很大声,而且说的次数也确实很多,所以牛玉婷就这样记着了,他觉得既然这么多叔叔伯伯都这样说,那这样的话大概就是二叔口中经常讲的“是非道理”了,所以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二叔经常跟她说的那种又讲道理又有出息好姑娘。   牛玉婷和二叔已经到贺府有几天的时间了,除了二叔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之外,她自己也觉得这里住着真是舒服极了,但他还是总是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那么的开心,也很好说话,不像靠山镇那里,三句话不到就总想着要争些什么,而且这里的人对她都特别的好,总会给她一些好吃的好喝的,有时候她甚至一天都吃不上饭,因为她收到的那些小零食她怎么都觉得好像吃不够,也吃不腻。   她也经常去找月儿玩,但是她总是绕着那个臭小子转个不停,一会儿的时间不停地喊着小少爷,不是问他渴不渴、饿不饿,就是问他累不累或者冷不冷。她真想把那个臭小子·一脚踢飞出去,那些大人都说了,根本没受多大的伤,还这个样子,她觉得他真是一点都不像他见过的那些男人。   牛玉婷慢慢的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他已经知道了二叔大概再有三四个月就能好,而且如果在这里好好休养的话,或许三个月都不用就能正常走动,而且那些大人们都跟她说了,如果修养的好,基本不会留下什么隐疾,更告诉她,如果她时间足够,他们也愿意再多花些时给他二叔调养身体,尽量修复他身上以前留下的暗伤。在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刚开始只是觉得如果能把二叔的伤治好她就很高兴了,但现在他们告诉她以前的暗伤什么的也能治好,她就觉得反正自己还小,时间一大把,为什么不治?于是也没想过要和二叔商量,就满口答应下来,而且她也没让他们白治,她让他们把花费的银钱到时候写出来,她会给钱的。   自从那天之后,牛玉婷每天起来之后都要默默自己枕头底下那个被塞得满满的荷包袋,他和二叔之前来治伤的时候是带了很多的银钱的。她可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呢,赖账这种事,她才不会做呢。   牛玉婷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今天起得比较早,闲着没事就随便到门前走廊两边的护栏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上面,后知后觉的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答应那些大夫的事跟二叔说说,看着眼前来来往往,总是显得很忙碌的人群,也看着他们有时一二结对,有时三五成群。   “真好看”牛玉婷喃喃自语,他觉得这些人走起路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就像月儿姐那样好看。   银铃般的笑声似隐似现,似乎在说着什么奇闻趣事,看着这些人,听着这些小声,牛玉婷也觉得很开心,之前要想的问题早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真好听”牛玉婷听着她们的笑声和说话的声音,觉得真是好听极了,笑起来就像是铃铛在响,说话的时候也像是嘴里含了糖一样,听着都感觉甜甜的,就像她之前在靠山镇的时候听的那些姑娘的笑声一样,但是她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半天,终于想到靠山镇里的姑娘的笑总是很大声,说话也不像这里的人一样小声,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哪个声音更好听。不过,他这样的思考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怎么都跟那个臭小子一样?!”牛玉婷撇撇嘴,她看到他前面正向她走来的一群人,然后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了。   “一点儿都不‘爷们’”牛玉婷嘀咕着,他不由有些想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了,还有她那些婶婶还有大姐大娘们,她觉得靠山镇的人都很“爷们”,说话就大声说,开心就大声笑,三句不对张口就骂,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一个人坐着不停地傻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前站了一群人既奇怪又有着些担忧的看着她。   “玉婷小姐?……玉婷小姐?”   喊了几声之后,牛玉婷终于意识到了有人喊自己,回过神来。   “铁爷喊您过去,说是有事,让我来跟您说一声。”   “啊?二叔!”说完之后,牛玉婷心中不禁一紧,有些着急,他知道二叔所在的地方,就自己一路跑着过去了,心里还不停的想着之前那些大夫给他说的话,想要慢慢抚平自己的心绪,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一个话本故事,里面就有一个大夫,若是人家没有先给够钱,他就不给人家治病,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只觉脑中一片混乱,只暗暗悔恨自己怎么就没有先把钱给了。就这样慌慌忙忙的跑到铁二的房间。   “二叔……!”终于,牛玉婷看到靠在床上笑着看着她时,刚才一直紧绷的心弦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这段时间,铁二总是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并不多,只在当初交代了她一句“好好休息,不用担心”的话之外,基本上就没再跟它说过什么了。就连让刘老回去靠山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铁二一直觉得以自己受的伤,能好的这么快,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甚至在来远山镇的路上他都已经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   “那些混蛋,就知道欺负老娘……”牛玉婷心中其实想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不出来,总是在哭,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她想起了他见过的靠山镇上最漂亮的玉大娘,她记得那次玉大娘也是又哭又笑的说的这句话,她觉得很有气势,很“爷们”,所以就记下了。   “咳……咳,玉婷!”铁二没让她说完就连忙打断,脸色阴沉,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呆的那地方都是些什么人,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突然间就觉得好恨,恨自己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突然想要离开那个镇,离开那里的人,但是他挣得离得开吗?   “啊!二叔,你没事吧?”牛玉婷有些担心,完全不知道,曾经也在繁华之地生活过一段时间,以义薄云天、见识广博而备受大家敬重的二叔此时有了远离靠山镇的心思。   “恩,没事。”铁二脸色闪过一丝颓然,随后又恢复正常,他望了望门口,幸好在玉婷来的时候,那些人就退出去了,不然他就更觉得对不起大哥了。   ……   贺峰这几天也是十分的难受,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自己的错觉,自从他听了他父亲说他伤的不怎么重之后,他都感觉自己的伤好像好得很快,快到他自己都觉得好像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心理感觉一样,所以他一直又总是觉得自己的伤还没好彻底。甚至他都在想,如果他就这么一直伤下去的话,那年后本来他父亲安排的要去国都的事情,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了呢?   贺峰想着反正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过完年不几天的时间大哥他们就会出发去国都尚天苑了,而且这几天他听大哥他们几个说起过,国都尚天苑一般都是五年才招一次生,也就是说,如果这次他错过了,再想进尚天苑基本就要再等五年的时间才行,贺峰一听就不停的嘀咕着:尚天苑还是要去,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父母对自己的一种期望,但他现在震得哪都不想去,就像待家里。想着想着,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等过五年再说吧,反正现在是肯定哪也不去!要是能一辈子都在家里才最好呢”    第八十九章:新年   第八十九章:新年   贺峰的伤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月儿再也不用像一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了,慢慢有了笑容,这段时间贺勇和贺志两兄弟也很少出门,几乎一直都是陪着贺峰,李纯和初影也经常来,不但他们两个来,韦群和韦明还有云鸿飞也经常来,不同的是,围裙是跟着李纯,韦明是跟着初影来,而云鸿飞说是来看贺峰,倒不如说他只是单纯的找贺勇玩,只是贺勇凑巧在贺峰这里而已。至于金家那仨兄弟,贺峰虽然并不关心,但是从经常来看他的几个人的谈话中直到,他们三个好像是这段时间被关在了家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事把他家人吓着了。   牛玉婷这段时间过的算是真正的无忧无虑,她睡觉的时候再也不会屋外面吵吵闹闹的,她觉得这里的人说话走路都很小声,就算在她耳边说,她觉得自己也能睡得很舒服;在她吃饭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在一旁抓头抠脚的,他们这些人看起来走时匆匆忙忙的,但是她见到的就算有人闲下来,他们也没有人去不停地抓痒抠脚;在她渴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酒,她还没见过这里有谁喝过酒,所以她以为这里的人都不喝酒,这点她很喜欢,因为她喝过,特别难喝。除了偶尔会觉得这里的人都很不“爷们”之外,其他的她都很喜欢,甚至她有时候都在想,等二叔的伤好了之后,要不要跟他说说把这里买下来。   自从上次牛玉婷从铁二房里出来之后,她就把自己这次带来的说有的钱都给了那些大夫,虽然当时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但是看到二叔的气色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有精神,她之前心中的那点不舍也就烟消云散了,甚至她还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很是自豪,因为当时她给钱的时候,那些人刚开始还硬是不收,要不是她当时一直坚持要给,恐怕二叔的伤也不会这么快好。敢跟本大小姐耍聪明,也不看看本大小姐是谁,牛玉婷每次看到那些大夫,心中就不禁暗暗嘀咕着。   贺峰看着不停在自己眼前蹦蹦跳跳的牛玉婷,不禁感到有些头疼,这个小萝莉好像跟谁都能玩得来,也能玩的很高兴,但是一碰到自己,她就好像一个讨债婆一样,不是皱眉瞪眼,就是老拿着鼻孔看他,一副“你算老几”的模样,贺峰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天真可爱又时不时会蹦上几句黑话的小萝莉。   日子就这么欢欢笑笑吵吵闹闹的一天天过着,不知不觉中,过年了。   ……   这次过年,贺峰觉得家里格外的热闹,他还从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不仅有自己家人,而且还添了两位特别的客人,那就是牛玉婷和她二叔铁二。   本来铁二是想要回去的,但是他的伤之前实在是太过严重,现在还只能在床上静养,他之所以看上去越来越精神,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是因为他这段时间除了正常的治疗这次受的伤之外,还在不断的喝着补充血气的药,二是因为他并不仅仅是治疗这次受的伤,大夫们已经征得牛玉婷的同意,也在不断的调理这以前受伤留下的隐疾。   只不过如果让他自己知道就因为牛玉婷同意大夫帮自己调理以前受伤留下的隐疾而大大延长了自己这次伤愈的时间,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说实话他这些年受伤的次数他自己都数不清,只知道现在他身上几乎没什么完整的地方,甚至在同一个地方受的伤最多有五次那么多,这也就导致了他身体里有着很多的隐患。通过这次彻底的调理之后,也不可能完全除掉这些隐疾,只能说大半都能治好,但是剩余的那些,至少现在来看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相对于铁二想要回到靠山镇的心思比起来,牛玉婷就感觉无所谓多了,她父母早亡,从记事起他就是一直跟着二叔的,虽然有时候也会想起那里的叔叔伯伯们还有大婶大娘大姐姐们,但是二叔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虽然每年都会过年,但过年却是一个很难得的大节日,它对每个人或许都有着不同的寓意。   这个年,下了场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灯笼,在这一天就算平时再节省的人家,都会打上一些好酒,割上一些好肉,过上几天难得的惬意的小日子,孩子们也都穿上刚做好的新衣服,男孩跑,女孩笑,其间还是不是的夹杂着母亲的呼喊声和父亲那散发着酒气的大笑声,就是那些两情相悦的俊俏男女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偷偷摸摸,都是冒着雪撑着伞在雪中漫着步,一副情浓意蜜,一家家一户户无不是阖家欢愉,幸福满溢。   贺峰不停地搓揉着已经笑的发酸发僵的脸颊,他甚至怀疑这个年过去之后自己就会马上面瘫,而且他已经发现,见人就笑好像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本能一样,如果在平常人家,祭拜过天地之后再高高兴兴的吃喝一顿就算差不多了,但像贺府这种人家,祭拜天地贺峰能理解,祭拜祖祠贺峰也能理解,但换服是什么?祭府又是什么?而且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有这么多人,按照惯例,这些人在这一天,都要到贺峰这里讨个吉祥,在贺峰看来这就是在发红包,只不过形式不一样而已,并不是给钱,而是给一些象征着吉祥的小物件,其实贺峰曾经也了解过,一年下来,府里除了像酒牙子那样的总是喜欢叫“外卖”喝酒的人外,其他人基本上还是能有不少余钱的,这和他想象中的那些景象完全不一样,这还让他小小的得意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了解到李纯和初影那里也都是这样之后,那份自豪感才渐渐消失。   贺峰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方式,虽然在哪里都肯定有人比较富有,有人比较贫穷,但他们都不是很看重像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他们更看重的彼此之间的那种心意,不然在这些人之间也不会有那些在贺峰看来很怪异的规矩了,就像拿酒牙子或者明离来说,他可以指点你武技,甚至可以教你修行,但是他就宁愿你亲切的喊她一声叔,也不喜欢你喊他十声师傅。   就在贺峰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瘫了的时候,终于送完了祝福,塌着腰,垮着脸回到房间的时候却看到牛玉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他屋里开始吃吃喝喝,自从那次贺烈告诉他,铁二和这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那以后就要他对铁二还有这姑娘负责之后,贺峰这个院子对牛玉婷完全是不设防的,哪怕是她想要把这里拆了,贺峰也只能干看着。   所以一直以来,贺峰和牛玉婷的关系就是,牛玉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他不顺眼,但又总是往他这里跑,而贺峰到时不讨厌她,但却很怕见到她,总是担心说不好什么时候真惹到这个整天看起来一副天最大她第二的小姑娘,她再真把自己这个小院子拆了。   这哪里是救命恩人啊,简直就是姑奶奶嘛!   牛玉婷坐着吃着点心,一看月儿姐扶着那个臭小子走过来,就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瞪了贺峰一眼,拉着月儿就要往外走,她十次来有八次都是为了找月儿姐玩的,还有两次是想要贺勇、李纯他们一块玩的。   月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贺峰,贺峰看到月儿眼神示意之后连忙还了一个“赶快把她带走”的眼神,就自己回到床上躺着了。   其实相对于铁二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床而言,他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了,剩下的也就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要不做什么太过劳心费力的事情,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就是老觉得自己还没好彻底,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多少天?受伤的时候他都吐血了,按照他以前的经验来看,吐那么多血,还不知道内脏受了多大伤呢。   大夫们看到自家这位小少爷这么坚持,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想养着那就养着呗,反正就算不受伤,平日不也是养着吗。   石开当初受的伤也不轻,但并不比贺峰好的慢,而且如果不是大夫拦着,恐怕他早就到处跑了,而且他能好这么快,也是因为贺烈耗费自己灵力为他疏通筋脉,明离现在还无法做到灵气外放,更不要说为人疏通筋脉,也可以说这次石开算是机缘巧合因祸得福。   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和贺峰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和钱印方那更是没的说,简直成了亲兄弟一样,天天一块不是打架就是一起呗酒牙子打。   酒牙子早就好了,里大武师可以说也就半步之遥了,贺烈之前为了他能更好的消化之前战斗之中所得和更快的跨过武师和大武师之间的沟壑,在他身上花费了不少心力,而且让他以后教导执事以下所有护院武道修行。   酒牙子自然知道贺烈的用意,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但是他也收起了以前半指点半玩闹的心态,认真的指导起来,因为这不仅是在知道别人修行,同样也是自己的修行,在修为提高的诱惑之前,哪怕是喝酒也要暂时让到一旁。    第九十章:挥别   第九十章:挥别   新年过去,大雪依旧,酒牙子一改过往的悠闲和散漫,认真的教导着护院们,而钱印方和石开自然是其中的关照对象,除了教导众人修行之外,还会经常找明离切磋论证,总是差那么半只脚他就能成功突破,成为一名大武师,这让他有种既着急但又摸不着门路的感觉。   贺峰依然整天养着,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多动半步,贺烈夫妇也是没什么办法,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像是做“心理辅导”一样经常找他说说话什么的,但是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不再来找他了,有点听之任之的意思。   月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贺峰的伤是真的好了还是真的没好,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依然整天陪着贺峰,除了偶尔会被牛玉婷拉着出去玩之外,就这还是贺峰特意让他陪着牛玉婷出去的,不然月儿几乎对贺峰是寸步不离。   俗话说自家事自家知,贺峰也已经相信了自己的伤早就好了的事实,但他就是一直在做装伤还没好,他也不想让月儿整天就陪着他待在这个小院子里。   贺勇现在还在炼体,等炼体结束就能正式成为一名武者,贺志还没开始,他们和李纯还有初影经常回来看贺峰,因为都知道贺峰再过几天也要去国都尚天苑中,所以贺勇最多的就是讲尚天苑中的一些趣事和一些规矩,避免到时候贺峰刚到那里什么都不懂,李纯和初影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是来看贺峰的之外,其他时间来基本都是奔着贺勇讲的故事来的。后来被牛玉婷碰上一次之后,这个故事分享大会则又加了一位。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贺峰虽然依然不太习惯整天喊贺勇大哥,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大哥,其实在看到贺勇的那一刻起,贺峰心里就已经在想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为了争夺家产而兄弟相残的事情,但经过这么久的观察,他觉得以后的岁月里就算贺勇真的成了家主,他应该也不会害他,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贺峰自己也想明白了,他在贺家可以说牵挂的人只有父母,最多也就在加上一个月儿,而只要有他老爹一天,她想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了,他对贺家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牵挂的了。   牛玉婷依然每天欢天喜地的,东蹦西跳的无忧无虑,二叔的身体还是没好彻底,整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床上。   铁二现在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上好这么慢的原因了,因为按照他正常的估计,他伤得虽然严重,但想要痊愈应该用不了那么久,更何况到现在自己连床都还下不了,再一个就是虽然他这次受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他却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气血越来越旺盛,甚至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伤好之后,他那几个威力强大的武技他可以十分轻松的用出来,根本不用像之前一样既想用又不敢随便用。后来知道具体原因之后心中满是感谢,为此还和贺烈两个人在屋里整整说了一天的话,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说整整一天。   ……   时光流转,转眼间,按照之前算好的行程,贺勇一行人要去国都的日子就在两天后,这天贺峰闲着没事,终于第一次出了自己的小院子,不过他却不是自己走出来,而是坐在前几天让月儿帮自己做的一个轮椅上,月儿推着除了小院子。   贺峰一直都不想去国都,但是这个想法一直都没有跟自己老爹和老娘提过,想了很久,他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提前跟他们说说,虽然他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但是他有着别人没有的见识,所以也多少能理解一些父母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思,但他确实舍不得走,也不想走。   “站起来,就为这事,整天就不着调的胡闹?还弄个会走的椅子,你怎么不自己弄个会飞的床呢?”说起这个,贺烈可以说就是一肚子气,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真被贺峰骗了,当真以为他的伤没好,还把府里的大夫都训了个遍,但是后来他自己来来回回亲自检查了几遍,才敢确定贺峰这小子就是没事了,要不是一直都不确定贺峰为什么要装伤不起,他早就上去家法伺候了。   想到这,贺烈就忍不住再一个比较隐蔽的方位瞪了苏馨一眼,都是她一直护着,不然自己早就揭穿他了。   “呵呵……你都知道啦?我就说嘛,这怎么可能瞒得过您呀,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之前会飞的床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过啊”贺峰还以为那些大夫看不出来才任由自己在院子里养着,他自己之前还在奇怪,怎么老爹老娘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来的比较勤快,但自从那些大夫说自己伤好了以后就基本没再去看过他了,原来是大家都知道他在装,就他自己以为自己装的很成功。贺峰现在颇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为什么?”贺烈没有说话,而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苏馨则是站在他身后轻轻地给她捏着肩。   “太远,不想去,比起那里我更想去靠山镇,再说了反正再过五年去也没什么,我觉得现在我还太小,去了也学不到太多东西,还不如现在大山磨练一番,再去尚天苑,也能更快的出人头地不是?”贺峰半真半假的说着。   “飞轿是老子行走江湖的行头,飞床只是为了接你临时换的。”冷不丁的贺烈说了这么一句。   “那你先回去吧,我们商量一下”贺烈刚说完,苏馨就接着说道。   “哦,那我先走啦”贺峰本来还想问问,但是听自己老娘这么说,也就没再呆下去,砖头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一连两天,贺峰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国都,只是后来偶尔听到原本并不打算跟贺勇和贺志一起去国都的李纯和初影,这次也要一起过去。   ……   今天贺峰起了个大早,因为按照既定日期今天是贺勇他们出发去国都的日子,在随后的时间里,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这次就不用去国都了,而今天要去的人就是贺勇、贺志和李纯以及初影。   说实话,相处了这么久,贺峰还是有些不舍的,尤其是对李纯和聂初影的感情就更深了,贺峰歪头看了看身旁哭的稀里哗啦的牛玉婷,突然就发现自己那张悲伤的情绪好像变淡了好多,月儿也是眼睛红红的,一副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模样。   不过让贺峰感到奇怪的是,自己老爹老娘倒是在,但却没有看到二叔和三叔,也没有看到李纯他老爹李天隆和聂初影他爹聂问,也不知道他们忙什么去了。   这次去的贺家是明离随行,他自己坐一辆马车;李家是是一个叫李丁的发白头发的老头,要不是贺烈说起,贺峰恐怕会以为他就是个赶车的老头,因为他不骑马不坐车,就帮李纯赶车;聂家随性的是以为一身红袍的妖艳女子,和聂初影坐在一辆马车里,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看她体态婀娜,走起路来都一步三摇的样子,他真怕他会把初影教坏。   人并没有年前回来的时候人多,但从武力值来看,却要比回来的时候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一切准备停当之後,鞭声四扬,鳞马开道,一大队人马缓缓前行。   贺峰和月儿一起,旁边还站着个不停抽泣的牛玉婷,一直看着那一队人马渐行渐远,心中微酸,不禁想起了这段日子和贺勇还有贺志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就在贺峰依然对着渐行渐远的的人们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却没有察觉到,就在车队刚走不远,贺烈和苏馨两人就携手离开了。   ……   就在贺峰看不到的地方,贺府之中划过一道流光,这样的事情在前不久也分别发生在李府和聂府,而在更早的几天前,这种事情已经在贺府之中发生过两次了。   就在这风平浪静之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暗流,遮掩着多少的惊涛骇浪。   ……   就在之前酒牙子大战土熊的密林更深处无端起了一股大风,扬起地上积了不知多厚的大雪,纷纷扬扬,好像这里又下了一场大雪一样。   狂风骤起,来的莫名,但却引起了土熊的注意,之前他是被酒牙子多多少少也伤到了,但是却并不是太严重,这几天的时间早就好了,而那头母虎和那只幼虎也刚好在土熊不远的地方,狂风大作,引起一声声土熊的吼叫和声声虎吼。   就在土熊和那两只老虎不停嘶吼且不断靠近的时候,突然升起一道旋风,而旋风中央正有一顶像是迎亲时用的红轿缓缓降下,随着轿子的下落,土熊和两只老虎的嘶吼声越来越大,眼中愤怒的意味也越来越浓郁。   “有意思”一声轻描淡写,犹如天雷滚滚一般,又像是钟声清扬一般缓缓以红轿为中心,犹如水波一样缓缓荡漾开来。   随着这一道声音,土熊和两只老虎的吼声渐渐低沉了下去,暴躁着一直想要冲上来的身子也慢慢变得安静起来,眼中原本浓郁的怒意也很快褪去,想要转身退走,但却忽然发现发现自己不仅向前冲不过去,向后也退不走。    第九十一章:未送行,却护行   第九十一章:未送行,却护行   密林之中,虽然狂风呼啸,旋风不止,但却仅仅围绕着红轿和三兽方圆之地。   红轿终于落地,就在红轿落地一瞬,以红轿为中心猛然爆发出一股气劲,四散而出,狂风遇到这股气劲霎时消散,直到狂风完全消散,气劲也消失于无形,除了还在空中纷扬飞舞的雪花,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但是红轿犹在,仍然立在那里的三只魔兽,都在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红轿落地之后便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动手,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座山下,有一身着黑色长袍之人缓缓走来,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要后斜挂一柄大刀,看上去姿势有些怪,如果把刀换成剑,然后再把挂在腰间的位置往前挪一挪,这样看着就会舒服很多,但是现在这样挂在腰间,正常来讲,这样的姿势并不是那么方便出刀。   山前有一道长梯,这道长梯犹如一直树干一般,有很多分叉小道,这些分叉就是到达上山其他地方的通道,若是一直顺着这条阶梯而上,便可以直达山顶大殿,殿名“行云殿”,这座山原本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人记得起来,只知道这座山的名字是因这座殿大殿而被世人传扬,名为“行云山”。本来这条阶梯是方便山上之人下山,同时也是方便山下之人上山,可能此时天还算早,所以这道长梯上面没有下山的人也没有上山的人。   来人来到阶梯之前,抬起一只脚缓缓踏了上去,然后他开始说话:“刀—中—客”,声音深沉厚重,震慑人心,他开始说话的时候,一只脚刚踏上第一道阶梯,但这三个字说完之时,人早已不见,再次出现却是人在山腰,另一只脚也是落在了这道阶梯中途之上。   举足而跨,三字之间,竟能如半座山高之远的距离。山并不矮,甚至可以说特别高,自下而上,根本看不出山有多高,梯有多长,甚至连这道阶梯是直是弯都看不出,由此可见自称“刀中客”的人修为不弱。   另一只脚刚刚落在阶梯之上,前一句话的声音犹在耳边,又是一道声音响起“李—天—隆”,又是一句话,同样是三个字,话音未落,人影已经出现在阶梯尽头,大殿大门之前。   来的人赫然正是李纯的老爹,李天隆微微抬头看了看眼前已经敞开的大门的上方挂的写着“行云殿”三个大字的牌匾。   看着这三个似是真有行云流水之意的大字,李天隆口中不停,还是一样的语气,听不出悲喜,但其中又似乎有着什么不与外人道的情感:“前来拜殿”。   李天隆这次倒是一步一步走的,话一说完,便开始缓缓前行,犹如还在山下之时一样,似是赏景而来一般,但对周围的一切有那么的毫不在意,除了之前“行云殿”这三个字留住了他片刻的目光,其他的景物竟是未能让他多看上一眼。   声音远荡,回音叠起,人过大门,立于院中,右手放于刀柄之上,左手背在身后,就这么昂首闭目而立。   只见门院之中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在院中那条已经很是干净的主道上洒扫,主道之上他每天都会早晚扫上两遍,莫说是落叶,在这山巅之上,至高之处,除了那茫茫白云,只怕是就连灰尘都不会有,但那个少年依然在认真的做着洒扫的工作。直到洒扫到李天隆站的地方,才停下抬头看了李天隆一眼。但他却看到李天隆闭着眼,看也不看他,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向李天隆的身后看了看,似乎在预估自己还有多少活计没干。   他每天几乎不出山门,一天也就做两件事,扫地和看书,他想了想自己还有好几本很有意思的书还没有看完,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手中的扫帚一提,越过李天隆,开始了后面的洒扫工作。   “你每天还是起的那么早”一道声音传来,好像是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般,竟是让人分辨不出这道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就在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原本一直在低头洒扫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愣愣的将目光投向了大殿深处,不过随即他又低下头开始洒扫,他并不在意他们说些什么,只不过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师傅说话那么大声,一时有些发愣而已。   “人已启程”李天隆似是字如千金,似乎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讲都是在败家一样。   “你还是这样,不做生意的时候连说话都觉得是赔本。”听得出来这道声音中蕴含的笑意。   “你太懒”说着话,李天隆一转身,甩出去一封信,然后径直迈步离开。   正在洒扫的孩童看到那个来了之后就站在院中,耽误他打扫也不知道让开,然后莫名其妙跟师傅说了两句话,现在又踩在自己刚刚洒扫完的主道上,想要喊他站住,但最终还是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只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踩脏了自己刚扫好的主道的“黑袍怪人”。   “你这算是寒暄吗?还真是难得,我原谅你犹如寻仇般拜访的无礼,算是你说这三个字的酬劳吧”轻笑几声,略带调笑的语气,其中意味,只怕也只有李天隆和说这句话的人能懂了。   李天隆并不理会,只是跨出大门之时,回过头看了眼还在盯着他看的孩童一眼,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蓦的,那孩童并未料到眼前的“黑袍怪人”竟然会跟自己说话,不禁有些羞怕,脸颊之上渐渐韵出一道红晕,但目光却未有半丝移动,同业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依然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李天隆。   “这孩子不错”李天隆轻笑一声,转身便走,不再停留。   “哟…这句算是夸赞吗?那便当做是你耽误了我徒弟的洒扫的赔礼吧……”   声音缓缓荡开,响于山巅,散于云间,李天隆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再次来到“行云殿”这个牌匾之下,黑色长袍忽的一扬,人已不见,身化长虹,下山而去。   ……   在大山之中的一座山前,一个手持大戟的大汉出现,大步流星想着面前的一处山洞走去,定睛一看,原来这人正是贺峰的二叔贺钟。虽是天寒地冻的时节,但依然能够看到他那裸露在外的那一块犹如护心镜一般的胸毛,若是贺峰在这里,一定会喊他变态暴露狂。   “哈哈……”话还未说,便是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一般“老朋友,我可回来了,你也跟我回去吧,哈哈……”   话刚说完,站在洞口又是一连串的笑声,不一会儿,便是传来一声嘶吼,吼声一起,除了贺钟的笑声竟是再也没有一丝的杂音,而贺钟听到这一声吼之后,笑的更开心了,也笑的更大声了。   ……   风渐起,青色长袍微微扬起,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背后负剑,黑发飘扬,修长的身影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街道之上,一只手不停地搓揉着下巴,仰头看着面前的那块牌匾,仿佛那里有朵极美的花儿一般。   只见那牌匾之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迎春阁”,再看那牌匾之上,楼上的护栏之内竟真的有朵花儿,而且则朵花儿不仅美艳还会说话,仔细一听,却原来在不停地喊着:“大爷,可好久没见您来了,这大早上的其他姐妹可都还没起床呢,不如您进来让奴家给您介绍介绍咱迎春阁的酒菜味道如何?包您喝完女家的酒呀,你那酒葫芦就再也装不下别家的酒了”说着话还不停的挥着手,仿佛再跟阔别重逢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玉臂轻挥,绢帕飞扬,眼波流转间笑语盈盈的看着楼下站着的青袍剑客。   那剑客站在楼下看着跟他打招呼的姑娘,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看他像是在不停地嘀咕着些什么。   “好久没来了,天天孩儿他娘看着,我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没来了”“不行,这次是来办正事的,等办完再来好了”“不如先进去吃些酒菜,再去办正事,大早上的还没吃饭呢?”“喝酒就算了,毕竟已经戒了,男人还是要说话算数的”“这妞儿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看来这里的妈妈叫姑娘还是很有一套的嘛,我都没见过的姑娘都能知道我好久没来”“到底是先进去吃饭还是先办事呢?”   想了半天,终于咬牙说道:“大哥交代,还是先办事吧”。说完之后,不理楼上那朵花儿略带失望的喊声,犹自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却没有丝毫酒气散出,近前一闻,这哪里是酒,分明是水。   再看他走的这条街,正是原本已经商量好的从远山镇去国都的必经之路,而他前方正有一座府院,大门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王府”两个大字,看着这两个字,好像胸中顿时生出一股豪气一般。   青衣剑客缓步走到府门之前,很有礼貌的对护院说道:“麻烦通告一声,就说聂问拜访,劳烦一见。”   不是别人,青衣剑客正是聂初影的父亲,聂问。    第九十二章:离别,琐事   第九十二章:离别,琐事   护院进去片刻便又回转,对这位大清早便来王府门前,开口就要找王爷的青衣剑客说道:“聂先生,王爷此时不在府中,但是王妃说让您进去一叙。”护院说的很有礼貌,姿态也放得很低,他虽然说白了只是个看大门的,但是为人却很精明,而且在同一个地方干一样差事,做的久了自然认识的人也就多了,一些消息传言之类的,他知道的东西甚至并不比那高高在上的管家少,所以在知道王妃发话让眼前这位看着彬彬有礼的剑客进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聂问一听王爷不在,眉头微皱,后面又听到王妃请他进去,那两道浓眉不禁一抖,显得有些着急的说道:“多谢小哥通告,我还有急事,就不进去,下次有空再来拜访”说完不待那护院说话,转身就走,竟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护院眼中哀求的神色。   就在护院忍不住想要开口祈求他进去的时候,聂问又猛地转回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对着护院说道:“劳烦小哥将这封信交于王爷,再下告辞”   护院看了看手中的信,原先满是哀求的眼中有了些喜意,毕竟这样自己也算是能够交差了。至于交上去之后是王爷看还是王妃看,他一个看大门的还真管不着,只要王妃觉着自己没犯错就行。   护院有些满足的看了看手中的信,在一抬头,却愕然发现那位青衣剑客已经不见了,他还以为自己今天起得太早没有睡醒,拍了拍脑袋,又看了看手中的信,才醒悟过来,赶紧又跑进府中,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交了上去。   聂问还是那么随意就像是真的在逛街一样,左转右拐的又走到了那块写着“迎春阁”三个字的牌匾下面,刚才一直喊他上去的姑娘已经不在,聂问觉得有些可惜,毕竟他觉得刚才那位姑娘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尤其是喊他进去的时候,不只是声音,就连举手投足之间,他都觉得这位姑娘美艳动人。   因为现在是早上,虽然接上开始慢慢的热闹起来,但一来是少有人喜欢白天逛青楼的调调,二来是那些宿客早在天还黑着的时候就已经走了,所以迎春阁内却是显得冷冷清清,聂问又站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似是在悲愤又有些幽怨的说道:“来得真不是时候”。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知道是因为没见到他要见的王爷才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还是因为来的时间是白天才觉得来的不时候。如果现在看他明亮而清澈的眼神,你一定想不到他刚才在青楼门前徘徊半晌,差点就一步踏了进去。   而已经离开的聂问并没有想到,就因为他两次流连驻足于这座青楼门外,导致这座青楼封楼两个月,   ……   车队徐行,并没有惊起更多的烟尘,除了几辆马车之中会时不时响起几声又显稚嫩的孩童笑声,大概马蹄敲打大地的声音,就是车队的主调了。   ……   贺峰也已经回到府中,他刚才还在开开心心的看着他们离开,现在突然间他仿佛后知后觉一般,莫名的感到有些失落和伤感,贺勇和贺志的离开,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慨,毕竟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对于李纯和初影的离开,他心里还是有些感伤的,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电话啊视频之类的,但是也就最多五年的时间,他也会去国都,到时候自然就会见到他们,但是他就是好像有些控制不住一样,不停地叹气,想要把心里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觉给吐出来,直到他感觉好像叹气并没有什么用的时候,才硬生生的止住。   贺峰不在叹息之后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拉着牛玉婷的手,跟着牛玉婷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虽然牛玉婷其实要比贺峰大两岁,但是因为贺峰好像长个特别快,所以他们两个但从个子上看并没有什么差别,这让贺峰感觉有些别扭,而他又一路被牛玉婷牵着走,那种别扭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不过牛玉婷并没有什么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拉着贺峰的手就是一路小跑,方向正是贺峰的那个小院子。   ……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铁二的伤经过半年多的调养已经痊愈,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收到佣兵团兄弟时不时传来的问候,但后来有一次牛玉婷为了不让那些人再来烦自己二叔养伤,听贺峰的话,告诉他们铁二的伤再也养不好了之后,那些平日里相处的意味可以换命的兄弟却基本没什么人来看他,只有当初为他赶车的老刘独自一人过来,打算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自从这件事之后,铁二也就再也没有问过靠山镇的事情,只是一心养伤。继续自己的武道修行,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以前的暗伤以及以前受伤留下的隐患可以养好大半,而以他原本的根基,若是在修复他前些年受损的根基,他有信心可以让自己的武道修为更进一步。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经过这半年多的修养之后虽然伤势痊愈了,但依然不能急于修炼之事,还要有相当的一段时间温养才行,这并不是说他就不能继续修行,而是这段时间内不能再做出什么有损根基的透支行为,不然那些本已受损的根基想要再次修复就难比登天了。   牛玉婷这半年多最大的收获就是二叔的伤好了,不仅能下床,而且还经常教导他炼体修行,毕竟对于一穷二白的铁二来说,想要让自己变强,并没有更多的方法,也只能自己摸索着教,然后再慢慢练着看。   另外一件就是牛玉婷随着在贺府慢慢生活也终于了解到了自己跟贺府的差距,也终于放下了自己当初要买下贺府的打算。想到这,她有一次想要跟二叔商量当初她给大夫的那许多医药费,想把用剩下的要回来,毕竟在她看来,她之前给的钱可是很多呢,现在想来恐怕还能省不少。谁知道刚说完就被二叔好一顿嘲笑,也是这个时候,牛玉婷才知道他二叔现在已经答应变成了贺府的人,不过他不用整天待在府里,依然可以待在靠山镇,不过牛玉婷却被自己二叔要求必须要待在贺府。   贺峰也一样有着不少收获,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打算让老爹叫自己炼体修行什么的,但没想到他老人家不答应,后来想了想有打算找酒牙子,毕竟之前酒牙子还是给他留了一个很彪悍的形象,但谁知道酒牙子也不教,没办法,贺峰只能自己练着玩,这半年的时间,除了把自己以前学过的武术什么的练了一遍,同时也算是把自己的身体给“折磨”了个遍,他现在的身体除了不能随意变大变小,身上简直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另外一个就是他收获了牛玉婷这个小跟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牛玉婷对他的那份莫名其妙的“看不顺眼”消失不见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他的小跟班,本来贺峰还感觉无所谓,但后来被牛玉婷死活拉着逛了几回街之后,牛玉婷就被强行变成了月儿的跟班,而月儿除了一般陪着贺峰之外又多了件事要做,那就是陪着牛玉婷玩。   贺烈三兄弟还是老样子,平时看着好像很悠闲,没什么事做的样子,但又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就连二婶和三婶都少有露面的时候,平时见得最多的也就是苏馨了。   这天铁二罕见的来到贺峰所在的小院,来到之后看到牛玉婷再跟贺峰一起看书写字,欣慰一笑走了进来。他是来告别的,他打算过几天就还去靠山镇,他在靠山镇带了三四十年,这么一下子让他老待在贺府他还真不太适应,那大半年的养伤生涯已经折磨得他快要疯了,现在好不容易已经痊愈,现在只要注意不再透支自己的潜力,损伤自己的根基就行,想了许久,他还是觉得回到靠山镇更适合他,但是有一个人他却放心不下,不过他也并没有打算让玉婷跟着自己。   “玉婷,二叔想要回靠山镇一趟,你就在这里跟着小少爷看书写字,等我回来给你打些野味”铁二笑着说道:“这段时间还是劳烦小少爷多多照顾玉婷这孩子,这孩子比较调皮,有什么不对的,您千万别生气,等我回来必定好好教导”后面又转过头缓缓对贺峰说道。   “没什么,应该的,你还是喊我名字就好了,按理来说是您救了我,而且您又是长辈,不用这样”贺峰回应道,他是真的这么认为,但是有些事他却改变不了,只能尽力。   “好啊,我也想回去,不过我们还有什么事好办的?”牛玉婷一听要回靠山镇就十分高兴,也没听清后面的话,但她这么久的时间也知道他们现在和之前那些叔叔伯伯没什么关系了,毕竟他虽然是个孩子,天性活泼可爱,但并不傻,相反由于从小的耳濡目染,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看的明白。    第九十三章:儿时一句有我,一生放在心上   第九十三章:儿时一句有我,一生放在心上   最后铁二还是回来靠山镇,也没说要回去干什么,更美让牛玉婷跟着去,哪怕她又哭又闹的也不行,同时铁二的离开要去靠山镇的决定也影响到了贺峰,他原本就打算去大山,但是去那里的话吃住基本就要在靠山镇了,这对于一个这辈子只打算做个宅男的他来说,有点太远了,虽然其实像之前刘老那样放马驰骋的话,早上出发,大概当天半夜时分就能到达远山镇。   贺峰看了看铁二对于留牛玉婷在这里同样有着浓浓的不舍但又态度坚决的样子,有些不解,他觉得一家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就像他虽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老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但是他依然愿意留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反正有老娘在,老爹也跑不了不是。   牛玉婷看自己哭也不行,闹也不行,顿时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的时候只要自己学着镇上的漂亮姐姐那样撒撒娇或者不高兴的闹闹情绪,二叔就马上答应自己的要求,但现在谁知道她越是哭闹,二叔就越是不答应带她走,无奈之下只好满眼含泪的看着这段时间跟他一块玩的不错的贺峰以及一直站在贺峰身后的月儿。   “我明白,铁叔放心去,玉婷交给我来照顾,不过后续我也会经常到大山之中历练,到时候说不得还要劳烦铁叔”   贺峰注意到铁二每次听到牛玉婷在情急之下不时蹦出“老娘”的时候,铁二脸上表情急剧变幻,尤其是在牛玉婷说了一句“奴家”的时候,铁二的表情直接铁青阴冷的似乎能滴出水来,怒目一瞪直接让牛玉婷闭了嘴。贺峰在结合平时铁二对牛玉婷那副捧在手了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牛玉婷犯了错也总是高高举起大巴掌,轻轻落下揉脑袋的情景,再看看现在的情景,贺峰也就大概猜出了铁二一定要留下牛玉婷的原因,不过他也不愿就这样让他们分隔两地,想了想,反正自己原本也打算去大山开开眼界,干脆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但牛玉婷不干,她还是想要跟着去,想说话,但因为从没见过二叔对她发脾气,所以一下子也懵了,吓的说不出话来。   “谢谢!”沉默半晌,铁二只重重的留下这两个字。   虽然铁二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咬的音很重,和“你给我等着”的语气很想,但贺峰听得出来,这两个字包含了很多,有对他的谢意,有自责、悔恨、懊恼,也有对牛玉婷的不舍,很复杂,但却有着说不出的真情。铁二走的时候,步子失了往昔的豪迈,显得无比沉重。   贺峰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一个感情生活并不丰富甚至可以说贫乏的他来说,能够通过自己观察所得的各种细节来做到理解铁二,这对贺峰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贺峰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开始理解他人的感情,也会被他人的情感所触动,同时他自己的感情世界也开始慢慢的丰富了起来。   直到铁二走远已经看不到身影的时候,牛玉婷似乎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觉得无助过,好像一下子空了,什么么都是空的,眼前看到的是空的,脑子里也是空空的,心里感觉空空的,仿佛除了哭,她什么也不会了,除了眼泪,她什么也没有了。   牛玉婷不知道的是,她哭的声音很大,大到铁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却依然被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震得脚步一滞,心中有痛,但身躯却愈显挺拔,眼中含泪,却咬着牙不曾滴落,头也不回大步迈出,虽然脚步依旧沉重,但却恢复了之前的豪气,同时脚步迈出也比之前更加坚定,同时心中也响起了前不久贺烈对他说的那番话。   ……   “小孩子总是不明白当老子的心,以为让他走是赶他,但谁知道当老子的过的也不快活呢,儿啊……?玉婷这姑娘不错,就算有错也错不在她……”   这是有一次偶然间贺烈和铁二一起喝酒的时候,被牛玉婷和贺峰争吵的声音吸引,之后就听到牛玉婷说了几句“老娘要怎样怎样”之类的,贺烈看铁二脸色阴沉,心中明了,说的安慰铁二的话,同时也是对贺峰不听自己的安排,不愿去国都尚天苑修行而发的感慨,虽然最后他也听了苏馨的劝说,没有强迫贺峰前去,但是心中难免有所惆怅,毕竟在他看来,贺峰体质特殊,若是就这样任其自由,太过浪费那一身过人的资质。   铁二比谁都知道“玉婷这姑娘不错”,但同时也明白贺烈说的那句“就算有错也错不在她”的意思,所以他决定自己离开一段时间,而且他虽然答应成为贺府护院,但是他确实不习惯这种生活,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先回大山再说其他,毕竟大山是他生活的最久的地方,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   月儿蹲下抱着正在大哭的牛玉婷的脑袋,不断轻声安慰着,但她也明白,现在的牛玉婷恐怕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贺峰本来想着哭着哭着就过去了,等牛玉婷不哭了再跟她解释解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贺峰也算摸清了些牛玉婷的脾气,她说话做事总透着那么一股子豪迈大气,也算得上是一个心细的姑娘,但是有时候就显得很急躁,总是风风火火的,而且好像骨子也和她的姓一样,有股子牛劲儿。   不过不管贺峰什么想法,当他看到有些要跟着一起哭的月儿,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铁叔不是不要你,他只是有事先回去靠山镇了,而且我们也会经常去看他的,而且你越哭,铁叔肯定就觉得你太小孩子气,就越不肯带着你,你要是一直这样,说不定以后就算铁叔离开靠山镇去其他地方也不会带你”   ……   “别哭了,我说的话你听没听到,你在这么哭下去,说不定铁叔觉得你不懂事就真的不要你啦”   ……   “牛大小姐,你这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你说铁叔敢带你出去吗?让别人看到那得多丢人啊。”   ……   “玉婷,要不不咱们玩个……”   “谁…谁…谁说我…我…哭了”牛玉婷一顿一顿的说道,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哭的撕心裂肺了。   “那你这是干什么”贺峰几乎是下意识的问的,不过问完他就后悔了,之前的时候他和牛玉婷斗嘴斗习惯了,一下子没管住嘴,   “谁说我哭了,我没哭,我就没哭”牛玉婷一下子急了,一边擦着脸上还不停流着的泪,一边大声对贺峰说道,谁知道越擦泪流得就越快,越是说没哭,慢慢竟然又有些收不住开始哭了起来。   贺峰现在也慌了,他说那句话完全是嘴一溜就说出来了,但是没办法,现在牛玉婷好不容易慢慢收起来的哭声好像因为她的一句话又开始收不住了。   “玉婷,你看铁叔走的时候让咱们经常去看他,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合适?”   ……   “玉婷,你看咱们去看铁叔要是什么都不带会不会太不礼貌了,你说铁叔平时都喜欢些什么东西呀?对了,咱们要不要一会去街上再买些东西,毕竟是去看铁叔,带的东西少了可……”贺峰一见牛玉婷好像又不听自己说话了,便开始不停地絮絮叨叨,此时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想到哪说到哪,也不知道用没有用,他也是试试看的态度,说不定那句话说对了,她就不哭了呢。   “那…那…明天去。”   “好啊,那咱们明天上街,那你说买什么好呢,不能买太多,多了……”贺峰还是一个人絮叨,没反应过来牛玉婷突然跟他说的什么。   “什么?你跟才说什么来着……?”终于意识到牛玉婷刚才说话了的贺峰问道“你说明天就去看铁叔?”   “嗯”   “那咱们去总不能什么都不拿吧,对吧?明天还要想想都得买什么东西呢”   “那后天”   “后天咱们要买东西呀,总不能只想不买呀,对吧?咱们到时候见了铁叔,总不能跟他说,我们来的时候是想要跟买东西的,但就顾着想了,忘了买,那铁叔还不得气的胡子都翘起来?”   “嘻嘻…呵呵…恩,那你说什么时候去?”牛玉婷可能想到了和自己二叔见面时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泪虽未干,但笑的开心,贺峰一时间不禁看的傻了,忘了说话,直到月儿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有我呢,放心吧,帮你搞定一切”贺峰看着重新开心起来的牛玉婷,高兴地说道。   “二叔没有胡子”牛玉婷瞪了贺峰一眼,拉着月儿走了,没哭没闹,也没去追铁二,就那么安静的走了,带着泪,带着笑声。   贺峰有些愣,自己又哪里不对了?她怎么老是无缘无故的就瞪自己?现在又是这样……    第九十四章:谜之女孩   第九十四章:谜之女孩   看着东方朝霞万丈,贺峰心中大发感慨:怎么今天就是个晴天呢。贺峰很想来一句:“这太阳是假的,我要回去再睡会儿”但是不停催促的声音让他很无奈的回到了现实之中。   “大懒猪,你快点行不行?”   ……   “快点儿,天都亮了,你看太阳都出来了”   ……   一声声娇叱传来,不是别人,正是牛玉婷,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自从两年前铁二走后就一直待在靠山镇,就算是逢年过节都没回来过,只有贺峰借口去靠山镇历练的时候,她才能跟着去靠山镇找二叔,而因为远山镇和靠山镇里的其实并不是很远,而且贺峰又是贺府的小少爷,所以去的时间可长可短,但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就要回来,这还是被牛玉婷拖着的原因,不过后来被铁二训斥了一顿之后,现在最长的也就只能呆十天而已。   贺峰对于不停传来的催促声,终于忍不住大声抗议:“大姐,你也不看看天才刚亮好不好?还有,麻烦您老人家下次喊我之前先看准时间好不好,我知道今天去看铁叔,但你也不用一夜喊醒我四五次吧?你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还有啊,你明明就不会穿衣服,还老是拿我的衣服往我身上套个什么劲,你这不是添乱吗?再说了……”一说起来,贺峰就是满肚子牢骚,每次都感觉不能提这些,一提起来,贺峰感觉就有说不完的话,哪怕这些话说过好多次,但是贺峰就是觉得不说就憋得难受。   “哎呀,好了好了,你快点,吃完饭赶紧走,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真不知道那些大小姐大少爷的天天怎么都这么懒!”提起这个牛玉婷也是满心满肺的唠叨,在她看来,每次一到去靠山镇的时候,贺峰就变得特别懒,要按她的心思,恨不得半夜就走,这样天一亮自己就能见到二叔了,不过二叔定的规矩,非要自己学那些大小姐,虽然也一样可以习练武道,但还要做学问,这也就算了,缝缝补补就算了,她早就会,但是为什么还要弄得那么漂亮?缝上能穿不就行了?好吧,毕竟好看点也算不错,她也能理解,但是还要学言行举止是怎么回事?自己是不会说话?还是不会走路?这还用得着学?还有……   一想起这些,牛玉婷就满脑子线团,怎么理都理不清,她们是大小姐,在靠山镇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大小姐?现在在贺府他们这些人也喊自己大小姐啊,干嘛要学她们?不过这些都是二叔交代,没办法,心里不情愿,但也得学不是?但是在贺峰面前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完全就是个小祖宗,要是再染一头白发,贺峰都敢叫她“白发魔女”。   ……   “伯母,来,玉婷帮您盛饭”   “伯母,多吃菜,今天的菜可好吃了”牛玉婷此时完全看不到在贺峰面前时的匆忙和催促,一副十分孝顺的模样,要不是贺峰受其毒害甚深,恐怕都以为眼前这个礼貌孝顺,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才是自己老娘的亲闺女,自己这个亲儿子反倒是捡的。   “恩,是不错,玉婷也快些吃,我知道今天你‘有事’”苏馨眉间带笑,她只有贺峰这一个儿子,而牛玉婷基本也是整天跟着贺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所以苏馨对于牛玉婷还是很喜欢的,看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背后,却是是一个难得的玲珑剔透,胆大心细的好姑娘,至于牛玉婷和贺峰之间如何如何,她还真不是太关心,她也同样觉得贺峰得有个人管管才行。   修为到了贺烈那个程度,想要有很多子女是不太可能的,修为愈高,生育越是艰难。也是因此,不管是贺烈还是苏馨对这个宝贝儿子都很看重,不仅是因为他们知道贺峰的体质特殊,更关键的是他们明白,或许之后他们很难再有子嗣血脉了,而之所以这么久的时间都不见贺烈三兄弟,也是因为他们不仅是在忙各种关系以及生意上的事,更是在忙着提升修为,这次若是成功,恐怕贺烈的修为要再进一步了。   ……   贺峰和牛玉婷的身高差不多,虽然牛玉婷要比贺峰大两岁,但说实话,现在来讲两个牛玉婷都没有贺峰的力气大,两年前贺峰的力气都能和云鸿飞他们几个一较长短,更不要说又经过这两年时间的不断锻炼了,依然没人跟他讲怎么入武道,也没人跟他讲怎么样炼体,他只能自己去查书自学,然后再加上自己的记忆中的一些东西,慢慢摸索着练。   不得不说的是,这两年的时间,牛玉婷可能在看书学习上要比贺峰差上一些,毕竟贺峰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五六岁的小孩,但是让贺峰惊讶的是,牛玉婷在武术上的领悟能力,贺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武道,他就把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些健体武术什么的拿来打发时间,同时也教给了牛玉婷,包括一些类似于瑜伽之类的柔体之术在内,或许她不如贺峰力气大,但在身体的柔韧性方面,她能甩贺峰几条街。   喊声、笑声、马蹄声,声声入耳。贺峰策马扬鞭,霎时间马蹄翻飞,只见身旁景物只能留下一道道残影。   “哈哈……快点,再快点呀,哈哈……”银铃般的声音,却非要学那些粗矿汉子大笑。贺峰满头黑线的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牛玉婷,贺峰心中不断地哀嚎:这么好听的声音,除了你牛玉婷估计也没谁会非要学那些粗矿汉子笑了吧,   是的,牛玉婷就坐在贺峰的前面,他们骑着同一匹马,两年了,牛玉婷说话、做事哪哪都像个真汉子,但就是学不会骑马,自从摔了几次之后,就再也不学了,不光不学了,还不能在她面前提她骑马被摔的事,一提就生气,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他们们现在骑的是飞马,之前贺勇他们来往国都用的是鳞马,鳞马比之前刘老用来拉车的那种普通的马速度要稍快但也有限,主要是耐长途跋涉,而且防御力极高,飞马,顾名思义,就是以速度见长,主要就是跑得快,比起鳞马快的不止一筹,但在长途跋涉方面就不如鳞马耐久,而且在驯服方面更要难于普通马匹千百倍,因为若是没有一定的实力根基,莫说驯服,就是要抓到它都是难事,实在是因为它的速度真跑起来实在太快,特别是没人驯服过的野马,要比驯服后快上很多。   就拿从靠山镇到远山镇的这段路程来算,普通马匹,纵马狂奔,日出时出发,可以在当天后半夜左右能到,若是用鳞马,速度会有所提升,大概会在太阳落山之后初夜时分到达,但是若换成飞马就不一样,同样是日出时出发,到达之时也就日悬半空,挂于树梢而已,而当今之时,人们计算距离之时,往往会说两地相距又几天的路程,而这里则是以普通马匹的速度来算的路程。飞马的速度,由此可见一斑。   贺峰看着牛玉婷,心中不止一次感慨:跟一个整天疯疯癫癫,又喜欢冒险刺激的人在一块玩耍,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贺峰知道牛玉婷不断的喊着要他快点,不是因为急着到靠山镇见铁二,也不是真的因为嫌飞马的速度太慢,她就是单纯的想要再快些、然后再快些,因为这么久的时间她已经适应了这种速度,现在这种速度根本让他感觉不到刺激。   贺峰就不明白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还是个小女孩,怎么就这么喜欢刺激?哪来的这么大条的神经?   尽管贺峰其实已经觉得很快了,但还是很听话的不断地加速,他可不想一会儿到了地方就听她像蚊子一样的唠叨,一个字,烦。   最终在牛玉婷豪气冲天的笑声中到达了靠山镇,很难得的,贺峰被牛玉婷大大的夸奖了一番。   “二叔,我来看你啦”牛玉婷自从到达靠山镇下了马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总是细声细语,声音并不嗲,但却显得很娇气,走起路来也是小步轻移,就连平常说话做事都像换了个人一样……   贺峰每次看到这种情景,都感觉很古怪,不由的在想,这丫头是不是人格分裂了?她在自己母亲面前的时候,那种感觉还不明显,但是一到铁二这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就特别强烈,同一个人,同样都是牛玉婷,但却完全两种气质,说话做事也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自己跟她太熟了,贺峰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完全不同的两种脾气,两种气质,竟然是一个人,而且这种事还是发生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身上。   以前的贺峰本身就善于伪装,但那也是他经过很多训练,跟很多人学来的,而且这个就像是师脉传承一样,你跟谁学的本领,模仿的是谁,那在这一方面就一定会有这个人的影子,但是牛玉婷不是啊,她没学过伪装之类的,他们两个也基本算是整天形影不离,他能看得出来牛玉婷并没有模仿任何人,这就好像她突然间想做个“大小姐”,然后她就是那个富家千金小姐了,当她不想当富家小姐的时候,然后就一下子就变成了平时在他面前的那副性情一样。   这让贺峰感到惊叹的同时,也让他觉得佩服,虽然现在的自己再也没有想过要学那些伪装什么的,但是眼力还在,如果她真的不是人格分裂的话,那他也只能说一句这世上真的有那种无师自通的天才了。    第九十五章:有毒的美酒   第九十五章:有毒的美酒   大山绵延不知几万里,同样大山之下不知有多少个如同靠山镇一样的存在,但不管哪一处,这些地方的人们都是讲究信义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一个人无法很好地活下去;但却又是最无情的存在,因为在这里无法完全没用的人无法活下去。   也是因为这些,现在的铁二身边没有了原先那些佣兵团的弟兄,而且他离开不久,他原先待的那个佣兵团最终也因为没能找到一个大家都信服的人来领头,所以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当然现在铁二又回来了,虽然很低调,但依然因为之前的时候他还算有着不小的名气,被人认出,也有很多人想要聚附在他的手下,但却基本都被他拒绝,因为当他再次来到靠山镇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贺家,而自己又修为被废甚至直接身死,玉婷怎么办?!一想到这里,他遍体生寒!   现在他身边留的十来个汉子,是那整个佣兵团散了之后,却依然守着大院等自己回来或者是等玉婷回来的人,   这里有个集镇,人们在进山之前一般都会先来这里采买一番,一些特殊的工具、酒水、医药之类的,刚从大山出来的一般也都会来这里转一转,买些酒水,或者这个地方快活快活,长此以往,这里渐渐就变成了一个集镇,而“靠山镇”这个名字,也是不是道是谁为这个集镇起的名字,然后就一直到现在。   贺峰不是第一次来,也基本直到需要准备些什么,但他却从没有自己买过这些,这不是因为他少爷脾气,不想去买,而是因为几乎每次他都被牛玉婷拉着到处乱逛,然后买一些在贺峰看来完全没有用的东西,说实话,在贺峰看来,在家里,吃穿不愁,衣食无忧,更何况就算他想要什么东西也少有买不到的,所以贺峰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家里什么都不缺,她怎么还是整天买这些?就算买,在远山镇什么没有呀,这里东西远没有远山镇的精致。   “玉婷,在这样逛下去,咱们就不用进大山了”贺峰最终有气无力又含着几分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呀?”牛玉婷正逛的兴起,突然听到贺峰说进不了大山,不仅有些疑惑,同时也很好奇。   贺峰费力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因为我马上就要累晕了。”   牛玉婷也很无奈,她觉得并没买多少东西,当然,这是和她在远山镇的时候比的,那个时候一般都是她和月儿一起逛街,然后后面跟着的其他人来拎东西,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买的东西别人拿不完要怎么办,她皱着眉左右看了看,然后又看向贺峰说道:“那你……”结果才开始说话,她就被贺峰的异常表现给吸引了,只见贺峰两眼放光,半张着嘴,还不停的笑着。   “真是个妖精啊……”贺峰看着眼前那个同样在逛街的女人,心中感慨。只见那美人一身紧身装扮不仅将她的身材衬托的异常火爆,同时也能让人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妖艳至极的魅惑,而当你靠近她的时候,你除了感觉到她的魅惑以及美艳之外,还能感受到那一丝危险的气息,就好像她会随时扑上来,咬你一口一般。至少贺峰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小弟弟,怎么老盯着姐姐看呀,姐姐很漂亮,对不对?”   “恩”,贺峰看着那张离自己极近的脸,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是认为这个女的很漂亮,但是被一个如此妖艳的美人靠这么近,他还真不太习惯。   “嘻嘻……”那女子风情万种的伸手在贺峰的额头轻轻一点,便娇笑着离开,只留下一阵香风。   “真是一杯有毒的美酒,至于是醉梦一时还是长眠一世,就要看各自的本领了”贺峰看着远去的美人,心中不仅响起这句话。   “人都走远了,要不要追上去啊?”   “不用了吧,大家又不是很熟,再说了……”贺峰听到耳边有人说话,下意识回答,但没想到却是迎来一阵拳打脚踢。   “别打了,东西都掉了,你要是想追那咱们就追上去嘛”贺峰觉得很委屈,怎么会这样?自己又没说一定不追,干嘛要打自己?   “我让你追,你去追啊……”打得更凶了   就算恢复再傻这个时候也知道牛玉婷的意思是不让追,于是觉得更加委屈,他本来说的就是不打算追上去啊,于是又开始解释:“你看,我刚才说的也是不追啊,跟你的意思是一样的,你干嘛还打我,东西都掉了,你再打下去,我就被你打死了”   “哼……!”   贺峰说完,举手挡了一会儿发现牛玉婷不打他了,手刚放下,却又听到一声怒哼,下意识的抬了抬手,然后才发现,牛玉婷走了,一点都不等他。   贺峰看了掉了一地的东西,想捡,但实在是太乱,再加上他刚刚被无缘无故的被打了一顿,也很心烦,看了看越走越远的牛玉婷,终于一声叹息,东西也不要了,跑过去找牛玉婷了。   牛玉婷在前面走着,越想越气,她倒不是生贺峰的气,而是在生那个女的的气,那个女的她以前在靠山镇的时候见过几次,所以有印象,而且当时在她眼里,那是整个靠山镇最漂亮的姐姐,但现在她心里的想法却和以前有了天壤之别。   牛玉婷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从没有人跟她讲过,但她心里多少也猜到了为什么二叔一定要自己留在贺府,跟着贺峰,其实说白了,与其说是让她跟着贺峰,还不如说是让她跟着月儿,只是因为月儿整天就围着贺峰转,所以才让人觉得牛玉婷是贺峰的小跟班。   牛玉婷现在性格方面以及在说话做事上,已经和两年前有了极大的不同,牛玉婷也能看出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基本也就是二叔以前经常说的有出息的好姑娘,所以她也就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以前的自己其实二叔是不太喜欢的,而以前的自己说话做事的方式,其实很多都是跟他们这些人学来的,所以她就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这些女的。尤其是在看到贺峰那一副着迷的样子,她就更加生气了。   “哎呀,玉婷,你别跑了,你要累死我啊,一会跑远了铁叔可就找不到咱们了”贺峰好不容易追上牛玉婷,拉着她装作一副气喘吁吁体力不支的样子。   “哼……”牛玉婷自己也知道她不是生贺峰的气,但她就是觉得很生气,现在看贺峰很累的样子,她也就气不下去了,一甩手,就近找了了凉棚,坐了下来。   贺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中也是出了口气,暗道“还好不是真生气……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贺峰从未想过,他跟牛玉婷从没见外过,他们这种相处的方式,如果放到他前世,然后他们两个的年纪再大一些,恐怕会被人们以为是情侣,当然,如果贺峰现在能够跳出他们现在的这个“圈子”,然后再看“圈内”的他和牛玉婷两人,他也能看得明白,但他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   牛玉婷坐下来之后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思,贺峰自我感觉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然后又累死累活的追了一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怕万一再说错什么又要挨打,所以也就这么默默的陪着牛玉婷坐着。   就在贺峰觉得无聊的犯困的时候,铁二他们终于找了过来,可以进山了。   贺峰一听能进山了,马上兴奋的大叫,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再不进山她都想回去睡觉了,不过他的这副模样被牛玉婷一瞪,马上就兴奋不起来了。   “老天给了你一双大眼,但你却总用它来瞪我,天啊,我到底招谁惹谁了,你派下来这么一双大眼来惩罚我”贺峰心里哀嚎不止,但却不敢回瞪过去,因为他的眼睛没有牛玉婷的大……   这是硬伤……   进大山其实是一个很笼统的说法,或许你踏入靠山镇的时候已经算是进入了大山,但也或许你已经进入大山几十里,但还是感觉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   大山之中充满了危机,同时也充满了机遇。危机自不用说,有的是来自于各种兽类,像野兽、魔兽,甚至是凶兽、妖兽,也有来自人类的威胁;至于机遇也同样来自于这两类,死去的无主兽类会成为你的战利品,别人的遗产会成为你的财富——不管别人是怎么死的,只要你能拿到手,那就是你的。   所以在这里,或许今天还和你把酒言欢的朋友,也许明天你想祭拜他都找不到他的尸骨,也或许今天你看不起的穷鬼,转眼见就能变成一个出手阔绰的大爷。这个地方有着无限的魔力,能让人热血沸腾,也能让人疯狂,既让人着迷,也能让人堕入无底的深渊。   在这里,人们活的既单纯,又复杂;少了几分阴谋与诡计,多了几分疯狂与堕落。   这是一个让人既想留下又想远离的地方。   说明:以前提过兽类的等级划分,现在重新说下,全部划分如下:野兽、魔兽、凶兽、妖兽、灵兽(兽晶颜色一般有青色、白色、紫色、红色、金色,颜色会随等级的变化而呈现不同颜色)、蛮兽、洪荒巨兽、上古祖兽、圣兽、神兽。自凶兽开始,会有些比较高级的凶兽体内会出现兽晶,妖兽体内有兽晶的几率会大一些,到灵兽这个级别,没有兽晶的会比较少见,然后依次类推。但也不是所有的禽或者兽全是按着这个来进阶,会有一些极为特殊的存在,这个后文遇到的时候会具体再讲。    第九十六章:受欺负的贺峰   第九十六章:受欺负的贺峰   从实际上来说并不是只有大山才又各种兽类什么的,其他的一些山林野地或者什么地方,基本也都会有兽类出没,但人们一想到猎杀兽类或者历练之类的,都会首先想到大山,这不仅是因为大山大,更重要的是因为大山就像是各类禽、兽的集中营一样,基本上你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在这里你都能找到它们——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支撑你。   在大山闯荡的人,都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有多强的实力走多远的路。而这里的人们较量实力的方式除了直接动手之外,最多用的就是看谁像大山深处走的更远。   现在大概是夏末秋初的时节,天空中的太阳还是热情饱满,但是走在进入大山之后,贺峰就有种进了原始森林的感觉,极少有人敢随便砍伐这里的树木,所以到处可见参天古木,脚下落叶就算是每天都有人走,加下依然是厚厚的树叶,贺峰和牛玉婷被铁二以及重新跟他一起的十来个兄弟围在中间,或许是因为在这野林之间,尽管贺峰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他都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铁叔,咱们这次是有什么目标吗,还是见什么打什么?”贺峰走了一会,发现好像这次走的路线和之前不一样,以前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林间主道上走上一段时间,才会转到其他地方,但是这次几乎没有怎么在主道上走,只见“偏离”主线了。   主道并不是说就真的是一条路,而是走这条路的很最多,而且也是公认的最安全的一种能快速深入进大山的一条道。这也是贺峰做了很多次之后,问了才知道的。   这里的兽是杀不完的,而且兽与兽之间也是有着很复杂的关系网,就比如土熊和龙蜂之间就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关系网,而且它们都还很记仇,所以如果没有必要,而且在没有把握“斩草除根”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轻易招惹到某个“兽王”之类的存在,就算需要猎杀,一般也不会去杀“兽王”。   “恩,咱们这几天就是要找独角狂牛,特别凶猛,所以这次你们两个就在我们中间看着就好,你一会看着玉婷,不要乱跑”铁二向四周看了看,确定了下所在的地方,然后对贺峰和牛玉婷说道,他知道贺峰力气特别大,而且玉婷这么长时间跟他也学了不少东西,但是贺峰还好说,比较听话,也不会添乱,但是玉婷相对来说就老是捣乱。   “我能看得住她?”贺峰下意识的说了一句,结果一转头又看到牛玉婷瞪他,马上又改口说道:“其实也就跟铁叔你在一块的时候,她才这样,估计是太高兴了,在家的时候可乖了”贺峰一边对着牛玉婷做鬼脸,一边跟铁二说这话。   牛玉婷小脸一扬,一副“算你识相”的样子,“二叔,我哪里捣乱啦,就是觉得好玩嘛,在他家里可没这么好玩的事情”牛玉婷同样不断地对着贺峰做鬼脸。   “这是佣兵大厅的买卖?”贺峰好奇的问道,他想起来刚才来的时候好像就在靠山镇集镇上逛了逛,并没有去佣兵大厅。   佣兵大厅,也可以成为交易大厅,这里不断的会有人发布各种任务,而这些任务都是需要到大山里面去完成,有的时候会是某种药草,也或许是某种野兽或者魔兽甚至凶兽身上的什么东西,同时如果你猎到了什么好的东西,也可以直接到这里来卖,如果碰到有人要,自然就会有人来联系你,然后跟你交易。   就像铁二这样的话,还没有进入大山就先到佣兵大厅看有人要什么,然后找相应的人谈,如果谈的合适,那么接下来他就会等你把东西拿来,然后付给你钱。因为双方交的都是有保证金的,所以也不用担心东西到了别人不付钱,也不用担心付了钱拿不到东西。。   “恩”铁二模糊的应了一声,并不多说,“我们快到,大家做好准备,这次是试探所以找的事普通野兽,如果没问题,我们会继续深入,魔兽级甚至有可能的话回去找凶兽级独角狂牛,这次是个大买卖!”   贺峰并没有听出来铁二其实并不像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以为真的要到了,然后拿出怀里一直揣着的很漂亮的绳子,一头绑在牛玉婷的腰上,一头绑在自己腰上,防止她乱跑,这也是他刚想出来的办法,刚才买这条绳子的时候主要是觉得好看,色彩缤纷的,而且摸上去感觉入手微凉,而且还很柔软,所以就买了下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能用来拴着牛玉婷,这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你……你什么时候卖的绳子?”   “刚才”   “就这一条?”   “对啊,买那么多干嘛?”   “我怎么没看见”很明显,牛玉婷也看上这条绳了   “我在你买东西的时候买的”贺峰以为她问的是问什么没看见自己买东西。   “你这是要勒死我吗?”牛玉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躲开的意思,就站在那里让贺峰绑。   “放心吧,勒不死,我看着呢”贺峰笑着解释了一句,却又换来一记瞪眼。   “这绳子帮我身上就是我的了”   “这么漂亮,我看了好久才买的,我才不给你”   “那你给我解开,别绑我身上”牛玉婷眼睛一转,双手一插腰,颇有几分“识相就乖乖听话”的意味。   “不解”好在绳子够长,在牛玉婷身上绕上两圈,打结的一端在贺峰手里。   “你……”   “铁叔,你看这样行不,这样保证她哪都跑不了,也不能捣乱了。”贺峰一看牛玉婷要发脾气,马上喊铁二。这么长的时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铁二心里的想法,有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牛玉婷的心思,不要忘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五六岁的小孩。在家里,牛玉婷最听贺烈和苏馨的话,最维护也是最喜欢的人是月儿。这些东西贺峰还是看的分明的。   铁二回过头,就看到贺峰拿着一条绳,一头绑在牛玉婷的腰上,一头被贺峰攥在手里,像是放羊,又像是在遛狗,当然如果铁二知道什么是放羊和遛的话。   铁二太知道这个他一手养大视若亲生的侄女了,想到这,心下不禁又是一声叹息,她太聪明了,至少自己是比不了的,他又看了看站在牛玉婷身旁的贺峰,心中又是一叹,这孩子太过胆小,而且很多时候虽然算不上笨拙,但却没有玉婷的那种聪明劲儿,他经常都会担心贺峰会受牛玉婷的欺负。   不知道如果被贺峰知道了铁二心中的想法,会不会吐血三升。其实在贺峰看来,以前的时候他和铁二之间并算不上太熟,主要是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他跟牛玉婷熟了,然后才愿意喊他一声“铁叔”,只不过后来因为经常来靠山镇,所以才慢慢熟起来的。但是又因为平时贺峰并不会去特意表现什么,甚至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不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妖孽”什么的,所以他看起来更多的就像是个笨笨的小屁孩一样,恐怕他这点除了他的父母和月儿之外,就没什么人能够看得出来,毕竟贺烈和苏馨,一直都以为贺峰是先天无窍体质,而月儿一直都知道自家少爷自小就聪明绝顶。   大山就像是各种禽、兽的王国一样,越往大山深处,兽类的等级就会越高,实力也就会越强,而各种兽的“兽王”都有自己领地来做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你身上沾染了某只兽王的血液,那你身上在一定时间内都会有这只兽王的气息,你也会因为这道气息,受到兽王同伴以及天敌的攻击,最要命的是,如果受到这位兽王的召唤,一个不小心你就会受到所有兽类无穷无尽的“追杀”,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愿意灭杀兽王,同时也是为什么之前围捕土熊的时候,酒牙子一看那些人受了伤,会让他们马上回去把衣服烧了还不行,还要泡几天的药水澡,他害怕他们身上会沾上土熊的气息,而后来酒牙子受伤回转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现身,也是这个原因。   这些东西,也是后来贺峰来靠山镇来的次数多了,慢慢听铁二跟他讲起的。   ……   独角狂牛是群居的,在试过野兽级别的独角狂牛之后,铁二大致估算了下,打算更深入一下,打魔兽级别的独角狂牛,其实如果单挑的话,铁二是有信心直接拿下凶兽甚至可以挑战妖兽,但是考虑到独角狂牛是群居,而且魔兽级的独角狂牛的兽王,至少会是魔兽顶阶,甚至有可能是凶兽,所以铁二他们这十来个人还是打打魔兽级别的就好,更何况还带着贺峰和牛玉婷两个人呢,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七拐八绕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在大山密林之中已经走了一天的时间,就在贺峰快要绕晕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铁二喊停的声音。   魔兽级的独角狂牛群就在前面。    第九十七章:强势下的弱   第九十七章:强势下的弱   大山之中,除了兽王不会轻易现身之外,可以说只要你立足于大山之中,在你能看见的地方,或者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都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你。不过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兽都喜欢攻击和杀戮,甚至有很多兽可以说攻击力极其低下,所以也就形成了所谓的“安全路线”“安全地带”之类的地方。   人相对于兽来讲无疑不知道聪明了多少倍,在杀伤力相当的情况下,如果一对一,哪怕是人相对要弱势一些,往往活到最后的也会是人,但是如果说对阵的数量一旦超过三甚至更多的时候,兽往往会强于人,不是因为兽的数量变多了它们就聪明了,主要是因为它们一旦发怒,便是不死不休,直到人全部倒地死亡或者退却,而人正因为聪明,所以都会在潜意识里先保住自己的命。   魔兽级的独角狂牛的战斗力基本和魔兽级的土熊是一个级别,土熊的攻击更多的就像是在以泰山压顶之势碾碎敌人,相对于独角狂牛来说,土熊的力量要更大一些,但在持久方面就要略差。独角狂牛除了除了横冲直撞之外,更要命的是它头顶之上有一独角,异常锐利,独角之前,莫说是人,哪怕就是土熊都不一定能讨得了好,而土熊惊人的防御力,由之前和酒牙子一战中,已然可窥一斑。   铁二安排好之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他们的目的是尽量找到一只落单的独角狂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如果时间不够充足,那么铁二的任务就是应对赶来的独角狂牛群和可能会出现的独角狂牛王,也是这片领地的兽王;而其他人则是负责猎杀以及防止别人黄雀在后。   在这十几个人的队伍中除了贺峰和牛玉婷,可以说都是在这大山之中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了,但是贺峰一直觉得不熟,所以他也没记过他们这些人到底叫什么名字,虽然他有很多次将自己的飞马借给他们,让他们在重伤难医的情况下前往远山镇救治,但其实贺峰觉得这笔恩情如果他们想要报答,也应该是算在铁二的身上,当然,如果这些人寡恩薄义,贺峰也无所谓,救他们的时候,贺峰就没想过要什么报答之类的,只是看在铁二的面子而已。   牛玉婷也同样没有关心过这些人,也很少会跟他们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个佣兵团的解散给她留下了什么阴影,现在的她极少会理会别人。   对牛玉婷这种情况,贺峰虽然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好,因为她觉得不管是铁二也好还是自己也好,都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在她身边陪她一辈子,但又没什么办法,也只能慢慢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让她看开点。贺峰明白,别看她整天风风火火,疯疯癫癫,但是真正能让她听话的也就铁二、自己老爹老娘和自己还有月儿,对于其他人,牛玉婷是有一定的排斥的,可能现在并不很明显,但按贺峰看来,长久下去,恐怕她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牛玉婷做什么事情,贺峰都不会真正的去生牛玉婷的气,他知道,在她的强势之下,她的内心经不起他的拉扯和敲打。   铁二安排好之后,就将贺峰和牛玉婷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而且为了他们的安全,还亲自将他们身周方圆十几步之内梳理了好几遍,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存在才开始去寻找落单的独角狂牛,然后将它引过来。   贺峰闲着没事,就这个地方一坐,然后拿出之前在集镇上买的一些吃的喝的,在那里边吃边喝,好像他不是在处处险地的大山之中,而是出来踏青春游一般。   “好呀,你偷吃我的东西”牛玉婷说着就要一把夺走贺峰手中的东西,谁知贺峰像是早有准备,手一缩给闪了过去。   “我哪里偷吃你的东西了,这是我自己在集市上买的”贺峰边吃边说,但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和表情却像是在表达着“我就吃你的东西怎么了,你来抢啊”。   这下可把牛玉婷气坏了,一下子又想起来刚才在集市上贺峰盯着那个女人看的情景,于是就更气了,但举起手来之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却是没有打下去。   “你买的?你什么时候买的,反倒是我买的东西都被你扔了。拿过来,我都还没吃,你还先吃上了”牛玉婷手一伸,也不去抢了,就等着贺峰送上来。   “喂,你这可就不讲理了……”一提起来,贺峰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过想想也是该生气,本来陪着她东逛西逛的累个半死也就算了,总看着她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也是种精神上的折磨,后来更是莫名其妙的被打,这也就认了,但现在东西丢了还怪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想说都怪她,但又觉得说不出口,就又岔开道“这绳子我买的时候你不也没看到啊?”   “你……”她确实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买的绳子,说话也为之一结。   “你什么你,你吃这个”贺峰眼看牛玉婷要发火,马上从怀里掏出另一份点心递了过去,然后举了举手中的吃食说道,“这个是我的,我都咬过了,你还要……”   “哼……”牛玉婷一把夺过,不过这一声怒哼,显然很没有底气。   因为贺峰在两人身上拴着绳,而贺峰为了防止牛玉婷再乱跑,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不了多远,不过这相对于几乎整天就在一起的两个人来说,并不会有什么不习惯,如果说有,那也只是不习惯身上突然拴了根绳而已。   贺峰笑了笑,看着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自己身旁的牛玉婷,突然还觉得有点不习惯,想到这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这算是受虐狂吗?   “莫名其妙的又笑什么?”牛玉婷一扭头看见他无缘无故的又傻笑,牛玉婷虽然已经习惯他总是没事一个人发呆或者傻笑,但每次牛玉婷总是忍不住想问问。   现在连说话都这么温柔了。贺峰心里想道,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想笑。   牛玉婷看到听完自己说话的贺峰不仅不搭理自己,还笑得更厉害,两眼一瞪,出手如电,把贺峰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又猛地塞回到贺峰的手里。直看到贺峰不笑,乖乖吃东西,才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过因为刚才抢贺峰东西吃的时候,咬的太狠也太多,这一声怒哼,在贺峰看来更像是被噎到。   贺峰和牛玉婷在一边不停地打闹,另一边铁二却是找了许久没找到落单独角狂牛,没办法,他只能选了聚在一起的三只而又离大独角狂牛群体比较远的独角狂牛。   铁二手一挥,藏在周围的十六个大汉,悄然之间将这三只独角狂牛围在中间,只待铁二看准时机,便可开始动手。   贺峰和牛玉婷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再打闹,安静在这里看着,他们来这里本来就相当于是见识一下,虽然来过很多次,但因为每次来的时候铁二都安排的很好,所以他们两个都是一直在看,也因为铁二的严厉警告,他们从没出过手。   铁二看到其中一头与其他两头分开的时候,无声之间,大刀一挥,众人一齐动作,按照原先的计划,以及之前猎杀野兽级的独角狂牛所得来的经验,由铁二拦住两只独角狂牛,剩下的十六人一起围攻余下的一只独角狂牛,如果随后再有独角狂牛过来,一样由铁二阻拦。   加上铁二,一共又十七个人,其中修为最高的就是铁二,于数月前进入武师后期,其他十六人最高的也就在武师中期。   之所以不是让铁二来猎杀,其他人阻拦,主要是因为在战斗过程中,独角狂牛的吼叫声很容易就会招来更多的独角狂牛,而铁二一人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一只独角狂牛,但是阻拦的话,铁二还是能拖上不少时间的。   铁二等人出现的瞬间,这三只独角狂牛就已经发觉了,铁二未动,其他十六人却是齐齐出手,攻向被围在中间的独角狂牛。   霎时之间,呼喝之声不绝于耳,鞭影重重,刀光剑影,三声牛吼相继响起,嘹亮无比,不断传向远方。   其余两头独角狂牛自然不会因为有铁二拦着就不动,后蹄一蹬,齐齐冲向被围攻的那只独角狂牛,铁二拦在中间,但两只狂牛在冲到铁二面前的时候,忽然分开,很明显,想要绕过铁二,直接冲向其余众人。   兽,不是没有智慧,只是相对于人来讲,没有人类的那份机灵,而且随着级别的提高,它们的智慧程度一样会随之提高,可以说自灵兽起,它们已经开始和普通成年人类的智慧程度相差无几了。   铁二既然有信心来烂它们,自然不会让它们冲过去,虽然是刚迈入武师后期不久,但以他之前的经验以及根基来说,他的战斗力并不弱于普通的一些武师后期。   只见铁二大刀一扫,气劲迸发,重击狂牛前腿。   独角狂牛最大的弱点便是咽喉,但是因为狂牛最大的利器是头上的那只独角,所以他们一般都是低着头,很难有机会上来就一刀砍死,除非有那种能够无视独角狂牛那铜筋铁骨般防御的神兵利器,能一招砍死它。   独角,是说它的角很厉害,而它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在于那个“狂”字,泰山压顶般的横冲直撞,独角之下不留性命,嘹亮的牛吼,不是呼救的信号,更像是奏起死亡的号角。   铁二紧握手中之刀,紧盯身侧的两只独角狂牛,神色肃然,严阵以待。   另外一旁的众人,不断的攻击,不停地围杀,短短片刻,已经有人受了创伤,而不断被人围杀的独角狂牛,也是怒吼连连,原本清明的双眼,渐渐变红。   说明:对牛玉婷性格的铺垫差不多完成,但是之前像贺勇、李纯等人,性格铺垫方面太少,以后在遇到他们的时候,会再慢慢补充。战斗的场景,虽然写的不好,但我还是最喜欢写战斗的画面,我是yy党……哈哈……    第九十八章:独角狂牛之名 上   第九十八章:独角狂牛之名上   这场战斗对铁二来说还算不上艰难,毕竟只是阻拦,但是观看到另一边围杀的状况,他却有些心焦起来,按照这个速度进展下去,恐怕等牛群来了,他们也未必能杀死那只独角狂牛。   贺峰和牛玉婷停止了打闹,密切的关注着这边围杀情况,他们两个很少参加到猎杀的行动之中,一是因为他们两个小孩子,就算上去也帮不到什么帮,反而会是累赘;二是所有人也都知道贺峰是大家族的小少爷,而他们也以为牛玉婷现在的身份和贺峰差不多,也算是贺府的人了;再者确实有很多次他们有人受伤垂死,但因为贺峰的飞马,才来得及到远山镇得到及时的救治,而且还不用担心费用问题,他们承这份情。   看了一会儿,贺峰就兴趣大减,对于这种硬碰硬的战斗,在见过那次酒牙子与土熊间的较量之后,就很少再有让他觉得兴奋的了,毕竟不是所有高手都会随便大打出手,就算出手也未必一定在他面前。   牛玉婷却是很少见,兴奋地不停地扯着贺峰又蹦又跳,要不是贺峰在一旁提醒甚至捂她嘴,恐怕她的叫声早就把牛群引过来了。   夏末秋初,天上的太阳还在发光发热,但大山密林之中,有的只是阴凉。这个时候还是枝叶繁茂的时节,偶有林疏枝希的地方,也是野草遍地,地上的枯叶经年堆积,早不知厚有几许。   十六人围杀一只独角狂牛,有用软便负责束缚狂牛的行动,有用钢鞭的两边策应,可攻可缚,有用大刀长剑的不但在周围找机会砍杀,也有棍棒枪戟来攻击牵制……   但独角狂牛却是左冲右突,横冲直撞,虽然他们加大了攻击力度,但结果却只是更加激怒了独角狂牛。   铁二在一旁看的心急,但这边有脱不开身,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所高估,这也是因为他之前想要用对付野兽级独角狂牛的方法来对付魔兽级独角狂牛的方法错了,他低估了进阶后独角狂的恐怖程度。心中虽然这样想,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要是就这样走,不说自己这十七个人能不能全走得掉,更何况还有贺峰和牛玉婷两个,恐怕要走不太容易。   “要快!”铁二又是一刀大力挥出之后,对正在不远处围杀另一只独角狂牛的十七个人喝道。   铁二横刀再拦,看到原本一直对自己冲撞不停的两只独角狂牛,缓缓退去,心中虽然不解,但也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就像刚才那样不停不休的冲撞,饶是他现在是武师后期,也同样受不了。   两只独角狂牛脚步再后退,但是不停地闷吼声似是怒火爆发前的压抑,又像是在商量什么。   终于,直到某一刻,独角狂牛的怒火似是压抑到了极限,亦或是两只独角狂牛对某件事的商议得到了结论。   “哞!!”一声牛吼响起,随即牛蹄哒哒,无数杂草埋首折腰,枯叶迸溅四散。   刚才还在暗自高兴的铁二,以为比野兽聪明的魔兽级的独角狂牛会就此退去,找寻同伴再来,看到这副情景,铁二马上明白了这两只独角狂牛到底想干什么了。魔兽要比野兽聪明,这是事实,但是他忽略了独角狂牛的本性。   铁二大刀紧握,心中苦状万分,因为这次只有一只独角狂牛向他冲来,还有一只停在原地,看它那蓄势待发的样子,就知道,它在等越过自己的机会,经过刚才那件事的铁二,再也不敢轻视自己眼前这两只独角狂牛了,无论是战力方面还是在聪明上。   “来吧,大刀势第三式!”铁二大喝一声。   这一次,他必须硬碰硬了,不仅是因为自己向武之心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候退,更是因为一旦自己退,这只独角狂牛就会直接越过自己,直接冲向那只被围攻的独角狂牛那边。   原本尽是凉意的密林之中,温度已在不觉中迅速提升。   贺峰看到这里也终于来了精神,紧紧地盯着铁二看,一旁的牛玉婷也难得的安安静静的看着铁二,只是她用力爪着贺峰手臂的手,显露出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虽然招式还是和以前一样,但不同的境界,威力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气劲迸发之下,铁二身周顿时碎叶四扬,杂草腾空,竟是被其散发而出的气劲搅碎了枯叶,摧折了杂草。   说时迟,那时快,独角狂牛狂奔如飞,霎时便到,铁二也没任何顾忌,大刀一挥,便是避其锋芒,攻其腰腹,竟是有要将这只独角狂牛一刀斩杀的意味。   铁二并不像之前酒牙子对战土熊只是那样,心中有所顾忌,所以招招致命,刀刀不留情,斩杀不了,意料之中,若真的斩杀刀下了,那更是正中下怀。   铁二闪过独角狂牛的那根独角,大刀下劈,意欲将独角狂牛拦腰斩断,就在这时,又是一声牛吼传来,独角狂牛四蹄猛蹬,竟是斜斜对着铁二飞了过来。   铁二心下讶异,但大刀不停,谁知最后却是因为独角狂牛的临时发力,铁二这一刀,砍在了独角狂牛的后臀之上,独角狂牛被砍的斜飞出去,同时,后臀之上也终于留下了自开始到现在的第一滴血。铁二也不好过,虽然看上去是砍伤了独角狂牛的,但他却知道,这种伤,就算再砍上几十刀,也只会让人家看上去比较狼狈而已,根本要不了命。   铁二一刀砍出,虽然感觉没有受什么伤,但却是被震的向后倒滑十余步才缓缓停下,但他刚砍完这刀,身形未稳,便又听到一声低沉似要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出来的牛吼。   抬头一看,刚刚一直停在那里的独角狂牛已经势若雷霆的向他狂奔而来,铁二原本以为这只独角狂牛之所以停在那里是为了找机会越过他去救援那只被围攻的独角狂牛,但现在看来,他又想错了。   同样是越过他,一个从他身侧绕过,一个是从他身上跨过!   铁二钢牙一咬,这次不可能在像刚才那样闪避了,身影未停,来时汹汹。   “喝!大刀势第五式!”铁二真气再聚,原本想借倒退来化解反震之力的铁二身形猛顿,大刀高举,劲气反复的迸射和聚拢之下,竟在大刀之外形成一把无色的完全由他散发出的气劲所组成的大刀。   铁二现在并不知道那把气劲大刀如何形成的,这在以前他从没遇到过,但他就是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大刀之外还有一把气劲大刀,这把气劲组成的大刀比手中的大刀要稍大,说是刀,更不如说是保护刀的一层气劲所形成的膜罢。   这式刀法看其形态,似乎是一招“力劈华山”之式,但其实这一刀下去,劲力并不是遍布全刀,而是集中于大刀刀尖那一块,之所以说是“一块”而不是“一点”,是因为他还没有达到将劲力集中于一点的境界,只是集中在了“一块”。当那无色大刀出现之时,铁二也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十分欣喜。   铁二蓄势刚成,还未有丝毫喘息,独角狂牛便奔至眼前。   “喝!”   砰!!   “哞!”   铁二大刀下劈,并没有针尖对麦芒的劈那只角,而是避开,劈在了独角狂牛的额头之上。气劲不是刀,但又是刀,不出铁二意料的大大加强了他招式的威力,这让他拦下这两头独角狂牛有了更大的信心。   但是他忘了,刚在还被他刷的团团转的两只独角狂牛,已经不再围着他转了。   铁二身形暴退,就是以刀支地也挺不下身影,直到又退了近二十步才缓缓停下,他该庆幸他此时退的方向不是另外那十六个人的那边,不然这一次就要退到那只被围攻的独角狂牛的身旁。但就算这样,也已经离得很近了。   铁二瞥到另外一边又向他冲来独角狂牛,毫不犹豫对冲过去,很明显,这两头独角狂牛是在用车轮战,但铁二无法,只得挺身迎上,因为如果他还在这里等它冲过来,也许它会突然掉头,冲进那十六个人里面呢?铁二现在不在将它们当成是兽,而当它们是实力强悍的劲敌。   但这次的主动,并没有出现刚才的刀形气劲,这让铁二有些迷惑,也有些失望,但这些念头不过是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他没时间去多想了。   “大刀势第二式!”   这“大刀势”是他自己这么多年慢慢摸索磨练出来的刀招,因为他用大刀,而他用刀最重气势,所以便名为:大刀势。但其实由于个人原因,所以虽然大刀势共有九式,但每一式却都没有名字,只是偶尔想着等以后想到了好的名字,再给每一式加上名字,这才一式一式的区分开来。   大刀势第二式,自上而下,还是下劈,但和刚才又有不同,刚才下劈,主要在“刃”,而这一招,主要在“势”。   又是一刀劈在独角狂牛的头上,独角狂牛被这一刀砍的侧翻在地,倒滑不止,铁二更是不堪,以比下劈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去,狠狠地被砸在地上,两脚深埋枯叶之中,倒滑不止,哪怕是插刀入土也不见丝毫停下的趋势。   就在这时,另一头独角狂牛向着铁二奔来,竟是完全不顾另一边被围杀的独角狂牛,完全是打算先将铁二蹋在蹄下。    第九十九章:独角狂牛之名 中   第九十九章:独角狂牛之名中   在另一边,十六个人围杀一只独角狂牛,起初之时,确实觉得十分轻松,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并没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本顺利,反而围杀起来更加艰难了。   他们十六人中,修为不及铁二,并不能迸发出劲气以为己用,更不要说在自己的兵器之外凝聚覆上一层气劲了,他们最多也就是以自身真气注入兵器之中,以加强攻势,就这,还只是那两个武师初期的人才能用的手段,其他人,没有真气的凭一身力气,有真气也就力量大一些,持久一些。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武道十三阶,武者和武士身体内其实是有真气的,只不过因为少得可怜,所以他们感觉不到,也无法使用,随着真气的聚集,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身体越来越壮,力量越来越大,而最开始的炼体,便是为了成为武者之时,体内能够感应到真气并且能存储真气而做的铺垫,而之所以没有将炼体也纳入人道之内,主要是因为炼不炼体和体能能不能累计真气并不是必要关系,只能说炼体能够促进这一过程罢了。   自武者起开始真气的累积,当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面临突破,逐渐将真气遍布全身,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对别人说他是一名武士了,而当他逐渐能够掌控自身真气的时候,基本也就成为了一名武师,不过也只是一名假武师,直到不再是一味只会自身体内部累积真气,而是能够从外界摄取真气以足自身,这时候他们对真气于内于外也有着无穷无尽的奇妙应用。   兵器众多,但其实少有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相反,一人一生只用一种兵器的人最是多见,于是便有了“意”,意是意志,也是想法,也可以说是对某种事物、甚至是对整个世界的认知,用剑的人,喜欢将这种“意”称为剑意;用刀的人则是将这种“意”,称之为刀意;但不论是哪种“意”,有“意”是大武师的标志。   像酒牙子就处于向“意”迈进的的人,而铁二则是刚刚触摸到真气外放化劲的边角,另外的十六人,还差铁二太远。   言归正传,和十六人之力,围杀一头独角狂牛,甚至有人逮到机会,提身一跃,做到了独角狂牛的背上,但剩余人等投鼠忌器之下,也放缓了对独角狂牛的攻击,反而让坐上去的人被甩飞出去,受伤不轻,若不是众人阻拦,恐怕他就要丧命牛蹄之下了,不过到现在为止,虽然还没有人真的丧命,但却已有五六人身受重伤,其余众人,也几乎个个挂彩。   但这十六人也并不是全无所获,独角狂牛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独角狂牛因为不断地左冲右突,力气缓缓散失,反应也逐渐变得迟钝。   只是渐渐通红的那双牛眼以及不断发出的低沉的吼声还在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   铁二苦苦应战,匆匆一瞥间,心中便已明了,恐怕这次要无功而返了,盖因那被围攻的独角狂牛虽然看着狼狈不堪,但却没有一处致命伤,若说好力气,如果独角狂牛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乱冲乱撞,恐怕谁先没力气还是未知数呢。   他这次找的虽然是远离牛群落单着三者独角狂牛,但是这边的声音他并不能保证能瞒得过远处的牛群,也许再过不久,牛群就会赶来,而到那时,他们可真就是要命丧牛蹄之下了。   心思电转间,一计上心头,想到此处,又紧了紧手中大刀,对着向他冲来,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的独角狂牛,猛喝一声:“大刀势第四式!”   暴喝既出,只见铁二大刀一横,身体前倾,一刀横扫而出,只见此招有横扫千军之势,却只斩眼前一人!   一刀出,铁二之前,枯叶尽起,碎叶四扬,杂草折腰,枝梢寸断。   只见独角狂牛前蹄受击,犹若奔马失前蹄,去势不减,竟是直接从铁二头上重重翻飞出去,铁二更是被气劲反卷更是狂飞猛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之后,铁二也终于知道,自己那半生不熟的刀形气劲是时有时无。   随后,铁二似是突发奇想,也为了避免自己立足未稳之时就又要被另一头独角狂牛袭击,便又借势猛一蹬地转身,人在空中,仍在倒退,不过因为身影的反转,已经将倒退变成了“前进”。   “大刀势第五式!喝!!”这一招是目前为止他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最大的一招,也是最容易形成刀形气劲的一招。   “砰!”   一刀劈出,刚好砍在独角狂牛的脊背之上,只听见一声重击,独角狂牛一声狂吼,猛地砸向地面,草叶纷飞,独角狂牛在地上竟是砸出一个大坑之后还不断向后倒滑,直到碰到一棵树挡住其后滑之势,方才停住,大树也因此颤动不已,独角狂牛停下之后,试图站起来,但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再次站起。   铁二这个时候很想上去补上几刀,争取砍杀其于刀下,但是他却在不停的倒飞。他这个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动动手指对他来说都无比的艰难,经过这么久的战斗,刚才更是一连两刀的强势砍杀,让他双臂酸麻不已,胸腹之间因之前受到反震之力而造成的损伤终于也在这一刻迸发,疼痛遍布全身。   砰!!   一声巨响传来,这处算是比较空阔了,但是刚才的反震之力实在太大,不仅有自身的真气加持,更加上上一击“大刀势第四式”所带来的反震之力,所以这次劲气席卷之下,他也撞到了树上,大树晃了几晃个,落叶纷纷而下,又是砰地一声,铁二跌落在地上,这一撞又是一甩,终于将口中忍着的那口气撞散,口中鲜血连喷几口。   铁二踉跄站起,吐了几口血,胸腹之间顿时感觉舒服不少,但换来的却是脚步虚浮,浑身酸痛难当,现在怕是就是将那头倒地不起的独角狂牛放他脚边让他看,估计看到最后独角狂牛没死,倒先把他累死了。   ……   看着这边情况危急,铁二吐血不止,牛玉婷再也看不下去了,眼看就要甩开从之前就一直抱着自己的贺峰,过去救他,但无奈,以她的力气怎么也挣不开贺峰。   “让我过去,快,救二叔……救二叔……”她不断的哭着对贺峰喊着。   牛玉婷本来看到铁二好像有些吃力,但因为她实在也看不懂铁二那种境界的战斗到底是谁占上风,只是看到铁二被撞的飞来倒去,就要上去帮忙,但贺峰担心她上去添乱,就死死的抱着她,不让她过去,结果他也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你别动!我去!”贺峰抬手擦了擦牛玉婷的眼泪,沉声说道。在他看来牛玉婷过去只能添乱,什么都不会,能帮什么忙?   贺峰说完转身就要走,但是牛玉婷却没听他的,他一松手,就直接越过他想着铁二跑了过去,不过刚跑出几步,就被腰间拴着的绳又给拉了回来,会因为力量太大,直到把她拉的倒退了几步才跌倒在地,把贺峰都拉的一个踉跄,贺峰也是这才想起,他们两个之间还绑了根绳呢。   贺峰趁她还在发懵的空挡,迅速把绑在自己身上的绳解开,然后快步走到牛玉婷身旁,说道:“在这里别动,放心,有我呢!”   又是这句,好熟悉。牛玉婷心中刚想到这句话好熟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贺峰甩了甩手,看着倒在地上的牛玉婷,含着淡淡的笑意嘀咕道:“安生日子过久了,再做这种事竟然还会有一点紧张……”说着话,他从腰后抽出一根看似烧火棍的东西,然后就发足狂奔,径向那倒地不起的独角狂牛而去。   ……   另一边,十六人对独角狂牛的围杀还是进行的热火朝天,独角狂牛越发的疲惫不堪了,闷吼之声越发低沉,身上的伤口更加密集了些,但围在独角狂牛身周的却不再是十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七个人了。另外九个人皆是闪到了外围,因为重伤的他们若是为了里面,恐怕一不小心就要丧命。   独角狂牛看到另外一边的两只独角狂牛迟迟不来救援自己,终于又一声的低吼之后,不断地向着外围冲击。   十六个人都无法围杀,现在变成七个人,更是显得捉襟见肘,无法形成全方面的包围,一不留意之下还真让独角狂牛冲了出去,但是围在外围的重伤之人,却是躲闪不及,终于,被独角狂牛一角顶穿,而这个人身旁的人也不知是要去救还是躲闪不及,竟然又被独角狂牛一顿猛甩擦到,一下被撞飞出去,就此倒地不起。   瞬间死了两人,原先还能勉强形成围拢的众人再也不敢轻易靠近,顿时使这个围捕显得有些滑稽。   众人不断进进退退,攻击不停,却又不敢近身,如此看来,倒不像是他们负责围杀,铁二负责牵制余下两头独角狂牛,更像是他们十六个人一起牵制一头独角狂牛,铁二猎杀余下两头独角狂牛一般。    第一百章:独角狂牛 下   第一百章:独角狂牛下   贺峰不断向着这边一路狂奔,说实话,因为之前看过酒牙子和土熊的战斗,而且他也已经知道了,现在铁二也是武师后期的修为,他想着总应该差不多才是,所以虽然之前他也有种铁二被压着打的感觉,但一直以为那是铁二的什么策略之类的,毕竟他也知道,铁二主要是为了牵制那两头独角狂牛,而不是打杀,但现在他才明白,刚才貌似不是铁二的策略,而是他真的就是在被压着打。   贺峰全力奔向铁二,这个时候他心里对另外的几个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现在只觉得他们关键时刻掉链子。虽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贺峰也没办法,由于之前铁二出于保护他和牛玉婷的安全,特意离的有点远,要不是这块地还算得上空阔,再加上贺峰待的地方位置要稍高些,恐怕就算贺峰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看也未必能发现铁二重伤。   尽管贺峰自认为速度不慢,但还是比独角狂牛的攻击晚了些。   铁二似乎也明白这次算是栽了,主要就是看这次能不能留主这条命了,他现在最大疑惑就是按照时间来算,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独角狂牛群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过来,但到现在却还没有来,他最大的担心也是独角狂牛群,他现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独角狂牛群这么长时间没到,但也许下一刻就到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漏了的水桶一样,本来水就不多了,再加上还在不停的漏,就算强撑,但也许下一次倒下,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哞!枯叶纷飞,绿叶飘荡中,铁二稳住身形,虽然忧心另一边的几人,但是已经发足狂奔而来的独角狂牛让他无法再生出多余的心思。   铁二左腿绷右腿弓,身子前倾,大刀斜斜落于身侧的地上。   “大刀势第六式!”   话音未落,身形猛然窜出,犹如猎豹捕食之迅猛,又如猛虎下山之威猛。大刀斜斜拖在地上,所过之处,原本厚厚堆积枯叶此刻尽成焦灰。只见铁二奔至中途,猛然又是一跃,身在空中旋转犹如陀螺一般,冲向独角狂牛。   独角狂牛还是一如既往,独角向前,势无所当,四蹄翻飞间,虽然已有力竭之势,但是一直被它的韧性所掩盖,仍是劲力不减。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那只独角狂牛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当时对铁二的攻击却还是让他受了重伤,几乎要将手中我了几十年的大刀震脱手去的原因。   铁二人旋刀转,但刀之所指却不再是独角狂牛的头颅,也不是那支锐利无比的独角,而是整个人自独角狂头颅之下,四蹄之间穿插了过去。   说实话,这招用的很冒险,因为这一招所求便是要把敌人一刀来个对穿,那如果连对手的防御都破不了该怎么办?那就只能他来挨打了。而铁二如果这一刀对准独角狂牛的头或者角,铁二实在没有信心能一刀破开这独角狂牛的脑袋,而在之前所有的战斗中,他也没办法对自己有信心,所以只能从独角狂牛的身子下面穿过去。   而冒险之处便在于此,一是这一刀既然用出来了,那就不能白费功夫,要有所建功,因为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出完这一刀之后还有没有力气接着出下一刀,他现在颇有些出一刀算一刀的意思;二是他不仅要保证自己这一刀有所收获,虽然这只独角狂牛也已经疲态毕现,但他还是要在四蹄翻飞间,保证自己不会一下子被这四只牛蹄踏成肉泥,这也是为什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用这招;第三嘛,就涉及到独角狂牛变态的防御能力了,虽然要比土熊差上不少,但土熊什么级别?当初在酒牙子手持利器近乎全力一刺的情况下,也不过才刺进去一个枪尖,铁二可比那个时候的酒牙子差了不知多少,这一刀之下,很难说能将独角狂牛开膛破腹。   不过好在,虽说是冒险一试,但铁二也并非是全无把握,在用出此招后,他就放弃了之前要在独角狂牛肚腹之上开上一刀的打算,改变主意要将这一刀所有的攻击集中于一处,目标便是独角狂牛后蹄大腿内侧,铁二已打定主意,就算不能卸下一条腿来,也要让它瘸一条腿!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的想法,两方间的对击,不过就是在刹那之间,   独角狂牛四蹄腾空一跃而至,铁二大刀疾旋一斩而过,恍如飓风过境之迅疾,又似雷火奔腾之汹涌。   铁二单膝跪地,大刀支地,面色比之刚才更是惨白数分,身形已是摇摇欲坠,似乎不须独角狂牛再来,就是一阵风,也能将他吹倒一般。   独角狂牛也停下了前奔之势,也没有刚才的狂躁不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只是口鼻之中不停响起的闷响,让人知道,它此时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安静。   一人一牛背向而立,飓风渐停,雷火势止,但就在天地为之一静的瞬间,一人一牛之间之地,倏然爆发出一股狂猛的气劲,原本厚厚的积叶瞬间消散,有的直接化为齑粉,有的向两边迸射而出,山林之中顿时犹如提早进入了秋末时节,落叶不止,枯叶飞舞。   同一时间,似乎是受到牵引一般,抑或是真的受不了这突来的强大气劲,铁二口中鲜血连喷数口方才止住,而另一边的独角狂牛也是同一时间,再也无法静静地站立,侧倒于地,再一看,原先看似毫发无伤的独角狂牛的后蹄大腿内侧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鲜血狂流,不过数息之间,便已浸红了身下之地。   这些事情,听来讲来事有先后,数语方休,但实际上事情不过是在数息之间便已发生,可谓是令人目不暇接,不及应对。   ……   其他十六人……现在应该说是十四人,见到铁二竟然一人之力砍倒了两头独角狂牛,这让他们内心惊骇的同时简直无地自容,十六个人个人打一头,到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结果独角狂牛还在,而且基本上算是撵着他们打?本来只是负责牵制的铁二,现在已经干倒了两头,虽然都没有杀死,但是无法反抗的独角狂牛,在他们看来还有活命的可能?   他们也注意到了几乎就要倒地不起的铁二,但是又不想放过那两头已经倒地不起的独角狂牛,于是几人商量一阵之后,便又有了打算,让上还算伤势不重的五人继续围着这头独角狂牛,剩余重伤的九个人负责去了解另外两只倒地不起的独角狂牛。   是的,没错,现在身上有伤,但还不算太重的人只有五个,刚刚的那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又有两个人受了重伤,不过其中两个武师初期的人虽然伤势不轻,但还依然战斗在“第一线”,这才让局势有了些平缓。   其余九人散开,本来是要两边一起进行砍杀两头倒地的独角狂牛,但是经过刚才的战斗之后,几人还是再商量之后决定先处理掉其中一头之后再去砍杀另一头,独角狂牛横蛮霸道以及那几乎钢筋铁骨般的身躯,让他们心中忌惮不已。   毕竟九人伤重,又见离自己最近的那头独角狂牛血流不止,便也不打算舍近求远,顿时刀剑齐出,棍棒交加。   本来他们是打算搬开独角狂牛,找到已经受伤的部位,然后再行攻击,但重伤无力的他们如何搬得动重如大石的独角狂牛,况且独角狂牛并不是真的死了,只是暂时后蹄受创不支才侧倒于地。   被攻击的独角狂牛双眼紧闭,头颅摇摆不止想要避开些许攻击,粗重的呼吸不知是因为身受重伤还是因为内心的愤怒抑或是因为将死之际的那一丝悲伤?   哞……哞……哞!   一连三声低沉的闷吼传出,如果听得不仔细,甚至会觉得只听到两声甚至是只听到一声,实则这三声闷吼之声是三头独角狂牛接连发出的,只是因为较之前而言,太过低沉,若不是牛吼之中那特有的厚重之感,恐怕会让人以为那只是稍显粗重的喘息之声罢了。   九人见眼前的独角狂牛身上的创伤越来越多,心中自然是欣喜异常,毕竟苦苦战到现在,直到此时,他们方才见到了收获的希望。   至于死人?密林之中,枯叶之下,这许多年来,真可谓是无处不浸血,步步埋枯骨。在大山之中行走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死了的人,你可以说他是因为实力不济,也可以说他是时运不佳,同样,活着的人,你可以说自己实力超群,也可以说自己运气使然,主要是看你喜欢什么说法。在这里,运气,也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实力。   就在众人以为收获就在眼前的时候,三声牛吼相继传来,原本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独角狂牛忽然双眼猛然睁开,其双眼之中尽是血红之色,眼中不断闪现着悲愤之色,但如果有人能够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这一双眼中虽然也算是意味难言,但却独独没有恨。   就在独角狂牛双眼睁开之时,原本不动的身躯竟是又开始慢慢动了起来,这一来可更是惊到众人,更是狂刺猛砍,再不济,也不能让原已倒地不起的独角狂牛再度起身。    第101章:死亦无恨的双眼   第101章:死亦无恨的双眼   铁二有了一段时间段时间的缓冲,也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不断摇晃的身影显示着他内在的虚弱,但他仍然是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同样倒在地上的独角狂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这么长时间总算没有白费力气。但是,他心底却更加的紧张和忧心起来,虽然很不想独角狂牛群会出现,但是到现在独角狂牛群却依然没有出现,这并不符合常理。   现在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是强弩之末,独角狂牛群就是大家头顶悬着的一把利剑,不止铁二,所有人心里都开始焦虑不已,越是到最后,内心就越是焦灼。   贺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想着铁二的方向狂奔,他不只是在用叠梯步,还有前段时间重新拾起来的一些各种借力的技巧也用了出来,他现在并不知道,现在的叠梯步已经慢慢开始变了,不再像原先当初登朝天峰时用的那样了。   贺峰按照正常来讲并没有踏上武道,因为所有的人都没有教过他什么,他所知道的都是他从书上看来的,他所会的也基本都是记忆中本就有的,要真说区别,也只能说是不知道是出于哪方面的原因,之前觉得很难得武术动作,现在做起来竟然变得很容易,而且他也慢慢的明白了,以前会的那些只能说是一些表面的皮毛,现在才慢慢的体会出那么一些神髓。   就在铁二站起刚刚才喘了几口气,那只到现在依然屹立不倒的独角狂牛也终于不再和那五个人玩那种“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游戏,拖着已是疲惫不堪的牛躯不管不顾的向着被铁二一刀砍伤,然后又被众人围杀的独角狂牛奔跑而来。   铁二看到了,但他没有动,因为他实在没有办法再出刀将这头独角狂牛砍倒了,他现在也不过是在撑着一口气才站起来的。   本来相距就不算远,所以时间不长这两头独角狂牛便成功“会师”,而当那头独角狂牛跑到之时,原本倒在地上不停挣扎试图再次站起的独角狂牛也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虽然真的很不稳,但确确实实的站了起来,让原本围在一旁的众人更是加紧了攻击,如果说刚开始随着中上的人慢慢变多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就此退去的想法,现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没有了退去的想法。   铁二虽然没动,但他比动起来的效果还要好,现在的他就像是众人心底的那口气,只要他还在,他还站在那里,其他人就算是重伤,也就还有上前砍杀的底气。   另一边被铁二一个横扫,然后又凌空一刀劈的砸在地上的独角狂牛也缓缓的站起,然后慢慢的1向着这两头已经聚在了一起的独角狂走来。   口鼻之中断断续续的低沉闷吼之声,不知道哦是在为自己的步伐打着节奏还是在回应着什么。   喝!哈!啊!   一声声暴吼,一声声怒喝,接连不断的响起。终于,众人身体之中最后的力量随着胸中无尽的怒火迸发而出,   一场战斗下来,不仅没有打倒一头独角狂牛,而且已经被铁二打倒的两头独角狂牛竟然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站了起来,甚至其中还有一头是在自己中人的围杀中站起来,这算什么?!真当他们是你捏的!!   虽然从内心来讲,他们当初之所以能够等到铁二回来,并且继续追随铁二,多少也有些没有佣兵团愿意招揽他们的原因,他更多的还是他们很是钦佩铁二这个人,   不过数息,那头刚刚站起不就得独角狂牛又被众人打翻在地,就在他们打算一鼓作气将这头倒地的独角狂牛砍杀的时候,一声牛吼传来,让他们手里的攻击为止一顿。   “小心!散开!!”铁二一看那头被自己一刀砸在地上的独角狂牛刚开始还是缓缓的走动,但慢慢地速度越来越快,心下一惊,马上大喊,希望正在围攻的众人能够及时散开。   “铁叔!!”就在铁二担心那边的十四个人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喊传来,铁二还没搞懂什么状况,只见一道身影迅速跑向自己。   贺峰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他刚才在跑动过程中也没有太过注意这边到底怎么回事,因为铁二和另外十四个人里的并没有多远,所以贺峰看到有一头独角狂牛在大概想着铁二所在的方向跑的时候,心中大惊,此时他心里想的哪里还有其他人,只想着要把铁二救下来。   冲来之后,站在铁二身前,手中兵器猛地一甩,只见原先还是跟棍棒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一把奇兵利刃,看其形态,分明就是之前贺勇初回之时在贺府大门之前赠予他的把兵器,只不过他手里的这柄要小上很多,而且也不是犹如杠铃一般,两头都是利刃,现在他手里拿的,是贺烈根据他的要求替他改制的,也可以算是特地为他量身打造的了,这不过这个因为只是一个“仿制品”,连“高仿”都算不上,所以相对于贺勇送的,贺峰手里拿的这柄,功用方面要少上一些。   不过让贺峰松了一口气的是那只独角狂牛的目标并不是铁二这边,而是另一边,确切的说,那只独角狂牛的目标根本不是某个人,而是那两头独角狂牛所在的地方。   随着那只独角狂牛狂奔而去,其余的十四个人连忙躲到了铁二这边来。   那只独角狂牛显然也是强弩之末,众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就在那只独角狂牛停在那头倒地不起的独角狂牛身旁之时,众人又起了心思,他们现在已经忘了退去,只想着杀死这三只独角狂牛。   贺峰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大怒,暗暗骂道:“这群人脑子是有病的吗?一群人里面明明有两个是武师,但是这么多人连一个独角狂牛都搞不定,现在都这个时候了,难道就不知道退回去,不要命了?!”   在这方面确实不能怪贺峰看问题太过片面,他对武道境界的具体划分并不是特别清楚,还是那句话,没有人跟他具体讲过。   做一个简单比喻,在贺峰看来如果境界是以数字做标识的力量的话,那么你的力量是三,我的力量是一,那么你比我高出两个境界,那如果我的力量也是三的话,那么我们两个的境界就是相同,那既然是相同的,就算还有高级与低级的分别,但也应该不会差太远才是,所以他心里对于那两个武师初期修为的人多少有些鄙视,毕竟这差铁二不是一星半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很明显,他冤枉了那两个人,他们真的是已经尽了全力了。   “铁叔,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等喊齐了人再来吧?”虽然听着是商量,但其实贺峰已经打定注意要回去了,在他看来,随便回去喊两三个个护院什么的,再加上铁二就够弄一两头独角狂牛回去的了,那会像现在,人倒是不少,结果是损失惨重,毫无所获。   心里想着这些的贺峰,完全没想过,他还真没见过比较低等的护院出手,也就两年多前的时候见到过酒牙子出手,其他时候他要么宅在家里,要么陪着月儿还有牛玉婷出去逛街,哪里看家里护院的身手的机会。   他这一句话,可谓惊醒梦中人,众人原本向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看了看贺峰,最终将目光集中在了铁二的脸上。   就在铁二想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响传来。   那头原本已经冲到了另外两头独角狂牛所在之处的独角狂牛,猛地一下前肢跪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那种重响,就是这头独角狂牛倒下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众人见到那只独角狂牛倒下之后,原本由于的眼神,慢慢变得不再犹豫,但他们依然转过头望着铁二,没有说话,也没有提任何的建议或者意见,他们依然听从铁二的话。   铁二轻轻咳了一声,他也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意味,毕竟损失这么大,谁都不想无功而返,更何况现在离大功告成仅仅一步之遥而已。   “你们将那头独角狂牛引开,大少爷你就去……”铁二话没有说完,但是望向贺峰手中所持的兵刃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好,你先走,玉婷晕了,你过去看看,我这里弄完就马上追上你们。”贺峰很干脆的答应,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他觉得铁二的伤势应该要比表面看上去要重很多。   铁二一听牛玉婷晕了,心中惊骇不已,再也无法镇定,刚才他看到贺峰的时候就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现在终于明了,是少了牛玉婷跟在贺峰身边。   铁二手中大刀一甩背在身后,踉踉跄跄的向回走,身受重伤的几人也相互搀扶着跟着铁二走了,他们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剩余的几人则是向着那头自始至终就一直屹立不倒的独角狂牛走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头独角狂牛怎么也不愿离开那两头已经倒在地上的独角狂牛,但是在众人的逼赶之下,还是离的越来越远。   贺峰过去蹲在地上,举起手中的利刃,对着刚才在他亲眼看见突然倒地的独角狂牛的心口,就要猛扎下去,但突然那刚才还在紧闭的一双牛眼却是突然睁开。   贺峰看到了,也注意到,那双眼中没有泪,但却似有化不开的悲伤和愤怒,还有其他的一些贺峰看不懂的东西,但贺峰去很疑惑,因为这双眼中,没有死前的那种恨。   贺峰手中原本准备重重落下的利刃不禁缓了缓。    第102章:时光飞逝间   第102章:时光飞逝间   贺峰看着那双眼,心中微微怔了一下,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在一头牛的眼里看到这么人性化的情绪,他以前也只在小的时候养过一条狗,自从那条狗死了之后,他就再没有养过任何的宠物,不过当时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还是因为从没有认真的看过它的眼睛,他也从来在那条狗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么人性化的情绪。   贺峰心中微微泛酸,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看懂了眼前这只独角狂牛眼中的悲伤还是因为想起了以前那只陪了自己整个童年的那条狗,亦或是想起了那个已经在脑海中慢慢淡去的爷爷?   贺峰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围杀另外一头独角狂牛的几个人,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刀,贺峰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想杀这头独角狂牛,他自己也不明白,曾经杀人亦不曾手软的自己今天怎么就会“怜惜”一头牛?   几乎是下意识的,贺峰翻身一坐,虚坐在刚才被铁二废了一条牛后腿的独角狂牛,身子背过那几个人,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贺峰把刀插在独角狂牛旁边的地上,从怀里乱七八糟的掏了一些药也没办法细看,就胡乱的在那伤口上撒了一些,至于另外一头牛,贺峰也没什么办法,因为他也不知道那头牛伤哪了,看样子也只知道那头独角狂牛站不稳。   贺峰把刀刃在地上沾了沾血,舔了舔嘴唇,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啊…!”突然一声惊恐的叫声传来。   另外五个人本以为这次就要收获两头独角狂牛,甚至是三头,这可不是什么小买卖,而是一次大收获,可是听到有人这么一喊,这五个人就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贺峰举着刀刃,一脸惊恐的往后跌坐在地上。   “它…它要…它要起来了!快跑啊!”贺峰说完,转头就跑。   就在那五个人愣神的功夫,那头独角狂牛也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过包围想着那两头倒在地上的独角狂牛跑去。   那五人再看原本躺在地上的独角狂牛真的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现在又只有他们五个人,铁二也不在,再听到贺峰不断地叫喊,心中顿时没了底气。   “还不快跑?!”贺峰跑了几步回头一看,他们五个人竟然还愣着站在那,他还真怕那五个人脑子一抽再过去细看,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那五人虽然觉得事情还想有点奇怪,但是他们都误会了贺峰着急的意思,也不再耽搁,跟着贺峰就往回跑。   ……   铁二刚回来不久,牛玉婷就醒了,还有些犯迷糊的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了看正抱着自己的铁二,又看了看蹲坐在那倒在地上的独角狂牛身上的贺峰,脑中出现了瞬间的空白,她想不通刚刚两个人不都还在一块呢吗?怎么现在变成二叔在这边了?   “二叔?”牛玉婷还是有些虚幻的感觉,在铁二身上摸了摸,才有了些真实的感觉。“你没事吧?”,她终于相信这不是错觉。   “二叔没事,我刚才听小少爷说你晕了,就赶紧过来看看,怎么样,你没事吧?”相对于牛玉婷的迷糊,铁二则显得有些着急,虽然牛玉婷不是他亲生,但是在他心里早就把他当成是自己亲闺女看待了,可以说她就是他的命根子。   “哦,没事就好”牛玉婷松了口气,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然后又突然注意到铁二说的她晕倒的事,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晕倒了?”   “对啊,刚才小少爷跟我说你是突然晕倒,我过来的时候你还躺在地上呢。”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才对贺峰这么客气还是因为养伤中间跟贺烈谈了些什么,自从他的伤痊愈之后,就一直喊贺峰“小少爷”,虽然贺峰一直在纠正不让他这么喊,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改。这次若不是贺峰告诉他牛玉婷出事,恐怕他怎么也不会仍贺峰一个人留在那边,一个人跑过来。   听完铁二这么说,牛玉婷终于开始仔细的回想自己之前到底是怎么了,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来,顿时就是一阵火大,猛地一下从铁二怀里站了起来,带着三分震惊又有着七分不敢置信的说道:“他打我?!”   “啊?谁打你?”铁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想到贺峰会打牛玉婷。   “你干嘛把我打昏?!”牛玉婷显得有些生气,她可是最相信贺峰了,结果却被贺峰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打昏了,这对她来讲就像是当初二叔重伤之后,所有人都不再理他们一样,这是一种背叛。   她觉得他背叛了自己。   铁二转过头,看着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贺峰,他一时间还是没转过弯儿来,没弄明白,他自己也不相信贺峰会打玉婷。   “啊?我……”贺峰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下意识的想说自己没打她,但又不想骗她。   “我要是不打昏你,你就跑过去了,那……”贺峰本来就很少跟谁解释设么事情,再加上有些紧张,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到怎么说了“危险!”,最后贺峰也只冒出来这两个字。   “那你……”牛玉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二叔,转身走了。   “嘿嘿……”铁二看了贺峰,又望了望跑了的牛玉婷,嘿嘿一笑,跟了过去。   “喂……我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贺峰有些着急,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倒是给句话啊。   一晃几天过去,贺峰斜着眼撇了撇蹲坐在自己旁边的牛玉婷,这几天她一直都没怎么跟自己说话,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吃完这顿饭,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可是她还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贺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每次他一提要走,她都会心情不好,这次本来就不知道有没有生自己的气,要是自己再催她,还说不定怎么样呢,他最怕她发脾气了,因为她动不动就老是——哭。   贺峰低头咬了几口手里拿着的烤肉,又喝了口菜汤,抬头看了看夕阳。看了这么多次,但他就是觉得看不够,他这辈子就只觉得两个景色怎么看都看不够,一个是朝霞,一个是夕阳,说实话,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喜欢看日出日落时那种悠闲的感觉还是真的喜欢看日出和日落。   “吃完了吗?”   “哦,好”本来贺峰吃几口肉在和一口汤,然后看几眼跟自己一样蹲坐在地上的牛玉婷,然后就这么看着夕阳嚼着肉,还觉得挺不错的,突然牛玉婷跟他说了一句什么,也没听清,但是他为了不让牛玉婷再气上加气,就慌忙应了一声。   “那咱们走吧,回去。”牛玉婷转身走了。   “恩,恩,好。”贺峰一连喝了几口汤,把嘴里的那口肉咽下去,连忙跟了上去。   对于牛玉婷的“乖巧”,贺峰还真是有些不习惯,骑马走在路上,她也不再嚷嚷着要快点了,贺峰也不知道该快还是该慢,就这么信马由缰的走着。   “她有这么漂亮吗?”牛玉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贺峰一句。   “当然漂亮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贺峰以为她问的是那条绳子,心里想,要是不漂亮能花钱买它?   “你很喜欢她?”牛玉婷扭了扭头想看贺峰,但是她做不到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脑袋,所以就歪了歪头,样子虽然显得有些可爱,说话的语气上也听不出有没有生气,似乎真的只是随便那么一问。   “恩……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你了”贺峰最后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再惹她生气好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既然她想要,那就给她吧,反正那天那根绳子她就没有还给自己。   “送给我?”牛玉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   “恩,对,那根绳子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好了。”   “哼,谁喜欢你那根破绳子。”牛玉婷摸了摸怀里揣着的绳子,轻轻地笑了笑。   贺峰又看到那招牌式的傲娇,心终于放下了,这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   “驾!快点,快点,今天怎么这么慢?”   “好嘞,走咯。”贺峰欢快的应了一声。   ……   飞马虽快,但不如时间,白驹过隙,时光飞逝,转眼就又是两年多的时间,   这段时间贺勇他们一次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是一年大雪纷飞,贺峰已经八九岁了,这两年,他的力气更大了,但是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肌肉块,也看不出他曾经练过体,只因为之前他自己不停地锻炼而且还不停地锻炼着自己身体的柔韧性,所以他的身体甚至都不如那些炼体比较早的小孩看起来有那种力量的感觉,但如果你能亲手去触碰他的身体的话,你才会发现,他身上的肌肉紧绷起来的时候,会显得十分的硬,放松的时候,又会显得十分有韧性。    第一百零三章:离别   第一百零三章:离别   过完年,冬天差不多就结束了,生灵万物就又开始了新的轮回,春风料峭,梅花还在无私的为这苍茫大地贡献自己的芬芳;光秃秃的树枝,在经过一个冬天的潜伏之后,也终于开始向这个大地宣布自己的重生;埋在地下下的种子也不甘就此长埋地下,开始了生命的律动,准备随时破土而出,绽放自己的光彩。   贺峰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用他那显得有些忧郁,还带着点深情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这个小院子周围的景物,这个院子中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当初是他自己要搬过来,后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的熟悉,虽然并不是他自己亲自栽种上去的,但是在这几年里,他也经常会做一些修剪、浇水之类的活计。   这个院子的所有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贺峰蹲在门口把这个院子扫视了一圈之后,又重新低下头看着脚下正在来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一群蚂蚁,又感叹了一句:就连蚂蚁也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了呀。   八年了,八年的时间,贺峰已经真的把自己当做华央大陆中的一员了,除了偶尔“发疯”的时候他还是会带着一些前世时的习惯之外,在别的方面似乎和其他的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包括有时候会遇到有人问他多大了,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别人“我八岁了”,当别人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也会大声说“我已经长大了”。   贺峰有时候自己都想不明白,前世的时候因为经常看那些重生的小说什么的,也会偶尔想想,自己要是能够回到小时候该多好?虽然是是靠捡破烂、要饭过活,而且还有上顿没下顿,但是那个时候至少会有爷爷守着自己,那条瘦到皮包骨头的狗也会护着自己,那现在那么辛苦?   但是现在贺峰真的变成了小孩,他竟然会经常想着要自己快点长大。对此,贺峰有时候也只能摇头自嘲: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经过这些年,贺峰也对华央大陆有了更多的了解。这里并不像他当初所想象的仙侠遍地走,神魔漫天飞。这里更多的也是和前世的那个世界一样,平凡的人、普通的事。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通过了炼体,能够开始积蓄真气,然后开始自己的武道之路,然后随着修为的增长,人的各种免疫力、抵抗力什么的都会变强,而且寿命也会跟着慢慢的变长。   ……   “少爷,你怎么还在这呢啊?老爷和夫人都等着你呢。”   不用抬头看,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他那个贴身大丫鬟——月儿。   “啊?没人告诉我啊,我还正想着今天没什么事要到哪里逛逛呢。”贺峰一脸的无辜,虽然贺峰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但他说的话却是真的,的确没人告诉过他老爹老妈在等他,也没人来喊过他。   “哎呀,快走吧,今年要是再不去,以后就算想要去恐怕就难了。”月儿显然不相信贺峰的话,一脸无奈的催着贺峰快走,“对了,牛小姐呢?”   “不知道,说不定又跑哪疯去了”贺峰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但也很无奈,没办法,到了“上学”的年龄,也不能总拖着不去,但一想到这个学校远在天边,要自己在国都那个“破”地方要住上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贺峰简直要死的心都有了。   “哦,我还特意让她来告诉少爷你呢。”月儿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想不明白平时基本和少爷形影不离的牛玉婷怎么这一回的功夫就不见了,她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眼前这个小少爷把她支开的。   “哎呀,走啦,我真没见她”贺峰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月儿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却对月儿的这种行为十分的不屑,心中暗暗想道:我能藏得住他?她不把我敲晕藏起来敲诈勒索,我就谢天谢地了。   ……   贺峰一个人来到老爹老妈的住处,抬头就看到老爹还是那么的悠闲,在那闭着眼坐着,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要不是他手里端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水,贺峰都以为他睡着了,老妈还是那么的温柔贤惠,此时此刻正站在老爹的身后给他轻轻地捏着肩。   真不想打破这温馨的一刻啊。贺峰由衷的想道。不过很快,现实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幻想。   “儿啊,这一路上可要小心呐,有什么事记得要多听小牙子的话,娘真舍不得你呀”苏馨一看到贺峰走进来,马上跑了过来一把将贺峰搂在怀里。   贺峰他们口中的酒叔,在贺烈和苏馨面前,不管是修为方面还是年龄方面,都还只是个“小子”。   “到那之后记得多听你大哥的话,不要胡闹”相对于苏馨,贺烈就显得十分淡然,依然闭着眼喝着水。   “哦,好的”贺峰看着抱着自己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擦眼泪的老妈,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听到老爹跟他这么说,也就随便应了一声。   “恩,去吧,你二叔和三叔还在大门口等着呢。”   贺烈虽然这么说,但是苏馨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不断地碎碎念的说着要贺峰照顾好自己之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峰这一走就再回不来了呢。   “母亲,不要哭了,要不,我不去了?”贺峰小心的试探着缓慢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他觉得自己老妈既然哭得这么伤心,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不行!”苏馨一听儿子又说不去,一下子像是被踩了尾吧的猫一样,人也不哭了,泪也不流了,一脸严肃的拒绝着。五年前她确实是一时心软,答应了贺峰,不让他去,但是过后她就后悔的不得了,这次她不可能再这么由着贺峰的性子来了。“快走吧,不然一会就晚了。”   贺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老妈,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让自己快点走也就算了,用得着这么用力的推自己吗?贺峰心中暗暗得意:要不是自己“有两下子”,说不定现在就倒地上了。就在贺峰想着自己老爹老妈把自己赶走是不是想再要个二胎的时候,月儿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又跟在了贺峰的身后。   看着贺峰慢慢走远,苏馨小声说道:“刚才会不会太用力了?”   “咱们都教不了他,所以必须要去。”贺烈也终于睁开了双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贺峰离去的方向,似乎他的目光能够穿过墙壁看到贺峰一般。   “你说咱儿子不会生我气吧?”苏馨语气之中显得有些自责,又带着些忐忑。   “谁都不能时刻跟着他,护他一辈子”贺烈说完这句又重新闭上眼睛,给自己续了杯水,然后端起杯子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   来到大门口,二叔三叔果然正在府门口站着。   “二叔,三叔,你们不是不去吗?”贺峰今天去国都到尚天苑修习武道,是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的事,而且这次就他和月儿还有酒牙子以及一众的护院,他也曾问过牛玉婷要不要一起去,但不知道为什么,牛玉婷连犹豫都没有的就拒绝了,这让觉得她会跟着自己去的贺峰多少有些失望。   “恩,来送送你。”三叔贺钦微笑着说道。   相对于三叔的温和,二叔就豪迈了许多,这不,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对着贺峰全身上下一顿揉捏,末了还来了句:“你这身骨板儿不行啊,到那里记得多找人切磋,这样才够痛快,有益于武道修炼,打得过的要打,打不过的就一直打到能打过他,听我的,错不了,哈哈哈……”   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就自己在那里笑个不停。贺峰无心吐槽,只怪自己这个二叔槽点太多。   “不要随便就惹事,太过浪费时间,但若是有事,亦无需顾虑太多,若有麻烦,可以找你大哥。”相对于二叔,贺峰还是感觉自己这个三叔更靠谱些。   “恩,会的。二叔三叔,那我这就走了”离别之际,贺峰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伤感,但多年的习惯让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情表现在脸上。   “少爷?”就在贺峰转身准备上车走的时候,月儿又喊住了他,随后,贺峰顺着月儿示意的地方看去,正好看到牛玉婷气喘吁吁的向着他跑了过来。   “怎么……走这么急?”牛玉婷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鳞马没有飞马快”贺峰想了想,还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他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靠山镇了,其他地方他还真没去过,至于为什么明明这才早上,却这么急着出发,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也就想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果不其然,牛玉婷又是一记白眼瞪过来,贺峰也只好苦笑以对。   “这个,先放你那里,别弄丢了,听到没?!”说着牛玉婷从怀里拿出一根鞭子,细一看,正是两年多前贺峰送她的那根绳子做的,但是如今与当初相比,完全是面目全非。   不仅仅是绳子变成了鞭子,而且这跟鞭子上面还挂着不知道多少小物件、小饰品之类的东西,本来绳子本身的颜色就够炫得了,再加上这些闪闪发光还不停的哗啦啦响的小饰品,在贺峰看着来,这根鞭子也就适合找个地方埋起来,等到千百年后再挖出来,当个古董收藏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高端追踪器   第一百零四章:高端追踪器   贺峰把鞭子拿在手里甩了甩,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传来,如果不是自己亲手拿着这跟鞭子拿在手里,他都会以为这是个什么乐器之类的,声音倒还挺好听,贺峰笑了笑,以后就当是随身带了个风铃吧。   “喜欢吧?”牛玉婷低着头,说实话,她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这是她两个月前知道贺峰要走的时候,然后自己编的。之前贺峰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一想到那么长的时间见不到二叔,她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只说了句以后会去找他。但是就从那之后,牛玉婷就把原来贺峰送她的那根绳子做成了跟鞭子,而且还把自己所有喜欢的能够编到这跟鞭子上的小饰品都编在了上面,这根鞭子可谓是集她的“万千宠爱于一身”。   “恩,好听,喜欢”贺峰甩了甩,正想着怎么能把声音甩的更好听一些。   ……   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贺峰坐在马车上,悠悠前行,贺峰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一块非石非玉的小牌子,又歪过头看了看正坐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的月儿,有些半信半疑的举了举手中的牌子,最后又把手里的牌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还是打定主意,有些决然的拿出自己怀里的兵刃,正是之前他在大山中掏出的那件,然后闭上眼重重的在手心里一划,顿时鲜血直流,滴答在那块小牌子上。   月儿在一旁满脸笑意的准备好帮他包扎伤口,一点都没有因为贺峰“自残”而担心。   贺峰血慢慢滴在了那块小牌子上面,贺峰仔细的看了看,血滴在上面竟然真的像月儿说的那样,全都渗进了这块牌子里面,渗进去之后,又在这块小牌子慢慢的凝聚在一块,形成一个心,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无论从哪一面看,都能看到里面由血凝成的“心”,看着心慢慢成型,贺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隐隐间感觉到一种朦胧的感应。   贺峰咧着嘴慢慢放开手里握着的锋刃,没办法,他这两年随着不仅力气越来越大,而且之前他原先有的受伤恢复能力也大大的增强了,他可不想一刀又一刀的划自己,干脆一刀疼到底算了。   贺峰对着月儿举了举手中的牌子,笑了笑,就让月儿帮他带了起来,然后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虽然他的恢复能力比较强,但他还是习惯包起来。   “老爷和夫人特别交代的,这个可不能离身,干什么都要带着,少爷你一定要记得,可千万别忘了。”月儿一边接过贺峰手中的纱布帮他包扎,一边说着。   “行行行,我知道了,从你把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牌子交给我这一会儿,你都说了几十遍了,我闭着嘴都能背出来了。”在贺峰心里一直都是把月儿当成姐姐来看待的,但是贺峰却觉得月儿经常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却总是像个老妈子一样,随便一点什么事都能唠唠叨叨的说上大半天。   贺峰带好那块小牌子之后,又顺手从怀里把牛玉婷送他的长鞭拿出来,本来因为要离家远走,心情就不好,再加上坐在车里总是很无聊,也就只有这么件“乐器”能解解闷了。   “咦?少爷,这根鞭是牛小姐送你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月儿看到贺峰掏出来的鞭子,顿时就觉得有些眼熟,但已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很是好看。   “不眼熟才怪,这就是我前两年送她的他根绳子被她编成了鞭子又送给了我。”贺峰说着话就把手里的鞭子递向月儿,他能看出来,看到这跟鞭子的第一眼就很喜欢,虽然他也觉得无聊的时候这跟鞭子还能当做“乐器”解解闷,但是如果月儿喜欢,送给她不还是跟自己的一样?   月儿顺手接了过来,当初贺峰送牛玉婷的那根绳子,因为总是被她藏着,所以月儿也只见过几次,而最近几个月,牛玉婷把绳子编成鞭子,再在鞭子上编了很多铃铛、饰品玩物之类的东西,所以月儿看到这跟鞭子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总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不得不说,哪怕贺峰比寻常的孩子多了几十年的经历,但在眼光以及见识方面还真比不上月儿。拿到绳子之后,月儿也开始细看起来,因为她觉得如果贺峰打算用鞭的话,这跟鞭子刚好合适,只是这跟鞭子太喜欢“打扮”,破坏了这跟鞭子的实用性。拿着鞭子随手甩了几下,顿时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像风铃一样。   “声音倒是挺好听。”   月儿轻轻说道,说着她又把手里的鞭子交还给贺峰。   “既然你喜欢……”贺峰的打算是送给她的,毕竟对他来讲,一个大老爷们带一根这么娘的鞭子,他还真是不习惯。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月儿的一声轻呼打断了。   “咦?!”月儿本来是要把鞭子还给贺峰的,但手刚伸出去,就突然发现在鞭子的手柄上如刻似画的有一副图案,心中一动,还有点不太确认,近前一看,发现上面是用绳子编织的两个人,分别在手柄的两面,正好相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上面刻的一个是一个男孩,一个是女孩,但并看不出面容,不过月儿一想也就知道,那个女孩肯定是牛玉婷,男的也就只能是贺峰了,而这些编织在手柄处的绳子,月儿也基本能够肯定是一线牵。   “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没想到那丫头还有这手艺,”贺峰一时有些感慨,他只知道平时牛玉婷除了跟他一块东游西逛之外,还会按照铁二期望的那样,学着各种大家千金应该会的东西,做一个有出息的好姑娘。但是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书弹唱,贺峰也只知道她在学,但是具体会不会,他就不知道,因为他没见过。他贺峰印象里,她一直都是那个大大咧咧又疯疯癫癫的小屁孩,有时候豪气不输男儿有时候又会突然就莫名其妙生气的小女孩。   “对了,一线牵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好像月老牵红线一样?要是这样的话还是送你了,我拿着……别扭。”贺峰回过神来,他在心里发誓,他对牛玉婷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对贺峰来讲,他只是把牛玉婷当成了一个儿时的玩伴,现在脑子里突然蹦出其他的想法,他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再饥渴他也没办法对一个小孩儿有什么想法。   这时的贺峰忘了,论年龄,他还没有牛玉婷大,而且他也忘了有个词叫做“青梅竹马”。   “一线牵,可以说是一种绳,也可以说是一种叫做牵线草的草,同时它也是一种药,可以说是大山中的特产,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听说有能够大量生长牵线草的地方。牵线草生长之处一般都是各种蛇类聚集之地,而且蛇的种类越多,实力越高,数量越多,牵线草生长的就越是旺盛,所以采摘起来十分麻烦,说它是药主要是因为它在药理方面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又能在人受伤的时候短暂的减轻人身上的疼痛,不过也有一些卑鄙的淫贼之属会用这草做成催情的……”   “春~药?!”贺峰前面没怎么认真听,但到后面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月儿被她抢话抢的脸一红,瞪了贺峰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比一般的*要厉害……”   “强力春~药!”贺峰觉得月儿说话太慢,总是忍不住就把话语权抢过来“但是……这个是什么意思?”贺峰举了举手中的鞭子,那手柄上缠着的是一把——春~药?   月儿害羞的轻轻哼了一声,似乎还不解气,又瞪了贺峰一眼,然后才又慢慢的说了起来:“牵线草除了做成药之外,晒干之后经过特殊的手法,又可以变成一种细线,这种线十分有弹性,而且非常坚韧,同时还异常的光滑柔软,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你还是我,刚拿到手里的时候都没发现这个的原因。另外,除了这些,最关键的在于‘一线牵’这个名字,这种线经过特殊的方法处理过之后,然后再浸泡过两个人的鲜血,那么这两个人在一定距离之内,可以通过这根细线的感应找到对方,而且当你要找那个人的时候,你虽然能够开启感应,但是却不能终止感应,直到两个人的一线牵相碰之后,一线牵才会自动散去这种感应,同时线的数量越多,能够感应的距离也就越远,所以又有‘千山万水人难寻,一线牵引入方寸’的说法。像少爷你手里的这个,虽然没有细数,但是应该是最远的那种,也就是说,估计不管你在哪里,牛小姐如果想,都能感应到你的位置,只是距离越远,感应就越微弱罢了。”   贺峰琢磨了半天,想了想刚刚才带到胸口的那个小牌子,再加上这个什么一线牵,他现在身上算是带了两个高端追踪器吗?   想到这,贺峰小心的摸了摸才受过伤的手,心中暗暗想道:幸亏不用再“自残”,虽然他伤口愈合的能力比较强悍,但是真的很疼。他也终于明白前段时间牛玉婷为什么老是趁自己睡着的时候那把刀对着自己砍了,那个时候她什么也没说,贺峰都差点以为他失心疯了呢。    第一百零五章:武王镇   第一百零五章:武王镇   相对于贺峰的“自残”,贺烈好像更加的悠闲自在,也不再是刚才那样只是坐着喝水了,而是坐在一张小榻上倚靠在苏馨的身上,依然还是闭着眼,吃着糕点喝着水。苏馨就这么坐着给贺烈轻轻地揉着肩,   “枪老,麻烦了!”贺烈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是说话却显得十分有力。   “人老了,总要活动活动筋骨,不然全身骨头都要散掉了。”过了足足近五分多钟的时间,才又响起一道十分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乎是刚睡醒却又没有睡够一样。   贺烈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让枪老跟着过去并不只是为了自己那个小儿子,更主要的是想要枪老有时间指点一下那个“小牙子”。   枪老也知道他的用意,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修为虽然不低,而且跟酒牙子也不熟,但是他相信贺烈的眼光,而且在保护贺峰这段时间,他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考验那个小子,如果合适,他也不会吝啬。   人活的久了,除了一把岁数附带来的一些身份、地位,更多的,也给了他比一般人更加广阔的心胸和更加深邃的目光。   ……   坐在车里百无聊赖,五天来的晓行夜宿给了贺峰一个大大的教训,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贺峰感觉家里给他安排二十个护院再加上一个酒牙子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草率而且幼稚,因为他现在觉得这二十来个人完全不是保护他,而是在监视他!要不是车里还有个月儿能说说话聊聊天,他一定早就疯了。   说到这里,贺峰就又是一肚子的牢骚。在行程之初,贺峰还在暗暗感叹华央大陆的人烟稀少,因为一连走了五天晓行夜宿,虽然没有特意加快速度,但是以鳞马的速度尽管没有飞马那般风驰电掣,这五天也走了不少路,竟然没遇到哪怕一个小镇,就连像点样子的小村子都没遇见。后来实在是耐不住寂寞,又找不到话聊,就顺口提了一句,想找点话题,结果可倒好,贺峰才知道,不是人太少,更不是没有人,而是他们这五天根本就是“绕着走”的。   “少爷,不是没有人,也不是没有镇子,只是那些镇子不在咱们的路线图上。”   “什么意思?”   “少爷,虽然咱们走的地方没有人烟,但是咱们走的线路近乎直线,一定能很快到达国都,不会耽误您上学。”酒牙子明显误会了贺峰的意思。   “我是说为什么咱们不从镇子上走?”   “因为会绕路……”   “我……”贺峰想说我就是喜欢绕路,他还想说我不想去上学,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临时又改口说道:“我又要睡马车上了,唉……!”   无知才是最快乐啊。贺峰内心叹息道。   “少爷既然不喜欢睡马车上,那一会儿就多赶几步路,这里武王镇不远了,稍微赶一点就能到那里,今晚少爷就可也在客栈休息了。”   贺峰回头看了酒牙子一眼,突然觉得他虽然人笨了点,但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不担心绕路了?”贺峰心中一松,就开起了玩笑。   “没绕路,武王镇是去国都的必经之路。”酒牙子认真的做着向导工作。   果然,无知才是最快乐,唉……贺峰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不再多说,默默的上车,在车上跟月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着。   虽然已经是年后,春冬两季正在进行最后的工作交接,但毕竟春天算是才刚刚开始露头,所以天其实还是黑的比较早的,贺峰估计也就五点多钟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就在贺峰以为今天又要“露宿街头”的时候,他听到了酒牙子的呼喊。   “哥几个,加快几步,武王镇就在前面了。”   “嗯?武王镇?”贺峰掀开车帘一看,可不是?前面灯火辉煌,虽然看不到全貌,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那肯定就是酒牙子所说的武王镇了,现在的贺峰恨不得自己会飞,一下子就飞到镇子里去。   一路尘飞土扬,终于在贺峰期待的目光中到达了城镇的大门处,经过一番盘问查验之后,一行人马上进程,而贺峰再也忍受不住马车的“禁锢”,拉着月儿跳下马车兴冲冲的逛了起来。   这里其实要说一下,像靠山镇其实并算不上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镇,那里只是因为人多,而那里又是靠近大山的一个聚集地,这才被人们称为“靠山镇”,远山镇倒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城镇,但并不是重镇,所以那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朝廷重臣或者皇家嫡系之类的人物坐镇,更多的是当地世家与朝廷共同治理。而武王镇就不同了,这里可以说是朝廷在东方疆界的门户,其重要性,由这个城镇的名字,就可见一斑。   武朝本就处在大陆之东,而这座城镇的职责就是保护这里的人们不受兽类的侵袭。   此时的贺峰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迈进武王镇,后脚就有人将他的行踪报告给了这座城镇的主人——武王。   到了武王居所之后,抬头看遍,赫然正是五年前聂问来过的地方。   王府之内,一人正在朝着客厅的方向缓步而行,只见其人虽然随意行走,但却威势不凡,剑眉星目,嘴角含笑,威严之中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身姿挺拔,长发披散,虽显随意,但更添几分潇洒。所过之处,无论何人在做何事,尽都停下,驻足垂手,以示敬意。   只见那人来到客厅之中,一言不发,直奔主坐高位,而客厅中的众人,见到那人坐定之后,尽皆垂首,单膝跪地,口颂“武王”。   原来这人正是这个城镇之主,府中之尊——武王。   武王听完探报之后,挥了挥手,顷刻之间,整个大厅之中,就只剩下他一人,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倒是比预计中的早了两天。”   众所周知,武王并不是天家血脉,与当朝天子也是恩怨纠缠,说不清道不明,至于为什么一王之尊会待在这个边疆偏远之地,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言,但其中流传最久也是流传最广的就是当今帝尊让武王在镇守这里,看似是无比的信任,实则是发配边疆。   不过这都是些前尘旧事,贺峰是不知道的,也不是他所关心的。   畅快淋漓的逛了一圈之后,虽然没有买什么东西,但贺峰就是觉得无比的舒畅,然后在月儿和酒牙子的催促下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去。在进门的时候,贺峰抬了抬头,匆忙间只瞥了眼客栈的名字:第三间客栈。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一是实在是乏累,二来人家客栈叫什么名字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也就不再多想。   一夜无事,贺峰也终于得偿所愿的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看着那明晃晃亮堂堂的太阳就知道,今天又是一个可恶的大晴天,贺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天知道他现在是多么想来场大雪,然后他们寸步难行,就算不回家,就在这里多住几天也行啊,他实在是烦透了在马车里的日子。   酒牙子对于自家小少爷的偷懒耍赖很是无奈,最后没办法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月儿,最终还是得到一个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赶路的的结果。   酒牙子很是认真的算了不下十遍的路程,在确定最后不会耽误行程之后,才勉强答应用今天一天的时间采买加休息,明天再继续赶路。   贺峰很珍惜这个短短一天的休息时间,采买不用他去,就算去了他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其他的就更用不到他了,所以贺峰已经觉得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好好休息。   贺峰吃完饭正打算回屋再次幽会周公之女的时候,却不成想被月儿横加阻拦,但是没有办法,贺峰心里虽然很想躺倒在床上,但看到兴致盎然的月儿,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语,或者说他对于身边亲近的人的要求都很难拒绝。包括这次如果酒牙子真的要求必须走的话,恐怕他也没办法继续坚持自己不想走的想法。   贺峰无精打采的陪着月儿东走西逛,南游北荡,一直就是顺着人潮走,贺峰也不知道具体走到了哪里,直到他听到一阵阵莺声燕语才驻足抬头,这不看还不要紧,这抬头一看,贺峰的眼睛都直了,这是——青楼?   贺峰不是没见过美女,吃喝嫖赌,虽然算不上样样精通,但却是样样没落下,但是白天进青楼,还见到这么多妖艳迷人的美女,贺峰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当然,他现在只是站在青楼的门口,还没有进去。   “少爷?!”月儿很生气。   “我……呃……这么多美女,这什么地方啊?”没办法,贺峰第一反应就是做一只鸵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贺峰背月儿拉着跑开,只跑了没几步,就见到一座王府大院,贺峰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一个青楼为什么会离王府这么近?就算这座王府里的王爷是那家青楼的幕后老板也不用做这么明显吧?    第一百零六章:无心插柳   第一百零六章:无心插柳   贺峰陪着月儿逛街,本来以为逛上一会儿也就回去了,毕竟他们是路过,如果真的买太多东西带着也不方便,但他不仅是低估了这个地方的繁华程度,也低估了月儿,同时更是低估了自己的购买力。   这里果然不愧是有着一座王府坐镇的重镇,也不愧是有着武朝东方门户之称的大镇,繁华程度根本不是远山镇可以比拟。   在这里,贺峰也不过是刚刚才逛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贺峰就见到很多在远山镇包括在靠山镇都没见过的东西,甚至说贺峰所能想到的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在这里基本都能找到。   贺峰和月儿坐在一间酒楼里,一边等菜,一边看着外边喧哗热闹的大街,贺峰是累的没有力气说话,月儿则在一旁开始慢慢挑拣她刚刚才买回来东西。   贺峰环顾整间酒楼,贺峰的性格是自己的东西就算再差,在他看来也是顶好的,别人家的东西就算再好,在他眼里也就一般般。所以环顾一圈之后,口中淡淡道:“一般般。”当然,他是很小声的,毕竟他没有惹事的习惯。   虽然贺峰很小声,但还是被月儿听了去,月儿望了望四周,看到没人注意这边,才笑着小声说道:“少爷,再别人家酒楼说这样的话,小心别人找咱们麻烦哩”   贺峰身子一整,瞪了月儿一眼,小声回应道:“本来……就是嘛”说着话,眼珠不停地来回转动,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就是“护犊子”,所以他还真怕有人听到自己说的话,然后再过来跟他较真什么的,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态。   月儿看到贺峰这个样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家这位小少爷在想什么,一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低着头捂着嘴笑了起来。   贺峰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这家酒楼的名字叫做“醉酒楼”,一看这个名字就知道酒楼应当是以烈酒而闻名,若不是贺峰决定自己这一世要做个“乖宝宝”,说不定贺峰还真的就要上一杯两盏来尝尝了。说到这里,对于没能看到那些耳熟能详的如“同福酒楼”之类的名字,贺峰表示有些遗憾。   吃完饭后,在贺峰的强烈建议下,月儿终于屈服在贺峰的“淫威”之下,同意回客栈休息,当然路上自然会再次路过——青楼,这次贺峰可是做好了大饱眼福的准备。   贺峰走出醉酒楼的时候,隐晦的朝着酒楼对面的街边看了几眼,那里有两个乞丐,一个是老乞丐,一个是小乞丐,应该是老无所养,少无所依吧。贺峰暗自感叹,在酒楼中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两个乞丐,在结账的时候,他也多留了些许钱财,嘱咐了酒楼掌柜几句话,他一点都不担心这酒楼掌柜的会昧下这些钱财,恐怕若不是他有说明那些钱财中留有辛劳费,他一点都不怀疑那店掌柜会一分不剩的全部用来接济那两个乞丐。   贺峰自家就是开酒楼的,能将酒楼这份家业做到这般大,坐堂掌柜定然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精,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因小失大,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   但直到后来,贺峰从一位素不相识的人身上看到自己儿时的画像时才知道,他虽然没有当面接济那一老一小两个乞丐,但是那掌柜的除了按照他说的做了之外,他没说的,那掌柜的做的也很到位,而且做得非常的周到,甚至可以说几乎除了没说他的身份来历、生辰八字、以及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等极少的隐私之外,其余的包括贺峰的长相以及三围等等全部被说了个底掉,甚至还专门为他画了幅惟妙惟肖的全身像。所以从那之后,贺峰身后就算是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死忠分子。   贺峰再次从那家青楼路过,因为这次算是“有备而来”,所以没有像刚才第一次路过的时候那么丢人,迅速抬头瞥了一眼,咦?在瞥一眼,什么?竟然没人?刚才早上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人还挺多呀,贺峰又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啊,怎么会没人?此时的他,一点都没注意到,现在正是正午时分,那些个莺莺燕燕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坐在那里傻坐干等,还不早就洗洗睡了?   直到贺峰走过去之后,贺峰才有突然想起来,他路过那家青楼两次,竟然还不知道那座青楼叫什么名字,心中暗叹一声,最终还是打消了去看看青楼叫什么名字的想法。   贺峰来到客栈,再次看到那个名字——第三间客栈,每次看到这个名字,贺峰都无聊的在想,就算叫什么“悦来客栈”哪怕是叫“龙门客栈”他都能理解,但是第三间客栈什么鬼?难道还有第一间、第二间……?开个客栈也不知道走点心,就这么一家客栈还能有这么多人来住,贺峰觉得自己也算是长见识了。   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对于贺峰来说很珍贵,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同样珍贵,因为不仅贺峰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在这个队伍中除了月儿和酒牙子还有六个人也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他们的规矩是两个有经验的老人带一个初离家门的雏儿。就目前而言,至少在明面上,酒牙子是这个队伍中的武力保障,而具体领队等一众杂事都是听从正副领队的安排,所以贺峰可以偶尔耍耍懒,但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贺峰一人躺在房间里,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突然发现,坐在马车里赶路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好处,至少不会总是被月儿拉着出去逛街,以前在家的时候,月儿倒是经常和牛玉婷一起出去逛街,以后牛玉婷不在的日子里,贺峰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太好过。在这种时候,他还真的有点怀念和牛玉婷在一起的日子了,虽然只是分开了短短五天的时间。   身体累的一动都不想动,脑子里却在漫天跑马,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隐约间听到有人喊他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月儿才知道原来自己昨天回到房间之后就直接睡着了,以至于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直睡到现在。   起床洗漱,又开始新的旅程,望向东方,那里已是亮光一片,从这个方向看,像极了远山镇那里有什么绝世宝物要出土一般。贺峰那种胡思乱想,嘴角挂笑,在酒牙子的呼喊声中钻进了马车。   贺峰坐在马车里,本来想着趁着睡意还没有散去,干脆就再睡会儿,毕竟坐在马车里的日子,要不是靠着睡觉,他怕自己真的会疯。但是躺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睡了太久,也睡得太舒服,竟然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这可难坏了贺峰,躺下又坐起来,坐起来又躺下,来回反复几次,最后不仅睡不着,贺峰还觉得越来越无聊,越来越烦闷。   最后实在没办法,撩开车帘,坐到车外来观看沿途风景聊当解闷,他这一出来,月儿自己一个人在车里面坐着也是无聊,最后她也要坐出来,但是因为坐不下三个人,最终只好原先帮他们赶车的活计坐到车里面,月儿执鞭,贺峰在侧欣赏风景。   就这么走着,贺峰突然想起一句唐僧的经典台词: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取经而去。他现在可不就是从东边来嘛,武朝本就雄踞大陆之东,而远山镇又在极东之地,甚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远山镇根本就不在武朝的疆域之内,毕竟武朝在东方的门户是武王镇,而武王镇与远山镇的距离,就算是以鳞马的速度,在直线距离上都还有五天的路程呢。但道理是这样讲,不过远山镇还是在武朝的管辖之下。   想起西游记,顺带着的就想起来他那几个兄弟,大哥贺勇、二哥贺志和那个老是嚷嚷着要自己喊他三哥的李纯,当然,还有那个乖巧懂事又听话可爱的初影妹子。记得以前自己跟他们将西游记的时候,他们那个激动劲儿,每次想起来,贺峰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不知道现在你们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我?贺峰心里默默的想着,毕竟五年没见了,贺峰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能够对于小时候的事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主要是因为自己身体里住着一个与年龄不符的灵魂,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他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对什么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他自己也明白,儿时的记忆因为其真挚和纯洁所以最是珍贵,但同样也因为年纪太小,不记事儿而最容易忘记。   贺峰看了一路的风景,渐渐又开始觉得无聊起来,又看了看身旁无聊到发呆的月儿,想了想,对着月儿说道:“月儿,这么闲着也是无聊,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吧?”   “好啊,少爷”月儿一听贺峰要讲故事,顿时来了兴致,可以随即面上的喜色又慢慢垮了下来,嘟囔道:“少爷,《西游记》什么的不是早就讲完了吗?”   “咳咳,刚才我才想到,既然《西游记》讲完了,那我就讲讲《西游记后传》好了。”以现在贺峰的脸皮之厚,先来无事如果不剽窃一下别人的成果,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无聊时光。   随即,那只一路受苦受难取完经的猴子,又继续开始了他另一段受苦受难的旅程。   而走在路上的贺峰并不知晓,那家青楼因为他的两次路过,又遭受了池鱼之殃——封楼两个月。    第一百零七章:夜遇仇杀   第一百零七章:夜遇仇杀   贺峰经过这几年的锻炼,说故事的水平也算是练出来了,随着故事的展开,原本坐在车厢里的护院悄悄地先开车帘露出了头,队伍中的其他人也渐渐将贺峰围拢的更加密实了。虽然贺峰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贺峰之外又有哪个是平凡人了?所以贺峰所说的每一句话,几乎所有人都一句不落的听了个真切。   时光总是喜欢悄悄地溜走,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当你注意它的时候,它好像一动不动一样,但是当你把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物上面的时候,它就会迅速的消失不见。   夕阳西沉,仅剩一抹余晖还留在地平线上,路程以及安顿事宜酒牙子早有计划和安排,贺峰也从来不问这些,因为他觉得既然自己不懂,那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就好了,然后静静的看着,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贺峰观察酒牙子的各种布置,然后暗暗记在心间,同时也和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相互印证,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太懂,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懂,而他都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着学这些东西,或者是因为多年来养成的好学的习惯?也或许是想要给自己多一点安全感?贺峰自己都不知道。   贺峰和月儿还是坐在马车上,一般都是酒牙子叫他干什么的时候,他才听从酒牙子的安排去做些什么事,如果酒牙子没有安排的时候,他一般都是静静的呆在一旁,不随便发表意见,也不会乱跑添乱。   贺峰间或抬头看几眼那天边的夕阳,月儿就坐在他的旁边陪着,月儿曾经问过他很多次,太阳每天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贺峰也说不出答案,他只是朦胧间觉得似乎每个季节的日出和日落都不一样,甚至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也不一样,但要是让他说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就像现在,他突然觉得这夕阳有些人性化的温柔。   安顿好后,休息睡觉的时候,三个人一组,还是两个老人带着一个新人,总共有六组近乎围成一个圆待在最外围,然后是酒牙子和正领队何平仁以及副领队丁明三人将贺峰和月儿围在最中间的位置。   三个人背靠着背,每次都是一个人醒着然后其他两个人休息,安排好每组人里面谁先睡谁后睡,总之就是在整个大队里面,要保证每个方向上都至少要有三个人同时醒着,这样既能保证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疏忽而出现大的意外,同时又能保证一旦有什么紧急的状况发生,所有的人有都能及时的做出反应,不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酒牙子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少爷,嘴角微翘,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该说自家这个小少爷是心大不在乎,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亦或是对自己这些人有信心。这段时间除了第一天的时候不适应之外,其他时候,酒牙子看着他的表现,根本就想不出来这是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八九岁的孩子。   也渐渐深了,冬末的夜,哪怕是晴天,也黑的像是在眼睛上蒙了一层黑纱一般,远的看不见,近的又看不真切,酒牙子索性闭上眼,假寐养神。   “杀……”   隐约间酒牙子听到了有什么人在说话,但又听不真切   “……搜……不留”   酒牙子有凝神听了片刻,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有人在说话,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应该是在他们驻扎之地的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土包上面的密林之中,那个土包距离他们并不算近,若不是他已经窥得大武师的门径,而且刚才他又是心静神凝,或许他此时还像其他人那般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酒牙子睁开的双眼又慢慢合上,心中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出门之前,曾得府中老人提点:山林莫入,死水勿近;孩子勿恼,老人勿扰;讲理送钱,出手留命。总的来讲就是遇到高山或者密林这些地方,首先要想着看能不能绕开走,不要再死水附近驻扎,更不要喝;如果有什么小孩找你麻烦,先别生气,问清楚,这种人一般都有人指使,如果是老人找你麻烦,就更要小心,尽量以回避为主;如果真的碰上什么麻烦事了,能讲理的就讲理,能用钱的就用钱,总之能把麻烦事平复下去就好了,但如果都不行,一旦出手,就留命不留情!不能有一丝的心软,不分男女,不问老幼。   走这条路是酒牙子自己亲自定下来的,但他同样也问了很多老人才定下来的,因为他是第一次远行,所以他的顾虑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由于经验上的不足他怕自己对行程的把握欠缺火候,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野外露宿也不愿绕路的原因,因为这样一来,就算路途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故,他也能有缓冲的时间,能够从容的处理;二来是因为虽然露宿野外不如客栈住着舒服,但这里远离人烟,这样也就远离是非,除非是有人针对他们,不然一般而言他们几乎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三来则是有点害怕夜长梦多的意思,毕竟府中将少爷和这二十来号兄弟交到自己手里,那么他们是怎么跟着自己出来的,自己就应该把他们这些人怎么带回去。   其实酒牙子心里有种感觉,在暗中应该是有府中的老人来看护他们的,但是他并不确定,而且他觉得就算暗中没有人,他自己也一样能行。   这个就像是他能够接受老人们的建议,也很荣幸老人们能够抽出时间来教导他,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让老人们直接替他打一场本该属于他的战斗。   酒牙子悄悄喊醒何平仁和丁明,把事情跟他们两个人说了,两人顿时打起精神,外送内紧,密切关注着他们左侧的那个山包。   不过片刻,他们两个也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似乎那边人数恐怕不少,不过好在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这些人,似乎是在围杀什么人,看情况应该是其中有什么人逃脱了。   何平仁和丁明是老朋友了,也是老搭档,修为也是不相上下,都是刚入武师后期不久,不过何平仁向来处事稳重,更兼头脑精明,而丁明则刚好相反,所以一直都是何平仁做领队,而丁明多年来则一直坐副手的位子。   渐渐的他们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众多护院中也有人隐约间看到火光闪烁,遂而通知其他人。   酒牙子看了何平仁一眼,何平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要乱动,对方不是针对自己等人。   就在何平仁和丁明醒后不久,贺峰也醒了,不过他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看了看,就又闭上眼继续睡了起来,贺峰并不知道,他的所有反应,月儿都看在了眼里,不过月儿看到他无所谓的闭上眼重新睡觉,月儿就更觉得无所谓了,也重新闭上了双眼。   尽管贺峰懒得管,月儿也懒得问,但是对面那群人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行进的步伐渐渐朝着贺峰等人这个方向靠近。   对面的人渐渐越来越近,酒牙子心中也慢慢开始紧张起来,并不是怕,他已经看到了对方人要比自己人多,他在担心如果真的有事的话自己这二十来号人未必能挡得住对方。   就在酒牙子暗自担心的时候,对方明显也发现了他们,因为酒牙子已经看到对方的人渐渐在密林边缘地带排列成阵,而所面朝的方向,正是他们这边。   酒牙子凝神静听,但是好像对方早有防备,说话十分小心谨慎,所以这次酒牙子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听到。   酒牙子渐渐抽出自己的长枪,已经决定,一旦事情不对,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对面领头的人。   贺峰也没办法再继续闭着眼装睡了,没办法,对面动静这么大,所有人都醒了,他在继续装不知道就显得太过了,而月儿也随着他睁开双眼,淡淡的看着对面的那群人。   贺峰面上十分淡定,但心里早就开口大骂了,对面那些人就在那里站着,既不过来也不走,而且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有两三个人,现在确实人越聚越多,自己这些人也是不明所以,睡是睡不着了,想过去问问,又怕中间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摩擦。   就在贺峰实在忍不住想要让酒牙子趁对方人还没有完全聚拢干脆直接杀过去的时候,僵持了近半个小时的局面终于有了一丝变动。   “我们在找几名仇家,不知几位朋友有没有见到?”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犹若空谷回音,让人听不出悲喜,亦听不出说话的人是男还是女。   “不曾见到。”酒牙子也不甘示弱,坐着不动,唇微启,语已出,初时几乎弱不可闻,声音渐渐远去,同时也渐渐大了起来,最后传到对面之时竟是犹如平地炸起一声雷。其实这里酒牙子也是留了一招后手,毕竟世事多变,凡事小心无大错。    第一百零八章:初见坐地道   第一百零八章:初见坐地道   酒牙子说完之后,对面的一群人又是静静的在那站了好一会儿,贺峰粗略估计大概有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那边的人才渐渐转身散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家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也没了睡意,有的小声交谈着,有的则是静静的闭目养神,   贺峰在酒牙子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就知道这次打不起来,也就不再关注,而是继续闭目养神,毕竟经过这件事,他也睡不着了。   原先的时候,他还觉得家里给自己安排这么多人跟着自己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毕竟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要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搁谁谁都会觉得不爽;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要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自己老爹老妈就给自己安排这么点人,他觉得有必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天边渐渐泛白,但却没有往日那般亮丽,同时也没有了往日的万道霞光。看来今天并不晴朗,贺峰心中暗暗想道。   因为人比较少,而且其中大多数又都是些惯走江湖的老人,所以他们收拾起来就显的十分的利索,而且匆匆来往间就已经把洗漱、吃饭等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贺峰也是有样学样,八九年来,贺烈夫妇最多也就教他读书写字,至于武道方面,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未曾讲过,只是不反对他自己看,对此贺峰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也没有去问,他现在所会的,都是他自己看自己学然后自己琢磨出来的,所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边看边学边琢磨。   收拾妥当之后,便要启程,虽然没有什么宣导过什么纪律之类的事情,但是一路走来,行程中确实少有人交头接耳,都是默默赶路,车轮压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几乎成了他们这队人的行进曲。   贺峰和月儿依然坐在车辕上赶车,正在贺峰想着要换个什么样的姿势再舒服地睡一觉的时候,突然就在他们前方的雪路中央鼓起了一个“大包”,看其形状,应该是个人正坐在那里。   贺峰一见之下,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事情的发生太过诡异,简直超出他的认知。经过夜间的那桩事后,本就处于敏感时期的酒牙子瞬间戒备起来,若不是最后关头他把持住了自己心神,恐怕在他看到那个“大包”显现的那一刻就已经一枪砸过去了。   酒牙子原本是在队伍里层,就在贺峰旁边的位置,此刻他缓缓策马来到队伍的前端,抽出自己的大枪,对着对面那个“大包”猛然一指,瞬间风疾雪扬,原本包裹在那“大包”身上的白雪也开始迅速的被风吹走,天色阴沉,雪花飞扬,但并不影响视线,皆是在道路两旁飞扬,相比之下,酒牙子对自己各方面的掌控又更上了一层楼。   众人尽皆紧握手中的兵刃,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但并不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白雪之下,注意力大家更多的是集中在了左右的方向和后方。   风渐劲,空中的雪花越来越密集,也越舞越是狂乱,渐渐的积雪渐消,那白雪之下渐渐显露出了隐藏其中的身形,只见一人盘膝闭目坐在地上。   入眼便是白,衣服是白的,仿若不沾人间烟火一般的白,大风一起,仿佛如水荡漾,白衣猎猎,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哪里是白衣哪里是白雪;须发皆白,一头长发犹若银丝不见一丝杂色,虽然披散在身后,随风飘起但却依然不见丝毫的杂乱,长须过胸,被风一吹,亦是贴于胸前;脸色也是苍白不已,贺峰判断,这个人应当是在不久前刚好失血过多,不然他不太相信这个世间真的有人能够如此的“纯白”。   相对于那人的一身白,贺峰更注意到了他那双眼,那双眼睛是闭上的,但是又给人一种他能看到你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异,那“目光”之中似乎是没有恶意的,但又带着些警告,同时好像还有些监视的意味。   就在那坐在地上的老者身上最后一片白雪不见的时候,只见那老者身周突然暴起一阵风,不过这阵风没有向他们这里吹来,而是向上。   风骤狂,自地起,向天冲!   酒牙子等人心中俱是一惊,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同时心中念叨一句:那些个老不死的没有骗我,这个江湖果然水够深。   酒牙子也不敢托大再呆在马车之上,走下马车,长枪一扬,气势猛提,只待情况稍有不对,便是要用出自己的最强一击。   酒牙子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虽然心中戒备非常,但是不能确定对方要找自己等人麻烦,他还是不想贸然出手,还是那句话,他第一次走江湖,不愿徒惹麻烦;二来是因为那老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就算此刻那老者身周狂风冲天而起,但对他们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只见那白衣白发白皮肤的老人须发飞扬直冲天际,一身衣袍也被吹得的猎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随风飞走一般。   突然,贺峰在那老者的袖服之间,注意到一抹亮色,不是白的,而是红色的。   风猛然间又变大了数分,直吹的老者须发倒悬,袍服冲天,此时贺峰看的更清楚了,在那老者的怀里是有个包裹,红色的,而且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就在贺峰打算提醒月儿和酒牙子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道嘹亮的哭喊声。酒牙子等人一时愣住,四处张望,企图找到这道声音的主人。   随后又是一道嘹亮的哭声响起,为他们指引着找寻的方向。   贺峰在哭声响起第一声的时候,就确定了那声音是来自那老者怀中的那个“包裹”里,刚才他还在疑惑什么人会出门在外的背一个红色的包裹,现在却是明白了,哪里是什么包裹,那根本就是一个幼儿的襁褓。   酒牙子也不傻,不用贺峰提醒就知道了,之前之所以没有注意到那个红色的“包裹”,只是因为他一直在戒备那老者,现在心中略微一想,便有了计较,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收势,依然紧紧盯着那名老者。   那冲天狂风也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就在响起第三声哭喊的时候,那冲天狂风仿佛是有开关控制一般,之前说有就有,现在说停也是一下子就停了,仿佛断了电的灯泡,竟然丝毫停留都没有,要不是比之刚才要稍显散乱的须发以及袍服,贺峰都要怀疑刚才到底是真的有那么一阵冲天狂风还是自己睡得太久出现幻觉了。   又过了片刻,那老者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连坐在地上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酒牙子稍稍迟疑了一下,枪势不改,缓步走了过去,里那老者越近,酒牙子就越小心,渐渐地,酒牙子离那老者越来越近,直到距离那老者五步的时候,酒牙子停了下来。   “前辈?”他还是不想贸然出手,但是如果距离再近,自己长枪的优势就很难发挥出来了。   酒牙子紧握长枪,横在身前,这样他虽然不敢保证一招制敌,但想来自保不成问题。酒牙子又向前走了两步,两人之间仅余三步之距。   “嗯?”酒牙子眉头微皱,心中存疑,开始闭目细细感应。只是瞬间,酒牙子枪势尽敛,气势散去,真气也平复下来,因为他直到此时才知道并且确定,这个老人已经死了。   “他死了。”酒牙子对着何平仁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同时也让大家放松,并告知这个老者已经死了的真相。   “你看看”酒牙子对着来到他身前的何平仁说道,毕竟何平仁走江湖已有很多年,不管是眼里还是经验亦或是其他的方方面面,酒牙子都是比不上的,这才把何平仁喊过来。   何平仁眉头深锁,按理来讲,自己等人发现不了这老者是个死人有情可原,毕竟有可能是修为相差太大,但是酒牙子在相距三步的时候才察觉到对方是个死人,这似乎说不太过去,别看酒牙子只是一只脚踏进了大武师,虽然只是一只脚,但比之武师后期,其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何平仁不疑有他,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半晌之后,对着酒牙子低声说道:“如果所料不错,这位前辈当是修的第三道,也就是坐地道,而且其修为恐怕不低,至少是念者后期修为,但应当不会超过藏身后期,否则就算是一个大武师中期的人过来搂着他过夜,也不会发现他已经死了”何平仁双手在胸前一拢,带着猥琐的笑对着酒牙子打趣道,他其实挺看好酒牙子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就让他有了什么心理阴影。   第三道,又叫做坐地道,其境界划分和武道完全不同,可谓完全是另一个体系,分别是:行者、悟者、念者、藏身、化物、无形、破虚、渡劫、化神。每一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   这一道十分难修,也十分难入门,是以能修成这一道的可谓寥寥无几,因为这一道不仅对天赋根骨等要求极严,而且还要有相当深厚的背景以及资源来支撑才行。   但是同样,相对于初期的大量投资,后期的回报一样会让你觉得物超所值。    第一百零九章:老者和婴儿   第一百零九章:老者和婴儿   贺峰对于坐地道也是有所耳闻,但是并不是很了解,他所知道就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属于那种爷不疼舅不爱的典型,但是越到后面,他们就越像是开了个作弊器带在身上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bug。但同样的,也由于他的初期投入太过巨大,所以渐渐地坐地道也只在豪门贵族之间流传,极少有底层人士修成坐地道。   就贺峰而言,贺家在远山镇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族,但是就以他们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哪怕倾家荡产都不足以养出一个坐地道,养成一名坐地道的难度由此可见一斑。   何平仁说完之后,就看着酒牙子,也不再多说什么,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让何平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开导,什么时候该让别人自己静静的思考。   酒牙子刚才对于自己直到走入对方三步的距离才感知到对方原来只是个死人,这让他多少有些难以接受,能在而立之年一只脚迈进大武师,可谓天资不差,虽然他平时很低调,也很好说话,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骄傲,但就在刚才,他几乎对自己失去了自信。想一想,对方已经死了,而自己与对方相距三步的时候才察觉出来,如果对方不是一个死人,就凭这一点,酒牙子几乎可以肯定,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酒牙子直到听到何平仁的判断,心中的那口郁气才逐渐散去,如果对方是一个坐地道的话,而且又至少是念者后期修为的话,那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武师后期和念者后期决斗,规定只能硬碰硬的话,那么念者在武师眼里简直就和一滩软泥没太大差别,想用手捏就用手捏,想用脚踩就用脚踩;但如果什么规定都没有,完全“自由战”的话,那胜负基本就在五五之间;而如果是一场没有任何限制的生死战,那恐怕武师最后死的可能性要稍大一点。这就是坐地道,他们弱的时候,几乎是个人都能过来捏他们两把,高兴了就再踩上两脚,但他们强的时候,简直就是遇神杀神,见佛斩佛,其中最变态也最有标志性的一项本领就是,如果他们想要藏起来,除了是同样修坐地道而且修为高过对方才有可能找到,其他人想找到一个有心隐藏的坐地道,简直就是妄想,就算是对方死了,你能找到对方的几率也跟走路上捡五百万块钱的几率差不太多。这也是为什么酒牙子直到走到了对方三步的距离才大致的感应到对方没了生息的原因。   何平仁的判断并没有错,他能够根据酒牙子发现这名老者是死人是的距离就大致判断出老者生前的修为范围,不得不说何平仁的江湖经验十分老道。   何平仁笑着看了会儿酒牙子,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商贩再跟客户讨价还价,对方又不太买账一样,过了会儿,何平仁见酒牙子似乎缓了过来,继续说道:“在你的长枪所指之下,还能衣不飘发不扬,再结合之前最后那阵冲天狂风来看,估计和你一样的可能会更大些,念者后期巅峰,一只脚踩在藏身初期的门槛上……”何平仁艳羡的看了一眼酒牙子,毕竟大家都在想着突破境界,但境界这东西,不是说你天天想着它,你就能突破的更快些。不管你是修哪一道,在初期的时候,资质的好坏十分的重要,它几乎决定了你的高低,但越是到后期,资质的作用就越小,因为随着修为的增高,寿命的延长,让一切都有了无限的可能,当初好的,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当初差的也不一定会半途离场。   “再或者是在临死之前突破到了藏身初期之境,但是临死突破的可能太小,我还是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何平仁转过头不再看酒牙子,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判断,同时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贺峰出于好奇,也下了马车,走了过来,月儿则是亦步亦趋,他们到的时候刚好听到何平仁对那老者的判断。   贺峰没什么顾忌,一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人当然不会对一个人已经死的人有什么惧怕,更何况这个人的死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好不好。   贺峰掀开那老者罩在外面的袍服,酒牙子看到贺峰的动作大惊失色,想要开口阻止却已经晚了,而月儿则像极了贺峰的影子,贺峰到哪她到哪,贺峰蹲下,她也跟着蹲下,贺峰伸手去掀老者的袍服,她也伸出手要去掀那老者的袍服。   “你怕什么,他又不是咱们杀的,还能找咱们索命不成?”贺峰看到月儿在伸手去掀老者身上的袍服的时候,微微有些颤抖,以为她是在害怕,眉毛向上一挑,半开玩笑道。   贺峰的话似乎是起了作用,月儿听了之后,手果然不再抖动。   贺峰又见到那个红色的“包裹”,只见里面有一个婴儿,贺峰发现他竟然还在熟睡,但是贺峰将整个白色的袍服掀开之后,那婴儿好像是被吵到了一般,先是吧唧吧唧了几下小嘴,然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贺峰在看到那婴儿睁眼的一瞬间,第一感觉就是好可爱;第二感觉就是干净明亮,不带一丝杂质。贺峰看着那双明亮干净的大眼,瞬间就像看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这让自我感觉有些阴暗的贺峰既喜爱不已又想远远离开,然后只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就好。   不过这次,贺峰破例了,他伸出手轻轻的抱起那个婴儿,而那婴儿好像一点也不认生,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虽然冬天也只剩个尾巴,但是天气确实算不上暖和,但仅有一层白袍相隔的襁褓竟然十分的温暖,就像是那老者身上自带了一个空调一样,襁褓所用的面料也不是一般人家所能用得起的,恐怕这个婴儿的来历不是那么单纯。   “能修成坐地道,而且能撑过最耗钱的阶段,有现今的修为,这老者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可怕……”何平仁明显看出了贺峰的疑惑,但他并没有对着贺峰说,而是转过头对着酒牙子出口说道。   贺峰明白,这是说给他听的,同时何平仁也点明了,这个婴儿不是他们能碰得起的。那个后面没说的话,贺峰自然明白是在说“能让一个修为不低的坐地道舍命相护,就算这婴儿的身世再简单,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哪怕他是贺家小少爷,哪怕贺家是远山镇首屈一指的大家豪族。”在这一点上,贺峰都不得不佩服何平仁的精明,看似他是在对着酒牙子感叹这老者背后的势力,但实际上是在告诉贺峰这婴儿的来历太大,他们很可能会因此而惹上大麻烦,但是他又没有明说,这样一来,不管贺峰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可以转身化为支持者,这样既尽了自己的职责,又不会让主家有丝毫的难堪。   贺峰想到这里就打定主意不管这档子事了,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昨天那群说在找仇家的人,要找的九成九就是这一老一幼,这老者背后的势力是不简单,但是能够将这名老者逼至如此地步的势力就简单了?这老者背后的势力他们是惹不起,但是能够跟这样一个势力作对,而且还很明显的处在了上风,最后还差点将这一老一幼斩草除根的势力他们就惹得起了?   贺峰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试问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活的阴暗的人就算再好能好到哪里去?所以贺峰的第一反应就是,撒手。最多就是找个地方把这个死了的老人埋了,然后找个背风的地方把这个婴儿一放,转身就走。如果就他自己一个人,说不好冲动起来,救了也就救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个有家的人了。   贺峰也确实就是这样做的,就在他准备将这名老者拖到一旁,就地埋葬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那老者怀里好像还有张纸,纸上有几个字,好奇心作祟,他几乎想都没想,顺手就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字迹算不上工整,但看上去觉得很自然,很舒服,就好像这字不是人拿笔写上去的,而是本来就长在了纸的里面一样。   “她还只是个娃娃”   贺峰在读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悲伤与哀求,看完这句话,贺峰心里一酸,他自己曾经就是一个孤儿,直到身死,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其实不是要找到父母或者要把他们怎么怎么样,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只是想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他们不要自己了?!为什么自己就成了孤儿?!这是他一生的怨念!   贺峰胡乱的把纸一折,塞到怀里,继续将老者拖到一旁。   贺峰虽然没有说话,但除了酒牙子等几个领队的人散开负责警戒,其他人几乎都过来帮忙挖坑、掩埋,没有把坟堆的很高,远远看去就像是几块乱石胡乱的堆在了一块,更没有立碑,因为贺峰也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他也不想让别人直到这个老者是埋在了这里,他不清楚如果让做完那群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月儿陪着贺峰来到一处背风处,贺峰亲自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垫在地上,这才慢慢将婴儿放在他的外袍上面。    第一百一十章:如何才是对   第一百一十章:如何才是对   贺峰弯腰将婴儿放到地上之后,站起身来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心中想着应该自己能做的应该都做了,然后贺峰转身就走,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而且也是按着原本的打算做的,那么就没有必要拖拖拉拉,表现出一副“不舍”、“不得已”的情景出来。   回到车上,他没有再待在车的外面,而是和月儿一起钻进了车里面,酒牙子也下令启程,过了半晌,贺峰终究还是觉得胸中有些郁郁,似是呢喃像是询问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这么是不是太过无情了……”他说着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之前他从那老者怀里拿出的那张纸,那张纸现在还揣在他的怀里,纸上写着一行字,那是七个仿佛会说话的字,那字是这样写的:她还只是个娃娃。   贺峰将手抚在胸口,感受着那张纸,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他亲手埋起来的死了的老者,据何平仁判断他还是个坐地道的高人呢,此时贺峰反倒有些恶趣味的想,若是那个生前被人甚是追捧尊敬的高人知道自己就这么被人草率的埋了,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活过来……不知怎的,他竟然有些想起了他前世的那个乞丐爷爷,在后来的日子里,他越是长大就越时珍视那段和乞丐老爷爷在一起的日子。   “其实少爷做的是对的……”月儿在一旁也感受到了贺峰心中的郁结之气,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月儿既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不是那些活在蜜罐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对于江湖的认知,其实月儿也说不上要比贺峰强上多少,只是如今的贺峰比之以前活的更加“有人味儿”了,所以顾忌也渐渐的多了。   其实事情做出来,看起来*裸的很是残忍,其实真正说起来,也不过是权衡利弊、趋吉避凶罢了。   现在局势很明显,神仙打架,刚巧让他这个小鬼儿碰上了,现在这两路的神仙他都不认识也都没见过,优势的一方也没有找过他们什么麻烦或者为难他们什么的,很轻松的让他们过关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而劣势的一方虽然需要他的帮助,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际情况到底怎样还很难说,要真是不自量力的帮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今天伸了手,明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贺峰听了月儿的安慰,没有再说什么,也看不出心情到底有没有好转。我还有条狗陪我,可她什么也没有,贺峰心中如此想着。过了半晌,贺峰又摇头自嘲道:什么时候我竟然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因为之前的事情,所有的人似乎都觉得贺峰做的没错,就连那些第一次行走江湖的雏儿都觉得自家少爷没做错,早在半路上的时候,贺峰就知道这点,这让贺峰再一次自嘲:看来还真是我矫情了。   酒牙子看到自家小少爷暗自神伤的样子,虽然很想上去劝慰两句,但无奈他除了一身武力之外,最拿得出手的也就喝酒了,安慰人这种技术活,他实在不行。若说是在江湖上行走的经验,他是抵不过府中的那些老头子,但若说江湖上的生老病死、世态炎凉,他见过的也未必就少了,他少年的时候,也曾在大山混迹过一些年头,刚开始见到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的表现还不如现在的少爷呢。所以在酒牙子眼中,做为初次见到这些事的雏儿,贺峰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当然,如果他能不这么“多愁善感”,酒牙子或许会更加的佩服。   总之,除了贺峰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做的没错,同时,酒牙子也为了照顾他的情绪,由于启程相对较晚,走的又比较慢,驻扎停歇的时间又有些早,所以其实今天倒是没走多远的距离,只是与往常走了半日的路程大致相当。   因为贺峰的原因,所以整个队伍都显得有些沉寂寂的,而贺峰则是一个人躺倒在车子里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从怀中掏出来那张纸,静静地看着那七个仿佛长在纸里面的字,越是看,贺峰越是觉得心中烦躁,一把又将纸张塞进怀里,闭上眼睛,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全是那张小脸,那双明亮的眼睛,最终贺峰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烦躁,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走了出来。   到得外面,冷风一吹,心中的烦躁仿佛消散了几分,贺峰伸了个懒腰。   “小少爷?”   “恩,没事,我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酒牙子与贺峰之间不像月儿对贺峰那样熟稔,说了几次,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喊贺峰“小少爷”,贺峰也就无所谓的由得他去。   贺峰其实并没有内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大概我是想一个人走走、坐坐吧,贺峰自言自语的说着。   今天是个阴天,天空一片灰白,就像是一块很大的石头悬在头顶,挡住了所有的光,而且这块大石好像不仅只是悬在了天空,更像是压在了胸口,总让人不管是干什么,都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贺峰一个人仿佛驴拉磨一般的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看了看酒牙子他们所在的方向,又望了望他们来时的方向,咬牙说道:妈的,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这么憋气过,这个坎儿老子今天非要迈过去不可!   贺峰的自言自语虽然十分坚决,但他也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刻意压低声音咬着牙说,在别人听来多半就像是便秘时拖的长音一般。   贺峰一路急急奔走,五年来,增长的不只是力气,更多的是综合方面的成长,叠梯步此时再次施展开来,和五年前相比自是不能同日而语,力量的增强、技巧的运用,再加上原本就有的一些基础、底子,他的速度不见得就比那些武士差了多少。   五年来,他从来没放弃过对自我的锻炼,年仅八岁的他,由于长得魁梧,和那些十二岁的孩子几乎差不多,而贺峰在自家护院中的武士中了解到,如今的他,如果真的要分生死,他至少有把握弄死一个武士初期,当然,他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如果面对一个武士中期的话,他有相当的把握全身而退。   其实事情没有去做的时候,贺峰倒没有什么感觉,真的去做了,贺峰反而生出许多担心来,例如那些黑衣人会不会早就把那个婴儿掠走了,昨天半夜的时候,那群黑衣人虽然十分干脆的退走,但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们的打算肯定是斩草除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明面上退走,然后暗地里跟踪自己这些人,然后在自己等人走后,再将那个婴儿掠走,甚至直接当场格杀;再例如自己会不会去的太晚,那个婴儿已经被冻死了,毕竟一个婴儿躺在地上,就算有自己的外袍垫着,但实际上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离开了那老者的怀抱,那个襁褓应该会凉的比较快吧;再例如那婴儿至少在昨夜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是没有进食的,毕竟一个正在逃命的老头子,就是再怎么厉害,他也没办法变出奶水来喂她不是?那这样算起来,那婴儿当算至少有两天的时间没吃没喝了,如果现在饿死了,贺峰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再例如……   总之,贺峰越时接近他安放婴儿的地方,他心中的杂念就越多,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道身影朝着他的这个方向极速奔来,不过就算贺峰注意到了,由于距离还算是比较远,而天空又十分的阴暗,贺峰多半也是看不清来的是谁。   贺峰来到他们之前路过的地方,发现除了他们又留下脚印之外,在没有多余脚印,心中的大石便算是放下了一半,随后一想,心中又是一紧,那婴儿算起来这么久不吃不喝,按理讲应该哭闹才是,可是现在却是静悄悄地……   贺峰三步并作两步,直到看到那婴儿还躺在地上,才又送了口气,他摆在地上的外袍有些褶皱,包裹婴儿的襁褓也有些松散,相比刚才他们走后,这娃娃应当是哭闹过的。   贺峰蹲下将那显得有些松散的襁褓轻轻地紧了紧,他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此时做起来就显得有些笨拙,他主要是怕太松了会冻到,太紧了说不定又会勒到。再把自己外袍裹在外面,轻轻抱起那婴儿,学着他所见过所知道的那些母亲的作态,将自己的脸颊靠近婴儿的脸颊,发现这娃娃的脸上竟是一片冰凉,只剩少许的体温,呼吸也是十分的微弱,恐怕他要是再晚来一步,他就只能再亲手挖个坑立个坟了。   贺峰一时间着急起来,他一男的,此时又是他独身一人前来,哪里去弄什么奶水?看了看地上的雪,他第一反应就是喂她吃雪,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太凉了。   贺峰左右看了看,突然眼睛看到了自己左手,一咬牙,口中嘀咕道:“碰上你,算老子倒霉!以后要是敢不孝顺老子,看我不把你卖了换酒喝!”   随后贺峰学着之前老者的样子席地而坐,让那婴儿斜靠在自己怀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她还只是个娃娃   第一百一十一章:她还只是个娃娃   贺峰坐在地上之后,让那娃娃斜倚在自己怀里,然后腾出手从怀里掏出之前自己用来割手的兵刃,想了想,在自己的食指指尖处刺开一个口子,然后捏开那婴儿的小嘴,然后再用力的挤压,希望能多流些血让她喝。   这是贺峰所能想到的最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他身上到时带了些饼啊水啊之类的,但是都不顶用,血虽然喝起来会有点咸,但就目前而言,也只有这个还能算得上是“奶水”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娃娃是饿的晕了还是冻得晕了,虽然他血是流出来了,但是如果这娃娃不喝,恐怕会更麻烦,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凭借自己的想法胡来,至于管不管用的,只要能把人弄活就行了。   直到贺峰感觉忙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他才感到手指尖传来的微弱的嘬吸感。   因为贺峰把手指伸到了娃娃的嘴里,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手指的伤口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会不会愈合,所以没办法,他也只能隔上一会就把手拿出来看看,过一会儿就再拿出来看看,他之前再怎么受伤,也不管自己的恢复能力有多强,他都会及时进行包扎处理,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自虐过,更没有这么自残过。   他又一次把手指拿出来,发现基本没什么血流出来了,毕竟就算血再多,一根手指头所能流的血也是有限,但是贺峰心中反倒没有太多的心疼和不舍,看到怀中的婴儿的呼吸渐渐的平稳,脸色也慢慢再次泛起微红,不再苍白,虽然还是没有睁开双眼,但贺峰心中直到此时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正在贺峰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中指也划破的时候,不能不说自己想要把自己的手指划破,这需要很大的决心,刚才一时情急之下没顾得上多想,但现在人一放松,难免就有些抗拒;再者他也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再把这个小不点撑着,毕竟就算是大人,如果长时间没有进食,吃第一顿饭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能吃多,还要吃得清淡点,现在这小不点喝自己血——这应该算是荤吧?再一想,其实也可以了,反正再过会自己回去找些其他东西给她吃也就差不多了。   这么一想,贺峰顿时觉得实在没有再自残下去的必要了。   就在贺峰心神一松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有人缓缓正向着他走来,顿时一惊,猛地一抬头,却发现是月儿。   “你怎么来了?”贺峰有些疑惑,说话的同时,抱起怀里的小不点,拉着月儿就要往回走,毕竟刚才那一惊提醒了他,还有一帮仇家在找自己怀里的小不点呢。   对于贺峰的疑问,月儿则是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少爷会来,果然,我没猜错。”   贺峰抱着婴儿往回跑,月儿紧随其后。   “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之前他着急救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事情反而不多,现在缓过气来,所有的顾虑又纷至沓来,似乎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他怀里的这个婴儿不该碰,更不该救的。   月儿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沉默了,对?错?该怎么评说?救,有救的道理,但似乎这代价高的让人难以承受;不救,有不救的苦衷,但能否过得去自己那关?说到底还是那张纸,那七个字——她还只是个娃娃!   不管是救还是不救,谁又能怪得了谁?   “少爷做的是对的……”月儿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似乎也只有这句能说明自己吧,不救便不救,这本就没错,救了也就救了,她也不能说救错了。   贺峰听到这句,哈哈一笑,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他本也没指望月儿能评出个对错来,但是贺峰听着月儿说这话就是觉得高兴,仿佛比自己救了这个小不点还让他高兴。她是完完全全的绝对信任自己的,贺峰心里这样想着。   贺峰本身其实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他只是自己摸索着不断的进行着炼体,所以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体内有着真气的补充,所以之前急急慌慌跑过来再加上此时抱着一个小孩又往回跑,完全靠的是他自身的肌肉的力量,他又从来没这么抱过小孩,所以各方面的不习惯以及不协调,气喘吁吁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   “我来吧”月儿伸手接过小孩,抱在怀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缓缓挂起一抹微笑。   “怎么了,笑什么?”   “还记得以前我就是这么抱少爷你的呢,嘻嘻……”月儿不知道是不是多年在苏馨身边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来,月儿一般都是听得多,做得多,但是话一般都是贺峰挑话头,然后月儿才会顺着说下去,一般来讲,贺峰不说话的情况下,月儿是很少会说什么的,更别提像这样打趣的玩笑话了。   “少爷我可比这小家伙好多了,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贺峰也很是无奈,谁让月儿确实抱过他,而且还喂过他吃饭,想起这些,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污点”。   “嘻嘻……”   “你说咱们今天要不要连夜赶路?”贺峰决定不在这上面纠缠,说这个贺峰太吃亏,再说下去还指不定月儿说出什么呢。   “恩……这个要问酒牙子,跟他商量才行,不过恐怕你要好好跟他说才行,不然说不好他会直接把你辛苦救过来的小不点扔掉……”月儿笑了笑,也顺着贺峰的话说,当然后面说的扔掉什么的多半有些夸张,她主要是想要表达:你要好好解释一下,千万不要耍少爷脾气,毕竟那些人真的来了,还是要靠酒牙子才行。   “恩,是得好好说说,这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太冲动了,不过我觉得酒叔应该能理解,他不像那种铁石心肠的人。”贺峰和自己人相处起来还是没什么脾气的,对了,他会高兴,错了,他也会承认,如果需要,他也会对需要解释的人解释一下。   “是不是铁石心肠,那也要看对谁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咱们所有的人都觉得你之前的做法是对的吗?包括酒牙子他们几个。”   “我也发现了。”贺峰心中苦涩,是啊,是不是铁石心肠,那得看是对谁。如果陷入危险境地的是自己,贺峰毫不怀疑酒牙子就算拼了命也会保护自己的安全,至少他会死在自己的前面;但是如果对象换成了不相干的人呢,甚至这个人还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危机,酒牙子还能相护持自己一样护持对方吗?几乎不用问,贺峰自己就能给出一个百分百肯定的答案——他不会,甚至可能,他或许真的会像月儿说的那样,扔掉这个小不点。   贺峰沉默了,月儿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也不说话。   一路沉默,一路狂奔,终于再次回到了大家驻扎的地方。   酒牙子隔着老远就注意到了贺峰和月儿,之前他只当贺峰孩子心性,一时间到哪里玩去了,所以让月儿出去找找,若不是他一直没有收到任何的信号,恐怕他早就坐不住,出动所有人出去找人了。   他们向着这边跑来的时候,酒牙一瞥间注意到月儿怀中似乎还抱着个什么东西,一眼看去只是感觉有些眼熟的样子,但也没有什么其他心思,等再近些的时候,酒牙子几乎不用眼睛看都能知道月儿怀里抱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月儿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出去找小少爷,所以他疑惑的看着渐渐走近的小少爷,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贺峰直到来到酒牙子身前也没想好什么说辞,稍稍静立之后,待平复了喘息,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酒叔,你跟我来一下。”贺峰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丝毫不担心酒牙子不会跟上来,他知道,他要给酒牙子一个解释,而酒牙子也需要他给一个交代。   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沉默半晌,贺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想了想,他突然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太过糊涂,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正是那张他从那死去老者身上拿的那张。   “这是我埋那老头的时候,从他身上拿到的。”贺峰递了过去。   酒牙子并没有接,他以为这张纸上是什么秘籍或者秘密之类,他看的话,有些不太合适。“这是什么?”酒牙子皱眉问道。   贺峰多少也看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倒不是什么东西,只是那老头临死前的一句话。”   “一句话?”酒牙子不疑有他,皱着眉轻轻接过那张纸,慢慢展开,随后他看到那句:她还只是个娃娃。   酒牙子虽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接触过坐地道的人,但是眼里不差,看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那老头果然修为不差。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中蕴含的情感以及这几个字的意思。   酒牙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小少爷,这……值得?!”   酒牙子觉得自己能理解贺峰的想法,因为没有谁生下来就是铁石心肠,而是这个江湖容不下太多的情感,不然的话,真正的铁石心肠还用得着分对象?   “不知道值不值得,但尽力过,无愧!”贺峰在酒牙子问自己之前就问过几十遍自己,最后直到此刻,他也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正如他所说:尽力过,无愧就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终究是救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终究是救了   酒牙子听了贺峰的回答之后,抬起头闭上双眼,眉头紧锁,说实话,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能够理解贺峰的心思的,还是那句话,没有谁生来就天生铁石心肠,但是,就算心肠再软的人,也没有必要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担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吧?他也年轻过,他也曾天真过,但那又怎样?不管什么时候的我都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酒牙子心想。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平时看起来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小少爷,怎么在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上这么“糊涂”?!他想拒绝,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说白了,虽然来之前贺烈曾有交代这次以他为主,但不管怎么说贺峰也算是个主子,虽然不是他的主子,但是主子唯一的一个儿子,怎么也算得上半个主子吧。   酒牙子内心很是纠结,这种事情要是早发生个十几二十几年的,他或许咬咬牙跺跺脚功夫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就像小孩子会相信“拉钩钩”的诺言,但是长大后,莫说是“拉钩钩”,就算是立了契约签了字都未必能做到绝对的信任,成长了也就成熟了,酒牙子早就过了天真的年纪了。   就在酒牙子纠结,贺峰静待结果的时候,原本就阴暗已极的天空,突然飘飘洒洒下起雪来,下的并不大,就像是不知从附近那里飞来一片蒲公英一般。   贺峰没有动,还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酒牙子就那么半仰着头,闭着眼站着,由于身高差距太大,他没有发现酒牙子紧锁的眉头,所以她以为酒牙子在想办法保住这个婴儿,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有可能,他是真的不想丢掉那个婴儿,但是如果酒牙子真的没办法,他也不会真的就会怎样,最多也就在心里遗憾一下罢了,但好在,酒牙子没有拒绝,而且他还在想办法。这让他也感到很高兴,至少说明还是有人能认可他的做法的。   在贺峰心中,月儿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也不管是对还是错,月儿都会觉得他是对的,然后跟着他一起做,甚至会直接就替他做了。所以他很少回去问月儿对错,大多情况下,贺峰要做什么事,只会旁敲侧击的问问月儿的想法以及看法,如果月儿认同,他就去放开手脚做,如果月儿不认同,他就直接放弃,不再去提,更不会去做。   月儿一个人抱着婴儿坐在车辕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不远处贺峰与酒牙子的身影,然后又低下头看了看此时已经睁开双眼盯着她来回看的婴儿,良久,月儿轻轻地用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命真好。”   月儿的话听不出真正得情绪,此时说这婴儿命好,自然不是指她的身世,因为所有的人都只是通过那个已经死了的坐地道老者来判断这个婴儿大概背景不简单,但至于怎么不简单,至少目前来讲,是没有丝毫概念的,更不是说她的遭遇好,被人追杀,之前还差点就被追上,虽然最终还是没有追上,但是唯一能够护她周全的老头儿却死了,如果这种遭遇算命好,那恐怕真没有更差的命了。   “加速前进吧”,酒牙子沉声说道,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看也不看贺峰一眼,开始向众人宣布他的决定。   贺峰也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酒牙子的决定本也在贺峰原先的想法之内,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并经他们都是人,不是神,除了加快自己的速度脱离这里,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好的方法。   “走吧月儿,今天恐怕有的累了。”贺峰苦笑一声道,他这也算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做了件好事,但是不管有什么危险,也不管做什么好事,坐马车该难受还是一样的难受,一点都不会因为做了好事,就突然将难受变成舒服。   “咦?你还会这个?”贺峰看到小布点竟然换了个襁褓,再看她红彤彤的小脸和正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贺峰觉得她刚才应该是吃饱喝足也睡好了,所以才下意识的随意说了一句,但是他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她可是月儿啊。   “嘻嘻,也是,少爷那个时候可还不记事呢……”月儿促狭的开玩笑道,这么多年在贺峰刻意的培养之下,月儿终于“开窍”,不再只是把贺峰当成小少爷,所以这样的类似的玩笑,都不知道开了多少了。   谁说我不记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贺峰心想。但是这种事实在没有张扬的必要。   “我的一世英名啊……”贺峰哀声长叹道。   “嘻嘻……”月儿觉得十分有趣的样子。   虽然是临时改变行程,要继续前进,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异议,一是因为这种事情在那些惯跑江湖的老人来说实在稀松平常,二来则是今天其实也没走多少路,再加上刚才也休息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就算是全速赶路也没什么打的压力。   整个队伍以全速赶路的状态大概一直走到了入夜时分,酒牙子暗暗估算这行程,其实酒牙子也不是完全就一味赶路,他心中的计划是由于之前耽误了太久,现在就把那些耽误的时间补回来,按照正常的行程他们今晚应该在哪里休息,那么今晚他们就驻扎在哪里。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一来他帮人刚问过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再来查他们,虽然在贺峰看来昨天那帮人就站在远处问了他们一下就走了,但是酒牙子知道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二来是因为他们既然没有见过任何人,那么就原本该怎么样,现在就依然怎么样就好了,不遮掩什么,也不改变什么,该怎样就怎样就好;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按照原本的行程过了今天,再走三天就能到下个镇,只要能再多一天的时间,就算有什么万一,酒牙子也能有相当大的把握带着贺峰进城,再之后的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在贺峰的疑惑的目光中,酒牙子喊了停,出于信任,贺峰没有去问原因,他也听从了酒牙子的命令,而酒牙子也没有过来跟他说什么,一如往常一样,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刚开始的时候,贺峰还想不明白,但是随后他就明白了酒牙子的想法,再明白的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酒牙子的胆气过人,毕竟他这一赌要是输了,这二十来个人恐怕能获得没几个人。   可是贺峰没想到的是,酒牙子早就想好了,一旦情况比他设想的还要遭,今夜就发生了什么万一,他就首先护着贺峰远遁千里之外,然后再绕路带着贺峰回家,至于其他人,他没想那么多……。   不得不说,虽然酒牙子所做的事情看着是在帮贺峰,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是拒绝的,在他看来,这次的事完全就是贺峰的“小孩子心态”造成的,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按照贺峰的想法去做了,他之所以这样做,不全是因为贺峰是“小少爷”,更多的,还是他有相当的把握在这件事情上护持贺峰的周全,同时也有着通过这次的事情,让自家这个小少爷“成长”起来的想法,免得以后吃更大的亏。   除了众人的懵懵懂懂,何平仁和月儿在经过刚才的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也明白了酒牙子的想法,相对于贺峰的那种自以为的“明白”,他们则是真的明白,何平仁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虽然自己在酒牙子的心中已经被列为了“挡箭牌”,但他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易身而处,他基本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甚至有可能比酒牙子做的还要彻底,毕竟相对于江湖经验丰富的何平仁,酒牙子还是“太年轻”。   月儿对酒牙子的这种做法不仅没有什么看法,反而觉得酒牙子这人不错,其实除了贺烈和苏馨,包括贺峰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月儿其实并不是普通人,只不过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出手而已,而贺峰又从来没问过她。   处在不同的位置,便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与考量,但不管怎么想,所有的人都几乎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婴儿碰了就是一个大麻烦,最好就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老人、婴儿,都没见到过。   不过,谁让这件事是贺峰想做的呢。   这一夜,酒牙子正常安排下去之后,还是如以往一样待在贺峰附近守着,不过他并没有睡,何平仁也没有睡,都只是静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们在等,要么等到那帮人来,然后一场拼杀;要么等明天的太阳升起,开始新一天的旅程。   雪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得比刚才更大了些,下的也比刚才更加密集了。   贺峰能够感觉到酒牙子的不安和担忧,贺峰看了看车外的大雪,他也同样觉得心中不安,月儿则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旁托着下巴闭目坐着,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雪夜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雪夜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这样,贺峰轻手轻脚的走到到车外,怔怔的看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由于天已经黑了,再加上雪下的确实渐渐有些大,所以他真正能看到的地方也就他身周的景象而已,抬头向天空看去,太远的看不到,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巨大的黑洞中一样,近一些的也是看不真切,等能真切的看到雪化的时候,又觉得那些雪花也变成了黑色的,像极了谁家扔掉的多年不曾换洗抹布碎片,又像是从天空落下的大的灰尘。   贺峰以为自己轻手轻脚的没有弄出什么响动,但是就在他转身走向车外的时候,月儿原本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看了一眼贺峰之后,又将目光转向那个襁褓,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但是心中却是重重的一叹。   酒牙子此时也没有睡觉,只是闭着眼假寐,在贺峰走出马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其实正常来讲,一般的武师是没有他这份敏锐的感知力的,但是经过贺烈和明离两人的提点,他已经一只脚迈入了大武师的行列,换句话说,离真正的大武师他也只差了半步,这半步或许要等很久,也或许下一刻就能迈过去,这一次的出行未必没有历练他的意思,希望他能更早的成就大武师。   这一夜没有什么风,只是雪大的出奇,而且还有种越来越大的趋势。   酒牙子坐在马车中,也学着贺峰的样子仰头看天,仿佛他真的能透过车顶看到什么东西一样。看了片刻,只见他眉头慢慢皱起,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直到此时他才想到,如果就这么下一夜的雪,明天说不好就要继续留在这里了,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有所准备,但是现在多了个“麻烦”,自然就越快离开这里才越好。   想了半晌,酒牙子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终于,他慢慢睁开双眼,看向了正在一旁闭目养神的何平仁和丁明。   酒牙子心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中了何平仁,一是在所有人中除了自己,也就只有何平仁和丁明算得上是个高手;二来虽然丁明一向敢杀敢拼,但是与何平仁相比却是少了份精明。   “少爷,现在雪大,而且看这情况估计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打算趁着现在大雪能遮掩行迹,让何大哥带着那个婴儿先走一步。”酒牙子领着何平仁来到贺峰的跟前。   “嗯?”原本正半靠在车辕上看着天空发呆的贺峰,突然看到酒牙子带着何平仁来找他就有些疑惑,现在突然听到酒牙子这么说,他一时间也有些迷糊。   “雪下得越来越大,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到天亮,估计明天就算咱们强行开路前行,也走不快,更走不远,所以我想趁现在让何大哥带着那婴儿先走一步,而且雪这么大,也能起到一些遮掩行踪的功效,小心一些应当不会被人发现”,酒牙子轻声解释道,他丝毫不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别人知晓,这就是他的自信。当然,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能听到他说的话,并且不被他感知到,酒牙子也只能说,有这种本事还来偷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他也只能认倒霉。   何平仁点了点头,表示他很认同这个做法。   贺峰也明白了过来,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略微的想了想,便同意了。   贺峰再次来到马车中,看到月儿还是闭着眼睡觉,不过却不是像刚才那样双手拄着脑袋,而是躺倒在车厢里。估计刚才手都麻了,贺峰心中如此想道。   贺峰将婴儿交给何平仁后,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便把目光移向了酒牙子。   贺峰有着无数的缺点,但他也有一个小小的优点,那就是在自己不懂的事情上,他宁愿先去学别人并不算多么正确的做法,也不会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那就去吧,路上小心。”酒牙子看到贺峰看自己之后,便轻声的对着何平仁说道。   “好,放心吧。”何平仁还是一脸的轻松,笑的仿佛刚刚才赚了一笔的奸商,看样子竟是丝毫没有把前路的凶险放在心上。   何平仁稍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似乎这趟出去就是遛个弯一般,然后从贺峰的怀里接过还在襁褓中睡着的婴儿。何平仁将婴儿放到怀里后,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的成色与真假似的掂了两下,这才又像是在藏什么绝世珍宝般,将那襁褓小心地搂在怀里。   何平仁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跟谁保证任何的东西,更没有去跟谁话别,真的就像是出去串串门儿、溜溜弯似的走了,深一脚浅一脚,由于怀里抱着婴儿,所以从后面看起来,那身影有些佝偻,像是个直不起腰的老头儿。   何平仁走在路上,脸上的笑渐渐敛了去,不过可能是因为笑的多了,虽然此时没有笑,但似乎总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笑意。   “虽然傻是傻了点儿,但心还是好的,不过胜在年纪还小,还有机会学得聪明些。”何平仁一边迅速的走着,一边口中碎碎念似的说着话。他说的人自然就是贺峰,在他看来,自家小少爷这次做的事情谈不上对还是错,但总体来说还是太“不成熟”、“小孩子气”。   何平仁年近五十了,按照他的修为来说,无病无灾不出意外的话,活个一百四五十岁还是问题不大,如果平时能注意养生,活得再久点,也不是不可能。按道理讲,他这个年纪又只有不到大武师的修为,他应该是待在贺家的某个产业那里当掌柜的,然后要么就一直当掌柜,要么就等修为提升了再出来跑江湖,但是他因为过不惯那样的日子,这才一直领着一帮小年轻出来跑江湖。   其实贺府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他好,毕竟一个年纪比较大但又实力比较差的人出来跑江湖,更多的不是收到别人的尊敬,而是受到别人的嘲笑甚至是侮辱。所以酒牙子出来行走的时候老人们才告诉他:小孩勿恼,老人勿扰。因为一般而言一把年纪的人还在浪迹江湖,多半是自身实力够劲,就算差一点的也是那种一报后台,别人就能退避三舍的主儿。   很巧,何平仁刚好避开了这两点。   何平仁又紧了紧怀里的襁褓,心中想着酒牙子之前跟他交代的那些话。   “你走之后,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   “放心,我一定拼死也要护住那个婴儿。”何平仁有些云淡风轻的说道。   “就算你死了也没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保命第一!”酒牙子轻声解释道。   “保命……?”何平仁有些不太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对!”酒牙子很明确的给了何平仁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   “那……”何平仁渐渐明白了酒牙子的想法,但又不太确定,问的也有些迟疑。正所谓人老成精,更何况原本就很精明的他。   “怎么处理,到时候你自己看情况,她不是少爷,尽力……就行了。”   果然。何平仁心里暗道一声,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酒牙子的想法。   “那小少爷……”何平仁最后还是又问了句,如果酒牙子的打算是让他去解释,他打算直接撂挑子。   “我来说,少爷会明白的。”酒牙子也有些不确定,但他也只能这么做,一方面是少爷想救的人,但一方面是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的那群人,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舍弃自己二十多个人的命,哪怕那个人如少爷所说的还只是个娃娃也不行。   ……   贺峰当时并不明白酒牙子的想法,但是等到回到车厢之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事情的异样来,但也无法十分确定,所以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整个队伍中,完全知道酒牙子真实的想法的就只有酒牙子自己和已经走远了的何平仁,再加上一个一直都没睡着的月儿,贺峰顶多算是半个知情者。   贺峰醒醒睡睡,也没怎么睡好,反正就是觉得这个雪夜似乎特别漫长一般,不过确实因为大雪一直没停,天空显得特别阴暗,天亮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了不少。   就在贺峰无聊的打个哈欠,在犹豫着要不要再躺会儿,还是干脆出去转转的时候,阴暗的天空之下,纷纷大雪之中,仿佛传来了一道大喝之声。   随着这一声大喝传来,所有的人,无论是正在睡觉的还是正在守夜值班的,都是神色一震,随即马上聚拢还是三人一组的将贺峰护在中心处,贺峰也走出马车,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酒牙子和丁明守在贺峰左右,月儿站在贺峰身后,护卫不可谓不严密。   酒牙子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顺手一指,那里正是他们昨天经过的地方,说道:“以声音判断,那人应当离咱们这里还有段距离。”   酒牙子刚说完,便又是一声更大的喝声传来。   “以声音来看,应当不是前天夜间那个领头的人,但也难说是他们其中的其他人。”酒牙子看到贺峰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昨天定时发布的时间给弄错了、、、已发    第一百一十四章:又见追杀   第一百一十四章:又见追杀   贺峰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紧张,因为他从酒牙子的凝重的面色中能感觉到,刚才大声喝喊的人恐怕是个高手。   酒牙子最近这两天恐怕皱眉的次数和时间恐怕要比平时两个月都要多得多,实在是这两天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几乎中间没什么太多缓冲的余地。   贺峰以前从贺烈那里知道了自己似乎是什么先天体质,他当时还为此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他没有想过要如何如何,但像这样的好事,他还是觉得多多益善的,但是这么久以来,他除了知道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自主”在变得强壮,其余的,他丝毫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他越来越有种自己老爹在骗人的感觉。   也是因为他自己从来都做不到,所以也就越发的感觉到武道的神奇,同时对于那些修为比较高的人也越发的尊敬,当然,这份尊重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对那些神奇能力的好奇,有多少是真正的对人的尊重,就只有贺峰自己心里清楚了。   贺峰听到酒牙子说那人力他们还有段距离,心中正想着是先回马车上坐坐,或者直接跑路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阵狂风迎面而来。   本来就天色阴暗,再加上大雪纷纷扬扬的一直没停,可视度也就变得更差,看什么东西都好像是隔了好几层纱,总是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实在看不真切,像是错觉但又偏偏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现在再加上这风来的莫名奇妙,而且还出奇的大,所以吹的贺峰顿时闭上了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又实在睁不开眼。那原本触之即化的雪花现在仿佛是一把把尚未开锋的小刀,又像是一颗颗细碎的小石子,就这么硬生生的砸在脸上,正在贺峰苦恼的想着自己这次脸上是不是已经血肉模糊的时候,贺峰突然感觉到雪停了,睁开眼一看,原来不是雪停了,而是酒牙子横跨一步,站在了他的身前,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风雪。   反过来看酒牙子就显得十分的镇定自若,就算那些修为最差的护院们也没有像贺峰那样连眼都睁不开,不过却也因为这一阵狂风使得每组的三个人都紧紧地靠在了一起,而且组与组只见也不再留有空隙,紧紧地连在一起,近乎形成一个半圆,犹如横江铁索一般,挡在酒牙子等人的前面。   “不是一个人?”酒牙子的面色比之刚才又沉凝了数分,其实在之前就大概的料想到了一些事,但是当事情真正的发生的时候,酒牙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这股大风来得突然,本来酒牙子以为是有人发现了他们昨天做的那些事,所以来找他们报复才引起的气劲骤风,但是通过刚才的感应,他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不是一个人的气劲所散发出来,这股劲风中蕴含着十分暴烈的气息,而且中间还夹杂着其他的一些东西,只不过因为几乎整个劲风都被那种暴烈所充斥,所以他一时间也无法真切的感受到什么。   狂风骤然而起,而且还越来越强,就在一直挡在最前面的一种护卫犹如风中秋千快要倒地的时候,这股狂风才渐渐弱了下去。   这股狂风来的突然,停得也是莫名其妙。   酒牙子始终皱着眉望着那个方向,风起的时候,因为太过突然,他也没有注意到,不过风停的时候,他却是注意到了,那风起的地方,正是之前那大喝之声想起的地方。   稍后,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复又睁开,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语气有些停顿,稍后又摇了摇头到:“不对……”   由于风刚停,贺峰的注意力也不再酒牙子身上,所以也没听到酒牙子说的什么,他现在正在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破相。   又过了片刻,酒牙子将自己的长枪提在手中,开口说道:“出发!”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贺峰自然没有意见,至于其他人就更没有意见了,而且很明显,如果一直在这里呆下去,说不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贺峰坐在车里看向车外,突然发现雪下的好像小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风把雪都吹到别处去了,贺峰心中无聊的想着。   在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鳞马的好出来了,由于雪实在是大,而且又下了整整一夜,那些没有踩过的地方,恐怕都要埋过脚脖了,要是一般的马,莫说是再拉辆车,就是不拉车恐怕都很难跑起来,而飞马虽然能够跑起来,但是却不能长久。现在,如果不仔细观察,恐怕都察觉不到今天的行进速度与平时的差别。   鳞马的耐性、力量以及持久由此便可见一斑。   走了不过片刻,就在酒牙子缓缓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喝。   “莫走!!”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说这两个字的人是有多么的愤怒。   酒牙子挥手停车,紧握长枪,缓缓在马车上站起身形,回身望去。   只见他们队伍的后方正有三人向着他们这个方向急速奔来,酒牙子面色不改,冷静的看着这三个人。   若只是三个的话,倒也有些回转的余地。酒牙子心中不断的分析着,同时握着长枪的手又紧了紧。   终究还是有些紧张的。   酒牙子相对于那些老江湖,也算得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换成何平仁在这里,就算他的修为高于对方,恐怕第一想法也只是自保,然后有机会就杀,没机会就——跑。   很快,酒牙子就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在这三个人的后面还有这一群人,不过酒牙子也通过一些细节知道了,恐怕这三个跑在前面的人是在被后面的那群人追杀才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酒牙子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依然紧紧地盯着那三个人。   在一片苍茫的大雪地里,哪怕并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是这么一大片的马车群还是很显眼的,就像是一块白布上有了一块黑色的墨印,而这墨印还是分的清晰,简直想要不注意都很难。   “兄弟,咱们又见面了,帮我拦下他们,算我欠你个人情!”   再近些的时候,酒牙子已经完全判断出了情势,他的打算是只要他们安分的过去,自己也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酒牙子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他就想起来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前天夜里跟他说过话的人。   几乎就在一瞬间,酒牙子就做出了决断,袖手旁观。昨天才刚救了他的仇家,现在躲都还来不及呢,如果与他走得近了,说不定本来能瞒十年八年的事情,结果十天八天就让别人知道了,想想都觉得头疼。   不过这次酒牙子确实想错了,因为那个说话的人原本也没打他会帮忙。   那在前方急急奔走的人眼中闪现出一丝疑惑,但随之就被狠辣之色代替——他们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们三人近了,就在靠近酒牙子等人的时候,三个人中中间的那个人直接朝着酒牙子奔来,其余两人则是分散开来,分别奔向了不同的马车,而其中一辆刚好正是贺峰所在的马车,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马车的位置实在太好。之前酒牙子为了防止有什么突发意外,就故意待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丁明则是待在最前面,贺峰却是被所有人围在了中间,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在最中间的人,肯定是最重要的人。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夹在酒牙子和贺峰之间,一来是哪边有危险,他可以马上支援,二来有他在中间拦着,也可以防止两边的人回合。   “哈!喝……”酒牙子简直就要被气炸了,这三个人是傻子吗?自己一动都没动难道还说明不了自己的立场吗?   酒牙子心中愤怒,手上也不含糊,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是没有动,但是他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那在别人看来,他这种不动所表明的立场,似乎是——拦下他们?   现在最高兴的莫过于刚才喊话的人了,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成了最好,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好——他之前嘀咕了酒牙子。   贺峰听到了喊声,按理来讲他应该是听不出刚才的喊声和前夜的说话声是不是同一个声音的,但他就是听出了,只是很模糊,所以一时间既觉得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所以他误以为真的在这荒山野外碰到了熟人,也就想要出来看看,但谁知道,走出车厢,刚要抬头看,就一只大脚迎面踹了过来。   马车说来坚固,但是也只是相对来讲的,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贺峰的车被撕裂散架,贺峰本来不想闭眼的,他想看清楚是谁无缘无故的踹他,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有仇就算现在报不了,先记下,总有还回去的一天。   贺峰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不过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反正有了仇,早晚得报。   但是,想法是好的,最终,贺峰还是捂着脸闭上了眼睛。   主要是现在这副身体还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不听自己使唤。   十一点还有一章,明天看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江湖,不过如此   第一百一十五章:江湖,不过如此   贺峰虽然闭着眼,但是心中并没有慌乱,等了好一会,他没有感到有人踹他,更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这才疑惑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贺峰睁开眼之后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完全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但是,表面呆立的贺峰内心却是十分的震撼。   月儿以前跟在苏馨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一身青色的女婢装,后来过来跟在贺峰身边之后,刚开始的时候,也总是一身的青色婢装,但是后来随着贺峰的“怂恿”,月儿真正穿青色女婢装的的时候反倒少了,不过这个时候因为是要随着贺峰远行,而且目的地还是国都那等地方,所以尽管月儿也准备了一些别的喜欢的衣服,但毕竟还是穿女婢装的时间比较多,只在很少时候才会偶尔换换其他的装束。   只见此时的月儿一头秀发被风吹的向后飘起,不过头上的装饰却是丝毫不乱,青色的衣服也是迎风飘扬,车架碎裂的碎片不断地从她身旁掠过,但是却没有一块碎片能够碰到她的衣角。   贺峰看到月儿一脚踏在前,一脚顶在后方。   应该是刚才在交手之前她就向前踏了一步,因为按照之前那么近的距离来算的话,如果是交手之后退了一步,那她应该已经把自己踢下去了吧,贺峰心想。   月儿右臂看似轻抬,然后伸出一指点在了那只踹过来的大脚上,但是只有月儿自己知道,她的坚持,并不轻松。   按照之前在车厢内的时候她与贺峰的距离来算的话,她确实不可能往后退,但其实就在贺峰刚转身要走出车厢,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时候,她几乎瞬间就来到了车厢的后端。   随后,果然贺峰刚来到车厢外,迎面就看到一只大脚踹了过来,再然后车架碎裂,贺峰闭上了眼睛,几乎就是同时,月儿起身一指点出,毕竟是一个小女生,哪里受得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随即就是向后滑了半步,之后又退了半步,但谁知道车架碎裂间,她竟是一时间没有找好平衡,最后还是又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顶住那只扑面而来的大脚。   这一切的发生都不过是在眨眼之间,贺峰当然没有看。   这次恐怕是月儿这些年第一次经历这么凶险而且这么激烈的战斗了,抛开刚开始的忐忑,此时稳住身形之后,心中大定。   外面的人也不过如此嘛,哪有老爷说的那么厉害呀。月儿心中如是想着,同时心思一转,心中开始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还击。   “你不去打,难道还能指望别自己抹脖子不成?!”   “恩,月儿记住了。”   ……   “敌人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但那要在他死了之后才行。”   “恩,月儿记住了”   ……   “如果你的朋友成了你的敌人,你得先杀死你的朋友,再去杀你的敌人。”   “恩?月儿也记住了”   ……   诸如此类的,“老爷的话”,月儿记了一大堆,还有些是“夫人的话”,月儿也记了一大堆,不过夫人一般都是顺着老爷说,所以月儿其实记得最多的还是“老爷的话”。   月儿口中的“老爷”,自然就是贺烈,“夫人”当然就是苏馨。   那些话,月儿有些明白,有些不明白,不过她都记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大概到了老爷那个年纪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就能明白了。   现在嘛,既然敌人不会自己抹脖子,那就只能她来亲自动手了。   这三个被人追的逃命的人都是一身白衣,不过现在身上却显得破破烂烂,而且身上染遍了不知道是别人是自己的鲜血。   月儿一指顶住对方的大脚之后,只觉对方好像失了力气一般,随后传出一声微哼,随后,原本一直吹向月儿的狂风仿佛受到了反弹一般,又猛然的向着月儿对面吹去,月儿就像是受不起这狂风呼啸一般,身子向前一倾,便是猛地一指顶了过去。   那人面色一苦,本来他就身受重伤,刚才那一脚看似有泰山压顶之势,但那只是因为似他这等的人物,哪怕十分简单的一招一式,到了他们手里都会在不自觉间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而实际上,此时的他已经后力难继。   他们三人之所以会攻击酒牙子等人,其实想法很简单,追杀他们的华铭刚才那句话至少证明了他们之间应该认识,而且再结合刚才酒牙子的作态和反应,他们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心法。   而华铭自然就是前夜与酒牙子对话并且刚才还很大声的和酒牙子打招呼的人,同时也是这次负责将那些“漏网之鱼”斩草除根的人,而这三个人,刚好就是他要斩除的人。   一人去攻击那个持枪的人,一人去攻击他们之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其中一人在中间策应,目的有三,第一,不能给这些人背后偷袭自己等人的机会;第二,既然他们和华铭认识,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们制造些麻烦,也能多给自己三人多争取些时间;第三,如果真的能够一击即中,拿下了他们中间需要保护的人,那这一次说不定就能安然推走了。怀着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二十多人的车队,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高手,什么时候高手想大白菜一样了?   不管那人怎么想,月儿用力一指点出之后,那人瞬间感受到一股大力自脚心处传来,就仿佛踩在了钝了的刀刃上一样,既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又十分的清楚自己根本连皮都没破。   随后他就是犹如一块被仍飞的石头,又像是被狂风吹的断了线的风筝,向后不停地翻转着飞掠,落地之后又向后倒退了两步才猛地矮下身来,半蹲在地上。   月儿当即就想一步赶上,乘胜追击,但身子刚动却又停下,因为少爷还在她身后,于是她一甩袖,学着平时贺峰给她和牛玉婷讲道理时的模样,双手向后一背,下巴微抬,然后转过头,望向了还在中间发愣的另外一个人。   其实这人也不是在发愣,只是因为月儿这边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原先处于优势的同伴就被人一指顶飞,他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他却也没有必要过来这边了,因为另一边也很吃紧。   酒牙子原先的时候还以为这三个人是奔着自己这些人来的,但后来发现不是,虽然仍在戒备,但是终究还是松懈了几分,后来再加上那句话,酒牙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想插手这件事,同时害怕会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引起麻烦,所以不仅没有动,同时还将自己气势散去了一些,也是这个原因,他对于这三个不抓紧时间逃命却来找自己麻烦的人恼恨至极。   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酒牙子略微准备不足,所以一时间有些应对不及,但是渡过刚开始的手忙脚乱之后,酒牙子就开始了重力还击,一方面是出于愤怒,另一方面还是出于愤怒!   相对于月儿的一招退敌,酒牙子这边就稍显慢了点,这倒不是因为酒牙子不如月儿,主要一来是因为酒牙子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做出了那样的姿态,这三个人还会自寻死路,所以准备不足,应对不及,而月儿则是在华铭说出那话之后就始终暗中戒备着,不然她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挡住那一脚;二来则是酒牙子这边的对手要比月儿那边的那个人修为要高上一些,虽然此时同样是身受重伤,但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修为深浅高低间的差距就越发的明显起来。   酒牙子起初之时,只是全力抵挡,慢慢的开始稳住身形,在渐开始有来有往,有攻有防,在之后,几乎就成了酒牙子的单方面镇压,只见酒牙子一枪快过一枪,一枪重过一枪,而且身影游走间也越发显得如意自在起来。   胜负翻转似乎就在下一刻,因为酒牙子身上的气势越来越重,而出招的威力也是越来越强了。   随后那原本处在中间打算两方策应的人眼见酒牙子这边情势不堪,便立马过来围杀酒牙子,不过他们也真没想着要将酒牙子杀死,毕竟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要杀死这么一个修为不低的人,完全不太可能,既然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他们也只求能把酒牙子逼退,然后再接着逃。   虽然是酒牙子一人对付两个人,一杆枪在他手里好像开了花,又像是变成了很多杆一样,不断地前后翻飞,左刺右扫。酒牙子丝毫没感到有什么压力,甚至身上的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   那些老头子净说些吓唬人的话,就这样的,三个一起来又能怎么样?不过如此!酒牙子心中不屑的想道,酒牙子想想自己刚从府里出来的那几天,他总是有种被人忽悠了的感觉。   “付出代价吧!枪·气如龙!”   过了一会,酒牙子似乎失去了兴趣,不再和他们纠缠,虽然同样的招式,但时隔五年再次用出,不同的境界,其威势何止上了一层楼。   只见酒牙子长枪一划,狂风骤起,似是卷起千堆雪,又如激起千层浪,一时间,竟是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第一百一十六章:狡诈江湖   第一百一十六章:狡诈江湖   酒牙子长枪一划,便是一条直线,犹如一道风雪形成的墙,而那两人见此情形,想要退去却早已不能,只得上前,只希望能够打断逼退酒牙子,自己等人也能有机会退去。   说起来,不知道这三个人原本就是擅长拳脚功夫,还是因为之前的打斗过程中丢了兵刃,这三人无论是被月儿一指点退的那个人还是一直在和酒牙子激战的两人,竟一直都是赤手空拳。   只见那两人欺身而上,可哪知他们刚刚才越过那道风雪形成的的壁垒,就只听酒牙子一声暴喝:“去!”   其实酒牙子若真是一枪刺下去,虽然对方有两个人,但酒牙子亦有将这两人当场格杀的自信,但是最终出手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酒牙子心想:这三个人想来定然与追杀他们的人是生死仇家,不死不休,而自己现在与追杀他们的人虽然算不上生死仇家,但以后肯定也是敌对关系,他也没有必要为以后的对手当打手,不划算。   酒牙子既然打定主意不杀,但还是打算给对方一个不轻不重的教训,长枪一扬,向着两人既快又重的砸了两下,两人顿时吐血不止,向后飞掠,原先被月儿一指点飞的人因为忌惮月儿,所以一直没动,而月儿又害怕贺峰有什么危险,所以不敢稍离,但此时那人却也顾不了许多,直向着那被酒牙子一枪砸飞的两人奔去,想要接住两人,但谁知酒牙子因为心中恼恨,虽然打消了杀他们的念头,但是这一枪砸下去,却也极重,所以那人刚碰上那两个人就被一起带的飞起。   那三人一路鲜血狂吐不止,身上原本大大小小的伤口又重新裂开,流血不止。三人刚砸到地上滚了几圈,却又迎面一股旋风直直的向着他们冲撞而来,他们还未稳定身形就又被旋风推的不断后滑,直到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大石上,才堪堪停住。   现在的酒牙子对于气劲所形成的旋风,基本可以做到随意调控了,所以几人在被一枪砸倒在地之后才感受到那呼啸而来的旋风气劲。   酒牙子只看了一眼那十分狼狈,几乎都要站不起来的三人便不再关注,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刚刚赶了过来的那群人,酒牙子淡淡的看着那个刚才冲他说话的那个领头的人,他此时也是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他只是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但他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战力。   那个人或许是真的认出了他,但也或许没有认出,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当时估计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主要目的只是在于诈那三个人而已。   华铭率领众人到了地方之后,便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自带着人去处理那三个人,而他本人却是笑着朝酒牙子这边走来,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慢着!怎么,不打算给个交代吗?”酒牙子自然也看到他的小动作,他要是此时再不说话,恐怕就真的要背这黑锅了,他最终还是希望那三个人背后的势力能够和眼前这人多多的厮杀一番呢,这样一来,自家少爷做的那点事,等过个几年,再想摆脱干系,似乎也就容易的多了。   “原来还真是兄弟你啊,小弟华铭……”华铭笑着说道,那刚才准备过去拘拿那三个人的人也停了下来,等着华铭新的指示。   “化名……”   “华铭!”华铭稍稍显得严肃了些。   “呵……”酒牙子无所谓的笑了笑,终究只是个不认识的人,管他叫什么呢,随后酒牙子也稍稍显得严肃了些,目光盯着那刚才准备拘拿那三个人的人,口中却是对着华铭缓缓说道:“这三个人现在是我的!”   华铭转过头看了看那三个,稍稍沉默了片刻,随后又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拿手搓着下巴,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说。   “恩……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们首先得是我的,然后才是你的,你是属于捡了个便宜”   这个时候,酒牙子身后的一种护院在经过刚开始的混乱之后,此时已经集结在了一块,丁明站在酒牙子身后,月儿则是拉着贺峰站在那倒地不起的三人的不远处,皱着眉看向酒牙子这边。   事实证明,酒牙子虽然很聪明,但其实算不上多么精明,与何平仁那样的老江湖更是不能比,他有着与他自身实力相符的绝对自信,但他终究还是初出江湖,年轻气盛。   酒牙子似乎没有听到华铭的话,也似乎听到了,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将目光缓缓移到华铭身上,似是在担心华铭听不清楚自己说话一般,缓缓说道:“人终究是在我手上!”   酒牙子和华铭之间的谈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更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所以基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那三个瘫坐在地上的三个人此时已经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却是为时已晚。   对与酒牙子的心思,华铭一点都没有猜到,毕竟他还不知道他这次真正想要斩草除根的人已经被贺峰救走的事,他只是想到酒牙子应当是第一次出来闯荡,多少有些狂傲不羁,对于这点,在前夜的时候就多少有了些判断,此时再见,只是更加肯定了而已。毕竟如果是一个老江湖,当初也不会像他那样,紧张、冲动、而又像是在划地盘一样的示威。   华铭来回转了几圈,似乎有些难以决断,实际上他是在忌惮酒牙子和月儿,而其他人看起来好像也都不是普通人,不然哪里会这么多的废话,说不定直接就抢人了,酒牙子这些人他会不会留活口都不好说。但这些毕竟只能在心里想想。   “哈哈,左右不过是三个人,既然咱们都有份,而且人又在你手里,那我就问几个问题,问完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人都教你处置,怎么样,够意思吧。”华铭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十分不在乎的说道,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之前酒牙子故意手下留了情,他只是大概的知道,刚才酒牙子出手有所保留。他和初出江湖的酒牙子不一样,只要能把事情办成,他也不愿意节外生枝,更何况,不管是酒牙子还是月儿,他都看不出深浅来。   这下换酒牙子为难了,他本来就没打算掺和这事儿,他原本是想跟这个华铭打上一场的,至于最后输了要如何或者赢了又要如何,他还没想过,他只是想跟这个华铭打一场罢了,但是现在华铭这样说了之后,他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变相的,好像最终还是和这华铭走到了一条路上。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在一瞬之间,酒牙子依然面色不改,看着华铭,但却是在对月儿说话:“谁毁了少爷的马车,那这几天就让他当牛做马吧!”   “明白。”   “呵呵……”华铭自诩给足了这个愣头青面子,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这么做,这多少让他有些恼火。   “我们走。”酒牙子说道,随后月儿挥手让身旁的护院将那个之前被她一指震退的人拖走,说实话,她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激烈打斗的她,经过刚才的打斗之后,她此时以及心中跃跃欲试。   酒牙子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他虽然转过身背向华铭,但他一直都在防备,或者说他一直都在等华铭出手。   毕竟之前都是在大山中,虽说也有与人争斗的时候,但毕竟大多数还是在于那些兽类打斗,那个时候,他见过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亲身经历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世情百态,但那里和这外面的江湖,终究是不一样的。直到此时,他才隐约明白,以前老人们常说的:大山虽大,却不敌江湖之大。   大山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恨、情、仇,但是从来都不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爱就昭告天下,仇就一刀捅死。现在这些让一向在大山中看惯了生死的酒牙子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同时,他偶有些想要试试看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试什么,但他就是想——试试看。   “稍等……”   “嗯?”酒牙子挥挥手,示意其他人不用管他,然后看似无所谓的停住身形,微微侧头。实际上他已蓄势待发,只要华铭有一点动手的意思,他不介意先下手为强,之前那口气他可还没出完呢。   华铭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酒牙子暗中的小动作,将双手背在身后,似是在开玩笑的对酒牙子说道:“这样的话,那我可就不欠你什么人情了。”   这个时候酒牙子才蓦然想起之前华铭貌似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酒牙子原本就没有在意过那什么人情,就算退一步讲,他要了这个人情,以后对方知道了自家少爷做的事,那这微薄的人情估计有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   “人情?什么人情?”酒牙子故作不知的问道。   “呵……没什么,不送。”华铭心中着恼,但在语气和表情上却是不露丝毫,对着酒牙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尽管华铭掩饰的很好,但是酒牙子还是感觉到了,嘴角微微勾起,心中的沉闷之气也渐渐消散,随即,踏步远走。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场红雪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场红雪   看着酒牙子等人的背影,华铭也不再去管他们,挥挥手就打算让人去问问那剩下的两人一些事情,而他自己则是转过身来到一旁找了块石头,也不管上面的积雪,就这么仰躺下去。他自然是不用事事躬亲的,而且他也很烦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交给其他人,相信也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啊……!”   “去死吧……!”   “快……拦住他们!”   华铭刚躺下不久,看似实在发呆的看着天空,实际上他则是再估量着酒牙子的实力,想着如果是自己碰上他,会有几成的胜算,然后再加上那个一身婢女装的少女又会如何。但谁知思绪刚刚展开,便被这一声声大叫声吓了一跳,随后他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向了正在喊叫的那几人。   酒牙子等人此时当然还没有走远,由于华铭原本也没有什么保密的想法,所以也就无所谓他想问的问题会不会被人听到,所以华铭等人也没有动地方,自然地,酒牙子离华铭这边不过是十几二十步的距离,这边的喊叫声他们也是听到了,所以他们既好奇又有些警惕的转过身向着华铭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只见原本倒地不起的那两个人,此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扫刚才的颓势,其中一个发疯一样冲向离他们两个人最近的人群中,而另一个人则是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喊叫着冲向了华铭。   贺峰不明白,月儿有些疑惑,酒牙子也有些似懂非懂,但他们只是片刻之后,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华铭转过头看到了那两个好似疯了的人,自然也看到了正在向着他跑来的那个人,眼光中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怜悯。真是疯狗一样,到现在都还认不清形势吗?!   “上瘾了?!”   华铭缓缓开口说道,虽然像是在问,但是其中隐含的愤怒,恐怕只要不聋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同时话音未起之时,华铭身形一闪,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霎时间只见到几道银光闪过,犹如是一张由光线织成的网一般,只见这张网以一种极快但又似乎是极慢的速度,罩向那个刚才奔向华铭的那个人,华铭的身形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是在那人的身后。   之所以说极慢,是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很清晰的看到了那一道道光线的出现以及那张光网的形成,说是极快则是因为在这道光网面前,近乎所有的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但却有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就在华铭的身形刚刚出现,他那句话的声音也刚刚传开,而几乎就在他声音传开的同时,那个被那张光网掠过的人,又向前冲了几步,然后突然毫无征兆的爆炸开来。   贺峰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的震撼,虽然他杀过不少人,但他始终认为杀人这件事是肮脏的,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杀过人,更何况是这么杀人,看着那个好像是被*炸过一样烂的粉碎的尸体,他这时才终于意识到,这华央大陆终究还是武者为尊的世界。   武者为尊,这四个字说起来好像很霸气或者很热血,但在这四个字下面,更多的还是杀与被杀,没有可以讲理的地方——如果有,那也只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   你被杀了,不会有人来过问,你自己只能自认技不如人,而别人或许会为你叹息,而更多的可能是对杀你的人的赞叹;你杀了人,或许会被对方的朋友以及师门之类的追杀,同时或许也会收到些许的赞叹吧。   这就是江湖吗?贺峰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作为一个杀过不少人的他,当然也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杀人不犯法该多好,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看着那团飘在空中,近乎成为了一团血雾的碎肉,他反而没有一丝高兴的心思。   “啊……!”   几乎就在华铭出手的同时,那个跑向另一边人群的人突然又大喊一了声。   “找死!”   华铭这边刚显出身形,就是一声大喝,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只听到轰然一声爆响,就像引爆了一个*包一样,震耳欲聋。   在这轰然巨响之中,隐约能听到一些或愤怒或不甘或惊恐的嘶喊之声,随着一声声的喊叫之声的响起,只见又是一片一片的血雾不断飘起。   华铭终究还是赶了过去,不过从贺峰这个方向看,也就只能看到华铭进入了血雾之中,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是被那浓密的血雾给完全挡住了。   “不好!”   “啊!快……”   就在血雾飘起之时,酒牙子和月儿眼神中的疑惑此时已经尽去,完全被惊恐代替,他们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终究修为还是不弱的,也未必就真的实在怕什么,如果只是他们两个,恐怕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现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二十来人呢,由不得他们不慎之又慎。   “哈!一枪横!”只见酒牙子身周旋风顿起,而酒牙子此时也是松开手中的枪,任由长枪随着旋风旋转,不过眨眼之间,长枪绕着酒牙子飞了数圈,酒牙子抬臂伸手之间,长枪已经被他横握在手中,随即,酒牙子以上大喝响起,身子也是向前猛地跨出一步,将横着的长枪向前猛地一推。   月儿不敢大意,极速的向前走了几步,比起酒牙子也是毫不落后,以前只在书里见到过记载,说是某某人用什么什么样的秘法自爆,但是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只是见到那华铭的手下现在几乎都变成了一片片的血雾,她心下就是一片骇然。   只见月儿一甩袖,一把软剑就从她的腰间飞了出来,未感受到有什么风,但是月儿的一身青衣却是不停地翻飞,那把长剑出现之后,似是灵蛇又如长鞭一般,绕着月儿的腰身飞了几圈,随后只听见月儿一声娇咤传出,月儿右手伸出,随即一握,那把软剑刚好被她握在了手心。   “灵舞九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月儿的身影顿时一阵模糊,似乎看到了月儿做了很多的动作,但又似乎月儿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过,再次看清楚月儿的身影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地,而是出现在了酒牙子的身旁,然后几乎与酒牙子一般的动作,向前跨出一步,右手软剑横扫而出。   一众护院此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而且由于刚才那一声响此时还未消散,有些人竟是被这一声爆响震得失了心神,也只有丁明终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没有心思组织人手,而是第一时间站在了贺峰身前数步的地方,以备万一。   血雾从未散去,反而越来越浓,就在酒牙子一枪横推而出,月儿一剑横扫之际,那边的爆炸余波也终于清理掉挡在前面的华铭的手下之后,以一种暴烈的姿态轰向了他们这个方向。   但是由于酒牙子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再加上月儿的全力一击,所以虽然他们心中有些忐忑,但实际上的问题却是不大,只是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再看到那些人的死状,一时间难免心神激荡而已。   酒牙子一枪推出,气劲横扫,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气劲所过之处,地上积雪尽散,碎石迸射,不仅阻挡了那血雾向这边蔓延,更是将那血雾向着华铭的方向推移过去些许。   酒牙子的气劲刚过未散,月儿长剑一扫所发出的气劲紧随而至,只见这道气劲倒不如酒牙子的那般蛮横霸道,反而显得有些温柔,犹如是一根弹性十足的长绳一般,所过之处,凡是遇到与之相冲撞的气劲,总是极缓而又既有韧性的将那一股股的气劲拉向了远处。   最终,气劲的碰撞,无形的厮杀,终于引起了一场暴风飞雪。   狂风呼啸,旋风不止,就在这个小小山郊野外之地,顿时起了数股不同方向的风,而且还不停地刮起一阵阵的旋风,而那片浓郁的仿佛就要化成水的血雾也夹杂着白雪、碎石飘向了高空,然后又慢慢的散开,最后随着碎石、白雪一起落了下来。   此时随着血雾飘飞,地上已经显现出了华铭的身影,只见他衣衫破烂不堪,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想来在刚才的时候,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而在他的身后此时只剩下孤零零的五六个人,和之前大概二三十个人的场面相比,难免有些凄惨悲凉之感。   而华铭此时却是对着酒牙子这个方向怒目而视,他之所以会如今这般模样,其中有多半是拜酒牙子和月儿所赐,若不是受了伤,说不得此时他就要上来讨个公道了。   血雾散去,那人自爆的于波也渐渐平息,狂风渐止,旋风消散,随后就听到哗哗的一阵响,原来是刚才被这阵狂风卷到天上的石子落在地上,而后便又见到一幕震撼人心的画面——天空此时竟然落下了一片片红色的雪花,那都是被血雾浸染的雪花。   真是好一场红雪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看清这个江湖   第一百一十八章:看清这个江湖   酒牙子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最终还是挡住了,没什么损失。   月儿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虽然眼前的景象让他觉得很震撼,但最终还是被她压在了心底,没怎么表现出来,毕竟自己这方面没受什么大的损失,对于这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贺峰内心久久不能不平静,直到此时,他才忽然真正的意识到,他昨天无意中救人的举动,在其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凶险,就在昨天晚上酒牙子让何平仁带着那个婴儿先走的时候,虽然贺峰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底多少时候认为酒牙子有些小题大做,太过谨慎,但现在看来,不管当时的酒牙子多么的谨慎,都不为过的。这倒不是说他后悔了当时救人的举动,只是此时想起如果被那华铭知道自己救了他的仇家,多少有些后怕。   贺峰之前的潜意识里一直都还是那个“杀人犯法”的格局,但今天之后,颠覆了,不存在了,他突然间有些茫然。   华铭看到酒牙子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随手挽了个剑花,收起长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朝着酒牙子和月儿这个方向走来。   就在众人都因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撼的时候,贺峰突然感觉到一股危机感,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哪里来的危险,但他还是迅速的向前冲了几步,打算站到丁明的身前,这样一来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险,有丁明在,多半也能等到月儿和酒牙子过来吧。   但是,贺峰的动作终于还是慢了半拍,他刚向前冲了两步,就被人一把抱住扑倒在了地上。   “咳咳……嘿嘿……”   贺峰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紧紧搂着他不松的人是谁,只是贺峰很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很明显,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势来看,只要他乖乖听话,依照酒牙子的性格来看,多半还是能够活下去的。   丁明几乎是第一时间感受到身后有异动的人,但他刚转身,还未来得及有任何的动作,就听到一声怒喝。   “放开少爷!”月儿既惊且怒,原本她和酒牙子站在一块,然后感觉应该是没什么潜在的危险了,便打算退回到贺峰的身边,但谁知道刚一转身,却是看到这样一幅情景,月儿现在真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哈哈……咳咳……”   酒牙子刚刚才注意到向着他们这边走来的华铭,因为不明白此时他的打算,所以也就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等他过来,但谁知道耳边传一声怒喝响起,他回头一看,顿时间也是勃然大怒,他怒的不仅是那个人劫持了贺峰,更大程度上是他觉得自己这么辛苦算计,救的竟然就是这么个白眼狼的家人?!现在不仅是眼前这个人,就连之前由于贺峰的缘故而对那名婴儿产生的几分怜悯之情,都尽数消散,甚至他已经将那个婴儿和眼前的人一样,列入了必杀名单。   贺峰心中反倒没有多少慌乱,多年来虽然身体上难免会有些颤抖,但是多年来的心理素质还是在的,只听他用稍微颤抖的声音平静地说道:“你如果不这么做,也许就活下去了,知道吗?”   感觉有点怪,声音很稚嫩,此时此刻很明显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但是从那说话的语气中竟是听不到一丝的慌乱,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死……咳咳……也不让你们好过!”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也有着深深地愤怒,但更多的是恨和诅咒,除此之外,贺峰没听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吧……”   贺峰这两个字说的很慢也很轻,好似是在和劫持他的人说这些什么悄悄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的,因为语气听起来有些感慨的味道。   劫持贺峰的人其实也是想要自爆的,但是当他真正去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不到,他受的伤太重了。原本在遇到酒牙子等人的之前就已经受了伤,后来又被月儿一指震退,那时他就已经无力再战了,若不是一口气支撑着,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上了,后来眼见两名同伴生死危机,更是鼓起最后的力量想去接下他们,但谁知道酒牙子的力道实在是太大,让本就重伤的他更是雪上加霜,也由于他,他的两名同伴受到的冲击力被分担了大半,所以那两个人有余力自爆,但他却不行。   五脏移位,筋脉错乱,真气干涸,他又如何自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贺峰,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就在他全神的戒备着酒牙子等人的时候,突然感到怀里一软,然后就是一空,再之后,他只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脖子也随之一热,一股鲜血喷出,他才惊觉,自己好像被人割了喉。   还未等他有什么反应,便又感到浑身上下又传来阵阵犹如割肉刮骨般的刺痛,随后又是一股大力从肚子传遍全身,到底是疼还是不疼,他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轻,然后看到自己好像离开了地面,而且还越来越远,最后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声娇咤,然后看到那个之前将他一指震退的婢女拿剑指了指他,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眼前似乎一红然后又是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   贺峰一直都没有担心自己会死,因为在他被劫持的时候,心中就隐约判断出,这个人既然没有自爆,那么就应该不会自爆。之后之所以问出那句话,一来是真的想不明白,再者也是想要转移那人的注意力,最后也是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贺峰是从来没有开始武道的任何修炼,但这几年来,他几乎将以前所会的所有的东西融会贯通,是没有人来教过他任何的东西,但是他的身边有月儿、有酒牙子、包括钱印方和石开还有铁二等等,他可以去问,可以去自己学,所以他虽然在武道方面依然有很多不懂的,但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废柴。当然,以前的他从来都不知道月儿原来这么厉害,似乎不比酒牙子弱。   贺峰身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一缩再一软,然后拿出早前藏在袖子里的短匕——他身上从来不缺携带方便的精巧利器。奋力一划之后,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得手,为了防止那人再次暴起,贺峰一个腾挪,站在了那人身后,正要再刺上一下的时候,就突然听到酒牙子一声暴喝响起。   “喝!”   酒牙子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若不是有贺峰挡在前面,恐怕酒牙子早就按捺不住动手了,几乎就在贺峰脱离那人掌控的同时,酒牙子就动了,迅疾犹如电光,暴烈更胜雷霆,枪未至,气劲已到,犹如真实的长枪利剑一般,直接将那人刺得千疮百孔,犹如满是破洞的水桶,不停地向外漏着水,再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酒牙子在长枪临身之时,又改刺为砸,重重一枪砸出,直接将那人送离地面,飞向了空中。   似乎是比赛一般,月儿也不甘落后,她也只是比酒牙子稍慢了半步而已,只听她一声满含愤怒的娇喝响起,脚下一踏,如影随形般向着那还在不断飞向上空的人追去,直到快要追上的时候,月儿手中软剑一挥,远远地朝着那不断飞到上空的人遥遥一指,便有一道犹如灵蛇一般气劲迅疾而去,随即没入那人体内,再之后就看到那人犹如一块破布,又像是一块碎肉,突然就被撕得粉碎,化成一片血色的雾。   今天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对酒牙子和月儿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同时也在贺峰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迹。   强者为尊的江湖……就是这样吗?   贺峰心中不禁响起了这样的疑问。   接下来自然就是一番问候,一来是贺峰确实没受到什么伤害,这一点不管是月儿还是酒牙子都是能够看到的,只是心中还是有点不放心,直到的到贺峰的亲口承认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二来他们看到贺峰心情好像有些低落,以为他是受到了惊吓,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只剩月儿一人不言不语的陪在贺峰身旁。   此时的贺峰心情有些郁郁,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的将华央大陆、武道、强者为尊、江湖,这几个词联系到一起,回首以往,他才突然发现,尽管自己两世为人,但因为上面有着贺烈和苏馨为他遮风挡雨,下面又有家丁护院为他鞍前马后,再加上他的一些自以为是,他竟然从来没有摆正自己面对这个江湖的心态。也是此刻,他才终于彻底明白了,前两天酒牙子在知道他救了那个婴儿之后看他的眼神。   现在他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个婴儿,还要继续留着吗?   听说归听说,知道是知道,但只有当真正见到了,亲身感受到了,贺峰才明白,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简直是太过可笑了。   ……   酒牙子看着缓缓走进护院中,然后进了马车的贺峰,心下暗暗一叹,但他终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也就没说什么,然后转过身,看向了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的华铭。    第一百一十九章:试探、误会   第一百一十九章:试探、误会   华铭看到酒牙子望向自己这里,无所谓的笑了笑,此时他也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倒也明白他们之前不是有意为之,再加上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时还处在暴走状态的酒牙子还是不要随意招惹的好。   “你家小少爷似乎不修武道啊?”像是偶遇闲聊一般,再加上华铭那无所谓的玩笑语气,就更加像是两个老朋友街边相遇,然后讲起自己最近听闻的趣事一般。   从贺峰的体格上看,并不显得多么强壮,尽管他的个子个普通的十一二岁的孩子比起来都不觉得矮,但是和练过体的同龄孩子比起来来,多少还是显得有些“瘦弱”。若不是华铭看着贺峰十分正常的样子,恐怕都以为他体弱多病了,虽然之前贺峰能够自己逃离那个人的劫持让他感到有些讶异,但是他很自然的将那些都归结到了是他们家族的一些秘技之类的,毕竟从酒牙子和月儿以及这一队车马来看,他应该是一个什么家族的少爷之类。   “恩?”酒牙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原本以为华铭是来找麻烦的,毕竟放在谁身上,自己的人死了这么多,总会大发雷霆的,就像他,虽然自己这边没死人,但经过刚才的事之后,依然有着一肚子的火气,但是既然华铭不是来找麻烦的,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将火气撒到别人身上。   “确实还未开始”,酒牙子淡淡的道,对于这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想法。然后有抬起头看了看那还隐隐有些泛红的天空,接着说道:“你要杀的人杀完了?”   虽然心中已经可以肯定,但是终究还是想要确确实实的问一下,如果万一少爷救的那个人和他们没有关系呢?   “呵呵……”华铭终究还是老江湖,在他看到酒牙子刚开始的反应的时候,就将酒牙子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看到酒牙子一脸憋气的样子,他还是比较高兴的,随口道:“倒是跑了条大鱼,不过也无所谓了,那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以为酒牙子还在生气之前的事,懒懒的说着话,华铭就近找了个石头,懒洋洋的倚靠在上面,很是随意,像极了饭后出来遛弯累了,随意找个地方晒太阳的老大爷。   酒牙子也不管他,既然华铭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便兀自举起手中长枪,在枪杆中间重重一拧,然后再用力一合,只见长枪便只有平时一半长短,然后插在了身后特别缝制的一个布袋里。过了片刻,酒牙子也随意就近找了个马车靠坐在上面,才接起华铭的话。   “除了自爆的那招,倒也真是难成气候”酒牙子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语气中也是毫不掩饰的愤恨。他恨的不仅是之前的那三个人,同时也很愤怒自己担了无数的干系救了一个人,怎么到最后却和那些人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华铭呵呵笑了几声,对酒牙子说的这句话不置可否,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说道:“你们怎么就带了这么一群人出来?”   华铭对于酒牙子的怒气还是理解的,只是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酒牙子怒气冲冲的主要原因,还会不会这么理解酒牙子。   “你们”自然是指酒牙子和月儿;“这么一群人”说的当然就是从头到尾都没帮上多少忙的那些护院。在华铭看来有底蕴将酒牙子、月儿这等人物放出来跑江湖的家族,就算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恐怕也小不到哪里去,但他哪里知道,若是在远山镇,贺家还真就是首屈一指的豪门,但若真放到整个武朝,甚至是放到整个大陆上,恐怕就排不上什么名号了。   “哼……”酒牙子看似生气的一声哼,但其实他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对于华铭也不像刚才那样,老是想上去打上一场了,他只是很不爽华铭说的那些话。刚才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些疲惫,这声哼说是在回应华铭,倒更像是酒牙子发出的舒服的*声。要是在有口好酒就更好了,酒牙子心想。   “这种小场面,我一个人还不够?”酒牙子说话语气中略微有些嘲讽的意味,意思是在说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就够摆平的了,还用得着其他人插手?反过来看看你,也不看看你的人还剩几个。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酒牙子心里却在想,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好手,这华铭还有躺在这聊天的心情,恐怕是真的没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哪一路的。   “呵呵……如果我也有这么个美女来帮我,现在说这话的人该是我了”,华铭好不犹豫的回应道,说起这个事他也是一肚子火,若不是酒牙子和月儿将那扩散出去的自爆余波又给轰了回去,他怎么可能这么狼狈?“对了,没猜错的话,你们这是去国都尚天苑的吧?”华铭刚开始的时候还睁着眼睛看着天空,这会儿仿佛有些困倦一般,竟是闭上了眼睛,好似假寐。   “恩?是又如何?”酒牙子稍稍迟疑了下,就又懒洋洋的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华铭怎么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随后一想就又明了,这个时间段像自己等人这般的,再加上一个还不曾修过武道的少爷,十个有九个是为了去国都尚天苑的。   “倒是不如何,只是奇怪你们怎么会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懒洋洋的说话,随意的聊天,却总是想要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正常来讲,各个城镇与国都之间都修有官道,而且沿路的朝廷官员对于一些“特殊人士”也都会尽量的提供一些方便,而此时的酒牙子等人则是被华铭贴上了“特殊人士”的标签。   “恩……有酒吗?”酒牙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似乎真有要在这里和华铭一直聊下去的意思。   “恩?哈哈……这次出来的急,倒是没带,下次再见倒是可以补上”华铭看似有些玩笑地说道,身子还是动也未曾动过,眼睛依然闭着,若不是他还说着话,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他已经熟睡了。   “啧啧……”酒牙子似乎是在回味以前喝过的好酒的味道,又好像是对华铭说的下次补上的话不屑一顾一般,然后又淡淡的说道:“从这条里走,不绕路,近”。酒牙子隐约知道华铭到底想要问什么,但是人家没有明明白白的问出来,他也不好直接就说破,但还是想要说明自己只是路过,也好让华铭的眼睛从自己身上移开。   这段时间以来,酒牙子可谓是滴酒未沾,这种事多少年没有过了?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以前到底有没有过滴酒未沾的日子了,这几日来可是把他难为坏了。   华铭沉默片刻,似是在想酒牙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实际上因为他并不知道酒牙子是从哪里出发,所以一时间也就无法真正的判断出酒牙子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酒叔,好了,现在启程吗?”   就在华铭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酒牙子那边有人说话,这才犹如久睡初醒一般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月儿正站在酒牙子的身旁。   “恩,走”酒牙子说完之后就跳下马车,然后又看到华铭睁开眼望向这里,便显出几分不耐烦的表情说道:“没酒还找我说话,浪费时间”。   “哈哈……我向来说一不二,说下次补上,就一定补上”华铭哈哈大笑几声,在懒散之中倒也显出几分豪爽。   “虚情假意”酒牙子到没有故意遮掩声音,太远的人可能听不到,但是华铭肯定是能听到的,“一看你就不是个懂酒的人,还补上?”   “我可是人称千杯不醉,不懂酒?”   说着话,酒牙子已经做到了车辕上,正准备策马扬鞭,继续赶路的时候,又听到华铭稍稍严肃的声音。   “华铭,下次再喊错,我就真的要生气了。”华铭半开玩笑的说道,他的用意倒不是说酒牙子不能喊错自己的名字,而是在问对方的名字,因为一直以来,酒牙子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姓名。   酒牙子知道,这次算是正式通报姓名了,但是听到他说那话,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一个大男人,还跟个小娘们儿似的,还真的生气?   “还不是都一样?酒牙子,以后没酒别说认识我,我才不管你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酒牙子笑呵呵的调笑道。   “哼!下次再见就让你见见我的手段。”华铭倒不会因为这一句调笑就真的生气,他此时心中所想的是酒牙子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其实他心中已经信了九成,因为之前在那个峡谷之中他发现那些人似乎正在埋着什么,近前一看才知道他们所埋的就是自己主要追杀的人,所以他也相信,酒牙子这一行人和这件事没什么练习,但还是出于谨慎,印证一番罢了。   华铭并不知道他所以为的其实只是个误会,因为那些人不是要埋,而是在挖,只是他当时没有太注意,便出来要将那些人格杀,所以没看到后续。   “哈哈……驾!”    第一百二十章:安心做个坏人   第一百二十章:安心做个坏人   华铭看着酒牙子远走,又躺了一会,终于还是起身,只是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风轻云淡的模样,皱着眉头看着身后不断忙碌的几人,满脸愁苦的嘀咕道:“这下怕是真的不好交代了,唉……”   ……   贺峰坐在车内,一直都是一个人沉默着,今天的事情对他说不上是什么打击,但却实实在在的教他认清了这以武为尊的华央大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贺峰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严格来讲他还是个很坏的人,在这点上他很坦诚,但他并不是什么变态,更没有什么古怪的癖好,所以今天看到那些人杀人的方式与手段,还有那种对生命的漠视,贺峰心中突然一阵彷徨和茫然。   再者,他也是在重新思考自己以后到底该如何安置那个婴儿,从今天的事情回首再看之前酒牙子的安排,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酒牙子的用意,他向来都不是什么笨人,之前只是下意识的没有向着那方面想而已。   在酒牙子的安排之下,他们当天不但没有刻意的赶路,反而因为之前那场打斗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今天赶的路相对以往并没有多远,贺峰虽然没有听到之前酒牙子与华铭之间的谈话,但是他也已经明白了酒牙子的用意,而同时,贺峰也通过了酒牙子的做法基本确定,自己救的那个婴儿应该就是华铭的仇家无疑了,甚至说不定,还会是华铭主要追杀的人。   贺峰完全猜对了。   贺峰走出马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雪已经停了,但天还是十分阴沉。   酒牙子看着走出马车的贺峰,感觉有些讶异,此时的贺峰完全没有之前的郁郁,完全就和平常时候没什么区别。   贺峰平静一如往常,说到底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八九岁的孩子,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之前只不过因为那副景象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所以才会一时失神罢了,现在最让贺峰觉得郁闷的事情就是月儿似乎经过之前的事情之后,就愈发的粘着贺峰不松了,简直是全天候的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看护,但是没有办法,在这一点上,月儿一点都不听他的,无论他怎么保证,如何苦口婆心,月儿最终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后。   对于这些,酒牙子只是笑笑,他也乐得月儿能够紧紧地跟着贺峰,这样一来,贺峰的安全基本上就算是没什么问题了,和贺峰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也慢慢的变得随意了起来,要是放到先前的时候,他怕是多半会当做没有看见。   相对来讲,丁明和其他的一众护卫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丁明主要是因为内疚与自责,因为在那个时间,只有他里贺峰最近,可是他从头到尾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这点让他很沮丧,而其他的护卫则是因为华铭那句“你们怎么就带了这么一群人出来?”,对于这句话,酒牙子虽然当时表示很不屑,但终究还是在意了,所以在正常的赶路与守夜之外,又增加了一项——演练。   这一切贺峰都看在眼里,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虽然累点,但终究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好,而他看着丁明整天愁眉苦脸,多少也猜到了些原因,劝解几次之后,丁明倒是不愁眉苦脸了,但是每天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加练,还让酒牙子陪练,贺峰也闹不明白自己的劝解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实际上虽然酒牙子和月儿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对丁明其实是有意见的,虽然理智上他们也明白在那个时候,以丁明的能力也很难起到更大的作用,但还是忍不住会有一些怨气,直到看到丁明每天一有时间就疯了一样的找酒牙子进行自虐式加练,酒牙子也就在刚开始的时候出了口气之后,就开始认真的指导着丁明,而月儿对丁明的怨气,也就慢慢的消散不见了。   因为之前的那场打斗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所以到达这座都城的时间也比前段时间酒牙子的预料要晚了一天。   这天直到夕阳日暮的时候,酒牙子一众人等才来到这座城的城门前,贺峰走出马车,抬头上看,这里不再是镇子了,而是真正的城市,至于为什么贺峰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城墙头上正恢宏大气的写着三个字:“千镜城”   至于这个城市的名字的来源,据说是因为当年各族动荡不堪,征伐不断,魔族更是称霸肆虐之时,这座城的城主——吴生,所用的兵器便是一面镜子,而这位城主更是位修为高深的铁血人物,直至最后武朝挺过最艰难的时期,魔族以及其他各族竟是没有踏进此城半步,而直到武朝腾出手来之后,这位铁血城主压制已久的伤势却是骤然爆发,不治身亡,人们为了纪念,便以那位城主的一式绝招来命名这座城,而那式绝招的名字,不说整个武朝,但是在整个千镜城,就是那幼儿顽童都耳熟能详,曰:一镜千化。   这些东西都是这几天贺峰在城内转悠的时候听到的,不得不说,城市就是城市,和这里比起来,那个武王镇简直就和乡下农村没什么区别,至于远山镇?可以直接忽略掉,根本没没法比。   据传那一镜千化一出,遮天蔽日全是镜子,宛如无数的天神开了眼,不管是谁,在那天眼之下,无所遁形,不管你是什么修为,也不管你是在干什么,总之统统都叫你无处躲藏,又像是无数个发光的太阳,凡是被照到的,全都挫骨扬灰。   就因此,吴城主才在那乱战之中保住这座城,要不是吴城主当时受伤颇重,现在定然是这天下第一等的人物,你们这些小辈能投胎到咱们千镜城,那是天大的福气,可得要好好习文练武,不要在外面辱没了咱们千镜城的威名。   贺峰走在大街小巷,总能听到这样那样的类似的话语,心下淡然一笑,传说,似乎有人的地方从来都不缺这些呢。   待在千镜城的这三天,月儿陪着贺峰几乎将这千镜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个大半,虽然月儿没有问,但是她心里着实不明白平日里总是懒懒的少爷,这几天是怎么了?平时想要拉他出去逛街,都要说上好半天,到最后还不一定回去,现在可倒好,说逛街吧,也不是,因为走的都是一些胡同巷子,要说不是逛街,贺峰又显得十分悠闲的东游西荡,平时喜欢逛街的月儿经过这两天的无聊游荡,都觉得有些累了。   ……   “酒叔,何叔有消息吗?”贺峰在整个城转了三天之后,中间有看到过世家豪门,有见到过平民百姓,也看到了很多乞丐叫花,他心里也想了很多的问题,其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现在那个之前救下的婴儿在他的怀里,那他可能狠下心将那婴儿随地找个地方一扔,就此再也不管?   思来想去,贺峰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倒也罢了,但现在既然插手了,他却做不到亲手丢弃一个婴儿。   “少爷……?”酒牙子有些犹豫,他现在还不清楚贺峰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如果现在将那婴儿带在身边的话,多半还是有些危险的。   “难道何叔真的出事了?!”贺峰看着酒牙子欲言又止的模样,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他突然有些自责,这事说到底都是怪自己……   “少爷误会了,何叔没什么事,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在城内,而在城外的一处隐秘所在,少爷……要去?”酒牙子转念间就知道贺峰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所以马上解释道,说实话他是不赞成贺峰这个时间段接近那个婴儿的。   “哦,不用去了,知道何叔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知道何平仁没有什么事,贺峰也就放心了,然后就接着说道:“那就再麻烦何叔一段时日好了,直接去国都吧,我们在那里汇合就好了”贺峰停了停,沉吟片刻,便又接着说:“如果方便的话,多给何叔留些钱财,毕竟从这里到国都,还是挺远的。”   “恩,这个我已经吩咐好了,那个婴儿……”酒牙子听贺峰说话的意思,也明白贺峰没有将那个婴儿扔掉的打算,而他之前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出自己当初的一些打算,现在倒是个机会。   “我知道,我也明白,酒叔,就还是按照你之前的做法吧,不用改什么,只是把汇合的地点改成国都就可以了,毕竟还是自家人最重要,让何叔……自己做主吧”贺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感慨,一如酒牙子所想,现在如果将那婴儿带在身旁,却是是危险异常,而贺峰又做不到亲手丢弃掉那个婴儿,时势如此,他能做的大概也就这些了吧……   “少爷……”酒牙子有些愕然,在他看来贺峰是成长了,成熟了的表现,但他真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之前还想过一段时间,如果少爷就这么一直“天真”下去,他该怎么去点醒……   “酒叔还有什么事吗?”贺峰心中想着,他应该不会直接让我杀了那婴儿吧……   “没有,我会找机会通知何叔”酒牙子淡然道。   果然,我还是适合做个坏人,好事,难做,贺峰心中暗道,强者为尊的世界,我还是安心做个坏人吧。   忘了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行程、小遇   第一百二十一章:行程、小遇   不知道是不是贺峰自己的错觉,自从那天和酒牙子谈了一次之后,他似乎什么事情都会找自己商量一下,贺峰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惹酒牙子生气了,因为再来之前贺烈就说过,这次出行以酒牙子为主,而这一路上,贺峰也确实是事事都听酒牙子的安排,从来没有质疑过,更没有反对过,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贺峰还为此苦恼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随着酒牙子说的次数的增多,贺峰慢慢也就发现,酒牙子其实不是真正的要跟他商量什么,因为再找他之前酒牙子就已经把决定做好了,找他的原因更大程度上是在教他一些道理。   对于这种事情,贺峰有点哭笑不得,让一个不善于言辞,更不善于解释和教导的人来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还不如让他在一旁自己看着学来的更快更方便呢,但不管怎么样,也是酒牙子的一片心意,贺峰最不擅长拒绝的就是别人的好意,所以对这样的事情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在千镜城悠闲了三天之后,贺峰又继续了他的马车之旅,而酒牙子也再次用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自信与骄傲,尽管之前一路行来,也有过一些小波折,但是酒牙子丝毫没有改变自己当初的决定——不绕路。   所以不管前面是人山人海的闹市,还是荒无人烟的野地,在酒牙子的意志之下,这些统统成为了车外的风景。   也不知道从千镜城离开多少天了,贺峰只记得自己不断的跑到车里面睡觉,然后睡得烦了,又跑出来赶车,赶累了又去睡觉,也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少次,就在贺峰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的时候,终于贺峰遇到了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的活人,而这两个人似乎还很有趣。   最近贺峰都觉得自己紊乱了,夜里怎么都睡不着,反到白天的时候,经常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这天早上刚启程不久,贺峰正想着自己这个时间段要不要到车厢里去眯一会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这一行人的前方竟然还有两个人在徒步走着。   远的时候,贺峰还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以及那比较显眼的那一抹红色,直到走进,贺峰才看到两道人影,其中一人走在前面,看其身形应当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身上一件红色大衣,头上带的应当是一顶束发玉冠,其实贺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玉,但想来应当不会有人在头上戴一顶石头做的冠。在他身后跟着的,看其背影应当是一位姑娘,身着一袭素色长衣,颇有几分千金乖乖女的气质,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怀里应该是抱着一把剑,因为这个姑娘身上没有什么披风之类的东西挡住视线,所以贺峰还是看到了露出的剑柄部分和剑鞘的尾部。   按理来讲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动静也不算小了,那两个人竟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然慢慢的向前走着,关键还在于他们刚好走在这条路的中央,这让原本就不宽的路,再也挤不下贺峰这些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贺峰等人如果不想直接将那二人撞飞的话,就只能跟在他们后面了。   接到酒牙子的示意之后,队伍中便有机灵一些的人想要上前让那两人让开一些,但是贺峰好不容易见到了个活人,心中早就按捺不住想要上前说几句话,只是没有酒牙子的同意,他也不好意思贸然上前,现在见到酒牙子的用意,马上把这种交涉的活计揽到自己手里,当下就像是走在大路上见到钱一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在开始的时候,贺峰还没有注意,随着接近,贺峰慢慢看到后面跟着的那个华服打扮的婢女,似乎总是低着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低着头,不看路也不说话,就只是跟着身前的那个红色的大衣走着,而那红色的大衣也不说话,也只是沉默,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若不是贺峰看到那身着红色大衣的人偶尔会抬头向前方看上两眼,恐怕他都以为这两个是不是什么僵尸之类的了,当然,在华央大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僵尸之类的传说。   贺峰来到那两个人的身侧,月儿还是一样跟在他的后面,贺峰不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贺峰走到那前面披着红色风衣的人的身旁,歪头看了看,是个男的,里面穿着也是一身的素色华服,外面罩了件不知道是什么皮做成的大衣,再回过头一看,却发现那小婢女依然低着头,只是隐约间,看到好像她脸上有一块什么东西,不过因为头发的遮掩,再加上角度的的关系,贺峰却是看不真切。   贺峰看完那婢女又转过头来看这位穿这件红色披肩长袍的公子哥,只见其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已能从其面容之中隐约看到一股坚毅,浓眉大眼,不知道为什么,贺峰看过这幅面容之后,就觉得这人应当是那种值得信赖的信义之人,当然,这也只是贺峰心中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兄弟”第一观感,并不是会一上来就真的多么相信。   贺峰看完之后,也不再看,片刻之后,那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身边多了个陌生人一般,停下脚步看向贺峰,至于他身后的月儿,那人竟是连瞥都没有瞥一眼。   “你认识我?”那个“小兄弟”皱着眉对着贺峰说道。   “不认识”   “我认识你?”   “这个的问你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挡我们的路了”贺峰憋了这么多天,突然发现跟这个小屁孩说话还挺有意思的,他没注意到其实那人和自己年龄相仿。   那红袍少年皱了皱眉,对着贺峰说道:“你先走”   “这个……我们人比较多,恐怕你要让到路边才行……”   那红袍少年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然后才终于像是刚发现贺峰身后站着的月儿一样,瞥了一眼之后,眉梢微微上挑,显得有些生气,“人多?我的人也不少……”   就在贺峰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少年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女婢突然凑了上来,对着那少年说道:“少……少爷,他们……人多……”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那女婢说话总是断断续续,也直到这个时候,贺峰才终于看清那女婢的面容,再起左侧脸颊处有一块极为丑陋的疤,这一下子吸引到了贺峰,如果真是个小美人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投入太多的关注,现在他见到这块疤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假的,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故事里面,说起绝世美人或者美人胚子什么的,在落魄或者装落魄的时候,总喜欢在脸上弄快疤,还怎么难看怎么弄,不过终究那是人家的婢女,所以他也就迅速的瞄了几眼,就不再看了。   贺峰以为自己的动作十分隐蔽,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反应全都被那红袍少年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也能看出贺峰眼神清明,只是纯粹的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所以也就当做不知道的样子。   那女婢说完之后又低着头重新站在了那少年身后,沉默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呃……贺峰”   “恩,你,很不错”说完之后,不待贺峰有什么反应,就带着自己的婢女走到了道路的一旁,静待着早已来到他们身后的车队过去。   “噗嗤……少爷,你,很不错哟……”月儿听了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贺峰自己也是哭笑不得,这算是——夸奖?“小屁孩一个”贺峰斜斜瞥了眼已经走到了道路边缘的那主仆二人。   贺峰有些郁闷的上了马车,本来以为可以解解闷,没想到反倒给别人解了闷。   “你是个好——孩——子”就在车队过去的时候,贺峰从车里伸出头来,对着那个少年说道,尤其是最后三个字,要的很重,说完之后,才好像出了口气一样,感觉舒服多了,知识看着月儿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贺峰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想笑就笑,憋坏了我可不赔”   “哈哈,少爷,你真的很不错哟……”月儿听完贺峰这么说,终于还是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酒牙子等不在少数的人当然也听到了之前贺峰和那少年只见的谈话,现在听到月儿的大小声,众人也是嘴角带笑。   枯燥的行程就是这点不好,随便一点什么事,都能拿出来翻来覆去的被众人调笑好几天,哪怕贺峰的脾气再好,也终于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不过,终于就在贺峰忍受不住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他们行程中的最后一个城,也就是说,过了这个城,下一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国都了。   由于比正常走官道省了不少的时间,而这里又是最后的一个城,而从这个城到国都之间,便只得走官道,所以酒牙子也很任性的决定让贺峰他们在这里好好的玩耍几天,放松一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四方城   第一百二十二章:四方城   这是贺峰等人进入国都的最后一座城,这也是国都在东面的第一座城,这座城的名字很简单,名:东方城,与之相对的还有三座城,在国都西方有一座西方城,南方也有一座名叫南方城的城,北方同样有一座北方城。   此四城皆是围绕国都而建,若真单单提起某一城,或许离得远一些的人还要想上一会才会意识到,例如贺峰这种“乡野村夫”就是这样,刚开始看到这城的名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若是说起另一个称号,整个武朝,哪怕是在别的国家也是鼎鼎有名的,曰:四方城。   四方城不是指哪一座城,而是东方城、西方城、南方城、北方城这四座城的合称,四座城依国都而建,国都依这四座城而存。而关于这四座城最广泛的说法就是:“四城不灭,武朝不亡”。   “这就是‘东方第一城’啊?!”贺峰不住的感慨,城墙高耸,绵延不知何几,莫说是是一个人,哪怕是几百上千人站在一起,恐怕从上面看也就只是一个黑点吧,此时的贺峰抬头望去,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古代,见到了那巍峨耸立的长城一般,震撼之感油然而生。   位于武朝东方的人,习惯上都会将东方城喊做“东方第一城”,不过这座城也不愧于这个“第一城”的称号,这座城无论是繁华程度上还是军事政治方面,在武朝国都之下,都可称第一!   贺峰并不知道其他三个方向的人们会不会也这样称呼其他三座城,但是想来应该也差不多的。   这一点,贺峰倒是没有想错,西方的人也是讲西方城称作西方第一城;南方和北方也是一样。   四座城又分别有四位兵马大元帅掌管四方兵马等诸战事,贺峰不知道其他三座城的职责,但在他想来,掌管东方战事的这位兵马大元帅想来应该是相当轻松的,毕竟相对来讲,他自己家就在大山旁,真说起来他也算是生活在边境塞外,那里有没有战事,他还是很清楚的,如果真的有什么战乱,他也不可能安然轻松的过这么多年。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他一时的臆想,具体什么情况,他还真不清楚,毕竟他也只是个只知道东方兵马大元帅名叫东方成的乡野小民。   来到东方城之后,自然是大大的睡上几天几夜,那段在马车山生活的日子简直都快把贺峰这么疯了,一直四五天之后,贺峰才懒懒的走出房门,就这还是硬被月儿拉着出来的,不然按照他的性子,不一直睡到启程去国都才怪。   蒙头睡了几天,猛地一出来,贺峰还是觉得提不起精神,但是看着月儿好像永远都不嫌累一样的蹦蹦跳跳,他慢慢的也恢复了精神。   其实他倒不是感觉多么累,只是纯属精神上的懒,就赖在床上不想动而已。随后看着月儿卖了不少东西,,他也只随意的买了些吃的喝的,其他东西他多半是没有兴趣的,好不容易碰到几个有兴趣的,还贵的要死,最后一思量,还是咬牙决定——不买了!   在贺峰眼里,这里的东西真的是贵得一塌糊涂,不要说和远山镇比,哪怕就是千镜城的东西都比这里的便宜的多的多,对比之下,这才是贺峰决定不买的主要原因。   贺峰虽然身上虽然很少带钱,他也就是对于钱财方面没太多的概念,总体来讲只要够吃饭用的就差不多了,但并不代表他就一点都不知道。   华央大陆最常见的钱财是铜币,高一层次的是和一百铜币等价的银币,然后就是和一百银币等价的金币,再之后就是和一千金币等价的兽晶,至于更高层次的心晶则是有价无市,而就贺峰看来,很多东西在远山镇只卖些许铜币的东西,在这里价格竟然翻了两三番都不止,这让贺峰不禁大骂这里的人心太黑。   一连陪着月儿大买了三天,最后贺峰觉得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的时候,只能借口找酒叔有事,才得以逃脱,不过他最近确实打算找酒叔商量一些事。   因为在酒牙子之前“不绕路”的大方针下,这次到国都的时间竟是比正常走官道早了二十天左右,再加上来之前是按照走管道算的行程时间,所以现在距离尚天苑报名的时间差不多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样一来,贺峰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来了。   酒牙子自从到这里之后,除了让月儿还和原来一样跟着贺峰,其他人则是被他安排在了一处偏僻的庄园里面,至于贺峰和月儿则是因为之前庄园还没完全修整好,所以住在了客栈里面,大概这两天就可以找个时间搬进自家庄园里了。   贺峰也没管过庄园是怎么来的,反正肯定不会是偷的抢的,至于是刚买的还是以前就有,贺峰也没问过,反正没什么区别。   找到酒牙子后,贺峰就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原来这段时间,虽然已经来了东方城已经有了差不多十天了,但是贺峰还一直没有见到过何平仁,他也只知道何平仁一路平安,仅此而已。其实这次贺峰也就是为了偷懒不配月儿逛街找的一个借口,但是没想到还真让他问到了。   何平仁这一路自从和酒牙子等人分开之后,可谓是风餐露宿,整天提心吊胆,但好在,可能是因为他一路小心谨慎,也可能之前华铭真的没有怀疑过他们,所以没有追查,何平仁就真的这么一路安然的走了过来。但是他却比酒牙子等人晚到了大概八九天,也就是这两天酒牙子才刚和何平仁联系上,不然的话,贺峰这趟估计就要白跑一趟了。   贺峰心下想了想,如果就这么将那婴儿带在身边的话,虽然华铭很有可能没有怀疑也没有追查他们,但是这种事是没办法确定的,除了小心小心再小心,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当下,贺峰决定将这个婴儿找一个平民人家寄养,与酒牙子商量之后,就彻底确定了那婴儿的最终去处,而何平仁却是需要再隐藏一段时间,毕竟在贺峰亲眼经过那一幕红雪之后,对这种动不动就活人化血雾的事情,觉得再谨慎也不为过。   这一日,贺峰和月儿从客栈搬进自家小庄园里面,之后就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找了个隐蔽的所在和何平仁见了面。   这些计划自然都是之前商量好的,酒牙子在听到贺峰的安排之后,又补充了几句重要的点,同时也很难得的夸了贺峰几句,在酒牙子看来,自家这位少爷的成长速度,让他也颇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贺峰看着眼前这个只是和自己等人分开了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汉子,他竟然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现在的何平仁和之前相比,太瘦了。   随即,贺峰又将自己和酒牙子拟定的计划跟何平仁说了一遍,何平仁其实之前早就知道了,现在自然更不会有什么意见,贺峰接过何平仁怀中的婴儿,见她还在熟睡,而且也没见比之前瘦,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何叔用了什么办法,自己那么瘦,而你还是这么白白胖胖。   “何叔这么瘦,这丫头却还是这么白白胖胖,莫不是何叔割了自己的肉围着婴儿不成”贺峰笑着说道。   “哪里,就算我割了肉怕她也嚼不烂,说来也是这丫头命不该绝,刚开始的时候,她就被饿的哇哇大哭,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竟是遇到了一头刚下完崽儿的母狼,这就用的狼奶喂的他,后来我到了一处集市,刚巧又碰到一批下完崽儿的母马,我就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嘿嘿,这一路上这丫头……”何平仁刚还说的兴起,但见到酒牙子有些阴沉的脸色,也没再说下去,倒是贺峰没什么反应。   “怎么了……”何平仁小声问着。   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酒牙子并没有来得及跟何平仁说,当下简要的说了一下,何平仁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同时再看向那婴儿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和善可亲,不过他最终还是知道贺峰的意思,倒也没有在说什么。   “哟,小家伙醒了”贺峰突然说道,原来一直在睡觉的婴儿迷蒙的睁开眼睛,见到贺峰之后不仅不怕生,反而十分亲昵,咧着嘴咯咯的笑着。   贺峰解开包在外面的襁褓,讲着婴儿前前后后的检查了数遍,确定身上应该没什么印记之类的东西,才缓缓的放下心来,随后又让月儿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最后还是在这婴儿左侧屁股上发,大约后腰位置稍下的地方有一个指甲大小的印记,随后,按照之前的计划,贺峰示意让月儿将这婴儿弄晕。   因为早前就有所准备,所以贺峰缓缓再次确认这婴儿身上就只有这一块青色的印记之后,便缓缓拿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刀具以及细针。   这也不能怪他狠,毕竟自己不想给家人惹什么麻烦,而他又不能再亲手将她扔掉,更不能眼睁睁的把她送到华铭手里,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寄养   第一百二十三章:寄养   经过一番的忙碌,贺峰停下忙碌的身影,看着那婴儿一屁股的血水,心中暗道:幸亏有先见之明,不然还不知道这丫头得怎么哭闹呢。   “收功”贺峰看着自己刚刚的纯手工的艺术作品,有些欣喜的说道,毕竟从来都是别人给他纹身,自己动手,这还是第一次,也好在是现在的他,无论是掌控力也好,还是感应力也好,都十分的精细,虽然是纹了一朵玫瑰花,但是想要真正的看出来形状,恐怕还要等到以后这丫头长大才行,因为这朵玫瑰花的大小也就刚好盖住那个大约拇指甲大小的印记而已。不过贺峰到底是自己纹过不少次,又讲着婴儿在身边留了大概十来天,直到确定没有什么异样,而且所有的后续都准备好的情况下,才将这个一直都不哭不闹的婴儿抱出去,准备找个之前观察好的一位人家来寄养。   早在十天前,贺峰就让何平仁暗中观察了几家觉得比较合适的人家,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同时听取贺峰的一些意见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中了一对膝下无儿无女的夫妇。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说实话,春天还没有真正的到来,冬天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时节,这样的夜晚还真是挺好找。   贺峰将婴儿抱到这户人家的门外,悄悄地将襁褓放在地上,看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婴儿,贺峰心中莫名有些酸楚,一旁的酒牙子也看出了自家少爷似是有些不忍,但是又不想自家这个“稚气未褪”的少爷再沾上这些麻烦事,就碰了碰贺峰,示意他该走了。   贺峰不用看就知道酒牙子的用意,当下也不再留恋,一扭头就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之后,贺峰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忘做了一件什么事,但一时间又没有想起来,随后就停下来在身上摸了摸,心想:莫不是真有什么东西忘了?直到看到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才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额头,摘下腰间的玉佩,疾走几步,蹲在那放在地上的襁褓之旁,看着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将要被抛弃的婴儿,贺峰低声似是在嘱托有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这块玉佩是父亲送我,不说天下间就此一块,但这也算是我贺家身份的一个象征了,若有一天,你想找你亲生父母,虽然我也不知道,单凭此玉佩,我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这也算是不绝你的寻亲之路,若是你愿意就这么一世安稳的过下去,相信这块玉佩也会给你些许小小的便利。”   犹若临别嘱托,贺峰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才不舍得离去,再不回头,而手中拿着的这一户人家调查来的详细资料也被他烧成飞灰。   ……   “大哥,峰弟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在一间并不起眼的大院之中,有十个小孩正在谈笑玩耍,习文练武,这十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贺峰来国都的贺勇、贺志、李纯、聂初影以及金家三兄弟金灿、金钟、金道,韦家两兄弟韦明和韦群还有云家少爷云鸿飞,当年金家三兄弟和韦家两兄弟虽然没有和贺勇他们一同上路,但是他们也先后都来到了这国都之地,而由于几家本就是一个镇中的豪门,在数千里之外的国都,自然就显得十分亲近,所以也就一起买了个大院子,,大家也就都住在了一起,而此时向贺勇问话的就是和贺峰关系最好的李纯。   这五年的时间,李纯也就还是在炼体阶段,虽说看起来体格确实要比以前结实、魁梧,但却也比以前看起来更加显胖了。   “不知道……大概,应该还要几天吧?”贺勇不确定的道,他丝毫不知贺峰其实就在东方城,而且已经在那里十几天了,毕竟自从到了东方城之后,不管是贺峰还是酒牙子,都没有把他们已经到了的消息告诉贺勇他们。   此时的何用正在拿着手里的一支笔在一张纸上随意地画着,不知道是在随意乱画,还是在有意识的勾勒着什么东西,画画停停,看起来一副悠闲的姿态,只是嘴里好像一直说个不停,也不知是在不停的在嘀咕着些什么东西。   “纯哥哥,峰哥哥来了吗?”聂初影听到李纯这边谈论贺峰,他在一旁正在和韦群玩耍,意识也没听清,此时却是一路小跑着过来,她以为贺峰就要到了呢。   “还没有,不过据我估计,应该也就是这几天了,总之快了”,李纯马上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高深莫测地说道。   “啊,我知道了……”突然贺勇大叫一声,随着他一声叫,刚才还被他前后左右胡乱涂抹的纸张,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撕碎了一样,变成一片片小纸片在空中飞舞。   “哇,大哥,你成啦……”一看到这种情景,一旁不远处正在将一根粗粗的棍子舞的虎虎生风的贺志放下棍子,一路想着贺勇这里跑着,一边大喊大叫。   谁知道贺勇看着那满天飞舞的纸片,暗暗一叹,把手里的笔一扔,就一下子坐倒在了身旁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你成啦,大哥?”贺志并不理会贺勇有没有在看书,依然问道。   “没有……”贺勇没好气的说道,心想,我要是成了,那纸会碎?随后似是不愿搭理贺志,扭了扭身子,拿起书又开始看了起来。   “没有?那你刚才说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贺志转了转方位,又站到了贺勇的面前疑惑的问道。   “我知道,勇哥哥是知道峰哥哥什么时候来。”聂初影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峰哥哥?”贺志看了看聂初影,有些疑惑,什么时候多了什么“峰哥哥”?随后他恍然大悟又转头看着贺勇的说道:“老三来了?”   “是老四!”贺勇还没说话,李纯便说道,“他比我小”。   “这样算的话,他应该是老五才对,老四”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鸿飞凑了过来对着李纯说了一句,然后又转过头对着贺志说道:“你说对吧,老三”。最后,他又将头转向贺勇,问道:“那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呀,老大”   “哎呀……”贺勇有些不耐烦的把手里的书放下来,看了看大家好像都在看他,有些苦恼的说道:“我知道错了”,随后看到众人都一副茫然的看他,才知道他说的不太清楚,就又指着缓缓落在地上的纸片说道:“我之前的方法不太对,要重新再想一个才行。”   “就这个?大惊小怪……”贺志一脸的兴趣缺缺的样子,又转过身开始舞自己的棍子去了。   “老三,你这就不对了,老大也就是大惊,一点都不小怪……”云鸿飞一展手中的折扇,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李纯看着云鸿飞撇了撇嘴,想道,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扇个什么劲?随后又嘀咕道:“我还以为大哥你知道老三……老五什么时候到呢”。说着也走到一旁继续自己之前的事情——聚气。   “还是初影好,你看看你们……”贺勇一脸的悲愤,好像是被人抢了钱财一般,但是谁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聂初影小声说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   说完之后,就又蹦又跳的跑过去继续和韦群玩了起来。   “我……是你们让我说的,又不是我要说的,你们这群人……”贺勇指着云鸿飞和贺志十分气恼的说道。   “我就随便问问啊……”贺志一脸无辜的说道,随后似乎是嫌弃一般,提着棍子走到一边,和贺勇又拉远了些距离。   “我就随便听听的……”云鸿飞看着手中的书,一副十分入神的样子,丝毫没察觉到他手中的书已经很久都没有翻动过了。   “唉……造孽啊,我怎么就认识了你们两个家伙……”贺勇将书捂在脸上,向后一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实际上他却是极为舒服的躺倒在椅子上,这样温暖的午后,用来睡觉,实在是再也美好不过的时光了。   此时的贺勇已经是武士后期修为,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列入武师的行列,云鸿飞也是卡在了这里,一时难以寸进,而贺志则是要慢了一步,前不久才刚刚踏入武士后期,所以此时他还在稳固,至于李纯,则是在武者后期,虽然从武者到武士都死在聚集真气,无法主动使用,更无法指挥其在体内运行,但是这并不代表不能感应,在感应的同时,还能通过冥冥中的一丝感应,来加快聚集真气的速度。   ……   贺峰放下这几天来的郁闷,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并且事情也已经做了,他就没想过后悔,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人,他救了,现在只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也是为她的安全考虑,所以才将她寄养在别人那里,反正都是寄养,具体是自己来养还是别人来养,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想通这点的贺峰,也不再纠结。    第一百二十四章:逛街、讲价以及相识   第一百二十四章:逛街、讲价以及相识   这段时间,天气也开始越发的暖和了,柔和的阳光洒下缕缕暖意,清风微扬,温和之中又带着些丝丝的凉意,正是沐光而眠的好时节,贺峰就拎了把椅子,闲坐在庭院之中,手里拿着本书,但是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看,月儿也找了把椅子,也百无聊赖的找了本书,然后就坐在贺峰的身旁,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证明两人都还没有睡着。   “少爷……”月儿放下书,看了看贺峰,显得有气无力的喊道。   “嗯……”贺峰半死不活的声音拖着长音回应,其实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了,听到月儿喊他,也就是下意识的回应一下。   月儿一听贺峰回应他,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瞬间来了些精神,但是神态间还是有些慵懒,懒懒的问道:“咱们真的不去看大少爷、二少爷还有李少爷他们啊……?”   谁知道贺峰昏昏欲睡,根本没听清月儿的话,他只觉得月儿的声音好像嗡嗡的,越来越小,听不真切,谁知道就在声音就要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炸雷般的响声。   “少爷?”月儿见贺峰没有回应自己,以为是没听清自己说话,就喊了一声。   “啊……,怎么了,喊我干什么?”贺峰一下子坐了起来,手里的书也掉在了地上,一副茫然的样子?   “少爷,你怎么啦?”月儿有些奇怪,刚才还在好好的说话呢,怎么一下子这么大的反应,随后好像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含笑。   “啊?没有啊,我没怎么,你怎么了,喊我干嘛?”贺峰慢慢的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书,重新拾起落在地上的书问道。   “我是说咱们为什么不去找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月儿这次说话声音微微大了一些。   “唉……”说起这个,贺峰也有点发愁,当初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带什么礼物之类的,来到之后才发现这点,想要就在这东方城买点什么东西吧,又显得很没有诚意,毕竟当初贺勇回家的时候,可是给他带了不少好东西,习惯了“礼尚往来”,他还真不太好意思空手去找他那个大哥和二哥。   “谁让当初咱们来的时候,你们都没有人提醒我带些礼物的,现在两手空空,你让我怎么去啊?”贺峰诉苦一般的说道。   月儿一听贺峰这样说,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咱们可以去买呀,这第一城的东西可比咱们镇上的东西多多了”   “咱们是刚到,大哥他们在这里都快要扎根了,你觉得咱们买什么他们会缺?他们真的缺的,我能买得起?”贺峰也是一脸纠结,毕竟太贵的买不起,而且作为一个一直都处于贫困状态的他来说,太贵的东西就算买得起,他也会很心疼,心疼到舍不得买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在院子里坐着也不愿意出去的原因之一。   “哎呀,东西不在贵,用心挑挑,总能挑到好东西的”月儿兴奋的说道,很明显,他误会了贺峰的意思,一点都没考虑过东西贵不贵的问题。   “能有什么好东西啊……?”贺峰轻声一叹,其实他真正想的是,这里的东西都太贵了……   “当然有啦,走,少爷,我知道好多地方东西都不错的,到时候说不定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呢。”月儿除了刚开始的几天自己出去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之外,但又觉得一个人逛没意思,所以这几天一直都陪着贺峰在家里,也没有出去,这次好不容易能拉着贺峰出去陪自己逛街,月儿可谓是高兴异常。   “我倒觉得还不如咱们镇上呢……”贺峰小声嘀咕着,只是半句“觉得这里东西太贵”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这是因为你没有出去逛过,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你就整天都呆在院子里,我都快闷出病来了……”月儿一边拉着贺峰往外走,一边碎碎念似的说道。   贺峰一想也是,月儿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一般很少会离开自己身边,现在自己不出去,她也整天们在院子里,这么一想,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跟着月儿出去了。   说到底,人还是群居动物的,不过是刚吃过早饭不久,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了,贺峰也是一路走一路看,不过却从来都是只看不买,除了月儿给她买的一些吃食,他还真没有主动买过什么东西。当然,其实他身上也没有钱,一般来讲钱都在月儿身上。   月儿才真是蹦蹦跳跳,走一路买一路,还时不时的兴奋的转过头让贺峰看她手里的东西漂不漂亮,喜不喜欢之类的,当然,说的最多的其实就是——少爷,快点啦。   贺峰悠闲的边走边看,无意间瞥到一个小巷子,里面以及个人似乎是在那里摆着小摊儿,买这些东西,而刚才贺峰看到的,就是其中一个摊位上,有一把剑,看着好像非石非玉,通体莹白有光,倒是一副好卖相,贺峰来了兴趣,想着那个摊位走了过去。   左看看又看看,也没有动手去挑,就随便问了问,随后得知那把剑要八十个铜币才行,然后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扭头就走了,不是他不想讲价,而是——他不会。   “客观,你觉得多少合适?”   “恩……”贺峰回头看了看,由于没怎么在东方城买过什么东西,也没怎么问过价,所以对这里的物价也就只知道贵,但具体怎么估价,他还真不清楚,犹豫了一会,正想说句:“不买了”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旁,还把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贺峰微微侧过身子,转过头看去,只见那人明眸皓齿,剑眉星目,一身白衣尽显倜傥风流,虽然贺峰也自认不差,但和眼前这人比起来,则是多了几分阳刚,少了几分柔美。   “你这人连价都不讲一句,问了就走,可不像个逛街的人”那人见到贺峰躲开自己的搂抱,也不在意,随意的说道。   贺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正打算走的时候,又听到一句。   “东西不买了?”   “贵”   “讲价啊”那人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有些一惊一乍。   “我……不会”   “嘿嘿,你看起来卖相倒也不差,真是没想到痴痴傻傻的,来,本公子教教你……”随后又搭着贺峰的肩膀,将他搂到自己的身旁,朝着那个铺子走了过去。   那少年拿起那把剑前后左右看了看,说道:“看起来卖相倒是不差,没想到竟是个假货……”那少年啧啧的几声,好像很是觉得可惜。   “哦,对了,你这卖多少钱,说出来,我们来好好的杀上一杀。”那少年充满豪气的说道,如果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不会以为他说的是指杀价。   “八十……”   “八十?!你这么贵让人家真货还怎么卖?就算我到珍馐阁吃一顿不一定要八十,怪不得人家嫌你贵,你这……”   “公子,我说的是铜币……”   “铜币?!那你这……”他下意识的想说贵,但是他平时买东西从没自己付过账,而且他花钱从来不是金币就是银币,铜币……他好像都没怎么见过……   贺峰也难得的有些脸红,他确实不太擅长这方面,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不认识的人在一旁看着。   那人似乎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对着那商贩说道:“……那也贵,你这要是真的也就罢了,关键是你看这……”   那少年一脸的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讲价买东西,倒像是在教训别人一般,最后竟然还要当场舞剑一场,来证明这是个假货。   “公子莫舞,我这本来就是假货,仿制的,可是八十真的已经很便宜了”那商贩一脸的苦恼,今天还没开张呢,谁知道来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个——神经病?   “你看,你自己都说了这东西是假的,八十太贵,七十,卖我就拿走,不卖以后我就肯定不来你这买了”   “唉……行,七十就七十。”   “好,付钱。”兴奋的少年并没看到商贩眼中闪现的喜意。   贺峰慢吞吞的走过来,说实话,他还是觉得贵,但是别人费了半天劲,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要,此时他终于在想——这个看起来神神经经的人不会是个托吧?   贺峰终究还是付了钱,不过剑却没拿在他的手里,一直被那少年拿在手里,然后有搂着贺峰向外面走去,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教着贺峰要怎么讲价,又很是兴奋的说着自己刚才怎么讲的价,犹如那凯旋得胜的将军一般。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月儿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跑到贺峰身边。   “少爷?”那少年看了看贺峰,然后又看了看月儿说道:“你喊他少爷?”   “少爷,他是谁呀,怎么看起来傻傻的?”月儿却是没有理他   贺峰默默的将那少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掉,然后走到月儿身边说道:“我也不认识。”   “那少爷,我们走”月儿拉着贺峰就要走。    第一百二十四章:讲价   第一百二十四章:讲价   这段时间,天气也开始越发的暖和了,柔和的阳光洒下缕缕暖意,清风微扬,温和之中又带着些丝丝的凉意,正是沐光而眠的好时节,贺峰就拎了把椅子,闲坐在庭院之中,手里拿着本书,但是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看,月儿也找了把椅子,也百无聊赖的找了本书,然后就坐在贺峰的身旁,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证明两人都还没有睡着。   “少爷……”月儿放下书,看了看贺峰,显得有气无力的喊道。   “嗯……”贺峰半死不活的声音拖着长音回应,其实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了,听到月儿喊他,也就是下意识的回应一下。   月儿一听贺峰回应他,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瞬间来了些精神,但是神态间还是有些慵懒,懒懒的问道:“咱们真的不去看大少爷、二少爷还有李少爷他们啊……?”   谁知道贺峰昏昏欲睡,根本没听清月儿的话,他只觉得月儿的声音好像嗡嗡的,越来越小,听不真切,谁知道就在声音就要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炸雷般的响声。   “少爷?”月儿见贺峰没有回应自己,以为是没听清自己说话,就喊了一声。   “啊……,怎么了,喊我干什么?”贺峰一下子坐了起来,手里的书也掉在了地上,一副茫然的样子?   “少爷,你怎么啦?”月儿有些奇怪,刚才还在好好的说话呢,怎么一下子这么大的反应,随后好像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含笑。   “啊?没有啊,我没怎么,你怎么了,喊我干嘛?”贺峰慢慢的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书,重新拾起落在地上的书问道。   “我是说咱们为什么不去找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月儿这次说话声音微微大了一些。   “唉……”说起这个,贺峰也有点发愁,当初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带什么礼物之类的,来到之后才发现这点,想要就在这东方城买点什么东西吧,又显得很没有诚意,毕竟当初贺勇回家的时候,可是给他带了不少好东西,习惯了“礼尚往来”,他还真不太好意思空手去找他那个大哥和二哥。   “谁让当初咱们来的时候,你们都没有人提醒我带些礼物的,现在两手空空,你让我怎么去啊?”贺峰诉苦一般的说道。   月儿一听贺峰这样说,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咱们可以去买呀,这第一城的东西可比咱们镇上的东西多多了”   “咱们是刚到,大哥他们在这里都快要扎根了,你觉得咱们买什么他们会缺?他们真的缺的,我能买得起?”贺峰也是一脸纠结,毕竟太贵的买不起,而且作为一个一直都处于贫困状态的他来说,太贵的东西就算买得起,他也会很心疼,心疼到舍不得买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在院子里坐着也不愿意出去的原因之一。   “哎呀,东西不在贵,用心挑挑,总能挑到好东西的”月儿兴奋的说道,很明显,他误会了贺峰的意思,一点都没考虑过东西贵不贵的问题。   “能有什么好东西啊……?”贺峰轻声一叹,其实他真正想的是,这里的东西都太贵了……   “当然有啦,走,少爷,我知道好多地方东西都不错的,到时候说不定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呢。”月儿除了刚开始的几天自己出去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之外,但又觉得一个人逛没意思,所以这几天一直都陪着贺峰在家里,也没有出去,这次好不容易能拉着贺峰出去陪自己逛街,月儿可谓是高兴异常。   “我倒觉得还不如咱们镇上呢……”贺峰小声嘀咕着,只是半句“觉得这里东西太贵”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这是因为你没有出去逛过,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你就整天都呆在院子里,我都快闷出病来了……”月儿一边拉着贺峰往外走,一边碎碎念似的说道。   贺峰一想也是,月儿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一般很少会离开自己身边,现在自己不出去,她也整天们在院子里,这么一想,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跟着月儿出去了。   说到底,人还是群居动物的,不过是刚吃过早饭不久,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了,贺峰也是一路走一路看,不过却从来都是只看不买,除了月儿给她买的一些吃食,他还真没有主动买过什么东西。当然,其实他身上也没有钱,一般来讲钱都在月儿身上。   月儿才真是蹦蹦跳跳,走一路买一路,还时不时的兴奋的转过头让贺峰看她手里的东西漂不漂亮,喜不喜欢之类的,当然,说的最多的其实就是——少爷,快点啦。   贺峰悠闲的边走边看,无意间瞥到一个小巷子,里面以及个人似乎是在那里摆着小摊儿,买这些东西,而刚才贺峰看到的,就是其中一个摊位上,有一把剑,看着好像非石非玉,通体莹白有光,倒是一副好卖相,贺峰来了兴趣,想着那个摊位走了过去。   左看看又看看,也没有动手去挑,就随便问了问,随后得知那把剑要八十个铜币才行,然后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扭头就走了,不是他不想讲价,而是——他不会。   “客观,你觉得多少合适?”   “恩……”贺峰回头看了看,由于没怎么在东方城买过什么东西,也没怎么问过价,所以对这里的物价也就只知道贵,但具体怎么估价,他还真不清楚,犹豫了一会,正想说句:“太贵了”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旁,还把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贺峰微微侧过身子,转过头看去,只见那人明眸皓齿,剑眉星目,一身白衣尽显倜傥风流,虽然贺峰也自认不差,但和眼前这人比起来,则是多了几分阳刚,少了几分柔美。   “你这人连价都不讲一句,问了就走,可不像个逛街的人”那人见到贺峰躲开自己的搂抱,也不在意,随意的说道。   贺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正打算走的时候,又听到一句。   “东西不买了?”   “贵”   “讲价啊”那人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有些一惊一乍。   “我……不会”   “嘿嘿,你看起来卖相倒也不差,真是没想到痴痴傻傻的,来,本公子教教你……”随后又搭着贺峰的肩膀,将他搂到自己的身旁,朝着那个铺子走了过去。   那少年拿起那把剑前后左右看了看,说道:“看起来卖相倒是不差,没想到竟是个假货……”那少年啧啧的几声,好像很是觉得可惜。   “哦,对了,你这卖多少钱,说出来,我们来好好的杀上一杀。”那少年充满豪气的说道,如果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不会以为他说的是指杀价。   “八十……”   “八十?!你这么贵让人家真货还怎么卖?就算我到珍馐阁吃一顿不一定要八十,怪不得人家嫌你贵,你这……”   “公子,我说的是铜币……”   “铜币?!那你这……”他下意识的想说贵,但是他平时买东西从没自己付过账,而且他花钱从来不是金币就是银币,铜币……他好像都没怎么见过……   贺峰也难得的有些脸红,他确实不太擅长这方面,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不认识的人在一旁看着。   那人似乎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对着那商贩说道:“……那也贵,你这要是真的也就罢了,关键是你看这……”   那少年一脸的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讲价买东西,倒像是在教训别人一般,最后竟然还要当场舞剑一场,来证明这是个假货。   “公子莫舞,我这本来就是假货,仿制的,可是八十真的已经很便宜了”那商贩一脸的苦恼,今天还没开张呢,谁知道来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个——神经病?   “你看,你自己都说了这东西是假的,八十太贵,七十,卖我就拿走,不卖以后我就肯定不来你这买了”   “唉……行,七十就七十。”   “好,付钱。”兴奋的少年并没看到商贩眼中闪现的喜意。   贺峰慢吞吞的走过来,说实话,他还是觉得贵,但是别人费了半天劲,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要,此时他终于在想——这个看起来神神经经的人不会是个托吧?   贺峰终究还是付了钱,不过剑却没拿在他的手里,一直被那少年拿在手里,然后有搂着贺峰向外面走去,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教着贺峰要怎么讲价,又很是兴奋的说着自己刚才怎么讲的价,犹如那凯旋得胜的将军一般。   “少爷,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月儿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跑到贺峰身边。   “少爷?”那少年看了看贺峰,然后又看了看月儿说道:“你喊他少爷?”   “少爷,他是谁呀,怎么看起来傻傻的?”月儿却是没有理他   贺峰默默的将那少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掉,然后走到月儿身边说道:“我也不认识。”   “那少爷,我们走”月儿拉着贺峰就要走。    第一百二十五章:报名   第一百二十五章:报名   月儿拉着贺峰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两道声音。   “等一下”贺峰说道   “等一下”那名少年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那名少年先问道。   “贺峰,你又叫什么?”   “贺峰?”那少年来来回回念叨几遍,但总觉得这个名字陌生得很,随后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说道:“你不认识我?!”   贺峰一脸的疑惑,又打量了一遍那少年,然后肯定的摇了摇头。谁知那少年好像还不死心,又摆了几个看起来很帅的姿势,说道:“你真不认识我?你再好好看看,以前可能离的太远,现在给你一个近距离看我的机会!”   贺峰一脸的诧异,心想,莫不是这人疯了?要不就说认识他试试?   贺峰还没想出结果,那人确实看到了贺峰茫然的表情,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大声说道:“你不是尚天苑的?!”虽然语气中有几分疑问,但基本但更多的却是肯定的意味。   “还不是”贺峰想了想,还是如实的回答   那少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剑,直接忽略了贺峰说话的真正意思,似乎有些着恼的说道:“你不是尚天苑的那你买这剑干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尚天苑的才帮你杀价的,我以前没东西可从来都没讲过价,你骗我。”   贺峰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少年,心想: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但还是说道:“我是看着喜欢才买的,我可从来没骗过你,刚才一直都是你在讲,我在听,而且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哪里骗你了?”   “少爷,你们在说什么?”月儿在一旁疑惑的问道,她一句都没听懂。   “我叫司道,给你。”司道将手中的剑递给贺峰。   “谢谢”   “不客气,走,今天高兴,去珍馐阁吃上一顿”   本来贺峰是想答应的,但是一听到要到珍馐阁吃饭,顿时停下了脚步,他虽然没有去过,也很少出来逛街,但是对于珍馐阁这种名满东方第一城的地方还是听过的,其他的贺峰或许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他却是十分的了解,那就是那里很贵!   司道看着贺峰停下,心中突然明悟,一个连八十铜币的东西都舍不得买的人,估计也没去过珍馐阁,当下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走吧,我请客。”   “不用了,太远了,我们还是就在这里吃吧。”贺峰毫不犹豫的道,他一直都觉得能吃饱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去那么高级的地方。   “就在前……”话还没说完,随后又想到,这人虽然也被人喊做少爷,但恐怕平时穷惯了,算了在这吃就在这吃吧,刚好也能给自己省几个钱,虽然他并不在乎,就又接着说道:“那好吧,在这吃就在这吃。”   ……   一处豪华的大院中,一名剑眉星目的朗朗少年正坐在一处凉亭中,面前的桌上正放着两碟十分精美的点心,他却似宛若未闻,手中正拿着一把非石非玉的剑在入神的看着,只见这把剑剑身之上一面刻有山川大河,一面刻有奇花异草,而剑柄之上弯弯曲曲的刻痕毫无章法可言,犹如那稚童涂鸦一般。   整个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这白日之中竟也能看淡淡的光晕,如果出去其上面刻着的图案的话,却是和之前贺峰在大街山看到的那把花了七十个铜币买来的剑极为相似。   这名俊朗少年,正是前几天帮贺峰讲价的司道,后来打算请贺峰到珍馐阁吃饭,但是最后却是随便找了间馆子,最后却是月儿付的帐。   司道看了看,将剑扬起,映着阳光,似是透明的一般,竟然将那山川大河和另一面的奇花异草合在了一处,而若是再仔细一看,那剑柄处完全像是涂鸦一般的刻痕竟是刚好将这完全不相连的的两幅画连接到了一起,可谓神奇异常。   司道将剑拿在手中耍了几耍,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淡淡笑了起来,自语道:“七十个铜币都舍不得的少爷倒不算少见,但是还能有一个这么有钱又贴心的丫鬟,倒真是有些意思”,随后皱眉沉思了片刻,又摇了摇头喃喃道:“贺峰……,应当是刚到这东方城吧……”   ……   “大哥,我们去尚天苑看看吧,今天招生报名,阿峰肯定已经到了,在那里应该能看到他。”李纯跑到贺勇面前说道。   贺勇缓缓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手腕,说道:“也好,走吧。”   随后只听李纯一声吆喝,一行七人蹦蹦跳跳的在嬉笑玩闹中向着尚天苑的方向走去。至于另外金家三兄弟则是早早地就去了尚天苑,虽然这几年的时间,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镇上来的,贺勇也确实在许多地方帮了金灿等三人许多,但是因为之前的事,贺勇对他依然没有什么太过亲近的意思,而那三人也一向以金灿为首,尽管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也很听贺勇的话,但是他们却又游离在贺勇这个小圈子的外围,贺勇也就懒得过多的去问。   ……   今天正式尚天苑招生的日子,贺峰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心中既觉得有些兴奋,又觉得有些紧张,尽管学的东西可能不一样,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上学了,不觉间他又想起了前世儿时那短暂的上学的快乐时光,紧张则是看到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挤着报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报上。   月儿此时不在他的身边,因为贺峰觉得这种事自己在这挤着就可以了,她一个小姑娘还是在一边坐着比较好,尽管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但是在贺峰眼里,这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贺峰一边排队,一边心中暗叹,虽然人很多,尽管放屁打嗝者不少,自己放了屁却对别人投以鄙视目光者更是不在少数,但是出奇的,所有的人却并不哄闹,更不显骚乱躁动,当然,其中很多人其实都是家里的下人在排队,等排到的时候,再让真正要报名的少爷或者小姐过来开始测试。   日上三竿,贺峰大概的目测了一下自己与那测试平台的距离,心中又是一阵哀嚎:这到底要排到什么时候?   只不多时,贺峰远远地便看到了李纯,之后自然也看到了李纯手里牵着的聂初影,随后一抬眼,便又瞧见了走在最前面的贺勇。   贺峰只觉得贺勇比之五年前更加的高大魁梧,举手投足间也比之以前更显豪爽大气,但是在这豪气之中,贺峰又觉得还有点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是感觉并不明显,贺峰也想了片刻,也不明所以,最后只得归结到是自己多想了。   贺峰招了招手,示意了下自己的位置,贺勇自然携着一众大小来到贺峰面前。   来到之后,贺勇笑着嘱托了几句,贺志也说了几句注意事项,李纯和聂初影以及韦家兄弟还有云鸿飞也只上来迅速的打了个招呼便速速退去,约定测试之后再聚,毕竟,他们在这尚天苑的门口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的。   日头渐渐西斜,此时虽说已是入春,但是过了正午那段时间之后,天也就渐渐的转凉了,眼看天色渐暗,贺峰也不由暗暗着急,好在此时他前面也就还有两个人,心中不用担心到他时便要再等到明天这样乌龙,不过他心中却是并不平静,他本来以为,来这里排队的十有八九是能进这尚天苑的,之前离的太远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些许细节,但是随着离得越来越近,他才逐渐知道,原来并非这么简单。   这时他才突然响起之前酒牙子之前的交代,以及刚才贺勇等人的嘱咐。   贺峰缓步来到测试的平台上,看着眼前的聚气针,这种针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用来测试人体内的真气的浓郁程度。   武师之下,皆不能自行运行自身真气,甚至有很多武师也无法自行运行,所以也就只能借助外一些工具来测试自己体内真气的多少,而聚气针则是这些工具中最为常用的。   炼体的时候,相当于将身体炼成一个容器,方便之后的修炼中能够聚积更多的真气,所以贺峰所需要做的就是用这聚气针扎自己,然后在这聚气针上沾染自己的血液,因为武师之下五人能够自行运行真气,所以这些真气其实都是溶于血肉之中的,而聚气针怎能将这溶于血肉中的真气分隔出来,血肉中蕴含的真气越多,这说明这个人以后聚集的真气则是越多,成就当然也会越大。   随着贺峰的动作,聚气针沾染上了贺峰的血液,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贺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负责测试的老师。   “看什么看,别在那站着了,快走!”那老师见到贺峰傻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一阵心烦,又看了看那排的丝毫看不到尽头的队,心中又更加烦闷了些,对贺峰挥着手烦厌的说道,   贺峰听完之后又是一愣,丝毫不在意那老师的语气,淡淡的问道:“去哪?”,他现在还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通过这个测试,所以不是很明白这是让自己进尚天苑还是让自己回家的意思。   那老师听到贺峰这一问,彻底怒了,一拍桌子,也不说话,随手一指,身后站着的一队执法的学生,径直向着贺峰走来。   “闹事也不看看地方!”那老师怒气冲冲的道。    一百二十六章:大师姐与小师弟   一百二十六章:大师姐与小师弟   贺峰看到此种情景,也是醒悟过来,之前他以为那老师是因为工作了一天才显得烦闷,原来是他把自己当作了闹事的人,当然,此时的贺峰也已经明白,自己恐怕是进不去这尚天苑了。   贺峰此时心中有些失落,但是觉得也不算什么,也就径自走开,但谁知他刚走出几步,那队负责执法的学生却是不管他,依然将他架了起来。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何况贺峰也就这几年才刚刚活出些人味,原本其心性如狼的他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当下就一股怒火直蹿心头,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正要动作,却突然听到两声叫喊。   “住手”   “放下”   第一道是男声,声音朗朗,言语中满是温和,让人不觉间感到十分亲切,贺峰听来只觉有些熟悉的感觉,第二道是女声,声音清脆,但又带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意味,只是贺峰对这道声音却是陌生得很。   此时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周围早就围满了人,贺峰也不管他们,转过头看了看刚才将他架起来的几人,心中暗暗记下,然后又看向那个为首的人,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记住你了!”   那为首一人身穿淡青色长袍,听到贺峰这话,有心发怒,但是又看了看刚才喊住手的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便领着众人离去。   贺峰抬眼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司道。贺峰随后又看向了跟在司道旁边的姑娘,他以为这位姑娘是和司道一起来的,也不感觉意外,便对司道说道:“谢谢”。   司道随意一搭,搭着贺峰的肩膀说道:“这个小事,不用说”随后司道又神神秘秘的对着贺峰说道:“你小子不错嘛”   贺峰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司道,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一声:“跟我走”。   贺峰愣了愣,看了看那个姑娘,又看了看司道,心中明了,看来他们不是一起的。   还不待贺峰说什么,刚才那名负责测试的老师突然站起来说道:“不行,刚才他……”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那女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的话竟是如风一般飘散,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短短不过这一会儿的时间,尚天苑的大门口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这尚天苑的学生,贺峰环顾一周,发现有很多人看向司道,还有几个人过来打了声招呼,不过更多的人却是看向了那个姑娘。   贺峰注意到,看向那姑娘的眼神中有些是敬畏的神色,但是更多的却是其他的意味,一时间,贺峰也搞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这才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位让自己跟她走的姑娘,这一细看才愕然发现,那姑娘竟是少了一条胳膊,腰间还挎着一把剑,衣服十分整洁,头发也是梳的一丝不苟,神色清冷中又给人一种十分坚毅的而感觉。   “去哪?”贺峰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件事酒牙子可没有交代,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么随便的就跟着别人走。   “尚天苑,内院”那姑娘依然一副清冷的模样,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也不管别人的目光,更不管贺峰到底有没有跟上来,径自想着尚天苑内走去。   “尚天苑内院?那是什么地方?”贺峰随口向着司道问道。   “尚天苑内院就是……”司道下意识的就要讲解,但是刚开始说,就突然推了贺峰一把说道:“你管是什么干什么,这个以后再说,你先跟着过去,快!”那着急神情好像要去的不是贺峰,而是他自己一般。   贺峰疑惑的跟着过去,一路上聚集的尚天苑的学生越来越多,但却再没有人上来阻拦,甚至连原本闹哄哄的围观,也因为看到那个姑娘的身影而慢慢的低了下去,直到最后渐渐变得安静。   贺峰看了看周围聚在一起的人群,明明没什么好看的,也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围在这里不走,贺峰心里暗暗想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贺峰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围观,渐渐感到有些烦躁,刚想上去找那个姑娘问问到底要去哪的时候,那姑娘好像是背后张眼睛一样,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淡淡的看了看围在四周的人,缓缓地说道:“看够了吗?”   只见那原本围在四周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三三两两的聊了起来,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本书来在那里朗朗地读了起来,更有甚者,贺峰注意到竟然有人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竟是从地上捡了些枯叶、石头,大大的赞叹了起来,好似那不是块石头,而是什么传世奇珍一般……   贺峰看到这种怪异的情况,心中暗暗高兴,想道:看来这个姑娘修为很是不差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都怕她。   贺峰正要快走几步跟上去,谁知道那姑娘又自顾自的向前走了去。   ……   尚天苑的门外,聚在一起的人渐渐散了去,月儿和贺勇几个人由于来的比较晚,之前一直被挤在外围,现在人少了,虽然挤了进来,但是却没有看到贺峰,然后又在人群中找了找,也没见到贺峰的身影,所以渐渐有些着急。   “大少爷,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贺勇听了月儿的话,稍稍沉默片刻,说道:“你们先回去,我进尚天苑看看再说。”   贺勇先是到负责测试的老师那里询问了一下,一听是询问贺峰的消息,更是烦厌的训斥了贺勇几句,贺勇虽然心中有些恼火,但是也没多说什么,便径自朝着尚天苑去了,他打算到里面找几个朋友问问。   ……   “酒叔,今天小少爷去报名,咱们不跟着合适吗?”丁明对着酒牙子说道。   酒牙子摘下腰间挂着的酒葫芦,美美的喝上一口,才缓缓的说道:“放心吧,老爷早就安排好了,咱们跟不跟过去都一样”   “老爷什么安排?”丁明一下子好奇了起来,他们自从到了东方城之后,就闲了下来,也没听说拜访过什么人,更没给谁送过礼,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连大少爷那里都没有去,现在突然听说老爷都安排好了,心中自然十分好奇。   他们口中的老爷自然就是远在数千里外的贺家家主——贺烈。   酒牙子听完这话,一点都不急着回答,一连喝了几口酒,闭着眼仿佛回味无穷一般,啧啧几声,虽然已经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天,但是之前一个多月滴酒不沾的日子,仿佛就是昨天,这让他现在喝酒喝得越发的勤了,虽有享受的摇头晃脑的道:“我也不知道。”   ……   “你就是贺峰?”一个独家小院中,看着大概要比贺烈年长一些,但要比何平仁又年轻几岁,大概不到五十岁的样子,人也瘦瘦的,看起来来十分的精神,贺峰看着他坐在那里拿这块布不断地擦拭着一把剑,只是那把剑还插在剑鞘里,没有拔出来,而他擦得也正是这把剑的剑鞘。   “是,你是……?”贺峰有些疑惑。   那人停了手里擦剑鞘的活计,抬头看了看贺峰,稍稍沉默之后说道:“你父亲都跟我说了,以后你便喊我我是吧。”   贺峰越发的茫然,扭头看了看领他进来的姑娘,只是还没等他说话,便又听到那人说道。   “以后他就是你师姐了,我也就你们两个徒弟,以后要记得相互关怀”   “恩”那姑娘淡淡的应了一声。   “老师?”贺峰疑惑的开口说道,“我父亲都跟你说了?说什么了?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贺峰才知道,自己老爹原来真的都安排好了,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通过尚天苑的招生测试,所以才做的两手准备,而不跟他说,贺峰估计应该是想要自己先试试能不能通过尚天苑的测试,如果不能,才会让这人过来接自己进尚天苑。   贺峰想了想,心中便明白了,他原本就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特殊体质,但他并不清楚这种体质有什么特点,现在看来,体内无法积聚真气便是这种体制的特点之一了,但是贺峰不明白的是,不能聚积真气,怎么开始武道修行呢?不能修行武道,为什么老爹又一直说自己是什么天才大武师呢?   娘胎里的大武师。贺峰一直记得当年贺烈跟他说的这句话。   那名让贺峰喊他老师的人没说自己的名字,只是淡淡的说道:“那是你师姐,白青”   “大师姐?”贺峰试探着叫了句,不过他却觉得这位看着就能感到那股清冷感觉得的师姐多半不会理他,但随后他却听到一道清冷的回应声,细细听来,活血还带着些喜悦。   “小师弟。”   贺峰愣了一愣,对着白青笑了一笑,说道:“大师姐,我住哪?”   白青好似有些不习惯,依然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原先住哪就还住哪,小师弟。”   事情基本就这样定了下来,贺峰走在回去的路上,想了想刚才的事情,现在都还有种做梦的感觉,然后就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随后想了想,终究还是想了起来,心中笑道:人家故事本里都是大师兄后面跟着小师妹,到自己这里反倒变成了大师姐后面跟着自己这个小师弟。    一百二十七章:蝎尾钉   一百二十七章:蝎尾钉   贺峰最后还是搬到了贺勇的院子里住,不过好在又有胖子李纯和丫头聂初影在,贺峰也没有太过尴尬的感觉,他之前买的那把剑——假货,最终还是没有能拿的出手,不是因为不想送,而是觉得这是在只有一把,二人有那么多,也就没有提这事,酒牙子之前还跟贺峰在一块,但是自从贺峰搬过来之后,就不在没出现过了,贺峰也不知道他是去找明离了还是干别的去了。   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贺峰想象中的辛苦训练,更没有什么汗流浃背的炼体,就是看书,除了一如既往的自我锻炼意外,贺峰所做的事情就只是看书,要说偶尔有什么指导,也是贺峰看书看的累了,想起些什么问题去问了,老师才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给他讲上一讲,来了兴致,兴许可以讲上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没有兴致的时候,也只是一两句话完事儿,要是再问的急了,便只得两句——看书,看书,书里都有,都有。   那语气在贺峰看来像极了在劝酒,贺峰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接着看书,或者等什么时候自己这师父来了兴致,再问。   虽然交流很少,但是不管是话多还是话少,好在贺峰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大概是这个样子,所以除了刚开始的几天,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相处的模式。   贺峰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像很好,而且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力也变得越来越好,直到前两年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贺峰比较新奇,纯粹的为了那种过目不忘的快感之外,现在的他已经不看那么快了,他之前的时候就明白,就算他之前记住了也是死记烂背,并做不到完全理解,现在他则是学着边看边理解。   贺家在极东之地算得上是一个豪门,但是到了国都之后,尽管之前就有些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则又是一种感觉,再到这尚天苑内走上一遭,更加感觉自己家实在算不上什么豪门大族,也就是小门小户而已。   贺峰手里拿着书,但是眼睛却是不停的瞄着自己那个师姐——白青,直到现在,贺峰才慢慢的清楚,白青原本是个孤儿,是师傅一次外出的时候在一个山林处捡的,捡到的时候,白青的左臂就已经被砍了,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贺峰从师父讲话的语气和表情中能看出来,他当时恐怕也没有想到最后真的会救活,但就这么奇迹般的竟然活过来了,不过也或许是左臂被砍的原因,白青自小身体就很弱,不管怎么练或者怎么补,总是很弱,也是这样造就了她这么个坚韧的性子。   白青这个名字是师傅起的,而之所以姓白,是因为师傅也姓白,唤作白挺。   白青此时正在不断地挥剑,在这初春的时节,虽然她却只是穿了件单衣,但是舞剑舞的大汗淋漓,贺峰在这个角度都能看到从她身上冒出来的白色的热气,贺峰也实在分不清这是功参造化的象征还是走火入魔的征兆,想要开口让她停下歇歇,但是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这就是她的习惯,也就摇了摇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吧。   月儿则是经常回到这个小院子里来,白师傅好像很喜欢月儿,并且经常会月儿讲解,相对来讲,贺峰觉得月儿才更像是他的徒弟。   “白姐姐,要不要歇会儿再练呀?”月儿背着包袱刚走到小院的门口,就看到正在不停练剑的白青,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贺峰伙同月儿,还有白青,几个人在这个小院子里又起了两间屋子,一间是贺峰的,另一间便是月儿的。   按照贺峰的想法,月儿也应该上这学苑的,但是没奈何学苑不收,月儿也不愿进,而刚好好像月儿和自己师傅挺聊得来,贺峰也就打算一事不烦二主,让月儿跟着自己在这里住下,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请教什么的,都方便一些。   白青并未搭话,依然又做了几式收尾的动作后,才对着月儿笑着点了点头。   贺峰合上书本,偷偷瞥了师傅一眼,才有看着月儿说道:“东西都收拾完了?”   “恩,收拾完了少爷。”   “你的东西也都搬到这里了吧,没少什么吧?”贺峰又问了一句,当然更多的是在看在一边躺着的师傅的态度。   “我真的也住这里呀?”月儿当然明白贺峰的心思,但是心里有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少有些偷师的意思,自然有些心虚,而且通过之前的事情,月儿也觉得自家少爷现在能在这里,多半也是人家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现在又要多一个自己,月儿还真害怕惹恼了少爷的师父。   “当然啦,你在这里还能做个饭,端茶送水什么的,,再说了,那间被屋子你不住难不成还要再拆了?”贺峰的声音稍稍的提高了些,他实在拿不准那个整天躺着的,很少睁眼的师父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但是根据他这么些天的经验来判断,多半是没有睡着的,但是他还是心里没底。   月儿有些犹豫,看了看贺峰,又看了看躺在一边没有反应的师父,轻声回了句:“哦,那……我就住这里……”月儿背着包袱,慢慢的朝着贺峰的屋子走去,最后还是心怀忐忑的对着那个躺着的身影问了声:“……好吧?”   哈……嗯……声音传来,贺峰也突然像是见了鬼一般,满是紧张的看着自己师傅慢慢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吵什么吵?你练完了?”师傅对着白青问道。   “嗯”白青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要不是贺峰现在也是耳聪目明,恐怕他都听不到这一声回应。   “你书看完了?”师傅又转过头对着贺峰问道。   “我……嗯”他也不知道改说看完了还是该说没看完,囫囵吞枣一般的他倒是能记住,但连在一起到底都是个什么意思,他却没能完全明白,这也是因为他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只是在看书,没有真正踏入武道,理论知道的再多,最终也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能看到,却不真切。   师傅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着站在一旁的月儿说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饭做好了?”   “啊?”月儿一愣,但是随即便明白了什么,兴高采烈的说道:“没有呢,我这就做。”   师傅回过头看了看白青,又看了看贺峰,说道:“没做饭有什么好高兴的吗?”   白青头也懒得点了,一声不响的回了屋,贺峰却还做不到这样,摇了摇头,转过身子,翻开书,却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饭后罚你抄书,小惩大诫,听到没?”   “恩,听到了”月儿丝毫没有被惩罚的觉悟,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奖励,更加的高兴了起来。   白挺又缓缓的躺下,直接把手中的书往肚子上一搭,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嘀咕着:“人不大一点儿,心思倒是不少”   不要说是他们说话这么大声,以白挺的修为,哪怕是真的睡着了,这个小院子里又能有什么动静能瞒得过他?   ……   尚天苑分为内院、上院还有道院,当然,内院指的并不是贺峰待的那个院子,他们那里最多也就算是内院中的一个小院子,上院贺峰直到现在还没去过,问了几次也没从师姐那里得到答案,便没再去想,道院与贺峰所在的内院相距不远,贺峰之前倒是来过两次。   这道院才是真正的教书育人的集中地,虽然贺峰还没有去过上院,但是据他猜测,这尚天苑估计也就这道院的人最多了,就像是之前贺峰报名的时候,要架贺峰出去的执法队便是这道院中的人,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多,还是因为这尚天苑太大,贺峰来了几次,竟然一次都没有遇见过那个人。   “听说内院的白老头又收了个徒弟?这么久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道声音在贺峰的身侧响起。   “恩,是真的,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就是那个‘蝎尾钉’领着他进去的。”又一人笑着回道。   贺峰眼睛一转,转过身跟了上去,笑着搭腔道:“两位大哥,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那‘蝎尾钉’有什么说头?”贺峰当真是不知道的,一来没人在他面前这么喊过,二来之前贺勇他们也没说过这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那个师姐,不免有些好奇。   “恩?你是谁?”   “不对啊,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那应该是新来的吧?说不定之前在哪里见到过”   “恩,小弟今年刚报的名,所以有些好奇,这‘蝎尾钉’有什么说道?”   “也没什么说道,你就记着,以后要是见到了一个断了左臂的女的,别多看,也别多说,绕着走就行了。”那人好心的说了两句,然后又拍了拍贺峰的肩膀,转身走了几步,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有小声的议论了些什么,竟然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贺峰摇了摇头,只是在想:师姐有这么大的名头?不过“蝎尾钉”这个外号确实不怎么好听。    一百二十八章:初练剑   一百二十八章:练剑   犹如闭关修炼一般,贺峰就这么在这个院子里封闭式的住了下来,其实说起来读书之余还是经常会感到无聊,但好在有月儿也偶尔会拉着他出去逛逛街什么的,再加上有了一个师姐,生活也并算不上多么单调,而且偶尔贺峰自己也会秀一下自己的厨艺,也会向师姐讲一讲自己对于武道的理解以及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当然,那些“理解”的理念,大多还是之前跟月儿以及牛玉婷讲过的一些东西,至于问题则是比较大而化之,其实说到底一个从未修行过武道的人,不管看多少书,也就只能在思想上理解一下,但真要说出来有什么具体的问题或者什么具体的见解,那也是不可能的,   白青一向是一个寡言少语的女孩子,不管是对师傅白挺还是对师弟贺峰,亦或是对这个院子里唯二的女孩子——月儿,她都一向很少说话,但很少说话的她,做的事情却算得上是最多的——如果没有月儿来跟她抢着做的话。   贺峰也渐渐的发现,自己这个看似十分冷漠的师姐,实际上是个典型的面冷心热,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发现,还是后来月儿告诉他,然后他才慢慢发现的。   她总是很少会跟你打招呼,你跟她打招呼时她也是对着你点点头,偶尔或许还能看到她对你微笑什么的,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她去做或者需要她的帮忙,当时或者她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答应,或者也会轻轻恩一声以作回应,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看到了她这样的动作,就可以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她了,当然,有时候你在旁边说了半天,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回应,那么这件事情她多半应该是不会去做的。不过,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拒绝过贺峰的要求。   这个还算得上比较别致的小院子,贺峰早就差不多转了个遍,真正说起来这个院子里就只有四间住人的屋子,另外还有八间屋子用来放书,刚开始的时候,贺峰一直以为这个院子是整个尚天苑的图书馆之类的地方,但后来才惊讶的发现,这里面的书都是自己那个看起来好像一直都没睡醒过的师傅的,当然,由于他刻意放慢了看书的速度,所以他现在也就将剑典部分的书籍,看玩了两间屋子大概两千本左右,而剑典部分的书籍还余下三间没看,至于另外的三间屋子里的书统称为“杂谈”。   “大师姐,师父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贺峰躺在白挺平时躺着的那把椅子上,看着正在一旁不停练剑的白青,现在的他也已经知道,白青所练的剑都是白挺亲自教的,而且还禁止他自己看书,就算看也只能看师父给的书,其余的书则都属于“禁书”,而贺峰自己则没有得到过什么指示。   这让贺峰在心里时而自我膨胀时而自我怀疑,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太过天才,不需限制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废材,不堪造就。   “找师父有事?”白青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练。   “我想练剑”看了这么多书,又天天看白青练剑,时间久了,总觉得心里痒痒的,但说实话,他还是较喜欢枪或者戟之类的长兵器,之所以不太想选学剑,则是因为他目前为止其实最擅长的还是匕首之类的短兵器,而一旦用匕首这些短兵器就近乎于肉搏之类的,而对于距离远些的他希望有个比较长的兵器,这样一来枪或者戟都比较合适,而刀剑一类,虽然要比匕首长一些,但又达不到贺峰长久发展观的要求,所以他在来尚天苑之前,一直都没考虑过要学剑,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肯教,他觉得还是学一下比较好,以后出去不管是自己被人笑话没学好,或是被人笑话师父不会教,贺峰都不喜欢。   “我教你”   其实教的流程总体来讲就是师父一边讲解一边自己耍上一通,然后再慢动作让徒弟跟着做几次,再之后就是徒弟做,师父在旁边看,将做的不对的地方再一一纠正过来,直到徒弟能够流畅且无错的完整做出来为止。   “师姐,再来一遍,我快记住了。”   “你快记住了?记全了?”白青还是有点不放心,倒不是她不想再来一遍,而是这套剑法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她也是学了近半个月才记全的,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师弟看书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动作和看书完全是不一样的。   “哦,对,大师姐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等不累了再练也行。”贺峰以为白青是累了,所以便想着还是让白青休息一下,而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快,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而是因为他在白青所习练的剑法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招式,但又总觉得似是而非,所以才想让白青再来一遍。   “这次我慢点,看清楚”   话语刚落,身形变动,贺峰这次看的更加用心,也记的更加清楚了。   剑花翻飞,时缓时疾,人影舞动,如蜂似蝶,贺峰认真地看着,眉头时皱时舒,目前为止这套剑法他能认出来的招式已有三处,其中感觉眼熟,但又有些似是而非的地方更是有几十处,虽然以前也经常看,但是这次系统的看上一次,才明白这套剑法为什么没有名字,在贺峰看来,这套剑法就是白挺为白青量身打造的。   白青收势停剑,看着一旁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贺峰,既没有走开,也没有打扰贺峰,她自记事起,便就是和师傅在一起,很少与其他人接触,而她本身自小就很是体弱,所以也就没什么朋友,再加上白挺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她也就养成了寡言少语的性子,后来从师父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虽然表面上没什么改变,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愉快,直到前段时间突然就有了个师弟,她有时会想:自己这算是多了个弟弟?不知道会不会听话,如果不听话自己要不要打他?可是毕竟是个小孩子,打的话,万一哭了又要怎么办呢……?   小姑娘的心思里,贺峰要是那种乖乖听话,不哭不闹,又能养的白白胖胖的最好了。   如果贺峰知道了白青的想法,一定能想到一个词——宠物。   她不知道贺峰为什么每次都要大师姐,但每次听到这声喊都感觉有种无法拒绝的使命感一般,她相对于贺峰要外出的频繁一些,所以她也经常见到父母教训孩子,那些哥哥姐姐们又如何欺负弟弟妹妹,后来贺峰来了之后,她就在想,自己一定不会像那些人那样欺负自己师弟,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也只会小小的教训一下,但后来又想到,如果师弟不改该怎么办呢?但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想到什么办法,不过目前为止,贺峰也没有做什么错事,这让白青还是从心底里觉得高兴的,同时也越发烦厌那些经常打自己弟弟妹妹的人了。   贺峰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笑意隐现,刚才白青所舞的剑招剑式,他已经记下了。   “大师姐,剑。”贺峰伸手向白青要剑。   “我去给你拿”白青下意识就要去拿剑。   “大师姐,你手里不就有吗?”   ……   看的时候还没有多少感觉,也明明感到都记住了,而且因为他也每天都会自我锻炼,如今对自己的身体的掌控力还是蛮强的,完全就是照着白青的动作,近乎一个模子刻的一样,但真正练起来的时候,很多技巧又用不上,而且缓与疾之间他也掌控的不是很到位,例如他认得的叫作水中星的一式,他明明看到了白青迅疾的舞了六个剑花,但是到他手里却有种画虎类犬的感觉,好在最后也一板一眼的从头到尾将这套剑练完了。   眼高手低,还是眼高手低了。贺峰心里不断地反思着。   “以后跟着我多练练就好了”白青轻轻地说道,她当然看出来了贺峰的问题,但她依然觉得贺峰练的很不错。   “嗯”贺峰多少有些失落,以为自己记下了就应该能够用出来,但是到头来,却成了这个样子,剑和匕首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在反思自己。   贺峰看了看手里的剑,丝毫没有还回去的意思,他此时正在想要不要先把自己看过的那些剑法都练上一遍,所谓勤能补拙,自己这也是第一次用剑,如果把自己记下的剑法从头到尾一招一式的都练一遍,想必自己用剑的技巧肯定就能提升上来了吧。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学剑,已经忽略了自己以前定下的学枪或者学戟的长远发展战略,只想着如何把剑学好,然后改变自己眼高手低的毛病。   此时练剑的意义已经不再只是单纯的学剑了,而是意味着要改掉眼高手低以及身体不够灵活的缺点了。   “咦?大师姐,你老看着我干什么?”贺峰回过神,一抬头间看到白青一直在看他,不由得有些好奇。   “剑”   “骂人……”贺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白青说的是什么了,“剑在这里”   白青接过剑,向着一旁走去,约了月儿练完剑找她听故事,那些东西其实听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白青心中想着,不觉间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贺峰并没有注意到白青的异样,他还在想自己要从哪一套剑法开始练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切磋   第一百二十九章:切磋   繁茂的枝叶虽然能遮得下一片荫,但却挡不住猛烈的热浪,正是烈阳当空的时节,长剑翻飞间更是舞动一片耀眼光华。   叮……铛……铛……磁……   两柄剑一连传来你几声密集的碰撞声,贺峰与白青两人却是又一次的错身而立,汗水浸湿了衣衫,但身躯却愈显挺拔,脸庞之上不断滴下点点汗水,眼神却越发明亮,骄阳似火般炙烤大地,两人间的切磋也到了关键的时刻。   月儿站在一旁的树荫下,既兴奋又紧张的握着两只小拳头,正在小丫头内心纠结着自己要支持谁赢比较好的时候,场上的两人又有了新的变化。   “嘿嘿,大师姐,我可要认真了……剑舞千华”   贺峰一敛笑容,双眼注视着白青的动作,右手持剑竖于胸前,左手食指与中指相并按于剑端,只待蓄势爆发的那一刻。   “剑行无端”   白青依然不习惯多说话,身子侧对着贺峰,长剑下挥,斜指向下,原本清冷的面庞也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运动,变的潮红。   两人之间早就切磋过无数次了,招来式往间不仅更加的了解彼此,更增添了许多的默契,白青于练剑切磋中打磨气力,慢慢的凝聚自己一身的真气,先天体质便弱与人,这个她无法选择,贺峰于练剑切磋中也不断的打磨着自己一身与日俱增的力量,不再是原来那般只是粗糙的掌握,现在更加要有技术上的运用。   似是心意相通的默契无间,犹如听令而行的士兵,又是两道清光闪过,贺峰与白青一起动了。   剑舞千华,仗剑而舞,依舞而行,身影闪,剑光动,人影飘忽间令人捉摸不定,剑影翻飞间如虚似实。   这么长时间以来,贺峰不仅是在学剑招,更是将许多的剑招融入了自身最为擅长的短兵器上面,尤其是这一招剑舞千华,所以对于这一招,贺峰用的是最多的,同时用的也是最为精熟。   剑行无端则是剑如其名,以剑带人,剑游人走间,可防可攻,长剑一出,来的突然,去的无踪。   白青虽然也读书认字,但是除了白挺偶尔会给她一两本书看之外,她还从来没有自己看过剑典中的书,倒是杂谈中的书籍看了不少,而她所会的剑招全部都是白挺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当时教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所练的剑招叫什么名字,当然,实际上还是有几招她曾在白挺给她的书里面见到过的,但也只是几招而已,直到前些时候,贺峰看完了剑典中的书,然后在随着不断地跟着她练剑,这才慢慢的捋出来大部分剑招的名字,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后来问过白挺之后,才知道他也不知道都叫什么名字,也就由着他们自己怎么高兴怎么起名字了。   说起这个,贺峰其实内心觉得是很委屈的,他之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挺一直禁止白青看剑典中的书籍,但却不反对自己讲给她听,但他却知道白青的这套剑法是白挺亲自为她量身打造的,可是再看看自己,不给自己量身打造剑法也就算了,就算问个问题还要看他心情好不好,一向崇尚男女平等的贺峰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不公平。   “师父,你什么时候给我量身打造一套剑法呀?”贺峰满是委屈的说道。   “那么多书不是让你随便挑吗?”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白挺半眯着眼睛说道。   “大师姐为什么不看书?”   “嗯”   贺峰可知道白青想看那些书不是一天两天了。   “剑法都学了还看书干什么?”   “那我学什么剑法?”   “那五间屋子的剑法还不够你学的?”   贺峰觉得白挺说的很对,现在的贺峰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山村少年”了,此时已经有了些见识的他已经明白那五间屋子里所载的剑法,都是极为高明的存在,这么多的剑法随便自己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么一想,贺峰心中那一丝丝不太对的感觉也渐渐的消散了,看了眼走到一旁继续练剑的白青,他也挠了挠头继续看书去了。   往事不谈,言归正传。   贺峰长剑一动,人影随行,步伐迈动间犹如醉酒迷蒙,剑光闪动间隐隐连成一片。   白青剑势一起,影动剑移,随意游走间轻松自若,剑来剑去中攻防有度。   进退之间,有序而自然,一如挥剑起舞般华美;虚实之间,真假难辨,似乎每一剑出击都用尽了全力。   剑来无迹,仿若水下暗藏的毒蛇,只待那致命一击;剑去无踪,似是密林中的暗箭,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之间的之间的切磋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两人对于对方的招式变化,用剑习惯以及招式之间的衔接早已了如指掌,甚至对对方的了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了对自身的了解。   最了解你的人之所以会是你的对手,是因为他每天都在观察你,并且时时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打败你,而你自己或许也会反省并且观察自身,但是却甚少会想着怎么才能打败自己。   说到底,自己再怎么反省,依然存在盲点。   但贺峰和白青之间终究是不同的。   两人这次出招你来我往之间都因为变招极快,反而没有碰撞。   又一次错身而过时,贺峰在最后一刻反手挥剑,意在从背后出手,结束这场比试,但是白青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又像是能够未卜先知一般,虽然是背对着贺峰,但是手中长剑一转,将贺峰刺来的一剑扫到了一旁。   “大师姐,虽然你的习惯改了一些,但是……还不够!”   “守峰有道无人行”   意在守,势在攻   仿佛是宣言,又像是信号,话语未完,贺峰招式已改,攻防之间更见严密,进时犹如烈火欲燎原,守时仿若剑网结成幕,滴水不进。   其实贺峰每次看到白青都觉得很佩服,毕竟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贺峰知道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了,例如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书?例如为什么师父白挺为什么总是不让大师姐白青看剑典中的书?再例如……为什么大师姐会有个“蝎尾钉”的外号?   白挺确实不是尚天苑的图书馆管理员,因为这里的书要比尚天苑的藏书更多,尚天苑藏有的书,这里都有,尚天苑藏中没有的书,这里也有,而白挺则是非常固执的不借给任何人看,从这点来看,不得不说贺峰的师傅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的话——可以让抄书先生帮你在这里抄上一两本。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诚意算是足够呢……?   白青由于体质特殊,所以白挺最后为了锻炼白青的体质,这才亲自为白青量身打造了一套剑法,不求以后武道有多高的成就,只要能够无病无灾就好,而白青的表现也很坚强,虽然这一套剑法一天天的练下来很累,但是白青真正是做到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虽然相对于同龄的习武炼体之人,体质依然要弱上稍许,但是却要比以前好得多了,也不在像小时候那样容易生病了。   不让她看书就是怕她看的杂了,想的多了,分了心神,所以多看书对别人或许是极大的好处,但对她,却是未必。   而有一个这样的大师姐,贺峰简直想要偷偷懒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脑子一热,现在的贺峰都快要成了这个小院子里的“大总管”了,也只在贺峰的强烈要求下,不用做洗衣服这项工作了而已。   而说到“蝎尾钉”这个外号,则是有那么一段往事,两年前轮到白挺这个院子出人维持尚天苑的秩序以及纪律等问题,而当时白挺则只有白青这一个徒弟,所以这桩事就落到白青的头上,虽然大多数人是很好的,而且大家看她是个小姑娘也少有与她为难的,但人多了总有些喜欢调皮捣蛋的,其中有一个人就颇有些背景,不把白青放在眼里,而就在白青要出手的时候,却被一个在尚天苑“三院总榜”排名前百的方无刀拦下。   当时的白青是敌不过这个方无刀,但是白青硬是在暗地里跟了这个方无刀一天一夜的时间,直到方无刀熟睡的时候,跑到他在尚天苑的住所内,差点一剑砍了他的脑袋,最后这件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最后又有一次白青直接一剑将方无刀当场重伤,差点当场刺死,这才最终让方无刀低头,当着所有人的面认错、道歉,而正当所有的人以为这件事结束的时候,白青又提着剑将最初的那个调皮捣蛋的人砍了个浑身是伤,只不过都不致命。   从那以后,白青这个名字算是响彻了尚天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开始传起,“蝎尾钉”这个名号算是成了白青的代名词。   这个名号的意思就是说她像时蝎子后尾的毒刺一样,既毒且狠,又像是钉子一样,不达目的就盯着不放。   所以也就造成了后来的比她强的人不愿意惹她,毕竟再厉害,一想到暗地里有这么一个人盯着自己,放谁身上都会觉得头疼,而比她弱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不敢惹她。   贺峰思绪一收。   白青当然不知道贺峰心中想了些什么,只听到贺峰说的话语,嘴角微翘,一抹轻笑挂在嘴角。   “进退无间”   叮……铛……铛……   又是一连几声剑击之声传来,贺峰一招难建其功,就要变招之际,只听见一声轻喝。   “浮水掠影一剑痕!”    第一百三十章:读书   第一百三十章:读书   “白姐姐,咱们这样做,少爷会不会生气呀……”   华阳初升,明明才是清晨,月儿和白青却早已坐在树荫下的摇椅上,明明是刚刚才吃完饭,但两个人手里都捧着杯冰冻的果汁,悠然自在的喝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当初贺峰为了自己享受弄出来的,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享受,自己在一旁累的要死要活。   昨天那场比剑到最后,白青最后一招要比贺峰反应快上半拍,一招浮水掠影一剑痕,迅疾犹如浮光掠影,轻灵之间又如过水无痕,在贺峰不及变招之下,输了半招。   而之所以说是半招,是因为贺峰在第一时间就变了招式,只是当他的剑碰上白青的剑的时候,白青的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若真是生死之战,他也就没有机会再将那一剑挑开了,所以最后还是贺峰输了。   “你干活的时候可没见他帮过忙”白青还是一副清冷的表情,但和月儿在一起的时候却不像原来那样寡言少语了。   白青说话本来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贺峰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扫地,所以也就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听到这话的贺峰,内心泛起一阵委屈的酸楚。   还是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想当初还崇尚人人平等等的贺峰是一个多么勤快的小伙子,可是这些年硬是被月儿惯出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直到现在有时候月儿要是不在身边,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现在又猛然间让他做扫地做饭这些事情,他突然间还有些不适应。   而月儿也知道白青为什么这么说,也只能笑笑,她觉得自己要是说那些事情都是自己要做的,和少爷没关系的话,估计白青会更生气。   昨天的那场比剑和往常一样都是有赌约的,这个规矩还是白挺立的,不管赌的是大还是小,反正要有彩头,名为其曰:激励。   而昨天的赌约在贺峰不知缘由的情况下,被白青加大了,而听完刚才白青说的那句话,贺峰也大概明白了原因,但明白归明白,活还是要继续干的。   “少爷,扫完了来给白姐姐捏捏肩吧”月儿贺峰扫的差不多了,就想着让贺峰赶紧过来歇歇,不然一会被白挺看到,说不定又会被叫去干什么呢,自己家的少爷还是自己知道心疼些,对于白挺总是抓自家少爷当劳工的事情,她还是蛮不情愿的。   “哎,好嘞……”贺峰现在甚至都不用去看月儿,只听声音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打算,这么多年的默契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两下处理完手尾,然后又快步走到白青的身后,开始给她捏肩。   其实真说起来,白挺抓他去也不是真的做什么苦工,而是让他去实验一些自己理论上的剑招,当然,按道理来讲这应该是一件好事,毕竟能够学到上好的招式,但是实际上却是贺峰经常一个姿势摆上大半天,可能下一个招式怎么用,又该摆什么姿势,可能白挺想上大半天也没个结果,甚至有时候挥了两剑三式的,但不知道哪里不对,白挺又会叫他重新摆姿势,而他也要重新在想后续的招式。   对贺峰来说,累倒是其次,毕竟以他现在的体质而言,这种程度的运动还不算什么,主要就是无聊,季度的无聊也导致了贺峰不太愿意被白挺喊走做劳工。   所以本来以为贺峰在学什么绝世剑法的月儿,也是满满的失望。   “师弟,你这都是跟谁学的?”白青闭着眼,享受着贺峰的按摩,很是惬意。   “这个嘛……我自己想出来的。”刚刚喝下一口月儿递过来的冰果汁,贺峰也觉得满是惬意,虽然他们都是坐着,而自己却是站着的,但是贺峰很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输了就是输了。   贺峰由于自小身体就与众不同,虽然练了这么久的剑,但手上一点剑茧都没有,还是当初那副不曾沾染阳春水的样子,而且现在的他出了力气要比以前大之外,皮肤也比以前更有韧性,而且触感也要比之以往更加的细腻,可以说除了知道现在为止还没有感觉到真气之外,他对自己的身体简直满意到了极点。   就如现在,虽然隔着衣服,但是他就能感知到白青的臂膀上的肌肉韧性很强,但是人性之中也满是僵硬的感觉,虽然他知道月儿将贺峰教她的柔体术教给了白青,但是由于习练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在这方面还没什么明显的效果。   “白姐姐,咱们今天听什么书啊?”月儿见揉的差不多了,也没想过让贺峰给自己捏肩,就想着让贺峰坐一下,但是又不能直接说,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贺峰听到月儿说的话,不禁笑着朝月儿不断地眨眼,简直忍不住给月儿点一万个赞,虽然他还是一样不会闲着,但是能够坐着还是要比站着要好的。   这也是赌约的内容之一,现在的贺峰已经把剑典部分的书看完了,所以开始看杂谈部分的书,而白青一直看的都是杂谈部分的书,而由于白挺的控制,所以实际上白青也没看过多少书,而白挺对于月儿也没有任何的限制,想看什么书就拿什么书看就好了。   所以他们三个相当于说都是在看杂谈部分的书,而昨天的赌约中就有这么一条:赢的人想看书的的时候,输的人就来负责读给赢的人听。   本来贺峰想要以白青不能看太多书为由拒绝,但是谁知道白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说了句——无妨,就此算是将这件事彻底定了下来。   “恩……”不知道是因为太过舒服还是因为在想今天要读什么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慢的说道:“昨天那本《引剑图》读完了?”   月儿眨了眨眼,她也是听得断断续续的,一会在听贺峰读书,一会又不知道心思跑到哪里去了,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想出结果来,就偏过头看向贺峰说道:“少爷?”   “没有”   “那接着昨天读就好了,不用急。”心情舒爽的白青,整个人都比以前开朗了许多。   “恩,明白。”   其实要是以他看书的速度来说,不可能一天还读不完一本,但是由于白挺的介入,一切都不再那么的轻松了。   除了要贺峰要纳气为声之外,还要贺峰严格遵守清、静、缓、长的四字要求。清不仅是要吐字要清晰,关键是要神清而音正;静则是要心平气静,不能急不能燥,更不能分心他顾;缓则是讲他读书的时候要疾徐相合,松弛有度;长指的是气息要绵长有力,最好能够一口气把一本书读完,而且还要面不红气不喘,当然这在贺峰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不被唠叨,贺峰到时费了不少的时间,毕竟这个要比自己看书要慢的太多了。   其实要真说起杂谈,并不是真的都是一些杂书,只是以白挺自己的目光来判断,只有剑典中的书籍才是剑中经典,杂谈中的书都是一些杂说,而之所以收录,是因为觉得里面有些东西也不是那么的毫无道理。   但以贺峰的眼光来看,这杂谈中的书也全部都是极为经典的书,当然,和剑典中的书比起来却是有所不如罢了。   就拿现在读的这本《引剑图》来说,讲的东西在贺峰看来既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完全不懂在说什么,就以贺峰目前的理解来讲,这本说讲的是如果一个人练的是剑,那么就算是他用的是刀或者是枪,那这个人到最后都是可以拥有剑意。   其实在刚开始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毕竟“万物皆可为剑”这一高深的理论他还是听过的,但是那毕竟是到了某种境界之后才能领悟并且掌握的,如果要一个刚开始武道修行的人拿着刀或者是枪来施展剑法,然后还要他最后培养出剑意,贺峰还是没办法理解的,毕竟让一个天天用枪的人来施展剑法,那画面贺峰想想都觉得搞笑,但是渐渐往后面看,贺峰对自己当初的想法也不再那么的坚定了。   “武者,非取器之型,而在兵之意……”   贺峰取来《引剑图》接着昨天的开始读,坐在他身前的也就只有月儿喝着冰果汁,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模样,而白青也不知道是跟白挺学的还是跟贺峰学的,整个身子往椅子上一靠,闭着眼睛喝着冰果汁,一副度假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院子的另一个角落,白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静静地听了片刻贺峰读书,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有进步的样子。   “还是差了些火候……”   白挺喃喃道,这些贺峰当然是听不到的,如果他知道自己这么卖力的读书,到了他这里就换来这么一句评价,说不定他真的会被气疯。    第一百三十一章:体质问题   第一百三十一章:体质问题   “还差了些韵味……”白挺这句话当然是因为对贺峰的表现还不太满意,但是无法否认,这句话本身就带着赞许的意味。   白挺这段时间越来越忙,要真说起来,这罪魁祸首还是贺峰,当初他也以为贺峰是如信中所说的“先天无窍体质”,但随着这段时间的观察以及一些试探来看,虽然很像是先天无窍体质,但却绝对不是,这一点白挺还是可以肯定的,但一时间却又说不清贺峰具体是什么体质,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这事忙碌,毕竟不管是什么体质,也都是自己徒弟不是?   要真说起来,这个小徒弟算是迟来了五年的,毕竟当年要他收徒的信是五年前交到他手里的,当年他收到的信中并未提及贺峰的体质问题,但是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再加上当年心中所写的种种猜测之语,他也几乎认为贺峰就是先天无窍体质。   一般人修行武道,一般都是炼体,炼体的过程更像是铸造的过程,如果说炼体之前的身体是一块铁,那么炼体之后的身体就是一块钢,直至将血肉筋骨中的杂质排出,能够炼出真气,那么就能够成为一个武者。   而之后随着真气积累,会慢慢的越来越多,当达到一个临界点之后,就会面临着突破,也就是踏入武士行列,当然,这个时候还是无法使用真气的,直至能够控制真气的运转以及收放,同时也不再局限于自体内提取真气,而能够从外界摄取真气一共使用,这才是成为一个武师的关键。   武师之后就不再是真气的积累就能做到的了,而是境界,就像是一般而言八九个武者也是一样能够撂倒武士,而十几二十个武士想要砍杀武师虽然不太容易但终究是能够做到的,但是,如果想要靠几十个武师杀死大武师却几乎不可能,因为境界的差距,导致武师基本没有接近大武师的可能,而大武师却能在武师靠近自己之前将其击杀,境界上的差距,不是单纯的战力可以弥补。   先天无窍之所以会有“娘胎里的大武师”的称号,是因为其自出生起就可以吸纳外界的真气入体,进而淬炼己身,而贺峰幼时不管是沉睡还是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亦或是不知不觉中体质变强,这些都可以成为先天无窍体质的明证。   对于当年容二幼时体弱多病的传言,对此更为了解的白挺是嗤之以鼻的,容儿当年体弱是真,毕竟他不像贺峰那么有钱,作为本就饥一顿饱一顿的砍柴少年,又被强行吸纳的真气改变着体质,相对于其后的成就而言,在白挺看来,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坚强的活了近十五年,撑到了出头的那天,才真正算得上是一种奇迹。   贺峰的情况与容二是类似的,但是贺峰体内并没有真气,刚开始的时候白挺以为是贺峰的身体还在变强的原因,但是后来经过数次的查探之后,又确定贺峰的血肉筋骨之中也没有真气的存在,这就更奇怪了。后来,白挺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有让贺峰练了几套剑法,那当然不是新创,而是早就成型了的,是原先他专门为白青创出的另一套剑法,只是因为还未到时候,是以还没有教给白清罢了。   这套剑法对贺峰一样有用,因为它的名字叫做“凝真聚气剑”,但是出乎白挺意料的是,贺峰练这套剑法完全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体内一样没有丝毫的真气,这样一来不禁让白挺更加的疑惑。   于是疑惑越多,白挺也就越来越忙了。   ……   又是新的一天,朝阳同样是从东方升起,贺峰和白青以及月儿三人迎着朝阳站在院之中央的空地上,月儿虽然没有被白挺收为徒弟,但其实也跟收了差不多,甚至她的待遇比白青还要好,更不要说和贺峰比了。   白青只能偶尔那基本杂谈中的书来消遣,但是月儿却能剑典杂谈随便挑随便看,贺峰一直心心念念也没有讨来一套剑法,但是月儿连要都没有要,就直接得了一套剑法,这可不是剑典中记录的那些剑法可以比拟,而是白挺特地根据月儿之前的功底与体质而量身打造的,而如果要让月儿自己摸索到这种程度,说不得就算是到了大武师的境界也未必能行,这一套剑法若是练得好,月儿进阶大武师的脚步定然能够更快。   再看贺峰,除了自己看书学剑,就是跟着大师姐学,然后再跟着月儿学学,这种待遇可谓是差到姥姥家了。   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大师姐,贺峰不禁又想起了最近这段师傅不在的日子里……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师姐来当家。   贺峰现在已经十分确定,大师姐现在被师父带坏了,他是多么怀念刚拜师的时候,那个事事都会顾着他,事事都会依着他的大师姐啊,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他事事都要顺着大师姐了。   “真是……”贺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比较贴切的形容词,最后才隐约间想起一句“什么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1]。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贺峰心中不住的感慨,想形容一下自己的心情找不到词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想起一句诗,还凑不齐一个整句,这真是……唉……   抛开纷杂的心思,心静气凝,一剑挥出,动作贺峰白青近乎一模一样,而站在两人身后的月儿也是随着两人的动作而挥剑起舞。   乍一看三人动作全部一样,但若细细体会,便又发现三人所练剑法确实是同一套剑法,但细微之处却又有不同。   白青随着剑法越来越纯熟,自然而然的自成一股韵味,而且也因为以前很少看剑典杂谈中的书,所以更多的是白挺来教,她来练,而现在因为每天都会听贺峰说起一些剑典中的剑法招式,再加上每天贺峰都会读上一些杂谈中的书来给她听,所以她现在的剑法精湛了,并且也越来越多的融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以及衍化。   而贺峰则是综合自己在剑典杂谈中所记所练的剑法,再加上自己以前对于剑法武学的一些理解,然后再考虑到自己特殊的体质,最后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月儿此时练的剑法也是从白青那里学来的,不过她也融入了自己之前固有的剑法招式,而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贺峰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也确实看了不少书,再加上原本白挺也教了她一套非常适合她用的剑法,所以如果单从招式上看的话,与原本白青教的剑法差别最大的就属月儿了。   而这套剑法原本连招式都没有名字,更别说整套剑法,而后来贺峰要起名字的时候,却被白青自己抢先一步,很草率的起名叫“白青剑法”,这让瞬间就想好了一大堆很霸气的名字都没有问世的机会。   “少爷,少爷,要不你帮我起个名字吧,我的剑法也没有名字呢”   “还是月儿好啊,就叫……”   “月儿剑法”   “好的,就叫这个名字了,谢谢白姐姐”   “大师姐,我觉得还是太草率了,咱们还是再商量一下比较好”   ……   随着最后一个剑花的翻转,三人近乎同时沉气收势,早上的剑法演练算是结束了,就在贺峰想着一会扫完地要读什么书的时候,突然瞥见有一个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从外表看这是个大概六十多岁的人了,留着一把山羊胡,但是贺峰早已学会了不以外貌来判断一个人的年龄了,因为在这里想要通过一个人的外表来判定这个人多大岁数多半是不准的,随着修为的增强,寿命也会大大的变长,而外表却可以保持成某个时期的容貌,当然,虽然知道这样一个道理,但贺峰还是会经常忍不住来估算一下自己认识的人的年纪,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不是一时半会说改就改的了的。   “执法阁老?”对于这里的人物都还不是很熟悉的贺峰而言,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然后看大师姐的应对。   白青并没有让贺峰失望,虽然她很冷漠,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到底不是不谙世事的娇贵小姐,而她的意思也很明显,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师父不在,阁老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大师姐说,她可以做主的。”贺峰简直觉得除了自己,别人很难能够理解自己大师姐的意思。   “五天后你们轮值”执法阁老看了看贺峰,又看了看月儿,笑了笑道。同时心中也在想着:那老东西最近不是只收了一个徒弟吗?什么时候又偷偷收了个姑娘?   很显然,这位阁老对于贺峰那句“大师姐”,有了些误会。   “知道了。”   白青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完全不像是接受安排,更像是在听属下汇报工作一般,更没有一点挽留人家喝杯水的意思。   那个老也够干脆,听到白青的回话之后,对着月儿和贺峰笑了笑就转身走了,本来贺峰还想着要不要留他喝杯水呢,现在看来水钱可以省了。   1:这首诗是纳兰性德写的,全诗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这首诗讲的是情人间的事情,书中主角的引用是不对的,这里说明下,这里就是随便用一下,也不用太过认真。   第九十九章那里对于武者到武士的转变打错了字,已经改过来了,也不用再翻过去看了,不会影响到现在以及后续情节的发展的。   武士和武师一不留神就打错,是眼神不够聚光?    第一百三十二章:轮值   第一百三十二章:轮值   执法阁负责的主要就是尚天苑中的各种规定的守护者,同时也有着护卫尚天苑的职责,而执法阁老或者阁老便是对执法阁长老的常用称呼,执法阁同样归于尚天苑上院,只不过贺峰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但还从来没去过。   轮值这些事情当然都是当徒弟的做,所以在白挺收白青当徒弟之前,是不用轮值的,但自从有了徒弟之后,也就达到了轮值的要求,所以在前几年轮到他们这个院子的时候,一直都是白青一个人来维护尚天苑的和平,也正因此,才让她“蝎尾钉”的大名响彻尚天苑,以致到现在都甚少有人敢惹她。   而这次有了贺峰和月儿的加入,虽然对于一个偌大的尚天苑而言,多两个人和少两个人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对于白青来说,多两个人已经足够了。   一个人的时候尚且执法无碍,更何况现在多了两个呢?   ……   “大哥,明天就是峰弟轮值的时间了,你打算怎么安排?”   贺志依然提着根根棍子,看到贺勇放下笔,不再写写画画,就来到贺勇身前问道。其他几个人听到贺志的问话,也慢慢的聚拢了过来,打算听听贺勇是怎么打算的。   轮值其实是内院和上院弟子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讲,他们都是道院弟子,是不用参与其中的,但实际上不管是内院还是上院,弟子的数量一直都十分有限,和道远简直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所以内院和上院弟子轮值的时候也会经常请一些朋友来帮忙,所以渐渐的,这也就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是白青没什么朋友,而且又不是那种倾国倾城,追求者成群的那种人,所以以前轮到她的时候,才会只有她一个人。   “我和老二帮老五盯着上院和内院,你们都看着道院就好了。”贺勇环视一周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尤其再说到“你们”的时候,贺勇特意看向了金钟他们三兄弟,意思是说这次的事情你们也要注意。   “对了,韦明就带着韦群,老三带着小妹,其他人散开,既然是老五的事,这次就要干得漂亮些,还有,如果有什么事,记得不要冲动,等我们到场再说,免得吃亏。”   贺勇最后想了想,又叮嘱了几句,毕竟像李纯也好,聂初影也好,放在外面还算是天才人物,但是在尚天苑里面,简直就是一抓一大把,不小心点说不准就会吃了大亏。   韦明三兄弟不像云鸿飞跟贺勇的关系那么铁,但是他们和李纯还有聂初影的关系很好,所以一直以来贺勇对他们也像是对自己人一样,该关照的关照,有事做的时候也不会客气,不过因为他们一直没提过跟他们一起排名号,贺勇也不好直接给人家按上一个小弟的名头,所以喊他们的时候依然是喊名字的。至于金家三兄弟,在贺勇心里,只要让他们听到自己说的话,然后确定他们会按照自己说的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他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事情做了就好了。   “我们还会吃亏?别忘了老五头上还有个师姐呢……”   “是啊,蝎尾过处,还不得见一个钉一个?谁敢惹?”   “可不是?以前就她一个人的时候都能天下太平,更何况……”   ……   众人一时间好像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共同话题,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不亦乐乎,就连金钟三兄弟也加入了热烈的讨论中来了,但是被众人围在中央的贺勇却是一句话不说,也不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些人说笑,但是发现好像众人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还有些越说越离谱的趋势,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   “怎么了,勇哥儿?”云鸿飞还是习惯像小时候那样,勇哥儿勇哥儿的喊贺勇,以前贺勇还没来国都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喊贺勇的,而他和贺勇的感情也是在这一声声勇哥儿中建立起来的。   其他的人也随着云鸿飞的说话注意到了贺勇的异常,渐渐静了下来,都看着贺勇,同时也在想着,自己刚才好像应该没说错什么话。   不得不说,贺勇在他们心中所占的分量还是很大的。   “笑完了?”贺勇淡淡的看了一周,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才慢慢的开始说话,“蝎尾钉,你们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吗?”   所有人都被贺勇问的迷糊了,说的谁?不就是蝎尾钉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样回答,很明显,如果这样回答了,说不定就会惹火上身。   “以前的不管,以后‘蝎尾钉’这个词都不要再说了,她有名字,叫白青,白色的白,青色的青,是老五的师姐”   “啊,对,对,以前说的习惯了,一下子没有改过口来,以后肯定不会了”云鸿飞此时也反应过来,要真说起来,他们嘲讽贺峰的师姐,那岂不是连带着贺峰也一起嘲笑了?如果贺峰在这里,说不得又是一番吵闹。   以前可以随便嘲讽,不要说是在背后,如果够胆,哪怕当面指着鼻子去嘲讽也没有关系,毕竟谁跟谁都没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我就嘲讽你几句,你就让你师傅来打我吧?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师门传承放在那里,你嘲讽人家的师姐,说轻一点可以当做你只在开玩笑,要是认真起来,说不得朋友都没得做了。   有了贺勇的提醒,再加上云鸿飞的解释,就算原本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人也都明白了,顿时响起一片应答之声。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因为自前些年“蝎尾钉”这个名号响彻尚天苑之后,白青的真实姓名反而很少有人知道了,而他们也是后来贺峰进入内院,拜白挺为师之后才知道“蝎尾钉”的真名原来叫做白青。而刚才说起“蝎尾钉”,也只是习惯性的说笑,根本没意识到其中还牵扯到了自家兄弟。   “尽管少有人敢惹白青,但是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你们可没她那么高的功底。”贺勇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毕竟他们普遍都是武者,而他自己距离武师估计还有段距离,而云鸿飞估计也不会比他更强,要真是碰上什么大麻烦,难道还能等一个女人来救场?贺勇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放心吧,老大,我们平时都没怎么惹过事,现在使我们轮值,怎么可能会出事”   “对啊,放心吧”   “不会有事的”   ……   “大师姐,你知不知道师父去哪了?好久都没见了”   “有事?”   “没有,就是好久没见了,问问。”   “不知道”   似曾相识的对话,不过不是一人拿书一人练剑,而是两人并肩同行,胸前戴着一个徽章,代表着他们轮值的执法身份,这些东西都是由执法阁负责发放并且还要回收,以前白青都是领一个,因为就她自己一个人,这次她原本是打算领三个的,因为她觉得就他们三个人,但是却被贺峰要求多领了十个代值徽章。   就像白青、贺峰和月儿三个人身上带着的徽章上面有着执法阁的印记,并且印章上面在领的时候就已经印刻好了他们各自的名字,这表示着他们代表着尚天苑执法阁,而其余多领的那些徽章则没有执法阁的标志,只有尚天苑的标志,这表示他们是代值的身份,而且他们的徽章上面是没有名字的,这也是一种十分分明的区别。   其实这种代值,除非是那种非常要好的朋友,不然一般人其实是不愿意做的,因为做好了,也没什么能够看得上眼的奖励,而在这期间若是犯了什么错,那惩罚说不定就会翻倍,他们不像是贺峰这样代表执法阁的身份,莫说在这期间少有人能够管他们,就算真的把执法阁的人拉来了,最后如何处置还是由执法阁内部商量的,而执法阁一旦做出了决定,哪里还有别人置喙的余地?   所以很多时候在内院和上院中经常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我平时对你不错吧。”   “还行?”   “咱们是兄弟吧?”   “这个……要看情况”   “过几天我轮值,我那个院子人太少。”   “我想起来了,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   贺峰和白青悠闲地走在道院的来往小道上,月儿则是陪着贺勇和云鸿飞负责在内院和上院溜达,内院和上院不像这道院那么多人,有他们三个足够了,而贺峰和白青以及贺志他们全都负责看着道院。   道院相对来讲人是最多的,不管什么地方,人多了就容易生是非,也是因为人以群分的缘故,这一堆人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三言不对,两语不合,说不得就是一场龙争虎斗,要是碰上那种人来疯,说不定就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当场就动起手了。   而贺峰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以尽量避免争斗为前提,如果真的避免不了,那就让争斗发生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并且发生在可控范围内就可以了。当然也会有人故意找他们刺儿,就像几年前的白青那样,要真是碰到这种事,执法阁也是很开明的……自己处理。    第一百三十三章:风雨欲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风雨欲来   贺峰这几天过得都十分的悠然自在,原因嘛,自然是不用做免费劳力啦。   贺峰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不用每天只是做饭刷锅、扫地读书是多么快乐,更不用每天看着大师姐和月儿躺着,而他却只能站着,还要给他们捏肩捶背。   对于这种休闲的日子,贺峰真想说:就这样下去吧。   每天和大师姐两个人吃完饭做完早课,就到这道院里溜达溜达,说说话,聊聊天,顺便再扶持一下正义,颇有点行侠仗义的味道。   虽然刚进这尚天苑的时候就见识过大师姐的“厉害”,但一直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直到现在贺峰才真正的认识到“蝎尾钉”的名号是有多响,简直到了让人远远看上一眼就要绕路而行的地步,而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天来他能够这么悠闲的主要原因。   但是,在贺峰不知道的角落里,却有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   “天哥,查清楚了,贺勇他们几个这次全部都在帮那个‘蝎尾钉’,而且我还查到,贺勇他们之所以这次帮她,好像是因为那个前段时间进内院的女的,叫什么暂时还不知道,前两天我进上院和内院查探过,那个女的最近整天都是跟着贺勇和云鸿飞那小子。”一个身着带有尚天苑标志的青色长袍的少年,领着身后两三个身着同样青色长袍的少年来到到一间卧室之中,然后自顾自的找了个凳子坐在那个盘膝坐在睡榻之上的少年对面,神色间有些懒散地说道,而其他三个人则是静静地围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就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两个人说话。   “是因为那个女的?”那个被叫做天哥的人听完来人说的话,神色间有些疑惑,他还真没怎么看到过贺勇他们去过内院,但或许又为自己的疑惑找到了理由,眉宇间又浮现出了然的神色,仿佛这样才能够说得通一般。随后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现在整天跟着‘蝎尾钉’的那个男的是谁?”   “恩……这个……”坐在床榻前的少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还真没去在意那个男的,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跟着他一起来的三个少年,想看看他们三个有没有人知道。   “不知道”   “我也没注意过这个人”   三个人中顿时想起两道声音,只有坐在中间的那个少年脸上;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显然他正在想些什么。   “瓶子?”   “嗯……你们还记不记得,在咱们尚天苑招生的时候,‘蝎尾钉’曾经出去过一次,然后就领了个人进了内院?”虽然话语中带这些疑问,但神色之间却满是肯定。   “有吗?”那个被称作天哥的人看向其他几个人,疑惑的问道。   他对这类事情一直都很少关心,可以说在“蝎尾钉”这个名号响彻尚天苑之前,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但后来即便知道了,他也从没放在心上,尽管后来他因为好奇也曾远远地看过两眼那个女子,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他只是似乎记得她是独臂?但其实对他来讲也是无所谓的,没惹到自己头上,他也懒得去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出头,当然,他更不会无聊到去为难一个姑娘罢了。   “让瓶子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些印象,当时我曾在远处见到蝎尾钉领着个人进内院,不过是不是这个男的就拿不准了。”   “哦,对,我也想起来了,就是他,当时我离得比较近,当时我还好奇她是不是转了性子呢,虽然那个时候主要是在看她,但是被平哥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那个时候她后面跟着的那个人的确跟是个男的”坐在瓶子左侧的人突然肯定的说道。   “那那个女又是怎么回事?”天哥又看向瓶子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的确没注意她什么时候进的内院。”   “难道她跟蝎尾钉一样,是白老自己从外面领进来的?”坐在天哥身前的少年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   “不……不可能”坐在瓶子右手边的人突然接话道,不过好似有些紧张或是害羞,也或许是很少说话的缘故,说话竟然不是很流畅,“白……白青是孤儿,那个女的应该是和贺勇有些关系”   “白青?是谁啊,你在说什么?”   “就……就是……”   “蝎尾钉?”还是坐在瓶子左侧的人比较了解他的性格,听他这么说话,也就多半猜到了他说的是谁。   “就是她”这人瞪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满意她抢了自己要说的话,还是不满意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却还这样喊那个人的外号,亦或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瞪他。   “恩,这两天你再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到那女的跟贺勇那家伙到底什么关系,三天后再来,我也好做一些安排。”   那四个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出去了,独留“天哥”在房间内,自始至终他都盘膝坐在床榻之上,见到四人离开,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闭眼之前,口中低语道:“贺勇啊贺勇,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离开“天哥”房间的死人没走多远,就见到有个人懒散散的走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哟,坐吃山空?你们这是又找那天马行空合计什么坏事儿呢?嗬,还挺齐,一剑不平、有口难言,哎,对了,你叫什么什么输来着,起个名字都不会,记都不好记,下次记得改改啊。”   懒懒散散的样子,懒懒散散的话语,可惜他不是在睡觉,更不是在散步,而是在损人。   “周不正!你是想死?!!”   “哎哟……这话你还是把人喊齐了再说,不然我听着都觉得没有底气……”周不正说完之后,竟是浑然不在意别人的反应,依然是双手扣在脑后,懒懒散散仿佛没有力气似的,摇摇晃晃的从面前的四人身旁走过。   ……   见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情形,渐渐有人在不远处聚拢。   “那个好像是……周不正?!”   “哎,你看啊,他对面好像都是他死对头,任万书、言无忌,伊剑平也在呢”   “不止呢,不止呢,你看看那个站在周不正面前的人是谁……”人群中有一人有些傲然地说道,他的眼力可是很不错的,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抢了话头。   “是孔作山!他们四个难道是想在这里拦下周不正?!”另一个人有些激动地说道,要真是按照他说的,今天这里可就热闹了。   “不是,不是,你们都猜错了,我刚才看到是周不正拦的他们四个”   “那周不正这是要……”   “也不对,你们看看他们四个是从哪里出来的”有个人指了指那四个人身后的路线,而那路线的尽头则是一处居室,虽然不是独门独院,但依然一眼就能知道这个居室与众不同,因为里面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是他?!”   “方行天!!”   人群中响起片片惊呼。   ……   生死不过寻常事,但是又有谁真的能够把生和死看作是一件寻常事呢?无论是一段生命的开始,还是一段生命的结束,其意义早已不在生与死这件事本身。   在国都千里之外,有一座镇,贺峰在去往国都时曾在这里停留过几天——武王镇。   在武王镇外有一处坟地,这里乱七八糟的埋着很多死人,而立的坟头更是显得十分杂乱。这里平时甚少有人来,就算有人来,也是几个人随便挖个坑,把一个或者几个死人随便往坑里一丢,然后再埋上了事,这就算是做了好事了。至于祭奠?能够享受到亲朋或者后辈祭奠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埋在这里?   但是今天,这里却传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近前一看,正是之前贺峰路过武王镇的时候,在醉酒楼吃完饭时见到的那个小乞丐,而那个老乞丐则正躺在小乞丐的身后——已然亡故多时了。   小乞丐咬着牙想要不哭,但是去总是忍不住眼泪,泪眼朦胧间,也不去擦,因为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哭了,他所能做的,只是挖好坑,将自己爷爷埋了,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爷爷跟他说过的话。   他明明还记得昨天还在跟他说着自己年轻时如何意气风发的爷爷,明明都还记得昨天还很生气的教训他的那个爷爷,明明昨天还跟他唏嘘人生苦短的爷爷,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小乞丐可还没长大呢啊,你不是说小乞丐是你的命根子吗?你不是说小乞丐就是你的精气神儿吗?你不是说还要帮小乞丐找个漂亮媳妇吗?   命根子还在呢,你怎么就不在了?精气神还在呢,你怎么说死就死了?漂亮媳妇你还没帮小乞丐找呢,你怎么就丢了小乞丐一个人了呢?!   泪一滴一滴,花了稚嫩的小脸,湿了破烂的衣襟,小乞丐就是不愿去擦,咬紧了牙关,他明白,爷爷已经死了,就算心中悲痛万分,但他认了!但是,说他哭了,他不认!   好男儿,不流泪!这句话就好像是昨天爷爷才跟他说过一样,他都记得,爷爷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忘,就连他为什么说那些话,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百三十四章:恩怨要分明   第一百三十四章:恩怨要分明   小乞丐跪在坟前,佝偻着身形,若以姿势来看,实在算不上恭敬,但他也实在是太累了,虽然他已经七八岁了,但实在算不上多么的高大,甚至还要比正常人家的孩子瘦小,他想要独自挖一个大概到自己胸口的大坑,还是很难得。   他用的工具是镇上那些差人以前挖坑埋人用完之后扔在这里的,给老乞丐裹身用是他们自己平时睡觉,既当被子又当床的柴草。   早就没了哭声,眼泪也早已停了,只有风中还残留着断断续续的急促的有些压抑的吸气声。   小乞丐呆呆的望着面前自己亲手立起来的坟,目光有些呆滞,隐约间他仿佛又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造孽啊,这些人就这样被埋到那乱坟堆儿,说不定今天埋了,明天就被那些野兽扒出来吃了哟……”他还记得这是几年前的冬天,爷爷见到镇上的官差抬着几个被冻死的乞丐向镇外走时说的话。   那时的小乞丐还不懂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但他还想多问问,只是找不到人问了,也没人愿意说给他听了。   “小馒头,以后我要死了,你可要记得挖个深点儿的坑,再埋的瓷实点儿,这样就不怕了……”这是那年因为天太冷,爷爷担心自己也会熬不过时特意早早跟他交代的。   那个时候小乞丐依然不明白,但是他一样笑着挺起胸膛,拍着胸口答应了,那一刻的他,哪怕受人再多的白眼,但他依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能帮到爷爷。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你是我捡来的,你给我滚!”他还记得这是前两年的时候,爷爷病了,在他们栖身的烂草堆上躺了好几天,本来就是乞丐,他也求不来医生,听说吃饱了身体就会好,他第一次做了小偷,偷了两个馒头。   他从来没见爷爷发过这么大的火,当时吓得他在地上跪了好久,直到爷爷累的没了精神,睡了过去,他才小心翼翼的起来,把自己偷来的馒头在水里泡成渣,然后再一点一点喂爷爷吃下去的。   “小馒头,虽然人人都骂咱们是臭要饭的,但那是因为你还太小,爷爷也太没本事,我宁愿被人指着鼻子骂我是臭要饭的,也不要别人背后说我是小偷,你……以后千万别走了邪路!”这时那次爷爷醒来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虽然他觉得只要爷爷能醒,被人骂小偷什么的也无所谓,但是从那以后不管再怎么饿,也不管再怎么难捱,他都没有再偷过别人任何东西,就连偷的念头都没有过。   ……   小馒头跪在坟前,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声还未化开,就又变成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   昨日笑颜犹在,如今却阴阳两隔,谆谆教诲犹在耳边,再抬眼,坟头就在眼前。咬不紧的牙关,止不住的哭声,再次流下的眼泪,终于让他认清了现实。   人,死了;   他,哭了。   天阳依旧会落下,月亮照常升起,小乞丐拖着柔弱无力的身躯,回到了栖身的烂草堆,烧了水,拿出早已干的裂开的馒头,还有之前醉酒楼给他们的剩菜剩饭,就这样就着热水吃了起来。   夜空的黑色渐渐褪去,东方也渐渐泛起一丝亮白,小乞丐早已醒来,今日他没有早早的去街上乞讨,而是在烂草堆里呆呆的坐着发愣,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东方终于亮起了第一道光芒,小乞丐才回过神来,就这么静静的洗了把脸,拿出这段时间爷爷乞讨来的一些钱。   其实自从几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醉酒楼的掌柜每天都会给他们一些剩饭剩菜的时候起,他们其实是不用再乞讨的,因为每天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但是老乞丐却依然带着小乞丐乞讨,然后把那些讨来的钱都攒到一块儿。   “小馒头,等你以后再大些,找个活计,多攒些钱,老头子我再帮你娶个漂亮媳妇儿,你说好不好?哈哈……”   小乞丐找了块破布把那些闪闪发光的铜币小心的包了起来,然后慎重的塞到怀里,贴身放好,然后又找了块大一些的破布,把烂草堆里他们吃剩的馒头也包起来,抱在怀里,虽然都已经干的裂开了,但是用热水泡泡还能吃,关键是能吃饱。   弄好之后,他又环顾几圈自己住了多年的烂草堆,确定没什么能带的也没什么好让他带的了,才慢慢的离开这个为他和爷爷遮风避雨了很多年的烂草堆,一步三回头,眼中尽是留恋不舍。   “爷爷,你说做人要恩怨分明,要是没有那个人……你或许早就死了,你说如果我想知道恩人是谁就去找酒楼掌柜,我这就去,等我报了恩,再回来,等那个时候,再来报武王镇帮过咱们的人的恩情。”   “爷爷,狗子他们以前总是欺负咱们,但是你讲做人要大度,虽然我很瘦,但我以后一定会吃胖的,所以我不打算欺负回去了,但是以后我肯定不会帮他们的。”   “爷爷……”   “你说的话我都会记得,都会记得,以后我会娶个漂亮媳妇儿,把你说的这些再教给我漂亮媳妇儿,让他也知道这些道理。”   声音低沉,随风远去,再无痕迹;话语情真,留在心间,紧紧牢记。   小小的人儿,就这样踏上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尽头的报恩的路程。   ……   时光悄然而逝间,贺峰的小日子也不复之前的悠闲自在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十分平静的尚天苑这几天突然变得事端不断起来,不是谁又跟谁起了争端,就是谁又跟谁打出了真火,这让第一次做“保安”的他突然间有点手忙脚乱了起来。   要是真的有人真刀真枪的过来跟他打上一场,贺峰还真没什么好怕的,力气不是白给的,剑法不是白练的,再说了,他其实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他可是在杂谈那堆书里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一本《枪戟总决》,练了之后,贺峰自觉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贺峰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但他其实并没有想过成就多么高深的境界,反正他也是衣食无忧,以后等老大贺勇继承了家主之位,他想当一个富家佬还是不难的,他对贺勇这个大哥的观感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现在来讲他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来练武的,拳脚和短匕是他自小就练的,剑法以前在家的时候偶尔也练练,但主要还是舞枪练戟的时间比较多,后来到了尚天苑,拜了白挺为师之后,才真正的开始将练剑纳入到每天的必修功课之中。   但是现在总是有人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他就没什么辙了,总不能见着个人就弄死吧?他也只好求助般的望向大师姐——白青。   “走!”   刚听到有人来跟他们说在道院的一角有人大打出手,至于原因嘛,那人也没说。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不然怎么可能刚刚好发生争吵、打斗的地方都没有自己人?虽然明面上就只有白青、贺峰、月儿以及贺勇等十几个人,但是并不表示真的只有他们几个,不得不说,贺勇在这尚天苑几年下来,还算是没有白呆的,单就讲这一点,扪心自问,贺峰就算在这里呆上十年,都未必能做到贺勇那个程度。   贺峰跟白青挤过人群,只见到一地狼藉,甚至还有几处血迹,但是除了围观的人还没散尽之外,当事人竟然一个都不在,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问围观的人,都说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种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谁干的给我出来,不然让我知道了别怪我不讲情面!”   贺峰实在是被气得昏了头,更加上这种事情一次次下来早已消磨净了他的耐心,他现在直觉得心中十分的窝火。   “走!”白青也很生气,看到贺峰发火的样子,她更加的气愤非常,但是找不到人,她再生气也没有用。   贺峰恶狠狠的看了一圈围观的人们,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些背后找他们麻烦的人就在这些人群中。   贺峰和白青两人渐渐的离开,人群也渐渐的散了,就在贺峰正想着怎么把那些人揪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小峰,小峰,贺峰……”   起初贺峰还没有注意到,直到听到那人喊出自己的全名才知道那人喊的是自己,不过“小峰”,这谁起的外号?   “司道,你怎么出来了?”   司道是上院的弟子,其实尚天苑分上院、内院、道院三院,只是因为其职责不同,而不代表道院天赋就更高,或者内院资质就更好。   像司道这种尚天苑上院弟子,以后多半是要留在尚天苑的,就像贺峰的师父白挺,以前就是尚天苑上院弟子,后来在藏做了执事,然后又做了藏的长老,再之后成了藏之主。   但真说起来,现在的藏里的书还没有白挺院子里的书多,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白挺的另一个习惯,那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收藏书,而他也只喜欢收藏那些他看得上眼的书,而只要是他看上的书,不弄到手,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白挺也因为这个习惯,被人们一致称为“枉书生”。   “书生”自然就是说他喜欢收书、看书、藏书,至于“枉”则是一种鄙弃的意思了,因为白挺搜刮来的书他也就只是看上一两遍,之后就会被他放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也算得上是束之高阁了,而且还是拒绝外借的那种,所以人们每每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在想:“我应该没有什么书被他看上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原来是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原来是你   实话讲,贺峰对于能在在道院见到司道还是很意外的,虽然整个尚天苑没有哪一条规定说三院之间禁止往来,但实际上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几个比较特殊的地点,或者有什么事情之外,各院中的人很少会去别的院乱逛,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上院弟子,可以说一般没事,他们都很少出自己的那块地,在贺峰看来自己这么多年就够宅的了,但是和上院中的人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总在那里面待着太闷了,出来转转,不过这几天是挺热闹的……”司道其实也是恰巧路过,虽然他实际上很少出来,但是一有时间他就会出来逛逛玩玩,尽管他没什么朋友,但毕竟相对而言,他还是更喜欢外面的热闹,尚天苑*静了。   贺峰基本没去过上院,期间也就因为见贺勇才出入过几次道院,但是他还是从贺勇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情,就例如贺峰从贺勇那里就知道这司道似乎背景不凡,但是具体什么背景却查不出来,在者这司道虽然很少露面,但其本身在这尚天苑名人榜上的排名却是前二十的存在。   名人榜是尚天苑为了激励三院弟子而作出的排名,只要在规矩范围内,战力越高,则排名越靠前。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司道看贺峰顺眼,又对贺峰不认识自己很惊讶的原因,因为在这近乎谁都不服谁尚天苑中,排名越靠前肯定就越被人惦记。   “你知道怎么回事?”贺峰随便问道,他对这些整天只知道宅在院子里的家伙也没抱什么希望。   “知道一点”司道顿时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斜睨着贺峰,他其实也早就知道这段时间时间是贺峰轮值,这次出来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后来让人查探了一番,这才知道的,说是知道一点,那不过是谦虚的言辞罢了。   “那就……你知道?谁?!”他是真的生气了,原本他是没想到司道一个老宅男会知道,但是现在既然出乎意料的有了消息,自然不愿放过。   “珍馐阁我可好久没去了,怎么样,找个时间咱们到珍馐阁吃一顿?”司道突然一脸揶揄的对着贺峰说道。   “珍馐阁?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有线索了,大师姐,走。”贺峰一下子明白了司道什么意思,但是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其实也能查出来,毕竟这是针对自己来的,那每次来报信的人虽然都不是同一个人,但如果能找到,那基本也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了,所以他觉得珍馐阁那么贵,完全没有必要。   “珍馐阁真的有那么贵?”司道喃喃道,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从认识贺峰之后,他似乎慢慢的开始想贵不贵这个问题了。   “唉……你等等,不吃就不吃,我又没说不告诉你。”   “是孔作山,就是他在后面捣鬼。”司道轻声说道。   “孔作山?走,带我去找他。”贺峰想了想,这个人他真是不认识,他是打算要个说法。   “我就不去了”说完之后,司道招了招手,就有个人突然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让他带着你去。”司道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好。”贺峰对司道还是很有好感的,除了老是想着让他请客之外,而且他也确实不想无缘无故就把司道牵扯进来,很明显,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司道嘴角微微勾起,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跟在后面喃喃道:“竟然不知道孔作山是谁?等你见到他不知道又会是什么表情?”   白青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是因为他很相信贺峰,现在突然知道了,他心中其实比贺峰都要愤怒,她一向是不愿意和别人过多接触,但是一旦碰到别人来无缘无故来找自己麻烦,却也有股子狠劲儿,不然之前也不会传出“蝎尾钉”这样的名号了。   一路走过,仿佛是带风一般,仿佛是一个怒气积累的过程,走得越来越快,心中的怒火也是越来越压抑不住。   一路走来,直到走到一处居室,那带路的人示意一番,就直接离开了,贺峰看着眼前的屋子,正打算直接冲进去的时候,突然那间居室打开了门。   只见一人穿着尚天苑的青色服饰,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此时还挂着笑容,再看那容貌,贺峰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但突然间又想不太清楚在哪里见过。   “孔作山?!”贺峰喊了一声,想要确定一下。   “嗯?有事?”孔作山眉头一皱,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在看到贺峰身旁站着的白青之后,眼睛更是一眯,他想的找自己的应该是贺勇或者那个云鸿飞才是,怎么都没想到是贺峰。   他当然是认识贺峰的。   “找的就是你!!”贺峰冷喝一声,冲上来就是要打。   贺峰猛跨三五步冲到孔作山面前,抬手就是一拳,孔作山也似是早有准备,冲了上去就是要硬碰硬。   贺峰双眼一眯,蓄力更强,似是要把所有的怒火都融到这一拳里面。   孔作山感受到这一拳的威势不小,心中也收起了一些轻视,就在两只拳头眼看就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孔作山猛地身影一闪,正面避开了贺峰的拳头,而他却是去势不改,正是要一拳轰向贺峰的胸口。   贺峰也察觉到了,贺峰虽然不比孔作山矮多少,但终究是处于劣势,若是拳对拳也就罢了,但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贺峰是非常吃亏的。嘴角冷笑一闪而过,他很少会不留一丝余力的出手,出手留三分的习惯已经刻到了他骨子里,这倒不是因为他心善怕被人受不了自己全力一击,而是他知道尤其是这种赤手空拳的近身战中,除了两人差距实在是大到离谱的程度,不然基本不会有一击必杀的情况,留守三分力更多是是给自己一个碰到紧急情况方便闪躲或者变换招式的余地,就如眼下。   贺峰双脚猛地顿住,身子迅速一扭,但孔作山再出手的时候就打着要以雷霆之势镇压贺峰的算盘,威势自然不能小看,尽管贺峰反应够快,但是依然被孔作山一拳大再来肩膀。   贺峰肩膀顿时就是一阵火辣的疼痛,似是顿时失去了力气一样,贺峰低吼一声,借着孔作山的一拳之力,更快的将身子一背,忍着肩膀火辣辣的疼痛,出手钳住孔作山的手臂,身子一弓,就是一个过肩摔。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孔作山也不愧是尚天苑一代天骄,虽然很少像现在这样跟人赤手空拳的交手,但是反应还是很快,他以为贺峰是打算把自己扔飞出去,就在贺峰拱起身子要摔过去的时候,孔作山猛地用另一条胳膊家住贺峰的脖子,显然是想要让贺峰放下自己。   此时的贺峰也知道现在不是留力的时候,低喝一声,全力爆发。   砰!!   贺峰还是把孔作山摔在了地上,只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躺着,贺峰躺在了他的身上。   孔作山此时脑中还是在嗡嗡作响,他有些被摔得迷糊了。   贺峰却是不管其他,一把扯开孔作山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将头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又是迎面撞在了孔作山的脸上。   虽然是挨了这一撞,但好像倒也把孔作山打醒了一般,只是意识清醒了,但身体却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一时间竟是无法反应过来。   贺峰一声冷笑传来,坐在孔作山身上便是左右开弓,尽管不想弄出人命,出拳的地方也没有只打在脸上,尽是身上捡着那些身上不经打的地方招呼。   白青一直都站在旁边看着,此时才慢慢想着贺峰这边走来,像是第一次认识贺峰一般,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对自己整天乐呵呵的小师弟,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她突然想起了贺峰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心中感慨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师弟。   因为贺峰一直喊他大师姐,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改口,白青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后来再加上月儿,她也就没再让贺峰改口,虽然白挺一直都没有正式收月儿为徒,但是一直以来却都是将月儿当成自己的徒弟来看待的,在这一点上,月儿也早已把白挺当做了自己的师父,所以慢慢的,白青也就将贺峰当做了小师弟,月儿自然也就成了师妹,只是平时不这么喊罢了,毕竟月儿没有正式拜师。   打了几拳,孔作山不停的闷哼,但就是不开口喊叫,贺峰也没注意周围渐渐围满了人,他只觉得心中没那么生气了,这才有重新打量了一边孔作山,之前有种熟悉的感觉,现在离得近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了。   想了一会儿,手中拳头不停,贺峰猛的捧住孔作山的脸,仔细看了看,忽然心中像是明白了着孔作山为什么找自己麻烦了。   “原来是你!!”   这孔作山不是别人,正是贺峰之前进尚天苑的时候,那个架着他,任他怎么说都不放他下来,还要将他扔到地上的那个人,难怪贺峰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曾经是朋友   第一百三十六章:曾经是朋友   不想之前的事也就罢了,贺峰也没想过单独因为那件事去找谁麻烦,眼下可倒好,明明两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也没什么交集,更是没有什么冲突,他竟然抓着自己不放了,真当自己没火气?   贺峰又恨恨的打了几拳,最后察觉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突然觉得有点不方便下手的感觉——有点害羞?   贺峰还是习惯了偷偷打人,在黑暗中杀人的感觉,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颇有点当着当着条子的面行凶的不自在的感觉。   贺峰最后也没下死手,出了口恶气,又警告几句,就走了,在他想来,这个孔作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找自己麻烦,但是自己把他打一顿,他以后应该就会老实一些了,更何况自己身旁还站着个“蝎尾钉”,这个外号在外面或许唬不住人,但是在这尚天苑,贺峰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字确实很有震慑力。   贺峰离开也没人敢拦,毕竟贺峰胸前那轮值的胸章他并没有摘下来,主要是没谁愿意无缘无故惹事上身,看看热闹也就算了。贺峰闪身刚离开人群,司道就凑了上来,乐呵呵的看着贺峰。   “怎么样,痛快吧?”   “痛快?痛快的是你吧……”   贺峰翻了翻白眼,看着司道满脸兴奋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是替他出气似的,他对司道这人感觉挺好,虽然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贺峰是把他当朋友来看的,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司道说背后指使的人是孔作山他连问都没问就直接信了的原因。   当然,如果司道每次老是想着让他到珍馐阁请客就更好了。贺峰虽然也是少爷,但他身上还真没多少钱,他的前一般都放在月儿那里,而他的一应用具月儿都是给他弄得好好地,他身上钱带的多了也不知道要买什么,索性也就养成了不怎么带钱的习惯。   “你打的痛快,我看的痛快,都痛快,嘿嘿……”司道和贺峰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觉得贺峰这人不错,挺合自己脾气,对贺峰的一些习惯也就见怪不怪。   “这人到底谁啊,神经病啊,干嘛跟我过不去,我也没招他惹她的啊,以前我刚进尚天苑的时候,他要把我摔倒地上的事情我都没找他,现在反倒是他来惹我,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贺峰实在不明白,自己虽然也经常在内院和道院之间来回走动,但更多的是因为贺勇和李纯他们在道院里,可他也从来没有跟谁有过什么冲突,他这样说一般是心底郁闷想找个人说说,另一半则是想看看司道对这事知不知道原因。   在这尚天苑里虽然基本都是谁也不服谁,但每一个实力强悍或者背景强大的人身边还是会聚拢一批人,当然也有的是因为在进尚天苑前就认识的人,这些也形成了一股股大大小小的团体。   “你错了,他可不是要找你的麻烦……”   “不是找我麻烦?”贺峰下意识的看下白青……   “我不认识他”白青满是不在乎地说道。   “你说话不能一口气说完?”贺峰也觉得不可能,白青的性格他了解,一般来讲只有别人主动找她麻烦,她不太可能会主动找别人麻烦,估计如果没有必须和别人接触的必要的话,她连看都懒得看别人一眼,要不是平时她不排斥和自己玩闹,贺峰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自闭症了。   “咳咳……是方行天要找贺勇的麻烦,孔作山只是被推到了前面而已……”   “方行天?这又是谁?干嘛找我大哥麻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最近因为你才关注上这个方行天,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他不像孔作山那么废物,小心翻船,不过你大哥贺勇的话,估计跟他也是半斤八两,主要是你尽量被直接跟他对上?”司道思索了片刻,觉得还是要跟贺峰交代清楚,别到时候不明不白的吃了亏,最后又算到自己头上。   “比你还厉害?”贺峰有点奇怪,他知道之前司道不跟着他一起去找孔作山,就是不想方行天一看到他就没了动手的底气,但是现在司道却对这个方行天这么看重,不禁也让贺峰慢慢重视了起来。   “嗤……就他?!”   这一瞬间,司道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傲然的气息,让站在一旁的贺峰一怔,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那我有什么好怕的。”这是贺峰的心里话,虽然他没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真气,但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骄傲的资本。   “没事,我到时候小心点。”   贺峰虽然对自己实力有信心,但他对司道的这种好意还是很在意的。   “嗯……也是”司道没见过贺峰出手,去过两次贺峰所在的院子,但是每次不是见到他在给白青捏肩,就是在像个小孩子一样给白青读书,所以下意识的看了看白青,以前他还暗暗叹息贺峰命苦,但现在他顿时觉得贺峰命真好,不管什么事上面都能有个师姐扛着,不像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看什么?”   白青其实刚才的时候就有点烦厌了,虽然之前也见过几次这个司道,但是却基本没说过话,现在司道又老是暗中不断地看她,这让她顿时有些很不舒服的感觉,要不是有贺峰在这里,说不定她就直接拔剑去砍了。   “咳咳……嘿嘿,对了,我突然有点事要办,先走了……”司道顿时有些心虚,白青的大名他当然是早就知道了的,虽然要真算起来,白青是打不过他的,但是她也是声名在外,所以司道也不轻易去惹,现在又有贺峰这层关系,他碰到白青除了退避三舍,还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还是大师姐厉害!走,回家。”现在知道了谁在背后捣鬼,贺峰反而不如之前那么急躁了,更何况刚才还小小的把那孔作山揍了一顿,他也是觉得浑身神清气爽。   “哼!”   贺峰愣了下,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白青,搞不懂自己这个大师姐生的是哪门子气,不过没关系,等回去给她捏捏肩,捶捶腿儿,再多读两段书,不管什么气也都该消了,贺峰顿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心里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   随着贺峰的离开,贺峰拳打孔作山的消息也像是水波荡纹般迅速的传播了开来,疑惑不解的人有之,惊讶的人有之,但更多的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没几个人知道贺峰是谁,但是孔作山虽然不是名人榜前列的人物,但在尚天苑也是有着不晓得名气的,就这么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打了?谁信?!   随后不知道是谁又挖出了贺峰是白青的师弟这件事,更是将这股议论的风潮推向了高峰,而之前孔作山被打的传言似乎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而随着这股风潮而起的,“蝎尾钉”这个名号又一次的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个女的真有这么厉害?”方行天在当天就听到了相关的一些言论,看着眼前孔作山疑惑的问道,他当然也是不相信贺峰能打得过孔作山,那么就只能是那个叫“蝎尾钉”的女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真的习惯了“蝎尾钉”这个称呼,渐渐地白青的真名除了极个别的有心人,基本是没有人知道的。   “不是那个女的,是贺峰那小子!我也是大意了,可谁知道他竟然……”孔作山心中也是愤恨不已,但他也有苦说不出,孔作山当然知道贺峰进尚天苑的时间,但是这才过去多久?尽管自己大意了,但贺峰那一身力气哪像是刚开始炼体的人?   方行天淡淡回应道:“到时候一起找回来便是。”又过了片刻,说道:“这两天安心武道,现在贺勇应该知道是我了,两天后你去代我约他名人阁一战,算是对这次和之前的事有个了解吧……”   方行天语气有些感慨地说道,双眼看向前方的虚空,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两天后和贺勇的一战,还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   “大哥,我查到了,是之前我进尚天苑的时候那个非要把我扔到地上的那个人,之前被大师姐拦住,估计怀恨在心,现在又来找我麻烦的。”贺峰说的有些模糊,他其实是想自己把这事揽下来,没打算牵扯上贺勇。   “嗯,我知道,孔作山嘛。”贺勇满脸笑意的看向贺峰,之前他就听贺峰说起过那件事,但是当时因为贺峰根本就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也没说那人长什么样,他们也就没办法去找、去查,但现在嘛,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你知道了?”贺峰有些惊讶,没想到贺勇会这么快就知道,“不过也好,这次的事情我来处理,也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谁知道贺勇听完贺峰的话,笑意更浓了。   “我不光知道孔作山,还知道很多人,包括方行天。”   “我也听说过他,这方行天到底是谁?”贺峰到现在也知道贺勇全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   “司道跟你说的?”虽然是在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他现在也明白了贺峰的性格,他就是那种能懒就懒,有事能躲就躲,你赶他,他就走两步,不理他,他也是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人一个。   “方行天啊……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不过,那也是以前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战约   第一百三十七章:战约   关于贺勇和方行天之间的什么恩怨情仇之类的戏码,贺勇没有说,贺峰也没有过多地去追问,不过他虽然没问,但心里却补充了很多的戏码,然后在得了贺勇一句这件事他来解决之后,贺峰就彻底不管这事儿了。   而现在的贺勇对于贺峰却是满满歉意,尽管自己当初是抱着要帮贺峰的心思,但最后却因为他搞出了这些事,不过也好在持续的时间不久,对贺峰的影响也不是多大,不过他却也没说什么道歉的话,毕竟他和贺峰是真正的一家人、亲兄弟,在他的眼里兄弟之家当然是要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的,况且他也确实没有把这次的事情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终于消停下来的尚天苑可谓是一片和平,大家也都是习文练武、聚散谈笑,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了,但是贺峰却不愿意了,前段时间虽然总会时不时的就乱糟糟的,但是总能找都幕后指使的人来打一顿出气不是,但是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白青的小脾气却是上来了,贺峰捏肩她喊腿疼,贺峰捶腿他又觉得肩膀酸,最后好不容易坐下打算读一段书听听,她又觉得渴了……   “天啊,降下一道神雷把我劈成两半吧!”贺峰心中哀嚎不断。   “大师姐,别生气了,我大哥说了,这件事是他惹出来的,就交给他好了,咱们就好好看着就好了,干嘛非要自己动手打打杀杀呢?”   贺峰也算是服了,那天和司道分别之后的晚上,白青吃完饭就提着剑要去报仇,在她的认知里,这种无缘无故找她麻烦的都是仇人。最后贺峰好说歹说才打消了白青那股子就算打不过也要“盯死”方行天的坚韧劲儿。   说实话,贺峰也非常的想让白青去给方行天一个教训,他之所以拦着倒也不是因为贺勇不让他参与,而是因为贺峰通过贺勇那里知道了方行天这人武道修为不弱,和贺勇也是在伯仲之间,而通过这么长的时间,贺峰哪里还不知道白青根本打不过贺勇。   而想起这一点,贺峰心里其实是觉得难过的,因为白青打不过贺勇并不是因为她学艺不精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她自小身子底太弱了,哪怕是有着白挺为她量身创出了一套剑法,尽管这么些年也都在不间断的尝试着一些疗养,但是白青刚出生就被断了一臂,尽管因为白挺出手,最后勉强活了下来,但是这近乎是先天的缺失,不是那么容易说补就能补得回来的。   “哼!”   贺峰哀叹一声,就这一天他都不知道听到多少声“哼”了,心中无比的怀念月儿,虽然贺勇说了这几天不会有事,但月儿还是不放心,所以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外面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毕竟在贺峰轮值其间要真是发生太多的纠纷,执法阁对贺峰和白青是会有惩罚的。   贺峰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几乎没有人敢惹自己这个大师姐了,实在是哪怕再武力上不怕她,但一想到不管吃饭还是睡觉,哪怕是上厕所都要小心会不会突然就一剑刺过来,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刺激,别人受不受得了不知道,反正贺峰是受不了。   “大师姐,再忍个一天两天,我大哥会给他一个教训的,我大哥说了,这是他惹出来的,他会负责的。”   “哼!”   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啊……贺峰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白青不去找那方行天的麻烦,但是心里却是对方行天开始有了怨念,心中不断的想着:你说你找谁惹谁不好,非要惹我大师姐?这笔账得记着,等贺勇跟你的账算完了,我再来跟你清算,哼!   “咱可是温柔大方的淑女,老是出去打打杀杀的,太丢面子了,那些事情就交给外面那些男人就好了嘛……”   贺峰刚说完突然觉得好像那里不太对,但也没太多想,再看白青,这次只是扭了扭头,换了个方向。   哎,有门儿,喜欢听好听的早说啊,别的我不会,拍马屁还能不会吗?早知道就不讲那些道理了。贺峰心里有些激动,终于找对方法了,不容易啊。   贺峰不停的给白青捏着肩,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夸人,说着简单,但是从没谈过女朋友的他也几乎没朋友,拍马屁——贺峰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哎,大师姐,我突然发现你头发好细啊,不光细,还闪闪发光呢,就像是黑色的金子一样。”贺峰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惊呼一声道。   “哼。”   咦,不对吧?怎么又“哼”上了?不过听声音比刚才要小了好多,不管了,再试试,要真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心中没底的贺峰并没有注意到白青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看着远方了,而是慢慢低下头看向了垂在自己身前的长发,心中想着:细吗?没见发什么光啊。   此时贺峰也注意到了白青的小动作,心里又是一阵乐呵。   “大师姐,你看我的,是不是就很粗,而且摸起来一点都不柔软,对不对?”   贺峰也是一甩自己的长发,很是认真的和白青的头发比了起来。   本来不怎么信的白青看到贺峰这么认真,也慢慢变得半信半疑起来,开始觉得自己的头发似乎真的很好。   慢慢的贺峰终于引开了白青要去找方行天报仇的心思,至少白青没再总是“哼!哼!”的不停了,表面认真夸奖白青的贺峰,心里却是不停地在乐:看来我还是有这么两把刷子的嘛。   ……   “天哥,信已经送过去了,这次一定要让那姓贺的小人知道,当年要不是您,他早就死了。”孔作山坐在方行天屋内,满脸的不忿,心中更是生气,这口气其实更多的不是针对贺勇,而是针对贺峰,这两天虽然时间很短,但尚天苑也就这么大,早就名声在外的他被一个无名小子打了个满身是包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这让他这两天受尽了煎熬,总觉得那些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满是嘲讽,若不是有方行天在上面压着,他早就等不及找到内院,去和那个叫贺峰的小子决一死战了。   孔作山却不知道,如果贺峰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举双手赞成,虽然他一直劝白青不要出去,但他自己心里却是越想越窝火,早就想找他们麻烦了,只是碍于贺勇的交代,再加上要看着白青,这才隐忍下来。   “哼,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要让他知道,他的错,不可原谅!”方行天满脸的狠戾,双眼之中也尽是痛恨,嘴角却是微微勾起,露出了阴森的笑容,仿佛是一头正在暗中盯着猎物的毒蛇,正要择机而噬一般。   “天哥,我想明天教训一下那个顺便教训一下那个叫贺峰的小子,可是那‘蝎尾钉’……”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就比白青弱,但是人的名树的影,他心里估计着就算白青比自己弱也不会差太多,如果以后被天天“盯”着,想想他都觉得浑身难受。   方行天心里稍稍闪过一些念头,便点头道:“也行,明天变安排你先与贺峰的比试,我帮你看着那个女的,只要记住别犯了尚天苑的忌讳,其他的你可自己做主。”   “嘿嘿……明白明白,我到时候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孔作山紧握着拳头,手下留情?是的,他的确没想过要打死贺峰,这也真的算是手下留情了。   稍后,孔作山从方行天房里出来,安排人去内院给贺峰送去战约不提,贺勇则是一脸愁苦的坐在院子里。   虽然他在尚天苑也有一处居室,但是他还是喜欢这个大院子,因为云鸿飞他们都在这里,他还是很喜欢这里的热闹的。   好半晌,他看着亭子外碧波荡漾的池塘,阳光洒下,映出一片片犹如鱼鳞一般的波光,水中的鱼也成群结队惬意的游来游去,贺勇看着这些,像是在对着谁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哎……为什么宁愿信别人也不信我呢?”   正在出神,渐渐听到远处有争吵声,抬头一看,正是三天两头就要争上一番吵上一顿的初影和韦群,说是争吵,其实更多的是聂初影一副我是大姐大的样子,然后不停地数落着韦群的不是,而一旁的韦群则是一副想要辩解的样子,但好像最终不知道为什么又悻悻的低下头老实挨训。   贺勇静静的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是在赞叹韦群的忍让还是喜欢聂初影的傲娇,也或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低语道:“真好……”   ……   “月儿,月儿,快过来,我……我读书给你们听……”贺峰看着月儿回来,简直就像是溺水的孩子见到了救命稻草,不停地喊着。   本来贺峰也是在静静地给白青捏着肩,嘴里天南地北的忽悠着,还时不时的夸赞几句白青,好不容易才把白青的那股子劲儿安抚下去,那个孔作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竟然又送来了战约,这一下可算是炸了天了,白青怎么也不听劝了,直要现在就把那个孔作山斩于剑下,这还得了,贺峰还想留着自己练手呢,再说了,他也实在不放心大师姐自己一个人去。   终于在贺峰几次三番的保证下,再加上月儿在一旁的默契助攻,终于慢慢将临近暴走的白青再次慢慢安抚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贺峰坐在一旁读书,只是在贺峰注意不到的角落里,白青的嘴角渐渐弯起了一道弧线,她很开心,但随后,她又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她很生气。    第一百三十八章:名人阁   第一百三十八章:名人阁   名人阁,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演武场一般的存在,也可以当做是一个擂台,最初的时候,这座阁楼的名字似乎不是叫作“名人阁”,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因为三院名人榜的出现,而又限于尚天苑的规定,只能在这座阁楼里进行切磋比武,慢慢的这座阁楼也就变成了名人阁。   虽然从尚天苑的角度来讲,不管人们在名人榜上的排名是高或是低,尚天苑内的资源等,在贺峰看来都是做到了一视同仁的,但是至于在尚天苑所给资源之外,个人所获取的资源是多或是少,都是和尚天苑没有关系的,这也就相当于暗中推进了人们对名人榜的追捧,所以其实只要心里有一些想法的,都会想着在名人榜上有一个比较好的位置。   战约,在最初的时候也被称作挑战书,如果有人对自己在名人榜上的排名次序不满意,可以随时向名次比自己高的人发出挑战,但是后来渐渐的这座阁楼除了可以当做挑战的场地之外,还是一个解决个人恩怨的好地方,所以也就慢慢衍变成了现在的战约,战约大致是可以分为三类,一类就是比较常见的,名人榜上排名低的人向排名高的人发出挑战,以证明自己的实力;第二类则是人们解决个人的恩怨;第三种则是出现的比较少,例如执法阁安排贺峰与白青两人轮值,但中间发生了一些难以决断的纠纷,而这些纠纷又牵扯到了贺峰和白青两个轮值的人,这样的情况下,最终就会回归到武力上来,谁能赢谁就对。   但是这一次不管是贺峰还是贺勇遇到的都是属于第二类,贺勇和方行天之间有些个人恩怨,同时也可以借这次的较量,展现自己实力,在名人榜上可以有一个比较好的排名,而贺峰虽然是轮值人员,但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牵扯到他的难以辨清对错的纠纷,而且孔作山也是一个人名义向贺峰发出的个人战约,这就与他的轮值身份没有丝毫的关系。   孔作山的战约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可以说这偌大的尚天苑,认识贺峰的除了几个相熟的,就没什么人了,但是认识孔作山的人却不在少数,不管是因为其实力还是因为其势力,总之孔作山也算是一个名声在外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向一个大家听都没听过名字的人发出战约,这一下倒是让贺峰大大出了一把风头。   而此时虽然方行天要战贺勇的传闻也甚嚣尘上,但随着孔作山邀战贺峰的消息一经传出,瞬间占据了大家茶余饭后所有的谈论时间。   随着邀战时间的临近,那些老一辈的尚天苑学生,刚开始还在不断地谈论着贺勇和方行天之间的恩怨以及实力对比,但随着贺峰与孔作山之间恩怨的不断传出,其中更是被加油添醋了一番,人们又将更大的注意力放到了贺峰身上。   这是一匹黑马。这是近乎所有人听到孔作山被打的惨状之后,对贺峰的评价。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在意这场比试,例如司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贺峰——那也是同样拿贺峰当朋友的,兴致来了他或许也会来凑凑热闹,但更多的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出去逛街或者宅在院子里。   “孔作山是方行天的人,打他不如直接打方行天,怎么样,而且我还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其实方行天也不比孔作山强上多少,刚好达到了你练手的要求。”   司道实在觉得孔作山太不够看,虽然方行天也够看,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比孔作山强一点,他觉得自己这已经考虑到贺峰的实力也不怎么样了,他很是为自己的周到感到高兴,实在是觉得贺峰能认识自己真实走了大运了。   “真的?”   贺峰没见过方行天,他也不知道方行天实力到底如何,虽然之前曾听过贺勇说他们两个的实力在伯仲之间,但他也没和贺勇切磋过,现在听到司道这么说,他也就当了真,心中立马打起了方行天的算盘。   “当然了,而且……”   “哼!”   司道还想说些什么,但刚开口,就被白青一声冷哼打断了,以他这么久相处得来的经验来说,这个时候最好闭嘴,因为贺峰惹了也就惹了,月儿也很乖巧,但就白青让司道很是头疼,因为惹了她就算是塌了天,贺峰能疯掉。   “而且……而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等你上去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你的,先走了。”司道实在担心再呆去,白青会不会直接拔剑砍他,所以很明智的选择了离开。   贺峰和白青以及月儿三人一起来到名人阁,其实说时阁,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场地,贺峰大概看了下,中间那个“盆地”人们用来比试的场地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地那么大,周围也有大片的场地以供人们观看用,而再外面则是围了一圈的阁楼。   这名人阁的整体看来有点像是贺峰以前见过的斗牛场,而外面围着的一圈阁楼就有点像“筒子楼”了,当然,中间为了这么大一片空地的筒子楼,贺峰这也是第一次见。   “小峰,我可是压了你赢,你可不能让我赔了钱”贺勇站在贺峰身旁,笑着说道,实际上他是怕贺峰紧张,借着这点空挡,也算是在让他安心大就是了。   “压我赢?你赌博了?”贺峰记得执法阁里是有规矩说不能赌博的呀。   “放心吧,是外面,尚天苑只管尚天苑里面的事,对于外面的是,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一般不仅不管,暗中还有不少推动呢,这些呀,你以后就慢慢学吧。”说起这些,贺勇还是相当有经验的,不管怎么说在国都这地界儿,也是呆了十来年,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她也是门儿清。   贺峰心中本就没什么好紧张的,这又被贺勇这么一打岔,心思也就更活泛开了。既然自己稳赢,不借着这个机会赚他一笔,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辛苦付出。贺峰心中的念头不断转着。想到做到,当下就让月儿出去,也买自己赢。   “还有我。”   “好,再加上大师姐,咱们三个这一次一定要赚个够!”贺峰越想越是开心。   “嗯,少爷加油,我这就去。”月儿明显也很高兴,她在这国都,在这尚天苑,真正熟的人除了贺峰也就白青了,虽然贺勇是大少爷,以前和李纯的关系也不算差,但是和他们终究是没有跟天天都在一起的贺峰和大师姐来的亲切。   “好好打”   白青也被这高兴的氛围带动了起来,很罕见的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多说了几句,要知道虽然白青和贺峰在内院的那个小院子里面说笑打闹都很自然,但一到外面,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说话,就是笑都没见她笑过,就算对什么事情有了意见,最多也就“哼!哼!”的几声,至于具体是什么意思,也就只能贺峰自己来解读了……   “五弟,那孔作山一向擅长用剑,以轻灵善变为主,虽说你要赢他,应当无碍,但还是要小心为上,不要太过大意。”站在贺勇身旁的云鸿飞一看怎么大家都一副“我最厉害”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嗯,放心吧二哥,我心中有数。”贺峰也早就知道了贺勇他们将自己排在了老五,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年龄在那里放着,也只能当个小弟了。   “嗯,如此,当必胜!”云鸿飞其实也就是怕贺峰轻敌大意,当下听贺峰这么说,且见贺峰也确实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中,便出演鼓励道。   再看孔作山与方行天那边也早已到了,但却没有走向贺峰等人,而是站在另一边,正与身边的众人说笑,倒是孔作山时不时的看向站在这边的贺峰,实在是他之前被贺峰打倒就已经觉得丢人了,现在因为他约战贺峰一事,更是将他被打一事传的沸沸扬扬,现在的他恨不能立刻、马上、现在就扑上去,将贺峰狠狠的蹂躏一番。   ……   执法阁阁老作为裁判业已站在了台上,名人阁是没有长老的,只有各色的管理人员,而执法阁阁老在这里几乎就是最高领导人了。   “贺峰!”   阁老一声呼喊,瞬间盖过了整个名人阁所有人的吵闹声,仿佛空谷回音一般,一声声的响彻全场。   贺峰应了一声,慢慢走向比试场地,站在了这位作为裁判的阁老身旁。   “孔作山!”   又是一声,因为刚才喊贺峰的时候,全场就已经静了下来,这一次阁老的声音也没了之前那么大的气势,刚好盖过全场,确定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这一声呼喊。   孔作山也是应了一声,就像这场地走来。   这位阁老又在贺峰以及孔作山两人身上作了一番检查,确认两人没有违反名人阁的规定,这才有交代了一番,之后,就是正式开始了!   名人阁的规定其实很少,甚至都不反对实用暗器,但是暗器上不能淬毒,至于其他的,只要不死人,其他的一些小规定,只要不是故意去犯,也没谁会去过多的计较,毕竟拳脚无眼,刀剑无情,就算有些意外,也总是难以避免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磨剑(一)   第一百三十九章:磨剑(一)   贺峰一直都很奇怪,云鸿飞自小就是贺勇坚定地追随者,不管是打架还是玩乐,几乎贺勇一句话,他就敢舍了命的干,这他可以理解,可是自从“论资排辈”之后,云鸿飞除了喊贺勇的时候会喊上几声“勇哥儿”或者“老大”,喊其他人不是喊“几弟”就是喊“老几”,刚开始的时候,贺峰每次听到他喊五弟或者老五的时候,都有一种是在喊别人的感觉。   站在中间场地上,经过云鸿飞的提醒之后,贺峰也有些恶趣味的选择了用剑,大师姐白青的剑贺峰也算是垂涎不已了,这把剑同样是白挺给的,但是就像白挺教给白青的剑法一样,都没有名字,这把剑也没有名字,虽然至今贺峰也没发现这把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却是等闲,这可是贺峰自己多次试验之后得出的结论。   不过他也从没开口要过,虽然他相信只要他开口,白青说不定真的会给他。   站在对面的孔作山见到贺峰手里提着一把剑,脸上露出浓浓的不屑,他不是无智莽夫,亦有自己的骄傲,那天在拳脚上落於下风虽然也有轻敌的成分在里面,但在事后他冷静下来之后,也是认可了贺峰的一身力气不小,但要说到用剑,并不是说谁的力气大,谁的剑法就会更好。   说到底,孔作山还是觉得贺峰来尚天苑的时间太短,几个月的时间,再如何用功,又能学到多少东西?   他曾见过白青练剑,他也不得不承认白青剑法很是高明,就以他的见识来说,那套剑法至少要在玄阶中级,甚至更高!   但是他也曾见过白青与人对阵,最后虽然是白青获胜,不过他也能够看得出来,白青并没有将那套剑法得凌厉之处施展开来,相比于白青,你贺峰才学了多久?   孔作山心中想着,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手中把握自然更大。   武功术法自古便分为四阶,分别是天、地、玄、黄,每阶有份为三个级别,各位高级、中级、低级,几千年来中间数次细化之后,终于在各级之后又分出了三个等次,有一等、二等、三等。   贺峰自然也看到了孔作山不屑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很不屑,还是故意做样子给自己看的,但是贺峰心中依然淡定自若,虽然有这么多然围观让他有点不是很自然,但是有把握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太多好担心的。   “细则我就不说,只讲一点,拳脚无眼,刀剑无情,虽然受伤无算,但是不能出现恶意索命,明白?!”   站在两人中间的裁判很是严肃的陈述了一遍最重要的规矩,这一条每次有人在这里比试的时候,当场的裁判都会严肃的讲一遍以表重视,所以这一套流程大家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明白!”   “明白!”   几乎是同一时间,贺峰和孔作山同时答道。   “开始!”   声音方起之时,还见那人站在贺峰与孔作山中间,话语未落,便见光影一闪,人就不见了踪影,近乎同时,场地四周也罩上了一层光幕。   这层光幕有两个作用,一是削弱比试场地中逸散出来的劲气,之所以是削弱而不是全部拦下,则是想让人们明白自知之明为何物;二是保护正在比试中的两个人,不仅是为了阻隔外界的影响,同时也是防止有人恶意索命。   呲的一声,孔作山从腰后抽出一把剑来,贺峰也不用抽,这把剑大师姐借他的时候,就已经出鞘了。   贺峰虽然心中并不担心,但这毕竟是贺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与人对峙,在此之前就算是和白青之间也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尽管刚开始的时候贺峰是真输,后来或真或假的多是平局,但他从来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所以他也是借助着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来静气凝神,虽然他没有真气,但是他力气大,虽然两者之间所代表的意义可谓天差地别,但是至少在孔作山面前,贺峰并不处于绝对的劣势,更何况贺峰剑法招式的精妙要远胜于孔作山。   孔作山虽然表面上便显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但是在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敌,狮子搏兔尚且要全力以赴,更何况此时的他在贺峰面前还算不上狮子,贺峰也不是兔子。当然,对于这一场,他亦是胜券在握的,能够名列名人榜,他又岂是好相与的?   “有·无·繁剑式”   孔作山欺身上前,伸手递剑,上手便是自己最为拿手的剑法。   “剑行无端”   声音飘然,一把长剑在他手里更是如同无物一般,攻守之间亦是飘然无声,无迹可寻。   贺峰并不急着抢攻,这一场打斗本就不是他挑起来的,再者他终究还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最后就是他的一点小心思,想要借着孔作山来磨剑。   叮叮铛铛的剑击声不断响起,贺峰虽然守多攻少,但一派淡然自若,丝毫不见紧张的样子;另一方孔作山虽然至今还未碰到贺峰的一块衣角,但他也从未想过上来一招败敌,是以也不见一丝急色。   “一剑百花开”   一招无功,孔作山又起一式,话语未落,剑势已改。   “守峰有道无人行”   贺峰心下一凛,他只是从云鸿飞以及司道口中听过这个孔作山,虽然两者言语之间对孔作山实力的评价并不完全一样,但有一点却是相同——马马虎虎。但是他一见到这“一剑白花开”,心中不禁一沉,当下对孔作山的实力重新估算,不在依照司道和云鸿飞的判断来做依照。   闻名不如见面,古人诚不我欺。贺峰在心中算是给司道和云鸿飞记上一帐了。   ……   随着中间场地上贺峰和孔作山两人你攻我守的打得越来越火热,周围围观的人们的讨论也越来越热烈。   “那和孔作山对上的小子是谁,看起来好像也有两手的样子?”   “咦?前几天的事情你不知道?”   旁边不知情的人也马上问道:“什么事?”   之前搭话的那人环顾一周,见到周围的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之后,才慢慢的说道:“那个人叫贺峰,据说是贺勇的弟弟,前几天他轮值,听说是孔作山使了绊子,那贺峰据说是偷袭之下将孔作山打了个鼻青脸肿、倒地不起,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约战。”   “孔作山针对他?不会是针对贺勇吧?不过他有这个胆子?”其中有一人有些嘲讽的说道。   “不是孔作山,而是方行天,他和贺勇可是‘老相识’了。”   “难怪……”   “还有啊……”这人有环顾了一周,发现周围的人基本都是认识的,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这贺峰是那‘蝎尾钉’的师弟”   “蝎尾钉?”一些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也有人反应的很及时“是她?!那种孔作山怎么还敢……”   “有方行天嘛。”   “对啊对啊,那方行天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嘿嘿…”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欢笑,而有的人在欢笑之余又不禁啧啧感叹几声。   “哼!”   相对于别处的火热的议论,白青这边则是要清冷很多,特别是在白青一声分不清是冷哼还是怒哼的哼了一声之后,就更加冷清了。   “白姐姐?少爷可没丢师尊他老家的人啊,你看你看,打得不是挺好的嘛,哎呀,你看这招‘剑来剑去剑无踪’可是得了白姐姐的几分真传呢。”   月儿就站在白青身旁,紧张的看着贺峰和孔作山的剑来剑往,虽然知道自家少爷定然能赢,但依然还是忍不住的担心,突然间听到白青哼了一声,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又怕她是在生贺峰的气,于是赶紧在一边替贺峰说起了好话。   “他骗我!”白青并没有听出月儿的意思,以她的眼力,在开始不久就基本看出来了,平时和自己切磋比试,自己这个小师弟肯定留了后手,这对于只认识三个人的白青来说,这无异于是在骗她。   骗你?哪里骗你了?月儿心中有些想不明白,看了看白青又看了看贺峰,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   “白姐姐你看,少爷这招‘进退无间’用的是不是太没水准了?等回去了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才行,不能总是时好时坏的,以前都被白姐姐你惯的不好好练剑了,以后可不能这么惯着了。”   “时好时坏?我惯的?”白青嘴角一翘,似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说法。   “不过等这场真正的比试打完以后,说不定少爷的剑法也会有所精进的。”   “嗯”   听到白青不再是“哼”,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心中想道:少爷啊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大师姐要是教训你,可不能怪我。   武者和武士一般都是出于真气的积累阶段,而真气积累的外在表现则是身体越来越精壮,力气也会越来越大,而由于白青在劲力方面很是吃亏,所以导致尽管白挺教给他的一套剑法很是精妙,但她一旦碰上那种可以一力破十会的人物,便很难靠精妙的剑招挽回劣势。   但是贺峰呢?以他现在来讲,却是无法将那套剑法的精髓施展开来,但是他却不像白青那样,最怕力气大的敌手,贺峰可是最喜欢和力气大的敌手硬碰硬了啊。    第一百四十章:磨剑(二)   第一百四十章:磨剑(二)   贺峰越打心中就越是赞叹,这孔作山虽然力气上确实不如他,而他也相信孔作山的剑法不如白挺特意为白青打造出来的剑法更精妙,但是贺峰心中此时也是不得不承认,这孔作山确实不弱,虽然自己有所保留,但是看孔作山的样子也知道,他也还留有余力。   热浪滚滚,孔作山的脸上布满汗滴,呼吸也渐渐粗重了起来,持剑而立,双眼眯成一道缝,心中不断盘算,在刚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是高估了贺峰,毕竟有着那么一位师姐,就算弱了些,也肯定有些依仗,但在交手之后,他才慢慢的明白自己当初以为的高估,还是太过低估了。   “剑引天流!”   孔作山狠狠一咬牙,怒喊一声,这一式剑招他早就习练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更不知道练了多少次,但每次都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东西一样,导致他这一式剑招已经许久没有什么明显的精进了,但今天,到了如此地步,他也顾不得了,尤其是看到贺峰到现在都还连一滴汗都没出之后,他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天渊游龙剑!”   整个交战的过程中,贺峰在刚开始的时候是只守不攻,到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攻少防多,直至最后的已经不再计较是防守还是进攻,攻守之间已然自成章法。   这一战对贺峰来说可谓是获益匪浅,他不得不承认,在与大师姐对战的过程中,他还是玩耍的心态居多的,直到此时他才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比剑的状态中来。   贺峰本来就看了五间屋子的剑典,剩余的杂谈虽未看完,但已看了不少,脑中所记剑法多如牛毛,不过由于时日太短,他并没有一套一套的练下去,这一战之后,他已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之前所习所练剑法已然精进了很多。   当然,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直到此时还并未曾出过一滴汗。   一招快过一招,招招凌厉;一剑更胜一剑,剑剑光寒。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想着场外的人们投入一丝的目光,现在的他们,眼中只有对手,心中也只有胜利!   孔作山在整个过程中,他从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渐渐加强了攻击,直到最后再无保留的全力出手,直到目前为止,他自忖除了仅有的几张平时藏起来用作保命绝招的剑招没用之外,其他所学所会基本施展了个遍,但却依然拿这个贺峰没有办法。   但是他却有些犹豫要不要用,真要说起来,他确实非常恨贺峰,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让他脱层皮,但随着不断的交手,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这个心思已经完全被压了下去,只是想要给贺峰一个教训罢了。   可是那些他都未曾完全掌握的剑法,虽然威力要比“剑引天流”强,但他却还没有做到收发自如,因为中间牵扯到了真气的强行外放!   他还不是武师!   贺峰一招“天渊游龙剑”剑化长龙,时而如飞龙在天傲世间,时而如潜龙在渊待风云,但同样,越时高阶的剑法,他的掌控力就越弱,不过好在他也已经察觉到了孔作山对剑法的掌控力也在渐渐减弱,这就说明孔作山也渐渐开始技穷了。   就在贺峰一剑刚停,又待起剑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孔作山的一丝迟疑,当下也不客气,更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不是故意留下的空门,当即一声长喝。   “鹰飞燕走!”   似是默契,又或是早有预料,就在贺峰变招之时,孔作山眼中一道精芒闪过,剑速更快几分,剑光寒芒陡增!   “一剑揽山河!”   贺峰长剑左兜右转,剑剑不离孔作山要害之处,但是孔作山一剑既出,犹如是一座高山当前,鹰不能过,又如是一层水幕阻在眼前,燕不能飞。   叮叮……铛……嘶……叮叮……   剑击之声密密麻麻,不绝于耳,两人身上又是再添新伤,衣服也是不知道被割掉了多少块,只知道身上的衣服现如今已然是破破烂烂,伤口也几乎遍布全身,不过都不是什么要害,兼之伤的也都不深,所以两人才能支撑着一直从早上打到现在日上三竿时分。   ……   围观场上众人也从刚开始的看热闹都后来对贺峰的赞叹,再到此时对交战双方的目瞪口呆,场上已少有人再有什么议论的心情,只想睁大眼睛好好看这场比斗,两人如此的势均力敌,如此激烈的比试,实在是少见。   “啧啧……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见到‘山河剑’,倒也算是没白来,那小子是谁?”坐在围观席上的第二排中有一个身着尚天苑服饰的俊秀公子随意伸手一指,口中不断地啧啧赞叹道。   “少爷,那是孔作山,这段时间是依附于方行天的,您看……”在那位少年的身后亦站着一名俊朗少年,虽然口中喊着少爷,但是却没有一点作为下人的自觉,依然挺拔着身躯,同样是一身尚天苑的服饰穿在身上,竟是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威势,只是顺着那俊秀公子所指的地方看过之后,淡淡的答道。   “不管他,我就随便问问。”似是习惯了身后少年的做派,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也真是可惜了,这一招‘剑化山河意’不如前面用的‘一剑揽山河’,大大失了水准,不过也能看出来这个什么山应当是初次上手,有如此水平,也算得上不差了。”   “那孔作山用的什么剑法?我怎么总觉得有些熟悉?”在别处的席位上,人们亦有不少人认出了孔作山此时所用剑法,但因为平时也就在书上见到,甚少见到有人用,所以既感觉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那孔作山对面的是谁?”另一人有些疑惑的问道,虽然之前“贺峰拳打孔作山”的传闻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对于一些整天闭门不出的人而言,还是很陌生。   “贺峰,前几天就是他一拳将孔作山打倒在地,更是将他打了个鼻青脸肿,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场比斗。”马上有知道的人开口答道。   “嗯,如果我没看错,孔作山这用的是……山河剑?!”   “山河剑……?!”   “不会吧……”   “藏得够深的,平时也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然已经将山河剑习练到了如此境地,莫要忘了,他可还不是武师呢!”   “那个贺峰也不简单,就算孔作山还未悟得‘山河剑’精妙之处,但能支撑到现在,也算是不差了。”   “我更奇怪那贺峰,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人用的剑法有些很熟悉,有些看着眼熟但又说不出名字,更有的好像连见都没有见过一样,而且自我来观战开始,他用的剑法似乎一直都没有重复的!”一人皱着眉头盯着贺峰说道。   “没重复的?!”身旁的人一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有些不信。   “不可能!他才来尚天苑几天?这过了多少招了?没重复的?绝对不可能!”另一人也马上说道。   “嗯……我也不是从头看到尾的,或许不是我说的那样吧……”口中说着,但却还是皱着眉头,盯着贺峰在看。   “白姐姐,少爷这些剑法都是前段时间师尊老人家教的?”月儿是从头看到尾的,他也发现有好多的剑法根本不是白青教的,也不是从自己这里学的,平时他自己从书里面学的那些剑法也是见过的,但现在却是有很多的剑法她都没见贺峰有练过,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之前白挺经常喊自家少爷出去“做劳工”的事情。   “不是,那些都是剑典里的剑法。”   “哦,我说怎么看着都有点眼熟呢?”她看书要比贺峰慢上很多,因为她几乎每翻开一本书,都感觉看得懂,但又觉得的什么都不懂,这样的状态下比起贺峰一窍不通,半点不懂的死记烂背比起来满了何止十倍百倍,再加上她也不像贺峰那样过目不忘,其中差距自然就更大了。   随即月儿就又想起来一个问题,讶异的问道:“白姐姐,你都没看过剑典,你怎么知道的?”   “他跟我说过。”   月儿随即想起来一直以来少爷为了跟白青学剑,就每天看完书就找白青说话,学完剑法之后,又总是接着练剑的借口找白青借剑,想着想着,月儿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想想当初,少爷不管是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只告诉自己的,现在却……随后她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那把软剑,笑吟吟的想着,其实我的也不差啊。   ……   场外因为孔作山的“山河剑”而议论纷纷,场中的孔作山却是脸色越来越严肃,之前的对战一直都处于一种势均力敌的状态,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压制贺峰,这早就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有些烦躁,但一想信奉“小心为上”的孔作山一而再的强行押下心中的烦躁,但到此时,他觉得心中烦躁像是继续到了定点一般,再也无法压制,就连他眉眼之间都不在一如之前的锐气,多了几分疲惫与不耐烦。   “一剑碎山河!”    第一百四十一章:磨剑(三)   第一百四十一章:磨剑(三)   孔作山眼中戾色一闪,随即便隐了下去,此时的他早已明白想将着贺峰打个半死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那份想要争胜的心却也是越发强烈,脚下步子一阵变幻,手中长剑挥舞,不知是用力太猛还是因为此时体力不支,拿剑的手竟然隐隐开始发抖。   “一剑碎山河!”   孔作山猛喝一声,长剑飞扬,寒芒更胜以往,仿佛要将整个场上的阳光都吸在了剑上一样,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贺峰见此心下也是一凛,从外在看,他至今为止一直未落下风,但实际上自家有苦自己知,说好听点他是学艺不精,中间有很多次都是靠着他的小聪明才堪堪化险为夷,说直白点,若不是他靠着自己多年用惯了短匕练就的战斗本能,再加上他现在也算是脑中藏有万卷书,他早就趴下了,而现在他仅仅是看到孔作山这一招的威势就知道威力肯定小不了,更关键的是,他似乎在孔作山的那把剑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量。   “一剑三式·封!”   贺峰猛喝一声,他会的剑法不少,特别是来到尚天苑之后更是整天就是读书、练剑,不然也不可能从开打到现在一直都少有重复的剑招出现,这不是他自傲或者什么,他的本意就是要拿孔作山当做磨剑石,索性也就把自己会的剑法拉出来用了个大半,而这一式剑法他之前练了不少次,算得上是他目前所会剑法中威力最大的了,他之前之所以没有用,主要是不想强行压制孔作山,当然,也是要防备着不被孔作山压制,但这一次,他心里没底,就算这一式剑招用出来之后他心里也一样没底。   真说起来,如果抛却立场问题,贺峰其实还是有些佩服孔作山的,两人战了这么久,贺峰几乎可以肯定孔作山没自己会的剑法多,但是孔作山明明同一招剑式是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用出来,他却没办法用同样的方法去化解,是以贺峰也是在一边比剑,一边思考着自己的缺陷。   孔作山长剑如电,剑光如龙,眼中狠意闪过,速度更快几分,当真有要一剑荡碎山河的气势,剑尖笼罩之处尽皆是贺峰全身要害之处,一旦得手,或许要不了贺峰的性命,但肯定也是重伤不起。   贺峰气势一沉,不再前攻,踏步横剑运起前些时候白挺教他的聚气之法,将全身气力聚积在手中长剑之上,就在孔作山的长剑刺到身前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贺峰手中长剑猛地一挥,缠、绕、圈、划,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铛铛铛……   十分密集的剑击之声不断传出,而且相比之前,声音也更加的低沉,犹如是愤怒的低吼,一声更胜一声,声声激荡人心,就是周围观战的人们在听到这一声声低沉的剑击之声之后,心跳都不由加快了数分。   “山河挂剑式!”   “一剑三式·疾!”   近乎同一时间,光影之中又爆出两道低沉的怒喝之声,两人剑招之间碰撞的声音更加密集了,同时也更加低沉了,同时两道人影闪动间,隐隐可以看到孔作山的那支剑所散发出的光芒越发强盛了。   嘶……砰砰……   两人怒喝之声之声不断响起,此时已经是到了一决胜负的最后关头,呼吸之声越来越粗重,两人身上衣衫破裂的声音也不是夹杂其间,同时两人每每踏出一步就像是搬起的一块石头落地一样,砰砰之声更是接连响起。   鲜血不断溅出,衣衫渐渐染红,此时已经分不清是谁受了伤,身上染红衣服的血也不知到底是谁的?亦或是两人的都有。   “喝啊!山为神,河为意!剑绘山河图!”乍然一声怒喝,其意气风发,仿佛真有气吞山河之势,手中长剑横扫竖劈真的像是裹挟着一片山河的磅礴之意。   “哈!一剑三式·破”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应对,只能用强招,更强的剑招,最强的剑招!   两人都拼上了最后的气力,也都压上了最后的底牌,至此,孔作山在众人面前近乎再无一招藏式,贺峰也似已经强弩之末。   此招,便是胜负手!   剑击之声依然连成一片,再也听不出铛铛的剑击之声,听来只觉得是一声剑击,但却一直没有消散,不仅如此,声音更是越来越激扬,越来越摄人心神。   直至最后好似声音压抑到了极致,两只剑交击的速度也提升到了极致。   “哼!”   “喝!”   两道低沉的吼声顿时同时响起。   砰……砰……   不同于之前的脚步声,这两道声音更加的沉闷,也更加的有力。   之后就像是暴雨初歇后的宁静,不仅贺峰与孔作山两人再没有传出声响,就是周围观战的所有人也似是被之前的战斗所吸引,一时间整个名人阁竟是鸦雀无声。   全场所能听到的只有贺峰与孔作山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无论是贺峰还是孔作山,在整个尚天苑都算不上有多么高的人气,绝大多数人来其实是奔着后面贺勇和方行天之间的一战的,还有一部分纯粹就是凑凑热闹的,只有很少的一小部分是奔着“孔作山”这个牌子来的,至于贺峰,除了他的“友情观众”,还真没人冲着他来,实在是没人认识他。   但是今天不管是贺峰还是孔作山算是在这尚天苑彻底扬名了。   他们两人的这场比试或许算不上多么的高端,但是在势均力敌之间,这场战斗却是少有的精彩。   贺峰的剑法层出不穷,似是无穷无尽一般,剑招更是变化多端;孔作山招式变幻莫测,且沉稳有力,明明是同样的招式却能用出不同的威势,尤其是最后的山河剑,更是令人心惊。两人之间,可谓是各有千秋。   此战过后,不管是孔作山还是贺峰,名传尚天苑几乎已是可以预见。   孔作山和贺峰两人激战过后,错身而过,相背而立。   贺峰呼吸粗重,手中长剑斜指向下,只是拿剑的手似乎有些不稳,不停地颤抖,贺峰猛地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瞥见自己的右手手臂受了一剑,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鲜血已是顺着胳膊流到了手上,然后染红了长剑,直至顺着长剑缓缓滴落在了地上,这时贺峰才缓缓的动了动右臂,没太感觉到疼,但是整个右臂都好似不听那个自己使唤一样,酸麻无力。   贺峰此时也是管不了那么多,想要急切地看到孔作山此时到底是如何境况,想要抬步转身,却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此时也才感觉到双腿酸疼难当,尤其是左腿,像是快要断了一样,低头一看,左腿竟是真的快要断了,眼看着伤口不浅,鲜血直流,就这一回,脚下就湿了一片了,心中不禁暗呼幸运,幸亏刚才的动作不大,不然要真是摔在了地上,恐怕原本没断,这么摔上一下也就断了。   贺峰转眼再看,身上可谓是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至少看上去处处都是血,就是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满是布条破洞的“乞丐装”,早已看不出了原本的颜色,尽皆是一片血红之色。   贺峰凝神静听了片刻之后,发现自己身后还是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心想,或许他伤的也不轻吧。随即心神稍有松懈,便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仿佛整个后背都要燃起来一般,原本觉得疲惫的身躯也似乎背着火辣辣的疼痛激发了最后的活力,但是他却依然不敢动,因为此时不仅后背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就是浑身上下,没有几个地方是不疼的。   同一时间,孔作山也是半蹲在地上,右手长剑拄在身前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无血色,十分苍白,嘴角也挂着一抹血丝,显然内脏受到了不轻的创伤,左腰更是染成了一片血色,鲜血不停涌出,只是片刻时间便然后了身下之地,而在他的胸口,更是有着一道长长的剑伤,从外面似乎可以看到伤口深处白色的肋骨,更为严重的是,他的右腿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剑伤,更为难堪的是,他的右腿此时已是再无片缕服饰遮掩,若不是此时他蹲在地上,或者此时他身上不是全部染成了红色,恐怕他的右腿此时就要“裸”露在外了。   孔作山渐渐喘匀了气息,但是身上的疼痛却似是海潮一般开始一波紧接一波的传来,眉头紧紧皱着,双眼也是布满了血丝,更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但奇怪的是就这么一双眼睛中,却有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喜色,这一剑,他获益匪浅!   孔作山勉强的抬起低着的头颅,像要以剑为支撑,让自己站起来,但是就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右腿以及浑身上下所有的剑伤齐齐发难,领他怎么也无法站起,双眼也渐渐失去了力气,所有的疲惫也是猛然袭来,就在他勉强的支撑着自己不晕之时,突然听到一声长剑断裂的声音。   “咔……叮……”   原本就近乎支撑着孔作山全身重量的长剑突然断成了三段,孔作山心神猛震,但身躯却是不受控制的向前“砰”的一声扑倒在地,原本就勉力支撑的双眼也瞬间无力,缓缓的闭上。   原本一直未有动作的贺峰一听这声响,还以为是孔作山过来了,当下呼吸一窒,猛然转过身子,虽然险些扑倒在地,但是好在用剑支撑住了身子,再抬眼一看,心中在高兴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担心。   高兴当然是因为赢了;但是这剑……    第一百四十二章:磨剑(四)   第一百四十二章:磨剑(四)   因为并不是什么生死之战,所以不管是孔作山还是贺峰,其实下手都很有分寸,不然的话贺峰和孔作山两个人也不会看上去那么狼狈,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致命伤。   直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是贺峰每每想起来都会有种既激动又有些遗憾的感觉。激动是因为这也算得上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出手,结果还赢了,而且也收获了很多之前自己空练时得不到的经验,而遗憾的是虽然最后是以胜利告终,但是却因为中间多次留手而搞得自己太过狼狈,关键是那把剑……   贺峰和孔作山两个人说不上谁更狼狈,只能说到最后都很狼狈,但是孔作山的剑断了,要知道那把剑一直陪着孔作山,一直锋利无比,但是现在却断了,所以贺峰也很担心大师姐的剑是不是也会断掉,为此自此那天从名人阁归来后,贺峰便把剑插回剑鞘,并且这几天一直抱着,甚至这三天为了躲开白青,他一直都待在贺勇这里没有回去。   “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   终于,贺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鼓足了勇气,一点点的拔剑拔出来,此刻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实在是想不到如果大师姐看到自己把她的剑给弄断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其实之前的时候白挺也有问过贺峰想要把什么样的武器,但是贺峰其实最中意的还是枪戟之类的,但是现在学的又是剑,所以他也就随便说了一些要求,什么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杀人不见血啦,什么坚不可摧、剑中有灵能升级啦等等,总之就是把自己能想到的一些比较高端大气的词儿就都用上了,但也不知道怎么了,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那个天天比自己还懒得师父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就连之前说的好好的兵器什么的也没有见到一个。   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将剑抽出来,贺峰很小心的挥舞了几下这把闪闪发光的长剑,发现并没有要断的征兆,在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剑身确实没有划痕,更没有裂痕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本来贺峰想要找个东西来砍几下试试的,但一想到万一这一剑下去,剑会断,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又小心的将剑放回剑鞘,故作轻松的去找白青——趁现在没断早点还了……   天色渐暗,太阳也是拖着疲惫的身躯渐渐归了西山老家,休息了一天的月亮也悄悄地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再怎么磨蹭也是要回家的,贺峰有些心虚的将剑交还给白青,白青平日都是剑不离身,若不是这三天贺峰总是在外面不回来,说不定白青就要亲自将剑抢回去了。现在看到贺峰将剑还了回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当下二话不说,只听“苍啷”剑吟之声,随即便是道道剑光映月而舞。   贺峰当听到那一声剑吟的时候,心头猛地一突,手中拿着的剑鞘都差点因为那一瞬间的失神而掉落在地,好在他反应够快,又紧紧地将剑鞘握在了手里。   看着白青在那里挥剑起舞,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是也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但渐渐地,原本高高提起的心已经缓缓的落下了,因为随着白青不断地挥剑,剑光也是越来越耀眼,但是剑却依然和以前一样坚挺。   看来果然不是一般的神兵利器,贺峰心中暗暗想道。   朝阳下,贺峰又开始了自己扫地、做饭、读书、按摩的生活,贺峰看着手中的长剑,仿佛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忍不住拔剑劈了些柴,又将几块石块削成了桃核大小的圆珠后,这才真正的认识到,这把看起来没有丝毫特色的剑真的很是坚挺。   也不知道师父会给我弄一把什么剑?见识过大师姐的剑之后,心中难免会有些羡慕,不禁想到前段时间白挺似乎有问他要什么样的兵器的事情来。   这几天贺峰又将自己之前习练的剑法梳理了一番,自觉获益匪浅,后来又经过月儿的一番说辞,现在又开始跟着月儿学软剑,按照贺峰自己的想法是没有打算在剑道上有什么成就,所以也没什么兴趣,但却经不住月儿的软磨硬泡,也就怀着艺多不压身的心思跟着慢慢练了起来。   又是三天过去,这几天学院里一直都没什么人闹事,但是却很不平静,一来是与贺峰那一战之后便昏迷的孔作山两天前方才醒来,也就是说他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四天之久!而更令人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同样是在两天前,贺峰向方行天下了战约!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让才靠踩着孔作山而名噪一时的贺峰更是置身于风口浪尖,而贺勇之前因为忧心贺峰而推迟了与方行天之间的较量,现在更是为了让方行天能够以全盛的状态迎战贺峰,再次推迟了自己与方行天之间的战约的时间。   “不自量力!”   “要约战方行天?前几天才和孔作山打了个平手而已,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啊。”   “这恐怕是贺勇授意,要先摸摸方行天的底,毕竟之前贺勇和方行天两个人也是不相上下,这次方行天突然要约战贺勇,估计他心里没底,所以才让贺峰出来趟路的吧。”   ……   诸如此类的言论几乎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尚天苑,倒不是别人看不起贺峰,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方行天是谁?那是名人榜上有名的人物,孔作山在面对他时都只有俯首的份儿,而贺峰几天前也就是和孔作山打了个平手而已。   时间回到两天前。   白青和贺峰刚练完剑,正准备躺下让贺峰给自己捏捏肩膀的时候,月儿呼呼的从外面跑了过来,这几天虽然尚天苑很是平静,但是月儿还是觉得不放心,所以也就整天在外面看着。   “少爷,那个孔作山醒了,还放言说……”月儿有些犹豫,在她眼里自家少爷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却赢得很是狼狈,这就让月儿心底对孔作山充满了怨念,如果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尚天苑,估计她早就让孔作山说不了话了。   “跟我还有什么好瞒的,他说什么?”贺峰一点都担心孔作山找自己麻烦,之前他基本把孔作山的底摸了个七七八八,而且之前若不是担心自己把握不好力度弄出人命,他实在不用赢得这么狼狈。   “他说今日之辱他日定然十倍还之!”月儿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原话当然不会这么“客气”,但是总体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苍啷”   贺峰还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就只听到一声剑吟,随后便见到白青冷着脸从贺峰手里拔出剑就要出去。   “大师姐?”   “砍了他!”   白青这口气可谓是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他知道是孔作山他们几个捣乱的时候,心中就十分愤怒,但是被贺峰拦下了;   后来得知孔作山要约战贺峰,她猛然间更是怒气勃发,那种感觉比自己被人挑战还要生气,就算当年他初次轮值时,别人故意捣乱都没有让她这么愤怒过,但是在贺峰的再三保证下,她最后还是没去成;   最后贺峰和孔作山一战之后,虽然堪堪赢了,但也很是狼狈,她当时就觉得怒气盈胸,若不是因为当时贺峰太过虚弱,又加上孔作山已经昏死过去,她真就一剑砍过去了;   现在竟然还如此说话,她简直怒不可遏,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像是被人抢了什么东西时的恼怒,总之就是觉得不砍了那个叫孔作山的不足以消心头只恨!   “等一下!”贺峰赶紧拦下来,贺峰一直认为杀人是一种十分肮脏的事情,也是因此,他才一直觉得自己不干净,但是现在既然不用过那种日子,那么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的好好过日子呢,所以一直以来,若非必要,他是不太赞成身边的人杀人的,如果真的需要,他觉得还是自己来会比较好。   “嗯?”   白青还是停下了脚步,等着贺峰说下去。   “我……”贺峰本来是要去安白青不要去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如何都说不出口,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白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回来的,更何况她是为了自己而愤怒,自己却像是围观群众一样劝她,一两次也就罢了,多了就伤感情了。   “我和大师姐一起去!”   “嗯。”   应了一声之后,也不管贺峰有没有跟上,提着剑就向前走去。   贺峰连忙上前跟上,之前他拦着白青,是因为他害怕白青不是孔作山的对手,不过现在却不用担心,只要到时候自己看着点不出人命就行了。   “大师姐?”贺峰刚走出小院的大门,就看到白青提着剑站在那里,也不走了,贺峰不由有些奇怪。   “怎么走?”   贺峰一愣,他当然知道白青不是说笑,而是真的不知道孔作山住哪里,在以往白青走的最多的也就是自家小院门到尚天苑大门这条路,其他的地方她简直比自己还要陌生。   “我也不知道。”   贺峰也就之前去过一次,当时就想着出气了,就迷迷糊糊的跟着前面的人走,也没有记路,自然也就不知道怎么走。    第一百四十三章:磨剑(五)   第一百四十三章:磨剑(五)   白青这两天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就连一年四季不曾懈怠过一日的剑法都没有练,若真算起来还是从轮值之后来说,除了那天贺峰赢了孔作山那次让她觉得舒心之外,其他的时候,似乎总是很容易就生气。   此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悄然间,自己已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大师姐,今天闲着也没事,要不咱们……”贺峰回头看了看月儿,见月儿犹如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示意,眼神中满是鼓励,贺峰觉得自己也是豁出去了,说道:“咱们出去逛逛吧,好久都没有出去了,都快闷出病来了。”   贺峰多少也是有些明白白青为什么生气的,在他看来自己“大师姐”这三个字果然没有白喊,别的不说,就单说她这个护短的劲儿就让贺峰觉得不管平时怎么伺候都值,虽然有时候那股子犟劲儿上来也会让贺峰觉得头疼,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其实也都是为了自己好,就冲这一点,他都觉得这样的“大师姐”,再来十个……十个就算了,太多了也受不了。   “不去!好好练剑。”   白青自己都不清楚,原本一腔火气的她怎么突然临到说话的时候又不觉得气了,但是一想到明天的战约,再想到昨天的打斗,她又觉得心中怒气难平。   贺峰听到这个回答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禁回头看了看月儿,只见月儿不断地冲他挤眉弄眼,眼珠子转来转去,来表示她对自己这个主意的信心以及对贺峰的不满。   真是一双好会说话的眼睛啊,贺峰心道,关键是自己居然还能看懂……   “为了明天能够有充足的精力,今天放松身心,走吧……”贺峰说着话上前就拉着白青要往外走,见白青还是有些不愿,便接着说道:“大师姐你这件衣服都穿了好久了,今天买点新的,我也买几件,你帮我看看。”   虽然说起来毫不在意,但其实对于明天的约战并没有什么信心,只是昨天的时候被逼到了墙角,他又不愿意让白青和方行天对上,更不想白青去整天盯着方行天不放,所以也就只能自己上了,毕竟“蝎尾钉”这个外号听起来很是威风霸气,但贺峰并不愿意别人这么继续喊下去。   再说昨天的时候虽然和方行天并没有怎么交手,但就从昨天方行天对上自己时的轻松随意来看,他不知比孔作山高明了多少倍,而几天前还只能和孔作山打个平手的他,又哪里敢言必胜。   “穿了……好久?”白青一听,当下就有些不开心,说道:“我昨天刚换的!”   “额……我是说再买几件新的,新的……”   “对啊,白姐姐,好久都没有出去了,今天咱们还去上次去的那个地方,那里的东西还是不错的。”月儿一见白青被贺峰说动,赶紧上来一起拉着白青向外走。   其实月儿和白青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平常时候还好,但是一到关键的时候却又总是差着些分量,例如白青那股子犟劲儿一旦上来,哪怕她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的认真说十句,都不如贺峰随随便便插科打诨的说一句来的有效果,所以刚才见到白青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她想要劝,但也只能在背后出出主意。   看着蹦蹦跳跳的上来拉着白青往外走的月儿,贺峰很是怀疑她这个主意到底是为了让谁散心,想到这,他不由很是幽怨的看了看对面正搂着白青的月儿,心中不停的说:你昨天干嘛要带路去找孔作山,也说不知道不就好了。   月儿则是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   那是少爷你问的嘛,我当时看到你和白姐姐都那么生气,哪敢说不知道啊,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方行天会在那里嘛。   贺峰还能说什么,心中长叹一声:昨天我也是昏了头了。   ……   “不在?去哪了?”一间凉亭下,贺勇站在亭子内侧边缘,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剑尖斜指向身前的池塘,闭着眼睛浑似钓鱼一般。   “这个就不知道了。”贺志倚坐在凉亭的一侧,有些无聊的望着不远处正嘻嘻哈哈咋咋呼呼的聂初影与韦群还有李纯三人。   这几个人里面也就聂初影和李纯还有韦群三人年纪最小,又很是能玩到一块去,一般都是李纯来出主意,聂初影来将李纯出的主意变成事实,韦群则是负责给聂初影打下手,虽然刚开始的时候韦群对聂初影颇有怨念,但慢慢也就习惯了,甚至在李纯那层出不穷的鬼点子的吸引下,他也早就乐在其中了。   “勇哥儿,老三也在啊,你们知道老五要约战方行天的事吗?”云鸿飞从外面走了过来看着贺勇和贺志二人问道。   “昨天就知道,我以为他会过来说一下,但刚才我让阿志去找他,结果没找到,也不知道去哪了。”   贺勇睁开眼睛,放下剑,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着实有些担心,想道:就算自己对上方行天都不敢说必胜,阿峰这是想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又有一大一小两人人从门外走来,人还未到亭子,声音便响了起来,近前一看,正是金灿身后跟着金道一起走了过来。   “听说阿峰要约战方行天,真的假的?”   贺勇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烦躁,有心不理他,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贺志则像是没有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继续神游物外,至于云鸿飞自从和贺勇“再续前缘”之后,对于金灿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模样。   “你们都知道了……?”   金灿说着话不停的看着贺勇的反应,想来他也是听到了外界的传言,想要过来确认真假的。   贺勇长长的出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索性不说话,他也是懒得搭理金灿了。但是一旁的云鸿飞却看不下去,抬手一指金灿,正要说话,去突然听到一阵笑声传来。   “嘻嘻……峰哥哥又要打架了?太好喽,嘻嘻……”聂初影刚才正玩着呢,结果听到金钟说的话,不禁笑嘻嘻的跑过来,十分开心的样子。   “阿峰要跟别人打架你干嘛这么开心?”李纯也听到了金钟的话,不禁奇怪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能赢钱当然好啦,上次就赢了好多,哈哈……”   听聂初影这么说,就算是贺勇都不禁笑出声来,不得不说,上一次他们押贺峰赢也只是当做鼓励的意思,但没想到贺峰最后真的赢了,而他们几个人中赢得最多的其实不是贺勇,也不是云鸿飞,而是聂初影,因为她一次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现钱全部押上去了。而其他的几个人包括贺勇在内都是抱着输的心思来押贺峰,当然不会像聂初影那样动不动就押上全部身家。   就在这时一道很轻的声音响起。   “他又不一定……”   说话的正是站在聂初影身边的韦群,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聂初影就站在他身旁,听了个清清楚楚,而贺勇等人虽然离得稍远,但他们也都是耳聪目明之人,有哪里会听不到,要说有人听不到,估计也只有金道听不真切了。   聂初影止住笑声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韦群,仿佛在看抢了自己钱财的强盗一般,而韦群在聂初影回头瞪他的那一瞬间就猛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悻悻的的往李纯身后挪了挪,在聂初影目光的逼视之下,涨红了脸,又轻轻地说道:“会赢的!”   聂初影得意的扬了扬拳头,众人看着聂初影这副模样,再看涨红了脸的韦群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不禁都是大笑起来。   众人其实有时候也很是不明白,一惯乖巧的聂初影唯独对韦群横眉竖眼,但要真说发脾气,拳打脚踢或者谩骂训斥却是从未有过的,最多也就是瞪瞪眼,或者哼哼几声表示自己很生气,再或者扬几下拳头显示自己的武力,但却从未真的打过,但偏偏就算是碰上韦明都敢吵闹几声的韦群还就吃聂初影这套,每次都是败下阵。   “方行天……”贺勇每次想到这名字,想到这个人,心中都有些感叹,“就算是我都不敢说必胜,这才想要找阿峰过来问问。”   “要不咱们几个先去把他揍一顿?”贺志想了想,说道。   “好啊,咱们几个一起上打得他明天起不了床”李纯忽然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行,阿峰不会同意的,一旦这么做了,咱们以后也不要想着在尚天苑立足了。”贺勇悠悠长叹一口气说道。   “其实不用这么担心……”云鸿飞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或许老五就是因为方行天不易战胜才约战他呢。”虽然是在问,但语气上却是有了几分肯定的意思。   “什么意思?”贺志问道。   “老五和孔作山一战之后,和之前相比,可谓战力大增,他也说自己获益匪浅,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要借着不断地战斗来提高自己战力。”   “那也不必一下子就找上方行天吧?”   “这个嘛……”云鸿飞啧啧两声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唉……好为难啊……”   正在大家说着应该怎么才能让贺峰增加些胜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哀叹声。   “初影?你为难什么?”李纯觉得自己怎么一点都猜不透这小丫头的心思呢。   “押峰哥哥会输钱,想赢钱又只能押那个什么方行天,好难选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磨剑(六)   第一百四十四章:磨剑(六)   今天的名人阁算得上是今年目前为止最为热闹的一次了,比上次就是一些很少露面的尚天苑的前辈都来了不少,他们实在很是好奇这个前几天也就和孔作山那种货色打平手的小家伙,是哪来的那么大的底气竟然直接剑指方行天,虽然在他们看来方行天也算不得什么,但毕竟是名人阁上留名的人,这也就难怪他们如此好奇了。   当然,以往也是有不少人为了搏名声而去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毕竟在名人阁是不允许出人命的,但是这次贺勇竟然主动为了让路,延后和方行天的战约,这就很难不让人做出一些联想,到底是贺勇在背后推动,还是那个新来的小家伙真的有些了不得的手段?   “喂,我说你在搞什么?虽然名人阁里有规定不能出人命,但是比武这种事很容易就会有失手的时候,你懂不懂?!”   司道昨天的时候就听说了贺峰要约战方行天的事情,但是却没找到贺峰人,事后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在这边替他着急上火,人家倒是悠闲,领着两个大美女出去逛街了,也就当时没找到贺峰,不然他真的很怀疑自己能不能管好自己的拳头不打到他身上。   “没事,放心吧,其实我也就是手痒了,找他练练手。”   贺峰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咬着牙也得往上顶,再说了,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实在不想自己还没上场就让自己身边的这些朋友担心。   “手痒?练手?!想练你可以找……找她……她呀”   司道本来是想说可以找自己的,但是一想自己其实也挺忙的,长这么大连“东南西北四方城”都还没去过一个,实在懒得在这里教小孩子,于是下意识的指了指白青,但看到白青好像不太喜欢自己指着她,只好把手指的方向偏了偏,指着月儿说道,按道理来说,月儿是贺峰的丫鬟,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她的分内事来着。   司道比较怕白青,轻易不会招惹,但月儿就不一样,不仅人漂亮,脾气还很好,最关键的她非常的善解人意,每次手头不方便的时候,月儿都会主动请他吃饭,虽然花的是贺峰的钱,去的地方也不是珍馐阁那种地方,但他就是觉得月儿比贺峰好,至于白青……完全没有可比性。   贺峰看了看周围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实在有点受不了司道的一惊一乍,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又听到旁边传来几道声音。   “阿峰,昨天你去哪了?怎么突然要挑战方行天?”   贺勇一见到贺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外界都说他是为了让贺峰与方行天公平一战才延后他与方行天的战约,但实际上是前几天孔作山昏迷,贺峰又浑身是伤,两人都无法静下心来,所以才约定延后,但是后来他前一刻刚知道孔作山醒了,还没来得及找方行天,后一刻马上就听到了贺峰约战方行天的消息,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假的,因为在他看来就算是傻子都不会这么干,但谁知道贺峰还真就这么干了……   贺勇也是很无奈,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了……   “老五,这次的事你过于莽撞了。”   云鸿飞也觉得这次贺峰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应该这么莽撞,至少应该跟自己等人打声招呼,有自己和贺勇在,何必非要干这些拿胳膊拧大腿的傻事呢?   “阿峰……保重!”   李纯当然也是听过方行天的名字,但是对于他到底有多厉害,还是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若说参照物,他也只知道方行天和贺勇的实力不相上下,但实际上,虽然一起住了五六年,但他还从没有贺勇全力出手过呢,所以他此时只是对于自己不能和贺峰一起上有些遗憾,毕竟当年兄弟两个并肩子上的情景,他每每想起来都还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呢。   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跟自己说话,贺峰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先跟谁说话,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放几句豪言壮语的时候,又听到一道不大,充满了委屈但又十分恳切的声音,但唯独感觉不到这是在祝福……   “你一定要赢!”   扭头一看,却是韦群站在韦明的身旁,正满脸希冀的看着贺峰,贺峰这就觉得奇怪了,这表情是……祝福?   “不用你说,峰哥哥一定会赢的。”   就在贺峰满脸迷茫的时候,聂初影从后面挤了进来,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也不知道刚才是干什么去了。   “峰哥哥,我可把全部的钱都押了你赢,你要输了我可连饭钱都没了……”   贺峰实在搞不懂聂初影是怎么想的,他自己都没什么信心,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信心,贺峰真想说一句:你这样,我压力山大啊……   “哼……”   还没等贺峰说话,就听到一声轻哼,只是实在没什么气势,也不知道哼个什么劲,抬眼一看,只见韦群的表情更加的委屈了,贺峰觉得韦群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但又不敢说,以前他认识的一些小孩子有好多都是这样,在外面受了欺负,到了家里却又不敢说。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就是我要是输了,以后我的饭,他管!”   这话说的很是豪气,要是不仔细听,很容易就以为说的是“以后他的饭,我管!”。   其他人听到聂初影这么说都觉得很有意思,有他们在,怎么可能饿着她?贺峰心中也是想道,难怪……   “就管吃个饭,你看你那出息……”   韦明直觉的丢人,以他们家的财力来说,在这国都之地或许不敢说顿顿山珍海味,但也不会差了就是,更何况在他也是十分喜爱初影这个乖巧的小妹妹,所以于公也好,于私也罢,管聂初影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但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韦群马上就不乐意了,挪了挪身子,离韦明稍稍远了点,小声说道:“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哼……你不愿意啊……”   聂初影晃晃悠悠的向着韦群走去,贺峰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词——女流氓……   终于,贺勇说话打破了这一瞬间尴尬的寂静局面。   “不用管他们两个,现在他们要是一天不闹腾,我都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哈哈……”   “这……我看韦群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真的没事?”贺峰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他觉得虽然韦群要比聂初影小一岁,但真论战斗力,恐怕聂初影打不过韦群。   “没事的,习惯就好了”贺勇一副见惯了的模样,接着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趴在贺峰的耳边小声说道:“阿峰,虽然说出来不太好听,但是你记着,一旦……到时候及早认输,后面的事尽可以交给大哥。”   贺勇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虽然也很担心这样会折了贺峰的面子,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面子今天没有了,明天再挣回来,不算什么,但命就一条,今天没了,以后是不会再有机会拥有的,就算没丢命,要是一不小心受到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伤害,那也是天大的不划算,毕竟贺峰现在还小,以后的路还是很长的。   贺峰心底还是很感动的,笑着对大家说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也不是没有一点把握的,你们对我要有信心。”   当下说完,挥了挥手,就向着中间的比试场地走去,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裁判在喊他的名字。   ……   “天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在人群的另一边,只见一个拄着拐的少年满脸愧疚对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说道,近前一看,正是前几天更和贺峰比试完的孔作山,他此时穿了一身十分宽松的长袍,但身体却是有些僵硬的感觉,他那天受的伤还没有痊愈,身上不少地方还绑着绷带,特别是被贺峰重点“照顾”的右腿,现在还只能靠着拐杖才能面前行走。   方行天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扭过头朝着贺峰所站的方向看了看,有些疑惑的说道:“为什么你伤得这么重,他却好像没有受伤一样?”   其实前两天在孔作山那里见到贺峰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就在刚刚看到孔作山拄着拐一拐一瘸的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那天贺峰不仅没有拄拐,而且从他跟自己过招的反应来看,他身上恐怕连绷带都没缠几条吧,但刚才又见到贺峰那谈笑风生的样子,他心里不禁突然冒出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他会不会是根本就没有受伤?   但随后方行天就又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暗笑,那天自己也是在场的,要说他没有受伤,恐怕自己第一个不信。   “他没受伤?”孔作山先是有点疑惑,但随后就是一股怒火直接蹿到脑门上,如果说之前他和贺峰拼了个“两败俱伤”是对他的侮辱,但如果说贺峰根本没受伤,那就不是侮辱了,而是彻底的否认,对他的所有的、一切的彻底的否认!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孔作山简直出离了愤怒。   侮辱是什么,侮辱是别人觉得你完全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最后的结果却出离了大众对你的认知,这才会嘲笑,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嫉妒的表现;但如果说贺峰根本没受伤的话,以后或许很少会有人再去嘲笑他,但那种不嘲笑,比嘲笑更让人觉得愤怒!   嘲笑,可以反击;但不嘲笑,却让人无从发力。   “不可能!那天我明明我……”   孔作山还没说完,就被方行天挥手打断了,他虽然没遇到这种情况,但多少也能明白孔作山的心思,毕竟相处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纯粹就是觉得困惑而已。   “不用多想,今天过后就什么都知道,就算看上去没伤,未必就真的没有。”方行天两袖一甩,十分自信的负于身后,先前的疑惑已然不再,双眼之中尽是好奇,同时渐渐地有战意在他身上升腾而起,由此可见,方行天以往怕是经过不少的战斗。   看上去没有受伤,不一定真的没有受伤,一定是这样!上一次一时手软才让你侥幸撑到了最后,这次等我伤好之后,一定要让你明白,我的仁慈不是让你用来嚣张的!孔作山内心的愤怒如果能够化成剑,足以将贺峰碎尸万段直至剁成肉酱在化成肉泥了。   而此时的方行天心中却在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药膏或是秘术,能让原本受了伤的自己,在短短几天内就能让自己变得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的端倪?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这种方法的效果只好,如果那天他不是亲眼所见,他恐怕都会认为那天贺峰根本没有受伤。   但是不管是药膏还是什么秘术,在别人眼里或许会觉得十分的鸡肋,就算是他就算学来了,平常时候也是用不到的,但是一向痴于战斗的他,再想到某种可能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种药膏或是秘术,不用则以,一旦到了要用的地步的时候,说不定就是最后救命的手段,他明白,战斗到最后,有时候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谁看起来底气更足,更有威慑力!   就在方行天想着要怎样才能将这种药膏或者秘法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他瞬间抛开了那些纷乱的思绪,抬头看了看已经站在了中间场地上的贺峰,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   裁判站在中间,还是前几天负责主持贺峰与孔作山只见比试的那位,裁判看了看方行天,又看了看贺峰,心中也是十分诧异,方行天他是有印象的,毕竟是名人榜上排了号的,虽然是个吊尾,但尚天苑这么多人想要吊尾,可都没有机会呢。至于贺峰他也是有印象的,这是因为前几天他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赢了一场看似不可能会赢的比试,当然印象会格外的深刻。   “名人阁细则都知道吧?”   “知道”   “知道”   贺峰和方行天的声音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传出。   “那好,细则我就不一一说明了,还是只讲一点,拳脚无眼,刀剑无情,虽然受伤无算,但是不能出现恶意索命,明白?!”   一同既往的严肃的陈述了一遍名人阁最重要,也是说的最多的一跳规矩,虽然每次都会说,但裁判依然一丝不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但其实这一次裁判心中确实想着,希望这个方行天是真的明白,就算是他也认为贺峰没有丝毫能赢的可能性,区别只在于能撑多久或者受伤多重。   “明白”   “明白”   就算是贺峰对名人阁这一套简单而又啰嗦的流程都一清二楚了,更何况在这尚天苑带了几年的方行天。   “那么,开始!”   一如往常,声音起落之间,原先还站在两人中间的裁判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身影,而同时,场地四周的光幕也在裁判身影消失的刹那悄然开启。   贺峰手中所持依然是白青的那把长剑,说来也怪,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久生情”的缘故,他竟然有种冥冥中和这把剑自有一种缘分的感觉。   贺峰看到方行天持剑而立,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心中一转便知道他的打算,但实际上刚开始的时候贺峰也没打算主动进攻,他很明白自己所擅长的是暗杀,既然是暗杀,当然是找到对手的弱点之后再施以暗手一击杀之。   “我给你出手的机会”   轻飘飘的一句话,其神情充满了自傲,语气中满是对于对手的蔑视,按照实力对比来看,方行天确实有说这句话的资格,但是其实方行天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他之前是看过贺峰与孔作山之间的比试的,依他看来,贺峰之所以会比孔作山撑得更久一点,或许是自身实力确实足够,但也未必没有孔作山轻敌的原因。   贺峰当然不会去过多的客套,既然先手在自己,那不妨先慢慢聚起起自己的气势   “守峰有道无人行!”   意在守,势在攻,作为起手试探可谓十分合适,但这招却也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因为其意在守,所以攻的便失了一份凌厉之意,而势在攻,所以在守的时候便少了一份圆润之意。当然,这也是因为贺峰未能将此招练至高深境界,否则攻守之间圆转如意,要攻时便剑气纵横无忌,欲守时那便水泼不进。   “贺勇就这么教你的?不知所谓!万钧剑!”   不得不说,作为只离武师一步之差的武士后期,方行天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贺峰一剑刺去,方行天却是不躲不闪的一剑扫开贺峰的剑,随之而后就是一剑劈来,势有万钧,就似要这一剑之下,山也要开,河也要断!   万钧剑,顾名思义,一剑一式直有万钧之力,而习练这一剑法并不是说真的就能练就一身蛮力,挥手便有万钧之力,而是指运力、聚气之法,练至高深处,甚至可以将全身之气、之力聚于手中之剑,甚至若能悟透万钧剑之精髓,就算手中无剑,亦可将自身力、气聚于一点,一击之下,如锥如凿,令人难以招架。   再看贺峰,一剑被荡开之后,只觉手中长剑震颤不已,就是贺峰的手都禁不住跟着抖了三抖,也幸亏贺峰生来便是力大,而且力气更是每日剧增,再加上本就心存谨慎,不然这一下还真就将手中的长剑荡的飞了出去。   贺峰眼看方行天来势凶猛,不敢有丝毫大意,借着长剑被荡开的的力道,长剑一划已收,横在身前,这一次有了防备,为防万一,贺峰更是双手持剑。   铛!铛!!铛!!!   一连三次重击,一连三声撞击之声,一声更比一声响,似是重锤砸生铁,又如钟杵叩大钟却唯独不像是两剑相击之声。   一连三击,一击更重一击,力道也是一道更强一道,最后一下竟是直接将贺峰砸的向后退了两步,震得贺峰两只手的手心都隐隐有些发疼,由此可见这三击的力道之一斑,就在贺峰思索着下一剑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直看到方行天也因为最后一击用力过大,而受到反震向后也是退了一步,这高高提起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磨剑(终)   第一百四十六章:磨剑(终)   贺峰抖了抖手,稍稍缓解了手臂的酸麻感觉,再看看长剑依然丝毫无损,才终于放下心来,不得不说,自从上次见到孔作山的剑断了之后,在他心里始终都有些担心自己手里的剑会断,虽然之前的时候,他曾向大师姐一再的确认这把剑的确坚不可摧并且锋利无比,但直到此时,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毕竟就是在“万钧”之下都能坚挺依旧,想来也是不惧其他招式碰撞的。   贺峰心中同时也在惊叹,这万钧剑虽然不是真的有“万钧之力”,但却超出了他对于方行天的预估。   司道你个混蛋敢不敢再不靠谱点?贺峰心中不禁骂道。   之前在向司道打听孔作山实力的时候,当然也就很难免的涉及到了方行天,毕竟孔作山是跟方行天混的,而且方行天也是名人榜有名号的,贺峰自然也会好奇的去想这样的一名天才少年会有怎样的实力,但从现在来看,司道的话真的是不能相信的。   贺峰当然是知道万钧剑的,这是尚天苑藏书阁中的剑法秘籍之一,但在白挺的院子中,这本书却被列为“杂谈”之类的书,万钧剑首重在势,也就是说如果刚才贺峰没有顶住或者贺峰看看顶住了,但是却没有拦下方行天接下来连绵的攻击,贺峰如果想要翻身还是很困难的。   相比于贺峰,方行天心中则更是惊讶,自己的实力自己是清楚的,如果对面站的事贺勇,他或许会赞叹一句,但现在站在对面的却是贺峰——一个刚刚到尚天苑不久的小屁孩,就这么一个自己往日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小屁孩竟然挡住了自己的万钧剑?!   这是巧合……方行天很想这么说,但是心底又确实无法承认这是个巧合,若是其它剑法也就算了,或许真的会有些技巧之类的原因,但这是万钧剑,这是力量上的最直接的碰撞,而在这场短暂的碰撞中自己竟然输了——没赢就是输!   方形天不得不收起心中的轻视,尽管之前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估了对方,但其实哪里又会有多少重视呢?若不是因为那天的情况确实惹怒了他,并且他也的确有心想要教训一下对方,同时最好也能起到威慑贺勇的作用,他恐怕都提不起打赢这场比试的兴趣。   之前能赢孔作山或许也不全是运气,总之,现在必须要重新审视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了,方行天心中想道。   思绪转动,不过只是在刹那之间。   “剑舞千华!”   一招过后,贺峰决定改变以守为主的政策,方行天或许算不上多么的强大,但也绝不是司道所说的那种“一般”,心中不禁又将司道拎出来骂了一通。   “无踪剑·缥缈式”   相对于贺峰的保守,方行天从头到尾一直的打算都是主动进攻,开始的时候虽然他是让贺峰先出手,但是他却是打着一上来便以雷霆之势将贺峰强横镇压的打算,但谁知道贺峰的表现出乎了当初的预料,没能形成万钧剑特有的威势以及进攻的节奏,现在他也只能变幻方式,但是主攻的主意依然没变。   贺峰长剑一出,仗剑而舞,依舞而行,剑行处,光芒闪耀,一朵朵剑花如真似幻一般,在剑尖处缓缓盛开,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进步了不少,此时长剑递进,一时间竟是犹如蝶舞花间,十分灵动。   方行天的无踪剑其实是他习练的第一套剑法,是以他对这套剑法最是精熟,无踪剑共有七式,“无踪”二字便是无踪剑的总诀之要义,其实据传说无踪剑共有九式,只是他手里所拿到的剑谱只有七式而已,在第七式之后,则只留有一句话,那句话虽然想起来很有格调,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他心中多半是想要以后在外面闯荡的时候将散落在外面的剩余两式搜集到手。   缥缈无踪的剑法使得方行天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飘逸了起来,而方行天身周不时盛开的多多剑花,如果忽略掉其中的危险性的话,至少看上去很是唯美。   不得不说,毕竟是修为上差着许多,虽然两人都没有踏入武师行列,都无法运用体内真气,但毕竟方行天是武士后期,比起贺峰这个菜鸟不知道强了多少,若不是贺峰体力方面着实底子雄厚,且加上体力恢复较常人快速,恐怕就算是对上方行天这招并不以力量见长的缥缈剑法,贺峰手中的剑都会被震飞掉。   虽说两人的打算都是进攻,但其实也并不是说就完全不防守,所以中间两把剑叮叮铛铛的响个不停,相对于贺峰而言,方行天心中则是更加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正如人们普遍的人之一般,在武师之前因为无法调动并且使用体内所累积的真气,所以其实这个阶段的人们武道层次高低的最直接表现就是体质的强弱,像力量、速度、恢复力等等,但现在尽管方行天依然留有余力,但实际上他所展现出来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名武者所能承受的范围,而且他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贺峰也还没有出尽全力,这说明什么?难道他武士中期?甚至和自己一样……武士后期?方行天心中不禁诧异的想道,但随后又是自嘲一笑,完全不可能,没有道理……   “剑无踪·千影式!”   一剑千百式,一式化千影,想练到理想的程度很难,但是方行天这些年也不是在做无用功,影影绰绰间即便是贺峰一时间也是难辨真贱,只见自己身前慢慢都是剑影,似乎每一道都是真实,但又好像每一道都只是虚影。   “守峰有道无人行!”   急切之间,贺峰也顾不得想太多,这一招剑法并不是一剑两剑或者一式两式,相传这一招剑法是久远之前一座山门被众多人围攻时,当时山门之下的山道路口有一人,持一把剑,整整将众多高手阻拦了五个日夜,为这座山门迎来了极为重要的喘息之机,而这一套剑法则被其后人名为“守峰有道无人行”,虽然真算起来,这一剑法算不上至守之招,也算不上至攻之招,但是如果面对多人围攻时,在攻守之间,这一剑招则更加的实用。   现在贺峰面临的就像是自己被人围攻一般。   叮叮叮……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剑击之声,两人之间有进有退,一时之间并看不出来有谁占了上风,围观的人群除了少部分的人能够真切的看到两人的战况,更多的人们也只是看到两人剑影翻飞,然后不断地听到两把剑交击的声音。   正在人们越来越紧张,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两条人影陡然向后退去,人影乍分,剑影陡逝,围观的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精彩战斗之中。   场中的两人分开之后也做了短暂的喘息,方行天眉眼稍低,瞥了一眼自己腹部的伤口,心中现在犹有余悸,若不是方才退的快,恐怕这一剑就能废了自己吧。   此时的方形天虽然受了一剑,但是看起来依然潇洒,虽然除了小腹部的伤口,他的后背以及左手袖口的衣服都被划破了,但终究也只是划破,并没有真正的受伤。   相比方行天,贺峰则显得狼狈了许多,身上的衣服大小破了近十处,其中更是有三四处此时已经慢渗出了鲜血,尤其是胸口那一剑,也是最后一击,更是血流不停,但好在除了胸口之外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只是皮外伤,算不得什么。   看来我没有猜错,刚才那一瞬间不是他为了引诱我而故意露出的破绽,但他的反应确实很快,最关键的是,他的手比自己长……,贺峰心中暗暗嘀咕了一番,心中对方行天又重新作了一番定位,同时心中在盘算着,如果用剑法真的赢不了,用自己最擅长的匕首会有多少胜算。   ……   嘶……呼……   好像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围观的众人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此时才想起自己好像憋气太久而有些胸闷。   而就在众人刚刚反应过来,人声渐扬之时,场上刚刚才分开的两人又是一个对冲缠斗在了一起。   “贺峰,反应倒是够快,不过还是差了一点;天马行空,还想藏拙,刚才那一下若不是你反应够快,以伤换伤逼退贺峰,恐怕现在躺倒的人就是你了吧。”   在人群中一个看起来痞里痞气,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的人不停的搓着下巴说道,近前一看,正是一向与孔作山、方行天等人不对付的周不正。   周不正的实力和方行天也就是在伯仲之间,但周不正的底子却是要比方行天稍厚,虽然他也不敢说必胜方行天,但至少方行天想要败他却也极难,不过若是再算上孔作山的话,他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了。   “大哥,怎么样?”另一旁,云鸿飞也是紧张的看着长剑正在缠斗的两人,同时像正站在自己身前的贺勇问道,他的意思自然是若此时对上方行天的是你,有没有把握之类的。   “才刚开始,还看不出来,不过阿峰的情况倒是不容乐观!”贺勇沉声说道,他当然能够看明白贺峰与方行天之间的交锋,但是越是看的明白就越是为贺峰担心,而且他也非常的了解方行天的为人,而这也是他担心的真正原因。   白青一脸的沉静,没有四号的表情,双唇紧抿,只是死死的盯着场中的贺峰,不知何时,他原本紧握剑鞘的右手已经抬到了胸前,仿佛下一刻就会以鞘代剑,挥舞而出一般。   月儿则是紧皱着眉头,他明白刚刚不过是试探,但仅仅是试探都这么凶险,更关键的是,整个过程,贺峰被死死的压在了下风,他中间看到过贺峰曾经有四次想要翻身进压,但每次都又被方行天以雷霆之势压了回去,其中交击最为激烈的当时两人分开前的最后一次交击,虽然最终方行天也终于受了伤,但是以结果来看,当然还是方行天占尽上风的,下意识的,月儿的双手已不知不觉间摸向了腰间。   “这贺峰是不是就是前几天才赢了那个谁谁的人?”人群中有个人微微皱眉,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过了好一会,才伸手朝着场间的贺峰指了指说道。   “恩,前几天他才勉强的赢了孔作山,没想到今天就来挑战方行天,不得不说,胆子够大。”他身旁的一名少年看起来似乎要小上几岁,顺着之前说话那人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稍显兴奋的说道,仿佛之前答应孔作山的是自己,正在挑战方行天的人也是自己一般。   “啧啧……勉强赢了孔作山?”那名少年有些感慨地说道:“不知道是孔作山进步太快了,还是方行天退步了?”   “啊?什么意思?”之前说话的小孩明显一愣,想不太明白。   “这贺峰什么来头?”   在整个名人阁中,凡是正在观看贺峰与方行天这场比斗的人们,类似的谈话以及类似的问题不断的被人提起,然后在被身旁的人回答。   随着这一战的开始以及进行,贺峰的名字又再一次的被更多的人知晓了,当然,此时的他在众人眼里,特别是在“高端人士”眼中也只是潜力比较大而已,但这其实已然是对贺峰的一种肯定了。   ……   “浮水掠影一剑痕!”   “鹰飞燕走!”   “天渊游龙剑!”   贺峰的呼吸渐渐粗重,虽然脸上已然没有流出一滴汗,但其实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开始感到疲累了。   “无踪剑·飞云式!”   “无踪剑·风之刃!”   “飞剑引洪流!”   方行天脸上已是布满密集的汗滴,但相对来讲,情况还是要比贺峰好上一丝的,毕竟他是实实在在的武士后期,进入武师也是指日可待,对于真气的运用依然有了些模糊的想法,而这次之所以要找贺勇挑战,也不无借贺勇来让自己突破的想法,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贺峰竟然如此的难缠。   就在此时,方行天决定了接下来的战斗方式。   “剑引天流!”   山河剑这一套剑法本就是他教给孔作山的,虽然是同样的招式,但是在他手中用来却是完全不同的威势,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他的指点,孔作山就算练了山河剑,也未必能有那么快的进步。   “一剑三式·封!”   原本贺峰一见方行天用出了自己曾经见过的剑招,心中还有点小小的窃喜,但这股窃喜还来不及升腾而起,便已破灭,同样的招式,在方行天手中简直比在孔作山手中强了十倍不止!   但总体来讲,贺峰也不是前几天和孔作山比试的那个,与此同时他又在方行天手中的长剑之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力量之前在和孔作山比试的时候,当孔作山用处山河剑最后几式的时候,他就曾经感觉到过,而近乎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右手以及手中的长剑之上也升腾起了一股力量大增的感觉,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上次和孔作山比试的时候并没有过这种感觉。   果然,之前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之下,也显得不是那么难以应对,只是随着手中长剑的挥舞,他只觉得好像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沉重,而手中的剑好像也在慢慢的变种一般。   贺峰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上一次和孔作山比试的时候,贺峰还以为是自己心神劳累,所以疲惫一点也是正常,但现在看来,好像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招来式往之间,两人间其实相斗了不下百招,若说累也应该早就累了的,但是明明之前还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就在感觉到方行天身上升腾起一股感觉有些熟悉的气息之后,自己手中也渐渐生出一股力量,那种劳累的感觉才猛地出现,并且快速的加重。   “一剑三式·疾!”   贺峰在寻到一个缝隙之后,马上毫不犹豫的做出反击,因为他是在不清楚如果在这么好下去,恐怕不用方行天来打他,他自己就有可能累的剑都提不起来。   “山河挂剑式!”   此时的方行天也渐渐察觉到了贺峰的异样,他有些困惑,之前的时候他用出万钧剑,就能把贺峰逼的一退再退,而之所以后续没能形成进攻,则是因为自己的“势”没能形成,但是现在自己计算以及招式间的缝合、转换,自己的事已然形成,此时用处山河剑,其力道至少要在刚开始的时候那一击万钧剑大上三倍,可是这贺峰竟然招架住了,甚至隐隐间还有能够跟自己拼了个不相上下?难道是刚开始藏拙了?难道遇上自己他还能藏拙?!一时间,方行天的思绪有些纷杂。   “一剑三式·破!”   贺峰的这招一剑三式是他所会剑法中算是比较强的了,一声大喝,其剑芒更胜,其威势也是更猛,直有一剑破开眼前所有屏障的气势,贺峰并没有像方行天那样精心的算计,然后慢慢培养并积蓄自己的“势”,但在无形间,他竟然已经自成其“势”!   “剑绘山河图!”   又是这两招,同样是这两招,上一次贺峰和孔作山最后的胜负手,最后导致孔作山剑断人伤,甚至昏迷,贺峰也是摇摇欲坠,但是现在看来贺峰确实风头正盛,而方行天则更是威势正猛!   剑影重重,双剑交击之声愈发激扬,剑光闪烁,寒芒正盛,谁也无法预料最后是谁躺下,围观的众人在紧张而又狂热的气氛中紧紧地盯着两人,一个个脸色通红,也不是道是激动地还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忘记了呼吸憋的。   两人身上的伤口一直都在不停的增多,但直到此刻,两人身上伤口增添的速度好像陡然变快到了一个极限,鲜血不断挥洒,犹如是下了一场血色的雨,两人身周充满了血腥的气息,但这不仅没有令两人产生丝毫停手的想法,反而在血腥气味的刺激下,变得更加癫狂,也变得更加的狠辣。   “喝啊!万!钧!剑!”   此时再用万钧剑,当然与刚开始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同样的招式,但却又是另一番威势,此时用此剑,相比剑绘山河图之威猛,更是上升了何止一个档次。   “哼!天风玄流剑!”   方行天心有算计,贺峰或许不知,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又怎么会将自己所有的底牌轻易示于众人眼前?当然,之前他不用这一招,一是因为并没有遇上值得他动用此招的人,孔作山当然还不够他动用这张底牌,二则是他之前并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就能用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用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有去想能不能用出来的问题。   铛铛铛……   剑击之声犹如洪吕大钟一般,不停响起,此时两人身影翻飞,到也很难看出到底是谁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亦或是是谁会倒下。   “啊!给我死!”   贺峰低沉的嘶吼一声,带到一个空隙,一个翻身,最后一刻,真的犹如一道旋风,一把剑连续的向着方行天砍杀过去!   铛铛铛……   密集的撞击声直像是击打在人们的胸口一般,只觉得一阵热血不断向上翻涌,此时不仅是场上正在交战的贺峰与方行天两人,就是围观的众人也都呼吸粗重,只觉得一颗心脏砰砰的直要跳出来一般。   铛!   “喝!”   只听闻最后一声沉闷的交击之声传来,然后便是想起了一声嘶吼,再之后众人便看到一阵光芒闪过,待到光芒散去,人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比试场上。   只见贺峰一人摔倒趴在地上,原本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剑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手边,看样子好像是倒地之后无力持剑,然后将剑丢在了地上一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贺峰此时可谓是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然而,人们有些疑惑或者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移开目光,竟然发现方行天……不见了!   是的,这一章六千字!    第一百四十七章:又断一把剑   第一百四十七章:又断一把剑   贺峰就那样趴在那里,但好在并没有晕过去,他此时有些虚脱,完全的乏力,导致他的头也是晕晕的,睁开略显迷蒙的双眼,扫视了一下,发现自己前面没有人,由于是趴在地上,耳朵自然也是贴在了地上,静静地听了听,发现除了自己的喘息声以及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并没有其他的脚步声之类的,这多少让他感觉到了一些安全感,至少说明方行天不在自己身边,当然,就算他在一个离自己比较近的地方,也应该没有和自己一样没什么力气来看自己了吧……贺峰心暗暗就想道。   围观着的人群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的时候他们正看的精彩,似乎场间正在进行着战斗的两人也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但是就在最后的时候,好似就要分胜负的时候,他们的心也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见到有一团光,将场间的贺峰和方行天包裹了起来,看起来那团光倒是挺柔和,并不觉得刺眼,但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在那团光芒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整个名人阁一片死寂。   说起来或许觉得很慢,但从那团光出现再到散去,也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也正是因为太快,导致所有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眨眼之前,贺峰和方行天两个人都还在疯狂的对攻,而且已经到了胜负手的关键时刻,无论是谁都能够看出来,此时的贺峰与方行天可以说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了。但是,一眨眼之后,贺峰倒地不起,而方行天……不见了?   片刻的沉寂之后,便是哄的一声,整个名人阁便又闹腾开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各种各样的猜测,以及自己观战之后的一些感慨……但无论在说什么或者在讨论什么,到最后都回归到了最初的那个疑问——方行天怎么就没了?   场面有些混乱,到好在这种混乱只是在于听起来比较吵闹,并没有引起什么躁动,此时的贺峰一时之间当然也无法理太清当时的情况。   天风玄流剑算是贺峰此时手中所掌握的最大的杀招之一了,但此时用出来,说实话,贺峰已经有了认输的准备,虽然当时情况紧急,并没有来得及去细想,但谁知道真正施展出来的时候,却有些超乎了他的预料,当时的他也只觉得有一股力量要发泄出去,就像是突然吃药劣质*一样,明明可以有其他的方式来控制,但最后身体却好像不听自己使唤,选择了最为粗暴直接的方式来发泄。   最后一件劈出去的时候,贺峰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了一样,而当他的剑砍到方行天的剑上的时候,他仿佛听见了叮的一声脆响,随后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这一剑砍在了棉花上,嗯……这么说似乎不对,或许应该说像是砍在了水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阻力,但又不强,而且也不会对贺峰造成什么反震,更关键的是这一剑砍出去之后,在他浑身虚脱倒地的时候,隐隐间好像是有一团棉花垫在自己身子下面接住了自己,那一瞬间贺峰近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贺峰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躺在自己手边的剑,想要抬起手臂将自己撑起来,但来来回回却只是勉强抬了抬手臂,最后不仅没有将自己撑起来,反倒因为牵扯到了身上受伤的地方,让他又是龇牙咧嘴的吃了不少的苦头。   围观的人们也慢慢的静了下来,看到贺峰的动作,隐隐间人们都很是紧张地看着他,同时竟然还有一些人最终喃喃的地喊道:“站起来!站起来!”   白青罕见的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的盯着正趴在场间的贺峰,看着他一动不动,看着他一点点的像个虫子一样蠕动,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只不过她相比平时略显紊乱的呼吸以及起伏不断的胸口都在表明她此时的不平静,始终握着剑鞘的右手也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处也因血流不畅而泛白。   月儿更是双手都打在了腰间,似乎下一刻她就能从腰间抽出两把剑一般,双眼通红好像下一刻就要流出眼泪,但却又死死的咬紧了牙关,像极了一个倔强而又要强的邻家少女。   贺勇等几个人也是好像都忘记了呼吸,紧紧的盯着场间的贺峰,此时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上方行天?   正在大家都盯着贺峰看的时候,围观的众人却也渐渐的发现了在贺峰的前方,比试场边缘的光幕地带有一个人影。   随即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喧闹,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大家都以为不见了的——方行天!   “那是方行天?!”   “他怎么在那?”   “这是……难道他是被贺峰砍飞出去的?!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看啊,快看,他站起来了……站起来了……”   ……   “嗯?”   方行天躺倒在地上,慢慢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头昏昏的,直到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才稍稍的适应了自己现在的状态,缓缓地坐了起来,拍了拍又晕又疼的头,抬眼间自然也就看到了此时还怕在那里的贺峰,但是看了看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脑海中一时间有些迷糊,这是……怎么回事?   双眼略显无神,一时半刻也想不太清之前到底放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正在和贺峰交战呢,自己已经将自己的“势”积蓄到了一定的程度,最大的杀招已然施展开来了,胜负手就在此刻,他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再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方行天拾起此时正静静躺在自己身边的长剑,他此时也有些后继乏力,但却不像贺峰那么严重到不能动也站不起来的程度。   方行天缓缓撑起身子,然后将剑拄在地上,正要用剑撑着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一声脆响。   咔……叮……   方行天只觉心口猛地一突,还来不及反应,便是猛地向前砰的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剑,断了……?!   方行天简直不敢相信,抬了抬手,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断剑,心中不断的哀泣,但却又欲哭无泪,他只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噩梦,令人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情景。   方行天又抬头看了看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贺峰,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断剑,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方才犹如大梦初醒一般喃喃道:“我的剑……真的……断了?!”   方行天咧了咧嘴,想要说“这不可能”,但最终却也没有说出口,再次坐起来,慢慢找到断掉的另外一截断剑,方行天将两截断剑插在了腰间,然后抬头看了看仍然趴在那里的贺峰,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向着贺峰走了过去。   弄断我的剑,你以为趴着就没事了?!方行天心中恶狠狠的想道。   贺峰当然也注意到了方行天,虽然依然浑身虚脱乏力,但抬头还是能够做到了,自然也就看到了方行天的剑断裂的那一幕,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攥住了一样,突突跳个不停,眼皮狂跳,“他的剑断了,那大师姐的剑……”贺峰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他此时甚至都有些不敢碰就躺在自己手边的长剑,他很害怕自己一碰,这把剑就……咔嚓一声断了。   再之后,贺峰隐约间听到了咳嗽声以及脚步声,抬眼间便看到了正在靠近自己的方行天,而他此时也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恢复,但最多也只足够他……换个姿势的。   贺峰深吸了几口气,他觉得接下来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就在方行天离自己之剩两三步的距离的时候,贺峰开口说道:“我……”   贺峰的声音刚刚响起,还没等到晕开,便之间眼前人影一闪,挡住了方行天,也站在了贺峰的面前。   贺峰费力的抬头看了看,心中舒了口气,是裁判。   “此次比试结束,贺峰获胜!”   哄的一声,名人阁整个沸腾了起来,比起前几天贺峰与方行天的那场,何止精彩了十倍,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场,就算不是自己亲自下场,多少也是受到了些许启发的。   真说起来,我输的也不算冤,毕竟人家离武师也只差了一步而已,贺峰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便宜你了,小子!方行天也是嘴角微微勾起。   贺峰心中刚刚安慰完自己,便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却也没有在意,但是围观的人群却是从刚才的哄闹,陡然变得寂静,一时间气氛十分怪异。   “刚才是说……谁赢了?”   “哇!峰哥哥赢咯……”聂初影此时也是刚刚反应过来,顿时喜不自胜,大声呼喊。   而全场寂静的情况下,她的这一声喊叫,无疑像是向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石头,瞬间溅起层层涟漪。   “峰哥哥?是谁?”   很多人瞬间看向了聂初影的这个方向,但随后很多人也反应了过来,惊呼道:“赢的是……贺峰?!”   疑惑、不解甚至是质疑。   贺峰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赢的人能是他?!   “比试结束,贺峰获胜!”   裁判的声音再次响起,直到此时众人才真正的相信,赢的人真的是贺峰。   “赢的人是我?”贺峰则是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刚才还在安慰自己,但现在却发现赢的其实是自己,他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而另一旁的方行天脸上的微笑还没有来得及化开,便犹如遭遇了冰封,僵在了脸上,几个呼吸间,便是满脸涨红,犹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是他赢?!   就在众人疑惑甚至有些质疑的时候,裁判的声音再次响起。   “之前若不是我在方行天断剑之际施手将方行天救下,此刻他已是死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若雕像,对外界的事一应不闻不问。不过人虽然成了一座雕像,但该做的事情却是一样都没少,比试场地周围的防护光幕在他话音落后,已是渐渐消散了去。   此时众人才是恍然,也是将目光渐渐移向方行天,当然,更多的是看向方行天腰间别着的那两截断剑,同时,众人也是明白了之前那一团并不强烈刺眼,但又让人看不清其间清净的白光是什么,更重要的是,尽管经由裁判宣布,并且很是难得的附上了一句说明,但在场的众人还是很难消化“贺峰获胜!”这句话。   耶耶哦……哈哈哈……   贺勇等人这边尽管心中也觉得很是震撼,但是此时却是随着聂初影的欢呼而想起阵阵笑声。   至于月儿和白青两人,此时只知道贺峰赢了,但这并不是她们关注的重点,她们在中间比试场地外围的光幕消散的那一刻就已经想着依然趴在地上的贺峰跑了过去。   而就站在贺峰三步之外的方行天,此时则是不知道是身上伤势发作,还是刚才的那一段时间终于耗尽了本就处于力竭虚脱边缘的他最后的力气,仰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终于瘫倒在了地上,直到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两句话。   “比赛结束,贺峰获胜!”   “之前若不是我在方行天断剑之际施手将方行天救下,此刻他已是死了!”   此刻的他,心中有些茫然,脑袋整个也都有种木木的感觉,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随后看了看周围,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聚焦点,然后似是无意识的慢慢站起身来,想着场外走去……   ……   “少爷,怎么样?”月儿蹲在贺峰身边,紧张的问道。   “没事吧?”白青也很是关心地问了句。   “我要是说没事你信吗?”贺峰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都这样了,有事没事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用问?眼看月儿还要问,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能不能先扶少爷我起来在说话?”   “哦,哦,好。”   随后月儿便将贺峰慢慢从地上扶起来,白青本来想上去搭把手的,但是跑前跑后却好像插不上手一样,她也就放弃,走到一旁就要将剑捡起来。   “嘶……轻点儿”   贺峰一见白青要去捡剑,不仅眼皮直跳,不禁说道,虽然贺峰虚脱的厉害,但好在三人离得都很近,不然白青说不定还真就听不到贺峰说话了。   “哦,好,我……我来背你吧,少爷。”   月儿没有去看贺峰的眼睛,不然就会明白贺峰的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她此时眼睛红红的,一副就要哭的样子,就在刚才她扶贺峰的时间里,她已经见到了不下四处深可见骨的伤,其他的轻伤更是难以计数,衣服几乎都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尽是血红一片,而再看地上,就刚才贺峰趴着的这么一会儿,地上已经晕开了一个红色的“贺峰”的图案,这一切的一切,既让月儿觉得方行天可恨,但又为自家少爷觉得自豪,但心中那丝丝的痛感,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不用,我只是有点累,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贺峰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月儿的问话,一边十分紧张的看着白青手中的长剑,还好,直到白青将剑插到剑鞘里为止,那把剑都完好无损——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依然站在比试场地的裁判看到方行天远走的落寞的身影,有些皱了皱眉头,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方行天自己是知道的,虽然在整个尚天苑,他的资质并不算多么的优等,但能够进尚天苑而且又能在排进名人榜,自然也不是普通货色,但是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想到这里,裁判又转眼看向了那个应该是被自家丫鬟背着的少年,上一次这名叫做贺峰的少年和另一名少年的比试就是自己主持的,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如此天资,不得不令人赞叹。   直到方行天与贺峰两人的身影离开了比试场地的范围,这名裁判才收起自己的目光以及思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同时,随着缓缓闭上的双眼,身影也是渐渐变淡,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   方行天则是被孔作山和任万山扶着向着住所的方向走着,孔作山中间张了好几次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声,只是默默的扶着方行天,言无忌以及伊剑平也是围在方行天身边,自然也想不出要说什么话,当然,自始至终方行天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有任何的变化,一直都是一副木木的表情。   没有失败后的悔恨,也没有什么愤怒,就只是这么静静地沉默着,孔作山几人都觉得这种状态很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沉默,也就只能跟着一路沉默。   另一边月儿和白青两人则是没有丝毫没有考虑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更没有因为最后获胜的是贺峰就多么的兴奋,月儿最多的是心疼,在她看来自家少爷从小虽不说娇生惯养,但除了五年前那次意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而白青心中更多的则是有些焦虑,另外还有一股不知该如何发泄的愤怒。虽然焦虑,但实际上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更多的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至于愤怒,她也不怎么说的清楚,只是当他看到贺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时候,她就觉得好像胸口憋了一团火一样,但一时间有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去,也就只能静静地跟在月儿的身后,时不时的帮忙扶着贺峰,怕他摔下来。   “行了,把我放下来吧”   “哦,好的”   月儿轻手轻脚的将贺峰从背上放下来,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贺峰觉得自己是有力气走两步的,但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一步都走不了,无奈,只好让月儿背着自己,但也好在月儿也并非是那种只会舞文弄墨的柔弱千金,否则恐怕还真要找几个人来将贺峰架回来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石家有女   第一百四十八章:石家有女   歪头看向东方,见到渐渐明亮的太阳,通红的的云霞也渐渐隐没,身旁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树枝闲的看着在旁边别人劳累,是一种非常拉仇恨的事情,想到这,贺峰不得不拿起手中的书,将目光重新投入书中,当然,大多数时候,贺峰还是在欣赏艺术中度过的。   月儿在一旁陪着贺峰看书,之时他的目光大多数的时候是停留在贺峰的身上,然后的时间才会分配在白青舞剑的身影上和手中的书上。   月儿常常起的都很早,然后练剑,打扫庭院,再之后就是做饭,也只会在极少的时候会跟着贺峰以及白青一起联练剑,当做消遣,打发时间。   今天又是一个十分悠闲的好天气——天气的好坏当然是取决于心情的好坏的,这近十天以来的天气都是极好的天气,那天和方行天之间的比试,虽然结果是自己赢了,但是最后趴下的却是自己——自己能赢也是托了有把靠谱又坚挺的剑,但是从那天之后,他的身体一直都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直到今天情况才有所好转,勉强能够自己站上一会儿,但终究还是要整天躺着的。   这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情,以他的身体素质来说,应该早就恢复过来了,要知道自他出生到现在,就算不去刻意的做什么锻炼,他的身体都在一点点的变强,就算当年在朝天峰上的时候都没有出现如今的状况,这多少让他有点心慌,但却也无法可想。   ……   天光已经大亮,东方城的大街小巷已渐渐开始热闹喧嚣起来,一些售卖早餐的店铺或者摊位已经早早的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一些比较勤快的做其他行业的店铺或者小摊也渐渐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人来人往的人潮,就算是东方城中的街道十分的宽阔,也显得有些拥挤,但好在十分有序,这么多年来,人们也早已习惯了这些,所以没有任何的抱怨或者不满,甚至极大多数的人都还十分喜欢这种喧嚣而有序的拥挤,其中就有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一个孩子,满脸欢笑的向着他们多年来占着的摊位晃悠悠的行进着,时不时的跟在后面的妇人还会嗔怒的抱怨一下自家男人走的太快——当然,更多的是害怕挤到自己怀中小小的人儿。   “哟,老石,今天可来的有些晚了嘿。”   正在前面挑着一副货担的男人姓石,单名一个成字,人如其名,人也老实,虽然平时不太爱言语,但终究是在一块摆了这么多年的摊子,恐怕之间的关系比起一般的邻居来都要亲热的多,这家没事跑跑腿儿,空闲时候那家帮帮忙,关系倒也亲密。   “嘿嘿,不晚不晚,今儿好像人多了些,挤的厉害。”   “我说老石,这段时间我咋看你整天都傻乐傻乐的,不会是捡到钱了吧,哈哈……是的话,可别藏着掖着,记得请哥儿几个吃顿酒,哈哈……”   “嘿嘿……兄弟几个想吃酒,有没有捡到钱都该请的,不说别的,今天咱早早收摊,到我家吃酒,哈哈……”   “嘿,没看出来,没想到你老石还真捡到钱了嘿”   “快来快来,抱了一路了,赶紧坐,别再累着。”   姓石的老汉刚放下肩上的担子,还没来得及摆开,就赶紧拿出一个矮凳放到平时摆摊的摊位后面,让自己婆娘抱着孩子坐下,再看看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娃娃,心中越发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儿了。   “哟,老石,你家婆娘才几个月没来,这一来就抱回来个娃儿,老石,你可当心哟,哈哈……”   “就你嘴大,再胡说八道,今晚这酒可没你的份,来来来,哥儿几个过来认认,我女儿!”行止之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嘿,这细一看啊,还真就觉得像老石呢,你们说是不是?”   听到石成的介绍,人们当然知道该说什么话,也就乐呵呵的起哄起来,平日大家关系不错,碰上这种喜事,道一声恭喜,说些喜庆话也是该有的情义。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女儿,以后那可是要看书写字,刺绣画画的闺秀,以后定然是极美的……”   石成也是着实高兴,他是石家单传一脉,这几十年来虽然耕耘不停,但却一直无子无女,时间越久,他心中就越是觉得愧对先祖,这也就导致后来他出摊完全看心情,虽不至于胡混,但却也整日难见笑颜,他为人老实,性情敦厚,基本没发过脾气,但心中也着实有股子怨气,一直憋在心里,这也就让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越发的不喜欢与人言语。   我这辈子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善人,但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怎么就让我石家在我这断了后呢?!从前的老石一个人闷坐的时候常常会这样想。   但现在不一样了,几个月前,那个时候才刚过完年,虽然那个时候出来摆摊肯定要比平时多赚许多钱,但是那天他却因为心情不太好没有出来摆摊,婆娘在家里做些缝缝补补的琐事,他也就出来时而东逛逛,时而西看看,有道朋友那里喝了顿酒,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摇摇晃晃的往家走,远远地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心中不禁有些温暖,但随之而来的又有些怨愤,同时心中也有些酸酸的,还有点愧疚,总之,心情有些复杂,感慨了一会儿,又抬脚向前走去,当差不多走到自家院门前的时候,借着自家略显昏暗的灯光,他隐隐看到门前的地上好像是有一块什么东西。   喊出婆娘之后,打着灯笼才看到才看到那是一个婴儿,虽然喝了酒,但他本性忠厚老实,当下就让自家婆娘去报了官,直到前不久,官府的人才正式通知他这是弃婴——其实在他那晚酒醒后就大概判断了出来,毕竟那婴儿当时看起来是有人故意放好的,而不像是不小心遗失在路边的,但是直到官府正是通知他结果以后,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气,同时也通过官府备了案,说明自此以后这个女娃就是自己女儿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是夺不走的!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好事通告四方,而在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石成也就十分大方的向众人宣告了这一喜事——我老石有女儿了!我老石家有后了!   正坐在那里抱着孩子的刘氏,满脸笑意的给这个看看,让那个瞧瞧,看着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过的自家男人,一边摆摊一边哈哈大笑着跟周边的人说笑着,心中也是像抹了蜜一般,自己两口子都是勤勤恳恳的本分人,算起来自己也嫁过来三十余年了,但奈何自己肚子一直没动静,虽然自家男人从没打骂过,就是重话都没说过半句,但是眼看着自家男人一天天的消沉,她在暗地里也不知道偷偷的抹了多少次泪了,医生看过,药也吃了,但就是没动静,要不是实在舍不得自家男人,她多少次听着外面的碎言碎语,早就自己了断了。   但现在一切都好了,官府里备了案,出来认了人,今晚再摆上那么一两桌酒席,吃过以后,这就实实在在是自己亲女儿了,虽然不是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但以后谁要是敢说半句这不是自己亲生的,都敢跟他拼命。   想到这,刘氏又有些发愁起来,自己两口子都没读过什么书,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具体定下来到底该起个什么名字,虽然之前也有几个觉得比较好的,但翻来覆去念叨几遍,又觉得不够好,虽然自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但好在几十年勤勤恳恳下来,有着不少的积蓄,自家女儿以后当然是要要看书识字的,名字起差了可不行,以后会被那些文化人笑话的,想着想着,她决定今天过后,宁愿花些钱找个文化人帮忙起个名字,也不能起个不好听的名字,自己省吃俭用的这么些年也过来了,以后就算再苦再累些,怎么都没关系,但可不能苦着了孩子。   太阳渐渐变得通红,光线也变得温柔了起来,老石跟周围了几个相熟的打了招呼,早早的收了摊子,打算好好地准备一下,他还请了厨子呢,今晚可是个喜庆日子,左邻右舍的,晚上都没什么事,应该回来不少,嗯……想一想,自己好像好久没喝酒了,今天得美美的醉上一场。    第一百四十九章:暗黑之刃   第一百四十九章:暗黑之刃   作为有着“东方第一城”之称的东方城,每天最有活力的时候就是每天早晨,似乎是经过短暂的沉寂之后,又开始散发出惊人的生命力,但是最为有趣或者说让人感到最为放松的时刻却在黄昏以及之后的一段时间内。   黄昏时刻,渐沉西山的太阳,犹如是一块会褪色的红布,在天边漾起一片红,在一家酒馆靠西边的窗口处正坐着一位客人,看了片刻的夕阳,吃几口菜,再喝几口酒,然后看似无意间瞥了瞥正打算收摊回家的石成夫妇两人,哦,对了,应该是三人才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今天石家夫妇摆过宴席之后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心底悠悠长叹一声,不知是在赞叹自家少爷的善良,还是在感叹自家少爷的天真,亦或者心中对那名女婴也有一丝不舍吧,他在前几天的时候就收到了酒牙子的传信,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过去帮忙。   结过账之后,听着身后传来的“何老板慢走,下次再来”之类的招呼声,何平仁又看了看几乎要湮没在人潮中的石成夫妇,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淡淡的欢喜,心中淡淡的道:或许我开始喜欢上这个城市了,或许以后就在这养老?   摇头一笑,何平仁继续已经做了三四个月的事情,跟着石成夫妇。   “少爷,何叔说那家夫妇今天就摆宴了,问咱们要不要过去?”   “不去了,其实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玉佩了,想一想,其实只留些钱财就好了,玉佩啊,好值钱的。”   “嘻嘻,其实有件事我说了少爷可不要生气哦……”   作为跟贺峰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月儿,可以说贺峰一开口她就十有八九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贺峰听出月儿有点捉弄的意味,又有点迟疑,不仅升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还没说就先让我不生气,你不会是跟谁私定终身了吧?”   “哎呀,少爷!你到底要不要听嘛。”   “好吧,说吧,我不生气,再说了,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   贺峰其实也是很少会和月儿开这样的玩笑,不过偶尔开一会,月儿就脸红的厉害,贺峰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少他的少爷,自己这样开她玩笑,她恐怕早就气的不搭理自己了吧,这样想一想,“少爷”这个身份其实还是蛮好的。   “其实……其实之前少爷放在那婴儿身上的玉佩后来被返回去的何叔拿走了,然后又找了个雨夜的时间,埋到了当初放婴儿的地方。”   “嗯……”   贺峰明了的点了点头,听月儿说到这也就明白了何平仁的意思,而且何平仁做得比自己还要周到,首先自己当初并没有打算让那个婴儿一辈子对自己的身世都不明不白,但本心上又觉得既然都家破人亡了,再找回去还不是找死?现在何平仁这么做之后,当然如果有缘的话,那个婴儿还是会找到自己,然后自己告诉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果她不来找自己,那么……无所谓的,反正……看缘分就好了,反正自己该做的以及能做的都做了,以后怎么样,除非她过来找自己,否则自己也不会再管她怎样了。   “少爷,其实还有件事……”   月儿有些犹豫,尽管自己算是个大丫鬟,如果这也算是做官的话,自己大概是属于那种位极人臣的了,但丫鬟终究是丫鬟,不该知道的就不能问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问,想知道……   “嘿嘿,正事儿说完了,该说私事了,说吧,是谁,少爷我也帮你把把关……”贺峰满脸坏笑的对着月儿说道。   “哼,不说了,我去做饭了。”月儿顿时娇羞不已,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问的话也打算不问了,反正本就不是自己该知道的吧……   见到月儿羞的要走,贺峰猛地站起来拉住月儿的胳膊,想要把她拉回来,但是他如今的状况实在太差,月儿只是微微一甩,就将他甩的再次坐了下来,当月儿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贺峰已经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估计要是月儿的力气再大点,贺峰都能坐在椅子上翻倒在地上。   “啊,少爷,你没事吧,我……我……”月儿真觉得自己没用什么力气,他都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之前和方行天一战后就一直躺倒现在,就这还是整天全身无力,有时候她想想,都有些忍不住要过去一剑砍了那个方行天。   “没事,没事,我骗你的,哈哈……不然你要真走了,我现在可拉不住你。”贺峰深吸了几口气,故作搞怪的说道。   “少爷……”   月儿如何看不出贺峰的心思,她曾听贺峰说过:十年的时间是足够看懂一个人的了,如果一直看不懂,只能说你开始看他第一眼的时间不对,如果对了还是看不懂,那再多的时间也是浪费,因为——你自己在骗自己啊。   她一直都不太明白什么时间算对,也不知道贺峰明明这么小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但是作为看着贺峰从小长到大的这十来年,对于贺峰的心思,她一直都很懂——至少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也是因此,在很久以后的一段极为阴暗的时间里,贺峰最为艰难困苦,甚至全世界都找不到一个人相信他的时候,月儿都始终如一的站在贺峰的身旁,如论别人如何看,她对贺峰的看法都从未变过丝毫。   “不说这个,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丫头越来越不好骗了,贺峰心中如此想着。   “何叔说这几天的时间他就要走了,酒叔传信说他有事要何叔帮忙,想问问少爷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他做,没有的话,他或许明天就要走了。”   “哦,我倒是没什么事……对了,酒叔到底干嘛去了,一直都没见过他。”贺峰随意的问道,但一直都没听到回应,不禁有些奇怪的回过头看了看月儿。   但是当他看到月儿的一瞬间就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他和月儿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够久了,久到甚至她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   几乎同时,贺峰和月儿两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没跟你说?”   “他没跟你说?”   又是同样的话语,异口同声的说出。   “你是少爷,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啦。”月儿马上表示这不是自己的责任,她可清楚得很,如果这种事自己认了,说不定今天就要挨罚了。   “喂,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我是少爷,但是这些事我一直都没过问过的啊,不都是你在安排吗?”   “那……那少爷你都什么都没说,我怎么安排嘛?”   嗯,还撒娇…没用的,没用的。贺峰心中有些得意地笑着。   “那你看,是不是要你先告诉我,然后我再安排你怎么做呢,对吧?”贺峰颇有点耍无赖的味道。   “那……那怪也要怪酒叔,是他没告诉咱们的。”月儿胡搅蛮缠不是贺峰的对手,决定跟他讲讲道理。   “嗯……说的也是,不过他现在离得太远了,不好罚,只能罚你了……”贺峰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今晚……”   “哎呀,白姐姐回来了,我先去做饭了。”   贺峰没有回应她,而是静静的躺着,经过刚才的那看似毫不费力气的一起一落以及谈话,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虚弱了,说不上喘粗气什么的,只是觉得干什么好像都提不起力气一样,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他甚至有时候都在想,自己会不会这样一辈子就这么瘫了……但好在稍微有力气一些的时候,他断断续续的做了全身的关节活动,确认自己真的是因为没有力气,而不是什么神经有问题才不再那么提心吊胆。   重新躺下的贺峰并不知道走开的月儿的心情有些复杂。   很开心少爷能够这样信任自己,但又有些担心,少爷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管,也都不问,当然,这或许是因为年龄还太小的原因,希望以后会好起来吧——虽然这样想超出了作为一名丫鬟的本分,但是就是会忍不住去想,老爷、二爷和三爷的关系是很好没错,但那也是因为老爷心胸宽广啊,那以后如果小少爷就这样总是什么事情都不管,那勇少爷会像老爷那样对待原本最有资格继承贺家家主只为的少爷吗?就算勇少爷容得下少爷,那少爷岂不是要整天听别人使唤?少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总是对他指手画脚的了呢。   少爷啊……月儿心中有些感叹,但随后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酸楚与苦涩,口中轻轻地呢喃道:“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吧……”   心中这样想着,月儿则是没有丝毫的停留,一如既往的和刚从外面回来的白青一起烧火做饭,真说起来,自从白挺不见了之后,他们三人时常都是贺峰做饭的,也就这十多天的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贺峰刚来的那段时光,贺峰在一旁看书,白挺总是整天拿着本书躺在那里,看着昏昏欲睡的模样,月儿和白青两人烧火做饭,刷锅洗碗……   …………   白天虽然是个大晴天,但夜晚却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阴暗了下来,乌云弥漫天际,有风渐起,仿佛下一刻就是一场光风暴雨来袭。   相对于国都这边的天色阴沉,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远山镇则算得上是一个好夜晚,月明星稀。   贺府之中此时已然灯火通明,有一个小姑娘坐在贺峰曾经最常做的凉亭中,百无聊赖的扔着手里的鱼食,只是其神情看着时而开心,时而又有些嗔怒,让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而目光也没有聚焦到凉亭边池塘中的鱼,更没有停留在手中的鱼食,或者说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到任何的事物上,直到手里的鱼食扔完,她才恍然的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准备回去睡觉。   “玉婷小姐,铁叔找你过去呢。”   牛玉婷刚刚走了几步,就听都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嗯,好的,这就过去,谢谢啦。”   就在这时,她听见天边传来一声嘹亮的鹰鸣,心中顿时一喜,心想:难道那小子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了?但随后那份喜悦又黯淡了下来,像这样的信鹰他都见过三次了,从没有贺峰的消息,同时心中不禁生气一丝怨念——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传句话回来,哼!   另一边的厅堂之上,此时正坐着贺烈、聂问和李天隆三人,多半是贺烈在问些什么事情,然后聂问或者李天隆在回答,偶尔两人也发出一些疑问,等待贺烈的回答,就在这时,一只身躯健硕的雄鹰落在厅堂门外,然后就那样犹如是一个人一般的,一步一步走向了贺烈。   贺烈意见这鹰也是快走两步,半蹲下抚了抚那鹰只雄鹰,然后才从他的腹下取出一封信,看了落款,缓缓打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心中更是惊起了万丈波澜,就连拿信的手都微微颤了一下,深吸几口气,缓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将手中的信拿给因为自己的紧张而已经围到身旁的聂、李二人传看起来。   信是贺勇在贺峰虚脱无力到第三天天依然未有任何好转迹象的时候写的,直线距离逾越千里,能在今天就将消息传过来,其速度已经算得上非常快了,心中可谓是详细之极,不仅有旁人在外的旁视的观感,更有贺峰亲口所述的感觉,更关键的是在最后,他并没有发表任何个人的看法,或者说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有意义或者无意义的总结。   如果让贺峰看到这一封信,他多半会在心里赞叹:这真是一份极为合格并且十分规范的情报样板。   贺烈皱着眉说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一直以来,三人从小到大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瞒着彼此,当然也包括当时让贺烈兴奋欲狂的贺峰的体质问题,当然,后来虽然有些怀疑,但直到此时,他才有些觉得,自己似乎高兴早了——也就是说贺峰的体制或许不是自己当初说的的那样,是先天无窍体质。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李天隆也是皱着眉说着自己的看法。   贺烈看了看另一边的聂问,却只见到对方双手一摊,摆出一副你们说怎样就怎样的表情,心中有些无奈,自己兄弟自己是明白的,他是极为聪明的,武道天分也是极高,爱好也非常的广泛,但是……怎么说呢,除了自己等极少数的人着重强调的事情之外,几乎就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牢牢记在心里的。   例如他喜欢酿酒更喜欢喝自己酿的酒,不管酿的是好还是坏,他都喜欢喝,但数十年前有一次也不知是酿出了什么样的酒,据他说只有一壶,喝完之后以他的当时武师后期的修为都昏睡了近五个月,自那以后,就被初影他娘——赵以柔,逼着发誓再也不酿酒,再也不喝酒——当然,当时聂初影还尚未出生,然后他就真的没再酿过酒,基本上也就没喝过酒了,而他腰间的酒葫芦自从不装酒之后,一直装的就都是清水,权当做个样子而已。   再例如他喜欢逛青楼,不过他也真的是单纯的到青楼里逛逛,当然,中间也免不了会占些姑娘的便宜,吃些豆腐之类,但却从不在青楼里过夜,但是有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来了兴致,一下子在青楼里吃喝拉撒待了三个多月,可谓是“足不出户”,整个青楼里的姑娘都近乎让他睡了大半,后来察觉终于忍受不住的的赵以柔去找他,但就算是赵以柔去拉他都拉不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自己伙同三弟李天隆再加上赵以柔,最后才将他从青楼里拉出来,也就那一次把赵以柔气得够呛,直到安抚了许久,又在自己的逼迫下发下重誓,这才让现在的聂初影有了“原版”的娘亲,而至于那次他到底为什么要待在青楼死活不出来,则从头到尾未有提及。   诸如此类,可谓数不胜数,但好在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他做事也都有了分寸,不会猛地一下子闹出什么事情来。   贺烈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恐怕之前我是一厢情愿了。”   在自家兄弟面前没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随即便说了自己之前便有的一些想法以及推测,当然,现在来讲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办法做出什么论断,但是至少方向是有了的,接下来就是推测以及查证了。   “那要不要安排人去看看?”李天隆淡淡地说道,等待着贺烈的决定。   “先不用了,如果白老他老人家没有办法的话,就算咱们安排的人再多也没有办法的,再说了,暗黑之刃这边好不容易有了些蛛丝马迹,不能放过!”刚开始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感慨的意味,但后面一提到暗黑之刃,语气就变得十分坚定。   看着闭上了眼睛的贺烈,聂问和李天隆缓缓走出厅堂,在走出厅堂之后,一身青色宽松长袍的聂问和一身宽松黑色长袍的李天隆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正悬挂在天上的明月,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面对贺烈是那般无害,渐渐变得凌厉,心中默默念道:“暗黑之刃!”    第一百五十章:身体好转   第一百五十章:身体好转   何平仁按照贺峰的安排,将他半路救来的女婴确认安排妥当之后,已经走了,至此,当时和贺峰一起来的二十来人,也只剩下两三个贺峰不怎么认识的住在贺勇的那个大院子中,贺峰平时也没什么好安排的,所以平时也就归了贺勇等人差遣。   清晨天明,窗外无声无息间映进一缕光线,贺峰缓缓睁开双眼,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只觉得今日格外的精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算是起得比较晚的了,贺峰缓缓撑着身子做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喊月儿——这二十多天来都是月儿负责他的起居等一应事物的,这也算是让基本没让人伺候过穿衣洗漱的贺峰,彻彻底底享受了一把当少爷的感觉。   但贺峰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突然发现今日好像并不像往日那般软弱无力了,他犹自有些不敢相信一般,自顾自的活动了下手脚,心中不禁欢呼,还真是……除了身上感觉有点酸之外,似乎在没有什么感觉不适的地方了——就像是长久没有锻炼过的人一下子做了个极限长跑一般,只觉得浑身酸软,但却也不像前段时间那般虚弱无力。   “这是好迹象。”   贺峰开心的小声说道,此时的他对于前段时间的虚弱已是有了些许计较,类似于体力透支什么的,只不过令他费解的是,以他此时看了那么多书的见识来讲,他还真没听说过在不使用任何秘法,只是中规中矩与人对战就能让人透支到如此程度的。   不过没什么,终归是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大不了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回来再具体问问好了。   “少爷,起来啦,白姐姐都练完剑了,我也打扫完了,都该吃饭了。”   正在贺峰慢慢自己穿衣服的时候,就听到就听到月儿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过来。   “呀!少爷……”   月儿进门一看,正看到贺峰已经自己穿完了衣服,顿时惊的睁大了眼睛,紧走几步,不住的伸手在贺峰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掐掐,就好像觉得这是在做梦一般。   “大姐,你是想要掐死我吗?”   贺峰本来就浑身发酸,被她这么一掐,倒也不觉得疼,反而有些发痒。   “啊……少爷!”   月儿只听到贺峰说话,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一双大眼睛瞬时变红了,直搂着贺峰哭了起来,这也倒是难怪月儿反应会如此大,本来贺峰这二十多天的虚弱他是看在眼里的,心中每天都是七上八下,担忧不已,今日终于见到贺峰身体好了,一时间太过激动,情绪有些难以把持。   贺峰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月儿,便随着月儿向外走去,虽然四肢犹是有些酸软,但是却也比之前好上了不知多少,已然可以做些简单的活动了。   简单吃过饭后,贺峰正打算随着大师姐到四处转转,毕竟这段时间自己还顶着个轮值的名头,虽然相对来讲有了些微末权限,但也有着相当的义务维护尚天苑的平静。   “啊哈……你们出去啊,做饭了吗?”   白青正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己那不见多时的师父——白挺,特别是看到他还在打着哈欠,好像是刚刚才起的样子,虽然没说什么,但却也微微皱了皱眉。   “吃过了。”   白青不管对方有多熟,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当然,这副态度也仅限于那些她自己认为比较熟的人,对于其他人,她一向都是不搭理的。   白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了白青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同时心中不禁对贺峰生气了一丝的怨念。   想当初自己这个大徒儿是多么乖巧听话的一个孩子啊,但自从自己这二徒弟来了之后,好像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自己言听计从了,更过分的是,现在都知道对自己皱眉头了,要是按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那以后还得了?   “咳咳……吃了就好,我就怕你们忘了吃,特地来提醒你们的。”   不得不说,浑身都散发着冷意的白青,其实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特别是此时微皱着眉的样子,就算能够感觉到她眼神中并没有什么烦厌的情绪在内,但还是让人不敢随意放肆。   说完话后,白青就打算继续向前走去,打算领着贺峰到处转转,一是就像贺峰吃饭时所说的,他们现在终究还顶着个“轮值”的名头,虽然现在由于之前贺峰连胜了孔作山以及方行天,现在没什么人闹事,颇为平静,但也不能一直不出去;二来则是主要散散步,算作消食了,也是简单的活动活动,希望他能早些痊愈。   “等等,大师姐,先问师父几个问题。”   贺峰好不容易见到白挺回来,哪能轻易就这么放过,不然说不定等自己转一圈回来,又找不到人了。   “哎呀,你看你们都吃完了,我可还饿着呢……”   贺峰看着白挺那有些做作的为难的表情,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心道:我倒想跟你做顿好吃的,但也得有那力气啊,没见走个路都要小心这怕摔倒吗?   “我去做。”   简单明了,大师姐一贯的风格。   “喂喂喂,你这也太偏心了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好了好了,不说了,快去做快去做,我饿了。”   白挺还想再说,但见到白青转过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不下去了,于是改口让她抓紧时间去做。   但是整天和白青待在一起的贺峰却很明白,她那或许在别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面容上,明明有了一丝的变化,那是——我也很无奈的意思。   白挺一边吃着白青做好的饭菜,一边听着贺峰对于自身一些情况的疑问,同时心中却在想别的事。   白青是自己捡来,然后一手抚养长大的,若说最了解她的人,恐怕除了自己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当初贺峰刚来的那段时间,柏青对他可谓是百般照顾,就差帮他穿衣,喂他吃饭了,但是那其实只是因为她出了自己这个师父之外,从来没什么朋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朋友相处,于是那便学着那些在街上看到的一些事情慢慢学来的,例如父母如何照顾自己的孩子,例如人们怎么照顾自己的宠物之类;不过后来另白挺有些惊讶的是,贺峰在无声无息之间便教会了白青该怎么和朋友相处,到现在,他却有些觉得不了解白青了,因为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在自己问她的时候,她就去给自己做饭了,但现在却要贺峰同意她才给自己做饭?   但总体来讲,他还是对这种情况表示开心的,毕竟不管如何,贺峰也不是坏人,通过他来影响白青,让她不再如以前那般不哭不笑不说话,就算对自己差些也不算什么了。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挺不禁在心中暗暗嘀咕。   贺峰事无巨细的将自己这两次打斗所有的一些感觉以及感悟等等,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统统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就差连自己怎么出招,对方又怎么出招都说出来了。   其实白挺在昨夜的时候就回来了,他也已经通过尚天苑的记录查知了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当然,那些档案里面肯定是没有贺峰个人的感觉或者领悟之类的东西,至于白青为什么和之前相比变化那么大——他也只能说尚天苑档案不是个人日记,并不会死盯着谁。   等贺峰从头到尾说完的时候,白挺也早就吃完了饭,坐在一边喝着果汁,只见他听完之后,稍稍愣了愣,淡淡地说道:“虽然两场你都赢了,但其实太过取巧了,而且你剑法招式之间太过生疏,需要勤练,而且用剑太过死板,虽然这也是因为你实战经验太少,但是多少也和你平时练剑不够用心有关,恩,好了,一边玩去吧,我还有事。”   白挺说完,也不管贺峰有没有话说,转身就走了,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竟然就这样在贺峰略显呆滞的目光中消失不见了……   “喂……靠……”   贺峰望着白挺消失不见的方向,不禁爆了句粗口,那些什么剑法生疏,练剑不用心之类的话,他之前讲述自己的感悟的时候,就已经做过自我检讨了,现在他不过是把自己说过的话拎出来再说一遍罢了,至于自己最关心也是最要紧的问题,则是半句话都没有说,这就不得不让贺峰有一种被忽悠了的感觉——就像是学生拿着题目去问老师怎么做,结果他只跟你读了一遍题目,至于怎么做却一点没讲就走了。   就在贺峰看不到的地方,白挺停下了身形,喂皱着眉,慢悠悠的喝了口果汁,直到过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喃喃道:“看来我之前说的确实没错,他的确不是先天无窍的体质,但到底是什么呢?”   “和先天无窍有些相似的地方,但仔细看来却又有着很大不同,而且也没听过哪种体质会让人无缘无故就虚脱啊……”   白挺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之后,便在身侧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又喃喃地道:“难道是病?”这种想法一出现他就马上又否决掉了:“如果有什么病能够让人自动增强体质,他只能说这种病真好,而令人虚脱,目前看来应当是因为体力的过度透支造成的。”   过了半晌,白挺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前而言,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不管怎么推导,都没有办法确保其准确性。   ……   说是出去转转,“视察”尚天苑的治安情况,但其实走的并不远,也就在自家小院子附近随便走了几圈就回来,虽然以目前的体力而言,还是不能做什么剧烈的运动,但也要比之前好上太多了,至少看书的时候不会总觉得累了。    第一百五十一张:剑名为赤   第一百五十一张:剑名为赤   贺峰坐在一旁看着白青和月儿相互切磋,距和方行天比试已是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贺峰的身体也是已经恢复如常,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懒得习惯了,他竟然还是有些不想动,但是现在身体毕竟是好了,也不好再每天晚上拉着月儿给他按摩了。   贺峰想到这,不禁想到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在月儿的按摩中笑着睡着的,而且醒来之后还感觉浑身都有种难言的舒爽之感,想起这些,贺峰在身体复原的欣喜之余不禁又有点淡淡的惆怅。   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会如此的舒爽,主要是因为月儿给他按摩时,每次都强行调动了体内的真气,而且也并不是贺峰睡着之后便停止,而是近乎给他按了通宵,只是月儿每次都是有意在贺峰醒来之前便早早离开,是以贺峰一直都被蒙在了鼓里,而后来有一天终于知道了这写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副悲惨场景。   “少爷,你这把剑好是好,但我就是用不惯,而且……少爷,你真的确定这是剑,而不是一根漂亮的的铁棍?”   月儿和白青两人相互切磋了一番之后,便停了下来,月儿则是一边随意挥了挥手中长得像剑的红色铁棍,一边有些抱怨似的对贺峰说着自己对这把“卧底剑”的看法。   “呃,是剑……吧,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给的,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用,不过看你这几天用这把剑和大师姐的剑看了这么多次也没断,估计不会太差。”   白青的那把剑在贺峰眼中俨然成了一件检验设备,一把剑是不是合格,只要看被砍过之后有没有断就知道,很明显,之前孔作山和方行天的剑都是不合格的,而自己这把剑似乎还挺不错,至少自那天白挺把这把剑给他之后,直到今天,不知道被白青那把剑砍了多少下,别说断了,就是痕迹都没留下丝毫,这就是明证了。   贺峰还算满意的从月儿手里接过这把像极了铁棍却偏偏名字叫“剑”的家伙,只觉的入手微沉,和白青的那把剑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剑身赤红,乍一看,就像是一块被火烤的通红的烙铁一般,但仔细瞧来,又觉得像是沾满了鲜血一般。而之所以一直说它像是铁棍,则是因为这把剑要比白青那把女式剑还要稍细,剑宽不及并指,但却比白青的那把剑稍长半寸左右,更主要的是,这把剑并不像平常的剑,侧面扁平,而是略略向外鼓起,就像是打造时没能得到很好的锤炼一般,但是剑锋却很是锋利,这就让这把剑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说它是剑,实际上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根铁棍,但说它是根棍子吧,它又开了锋,真是不安分啊……   “嘻嘻……”说到这,月儿也不禁笑了起来,实在是贺峰两次出场,两次将对手的剑砍断的经历太过搞怪,若只是孔作山的剑断了,或许还可以说成贺峰只是剑好或者是巧合,但是和方行天那场就实在算得上诡异了,在众人看来,明明是贺峰被到虚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但最后却还是方行天的剑断了,这就不由得别人多想了。   不管怎么样方行天也是武士后期的修为,距离武师之境也就只差一丝,而这个时期的他虽然也是无法随意调动体内聚集的真气,但也并不是绝对无法调动丝毫,哪怕只是一丝,面对看起来连武者都还不是的贺峰都是绰绰有余,但最后却是方行天剑断,贺峰除了累的趴倒在地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损失,这就不得不令人们猜想,贺峰到底是真的就像看起来那么弱,还是在扮猪吃虎之类的……   当贺峰明了这段时间尚天苑为什么这么平静之后,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只想说——纯粹是那把剑够坚挺。   其实倒也不是说所有的人都怕了贺峰,只是平时不*分爱找事儿的往往修为不是特别高,就算不怕贺峰,也不愿惹上白青这么个“狠角色”,更何况他们后面还有贺勇在撑腰,而修为比较高一些的,平时修炼都恨不得把一天的时间劈成两半用,哪里有那些闲时间去找贺峰的晦气,那些人恐怕就算是贺峰下一贴战约过去,人家接不接受都还要看贺峰能不能入他们的眼,值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呢呢。   例如司道,别看他时不时的也会往外面跑跑转转,但实际上也并不像是看上去那么轻松,每次也都主要是为了提高自身修为而已。   “少爷,师尊他老人家又去哪了?”   月儿见到贺峰将剑归回鞘中,有些奇怪白挺怎么回来没几天,怎么人突然又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跟我说,问问大师姐。”   “不知道。”   “得,又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大师姐,以后你可得说说师父,他老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简直就没把我……大师姐放在眼里嘛,你说是吧,大师姐?”   唉,都是做徒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贺峰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这三个人里面,也就大师姐一个人不怕师父,甚至反过来师父他老人家隐隐间还有点怵大师姐,简直几乎到了让打狗不敢撵鸡的地步,也好在大师姐她平时几乎不说话,也没发出过什么“命令”之类的,这也就纵容了师父来去不打招呼外加夜不归宿的恶习。   这都是大师姐的纵容啊,还好有我在一旁提醒,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师娘……贺峰如此想道。   “嗯”   白青虽然微微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自己去说,但也没有多想,而且经过贺峰这么一说,她突然也有点觉得似乎每次出去回来都不打一声招呼似乎确实不太好,也就赢下了,打算下次师父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以后出去回来什么的跟自己说一声,反正说一声而已,又不浪费什么时间……白青心中这样想着。   贺峰也是有点意外,他没想到白青竟然就这么答应了,随后他在心中不禁说道:师父啊师父,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又好不容易问了个问题,你却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随便扔了个不知道是棍还是剑的东西就偷偷溜掉了呢。   正在贺峰三人无聊的商量着要不要到外面逛逛,到哪里玩比较有意思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   “阿峰,阿峰,在吗?”   “哎,司道,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   “是,快,你那把剑呢,拿来我用用,有急事儿。”   司道虽然是面对着贺峰说话,但隐隐间,一双眼睛却总是瞟向白青手中的剑,他当然早就知道贺峰之前砍断孔作山和方行天佩剑时所用的剑其实是白青的剑。   贺峰扭头看了看白青正提在手里的剑,但是他也明白,自己这个大师姐除了自己,也就对月儿好些,对于其余人都极为抗拒,就看她平时对别人连话都懒得说就知道了,更别说让别人用她的剑了,要知道这把剑,就算是自己,在刚开始的时候大师姐也不是很情愿借给自己用的啊。   但是贺峰又觉得司道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要是直接拒绝又感觉不太好,正在为难间,陡然发现自己手里好像还有一把似乎不弱于大师姐那把剑的剑。   “呃,用这把吧”   贺峰将自己手里的剑递了出去。   司道看了看贺峰,然后慢慢的将剑抽了出来,看了看之后,有些将信将疑的说道:“你确定这……是剑?”   “呃,是剑……吧”   贺峰都觉得这把剑实在是丢尽了“剑界”的脸……   “这把……呃,剑叫什么名字?”   “赤剑,我起的”   “这名字……呵呵……”   贺峰看着司道递过来的剑,淡淡的加了一句:“这把剑砍不断……”   “砍不断?”司道又猛地将剑收了回来,砍不断的意思当然就说明这把剑至少不逊于白青那把剑,只是这剑似乎……有点不像剑啊……   “砍不断是真的……”   贺峰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这根棍子是剑,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把剑的确很是坚挺,确实是砍不断。    第一百五十二章:恩怨于外,三炼于内   第一百五十二章:恩怨于外,三炼于内   司道拿着贺峰的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试了一下之后,似乎除了比较锋利和比较重之外似乎也就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当然,如果其又细又长且极不像剑的造型也算是优点的话,这把剑还是很能吸引人的眼球的。   司道扭头看了看白青手里的剑,有大量了下手里的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白青那把看起来好像一点特色都没有的女式剑比较顺眼,似乎有点不甘心,试探着问。   “要不你……说说看?”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他刚说完,一直站在一旁的白青一声不发的转身就走了,甚至走的时候还扭头看了月儿一眼,示意她跟上……   “这是……?”   司道之前说的话看似是说给贺峰的,但其实是给白青听的,他也不想事后贺峰难做,毕竟对于一个剑者来说,自己的佩剑可算得上极为私密的物品了,不要说让别人用,等闲就是想看看摸摸都难,自然他可以私下利用贺峰将剑从白青那里借来,但事后白青若是知道了,贺峰必然难做,在这一点上,司道自诩还是很够朋友的,但没想到白青竟然这么干脆,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竟是“哼”都不哼一下。   “我平时都借不到,你就更不行了,很明显我大师姐这是要跟你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我跟她之间的界限不用划就已经明显的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了好吧,简直就是隔着荒茫大山啊。”   “你自己就有的东西干嘛还来找我借?”   “有是有,但就是没有你师姐那把来的够硬!够利!”   贺峰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有用的不就行了,还那么多要求干嘛?但随后他想到了一件事,问道:“你想砍断谁的剑?”   无疑,他和外面的大多数人一样的心思,白青的剑简直是其他人的剑的克星。   “你说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三炼之地就要再开了吗?这是我第二次了,我想用她那把剑能够拿个好成绩。”   其实司道也并不是真的就拿不出一把好剑,但是像白青那把剑一样锋利的却是少有,莫说那样的神兵利器他根本拿不到,就算能拿到他也不敢拿,毕竟像那样的神兵利器,每一把都有着诸多的牵扯,轻易不能见光,只能作为震慑只用,而他之所以能够隐约的知晓只言片语,也是因为他的身份足够高,那些大人物对他终究少了份戒备,不然就以他此时的修为,哪里有资格知晓这些秘辛的存在。   “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司道看到贺峰迷茫的双眼,像是见到了一个长得十分像人的怪物一样,围着贺峰转了几圈之后,捂着额头大声说道。   “没人跟我讲过。”   随后,贺峰在司道那种和白痴说话真累的表情中,终于了解了什么叫“三炼之地”。   简单说来,三炼之地其实就相当于尚天苑的毕业考试,通过了试炼之后走出去那叫毕业,特别是以后有回尚天苑的打算的学生,则是要必须通过试炼的,而对于不打算再回来的,就无所谓通过不通过,但是,这并不代表试炼不重要!   名字之所以叫做“三炼之地”,是因为无论是谁,只能进入试炼之地三次,三次之后,无论有没有通过,都必须要离开尚天苑,而通过的人则有权力将离开的时间延长至下一次三炼之地的开启,也就是五年的时间,而没通过的人,则只能立刻离开。   当然,若只是这样,或许还不足够让人们这么重视这三次的试炼机会,但若是明了尚天苑规矩的人,就绝对不会这么想。   尚天苑会主动收录学生,除了学生之外,其他人一概不会主动收录。而学生进尚天苑时不能超过十岁,而且必须至少三代以上都是武朝本朝之人,同时还要有相当的资质,否则无论如何是进不来的,当然,在当初的时候,对品行、性格等方面也有着极高的要求,但随着千百年的发展,现在已经没有以前的要求那么严格了;但是如果上面的条件无法全部满足,而又想进尚天苑要怎么办?那就要你的直系亲属曾在尚天苑呆过,而且通过了三炼之地,可以此来换取你的入学资格才行。   当然,能入尚天苑的虽说也有外朝人,但是终究还是本朝人多,其后辈子弟,只要天资足够,还是不用太过担心不能进尚天苑的,那么,若是再加上一句“恩仇于外,三炼于内”就无法让人不在意了。   众所周知,尚天苑除了学生之外,甚少收留江湖人,只因江湖人身上牵扯的恩怨情仇太多,而尚天苑则是只收留“清白人”,这就是所谓的“恩仇于外”的第一层意思,不管是恩还是仇,都要统统挡在尚天苑之外;但如果是通过了试炼的尚天苑学生,只要是无损武朝根基,不管在外面惹了多大的泼天之祸,都能得到尚天苑的一次护佑的机会,这也就是“三炼于内”。   这一次的护佑,人们称之为“代赎”,意思就是你这一次惹的祸,尚天苑帮你背了,不用担心别人的追杀了,当然,更不会落井下石去向你索求什么,就算你是在外面偷了至宝之类的然后被人追杀,尚天苑也不会要你的东西,总之就是你不用付出丝毫,只要你当初离开尚天苑之前,圆满通过了试炼即可,但也只有这一次而已,一次之后,就算你被人在尚天苑门口大卸八块,也不会再有人管你了。   当然,在这千百年的历史中,也有过当面和尚天苑谈的挺好,但回过身又背后捅刀子之类的,那被护佑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毕竟尚天苑不可能安排人整天跟着你,不过,也不是说没有缓和的机会,只要你急着出去,尚天苑在五年内是不会对你做出驱逐的,当然也可以选择一直待在尚天苑,从此成为尚天苑的一员,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找你麻烦,尚天苑也会挺你到底。   “对了,如果是江湖人,尚天苑怎么知道是不是‘清白人’?”   “恩,正所谓‘尚天苑外十年名,自此逍遥一世身’,就是说你如果打算进尚天苑,尚天苑除了会亲自查你的过往,还会将你的名号漫天宣扬,尽量让整个大陆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自此之后,十年之内,整个大陆所有的人,都尽可以找过来有恩还恩,有仇报仇,待十年期满而又无人找你报恩寻仇之类,那么,以后你便是尚天苑中的人了。”   “那不是要是有人无恩无仇又没钱,只是想找个地方养老,那尚天苑也收?”   “对啊,只要有至少武宗的修为,就算每天都要大鱼大肉也不会有人管你,尚天苑会负责给钱的啊,不过至于给多少钱,那就要看你为尚天苑做多少贡献了,不分修为高低。”   “啧啧……至少是武宗修为,这么说来那些能够惹出‘天下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地’之类的祸的人,就算修为不到绝顶,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人心收买的可是不着痕迹啊……那这千百年来或许尚天苑也惹上了不少的仇家,但恐怕其底蕴也到了深不见底的地步吧……”   贺峰摇着头啧啧道,当然,他并不是对尚天苑有什么看法,他内心是非常喜欢并且赞成这种做法的,当尚天苑的学生出去之后,这仅有的一次机会,就是他们心底的一口气,或许这一次“代赎”的机会根本用不上,但是行走在外,想一想在自己背后,始终有那么一群人,不管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惹了多大的麻烦,他们都始终保护着自己,就算是到了走投无路,无处容身的地步,也终有那么一处地方,能够成为自己避风的港湾或者养老的所在,可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有一点你说错了,对于江湖人想进尚天苑有‘武宗’这个门槛,但是对于圆满通过了试炼的人却没有这个限制,比如说我圆满通过之后离开尚天苑,然后五年之后就算我只有大武师的修为,也一样可以回来,对于圆满通过试炼的人只有一个限制,就是中间必须在尚天苑外至少历练五年,但是,如果说你今年出去了,明年就惹得别人到处追杀你的话,那就例外了,可以不受那个‘五年’的限制”   俗话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尚天苑这种除了在你最为危急才会将你护于翼下,其他时候不管好也罢,坏也罢,都不管不问的行事风格,实在是算得上是高尚了,而且就算是那些愿意一直待在尚天苑的人,尚天苑也并不是以为收留,而是将人放出去历练,增长见闻。   当然,这五年的时间或许也可以看做是一种试探,尚天苑给了你五年的时间让你接触精彩的世界,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品尝自由的味道,同时也是给你五年的时间去考虑要不要这么年轻就一直留在尚天苑,如果最后依然回来了,尚天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并不止这些,若是圆满通过三炼之地,而你又觉得以后肯定用不上,你也可以在十五年之内向尚天苑提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而且更关键的,其实最终圆满通过三炼之地的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所以如果能够通过,就算什么要求都不提,那也是大大的面子啊,那可是会被记录在《尚天苑总录》里面的,现在你懂了吧……。”   贺峰看着满脸激动两眼放光的司道,也就明白了他想要圆满通过三炼之地,恐怕也就是为了面子,想要将自己的名字写进他刚才说的《尚天苑总录》罢了。   “对了,你刚才说,如果想要提要求的话,必须要在十五年内?”   “对啊,怎么了?”   “那不是说十五年之后,就算是圆满通过了试炼也没用了?”   “当然不是啦,你想什么呢,是这样的,圆满通过试炼离开之后,五年之内不得回尚天苑,之后直到你死,想回随时都可以回;而如果是要提一个要求的话,自圆满通过试炼之日算起,十五年内不提要求则视为作废;而如果是那种在外惹了事,被人追杀会尚天苑的就没有什么时间限制了,哪怕你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被人追杀的跑回来也可以的。”   “哦,那你不是不想出去吗,那就干脆直接提要求说你要待在尚天苑不就行了?”   贺峰觉得这好像并不冲突,而且他早就知道司道这人,虽然看他经常出去逛,但其实也只愿意在自己住的一亩三分地附近转转,不喜欢走远,司道也早就说过以后打算留在尚天苑之类的话。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只见司道一脸歧视的表情,贺峰不有纳闷。   “阿峰,有时间还是多看看书吧,尤其是《执法阁细则》,像你这样的话说出去恐怕会被人笑的。”   司道说话满是可怜的味道,他并不知道贺峰能够过目不忘,只以为贺峰贪玩……   “曾经有一代执法阁阁主曾说过‘规矩总有疏漏,一言难评万事’,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知道啊,不就是说规矩难免会有顾忌不到的地方,再公道的话也总有无法衡量所有事情的对错吗?”   “对,但也不对,你可能是因为没有读过《执法阁细则》,所以不太懂,这句话其实是‘未尽之言’,原意是这样的:现在的规矩讲的再细,千百年后也总会被人找到漏洞,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有人找得到漏洞,我们就可以把这个漏洞补上,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现在的一句话,就算再有道理,也不可能所有的事都以这句话来作为衡量对错的标准,而且或许现在觉得很有道理的话,千百年后就又觉得不那么有道理甚至是错的了,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我们用不同的道理去衡量不同的事,那就总会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师父说的。”   “呼……吓死我,刚才我差点以为自己交了个哲学家朋友……”   “所以你刚才出的主意,早几百年前就被人用过了,这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代执法阁阁主去找漏洞然后完善,也不知道有多少尚天苑学生想要找漏洞然后利用,所以你还是省省吧,你能想到的,说不定就被几百年前的那个家伙用过了,然后又被执法阁的人补全了漏洞,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放心吧,看我也不像那种乱来的人呐,对了,参加这种试炼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什么要求啊,就是第一次试炼的人三百,第二次试炼的人三百,第三次试炼的人三百,一共九百人,只要通过选拔,名次在三百之内就可以啊”   “还要打擂台啊?”   “嗯……算是吧,往年都是挑战赛,就是开启之前会让愿意去三炼之地进行试炼的人报名,然后执事和阁主们会根据所有人的实力进行排名,当然,这个排名一般来讲是根据名人榜排名为依据,而名人榜上的排名先后则是截止到开始试炼之地报名当天的为准,再然后排名前一百五十名的人不允许挑战,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要去试炼,但是排名又不在三百名之内的,就只能挑战那已经选中的三百人中的后一百五十名,恩……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具体细节或许有所变动,但应该也大差不差的。”   “哦,也就是说,我也能参加?”   “恩,对……啊?你什么意思?你也要参加?”   “我就想想,没说一定参加,再说了,就算我想,也打不过人家啊……”   “恩,你说的也对。”   虽然之前贺峰一连斩断了孔作山和方行天两人的佩剑,但包括贺峰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将这份功劳归到了那把剑身上,毕竟贺峰来的时间太短,修为太弱,如果不是因为那把剑,就算他天生神力能斩断孔作山的剑,但也不可能靠着蛮力斩断方行天的剑,毕竟方行天是武士后期了,和或许连武者都还算不上的贺峰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但是一旁的贺峰听司道这么说不由撇了撇嘴,我就随便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就算你知道我打不过人家,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那这剑你还借不借了?”   “恩……这把?”司道挥了挥手中怎么看怎么怪异的剑,“算了,看着都怪怪的,拿起来也不顺手,本来我也是想试试倒是把几个对头的剑斩断,也好风光一把的,要是拿着这一把,恐怕风光是没有,笑话倒是成片。”   “好吧,不借就算了,不过还有三个月,你干嘛这么早就过来找我说借剑的事?”   “我打算这三个月闭关,专心修行,越是到最后越是不能出差错,要知道我上次第一次试炼可是圆满过关的哟,这一次要是在圆满过关,我就只差一关了,所以要好好准备才行,至于这么早说……能借到就最好,就算借不到,以后再有人找你借剑什么的,你不也有了推脱的借口嘛,嘿嘿……”   “说的好像是为我好一样……”贺峰当然能听出来那是句玩笑话,人家借不到剑,还是要找个台阶下的。   “行了,我先回去闭关了,免得一会儿你大师姐回来看见我,再扭头就走……”   “呃……好,其实时间长了你会发现,我大师姐人真的很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月儿,月儿   第一百五十三章:月儿,月儿   那天司道走了不久月儿和白青就回来了,不过,虽然白挺和月儿有了师徒之实,但名义上仍然不是尚天苑的学生,所以对尚天苑的一切比贺峰还要不上心,平时除了偶尔会出去逛街玩乐之外,几乎也都是在这个小院子里陪着贺峰和白青,而白青就更别提了,如果还是放在以前只有她和白挺两个人的时候,一个月都未必会出这个院子一次,对那些规矩什么的就更不知道了,除非有人很明显的故意找她麻烦,否则就算别人违反了尚天苑的规矩,她多半也是不清楚的。   贺峰无聊的跟在白青和月儿的身后,身后又跟着两个负责提东西的护院,而他手里则是拿满了吃食,而且很多都是相同的东西,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月儿突然间很少有的非要拉着他出来逛街,然后也没有和往常那样卖多少东西,倒是和白青一起买了不少吃的,但是吃了几口之后又突然觉得不和胃口,就给了贺峰吃,本来白青还非常不好意思让贺峰吃自己吃过的东西,但慢慢地在月儿的怂恿下,也就很大度的允许了贺峰吃自己吃过的东西,这不禁让贺峰十分的苦恼,好在平时大家也是一个锅里打饭吃,再加上之前还在远山镇的时候就和月儿这样做了,而白青不仅是关系很好的大师姐,又加上人也漂亮,贺峰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吃也就吃了。   贺峰本来还是想要找个时间把那些尚天苑的条条框框看个清楚的,毕竟说不定以后要在这里待上许多年,就算自己想要做个乖宝宝,但也不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明不白的做了被“钓鱼执法”的对象,但是他在院内找了个遍都没找到这类的书,正想要去执法阁那边要一本过来的时候,就被拉了出来。   原本被月儿硬拉着出来的时候,贺峰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看着手里这么多,几乎都快要拿不下也吃不完的吃食的时候,他就更觉得奇怪了,他和月儿两个人可以说是自贺峰出生便在一起了,再加上月儿对他近乎事事依顺以及贺峰的“懂事”,两人的关系就算比起真正的亲姐弟来都要亲密,而两人也因这么多年的相处,两人原本各自的些许习惯似乎都有些“同化”的趋势,例如口味问题……   原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固定的习惯,但是两个人或者说是一家人在一起久了,对彼此的习惯的了解之后,或许就会慢慢的开始同化,就像两个严密的齿轮,十分默契的合在了一起,彼此之间或许依然有着不同,但是却能刚好互补,很是自然。   贺峰和月儿大约就是属于这种,月儿喜欢吃的东西,贺峰慢慢也早已习惯并且喜欢上了,而贺峰喜欢的口味,也早已被月儿所接受,但是现在贺峰手里明明拿着好几样都是月儿明明很喜欢吃的东西,但她却说不好吃,而且贺峰尝过之后却觉得很不错,这就不得不让贺峰觉得奇怪了,他觉得月儿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峰越是注意观察,就越是觉得月儿的这种状态有问题,虽然她看起来好像一直都笑得很开心,中间更是逗得白青都破天荒的笑了很多次,但贺峰就是觉得月儿好像哪里不太对?以至于忽略了原本有棱有角的冰山,融化瞬间的温柔与迷人。   “少爷,你说白姐姐是不笑的时候好看还是笑的时候更好看?”   月儿又来到贺峰面前,正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吃的递给贺峰的时候,突然问道。   “呃……”贺峰偷偷看了看还走在前面的大师姐,也不知道这个距离她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其实都好看,不过要是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是更好嘛,对吧?”   “嘻嘻……那就是说……少爷其实觉得白姐姐笑的时候更好看,对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月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贺峰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大师姐斜斜的看了自己一眼,那是……警告?   “不是吧月儿,我平时这么供着你,你就这么……对我?我是说都好看,我只是希望大师姐每天都开心……没错,就是希望她开心而已。”   “哦……这样啊。”   贺峰似乎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心底不由有些高兴,但还没等他的这份高兴升腾起来,就见到月儿突然俯身趴到他耳边说道:“少爷,那你觉得月儿好不好看?”   “呃……啊?”贺峰还没反应过来,月儿便已经转身又回到了白青的身旁。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贺峰心里这么想着,放在平常,月儿绝对问不出这样的话,虽然她实际上要比贺峰大了近十岁,武道修为也着实不弱,天资更是卓然,但实际上她仍是一个十分害羞或者说是比较排斥陌生人的女孩,或许平常时候只能见到她的在贺府时做事的干练,但从她和酒牙子虽然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而相互之间的关系却算不上多么热络,和白挺相处了近半年的时间却也算不上多么亲昵,和白青之间也多半是因为贺峰的关系才表现的比较亲近,从这就可以看出,其实月儿隐隐间也是有些排斥和更多的人接触的。   这个问题之前的时候贺峰隐约间就有些感觉了,只是他从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有些“怕生”也算正常,要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十八九岁也还在上学呢,现在“怕生”,以后慢慢也就好了。   早恋……?恩,这个不算,十八九岁了,也是到这个年龄了,叛逆?这个倒是有可能,但是听说过对家长叛逆的,也听说过对老师叛逆的,什么时候见到过一个快二十岁的大姑娘对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叛逆的?   不过,自己有点特殊,少爷嘛,怎么也算得上是地主阶级,月儿说到底也是丫鬟,这么一想,嗯……别说叛逆了,似乎就算是打倒自己也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正在贺峰有些胡思乱想的时候,月儿又走了过来。   “少爷,咱们今天去东方城好不好?”   “好,去,我原本也想着今天去看看的。”说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想一想她对自己都开始叛逆了,还来问自己意见,这实在是够给面子了,不过看着已经离开的月儿的背影,贺峰又开始泛起了愁,要不是月儿提起,贺峰自己几乎都要忘了当初自己刚来的时候曾在东方城买过一个小院子了,也不知道酒叔最后走的时候有没有安排人在那里,不然的话……贺峰看了看天色,等自己到那间院子,在前前后后的打扫一遍,恐怕这一夜就别想睡了。   ……   还好,月儿并没有像贺峰想的那样,真的走着去东方城,而是骑着飞马去的,所以尽管在国都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但到东方城那座小院的时候,天便也还有着夕阳过后的残红,更令贺峰感到欣喜的是,院子是有人看管的。   看来能好好的休息了。贺峰由衷的感慨道。   夕阳褪去残红,夜色渐浓,天空的星星稀稀疏疏的几颗,月亮也不见明亮,吃过饭后,白青由于自小体弱,少有劳累的时候,就早早的去休息了,而月儿似乎依旧精力过剩的样子,坐在院子里要要看着挂在天边的月亮。   “少爷,你知道月儿为什么叫月儿吗?”月儿看着慢慢走来的贺峰突然问道。   “因为月儿出生那天明月高悬?”贺峰突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其实以前就跟少爷说过吧,月儿是孤儿呢……”月儿好似想起了什么,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却是不等贺峰搭话,就有继续说道:“夫人跟我说,她捡我的时候,那天正好是明月高照,这倒是和少爷你说的差不多吧……”   “那……等找到你的父母了,让他们再给你起一个,以后我会帮你一起找的。”虽然感觉有点怪,但还是不觉间被月儿的情绪感染了。   “其实原本月儿是有名字的,不过啊……月儿要早就忘了自己原本叫什么了呢。”月儿仰头看着天淡淡的笑了笑,此时算是刚刚入夜,月亮也不过是斜挂天际,这样看去,像极了一个在外多年不曾归家,而又十分想念父母的游子“父母啊,其实我是记得的,我知道他们都死了,是被山贼杀死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人平了山头,然后就听人家讲啊,是什么贺老爷做的善事,呵呵……那个时候也不懂,山贼死了,也就只知道跟着大家走,可能,嗯……是缘分吧,后来就被夫人捡到了府里,其实那个时候是不知道那就是贺府的,不过后来啊,听别人讲,也就慢慢的知道了,然后就想着灭了山贼的也是贺老爷,怎么也是要去谢恩的,呵呵……但是想想,一个刚进府的小丫鬟啊,什么都不懂呢,怎么可能见得到老爷啊,不过后来,慢慢的,月儿终于不再是小丫鬟了哦,知道的事情多了,也明白当年就自己这些人的就是老爷了,但是却息了当面谢恩的念头,少爷,你说这救命的恩情该怎么才能还啊……”   “当然是好好的伺候少爷我啊,什么时候少爷我觉得还完了,那才行嘛。”贺峰看着都快要哭出来的月儿,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说,明明知道她没有问自己的意思,却还是答了一句。   “嘻嘻……月儿给少爷每夜按摩,一连按了一个月少爷可都还没给赏钱哦……”两人之间,或许不用很多话,就能明白彼此之间的意思,“就是后来有一天,突然见到夫人舞剑,很美,也很厉害的呢,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看着就入了迷,那个时候突然就想啊,我要是那么厉害就好了……但其实月儿并没有奢望过夫人会教自己什么,也不敢跟别人说,只是每天偷偷的看着,然后有一天,夫人突然就问我想不想学,当然想啊,那个时候月儿还是个小丫鬟嘛,不太敢说,就好像只点了点头,现在想起来,真是太不礼貌了吧,应该像你对白师父那样,跪拜才行呢,也是那个时候,夫人才知道,原来我是老爷当年平灭山贼时,被无意间救下的一个,后来月儿也知道了其实那些山贼并没有死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儿慢慢就有了想要报仇的心思,但是那个时候,好像老爷他们也在找那几个个逃掉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月儿就懵懵的去求老爷,当时心都要跳出来了,特别害怕老爷一生气就不要自己了,不过老爷最后还是答应了,那个时候,月儿真是高兴啊,不是高兴自己能报仇,是高兴自己还能一直留在贺府,老爷最后可是没赶月儿走呢……”   月儿说着话,也不再如刚开始的时候那么连贯,变得断断续续,贺峰坐在一旁,映着院内熹微的灯光,他看到了月儿的泪,他自己也有些悲伤,以前以为以武为尊的世界是多么的令人热血沸腾,但实际上不就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就想起了被自己救了的那个女婴。   “但是少爷……老爷他……老爷把月儿的卖身契烧了……”   卖身契啊,这个贺峰是知道的,武朝其实对于奴隶什么的还真没有什么官面上的律令之类的,多半也就是看主家的意思,打骂随意,生杀不究,而想要看一个人是不是奴隶,就要看卖身契,这种契约一式两份,在官府和主家那里都有,而如果这两个都没了,哪怕是你自己偷走的,只要不能证明你是奴隶,那最多也就算你是“流民”,而如果在官府有你的名姓以及户籍之所,那就能证明你确确实实是武朝之民,以后就不再是奴隶了,除非你再把自己卖一次。   “嗯……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但我也觉得当丫鬟其实没什么前途,所以……”   “老爷说以后我随时可以离开,他在官府给月儿落了籍,老爷还说,等他找到了那些人,会跟我说一声,但是月儿真的没那么想报仇,更不想离开贺府啊……少爷。”   这是不想离开?我也没赶你啊,我还以为你是想走呢。贺峰心中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说了什么敏感的话,或者做了什么比较敏感的事情,让月儿想偏了,正想说几句话解释,却又听到月儿哽咽着说道。   “后来……老爷让月儿过来照顾少爷,还说,只要少爷同意,月儿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   贺峰心里一咯噔,这说到最后还是要走……?   “所以少爷……少爷是不会敢月儿走的吧……”   “不会,当然不会,这么一个既漂亮又会按摩还不要赏钱的丫鬟可不好找,更何况还武功高强呢。”贺峰看着还在流泪的月儿,马上说道,想都没想。   “哈……其实少爷的钱都在我这里呢,放在别家,哪个少爷的钱会全都放在一个丫鬟那里啊,就不怕月儿拿钱跑了呀……”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看来以后我要小心点了,不过钱都在你那里,你可不能扔了少爷我,一个人跑路啊。”   “呵呵……”月儿轻轻一笑,说道:“那月儿就把钱都留下再跑好不好?”   “你看,笑起来才是我那个漂亮又温柔的大丫鬟嘛……把钱都留下也不行你不就没得用了?不过怎么也要留十个八个金币,以后好给月儿当赏钱才行。”   “好啊,就知道少爷最好了,那按摩了一个月的赏钱月儿就不要了,以后可得记着,千万别再忘了给月儿赏钱啊。”   “哈哈……以后的赏钱就直接从少爷我的零花钱里扣就好了。”   “少爷也太小气了,少爷的零花钱还不够月儿买一次零食吃呢……”   “有这么少吗?”   “少爷”   “嗯?”   “我想去看看那个你救回来的婴儿。”   “呃……”贺峰有些犹豫,按照他的意思,以后除非那个女婴长大,并且发现了何叔埋在地下的玉佩,然后找上自己,不然是不打算再去找她的,不过既然月儿想去,而那个婴儿其实就算见了也没什么,一个几个月大的娃娃能记得什么?想看就去看吧,“好啊,现在吗?”   “嗯。”   ……   贺峰和月儿一同再次来到了这家小院,看着院内亮起的灯光,以及隐约间传来的欢笑,贺峰突然也觉得有些高兴,月儿敲了敲门,是男的开的门,看起来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随后妇人也跟着出来了,或许因为正在逗弄婴儿,手里正拿着小孩儿的玩具,满脸的笑意。   月儿只说自己是迷了路的姐弟,很容易就被让了进去,虽然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刚吃完饭,但依然要留贺峰和月儿两人吃饭,甚至是留宿,月儿自然是不答应的,也只是喝了碗水,最后还抱了抱正躺在小床上咿呀学语的婴儿。   贺峰只站在一旁看了看,只觉得这婴儿似乎比之以前更加的粉嫩可爱了,心中想道:看来这家夫妇对这捡来的婴儿却是很不错。   月儿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婴儿,很是可爱,不禁在那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亲,只是,在别人都看到的角度了,月儿不只是羡慕还是感慨,只是满是温柔的说了句:“你命真好。”   这句话当初在贺峰救这名婴儿的时候,她就说过,现在再次见到,依然还是这句,其实这也是她真心所想的。   辞别了那对夫妇,又装模做样的问清了最近客栈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打消了石大叔亲自带路的想法,贺峰离开那家小院一段距离之后,才长呼出一口气,好似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以前就听何叔他们说这户人家实诚,但实在没想到,竟然实诚到了这种地步,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恐怕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不过是寻常吧。”   “嘻嘻……那也要谢谢少爷给她找了这么一户忠厚人家呀,不过少爷,你为什么不让我问那婴儿的名字呀。”   “还是不问了好,以后多半也是不相干的路人,还是不问的好。”   “说不定以后她长大了可是个大美人哦……”   “少爷我是那种人吗?就算以后长大了,在少爷我面前也是个小丫头片子。”   “少爷可是要说话算话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贺峰翻了翻白眼,怎么乱七八糟的又扯到自己说话算不算话的份上了?   他总觉得月儿今天不太对劲,之前还以为月儿是喜欢上谁了,后来月儿说那段话的时候,又觉得她是想走,现在再一想,似乎总是觉得依然不太对劲的样子,但又总是摸不清到底今天月儿是哪根筋不对。   “嗯……今天少爷说了,以后都不会赶月儿走呢,对吧?”   “当然啦。”   “今天少爷还说了,不喜欢小丫头片子哟,嘻嘻……”   贺峰看着说完话突然就笑着跑掉了的月儿,也紧走几步,打算追上去好好教训一下,那种别扭的感觉总让他觉得好像整颗心都悬着,同时不停地说着:“少爷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小的了,我还就喜欢那些妹子啊,萝莉啊什么的了。”   虽然并没有大声说出来,甚至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跟身旁的人说悄悄话一样,但是他知道,月儿是能听到的。   只是在贺峰看不到的黑暗中,月儿缓缓又流下了泪,有些喃喃道:“少爷啊,别忘了月儿,也千万别不要月儿啊。”   微风拂过,吹散了低语,带走了眼泪,她的话,贺峰并没有听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月儿离开   第一百五十四章:月儿离开   贺峰迷蒙间睁开眼睛,透过从窗口映射进来的几缕光线,大概的估算出了现在的时间,他皱眉想了想,记起之前的时候自己就曾醒过一回,但是因为没有听到月儿来喊,还以为是不到起床的时间,再醒来,就到了此时。   想到月儿不禁就想到了昨天月儿的古怪,说实话,现在想起来,这还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月儿哭呢,只是没见到月儿,心中却是陡然间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对着外面喊了几声,没听到有人应答,心中的那份不安更是重了几分。   心中有事,也就草草的结束了洗漱,来到院内见到白青正在舞剑,但依然没有见到月儿,心中竟是莫名一紧,难道……。   “大师姐,月儿还没起吗?”   “嗯?她昨天不是和你在一起?”   “呃……又不是睡在一起,难道是出去买东西吃了?”贺峰低声嘀咕着,但心中的不安确实更重了,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些模糊的猜测,但还是觉得不大可能,要知道昨天还好好的呢,除了破天荒的哭了一回……   紧走几步贺峰来到月儿房门前,白青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也能看出来今天的贺峰似乎有些奇怪,见状也跟在了贺峰身后。   贺峰轻轻的敲了敲门,并没有用力,好像是害怕惊扰了里面正在睡觉的人一般,但等了片刻却没人来开门,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什么回应,贺峰皱眉想了想,最终正要打算强闯进去时,谁知稍稍用力一推,门便自动开了,原来自始至终,门都未曾紧锁,只是虚掩而已。   贺峰眉头紧皱,望了空空如也,铺盖放置整齐的床铺一眼,心中明了,自己刚才的恐怕变成了真的,月儿恐怕也不是外出买东西,应当是昨晚和自己分别不久便已走了,甚至昨晚都未曾在此间安歇片刻便已离开。   突然间,贺峰只觉心中一空,喃喃道:“到最后还是走了?为什么要走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你说不让我赶你走,现在你又自己走?就算走也不请自己吃顿散伙饭吗?至少也该过来跟自己说一声吧……”喃喃自语中,贺峰缓步走到床边,慢慢的坐下,就像是往日刚起床时,正在等着月儿进来为自己洗漱一般。   一直以来两人之间早有默契,除了之前的那一个月,贺峰一直都是自己穿衣服,至于洗漱之类的事情,则一直都是交由月儿来做的,而两人也早已从刚开始的“别扭”,到现在的习惯成自然的相处方式,现在突然少了一个人,就像是猛然间少了一半的生活一般。   “有信。”   白青来到房间中间摆着的桌子旁边,轻轻拿起桌子上的一张信纸,而贺峰却是好像没有听懂白青说什么一般,坐在床边一直盯着门外看的贺峰机械式的收回目光,转过头看向白青,首先看到的便是桌子上堆放在一起的金币,看起来并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二十枚的样子,没来由的,贺峰突然就想起了月儿昨天晚上说的话。   “哈……其实少爷的钱都在我这里呢,放在别家,哪个少爷的钱会全都放在一个丫鬟那里啊,就不怕月儿拿钱跑了呀……”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看来以后我要小心点了,不过钱都在你那里,你可不能扔了少爷我,一个人跑路啊。”   “……那月儿把钱都留下再跑好不好?”   “都留下你不就没得用了?不过怎么也要留十个八个金币,以后好给我的大丫鬟月儿当赏钱才行。”   “……那以后少爷可得记着,千万别再忘了给月儿赏钱呀。”   ……   心中想着,贺峰已经来到桌旁,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淡淡一笑,一枚一枚的将桌子上放着的金币捡起,数了数,刚好十八枚,贺峰会意一笑,轻声说道:“还真就只留了十枚八枚,你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说,都不知道这么点钱能不能留到那个时候。”   想到这,贺峰才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看向白青手中的信纸,问道:“大师姐,上面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嗯……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看不太懂,好像在说……应该是要报仇,又说她不是小女孩,什么都知道,没办法装作不知道什么的,还有说她羡慕什么婴儿的,嗯……你自己看看吧,这封信估计就是写给你看的。”   白青皱了皱眉,在她看来这其中应该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事情,看不懂也是应该,而且纸上写的东西有时候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从书信的角度来讲——实在是差劲到了一定的程度,但她觉得贺峰应该是能看懂的,也就顺手递了过去。   贺峰依着白青所说,心中也是茫然,但也没说什么,结果信纸看了起来。   “少爷,你说的,你的大丫鬟月儿把钱都带走了哦,不过,还是留了十个八个金币,但是,那是月儿以后的赏钱啦,不要乱用哟……”   话到这里,贺峰看到有一团大大的墨点,应当是写信的时候写到这里之后,笔这个位置停了许久的原因,而且大略的整篇看来,并不像寻常书信那般话语分明,甚至都有些错乱的感觉。   甚至很多地方大大小小的都有很多晕开的浓淡不一的墨渍,其中更有不少留白的地方,但是以贺峰和月儿之间的默契,这些许障碍,自是不成问题,依然能够看懂其言语之外的意思。   “少爷知道的,月儿现在是孤儿嘛,所以少爷肯定不会怪月儿拿了少爷的钱跑对不对,而且这也是少爷让拿的呀……可是,月儿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孤儿啊,月儿记得的,月儿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什么都知道的,其实有时候就在想啊,那个婴儿真是命好呢,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碰到了少爷这么好的人,以后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话语之间完全不成段落,甚至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只是其中的墨韵,贺峰看在眼中,心中却是一痛,仿佛看见了一边流泪一边克制着自己,想要留封像样的书信的月儿。   “父母啊……其实说起来真的很不孝,月儿这么些年都没有祭拜过他们呢,因为没有坟,也没有牌位呀,因为月儿其实都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了呢……有时候无聊的时候想想,又觉得好像就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就只记得有那么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是悦耳的父母,曾经整天逗月儿开心……”   写到这里,信纸上又是一团更大一些但又比之前较淡的墨韵,像极了一个刚刚学会写字的人,却又不会磨墨,而正要写字的时候,刚提起蘸墨不均的笔,却又忘了字要怎么写,以至于弄出了这大片的浓淡不已的墨渍。   “但是,月儿记得的,一直都记得有他们,也一直都忘不了他们在月儿面前被那山上的山贼杀死时的样子……其实小的时候都不记得他们死的时候的样子呢,只记得以前他们平时逗月儿笑的的样子,但是月儿长大了啊,明白的事情的也就越来越多了,但是什么都明白的月儿,反而记不得他们平时的样子了,甚至都想不起他们的名字,却单单他们被杀的时候的样子记得越来越清楚,月儿自己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到这里,中间留出了一段空白,好像写到这里就要结束了一般,但是后面却又接着写了,贺峰深深吸了口气,又接着看了起来。   “这几天,其实月儿也在想,到底要不要去呢?毕竟都不记得他们了,要说感情……儿时的记忆都差不多忘完了,还能有什么感情呢……但是月儿还是要去的呀,因为月儿想做的是少爷的大丫鬟月儿,而且,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月儿的父母呢,就像少爷以前说过的,‘有仇嘛,总归是要报一报的,不然岂不是太过委屈自己?’,再说了,若是不去走一趟,月儿心中实在难安……”   整篇书信,断断续续,几乎不成段落,更甚至文字歪歪斜斜,虽然依然能依稀看出其中的文雅秀气,但却像极了稚童的涂鸦之作,更甚至在书信的最后,笔画几近扭曲不成文字,若是以“字如其人”的看法来判断,这篇书信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是平时细心有余,而比起贺峰这个少爷还要多一分娇气的月儿所写。   最后的落款是:“少爷的大丫鬟——月儿”   这几个字到没有那么扭曲,也不像前面那些那么歪歪斜斜,虽然依然不如平时所写,但也能看出,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月儿的心神已是平复了大半,不再像之前那般激荡,落笔也稳了许多,而其中意思更是在这最后显露无疑。   少爷的大丫鬟——月儿    第一百五十五章:师姐心结   第一百五十五章:师姐心结   少爷的大丫鬟——月儿   此事过后等月儿回来,若无意外,“大丫鬟”这个位置恐怕会被月儿霸占很长时间了。   贺峰此刻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说实话,昨天之前,他对月儿的身世一直都是不甚了解的,但自昨天听月儿说完之后,贺峰心中也是有些伤感压抑的,此刻有些对月儿远走的不舍,同时有很是担忧她此去的安危,最后还有点淡淡的喜悦——月儿还会再回来。   贺峰收拾好书信和月儿留下的十八枚金币,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心思去做饭,也就简单的收拾了下,打算在外面随便吃些东西就回尚天苑,而边走,贺峰也边挑些方便说给白青听的事情说了——例如月儿信中提到的那个婴儿的事。   边吃边聊间,也不见多少悲伤,贺峰心中也只是当月儿出去游玩一趟,过几天自然就会回来,至于说危险——有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作为缓冲,他也已想得明白,以自己家的势力而言,月儿过去无非也就是走一趟,图个心安而已。   并没有多少显摆或者骄傲的心思在内,但不知不觉间,从不被贺峰放在心上,甚至内心还多有自我调笑意味的“少爷”二字,确实有了可以欺负一些实力并不算多么强大的人的资格。   “我是少爷啊……”付了钱,看着早餐店外人来人往的人群,贺峰仿佛是吃饱了打嗝一般的低语了一句。   至于月儿这一趟出去是要杀人的事,虽然他还做不到对人命的漠视,但是以他帮亲不帮理的性子来说,关键时刻——还是要别人去死更划算。   “我也想去看看那个婴儿。”   “嗯……啊?哦,好啊。”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贺峰有些奇怪,刚才着急回去的大师姐,怎么突然会想去看那个从未见过的婴儿了?   对于和白青之间习惯了那种“你说的都有道理”的相处方式的贺峰来说,不管对不对,先赞同了再说,至于其它问题,赞同之后还是可以慢慢商量的,说到底,白青只是近乎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从而导致她总是不习惯和别人说自己的看法或者想法,一旦别人否认,她就会重新回到不与人说话的状态——所以白青其实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但是不说话再加上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的她,总是无形间给人一种“我很生气”的感觉。   贺峰带着白青出来之后,看着大街上乱糟糟的人群,他就有点发愁,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虽然听月儿说起过,那户人家是做小买卖的,每天白天会出来摆摊,而到了国都之后就一直没来过的他,当然是不知道那个叫做石成的人在哪里摆摊,但是要说去他家里找,人家都出来摆摊了,怎么可能找得到人?   无奈之下,已经答应了大师姐,也只好顺着路走回去,顺便也买了些孩子吃的零食,就当是去感谢别人昨天为自己“指路”了。   其实按照时间来算,正常来讲平时摆摊的人家早早就应该不在家了,贺峰心内其实也是觉得多半是见不到人的,但是他却不知道因为要照顾婴儿的缘故,石家夫妇两人现在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早了,所以当贺峰来到石成家门前的时候,却是刚好看到正打算出去的摆摊的石家夫妇,以及正躺在妇女怀中的孩子。   女婴一如昨晚一般并不怕生,一双大眼滴溜溜朝着白青滴溜溜的转着,尤其是看到白青手中拿着的吃的,眼睛就更加的明亮有神了,只是因为太过陌生,所以也只是看着,并没有伸手要的的举动。   或许是因为高度的原因,直到过了一会儿,婴儿才顺着大人的目光看到比自己还要“矮”的贺峰。   “呀呀……呵呵……”   似乎时间到了个比较熟的人,这姑且算作是在和贺峰在打招呼吧。   ……   在经过刚开始的拘束之后,石成也就放开了,他虽然人比较实诚,但并不是傻,这么多年的眼力自然不会是假的,单从眼前两人的衣着打扮上来说,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小姐,嘴上不断地和贺峰说着话,再加上贺峰的有意逢迎,自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跟在后面的白青和妇人也是一路说笑,白青边走边逗着躺在妇人怀中的婴儿,本来她是想要抱抱的,但她也明白自己其实只有一只手臂,十分害怕摔了碰了,也就没有真的要抱,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其实并没有多少感伤,而且在心底竟然还有种淡淡的喜悦,这就连白青自己都想不明白,当然,此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早上,她的笑容比她这十几年的笑容加起来都要多,而且也更加的自然。   到达石成一家摆摊的地方之后,白青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抱了会女婴,当然,这是妇人故意的,虽然她心中也有些担心,但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涉世未深的白青的心思,只是站着不动抱上一会,比起在路上的时候走着抱,自然是要安全许多。   贺峰看着有些手足无措,又满脸笑容的白青,心中突然有些奇怪的想道:或许她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讨厌和别人说话,可能她只是觉得别人难以沟通?   想到这,贺峰不禁摇摇头,暗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难道不是她自己才是不好沟通的人吗?   在经过刚开始的喧闹纷杂之后,整个街市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秩序井然的模样,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喧闹,只是吆喝声渐渐的开始此起彼伏起来。   人来人往,谈笑打骂中,石成忙碌而又极为熟练的摆着摊子,妇人也在一旁帮着忙,白青看着怀中的婴儿眼中满是笑意,同时又有些担忧的看着人来人往拥挤的人群,不停地左右挪动着身子,生怕别人碰到了自己,进而伤了正躺在自己怀中婴儿,贺峰则是站在白青身旁,左跑又跑的护着站在那里的白青——没办法,谁让他还只是个孩子,两条手臂张开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他也害怕有什么人不注意,万一真的撞到白青就不太好了。   这么一副景象,在旁人眼中,宛如是一家人一起出来摆摊的情景,父母忙碌着摆弄摊子和货物,家中年龄最大的大姐虽然因为某种意外断了一臂,但还是在一旁用自己仅剩的一条手臂抱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希望能尽量为父母分解些负担,而另一个看起来已经十多岁的弟弟则是十分的不安分,正在调皮的左跑又跳,很不听话的样子……   待石成夫妇摆完摊,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的白青如释重负般的将怀中的婴儿交还给了妇人,贺峰也顺手以“高价”在摊子上买了几样有趣的玩具拿着走了。   “孩儿她娘,你说这才过去一夜的时间,怎么就换了个女的呢?真够快的……”   “滚滚……”口中说着滚,但其实并不严厉,更谈不上生气,手上的拍打自然也没用什么力气,她是知道自家男人的性子的,这几十年来都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龌龊事,更何况现在还有了个女儿呢?“一边儿去,别在我女儿面前说这些,你个老不正经的,要是教坏了我女儿,老娘跟你没完。“说完,又朝着贺峰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确认他们不会听到自己两人说话,才又说道:“说不定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人家姐呢?”   ……   “他们什么意思?”   看似已经离开石成夫妇一段距离的白青和贺峰两人,按照正常来讲,一般人确实是不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压着声音说的,并没有多么大声的嚷嚷,再加上这是在街市上,乱七八糟的吆喝声乱糟糟的,但是不管是白青还是贺峰,都不是普通人……   “啊?什……什么什么意思?”   你们就不能等我们走远了再说?再说了,我这么纯洁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贺峰在心里补充着。   此时的他并没有想过,实际上连武者都不是的他,还真的就是大家口中的普通人,而作为普通人的他为什么却能和白青一样,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在这么喧嚣吵闹的环境中还能听到石成夫妇小声的笑闹谈话。   “大姐为什么说石大叔老不正经?”   呃……大姐?石大叔?大师姐,你确定你是认真的?乱说话可是要挨打的……   贺峰心中不停的吐槽,这都哪跟哪儿?   “嗯,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大师姐你先让我想想。”   此时此刻的贺峰十分想要回过身去说一句:“这个真的是我姐——大师姐也是姐!不对,昨天那个也……应该也算是我姐!你们能不能别想那么多,你们城里人都那么会玩儿吗……”   少了月儿,贺峰自然没有什么逛街的兴致,只是也不好扫了白青的好心情,两个基本没在东方城逛过的人,也就这样东游西晃在这东方城游玩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师姐的关心方式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师姐的关心方式   逛了一天,本来以为逛上一会就会闲下来的贺峰,结果硬是被白青拉着东走西看的玩闹了一天,在不知不觉中,白青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开朗也更加的爱笑了,不过此时的贺峰心中想的都是月儿出去报仇的事情,哪里会有心思注意这些事情。   虽然心中也想着以自家的势力而言,当年能杀的那人落荒而逃,现今再杀一次似乎也不算什么难事,但是打打杀杀本身就是风险极高的事情,终究还是免不了担心,心中想着等回去一定要问问这次是谁跟着月儿去的,不然一颗心总觉得是悬着的。   残阳映照斜影,贺峰和白青两人再次回到了旧日的小院,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是三个人,只隔了一天,再回来就少了一个,多少有点别扭的感觉。   “你很担心月儿?”   “啊?也没有……就是不知道这次是谁跟着她一起去的,有些放心不下。”   在回来的路上,细心一想,当初跟着他一起来国都的人,到现在似乎就剩下自己了呢。当初自己从东方城来尚天苑的时候,酒牙子和丁明就没跟着过来,后来干脆也就跟月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后来何平仁也是,按照自己的吩咐,确认了那石家夫妇确实一如当初调查时的那样一般之后,也是跟月儿打了声招呼,就去找酒牙子和丁明去了,同样也只说了一句“酒牙子找我过去”,但具体过去干什么,一样是一个字都没提。   这样一想,似乎也就月儿走的时候跟自己……也算是提前打了招呼,只是自己当时没有想到,走的时候还留了书信,告诉了自己她为什么要走,但是贺峰想着这些事,心中却突然猛地一跳,跟着自己过来的那些人都不在身边,那还有谁会跟着月儿走呢?   “月儿其实很厉害呢。”   “嗯?”   贺峰有点奇怪,今天的白青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了,要在平常,不要说开口安慰人,就算真的有那个心思,恐怕也是一言不发,然后笨拙的做些她觉得能够让身边的人开心起来的事情,此时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的大师姐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之间,他又说不上来,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又听到白青说道。   “我都打不过她”或许依然是有些不太习惯多说话,白青偏了偏头,看向了往日她和月儿两人经常练剑喂招的地方。   “啊?”   不一样,不对,是变化太大了,要不是今天一天都在一起,贺峰甚至有些怀疑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大师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贺峰承认大师姐的确很善良,而且也很心软,就算是做了什么让她觉得不开心的事情,只要不是故意针对,说上两句好话,插科打诨几句,她也不会再去计较什么,但是今天什么情况?大师姐竟然安慰自己?而且还安慰了两句?   “以前过招的时候,她都有让着我。”白青误会贺峰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复又解释了一句。   第三句了!贺峰心中默默说道。   白青依然偏着头看着往日和月儿两人比剑的地方,她说完之后发现并没有听到贺峰的回应,就是“啊?”的声音都没有了,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淡淡的想道:果然,这种安慰人的事,还是不适合自己做……   “所以,其实你是不用那么担心的。”心中虽然想着不说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最后还是又加了一句。   第四句!   贺峰几近有些痴呆,但是抬眼间却看到了白青微微皱起的眉头,马上清醒了过来,心中不禁想道:果然,这个样子的大师姐,才让自己觉得更加的安心……   “嗯,之前确实有些担心,但经过刚才大师姐这么一说,我就在想,以前的时候,月儿也看了不少剑典,再加上和大师姐又经常切磋,这次出去,应该也是问题不大的。”   “我去做饭。”白青淡淡的应了一句,虽然还是一如平常,语调也没什么起伏变化,更谈不上什么热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峰就是觉得今天的白青相比往日,多了一份亲切,而不再是往日“就算是关心的话语,说出来也让人觉得是警告”的模样。   “好,我也去,一起……”   还是一如往常的习惯,虽然贺峰也跟着去了,但其实并没有让贺峰坐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大多时间都是他看着她做,虽然往日也有白青“欺负”贺峰的时候,但是总体来讲,无论是贺峰还是月儿,如果真的有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白青或许不会像今天一样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但却会真真切切的去做一些事情来让贺峰或者月儿开心,虽然做的那些事情或许在别人看来很幼稚,甚至有些无聊,但她一直都做的很认真,也很尽心。   看着忙前忙后的身影,贺峰心底充满了笑意,就像之前有一次月儿看到一本剑谱秘籍时,前后看了几遍,又照着书中所说演示了很多遍,但却总是不得要领,一时间不免心烦意乱,而白青却是不言不语的从外面买了许多的安神补身的药,甚至还买了不少哄小孩子的玩具,更是洗衣、做饭、陪练、按摩,就差喂着吃饭,抱着睡觉了——听月儿说,那几天都是大师姐看着她睡着之后才去睡的。   总之就是不管月儿有没有开口,有没有要求,只要她觉得自己能做的,能帮得上忙的,她都会一句话不说的去做。   不安慰,不说话,平时看似总是一副“离我远点”的冷冷的样子,但是真有需要的时候,却能将所有能揽的活儿都揽到自己身上,就像现在一样,她的关心不在外表上,不在语言上,只在这忙前忙后的身影中,只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   一顿丰盛的晚餐就这样在白青的忙碌下,贺峰的“视察”中做好,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虽然月儿也是经常下厨,但就手艺而言,比起白青来说,差了不是一两条街那么简单。   贺峰都不由得赞叹,那一双怎么看都觉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竟然从小到大做了十几二十年的饭菜,而且还非常的美味,谁能想得到?   吃过饭,贺峰好话说尽才终于打消了白青刷锅洗碗的打算,贺峰一个人来到厨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摇头低声笑道:“我还真是做习惯了,突然有这么一天抢着不让我做,还真就不好意思不做了。”   待贺峰这边忙了差不多,却又看到外边白青拿了小炉子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煮着什么东西,心中有些疑惑,匆匆结束了手中的活计,来到白青跟前。   “大师姐,你煮什么呢?”   “安神药。”   “安神?大师姐,你确定这是给我喝的?”   “好好睡一觉,等师父回来让他去帮忙找月儿就好了。”   贺峰呵呵的笑着擦了擦额头本就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暗道:大师姐,你这是把当初对月儿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了吗?   不管怎样,药……坚决不能喝!   温言劝了半晌,并且十分滑稽的证明了自己确实没时候,终于不用喝药了,并且打发白青早早地休息,他很怕白青再像当初对月儿那样,最后再把自己当小孩子哄着睡觉,贺峰看着白青离开的背影,拍了拍胸口,喃喃道:“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虚呢?”   劝走了白青,贺峰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了小炉子旁,因为之前白青就已经将火点了起来,此时烧得正旺,贺峰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就那样怔怔的看着那不断窜动的火苗,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已经煮药的砂锅盖碰撞砂锅的声音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将砂锅取下,灭了火,再看去,只见砂锅中哪里还有多少药汁,恐怕一碗都装不满,似乎是为了印证心中所想,贺峰将砂锅中的药汁倒入碗中。   “果然,一碗都装不满。”   闻了闻,唉?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闻,试探性的尝了一口,嗯?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有点甜,味道有点杂,估计是药放的有点杂,用这个来煮粥似乎挺不错的样子,明天倒是可以试试。”   不知不觉中,之前还坚决不喝的贺峰,已经在“尝尝”中喝完了碗中的药汁,而且还在想着要不要以后每天都“尝上一点”。   看了看手中端着的空碗,怅然若失的长叹一声,怎么也掩饰不住心底的那一丝担忧,以及身边少了个人的不自然,再怎么说自己不担心,但怎么可能就真的放心的下?   “明天去找贺老大问问,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老大,说不定知道的比自己多。”   贺峰口中的“贺老大”自然就是贺家长子——贺勇,他实在没办法真的对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大哥前大哥后的喊,所以他更多的时候是折个中,喊他“老大”,而私下的时候就更加的随意了,称呼也是经常换。   当下贺峰又收拾了一番之后,便去睡了,而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白青的身影又自黑暗中走出,直到看到贺峰回到屋子关上了房门,才又转身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大师姐的剑   第一百五十七章:大师姐的剑   “要多说话?”白青转身回到了自己房中,但却没有马上就去睡觉,而是皱了皱眉头,闭目想着白天的时候,石家妇人——石大姐跟她说的一些带孩子的经验之谈。   “这带孩子呀,其实说难也不难,除了小心照顾啊,就是要有事没事跟她多说话,别看她听不懂,也不会说,但她心里呀,可灵着呢……”   “这逗孩子笑,其实也是自己逗自己,看着不大一点儿,其实什么都懂,你自己开心了,她看着也就会开心的……”   “没想到姑娘看起来这么年轻就有孩子啦?”   “没……没有。”   ……   “我能抱抱吗?”   “也行,你帮忙抱会儿,我去摆一下摊子。”   不觉间,又想到了当时抱着那个婴儿时的感觉,那双眼睛很亮,似乎真的像是是大姐说的那样——灵着呢,看着她对自己笑,看着她对自己咿咿呀呀,那一刻,似乎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就像当初师父也曾抱着自己走过大街小巷一般。   悄然间,白青带着淡淡的笑意,缓缓进入了梦乡。   ……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安神药的原因,醒来之后,贺峰竟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不像昨天那么气闷了,起身来到院中,却没有发现白青的身影,正在疑惑间,却见到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坐在那里等自己的白青。   “大师姐,今天怎么没有练剑啊?”   “等你吃饭。”   白青十分勤快的帮贺峰夹着菜,而贺峰则是在忐忑中吃完了一顿饭,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明明就是大师姐关心自己,但是为什么总是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打不起大师姐的事情一样,心虚的厉害?   匆匆吃完饭后,一切收拾停当,贺峰决定不再等了,便一个人除了小院,打算去找贺勇问问,在这一点上,白青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不太愿意接触不太熟的人——当然,贺峰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白青眼中在刚认识的时候是宠物,现在则是变成了一个……比婴儿稍大一些孩子……   从认知上来说,有其实对贺峰而言,这是一种极大地进步。   白青看着贺峰匆匆走了出去之后,变一个人慢慢的打扫了下院子,其实这个院子以前就两个人住的时候,也是每天都会打扫一遍的,所以其实并不脏,但白青还是习惯每天打扫一遍,直到后来贺峰和月儿两个人来了之后,这个习惯才有所改变,因为做打扫卫生这种事更多的时候是贺峰和月儿两人在做的。   打扫完毕之后,白青一如往日的在院子中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吐纳养神片刻,直至静心凝神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拿起刚刚横放在膝上的青色长剑,开始了今天推迟了的功课——练剑。   或许是天生性情如此,也可能是后天养成的习惯,很少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会被她放在心间,以前只有她和白挺两个人的时候,多半也是白挺在说,她在做,就算心中或许有些许的疑问,她也很少开口去问,不是因为害怕白挺说教,而是她经常在想,万一要是有一天自己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身世该怎么办?   除了白挺之外,其他的人、事、物,从未在她的心间留存过,这倒不是说她视万物为无物,而是在她眼中,所有的东西都犹如一道道风景一样,美丽的或者难看的,喜欢看的或者不喜欢看的,她从未想过要要将自己也融入其中,因为那样在她看来,实在是太烦——不是觉得麻烦,也不是觉得烦恼,更谈不上厌烦,就只是觉得烦——遇上了好看的,喜欢看的,就多看两眼,遇上不好看的或者不喜欢的,就撇过头不去看,这样就很好。   与别人想象中的足不出户不同,虽然她确实很少会外出,但她却是看见过许多东西,他见过别人欣喜的开怀大笑,也见过别人悲伤到涕泗横流;她见过别人得意猖狂,也见到过别人失魂落魄;她见到过兄友弟恭的温馨,也见过刀光剑影的厮杀……她其实很难理解这样那样的情绪,以至于她一直也都懒得去浪费时间去理解,不过,虽然不理解,但当她觉得发生了她曾见到过的类似的事情的时候,并不妨碍她很是笨拙的学着别人的做法去应对。   当初她觉得有人故意针对自己找自己麻烦的时候,她就是学着那些战斗场上厮杀的人来处理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有个“蝎尾钉”的外号,或许在别人看来,她只是在生气或者是在立威,但她自己知道,当时的她,确实是想要一剑杀了那个找自己麻烦的人的——虽然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但这并不重要。   阳光洒下,手中长剑挥舞,映起阵阵剑光,白青呼吸悠长,间不停歇,手中的长剑却是越舞越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是觉得今天的剑拿在手中,一招一式的练下来,竟然有种以往没有的一种舒畅感。   微风袭来,树叶也在枝头轻轻的摇曳,似是也觉得今天的剑舞的十分的好看。   其实昨天看到月儿留的那封信的时候,除了刚开始的不太适应那有些错乱的言辞语句之外,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细想,慢慢的也就懂了,后面听贺峰说起他曾经救下的女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但就是想要去看看。   那也是她除了贺峰和月儿之外,第一次升起和别人接触的心思,虽然当时她并没有这样去想,但其实在贺峰之前,她确实没有想过主动和谁说话,而贺峰当初刚来的时候,她心中多半也是在想:“呀?我多了个师弟?要怎么哄呢?会不会太闹之类的……”以至于后来对贺峰的态度其实就是在学别人对自己宠物的态度是差不多的。   至于月儿,其实并不是白青主动去接触的,而是月儿因为贺峰的关系,先是对白青释放出了善意,而白青也同样是因为贺峰的关系,慢慢接纳的月儿。   之后的日子似乎也没有谁刻意的去讨好谁,更没有谁搭理谁或者不搭理谁,好像除了刚见面的时候的不自然,似乎之后的一切都那么的顺其自然,就好像很久以前就是生活在一起的一群人,中间或许有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的分离,但在经过最初时的不适应之后,马上就进入了各自的状态,谈不上分工明确,但又有着十足的默契,没有谁在欺负谁,只是大家都比较这样的打打闹闹。   实话讲,昨天不管是月儿留书离开,或者是她觉得那个女婴很亲切,这两件事对她的冲击还是挺大的,自从她知道师父并不是别人口中的“父亲”的时候,她就基本明了了自己的身世,只是就连师父都不清楚的事情,她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但是,这么多年都不曾起过什么波动的心绪,却因为月儿的一封不像书信的书信拨乱了,同时又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一个婴孩而渐趋平静,这对于本就不太懂的那些感情以及情绪的白青,此时也确实难以理解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从剑中,她找到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是这丝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自己的剑有了种以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   喝!   白青一跃而起,一剑上扬,但并未展尽,而是七分上撩三分收,却又有种欲收似放的意韵,一式之后,招招式式更是连绵不尽,又有种溪水静流的自然与流畅。   就在白青一剑撩天之式刚去之后,她挥剑的上方,数片青翠欲滴的树叶,仿佛是真的被利剑一剑削落一般,无声的在空中飞舞盘旋,随即静静落在地上,仔细看去,那片片落叶尽是切口平齐,就像是有人刻意拿剑对着那几片树叶,干脆利落的一剑砍下的一般。   再看此时的白青,渐渐地,剑法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有序,甚至招式之间,前后都有些不太搭配,一眼看去,像极了一个刚刚练了十几二十天剑的小姑娘,自以为高明,实际上却是在哪里胡乱的挥舞一通一般。   但是这些好像都还只是一个开始,渐渐的,白青的剑法越来越不成章法,甚至都有些凌乱了,而白挺和剑法一起传给白青的步法,此时也似乎有些站的不太准确,也开始像剑法一样,渐渐开始无序、凌乱了起来。   ……   正低头走出贺勇那座院子大门的贺峰,并不知道白青此时的变化,他皱着眉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但其实他此时的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不断的响起先前贺勇说的那几句话:   “月儿离开了?去哪了?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啊,嗯……你别急,我这就写信,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把月儿找回来?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怕是不好找,我估计月儿去报仇这件事是她自己去的,并没有咱们家里人跟着……”   没人跟着她!就她自己去了!   如果可以,贺峰真想把月儿拉到面前,狠狠地骂她一顿: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多厉害?!    第一百五十八章:大师姐的领悟   第一百五十八章:大师姐的领悟   贺峰有些失神在街道上缓步而行,虽然现在是夏末,但骄阳依然耀眼非常,又是刚经过正午的烈阳炙烤,正是热流翻腾难抑的时候,可贺峰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意,甚至细想之下,贺峰浑身都有一丝丝的发冷。   经过月儿的提醒,贺峰此时也是才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天,贺烈在告诉自己的体质是“先天无窍体质”的同时,自己也曾在那间密室中拿到一本名为《化气三经》的秘籍,而且当时亦听贺烈说起,这本秘籍是从一个土匪窝中抢来的,而月儿又是从贺烈无意中捣毁的一个土匪窝里侥幸逃出来的,但是真的会有这么巧合吗?   想到这,贺峰就是呼吸都不由得一窒,如果没有记错,那天贺烈还跟自己说过,那个土匪窝虽然被捣毁了,但是却被逃了两个比较关键的人物,不对,也许是三个……   此时想起来,自己的父亲——贺烈所言犹在耳边,当年剿匪之时,贺烈虽自承是因为自己修为未到武皇之境才让匪徒脱逃,而且一逃就是一个大当家和一个二当家两个首脑人物,更甚至或者还有一个女匪——五当家,但是这些年过去,贺烈已然位列武皇,那两个或者三个当家的还会一如十几年前,原地踏步不前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不用想的。   如果真的是同一拨土匪的话,也就是说月儿这一趟出去要面临的会是两位甚至是三位修为不弱的人,而且这三个人还是在死人堆里打滚多年的匪徒……   你是傻的吗?!贺峰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暗骂一句。   想到此处,贺峰更觉心神难安,但想要去把月儿找回来,却又不知月儿到底去向何方,心中干着急也是没用。   蓦然间,不知是想到了月儿对自己隐瞒行踪的事情,还是想到了不管什么事情好像都在瞒着自己的父母,无奈一笑。   “明明说好了的,我是少爷嘛,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整天为我担心才对嘛……”   心神不安,贺峰也无心闲游,心事重重地跟着感觉走着,正是回尚天苑内院的路,弯弯拐拐,快要到尚天苑的时候,路经一家药铺,顿足想了片刻,也就进去买了些安神的药,等到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身上除了月儿临走留下的那十八枚金币,也就只有寥寥数枚金币银币,这才想起今天来找贺勇的时候,忘了跟他说自己没钱了的事情,不过还好,身上的余钱结药钱的帐还是够的,这才险险免除了贺峰囊中羞涩的尴尬。   幸亏买的不多。贺峰心中暗想,当然,现在贺峰也没有那个再去找贺勇要钱的心情,提着大小两三包药便想着尚天苑走去。   贺峰缓步来到上天院内院中属于自己的那座小院,调整了下心态,缓步进入,正要喊上一声,表示自己回来的贺峰,声音还未曾发出就已被贺峰憋回了肚子,因为他正看到自己的大师姐——白青单手持剑,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正面对着院中的那一棵大树发呆,正想去喊,但眼睛一转,又复归安静。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是终究小心无大错,虽然“顿悟”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但是如此情形之下,也值得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万一要真是,现在被自己喊醒,那不是亏大了?   贺峰打定心思,一言不发,就连脚步都放轻了一些,虽然他平时走路也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但能减少些噪音还是更好些的。   贺峰轻手轻脚的把药放到厨房之后就打算做饭的,此时心神稍有放松的他,才突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吃中午饭的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正要抱柴起火的时候,贺峰在心中细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大妥当,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十分用力的去把钱袋捏瘪之后,略微的感受到零零散散的躺在里面的寥寥不到十枚的金币银币,心下一横,暗道:下馆子去!   说的很是豪迈,但真到吃的时候,却很是一般,临走的时候,又特意打包了几样好菜,心中想着:人家都说“顿悟”的时间其实特别短,现在过了这么久,大师姐也应该早就醒了,带回去刚好能补补身子,也不知道大师姐是吃过午饭开始顿悟的还是没吃午饭……   想到这,原本直接回尚天苑的打算一改,改道去了方才买药的地方,用仅剩不多的钱,买了些补身养气的药材,近乎一步一乐的回到了尚天苑,这倒不是贺峰太过“得意忘形”,而是实在是这两三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让人压抑,也就今天这件事能够算得上令人喜悦,顿悟嘛,说不定就就像传言中说的“一朝顿悟,天下无敌”,那以后还不得横着走?什么土匪绿林的,统统一脚踩死他们还不跟玩儿一样?   心怀万千幻想的贺峰来到自家小院,第一眼当然是看向即将“天下无敌”的大师姐,但见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不对,刚才的时候看过去,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再看,出了奇怪之外,还有点别扭的感觉……   难道是我的感觉错了?贺峰皱眉挠了挠头,也不管她,这种事,他也不怎么懂,也就兀自将手中打包回来的菜,还有买回来的药放到了厨房中,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需要做得事情之后,他也就来到了正堂,隔得远远的,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的看着白青,心中想着,自己这也算是“护法”了,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绝对是够忠心啊。   一人于不知不觉中神游天外,不知时光流逝,一人在安坐中渐渐静心,似是眨眼之间,已是金乌西沉之时,贺峰深吸一口气,似乎刚刚才大睡了一觉一般精神饱满,又似乎刚才做了这么久一直都没眨过眼一样双眼酸涩,一时间贺峰都想不清楚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睡,伸了伸懒腰,这才发觉此时已是晚饭时间了。   好快啊,不知不觉都该吃晚饭了。贺峰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要尽量的保持安静。   贺峰好似是不忍心去看一般,复又用力捏了捏钱袋,察觉到里面虽然比之前吃饭的时候饱满了些,但大概却只有金币两三枚,银币大概有十多枚的样子,铜币更多些——不用眼看,不太好数……   还是蹑手蹑脚的走出小院,在外面饱餐一顿之后,又特地的打了几份好菜带回,贺峰回来之后,再看向依然在那里“摆姿势”的白青,发觉还是和之前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看过去没有了上午时的那种奇怪别扭的感觉,反而觉得看着顺眼……自然了许多。   安静的将手中的饭菜再次放到厨房,然后就再一次的来到小院的正中堂屋,找了个既方便看到白青,又坐着比较舒服的地方坐下之后,又开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那道似乎从未动过一丝的身影。   残阳余光将白青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但毕竟光线不强,影子也是很淡,也只能看到个长长的轮廓,渐渐地,淡淡的残影轮廓也是消失不见,再抬眼,已是西方残红尽去,东方残月在那云天之间悄然隐现。   虽然已是入夜,但是对于贺峰来讲,依然能够看到白青,或许不如白天的时候那般清晰,但是如果白青一旦有了什么幅度比较大的动作,还是逃不过贺峰的双眼的,此时的贺峰静心安坐,似乎没有了烦恼一般,就好像白天的时候心烦神扰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此刻尽是一片宁静之态。   弯月高悬天际,星光闪闪,无风无云,夜色渐渐深浓间,在贺峰无法察觉的角度,白青手中的剑似乎在某一刻微微懂了一丝,待到细心再看,却发现依然和之前一般无二,竟是未动丝毫,只是此时再看向白青持剑的姿势,除了之前的自然之感外,却又多了股凌厉之意,再细看此时白青持剑的姿势,浑然正是白挺所教剑法的起手式,正是长剑欲出而未出时的样子。   贺峰揉了揉双眼,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按道理来讲,他若是想要熬夜,即便是三天三夜都不睡,都不会有什么疲惫的感觉,但是现在明明没有什么疲累的感觉,但却就是想要静静的睡上一觉。   捂着嘴,无声的打了个呵欠,伸展了下四肢,又静静的坐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静坐中的他朦胧间竟是感觉到了丝丝的喜意?   贺峰挑了挑眉头,心道:什么情况?熬夜熬出幻觉了?我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心中疑问刚起,他顿时觉得心中生出一丝茫然,就好像是有什么问题等着自己去想、去解决,但偏偏又忘了到底是要解决什么问题一般……   贺峰心下微疑,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于自己今天这一系列的莫名感觉,但还未等他有更多的反应,却突然发觉心中原本只是一丝的不满,竟然在渐渐的在增加,使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满,但细心一想,却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在对什么“不满”。    第一百五十九章:惊悚之夜   第一百五十九章:惊悚之夜   察觉到自身心态似乎出了什么问题的贺峰,深吸口气,闭目盘膝,按照白挺所教的方式来平复心神,姿势摆好之后却是出乎意料好用,甚至贺峰都没做什么更多的动作,似乎只要摆个姿势,心神就自然而然的平静了下来。   这个用来静心的吐纳姿势,贺峰以前不是没有用过,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好用过,甚至以前都觉得这个姿势没什么用,因为这个姿势摆出来之后,要么就总是会觉得身上不是这里痒,就是那里觉得不太舒服,要么就十分干脆的直接睡了过去……   他问过白挺之后才知道,武者之前就算姿势摆得再好也没有用,甚至在武士之前用这个方式来静心,都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自那之后,贺峰除了无聊的时候会跟着白青一起盘膝这样坐坐之外,基本是不会盘膝摆这个姿势的,因为之前有时候起的比较早,看到白青在那里盘膝而坐,静心吐纳,觉得无聊也就和白青一起盘膝而坐的时候,要么就是坚持不到白青起身,他就再也坐不住,要么就是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甚至有那么几次,睁开眼再看的时候,还未见到朝阳的他,就只能看着即将西沉的残阳默然发呆……   而现在并没有睡过去,只是将姿势摆好之后,内心之中就不再有什么别的情绪,只余一片平静。   贺峰睁开眼,再次将目光投向依然站在那里摆这姿势的白青,渐渐地,心底不由又升起了一丝丝莫名的喜意。   和之前一样来的莫名其妙,喜意自来,但又不知道“喜”在哪里,这一次贺峰没有像之前那样去怀疑,而是慢慢的体会着那一丝的喜意,过了片刻之后,他方才有所察觉“喜意”何来。   说不清,道不明,但却自有其喜,仿佛不是因为贺峰有什么好事而值得“喜”,而是好像外界有什么值得“喜悦”的事情,然后感染了贺峰,这才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喜悦”的意味。   正要慢慢体会的时候,蓦然间,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间竟听到不知是风铃响动的声音,亦或者是听到了谁的笑声,心中难免生出疑问,微微睁眼,见到白青依然再摆姿势,一动未动,心中不由想道:嗯,这是错觉。   谁知刚刚在心中会说完这句话,便又极为模糊的听到一阵响动,一样说不上来到底是谁家的风铃因为摇动发出的声音,还是哪个小女孩细声细语的欢笑声。   哎呀~,什么时候开始幻觉都这么逼真了吗……   贺峰双眉一挑,双眼左右转动,随后又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一样,偷偷摸摸似的伸出双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又掐了掐。   不是做梦……   似乎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过去数个呼吸的时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传来,贺峰深深的呼了口气出来,心道:看来真的是幻觉。   抬头看看天色,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深夜了。   嘻嘻(叮铃铃)……   谁知贺峰心中刚刚安定了少许,就又听到有声音传来,这次比之刚才稍稍清晰了些许,但是明明听得到,却又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是在耳边响起,还是又很是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呵呵(铃铃铃)……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一些,虽然一样难以分清到底是人在笑,还是风铃在响,但起码确认了,确实有声音……   贺峰想到这,不仅觉得背后发凉,开始有些冒冷汗。   呵呵(叮铃铃)……   声音响起的比之刚才更加的频繁了,贺峰虽然觉得脊背发凉,冷汗直冒,但因为心神变得异常的敏感,而发觉了声音既不是从远处传过来的,也不是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似乎直接在自己心中响起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师弟(叮铃铃)……   正在贺峰心中无比的发毛的时候,又是一道微不可查的声音传来,但又比之前的那几声清晰了许多,虽然还是觉得有阵阵的风铃响动的声音,但隐约间他似乎都能听出“师弟”这两个字来,这是在叫……我?   贺峰抬头再次看向依然在那里摆姿势的白青,依旧的一动未动,此时此刻,或许也只有那一道白色的摆着姿势一动不动的身影还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勇气……   “师——弟?”   就在贺峰将目光定格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的时候,他又听到一声呼唤,虽然声音依然非常模糊,但他已经听出声音正是平时白青喊他的声音,只是和平常不同的是,少了股清冷的意味,多了份亲切。   “大……师姐?”   下意识的在心中说喊了一声,喊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坐的脑子都坏掉了,在心里喊怎么可能听的……   “咦?师弟,你……说话……”   声音依旧微不可闻,但胜在比之前要清晰许多,虽然依旧不是每个字都能听得十分明白,不过却能大概的听出其中的意思。   “大师姐……?”   贺峰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小心试探的又在心中小小的喊了一句。   “你真的能听到我说话?”   这一次听清了,但是贺峰却是被吓坏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应该听不到你说话才对……   “能……能听到,怎么……了?”   此时的贺峰非常的想站起来,走到依然在那里摆姿势的大师姐身前,去看看她还有没有呼吸,但是……他不敢……全身发软,心里发虚,现在的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而心里又不敢乱想,实在是害怕一个不小心冲撞了……神灵?   此时的他,已然抛弃了自己奉行了几十年的——无神论。   “嘻嘻……”叮铃铃   这次听清了,是有人在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发出笑声的应该就是大师姐了,但同时也好像有风铃响动的声音,怪不得刚才不管怎么听都分不清呢。   心中想着:这是我大师姐,这是我大师姐,这是我大师姐,……   贺峰不断的为自己鼓气,试探的在心中说道:“大师姐,你找我?”   “没有啊,就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有点奇怪……”   这次的声音比较清晰了,而且也不像之前那么微弱,听得很是明白,但听得越是明白,贺峰心中就越是发毛……   “大师姐,你……”   贺峰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在心中说话会打颤的话,他估计连一个字都说不全,刚想说:大师姐,你看,你不是在外面站着呢吗?怎么能说话?   但是转念一想,在另一个时空,他曾听到一些老人说过,一个人如果魂魄离体什么的,如果她不看到自己的身体,说不定人还能救回来,但是一旦让那人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人也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毕竟是自己大师姐,相处以来,尽管大师姐不爱说话,也总是一副“你离我远些”的高冷模样,但真心讲,除了父母和月儿之外,或许也就大师姐真心的对自己最好了,甚至好到那种如果自己拒绝了大师姐的要求,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大师姐,你……饿不饿,要不我厨房给你热些饭菜?”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聊,也就想着不如边吃边聊……   “不用,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吃的。”   “啊?”   贺峰心中咯噔一跳,这句话的意思是……   “师弟,你心跳的好快”   现在的声音正常了,就像是人在做贺峰身边,两人正在如同往日坐在一起说话一样,而这也让贺峰放松了些许,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对自己极好的大师姐,就算……她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大师姐,你……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要做的吗?”   再怎么壮胆,害怕也是真的,心跳再怎么也掩饰不住,但同时,伤心也是真的,一想到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大师姐,贺峰心中就不由得伤心起来,两眼泛酸。   “最后想做的?师弟,你在伤心什么?”   “一想到以后可能就再见不到大师姐了,我就……”   贺峰无声的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不管是害怕也好,或者是伤心也罢,他都想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以前还没来到华央大陆的时候,他听说过很多这样那样的灵异故事,其中有一个就是“它们”最怕人声吵闹,虽然心中依然害怕,但下意识的,他还是想要多留大师姐一会儿……   “师弟,你也要走了吗……?”   很明显,听得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着说不尽的悲伤。   是你要走啊,大师姐……贺峰心中一恍,但没有在心中说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掌握了这种技巧,既能在心中想着事情,又不会在心里将这话说出去被“人”听到……只是此时的贺峰,全无心思去想这些旁枝末节。   “大师姐,我不走,我都会在这里的,你以后……以后要是想我……就来找我吧。”   话语中说的万分苦涩,又有着几分迟疑,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或许面对一个对自己极好,又已经不在了的大师姐来说,自己能够做的,也就这些了吧……    第一百六十章:剑光落处起惊雷   第一百六十章:剑光落处起惊雷   贺峰心中悲伤难抑,他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难道不是“顿悟”吗?不是说好的顿悟之后就会“天下无敌”吗?怎么到这里就丢了命?   同时,贺峰心中也有无尽的悔意,如果自己当时要是早一点把大师姐喊醒,是不是就不会现在这样了……   “你不走……那为什么会见不到我?你不是一直坐在这里看我看很久了吗?”   又是一句话语在心底响起,没有了之前悲伤的韵味,其中夹杂着一丝疑惑,也有一丝的喜意,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贺峰竟然好似在耳边听到了白青说话的……回音?   “咦?什么叫看你看很久?我是看着你,我是护法来的……”   “护法?”   “对了,大师姐,那你什么时候能醒来?”   叮铃铃……   又是听到一阵风铃响声,过了好一会儿,贺峰都要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又听到白青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了过来。   “等我把最后一点事做完就好……做好饭等我,好久没吃了呢……”   好久没吃……?   贺峰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又是一阵阵铃声响在心底,只是和刚才初初听到的时候不同的是,声音好似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虽然不太理解白青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但是至少知道了她会醒过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贺峰也就放心了,不再提心吊胆,但就在这个时候,无来由的心中突的一跳,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便觉得好像脚底一空,随后就像是要跌落深渊一样,身体瞬间失重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嗯!”   大喊出声,听到的却是一声闷哼,还未来得及去想到底怎么回事,又感觉脚下猛地一震,再睁眼便见到自己正安然的坐在正堂房屋之中,而自己之前坐着的姿势,也正是之前吃过晚饭后便摆出的手托下颚的姿势,并没有丝毫的改变,更没有盘膝打坐……   “刚才那是……做梦?”   贺峰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声,一瞬间,贺峰冷汗浃背,他看着自己先前所坐的地方,又转过头,看了看依然在那里摆着姿势,一动不动的白青,不知为何,他既想要过去将白青唤醒,又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应该去……   随后,贺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伸出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地掐了掐,直疼的龇牙咧嘴才松手,随后又轻轻地揉着被掐的地方说道:“这下肯定不是在做梦了。”   “等到天亮的时候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只能把你喊醒了。”   贺峰又小声嘀咕着,此时的他早已忘了之前“尽量不出声”的决定。   抬头看看天色,只见残月西悬,星光也不复明亮,见到天色也快要亮了,贺峰心底大定,又坐了下来,但再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最终只得作罢,心想:反正天也快亮了,我还是先做饭吧,大师姐也说做好饭等她,那就做饭好了。   放下心思,站起身来,有些装摸做样的伸了伸懒腰,故作无意地左右望了望,随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说话一般,轻声道:“我做饭去”   贺峰起身打算去厨房做饭,在经过白青身旁的时候,偷偷的瞥了一眼那道依然一动不动的白影,虽然想要强制自己不要去看,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做的事情,就越是忍不住……   咦?她这姿势是在收剑?   心中想着,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他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也看了,但看到的是——出剑,走了两步,偷偷再瞄一眼。   嗯,确实是出剑。   随后一边低头走路,一边低声碎碎念着:“一定是因为担心月儿,使得自己太过焦虑了,这才容易做梦,又容易看错眼,嗯,一定是这样,这说明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世间伟男子,好汉子!嗯……更是一个好少爷!”   嘴里嘀咕着的贺峰,快要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陡然停住了身影,眉头皱了皱,好像是刚刚才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带着些肯定的语气说道:“不对!”   猛然转过身,这一次并没有看向别处,而是定定的看向站在那里单手持剑的白色身影——白青。   乍看之下,似乎和当初贺峰从贺勇那里回来的时候摆的姿势没什么差别,也和后来贺峰吃过午饭再回来看的时候一样,就是和他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相比,也看不出什么不一样,但是,就是不一样!   贺峰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明明看过去,姿势似乎从没变过,就算他中间坐着睡着过,但是他不会记错,而且关键是,白青练的剑法,他也会,甚至他曾经还极为用心的研究过白青所练剑法该怎么去破招,当时他还喜滋滋的想着,就算以后或许修为不高,但是如果能有个什么“破尽天下武功”的外号,似乎也不错……   所以,尽管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一样,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那种感觉不会错!   贺峰看着白青持剑的姿势,现在再看,不像刚才看的那样是出剑或者是收剑,因为他此时也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出剑抑或是在收剑。   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直到距离白青只有五步距离的时候,贺峰便有些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他竟然生出一种这个距离刚刚好的想法,只觉得再进一步便看不全,再远一步就看不清。   虽然想法来的莫名,但是贺峰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琢磨,此时的他似乎是有些看出了神,怔怔的站在那里看了片刻之后,贺峰好像是刚刚才回过神来一般,又上下前后的扫了一眼那立定不动的身影,随即开始绕着白青转圈的看,虽然贺峰在不停的转圈,但是和白青之间一直都保持着五步的距离,眼睛也是一刻不离白青持剑的身影。   除了正前方因为有树,没能看到之外,左左右右的来来回回算是看了个遍,就连背后,贺峰都没有放过。   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之后,贺峰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想到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到,摇了摇头,心道:看来暂时没那个资质呀,刚才还想着咱会不会也来个顿悟什么的呢……但一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又马上“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口水,低声说道:“乌鸦嘴……”   不再去想,已然不再害怕担心的贺峰,开始了烧火做饭,想着其实昨天本来给白青带的饭菜现在还在,他也就懒得再重新做,拿到锅里热一下也就算了,但是药嘛,想了一下,还是打算熬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些药还是挺贵的,老是放在那里,看着心疼。   打定主意,就开始大锅点火煮粥顺便把菜也热一下,砂锅小炉生火煮药。   前前后后的忙活着,填完最后一把柴,贺峰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站到厨房门口,只见到,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经白光耀眼,似乎下一刻,太阳就能挣脱大地的束缚,一跃而出。   转过眼再看,白青的身影依然未动,一如昨日,但是此时再看,似乎和昨天的感觉,甚至和他来厨房之前看时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现在天光大亮,就算不走过去,也能看的清楚明白,似乎比之前看的时候,多了份亲切感,同时看上去的感觉也比之前更顺眼,嗯……似乎是动作或者是姿势更加的柔和了,也更加的自然了,当然,让人一眼看去就有一种舒心的感觉,就像是劳累了很久之后,突然见到一副极美的画卷或者是一道极美的风景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回过神来,贺峰向前走了几步,正想着饭也做好了,也该是时候把大师姐喊醒了,但是他才走了三两步,就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耀眼非常,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双眼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似乎再睁眼看下去,就会被那光芒刺瞎一般。   就在贺峰闭目之时,天边的白光已然亮到了极致,原本沉寂的太阳无声无息间便悄然露出了它那显得有些过大的圆脸,虽然只是露出了一点边,但是它的光芒依然毫无保留的照射在大地之上,而在同一时间,无分先后,白青也做出了这一天一夜以来的第一个动作——睁开了双眼。   双眼刚开,便只见一道亮光闪过,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手中青色长剑,亮光大作,似是要与天边的太阳一争高低一般,直亮的耀眼刺目,直亮的旁人不敢直视。   这一异象也惊动整个尚天苑,不管是道院还是内院亦或是上院,各院长老、掌阁无不讶异非常,似是早有约定一般,异口同声的一声惊呼,正要各显神通查看异象何来之际,只听到一声清脆而嘹亮的轻叱之音,随即便看到一道剑光直冲天际,随即暴起轰然雷鸣,好似平地起惊雷,轰隆巨响,声浪不息,余音不绝,直有数个呼吸的时间,轰然雷鸣方才渐渐消音。   犹如来的无端,去的更是无迹可寻,待到那些修为高深的大人物反应过来,竟是再也无法追踪其来处,只知道这一道剑光起于尚天苑内。   “咳咳……”   待到贺峰感觉外面没什么刺眼的亮光之后,再睁眼就看到白青拄剑半跪于地,原本系于脑后的长发有些凌乱,身子也一抖一抖,像是再等上片刻就要不支倒地一般。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也会把脉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也会把脉   云天之间的雷音渐消,人间的沸腾却是刚起,寻常人家鸡飞狗难以抑制,幼童哭喊之声此起彼伏,不少起的早些的人家,正端着饭碗的手都禁不住抖了抖,差点将手里的碗打翻在地,一时之间,尚天苑方圆数十里竟然无一户人家得以安宁。   不知真像的人们,不停的向着东方天边看去,只见到亮白刺眼,却不是要下雨的天气,过了半晌,也只得边哄着屋中苦恼的幼儿,边低声骂着那个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的缺德鬼,竟惹得天公老爷一大早的就打旱雷,真是要吓死个人……   不知情有不知情的烦恼,但这烦恼有时候也是一种快乐,知情也有知情的烦恼,虽然这种烦恼一般人体会不到。   这一道剑光,不仅是闪到了尚天苑众长老、掌阁的双眼,更是亮在了整个国都,甚至是国都四周的“四方城”中所有有心人的心底,一声惊雷乍起,不知振奋了多少人的心神,亦不知震慑了多少人的心思。   但是正当那些大能者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就在惊雷响起的刹那,便开始寻着那道惊雷乍响的位置,再顺着那股气息,找着那道剑光的起始之处,但就在他们觉得已经极为靠近那道气息的时候,那道气息却是更为迅速的消散于天地,近乎同时,无数的人都碰到了一股无法穿透的屏障,随即,几乎所有人的心底都响起了三个字:尚天苑。   人在尚天苑内!   这是几乎所有人心底的答案。   但是却没有如同外界的人想的那样,因为就算是身在尚天苑中各院长老以及掌阁,甚至是各院院主都只能来得及开启护院屏障,然后再想要去寻找那道剑光出处的时候,却和外界的那些人一样,失去了线索。   那道亮起的剑光就像是一根极粗的绳,而剑光过后所留下的那道气息,便如同将断未断的一根极细的细丝,虽然粗绳依然化作惊雷,但细丝仍在,直要顺着找过去,总到找到细丝的尽头——那只牵着细丝的手,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找,那只细丝便化作一股无形的青烟,散了。   说来事情有先后,但实际上也不过是眨眼不及的时间。   犹如来的无端,去的更是无迹可寻,待到那些修为高深的大人物反应过来,并且腾出时间去追寻的时候,竟是再也无法寻找其踪迹,只知道这一道剑光起于尚天苑内。   人在尚天苑内!   虽然尚天苑中的中长老、掌阁同样身在尚天苑,但最后一直能得出一个和外界人一样的结论。   ……   待到贺峰觉得外界好像恢复了正常,也没什么刺眼的感觉了之后,才慢慢的试探性的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气,说实话,刚才那一道亮光还好,也就感觉太过刺眼,但是紧随着的一声惊雷确实把他吓得够呛,若不是内心其实住着一个“大叔”,说不定刚才那一声炸雷,都能把一个正常的十来岁的小孩吓哭。   适应了外界亮光之后,第一眼就是看向白青,却只见原本还是持剑站立的白青此时正拄剑单膝跪地,原本系于脑后的长发有些散乱,身子也一抖一抖的,就像是下一刻就要不支倒地一般。   “咳咳……”   心中刚刚升起一丝疑惑,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一连数声稍显气虚的咳嗽声传来,当下不做他想,快速跑了过去。   “大师姐,你怎么样?”   紧跑几步,正要蹲下扶着白青起身,却是看到白青双唇已是被咳出的鲜血染红,贺峰伸开胳膊就想要将白青抱回屋内,但无奈与他此刻的身高也就相当于普通孩童十二三岁的模样,那里抱得起来,无奈之下,也只能一手揽着白青的腰,一手牵着白青依然持剑的手,缓缓站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动作太快牵动了伤势,刚刚站立而起,只见白青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只看得贺峰心惊胆颤,抬头看去,只见白青脸上也沾上了数滴血红,下巴还不停的有血滴落,染湿了胸前的衣襟,而她的前方,那棵大树以及树下的几簇花草,也尽沾染了血色。   无暇他顾,贺峰此时只想尽快将白青扶进屋内安歇,却又怕动作太过,若是按照这种情势,要真是再喷上几口血,恐怕本来没事也有事了。   以前的时候,贺峰总觉得自己力气大得惊人,似乎怎么用都用不尽一样,但是自从之前和孔作山一战,接连再战方行天之后,他就有种“力气要重新攒”的感觉,而现在虽然也和之前一样,力气一天天的变大,但终究时间不长,相比于武道修行的同龄人来说,他或许在力气方面,已不如先前那般占据绝对优势了。   贺峰稍感费力的支撑着白青能够站直,一步一步缓慢的想着白青的那间房屋移动。   “师弟,我没事。”   “嗯,我先扶你进去,饭做好了,一会我给你拿进去。”   贺峰听在耳中,虽然现在没有时间深思,但一样能够感受到白青语气上的不同,不仅多了份亲切感,更没有了往日的清冷感觉,就像……风铃响动的声音?   没来由的,贺峰又想起了昨天夜里听到的那一声声风铃响动的声音。   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他至今依然认为那是在做梦。   将白青扶进屋中,在床上做好,端水洗漱一番,虽然他两世都没有这么伺候过谁,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被月儿伺候的久了,自然看在眼中,现在现学现卖起来,倒也不显得手忙脚乱。   洗了脸,擦了手,将剑接过提在手中,看着那张略显苍白,却没有了往日清冷意味的精致面庞,或许是幻觉,或许是真实,他觉得她在笑,特别是眼睛,一如往日的明亮,但此刻却显更加灵动有神,而且那双眼中满含的笑意,似乎就要溢出来一般,一时间,贺峰站在那里,不觉竟是看得出了神。   “咳咳……”   又是几声咳嗽,将贺峰震的清醒过来,似是察觉出了自己之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目光。   “大师姐,你先坐会儿,我去把饭端过来,吃完在睡上一觉,我一会儿就去找大夫来。”   “嗯,我也饿了,不过找大夫就算了,我没事的,只是用力过猛了。”   “哦,啊?用力过猛……?”   贺峰很想说,用力过猛会吐血?但终究没说什么,讳疾忌医要不得,就算她不想让人看,贺峰也还是要去找大夫的。   贺峰随便敷衍了一句,把剑放在屋内的桌子上,转身出门,将饭菜端来之后,本来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但是看到白青端碗的手似乎有点发抖,不太稳当,暗叹一声:果然,还是要我为喂啊……   “嗯,师弟昨夜一夜没睡呢,也累了吧?”   “没事,我壮着……呢”   话刚说完,贺峰就觉得不对劲,自己昨夜有没有睡她怎么知道?那个时候的她还在那里闭着眼睛摆姿势呢,怎么会……   想到这里,贺峰端着碗的手不由的有些发抖,不太稳当……   “嗯,吃完饭还是早点睡吧,别累着。”   “呵呵……嗯,好的。”   “师弟,你好像有点……害怕?”   “啊?没……没有啊。”   “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虽然语气比之前柔和了,话也比之前多了,但还是一样的,只要别人不想提的,她也不愿去深究。   “大师姐,昨天夜里你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想了许久,贺峰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不把这件事弄个清楚,他恐怕自己以后都睡不着觉。   “嗯,是啊,刚刚不是还说我知道师弟你一夜都没睡吗?”   “那不是……梦吗?”   “梦?不清楚,我就是昨天正在练剑,然后练着练着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只觉得嗯……怎么说呢,就好像看什么都觉得特别的清楚,听什么都觉得很清晰,然后就看到师弟你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我,我就试着喊了几声,但是没想到你真的能听到,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没想到你真的会听到我的声音。”   “呃……”   好吧,本来就糊涂,被你这么一解释,更糊涂了,不过只要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中情形就好,自己以后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伺候着白青吃完饭,正要转身走,却又听到白青说道。   “师弟,不用去请大夫了,我没事的,师父也快要回来了,昨天,嗯……我似乎听到师父说他这几天就差不多回来了。”   “呃……好吧,那我就不找了大夫,大师姐你早点休息吧。”   贺峰想了想昨夜的事情,似乎觉得大师姐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是正常,既然她这么拒绝,不找大夫就不找吧,等师父回来再看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贺峰刚走到门口,正要转身关门的时候,不知为何,贺峰竟然开口说道:“大师姐,要不我给你把把脉?其实师弟我也是会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师姐的变化   第一百六十二章:大师姐的变化   贺峰为笑着走出白青的房间,看着天际翻腾不息的云海,听着持续不断地从高空中传来的轰然雷响,放下心中对白青伤势的担心,长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他心中也冒出了另一个想法:有脉搏……嗯,是脉搏的跳动很稳定的意思。在心中稍稍的给自己做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而实际上,他并不会号脉啊什么的,   他凭借多年的经验,最多也就会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之类的,至于号脉之类的……他只能说习惯了西医的自己,就连“号脉”这两个字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过了。   “这下可以睡得安心了。”解决了心中的某些忧虑,心情也似乎放松了下来,再看向天空,见到太阳那张大大的圆脸早已完全显形,正在毫无保留的散发着光和热,但是,贺峰又看了看雷鸣之声依旧持久不息的天空,不禁皱了皱眉,嘀咕道:“难道真的是谁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这才天降神雷劈个不停?看来以后还是继续做好人好了。”   与贺峰想象中的不同,此刻在寻常人们无法看到的云天之间,正在爆发着一场场的乱战,而这场乱战的引发者,正是刚刚吃饭都需要贺峰去喂的大师姐——白青,或者更准确的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之前白青长剑一指引上天际的剑光。   当时白青原本的一剑是要直刺前方,或许无法洞穿整个尚天苑,但至少她眼前的大树怕是无法存留,甚至有极大可能,她这一剑会造成难以估计的伤亡,而她当时或许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可能只是想要保存眼前的那棵大树,竟是不惜内脏受创,拼着自己二十年的根基,硬生生的将剑势扭转,射向了高空之中。   剑光刚一射出,本就稍显体弱气虚的她,再也无法承受体内创伤,喷血而出,至于后来贺峰听到咳声之后去扶她时见到她吐的那一口血,实际上是她第二次吐血。   同时也因为白青在出剑一瞬便吐出一口鲜血,所以她的气息也是在急遽的减弱,而在那些欲要追查而来的大能者眼中的“细丝”,自然也就渐渐散化,而当她第二次吐血的时候,就是那些大能者再如何找寻,哪里还能够找到“细丝”的首端?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就算真的有一些擅长寻人的大能者用一些秘法找到了贺峰所在的这个院子,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刚才那道惊人的剑光,会是院中这两个“小屁孩”弄出来的。   在他们眼中,就算白青已经二十岁,但依然是个“小屁孩”。   不过,凡事无绝对,虽然没有找到那个发出那道剑光的人,但是那一剑爆发之后所遗留的气息,却被所有的人都记在了心间,以后若是再次遇上,定然能够了然于心。   同样,也因为过来查看这道剑光的意识有些多,一时间难免会碰上仇怨对头,更甚至有些阴谋之辈被人发现,这才在之前白青那一道剑光轰然爆发片刻之后,上演了这一场的混乱之战。   当然,这所有的动作以及产生的后续一连贯的反应,包括那轰鸣不绝的雷鸣,最普通人眼中,最多也就只当是“天公老爷在诛邪”之类的,就算是有些修为,但却有没到一定层次的人,也只能看到高空之中,云海翻腾不息,仿若是大海中不断被狂风掀起的一股股惊天巨浪一般,更有甚者,竟是出现一个巨大的云海涡流,瞬间引动四周风云,最后又是猛地爆开,爆发出虎啸龙吟般巨响,瞬间云海生波,巨浪滔天,动人心魄。   “这……应该不会下雨吧?”不停地抬头看着天色,作为一名普通人的贺峰,他正在担心着他应该担心的事情:“也不知道月儿到底走到哪儿了”   不去想高空之上的雷鸣为什么会这么密集,也不管现在的雷鸣是不是已经开始有些断断续续,只是随意的看着远方,心中想着不知所踪的月儿,同时贺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以前在家的时候,或许有着自己只顾玩闹,从不去插手家里的事情的原因,但是似乎也从来没有发觉贺烈刻意的瞒过自己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怎么一出家门,就变得什么事情都不告诉自己了呢?   想到这里,那个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父亲;总想要给他讲一些传奇故事,但又实在没那个口才的父亲;在他一个小屁孩面前都能毫无保留也毫无顾忌的直言“拥有先天无窍体质的你,在娘胎里就已经是大武师”了的父亲;那个带着他进入密室,只是为了跟他说几句话,顺便让他涨涨见识的父亲……此刻的贺峰竟然有些分不清,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没在家,才没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吗?   若不是贺峰能够确定贺勇,包括贺志在内,在这些事情上也同样丝毫不知,恐怕此刻贺峰的内心都会崩溃掉。   难道在家和不在家的区别真的有这么大?贺峰不禁自问。   ……   想了想,虽然觉得大晴天下雨的景象很少见,但也不是没见过,虽然像现在这样,天色大晴,雷响个不停却不见半滴雨水的景象更是奇特,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也就把前两天三人一起出门前洗的衣物收了起来,既然没有出门的打算,贺峰略微收拾了一下,也就打算睡一觉,正如先前白青所说,虽然并没有觉得多么劳累,但昨夜他也的确算是熬了个通宵,补个觉也是理所应当。   本来正要回自己屋子睡觉的贺峰,想了想,还是先到了白青的房间看了看,见到白青已经睡熟,心底也算是松了口气,不管先前心中有着何等样的心思,但是对白青身体的担心却一直都没有变。   正要出门的时候,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白青,眼睛转了转,也没关门,在厨房弄了些热水和糕点,想了想,又重新煮了些粥捂在锅中,才提着热水,端着糕点,再次来到白青房中,随后更是找了个板凳坐在白青床边,打了个呵欠,就开始趴在床上睡觉。   或许是因为此刻的心安,也可能是因为白青的床褥之上有股淡淡清香之气,也许是因为外面天空的雷声已经渐渐消音……总之,原本并未觉得多么疲惫的贺峰,只是趴下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已安然入睡。   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只知在睡梦朦胧间,他好似听到哗哗下雨的声音,不愿醒来,扭了扭身子,似乎找到了比较舒服的姿势,也并不到外面下雨的声音了,便又沉沉的睡去。   已然沉睡的贺峰并不知道,他眼中需要自己“看护”的伤员,已经醒来,只是看到了正趴在自己床边睡觉,甚至隐隐间怀里还抱着自己的一条袖子的贺峰——似乎是怕自己跑了?怪异的,白青淡淡的笑了笑。   白青醒来后并没有马上起床,而之所以贺峰动了动,能够很是“如意”的找个舒服的睡觉的姿势,那也是因为白青为他腾出了些许的地方,更是挥手轻轻地为他该了张薄毯。   贺峰所听到的雨声并非做梦,而是真实。外间的雷声不知何时早已听不到了,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此时却是雨势正盛的时候,但声音此刻却是在传不进贺峰的耳中,皆因为白青不知是用了何种秘法,将这些“杂音”尽皆阻挡于外了。   虽然白青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或者说所能够看到的,她最多也就是皱了皱眉,但也许这种秘法也就只需要她……皱一下眉头?   白青微微侧过身,看着趴在床边的贺峰,心中是有种难以言明的喜悦的,就像昨天夜间,那个时候她以为整个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没想到贺峰能够听到她说话,这让她内心在讶异之余,也有着无限的喜悦,而此时白青看向贺峰的目光,也和他刚来时的那种看宠物的目光有些差别,就像是……自家面冷心热的亲姐姐在看自己十分懂事乖巧的弟弟一般,那种温柔,如果贺峰能看到的话,他想必一定会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大师姐”,更甚至,他若是能够再细细的体会一番,或许能察觉到白青目光中那一丝,似乎与“石大姐”看那个女婴时有些相像的眼神。   她是真的把贺峰当成了……小孩子甚至是婴儿?   对外界事物一无所知的贺峰,和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的白青,就这样开始了她们令无数的人嫉妒又羡慕,同时又完全无法理解的亲密的师姐弟关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朝阳虽暖,但云天之中天高风寒,实在感受不到多少的暖意,隐于云间的行云殿,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行云殿,自数年前因为李天隆到访才曾开过一次的大门,直至今天,终于又再次开启。    第一百六十三章:发誓会听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发誓会听话   行云殿大门悄然而开,从门中缓步走出的正是当年在李天隆面前不言不语,只只埋头扫地的幼童,如今已经十二岁的他稍显消瘦,背后背着一个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装东西的包袱,微微低着头,满面愁容的向外走去。   人虽然一步一步的向外走,万分的不舍却是久久萦绕心头,人却已然站立在了写着“行云殿”三个大字的牌匾之下。   转过身,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挂着的那块牌匾,想要牢牢地将“行云殿”三字记在心间,虽然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二年,也扫了十年的地,甚至中间从未踏出过行云殿的大门,而他也一直觉得”行云殿“三个字,他早已记得牢的不能再牢了,甚至牢到他有时候都有些厌烦的程度了,但直到此时,他才突然觉得,以前以为的”记得牢“,其实还不够牢,或许还可以记得再牢一些,甚至他都有股想要再回去扫地的冲动。   摇了摇头,立刻将脑海中那个“恐怖”的想法抛开,他只是舍不得离开,对外面的世界虽然难免有些好奇,可更多的却是茫然和一丝对未知的畏惧,但是要真和“再扫十年地”相比,他还是比较倾向于选择到外面看看,大不了等玩够了再回来就是。   看着无声无息间渐渐合拢的大门,小小的人儿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看着早已了如指掌的行云殿内的场景渐渐在视线中消失,心中难免失落。   但是除了在他的眼神中能看到些许的不舍外,他的表情都还是一如往日不改的淡然。   转身下山而行,脑海中依然在想着先前师父在他临走前跟他说的话。   “日月同天的辉煌之世,又何尝不是日月争天的杀戮之局啊,上山十二年,扫地有十载,一直也没个名姓,今日下山,为师便为你取个名字,如何?”   “师父说了算。”   “呵,你总是这样,那就叫……归云,如何?”   “师傅说了算。”   “那……为师就在此等你回来,另外,十二年来你未问,我以为曾说明过你的生辰,那边以你踏出行云殿之刻为你之生辰吧。”   “师父……说了算,归云走了。”   “呵呵……以后就不再是‘师傅说了算’了,而是‘我说说了算’了。”   “我说了算?”   “嗯,我说了算。”   “那就……师傅说了算。”   “哈哈……当去则去不能留,该会则挥不可恋。”   “师父……保重。”   话语之中有着些许的悲伤,声音亦不复往日的那种淡然,但或许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语气依然算得上平缓。   “嗯……归云,以后我就叫归云了啊……”归云走的十分缓慢,在旁人看去,倒不像是个将要下山外出的弟子,更像是一个一步一观的赏景游玩的闲人,“幸亏不是叫扫云,不然以后那些长老啊,殿主啊问起来,还不得笑死?”   虽然口中说的唏嘘,但实际上依然是一副“万事不乱我心”的淡然模样。走在那条可直通山下阶梯上,左右看着时隐时现的行云山弟子的身影,听着微不可闻的细言细语以及各种谈笑声,他刚才的那些惆怅之感似是从未存在过一般,再无丝毫痕迹。   当然,实际上整个行云山上的人他虽然全都叫得上名字,也几乎看过所有人的画像,但真说起来,却是一个都不认识的,因为十年间从未出过行云殿大门的他,除非是去过行云殿的人,否则,别人不会见到他,他也不会见到别的人,至于说认识的那些长老和殿主,也没谁会刻意过来找他闲谈就是了。   就在归云缓慢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下走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忽然从旁边斜斜地窜出来一个身影扑在了他的前面,或许是因为他的步子买的十分缓慢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反应比较快,那条身影虽然窜的很快也很猛,但却刚好只是停在了他的身前,甚至就连他的一块衣角都没有沾到。   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似乎比他还要稍高少许的小女孩,此时正歪歪的倒在他面前的阶梯上,头发微微有些散乱,呼吸也有些急促,而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也正扬起那张粉嫩的小脸满是疑惑的看着他,似是有些想不明白明明自己计算好的,怎么到最后自己却扑倒了地上?   归云也是非常的疑惑,自己从未出过行云殿,更是从未见过这个小姑娘,真想不明白是有什么仇还是有什么怨,竟然这么狠心的想把自己扑倒,自己这可是还在阶梯上呢,要真是被扑倒,那后果……   归云简直不敢想象,要知道行云山这么高,以他的速度,才走了没多远啊……   正在归云还在愣神的瞬间,那还歪歪斜斜的倒在阶梯上的姑娘咬了咬牙,脸色也有些晕红,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两只手闪电般的就要去抱归云的双腿,她的手眼看就快要抓住归云的脚踝,谁知归云却像是有预知之能一般,竟是不早不晚的恰巧闪了过去,向身后的阶梯退了一步。   “啊!呜……我的手!”   因为抓的太急,而归云又闪的太及时,那小姑娘没能及时收住力气,却使得他整个身体都向前爬去,两只手也是条件反射的想要撑住身子,但却忘记了,这里是阶梯……   归云虽然想不明白这小姑娘为什么要拦自己,但他也不太忍心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哭,但想要扶,却又被之前的那一扑吓得够呛,没办法,他只能向旁边挪了挪,打算绕行过去,虽然这条直通山巅的阶梯也算不上特别的宽,但也容得下五人并行了,所以一个小姑娘,还是拦不住整个阶梯的,而这里是行云山,他也不用担心会没人管这个小姑娘。   但是由于习惯问题,他走的依然很慢,可以说他稍一挪步,便能够被人看出他下一步要落在哪里,所以哪怕此时那小姑娘是一名伤员,但却胜在比她快,虽然手疼,但依然咬着牙张开双臂站在归云的面前。   “姑娘有事?”   “你……你碰到我了!”   “嗯?”归云稍稍疑惑了下,虽然他从未离开过行云殿,但想了想以前看到的书里讲到的一些人间的规矩,也就有些明白了,接着说道:“虽然我不认识姑娘,但是碰到了不打个招呼似乎是不太好,那就……早上好,姑娘,我还要下山,等我回来再聊如何?”归云说完,不等那小姑娘说话就再次迈步而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十分满意自己的这第一次“交际”。   “哦”不知为何,小姑娘虽然觉得被自己拦着的人说话的语气很是淡然,甚至有些轻飘飘的感觉,但是却不由得令人感到信服,仿佛只要等他回来,他就一定会来找自己一般。   “呃?不对!你给本小……我站住!”   说完之后,转身就向着归云扑了过去,而归云听到身后的喊声之后就想要措步让开,但看了一眼那长不见尽头的阶梯之后,还是停住了脚步,然后又似慢实快的转过身,挡在了那姑娘的身前。   “啊……”   再扑出去之后,那姑娘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在阶梯上,惊恐的叫出了声,在她还未来得及做更多的反应的时候,便好似撞在了一堵水墙上一般,又再次跌坐在了阶梯上,而归云则是依然淡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就在刚才那一瞬,他自己也差点摔倒,他或许不像普通人那么害怕,但多少也会有些心悸的感觉。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归云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小姑娘见到归云看她的眼神,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心虚的感觉,也显得有些委屈的说道,但说完之后就觉得不对,心道:为什么是我心虚?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话还未说完,便隐隐听到阶梯上方有些噪乱的声音,似乎是在找这什么东西……或者是在找人?   那姑娘自然也听到了,只见她眼珠转了一转,便改口道:“你带我下山我就告诉你。”   归云听完这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就要走,而那姑娘却以为归云答应了他,只是喊道:“我叫……你叫我若云就好了,你先等一下,等一下。”   说完之后,便闪身进了刚才她跳出来时待的地方,随后便看到她身前身后各挂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看上去似乎很重的样子,走起路来晃晃悠悠,而包袱里也不时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走吧,可以了,咱们快走。”   “我没说要带你走,而且你……。”   本来已经走到归云身旁若云正要去拉归云的衣服,却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不等归云把话说下去,本来提在手中的箱子却猛地“啪”的一声摔在了阶梯上,随即便听倒若云略带哭声地说道:“你……你骗我,我都把名字告诉你了。”说到最后,竟是真的流下泪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一夜眠,一夜未眠   第一百六十四章:一夜眠,一夜未眠   “你应该是叫云若吧?而且你想出去可以自己出去啊,云长老一向很好说话的。”   虽是在问,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淡然,但却让人听不出其中的问意,却是十分的肯定。   谁知若云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就叫若云,就叫若云,我没骗你,我母亲就这么叫我,你不带我走,你骗我,你骗我……”说到最后,反反复复就只是在说“我就叫若云”和“你骗我”两个句话,哭声中似是蕴含万千的委屈,不禁让人生气一丝怜爱之心。   “你先别哭。”   “你骗我,我就哭……”   口中虽然在不断的重复着,但实际上的哭声却是渐渐小了,而归云的语气虽然平淡,没有丝毫安慰的意味,但却不由自主间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你听话吗?”归云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云长老,也只是在在行云殿的时候的“云长老”,今天也来不及再往回走一趟了,他要在今天日落之前下山的。   “啊?听话?听……听什么话?”虽然哭声渐息,但还是有些哽咽。   “我正好缺个人帮我……”说到这里,归云微微抬头看向山巅,似乎能够看到行云殿一般,“洒扫庭院,端茶送水,还有……”归云又看了看若云身上背着的行李,说道:“背行李,你听话的话跟我一起下山也可以。”   “听话,我……我特别听话,我……我还会洗衣做饭,什么都会,什么都会。”   “你发誓。”   “啊?发誓?”   “嗯,我对你不太放心。”   “你不放心我?!”小姑娘有些生气,但是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响,还是举手向天发誓道:“我发誓,以后我肯定不会再骗……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归云。”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说谎骗归云师……兄,而且一定会听归云师兄的话,否则……否则……”说了几遍也不知道“否则”些什么,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便接着说道:“否则就让我一辈子待在行云山,不得下山!”   归云想了想,觉得还可以,他也想不到更毒的誓言了。   “走吧。”   “好,走!啊……等一下。”更走两步,若云就又回过身把之前掉在地上的箱子提在手里,三步两步,有些急切的拉着归云就向山下走去。后面原本眼看就要追到若云和归云身前的一群人,在若云发过誓之后,却是止住了脚步,缓缓散了开去,只是有两三个人依然站在那里看着若云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师妹啊师妹,呆在山上不好么?”   从朝阳初升一直走到日挂高空,放眼看去,只见上不见顶,下不见地,虽是晴天,但四周仍是云雾缭绕,看不太远。   直到某一刻,归于一步迈出,似乎是跨过了某个屏障一般,眼前顿时一亮,没有云雾,只见朗朗晴天,四周也是郁郁葱葱,不禁令人心情大悦,只是微微有些……热。   回头看去,却不见若云的身影,略一思索,便已明白其中缘由,微微一笑,便又向后退了几步,只见若云正呆呆的站在那里,竟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嗯,刚才我忘了,来,背着。”说着话,归云就将身上背着的,看似没有装东西的包袱挂在了若云的脖子上,说道“行了,走吧。”   “等一下,我……我出不去。”   “只要你听话,就能一直背着我的行李跟着我,走吧。”   “哦。”   “咦?真的能走?!”若云试探性的伸出脚,竟然真的能走了,而且也没有刚才那种好似电击一般的痛麻的感觉,“哇,好亮,好漂亮,啊,真好,我出来了,哈哈……我出来了,哈哈,我竟然真的出来了……”   “快点走吧,路还长着呢。”   “好,好,这就走,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要回来了,哈哈……”   说着话,就跟在了归云的身侧,看似十分的兴奋好似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般,但实际上她已经有些喘粗气了,实在是小小的身体上胸前背后各挂一个大大的包袱,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也不算轻的小箱子,走这么长时间的路,若是一般的小女孩,怕是早就累的一动都动不了了。   归云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口中说着要走快些,但却是依然好似一步一停的迈着步子,丝毫不见要快走的样子,但十分奇怪的是,就只这么缓慢的步子,若云不管如何加快步子,却也只能跟在归云的身侧落后半步的地方,刚刚好,不多不少,归云也不管她,只会在她走的慢的时候才会说上一句:“要快些走,时间不早了。”   倒也奇怪,途中有几次若云都觉得实在走不动了,她发誓真的不是耍脾气,而是真的两腿发软,但是,莫名其妙的,在归云催促之后,她又总能走上好一段时间而不觉得累。   ……   人影东斜,“日光雨”早已停歇,此时的天空正是碧蓝如洗,白青躺在大树下的躺椅上,贺峰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捏着肩,同时口中还不断的背着剑典中的各种书籍,而白青则是似睡未睡的享受着贺峰的服务,贺峰已经从白青那里确定,白挺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就会回来,虽然白青也不清楚具体是哪天,但是那种感觉却很肯定,贺峰也就想着等白挺回来让他帮忙找月儿,同时也等着家里的回信。   就算现在再着急也没什么用。贺峰已然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   行云山山脚有两道小小的人影一前一后的正走在山下的密林中,正是刚刚在残阳余晖中下得山来的归云和若云两人,不知为何,若云执意不让归云喊她“云若”,而归云也觉得无所谓喊什么名字,也就顺了她的意。   两人一路走来,也没多少话要说,只是听了一路的“叮叮铛铛”的响声,这是若云身前身后两个包袱里发出的声音。   归云在天色将黑的时候,找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对跟在身后的若云说道:“今天就在这里睡一晚吧。”   “好啊。”好似习惯听归云的话,还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便答应了一声,直到看到归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砰”的一声坐倒在了地上,实在是累的不行了,若不是一路上有归云催促,还时不时的被他拉着走,恐怕她走就累的趴在地上了,现在一坐在地上,好似是瘫了一般,竟是身上的包袱都没有力气去卸下来。   好像是累傻了一般,若云只是发呆似的眼睁睁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只是急促的喘着粗气。   归云虽然坐在那里,但却一直看着若云,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好似察觉出什么一般,又缓步走到若云身旁,慢慢的将若云身上的行李卸下,但唯有他自己的行李依然挂在若云的脖子上,没有摘下,而若云身上看似十分沉重的包袱在归云手中,好似是没有什么重量一般,随手放在了一旁,而后又将若云的鞋子脱掉,强忍着心中的那股不适感,将若云双脚并拢,并用自己的左手抵在若云两脚脚心处,然后又将若云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放在自己右手的手心处,之后归云便这么盘膝坐了下来。   整个过程,若云都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   只见数个呼吸过后,若云已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而是渐渐平稳下来,缓缓的做着深呼吸,似乎是要将体内所有的“废气”全部排出体外,而原本由于太过劳累,有些发白的面色,也渐渐的红润起来。   看到若云已经“睡去”,归云原本想要收回手掌,毕竟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将自己的手放在别人脚上,但看了看若云那小小的身板儿,又瞧了瞧刚才被他放在一旁的包袱和箱子,终于还是没有将手收回,也就这么一手抵着若云的脚心,一手托着若云的双手手心,闭上眼开始打坐起来。   一夜无梦,仿佛被鸟叫唤醒,若云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到花红草绿,林木遮天,正想动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动不了,而自己的手脚都被归云放在左右手的手心,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见到归云睁开双眼,缓缓说道:“还觉得累吗?”   “啊?不累啊,夜里睡得很好,连梦都没做,怎么了?”   归云听完也不说话,复又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缓收回自己的双手,然后睁开双眼看着若云说道:“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昨天的事?什么事?不久一直下山再下山,然后走到这里……”说到这里,若云也忘了刚才看到归云又握她的手又摸她的脚的害羞,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归云说道:“我……我可是听到你说休息才睡的,我没有不听你话啊,你……你不能赶我回去。”说道最后竟是又隐隐带着哭腔,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以往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罪,才会让她一想到回去,就会哭。    第一百六十五章:离去,归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离去,归来   归云侧过身,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双眼之中依然是看不到多少的情绪,语气也并没有什么改变,或许也只有他那位在行云殿深处的师父才能察觉到,他说话的语速比之平常有些快了。   “你没有不听话,走吧,天黑之前找个住的地方。”   说完之后不等若云有所回应,便已经转身先行,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压抑的闷声咳了几声,随后随手一擦,便将没能憋住,流出的几丝血线擦掉,犹如是在擦不小心流出的口水一般随意。   归云一言不发的先前走去,依然是一派淡然之色,踏着缓慢的脚步,但论其速度,似乎是比昨天的时候稍慢了些,他等着后面若云跟上。   若云只觉得一夜过去,神清气爽,好似力气都大了几分,再次背起行李,也不像之前觉得那么沉重了,她甚至都觉得就算再背两个这样的行李……还是算了,昨天累的有够惨。   就这样,前面的身影迈着缓慢的步伐,好似是在游览风景一般,身后半步左右跟着一个小姑娘,身上背着两个大包袱,手里提着个小箱子,原本归云的“包袱”,已经被若云的大包袱压在了下面,再也看不到身影,就连若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其实是背着他们两个人的包袱。   难道是错觉?还是说我变快了?若云心中有一丝疑惑,她隐隐感觉归云今天的速度好像没有昨天快,但又不是很确定,因为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而且她也不敢问,更不敢忽快忽慢,一想到昨天自己最后好像累的连知觉都没有了的样子,她心中就不停的打颤,心想:还是走慢点好了,不用那么累。   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她也不顾自己到底有没有洗漱,从身前挂着的大包袱里扒拉扒拉的找出几块干粮,边走边吃了起来,其实她带了很多东西,其中更不乏很多好吃的,也有很多好喝的,就连好玩都有不少,但是没有办法,那些东西都不太适合走着吃,更不适合这么走着玩儿。   至于走在前面的归云,自从昨天见到他一天都不吃不喝之后,她也懒得去问。   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赶,就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想到昨天自己哭死哭活的才争取来那么一点点方便的时间,她就很是怀疑,到底是自己在逃着下山,还是山上有人在追杀他。不过那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反正自己现在出来了,就算他现在被抓回去,自己也肯定先躲得远远的,才不会再跟着他回去呢。   一想到自己现在不在行云山,若云不禁轻轻哼唱起来,虽然走路走得很累,但依然挡不住愉快的心情。   ……   尚天苑,依旧热闹但却不见喧闹的尚天苑,经过近半个月的修养,白青的身上的伤势终于痊愈,也不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憔悴了,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贺峰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大师姐已经变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变了,虽然和自己这个正常人比还有点差距,但很明显要比以前话多了,笑容也多了,有时候甚至一天能看到她笑两三次,这要放在以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   “大师姐,你不是说师父快也回来了吗,怎么这都是多天了还不见人影啊?”贺峰心里从刚开始的笃信,到现在心里也开始没底起来,他是一贯相信白青的,当然,现在他依然相信,只是这十多天不见白挺回来,多多少少会对当初白青说的那句“师父这几天就会回来了”有几分动摇。   “应该快了。”   白青把手中的剑交到贺峰手里,这段时间以来,她除了练剑的时候拿剑,其他时候她的剑就一直都是贺峰帮忙拿着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但现在俨然已经把贺峰当成了一个“剑童”。   说话的语气也与以前的冷淡有些不同,现在说起话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峰总能察觉到几分……温柔?   “哦,真不知道师父他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到底是去哪鬼混了?”倒不是贺峰抱怨,实在是除了刚来的那段时间见白挺见得比较多之外,后来基本就很难见到他人了,若不是对尚天苑还有几分信任,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是不是偷偷溜掉不回来了。   快点回来吧。贺峰在心里不断的祈祷道,实在是他都等的有些心急了,月儿还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呢,家里那边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回什么消息,现在他能指望的,也就只剩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的白挺了。   “鬼混?什么鬼混?”   白青有些疑惑,说到底还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对于超出“正常”的谈话内容,在反应上总是比别人慢上半拍……不对,是慢上好多拍。   “咳咳……”师父啊师父,这可不是我搬弄是非,是你真的整天不着家,夜夜不归宿的,我只是说点“咱老百姓不得不说的心里话”,谁让咱们这个食物链里,只有大师姐能吃你来着,贺峰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便又开口说道:“大师姐啊,你看师父他整天不回来,就知道在外面疯跑,白天也就算了,夜里也不回来,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外面有了什么相好的?”   “相好的?”   是我说的还不够直白吗?贺峰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含蓄了?   “我的意思是说,师父他整天不着家,会不会是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就给咱们找了个小师娘?”为了明确的表达自己的中心思想,贺峰特意将“小师娘”的“小”字加了重音。   “那很好啊。”   “咦?很好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后师娘’,不是亲的。”   正在贺峰想要跟白青认真的掰扯掰扯“后师娘”和“亲师娘”之间不得不说的区别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背后有人插话。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背后说人坏话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以为你是……”贺峰顿时就不爽了,自己这聊的正高兴着呢,这谁啊这么不懂事儿,听着也就算了,还打断我?但是刚一转身,他原本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去了,而是变成一声惊呼。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听到动静儿?”贺峰像是换了一张脸一样,一改之前嫌恶的表情,满是微笑近乎于谄媚的快步走到白挺的身前,和白挺相比仍显矮小的身躯,一下子扑到白挺的身上,若不是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白挺甚至都以为之前说自己坏话的那个人不是贺峰。   “去哪了?”似是随意地问着,听不出到底是关心还是在审问,或者说真的就是随意的说句话,随便的问问。   “嘿嘿,我就去见几个朋友,玩了几天,你不要听这小子整天胡说八道”不同于面对贺峰的时而严肃,时而不着调,此时的白挺面对白青,像极了一个父亲在面对自己十分宠溺的女儿,深怕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会惹对方不高兴一样,但随即,还没等白青往下接话,也懒得去找贺峰的什么麻烦,微微皱眉道:“你突破了?”   “嗯,怎么了?”   “没怎么,什么时候的事?”问到这句话的时候,甚至稍稍有了些严肃,或许白挺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咧着嘴笑了笑,但是在那张颇显严肃的表情中,这么一笑,只会让人觉得似乎真的有什么大问题一般。   “十多天前,那天我……”   随后白青将自己突破前后的事情,以及她自己当时的一些感觉,通通都告诉了,在说话中,三人都不知不觉的随着白挺来到了平常他自己睡觉的房间,中间白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摸不准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唉……或许这就是顺其自然吧”白挺从自己的床头拿出一本书,转身交给白青说道:“你突破的时间比我预想的早了太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自己的身体你是知道的,之前也只是武士中期的修为而已,现在跨了一个小层次,到了武师初期,但真说起来,或许你也未必会比一个武士后期强了,甚至……”说到这,白挺顿了顿,最终也没“甚至”个所以然来,而是转而说道:“这本剑谱本来就是打算你进入武士后期的时候给你的,但你现在既然已经是武师初期了,也能用得上,之前的剑法一样练,这本剑谱更要用心学,还是你小时候我教你的,‘莫看他人强,静修心神意’,明白吧?”   “嗯。”   “好了,做饭吧,我也饿了。”   “嗯。”   白青也不说什么,随手把白挺递过来的书接过来,再交到贺峰手里,丝毫没有“这时秘籍”的觉悟,但是看到她这么做,白挺也只是在暗中瞪了贺峰几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呼……”看到白青和贺峰都出去,白挺抬手擦了擦额头本就不存在的虚汗,喃喃自语道:“好啊你个混小子,不光把我的乖徒弟教坏了,还顺带拐了我的秘籍,你小子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只是在他的眼神中却看不到丝毫的狠厉。    第一百六十六章:训练   第一百六十六章:训练   白挺回来了,白青依旧是优哉游哉,饿了就吃点,渴了就喝点,累了就睡上那么一会,除了每天练剑的时间比以前变长了,手上也总是捧着一本书再看之外,完全看不出她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当然,做饭的时候,也是多做了一个人的分量,不过这就不是白青要考虑的事情了,而是贺峰的活计,虽然白挺现在回来了,但是由于家里那边还是没有什么音信传来,不知道月儿到底去了哪里,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向哪个方向走,就算贺峰再着急也没什么用,而且,这段时间,贺峰也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去着急月儿的事了,因为在白挺那好似无穷无尽的“报复”面前,他每天过都很是充实。   没错,确实是充实,因为他每天都在白挺的训练中累到倒地不起,甚至有几次,他都有种要晕的感觉,但最后又总是差那么一股劲儿,怎么也晕不过去,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虽然每天都被那种既饿的能吃下一头牛,却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感觉折磨的要疯,但每天早上却又总是精神饱满,丝毫没有之前和方行天打完之后的那种虚脱感。   而贺峰也从刚开始的不情不愿,也渐渐的进入了状态,甚至在身体劳累之余,精神上却很兴奋,有时候,贺峰都在怀疑自己在潜意识里是不是有那种受虐的倾向……而且还是那种越虐越兴奋的那种。   月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每到吃饭的时候,就是贺峰最为想念月儿的时候。   如果月儿在这里多好,她绝对不会像某个“猥琐大叔”一样冷眼旁观,一定会喂我吃……   和贺峰这个小院子中的平淡中略带“波澜”的小日子不同,此时的尚天苑三院中,几乎都进入了一股热潮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着、争论着以及紧张的准备着半个月后即将开启的三炼之地的试炼,也就是那有着“恩怨于外,三炼于内”之称的“毕业”考试。   半个月后开启的就是“三炼”中的第一炼,整个尚天苑,只要是之前没有参加过试炼的人,都可以报名参加,而且几乎只要你能争取到参加的名额,那么不管你最后有没有通过试炼,都会得到不菲的奖励——在试炼之地内所得皆归个人所有,视为奖励。   而且试炼越早参加,最后得到的奖励也将会越加的丰厚,例如一个二十岁才参加第一次试炼的人,和一个十岁就去参加第一次试炼的人相比,那么就算二十岁的那个人最后完美通过了试炼,而十岁的那个人或许根本就没有通过试炼,但最后得到的奖励,往往是那个十岁的孩子更加的丰厚。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自信心比较强烈的人,都想着越早参加越好的心思,但往往参加的太早而导致圆满通过的机会很小,甚至通过的几率也不大,这也是明明尚天苑个个都自诩天赋异禀,并且都是傲气十足,但实际上三关试炼全部圆满通过的人却不多的重要原因之一。   “半个月后我要参加试炼。”   现在白青说话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味道,清冷的语气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亲切,尤其这种亲切放在贺峰的面前,尤为的明显。   “嗯?半个月后?”贺峰想了下,才想起来半个月后是“三炼”的第一炼,之前司道跟他讲过的,不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他也就没怎么上心,随即他就有些奇怪的道:“大师姐之前一直都没参加过试炼?”刚问完,贺峰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白青的问题他早就知道了,之前不仅修为太弱,身体也太差,就算参加了,恐怕也是通不过。   但是反过来说,白青的这一次突破要比白挺预期的早上太多,与其说这是白青在突破,倒不如说是白青厚积薄发之下“被迫”突破的,毕竟以她的资质,二十年的时间,不可能只是武士中期的修为,只是这一次的突破好像有点“用力过猛”,身体素质没能跟上,这才导致她战斗力低下,经过白挺这段时间的讲解,贺峰甚至都在想,若不是白青的身体素质拉了后腿,还真说不准这一次就有突破到武师初期顶峰,甚至是一下子冲到武师中期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之前的二十年,压制的太久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的突破,完全不受白青控制,想停都停不下来,在白青的感官里,她也就是睡了一觉,做了个“梦”,醒来之后吐了几口血,然后就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就突破了。   贺峰张了几次嘴,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知道,这一次与其说是白青想要参加试炼,倒不如说她是“被参加”,因为尚天苑为了防止有人一辈子赖在尚天苑,同样有相对应的规定,这些贺峰知道,白青自然也知道,她只是不太关心那些在她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参加,我想了一下,就凭大师姐的这把剑,我能排到三百名内,说不定还能冲到前一百五十名!我对自己……还有大师姐的剑,有信心!”   按照贺峰的年龄来说,现在参加试炼,如果是短期来看的话,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事情,但是若是长久来看……其实也没有损失什么东西。   当然,贺峰从来都没想过惹事,自然不会觉得自己会有被人追杀到无处容身的地步,而且他本身就是贺家小少爷,就算养老,按照叶落归根的思想,那也是在远山镇老家。所以那圆满通关之后的一系列的福利之类的,对贺峰来说,基本没什么用——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没错。   “嗯,也好,那你这几天注意好好休息一下,别忘了练剑就行。”   “嗯。”   “休息,好啊,我也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到时候……”   贺峰正在想着这几天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时间要干点什么好的时候,却被白挺无情的打断。   “你?谁说你要休息了,这几天要抓紧训练,不然就你那三脚猫,还想通过试炼,能参加都算你走了狗屎运,我吃饱了,走,训练去!”   “啊?我……我还没吃饱呢,才吃了几口,唉,唉,别拉我,我自己走,自己走……”吵吵嚷嚷,尽管贺峰不停地抗议,但还是在白挺的强行拖拽中,远离了他亲爱的……饭桌。   ……   “用力!”   在尚天苑外的一处空旷的树林中,不时响起一声声呼喝声,就算隔得比较远,也能听出那语气中浓浓的不满,或许还有点……报复的快感?是感觉错了吗?   已经很用力了好不好。作为当事人的贺峰,并没有听出话语中蕴含的意味,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到近乎于条件反射的听从白挺的命令,但有时候,虽然身体很听话,但思想上却很难与身体保持一致,例如现在,虽然依然加大了力气,但心里却在不断地腹诽着。   “没吃饭吗?!看来我有必要再加大训练强度!”   本来就没吃啊,我是被你强拉出来的。贺峰心中不停的说道,但随后一听到还要加强训练,脸色不禁有些发苦,还要再加强?还让不让人活了?   “啊!嗯……”又一次,贺峰被白挺一脚踹飞,若不是那把持剑被贺峰用布条缠在了手上,说不定现在的他练剑都拿不住了,但也十分奇怪,虽然贺峰不断地被打倒,贺峰的身上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伤痕留下,甚至就连十分普通的淤青之类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反过来,自己的肉体似乎还越来越强悍,这种每天都再明显变强的感觉贺峰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之前的一段时间,贺峰的身体没有在变强,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贺峰习惯了之前肉体变强的那种感觉和速度,还是说贺峰的肉体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真的没怎么变强,像是小时候的那种“每天都在变强”的感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现在这种每天都在变强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这种感觉好像随着白挺的训练,似乎也越来越强烈。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追求“安逸”的贺峰至今都没有撂挑子的重要原因之一,实在是那种被虐之后,马上又像是吸了大麻似的快感,让贺峰简直欲罢不能,或者说这就是传说中的……*?   不同于以前那种让贺峰练各种古古怪怪的剑法,更不同于以前那种让贺峰那这剑摆着各种看起来既难看有难摆的姿势,这次说是训练,但其实就是二话不说就——开揍,所谓的加强训练,也就是——用力揍,直到最后,变成——变着花样揍!   对于这些,贺峰统统无力吐槽,因为自从那天说了要参加试炼之后,每次白挺都是掐准了时间,每次一到晚上就把他直接揍到晕为止,当然揍出来的成果也是十分可观的,那就是依照现在贺峰的自我感觉,他觉得自己能把两个方行天打趴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试炼报名开始   第一百六十七章:试炼报名开始   就在整个尚天苑各种比赛正沸沸扬扬的进行的时候,也是贺峰最后几天的疯狂训练的时候,贺峰家里终于有了回信,关于月儿离开的那件事也终于做出了回应。   夜色如墨,贺峰拿着手里的信,他想过各种回复,也想过各种家里会这样或者那样的安排,但惟独没想到家里竟然会是这么一种态度,因为他收到的信上只寥寥写了几句话。   大当家、二当家在人字山,五当家在合幽谷。   “家里现在穷到了连墨水都没有了?”贺峰现在若不是还保留一丝理智,他甚至都要直接喊着贺烈的名字开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你不想管,只给我两个地名,那能不能把地址什么的一起告诉我?就给我两个地名——或者根本就是一个地方,你让我到哪里去找?!   同时他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经过这么多年,终于是查清了吗?当时跑掉的是三个当家,那岂不是说这次月儿真的就碰到了自己之前设想的那种最为恶劣的情况?   “怎么办?”这是贺峰想到第一句话,三个人,就算他对月儿再怎么有信心,他也不觉得月儿有大仇得报的可能。   此时的贺峰除了对家里表达出来的意思表示了怨愤之外,对月儿也第一次表示十分的气愤,自己是到今天才知道她的仇家是三个人,而且各个修为都肯定不弱的那种,但是月儿肯定早就知道了,至少在当初她走的时候,是肯定知道了的,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报不了仇,还赶着过去,这不摆明了送死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咱都等了十几二十年了,再等几年又能怎么样?等我实力再强一些,难道我会不帮你?”贺峰越想越是觉得气愤,但又无能为力,他不清楚月儿会先去哪个地方,更不知道这两个地方都在那里,更关键的是,就算他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算他真的立刻出现在了月儿的身前,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也就是把她拉回来,等以后再去报仇——问题是,如果月儿真的下定决心要走,他能强留得住吗?   心中越想越乱,破天荒的,因为明天贺峰就打算去报名,也终于享受到了优待——没有被打到晕过去,但现在的他却没有心情去体会这份喜悦。   贺峰扔下信,来到院子里左转右转,终于还是来到了白挺的屋前,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又能及时帮到忙的,也就只有白挺了。   “师父,还没睡呢吧?”虽然心里万分焦急,但是面上依然保持着恭敬,没办法,   “嗯,没睡呢,有什么事吗?”   “嘿嘿……我这弄了点好吃的,准备过来让师傅尝尝。”贺峰近乎谄媚的笑着走了进去,手里捧着自己刚才弄的一些东西,虽然心里有感觉有点别扭,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没那个实力去救月儿,更没办法把月儿拉回来呢。   “哼,说吧,什么事?”白挺坐在屋子里也就瞥了一眼弯着腰走进来的贺峰,连想都没有想,他虽然和贺峰接触的时间实际上并不如白青那样多,但是他却要比白青还要了解贺峰,或许了解的不是非常全面,但自从贺峰说话的时候,他几乎就明了了贺峰的意思,之前的一些事情,他这段时间也是听说了的。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事。”虽然现在求的认识自己师父,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毕竟真正说起来,贺峰和白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多长,感情也没有多么的浓厚,这么冷不丁的就求人家办这种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的事情,贺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哼,没什么事那你就回去吧,我这就要睡觉了。”   “呃……这个……”贺峰有些犹豫,毕竟眼看着能救月儿的人就在眼前,这么一想,算了,尽力吧。   “师父,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贺峰啰啰嗦嗦的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边,没有丝毫的隐瞒,毕竟这种事情如果少说了,就算白挺答应了,以后知道了,也难免会有什么隔阂或者不满什么的。   “嗯,知道了”   “嘿嘿……那……那你先吃,我就……就先回了。”   “嗯……”   听不出到底是在应答,还是别的什么意思,但等了半天也没有在听到什么别的安排,贺峰也只能低着头走了出去。   ……   “嘿,这小子怎么了?”白挺看到贺峰就这么走了反倒觉得有些奇怪,这有些不太像平时他打闹时的样子,现在倒显得有些太过腼腆了。   虽然他和贺峰接触的时间并不是特别久,但仅有的接触的时间里,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腼腆的人,甚至真讲起来,他都算得上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甚至有时候都很像那些街头的泼皮无赖,不管你怎么说他,他好像都能嬉皮笑脸,甚至有时候就算你骂他,他都能当成是在夸他一样去听,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变得这么腼腆,白挺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适应。   这些心思实际上也就在那么一瞬之间。   “别忘了跟你师姐说一下,还有,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坏话,别怪我给你更加残酷的训练。”   就在贺峰心底焦急,但又不愿意勉强白挺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嗡嗡的传了过来,声音浑厚而有力,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种让人感到十分踏实的感觉,若不是因为其中的话语让贺峰知道说这话的就是白挺,单从声音来讲,完全想象不到,这声音竟然是白挺说话发出的。   再转过身来,贺峰看了一眼白挺的房间,但久久没听到有其他的动静传出来,心底有些疑惑,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但是在挡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的敲了敲门,但是却没有人回应,想了想,他还是慢慢的推开门,看向屋内。   刚才贺峰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没有点灯,但对于白挺那样的人来说,点灯和不点灯其实也没什么差别,虽然贺峰达不到白挺的那种层次,但以他目前的视力而言,特别是经过白挺的训练之后,他也是能够看得清楚屋内的情形的。   其实贺峰也不知道为什么,若真论起真实实力,他也就未必能强过那些武士中期以后的人,哪怕他曾经赢了方行天,那也是因为“取巧”,而现在他虽然能够做到夜间视物,在这一点上是要比普通的武士后期都要强,但是之前“瘫痪”的那一个月里,他却又失去了夜间视物的能力,直到后来身体痊愈,他才慢慢的恢复以前的那种“耳聪目明”的状态,而现在经过白挺的训练之后,很明显的,这些能力统统又得到了加强。   贺峰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虽然看似都是好处,但贺峰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咦?门没开,窗户也关着,人就这么不见了?”贺峰进了屋子之后,就连床上都翻了个遍,最后不信邪的又点了灯,但情况却是十分的出奇,白挺竟然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怪了”贺峰喃喃道,但随即他就想到一种可能,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境界高深到一定程度之后的能为吗?七十二变?遁地?”越想,贺峰就越是觉得好奇,竟是前前后后的将白挺的房间翻了个遍,就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但都找不到丝毫的痕迹,这才有些发呆似的喃喃道:“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找不到人的贺峰虽然解决了心底的一桩大事,但同时也在心底燃烧起了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这种说没就没得本事,我一定要学!”   以前见到过酒牙子霸道的枪,也见到过“会飞的床”,但所有的所有,都没有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冲击大,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就这么跟变魔术似的,门没开,窗没动,就这么说没就没,桌子上的茶还散着热气,这以后要是学会了,那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当然,贺峰学这个的本意还是报以学术研究的目的去的,绝对不是为了去干什么坏事,他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而已。   第二天天色刚亮,关于白挺外出的事情,贺峰就告诉了白青,但就像是见到白挺回来时那样,听到白挺离开,也没什么更多的表情变化,依然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同时也是从今天开始,关于第一次试炼的报名开始了,之前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很多人都为了能够排到一个好的名次,在名人榜上排名低的人不断的向排名高的人发起挑战,若不知有规定报名前五天封禁比试场地,那些为了排名能更靠前些,恐怕那些人就是昨天夜里都会去进行挑战。   “大师姐,咱们挑战谁?”   相对于别人,不管是贺峰还是白青,两个人在名人榜上都没什么名次,也就上一次比试的时候,算是赢了方行天一局,这才让他替代了方行天在名人榜上的排名,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仅靠他现在的名字,就算去报名了,恐怕也没有参加试炼的资格——方行天之前的排名有够低。    第一百六十八章:没有安全感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没有安全感啊   试炼报名开始的时间,也是参加试炼的人们正式开始打排名赛的时间,虽然之前的时候已经热火朝天的打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这试炼开始报名的前十天才真正将这股热潮推向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报名以及确定排名的时间只有五天。   既然打算要参加这次试炼,贺峰自然是提前将这次的规则了解了一下,前五天的时间才是真正的比赛的时间,而后五天虽然名义上是可以发出挑战,但实际上,一般而言是不能随意挑战的,所以对于自己这样的实力或许并不算多么强劲的人来说,能够把握的时间,其实也就是前五天的时间,如果前五天的时间里拿不下参加试炼的资格,那就只能再等五年了——试炼中间的时间间隔是五年。   其实之所以说之前大半个月的打斗只能算得上是预热,主要是因为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是有两种人没有参与进去的,一种是实力强劲,不需要也不屑在前期的时候靠排名来争夺参赛资格,打算等最后的时候一举拿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名额;另一种则是像贺峰这样的,实力说不上多么弱,但又不是特别强,也就留待最后的时候,打算全力一搏,争取一举多的参加试炼的资格。   所以说,真正的好戏全都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之前已经夺得排名的人不愿失去已有的资格,而实力强劲的人不会允许比自己弱的人站在自己的前面,同时那些想要一击上位的,在这五天中也必然不会再留后手。   当然,像司道那种已经过了第一次试炼,打算闯第二次的人,也很少会有人愿意浪费时间来看这场比赛,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毕竟这个月的第一次试炼完毕之后,下个月就会开始第二次试炼了。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到这么早啊?”   贺峰领着白青刚出院子不远,就见到贺勇、云鸿飞还有贺志三人正向着他们这个院子走来,虽然贺勇打嗝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但说实话,贺峰还是觉得贺勇这个大哥当的还是不错的,虽然平时自己都是住在尚天苑,平时也不怎么见面,但是他平常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却是一点都不少,但是,唯独对“二哥”喊得有些不情不愿,不管怎么说,以前还跟着金灿他们几个欺负自己的人,现在让自己喊二哥,怎么看都别扭。   “嗯,我们这也是过来打算和白师姐一起过去的,你也要一起去看看?”   在之前的时候,贺峰就知道了贺勇打算参加这一次试炼的事了,但是当时贺峰因为月儿的事情,吃饭睡觉都觉得没心情,哪里会有心思参加什么试炼,所以贺勇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贺峰也要参加试炼的事。   “嗯?不太好吧,先不说你能不能挣到名次,单说上一次你和方行天比试完之后……我觉得还是等一等,具体再看看的比较好。”   贺勇微微皱眉,他不太同意贺峰参加试炼,虽然上次和方行天比试完之后,事实证明贺峰的确没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也足足虚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与贺峰的不在意不同,贺勇曾利用自己的关系为贺峰诊断过,而且也给家里去过信,但最后都没有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答复,除了家里那边由于距离太远,无法及时了解具体情况,在其他人那里,他所得到的答案很是统一。   “身体很是健康,既无内伤,也无外伤,只是劳累过度导致身体虚脱,只需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这乍一听,似乎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种情况了,但是结合后来贺峰静养的时间再来看这件事,那就不得不让人往其他方面联想了。   一般来讲,无病无灾身体健康,内伤外伤又都没有的情况下,会有人因为劳累而浑身无力到需要静养一个月才能恢复力气?答案当然是不会!那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这其中的事情就不由得人不去深思了……   “没事的,之前不也看了吗,而且我前几天也跟我师父说过,我师父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是让我量力而行,别太拼就好了。”   关于那次“虚脱”的事情,贺峰之前的时候也是问过白挺的,但没得到什么具体的答案,他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这次要参加试炼的事,确实是那道“饭桌”上说过的,但从白挺的态度来看,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贺勇还是有些担心,皱着眉看了看贺峰,又看了看站在贺峰身侧略微靠后的白青,也觉得既然白掌院都觉得都问题的话,他也不好再坚持。   “这样的话,那你就多注意吧。”   “其实这一次参加的人比较多,所以五弟你把这当成一次历练就好,不用太过在意,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今年的试炼朝廷那边也插了一手,难度比之以往增加不少,当然,最后的奖励也是极为丰厚的,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第一次试炼还是第二次,或者是在第三次试炼中,更或者是三次试炼中都有朝廷的影子。”   “朝廷?”贺峰一愣,自从来到尚天苑之后,他还没见过武朝有哪个当官会管尚天苑的事情,他也早就听说了,尚天苑并不是完全听命于朝廷,“什么时候朝廷开始插手尚天苑的事情了,而且还是试炼这种事?”   要知道,试炼可不是一般的“毕业考试”,虽然尚天苑并不包分配工作什么的,但只要圆满通过三次试炼,就相当于在关键的时候多了一条命,如果被有心人暗中操控,邀不了多久,恐怕尚天苑就再不复存了吧。   毕竟这千百年来,尚天苑也为不少人挡下了杀身之祸,这“代赎”的规矩,在某种程度上俨然已经成为了尚天苑的一种招牌,或者说是象征,若真的被某个或某些人利用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嗯,还只是听说,但具体真假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这也足够吸引很多人来参加这次试炼了,毕竟奖励变多更好,就算还是和往年一样,也就未必没有办法通过试炼,所以才说今年参加的人数相比往年都要多上很多。”   “那就算通不过,是不是奖励也会比往年多?”   云鸿飞斜斜地瞥了贺峰一眼,手中折扇“哗”的一声展开,不紧不慢的扇了两下才接着说道:“都说是‘传言’了,我怎么知道。”   “好吧。”   不知道你装什么“尽在掌握”的样子。贺峰翻了翻白眼,也不再理他,只是时不时的和贺勇说上几句,打听一下最近尚天苑的趣事或者一些高手情报什么的,然后再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传递给白青,让她心里也好有个底。   白青突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贺峰一直以为以前的那个“冷白青”已经消失不见了,但谁知道现在在外人面前,“冷白青”悄然无息间又回来了,当然,也不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至少不是以前那副“我很生气”的样子了——虽然在不熟的人眼中看来这种变化并不明显,但贺峰依然能够感觉到。   “先打孔作山,再打方行天,还有任万书、言无忌和伊剑平。”   突然听到白青说这么一句,贺峰都楞了一下,除了孔作山和方行天他之后,后面的三个人名他也是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三个人平时都是跟在孔作山和方行天后面的跟屁虫,但知道这几个人的同时,他又知道了一个好像要略强于方行天的人——周不正。   “你之前和方行天比试完之后,其实方行天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后来他听说你虚脱了一个月的事情之后,他本来是要找你麻烦的,虽然有我拦着,但其中也不乏周不正出面的原因。”   “按照武道修为来算,我、周不正还有方行天三人算是不相上下,有我阻拦,再加上周不正的出面,这才让方行天那边的人不敢乱来,同时也因为你和方行天的那一战,让整个尚天苑都不敢轻易惹你,再加上我让人看着,这才让你这么容易就交了差。”   “周不正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但真到打起来的时候,他从不会留情,一般和他对战的人,很少又能在他猛烈的攻击下撑到最后的,不过他这人又很有分寸,只要认输,他倒也不会去为难对手。”   “除了我刚才说的那几个人,有几个人你要特别注意的,因为他们不是不管对手是谁,从来都是直接下死手的,前几年你没有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就曾经有过将人打的重伤垂死的的记录,虽然因为最后那人被救活,他们也没有被逐出尚天苑,但要是碰上他们,如果感觉比较吃力的话,一定要尽早认输,这样他们也就没有借口强行出手,明白吗?”   “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要变强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要变强啊   贺峰心地念叨着贺勇提到的那几个名字,以前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在尚天苑打擂台或者下战约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毕竟就他所见所闻而言,尚天苑的各项纪律足够严密,就算自诩比别人多了许多“见识”的贺峰,也找不什么能钻的空子,而且更关键的是,尚天苑的人都能够将这些规矩彻底的执行到底,但经过刚才贺勇的解说,贺峰才终于明白,就算规矩再多,执行的再彻底,最终也抵不过“人心险恶”四个字。   没来由的,他想起来自己在从远山镇上来国都的路上遇见的那一场追杀,也想起了来到国都之后,原本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众人一个个的离开,更想起了月儿的离开,也深深体会到了那种明明想要帮忙,但自身却又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直到现在,他终于第一次开始正视起他曾经说过的四个字。   强者为尊!   在远山镇的时候,尽管有过被一头老虎吓得屁滚尿流的经历,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多少感觉,反正身边总会有人护着自己,因为自己是少爷嘛,况且那一次所有的人不也都安安全全的回家了吗?   后来在来国都的路上,遇见那一场追杀,虽然场面足够血腥,也足够让他警醒,但他一样抱着以后在家里当自己的少爷,不混江湖的念头,虽然他也很向往江湖上的快意恩仇,高来高去的潇洒,但相比于和家人在一起,他更喜欢那种亲情的感觉,再说了,他实在厌烦了那种整日奔波的日子,在贺峰心中,家,是比天堂都还要让人感到舒服的地方;   后来到了过度之后,酒牙子、丁明、何平仁,相继一个接着一个离开,虽然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但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家里一定是在筹谋什么事情,急需人手,只是暂时来讲不需要自己知道罢了,或许是因为不需要他帮忙,更或者是因为就算他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再后来,也就是前段时间,月儿的离开,算是彻底激起了他的心性,但他还是打心底里不想进入“江湖”这个原始森林,他想安安静静的上完学就回家,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小少爷,做个不惹事不闹事的小少爷,他不信自己乖乖的,还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所以他第一想法才是不断的想着找人来帮自己把月儿找回来,然后再找齐人手,一起去报仇,再然后就让她跟自己一起回家,所以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亲自去找,所以他才会怨愤家里人不派人跟着月儿,才会埋怨月儿的“犯傻”送死行为。   但是现在,贺勇的一席话,明明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说什么江湖热血的故事,更没有讲什么能够让人一听就热血沸腾的传奇故事,甚至都没有讲过让人觉得具有警醒意味的话语,但是,就是这么一番普普通通的话,甚至放在以前都会让人觉得有些琐碎的叮嘱,却将贺峰之前所有的幻想尽皆粉碎。   强者为尊,这四个字并不是针对谁,而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一个意识,哪怕是规矩森严如尚天苑的地方,也无法保证一个人的安全,那外面呢?   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并不是谁说给谁听的,而是事实就是这样,有能力的人才能笑着淡然的说出这四个字,没有那个能力的,就算你一直都在家里,说不定哪天就碰上“祸从天降”这种倒霉事。   贺峰没想过要欺负谁,他只想安稳的过一辈子,心中虽然想要变强,但面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要变强”这三个字,此时,此刻,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贺峰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就从这一刻开始,他那颗“乞丐心”已经慢慢的开始复苏。   作为一名小乞丐,能够做到他后来的那种程度,虽然按照正常人的标准来判断,并算不上什么成功,但对一个乞丐而言,至少也算是乞丐中的佼佼者,可以说他本就有着一颗“要变强”的野心,只是近些年因为在亲情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让他渐渐失去了那颗“乞丐心”,但是现在,渐渐地又回来了。   正在贺峰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侧稍后位置的白青正秀眉微皱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疑惑,但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她只是冥冥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又十分模糊。   或许是错觉?白青心底淡然的想道。   ……   众人来到名人阁,只见到名人阁比试场地的正上方正有一块大布,上面写满了名字,正是之前报名之后,取自名人榜前三百人的名字,而像贺峰这些人的目的便是挑战这上面题名的人,一旦获胜,自己也就有了参加试炼的资格。   当然,前五天的时候,是可以挑战前一百五十名的,只有在后五天的时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无法向前一百五十名发出挑战,这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故意消耗前一百五十名的战力,进而影响其在试炼之地中的收获。   如果贺峰有足够的自信,他其实是可以在第五天的时候,直接挑战那张名单上的前一百五十名中的任意一个,而之后的五天,他就可以稳坐钓鱼台。   但实际上并不行,因为贺峰没有那个实力,更没有那个自信,现在的他,最多也就只能先试着挑战两百九十名以后的人,这样就算实力不济,到时候人数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   贺峰心里不断打算着到底怎样才能撑过这十天,再不济,前五天是一定要撑过去的。   贺峰看着那张榜单上不断替换的名字,心中微微苦笑,别说榜单最后的人了,就算是前一百名的人,就这么一会儿,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了,而且他还注意到,有很多人明明已经名列榜单了,但就是因为想要再进一个名次,就把原本写在自己头上的名字压了下去。总之,对贺峰而言,他感到压力山大。   “哎?大哥,这上面怎么没见方行天和周不正的名字,难道以他们的实力还进不到三百名之内?”   贺峰从头到尾,快速的浏览了一下那张榜单上的名字,发现并没有自己比较熟悉的那几个人,同时又看了看上方四周以及下方,也都没有见到熟悉的人影,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真正的“挑战赛”只有五天的时间,这样一来,如果像平时那样只有一个比赛场地的话,明显是不够用的,所以原先那个极大的比赛场地也就被分割成了七八个比赛的场地,而上空原本贺峰以为是用来住人的空房间,也变成了一个个的比赛场地,而且在那些房子的外面还都有一个个犹如圆镜一样的东西,通过这一个个的“圆镜”,哪怕人们不在现场观看,也能十分清楚到看到其中的场景。   “方行天他……在等我。”贺勇抬头看向某个方向,显得有些惆怅的说这话,好似经历了许多事的大人一般,随后抬手拍了拍贺峰的肩膀,“我过去了,你……听你师父的,量力而行,莫要逞强。”   “嗯,我明白。”   “大师姐?”   “嗯?”   “怎们挑战谁?”   “等一会儿,先打孔作山,再打方行天。”   “呃……”现在贺峰似乎开始明白了“蝎尾钉”的真正含义了,能记仇记这么久的,贺峰也是服气了,说不定方行天都把自己忘了,没想到大师姐竟然还一直记着呢,也幸亏是自己大师姐,但是一想到其实自己以往也没少招惹她,心底就不禁开始一阵阵的发虚。   “那要是他们两个都上不了榜呢?”   “还有三个。”   “还有三个?”贺峰不禁开始从他来的那一天开始回想,到底还有那三个人惹过自己大师姐生气,但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白青说出了答案。   “任万书、言无忌、伊剑平”   贺峰这才恍然大悟,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还说起他们三个来着,怎么就给忘了,但随后他就想到一个问题,要真是连方行天都上不了榜,那这三个人还有上榜的希望?   此时的贺峰完全没有去想,如果方行天都上不了榜,那么就算最近实力大增的他,是否能够将自己的名字留在榜单上。   “大师姐,那如果他们几个都没有上榜呢?”   白青抬头想着那张榜单看了看,又向着四周的比赛场地看了看之后,好似在说等会要做什么菜一样随意的说道:“那就随便好了。”   “随……便?”   咱能不这么潇洒吗?贺峰心里想道。   “大师姐,我想了一下,咱们要把目标定得稍高一点,因为越是到最后,人们越是会抓着最后的两三名不放,那样的话,就相当于陷入车轮战,就算能赢,最后也上不了榜”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着咱们不放?”   “呃……没有,我没有说他们抓着咱们不放,只是如果咱们两个一个第二百九十九名,一个地三百名的话,恐怕会有太多的人想要把咱们挤下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断剑小子   第一百七十章:断剑小子   许多的比赛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贺峰也在尽量的想着比较安稳的能够拿到试炼资格的方式,但是经过他的深思以及解说之后,白青还是决定先打孔作山,再打方行天,不过经过贺峰不断的劝解下,她也不是没有做出让步,所以任万书等三个人已经不再白青的“必打”名单内了,但是对于孔作山和方行天,白青却有着近乎于执念一般的存在,怎么说都不松口,非要打不可。   在这件事情上咱们就一定要这么执着吗?   贺峰多少有些无法理解,之前的时候,可以说通过那两场约战,贺峰已经教训过他们了,而且现在的重点难道不该是顺利拿到试炼资格的名额吗?就算要较劲,也没必要费在这个时候啊。   但是没有办法,有些白青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贺峰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最多的就是抢在她前面先跟方形天打一场,至于孔作山,贺峰不是很担心,之前的时候也就勉强和自己打个平手,如果碰上现在已经是武师的白青,绝对撑不下来。   这么一做打算的话,贺峰也就不再纠结白青为什么总是揪着方行天和孔作山不放的问题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解决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之后,尽量想办法不影响后续的战斗。   因为虽然现在是没什么限制的挑战赛,但是同样有着同一人被挑战的间隔要可以间隔到半个小时以后的——也就是说刚打完上一场的挑战赛之后,留在榜单上的人是可以选择在半个小时内不接受任何人的挑战的。   另外,最后真正的“试炼资格”的排名也并不是看他们谁的名字留在榜单上,而是看总计下来,谁名列榜单的时间最长,其中能够霸占这一名次的时间最长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出者,所以他们还是要抓紧时间的——因为那半个小时的间隔也是算时间的。   贺峰突然想起贺勇刚才说方行天在等他,那贺勇应该就是去找他去了,辨别了一下方向,也就边走边找。   走了不久,果然被贺峰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块,其中就有贺勇他们仨个人的影子,而且还有孔作山和方行天,另外也有几个人,不过贺峰不认识他们。   “走吧,他们都在那边,咱们过去,趁着今天是第一天,时间也还不是那么着急,咱们抓紧时间解决掉他们两个。”   贺峰边走边和白青说着话,现在他基本不报劝服白青的希望了,反正今天是第一天,大不了后面几天多拼拼就好了。   “大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贺峰有些奇怪,难道贺勇见到方行天之后就应该马上开战吗?怎么现在好像还聊得很不错的样子?虽然贺峰对贺勇与方行天之间的矛盾什么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没听说过他们什么时候和解了呀。   “贺峰!!!”   贺勇还没答话,倒是孔作山先忍不住了,方行天也对贺峰冷眼相向。   若论比试,不管是输是赢,都算是常事,毕竟挑战嘛,就是那种不确定谁输谁赢的感觉,才能让人们觉得更加的刺激。   但是毁人兵刃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崇尚武道的他们,手里的兵刃就相当于自己的生死兄弟一般。   但是,孔作山和方行天的“生死兄弟”就这样被贺峰一剑“砍死”,要说他们不恨贺峰,恐怕他们那“死去”的剑都不信。   “这次倒真是‘齐聚一堂’了,行,也算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方行天冷笑着看着贺勇意有所指的说道,说完之后又绕着圈看了看,特别是贺峰——以及白青手中拿着的剑,被他冷冷的瞪了一眼之后,才又接着说道:“谁先来?!”   “哼!”   “我来吧”   “我先来!”   同一时间,三道声音响起,却代表着三人不同的态度。   之前方行天向着他们这边瞪眼的时候,白青几乎都忍不住要上去一剑砍了他,但却被贺峰死死的拽住,没能过去。   在白青眼中,方行天他们现在不仅一而再的瞪自己和贺峰,竟然还说出这样令人气愤的话,白青几乎气的都不想说话,只想凭借手中的剑来出这一口气。   其实从贺峰称为“小师弟”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白青的心里,如果有人惹贺峰的话,那简直比惹自己都还让自己生气,当然,现在的白青或者贺峰,都还没有发现这一点。   随着岁月的流逝,不知道这一分情会被催化还是会被淡化,现在,就算他们明了,也是无法预测的。   比较淡而又带着点感慨的话语是贺勇说的,在他心底,始终认为方行天之所以找贺峰等人的麻烦,完全是因为自己,而周不正等人之所以会找方行天的麻烦,贺勇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脱得了干系。   最后比较响亮而又带着一丝霸气的回应是贺峰,他早就计划好了,既然大师姐不肯放过他们,贺峰也打算自己单挑方行天——在他眼里自己去打和白青去打没什么差别,至于另外一个,他很放心白青的实力。   “你今天的对手,是我!”   站在距离贺勇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指着贺勇说道。   贺峰看了看说话的那人,发现那人看去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瘦——但从面容上看,基本算得上皮包骨头了,在看过他的面容之后,恐怕无论是谁,都会被他双眼中不时闪烁的神采所吸引。   消瘦的面庞,直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似乎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认输一般,那一双眼睛其实并不大,但却异常的有神,让人只看一眼望去就再忘不了他这个人,甚至都不用再看他穿什么样的衣服,或者外貌有没有变化,似乎只需要记住这一双眼,就能够记着他这个人。   “喂喂喂,我说,我还没说话呢,你们都这么着急干嘛?”   “老大,这是?”贺峰觉得自己好像没见过这两个人。   “你说话?你要说什么?有什么话跟我说!周不正,我告诉你,这一次,你跑不掉!”   “冷大姐,我都道过谦了,你就饶过我好不好?就当咱们没有见过,也没有说过话好不好?”   “乖小弟,你既然喊我大姐,那就要听话,来来来,咱们先打上上几百回合,赢了我,才能去挑战‘试炼榜’”   “老大,这个又是?”   贺峰只见周不正果真如贺勇之前说的那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是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若不是这里是尚天苑,恐怕贺峰早就把他当成地痞流氓一样的存在了。   同时在周不正的身后又跟着一个小姑娘,身高要比周不正略矮,稍显婴儿肥的小脸不知道是因为一路追着周不正累的,还是被周不正气的,红彤彤的,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而且最引人注目的还不是她的身材——至少贺峰第一眼的时候就没注意到她的身材是怎样的,只看到那一袭尚天苑青色长袍的胸口处用金线绣着一朵大大的花朵,不说其工艺是否了得,单就从这一份“炫富”的程度来说,已经足以亮瞎大部分人的眼睛了,不过这样一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又独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可爱迷人。   该说颜值才是重点吗?贺峰心底不禁暗暗嘀咕。   “那个是孙天阳,实力底线在哪里我都不是很清楚,因为至今都没有谁见到他全力出手,包括之前我和他打的时候,虽然我也没尽力,不过估计至少不会比我弱”,贺勇指着刚才扬言要个自己打的那个人说道,看向那人的目光也是少有的郑重,而贺勇再转过头看向正在那里不断和周不正打着叉的女的,一反常态的低头捂着嘴发笑,说完之后又低声的加了一句,“那个冷花颜,是不是看起来好像傻傻的,没什么实力?但是我告诉你,这几年她了一直是周不正的克星,那把他克的简直就是……”说到这,贺勇不禁笑着啧啧几声。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全力出手?要不要这么夸张?”贺峰心底多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整个尚天苑他最强了?”心里虽然在嘀咕,但其实他也明白贺勇的意思,虽然整个尚天苑说不上他最强,但单从面相上看他就不像是那种爱惹事的人,这样一个不惹事,实力不弱,再看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自然没谁愿意随意招惹的存在,这也就成了“至今没人见过他全力出手”的主要原因了。   “还有那个女的是周不正的克星?难道她比周不正还有孙天阳还厉害?”贺峰一下子对这个从未见过的小姑娘肃然起敬,虽然这才短短的接触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但看到她可爱的外表,再看她正在不断地拿剑捅周不正,还时不时的对周不正指手画脚的大呼小叫,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看起来可爱到让人很容易就忽略掉她的智商的小美女,竟然比周不正还厉害,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嗯,说起实力,她确实不必周不正差,但这还不足以成为周不正的克星,她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她的多变还有……执着。”   “啊?多变还执着?”   “一会你就知道了”   贺勇看到冷花颜好像看向了这里,连忙结束自己的对话,向前走去,说起来,他和周不正也是熟识,这也是为什么贺勇认为周不正看方行天不顺眼是因为自己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打吧,打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打吧,打吧   正在几个人各自冷眉横对的时候,一道充满调侃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哟哟哟,行空啊行空,今天你还真是四面环敌啊,怎么样,要我帮你求情吗?”周不正刚才的时候就看到贺勇了,但看到他在和一个自己不太熟的人说话,也就没有过去,现在见到贺勇过来,就对方行天调侃的说道,而“行空”则是周不正给他起的名号“天马行空”,而因为“行天”和“行空”很相近,所以他也就很少会真正的喊方行天的名字。   “哼!又能奈我何?!”方行天袍袖一甩,扭过头瞪了一眼贺勇,随后又将目光转回,盯着周不正说道:“可敢上榜一试?!”。   “刚正不阿如我一般,怕过谁来?”   “我允许了吗?”一向顶着周不正说话的冷花颜又加了一句。   “冷小妹,歉我道了,礼我也赔了,你的胸怀就不能大度一点嘛?”周不正满脸痞气,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能赢我再说,有我在,你上不了榜。”冷花颜拿剑敲了敲周不正的肩膀,像极了做惯了乖宝宝的小女孩第一次学着耍流氓,那样子看着虽然有些笨拙,却更增趣味。   “我在榜上等你!”方行天对着周不正说了一句,临走前又看了眼正向自己这边看来的贺勇,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咦?这是?看着好像很眼熟啊……”周不正也是习惯了冷花颜的说话方式,至于方行天放的狠话,更是直接被他过滤掉了,直接看向跟在贺勇后面的贺峰和白青两人,这两个人乍一看,他都觉得很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我叫贺峰,这是我大师姐白青”   “周不正,江湖人称刚正不阿周大侠。”周不正对着贺峰和白青两人拱了拱手,很像是江湖上两人相见互通姓名的样子,而随后嘴里底底的念叨了几句之后,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看他们两人眼熟。   “断剑小子还有蝎……我说怎么会觉得熟悉,原来是你们,真是久仰久仰。”   周不正刚要说白青的名号,但已看到对方射来的冷冷的目光,随后又想起“蝎尾钉”的来历以及含义,便硬生生的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呸呸呸,不要脸,还刚正不阿呢,够胆就接受我的挑战,让我来教你什么是刚正不阿!”   站在周不正身旁的冷花颜顿时对周不正的自我赞赏表示出极度的不屑。   “断剑……小子?说我吗?”此时的贺峰终于明白贺勇之前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周不正不管是在对战的时候还是在平时,都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怪人了,换了谁都不太愿意让别人无缘无故的给自己起外号,尤其是那种算不上好听的外号。   就在这边方行天和周不正杠上的时候,那边孙阳天却是和贺勇也是闹得不可开交,好似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一般。   最后看了看,好像大家都有不少对头,各自有各自的牵扯,贺峰和贺勇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也就循着先前看到的方行天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之前方行天之所以说要和周不正到榜上一战,而不是直接开战,则是因为现在处于“特殊时期”,除了试炼名额争夺赛,其他的战约、比试等等都是禁绝的。所以说,这个时候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好时机,当然,也是一个“有恩报恩”的好机会,你若是有着足够的实力,也是可以替某个人扫除一些障碍的。   “大师姐,看,他们在那里。”   在各个赛场几乎看了个遍,才终于看到方行天和孔作山的身影,只是令贺峰感到意外的是,就这么短短一会的时间,方行天和孔作山竟然就已经结束了先前的战斗,名列试炼榜,虽然名次都特别的低,一个是两百九十八,一个是两百九十九,但贺峰依然不能放心,因为贺峰只是略略一想,便已明白方行天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可否认,尚天苑经过上千年的传承,其规矩确实已经到了几乎没又漏洞的程度,但是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可以取巧的地方。   例如方行天他们现在的名次分别是两百九十八和两百九十九,但其实他们的实力并不止于此,等到半个小时后,他们会正常接受挑战,当然,除了接受别人的挑战之外,他们也可以随时向他们前面的人发起挑战,而这样一来,等碰到能够打败他们的人的时候,估计名列榜单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大不了最后的时候,再从低到高的来一次就好了。   当然,这样的方法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用,毕竟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变成一件犯众怒的事情,也很少能有人这么没有节操的一次又一次的用这种方法,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如果真的有人认真起来的话,就算靠着这样的手段,最后的名次排到第一,也随时会有被取消试炼资格的风险。   “走!”   白青握剑的手猛地一紧,一声说完就要上前挑战,但她忽略了如果一个刚上榜的人在至少半个小时内是可以不接受别人挑战的,而在半个小时之后,不管被挑战者状态如何,也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是要接受挑战的,而决定这半个小时内要不要接受挑战的决定,则是要在名列榜单的那一刻就要做出选择,这样一来,要么马上接受别人的挑战,要么就只能等到半个小时后再开始接受挑战。   “等一下,现在是不行的。”   贺峰又拦下白青,大概的说了一下比赛的规格,白青这才停下脚步。   “大师姐,一会儿的时候,咱们两个一起去挑战他们两个,方行天交给我,这一次我要看看自己到底进步了多少,你也好好教训教训孔作山,也让他们明白,咱们两个这‘白鹤组合’是怎样的无敌。”   贺峰将自己之前心中所想的计划,简略的告诉了白青,当然,其中不想要她和方行天对上的真正原因还是不能说的。   “‘白鹤组合’是什么?”   “这个……白青加贺峰,一起就‘白贺’嘛,嘿嘿……”   “嗯……我打方行天。”   贺峰本来还想坚持一下,但是看到白青坚定的神色就知道,没有月儿助攻的自己,遇到这种时候的白青,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最多也只能希望白挺口中的“最弱的武师”,多少能够比方行天这个武士强,不然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要再现当年“蝎尾钉”的传奇风采了——那是贺峰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贺峰觉得自己两个人暂时来讲也没什么事情,也就抓紧时间去报了名,分别要挑战方行天和孔作山,好在贺峰一直在盯着方行天他们,所以他们报名挑战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倒也排到了第一位。   这也是为了照顾挑战和被挑战的双方,避免挑战者太多引起纠纷,所以一般来讲,如果你想挑战的话,是要先报名的。   贺峰看了下时间,也就打算领着白青去找找贺勇他们,但谁知还没转身走多远,就被白青喊住了。   “小师弟,你看。”   白青一把拉住正在前方走着的贺峰,伸手一指说道。   贺峰转身一看,正是贺勇,只见他此时正在和之前的孙天阳打的厉害。   “这么快?”   贺峰一声惊呼,再抬眼看向试炼榜单,只见上面贺峰名列两百七十六,而孙天阳则是名列两百七十七。   “也不知道这孙天阳和那贺老大又有什么过节。”   贺峰只是一看到这两人的名次排列,就知道这孙天阳算是打定主意和贺勇杠上了,他并没有觉得孙天阳之所以向之前的第两百七十七名发出挑战是为了多保存一点实力,毕竟一般来讲,前后一两个名次的差距也不会太大。   贺峰反而觉得孙天阳是因为怕贺峰拒绝挑战,而特意比贺勇低上一个名次,同时,这样也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他们两人之间战斗的公平性。   “还有,你看。”   白青不如贺峰那样对贺勇投入那么多的关注,随后贺峰又顺着柏青所指的几个方向看去,正看到云鸿飞、贺志还有周不正,包括那个看似无害的可爱小美女冷花颜,都正在热火朝天的战斗着。   “咦?那个冷花颜竟然不是在和周不正打?”   贺峰看去,只见冷花颜正在和另一个姑娘打的难分难解,看样子那个姑娘还挺漂亮,用的也是剑,,而且打斗中身法变换很是灵活。   另一边周不正打起来的却又是另一个从没见过的女孩,看样子也非常的漂亮,而出乎贺峰意料的,她用的却是一柄大刀,而且也不知道是周不正发扬绅士风度故意谦让,还是真的有些招架不过,隐隐间竟是被那一柄看起来并不虎虎生风的大刀,挤压的左支右拙,十分吃力的样子。   说实话,自从来到尚天苑之后,贺峰也就认识三个女的,月儿和白青还有聂初影——虽然年龄小,但也是女的。其他的还真没怎么认识别的女的,但是没想到,这第一次见到几个,竟然还都是这么强悍的。   “难道尚天苑的女学生都这么厉害?”   贺峰不禁想象着以后,尚天苑全是“女强人”的场景……   还好,我要不了几年就应该毕业回家了,不会遇到那样的情况。贺峰心里暗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再战孔作山   第一百七十二章:再战孔作山   贺峰和白青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之后,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就直接奔着方行天和孔作山的位置走了过去,而且因为方行天和孔作山两人进入榜单的时间差不多,所以接受白青和贺峰两人挑战的时间也几乎一样,所以他们两场战斗间说不上谁为谁掠阵,应该算是各自为战吧。   “贺峰!!!”   当贺峰的身影出现在比赛场地之上的时候,便听倒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虽然在贺峰进来之前,孔作山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挑战者是谁,但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要真从头说起来,他和贺峰之间别说什么仇怨了,就是认识都不认识,只是孔作山想要找贺勇的麻烦,却没想到连带着热闹了白青——当然,那个时候的贺峰也十分的恼怒,后来被贺峰打上门来的孔作山发出战约,按照正常来讲,打完之后,那些本来就不算什么大事的矛盾也就随之解决了,但千不该万不该,贺峰不该一剑断了孔作山的剑——虽然贺峰也不是故意,但事实不容更改,更甚至,后来还把方行天的剑也砍断了,这一下算是彻底把仇结大了,这也就难怪孔作山对贺峰如此的愤怒了。   “这么想我?”   “想!”   孔作山一字一步的向着贺峰走了过来,在这样的比赛上,并不像平时那样,还会有个裁判在旁边宣布开始和结束,而是当两人全部出现在比试场地上的一瞬间,这一场战斗也就开始了。   “你!”   说这个字的时候,孔作山手中的长剑已经蓄力完毕,他不打算和之前那样和贺峰慢慢磨,而是打算上来便用最猛的招式,之前的时候方行天就曾告诉过他,贺峰这人看似最后的时候爆发力挺大,但那是因为给了他太多的蓄势的时间,而实际上他的瞬间爆发力并不是那么厉害。   “死!”   孔作山一剑飞扬,便是山河剑,因为方行天曾说,他在刚开始使用万钧剑的时候,贺峰不过是能够看看挡住,但后来随着打斗的进行,贺峰许是越来越强,在最后的时候竟然能够正面挡住万钧剑不说,居然还反过来把自己的剑弄断,这就不得不让方行天对贺峰提起足够的重视。   “剑引天流!”   贺峰冷笑一声,就在孔作山动作的一瞬,他就几乎明了了孔作山的企图,虽然猜测的过程或许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   “想要速战速决?好!守峰有道无人行!”   一剑既出,两人之间再无说话的余地,本来贺峰的打算也是速战速决。   一剑激射而来,仿若海浪一般连绵,又如天降大石,力大难支;一剑静立好似青松翠柏,视漫天洪流如清风,虽有摇摆却不倒,时而出剑如利刺。   铿锵之声不断传来,虽然贺峰手中的剑看起来很是奇怪,但是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磨合——这把剑之前见证了他整个悲惨的“特训”过程,现在用来却是得心应手,而孔作山也实在是不差,虽然不知道现在手里的这把剑的质量如何,但至少现在撞击了这么多下后,依然还是很坚挺。   “没有那把剑,你,不过是个废物!”   孔作山见到贺峰守多攻少,心中大定,更加坚定了之前“速战速决”的想法,这一次,他所想的可不是要打败贺峰那么简单,不仅要断他的剑,还要狠狠地在他身上刺上百剑千剑,否则不足以泄断剑之恨!   “一剑碎山河!”   与开始的方式一样,结束的时候一样没有裁判来宣布,而是有几个长老一同看顾这许多的比试,一般来说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他们判定输赢的方式就是比试双方中有一人认输,当然,也并非绝对,如果他们真的有看到其中一发被特意虐打,还是会直接宣布比试结果,直接把输了的人移到场地之外。   “哼,是吗?天渊游龙剑!”   剑挟碎山之势,直有万钧之力,不容丝毫留情,更不许剑下留有活口;一剑如深渊游龙,直赴天际,睥睨世间,好似在其面前,万世皆要臣服。   两剑交击,毫无虚式,更无花巧,一击之下,声音震耳欲聋,犹如无形波浪一般瞬间传遍整个比试场地。   如钟似鼓的声音在耳边轰然而起,真犹如一剑碎大山一般,轰鸣不断;又仿若真龙现世间,声动九州。   “换我了,一剑三式·疾!”   “哼,再来!山河挂剑式!”   剑出再无情可留,收势唯有血翻腾。   一式刚落,一招又起,两人之间本就无话可说,此刻也只有唯战而已,无人去守,更没有人愿意去守,各有各的思量,各有各的盘算,抢攻至此,一时不能再退,更不能生出丝毫的退意,蓄势至此,只为最后一刻!   剑影重重,透露这两人的心思,寒光闪耀,述说这个人的手段。   “山为神,河为意,剑绘山河图!哈啊!”   “一剑三式·破!”   一剑更强一剑,一招更胜一招。   剑游身转中,看似赏心悦目,却藏有惊人杀意,不留情面;一剑有三式,封如禁、疾如掠、破如杀!   昔日本不相识的两人,却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误会,结下深仇,无人留情,也不容留情,更是不许留情。   “喝啊!”   贺峰一声嘶吼,不顾手上传来的大力似乎就要将手中的剑震飞,亦不顾手臂之上传来的酥麻之感,只知一剑向前,绝不能退!   “哼!”   一声闷哼传来,只见原本正和贺峰两剑交击的孔作山急速后退,却是受力不住,倒滑而去,直到退了十几二十步的距离,才堪堪停下身影。   “咳,噗……”   受力不支,单膝跪地,一声咳嗽,再也压抑不住口中鲜血,胸中之气一口泄了大半,但却是豪情不减,长剑支地,只待下一刻再起,抬眼望去,只见贺峰的右手也是在这一击之下震裂了虎口,鲜血正不断渗出,使得原本就赤红的长剑,更如饮足了鲜血一般,散发出刺目寒光。   贺峰此时心中也是暗惊,这孔作山的进步不可谓不大,他原本以为自己经过这么久的习练,更加上前段时间白挺给他开的小灶,他原本还自以为就算是再次对上方行天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说如何败他,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自己被打倒趴地不起,但实在没有想到,单单就孔作山这段时间的进步,就已经如此之大,那么方行天呢……   此时贺峰的心神已经不在孔作山身上了,只想着正在和方行天对战的白青,但是孔作山不认输,他也走不了。   贺峰暗叹一声,甩了甩有些酥麻的右臂,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我还能在虐你三十遍”的样子,缓步想着孔作山走去,贺峰已是不想让孔作山再有喘息的时间,只想赶快解决掉孔作山之后,去看看白青那边到底如何了,实在是放心不下。   原本的时候他就不太放心白青对上方行天,因为他知道白青虽然现在突破成为武师,但就像白挺之前说的,她虽然这二十年来从未生过什么病,甚至就连最普通的感冒发烧头疼脑热都没有过,但是她的身体依然是有问题的——太弱,她的弱虽然不是先天形成,但却比先天的还要麻烦许多,更是比先天的还要严重许多。   “孔作山,原本我们两个也没什么仇怨,你为什么就总是找我麻烦?”   其实这句话贺峰早就想说了,你要找贺勇麻烦那就去好了啊,最后却成了老是跟我过不去,这不是神经病吗?当然,以孔作山现在的状态,多说几句话,说不定他胸中那股戾气就能散了个差不多呢,反正也无所谓,能省点麻烦就省点麻烦好了。   “毁我爱剑,我要你拿命来赔!”   话语尽处,孔作山缓缓站起身形,长剑斜指天际,咧嘴一笑,脸上有几点血迹,口中更是被鲜血染红。   “最后一剑定胜负吧!”   孔作山长剑一挥就欲上前一战,但却突闻惊心之语,动作不由一滞。   “那我把手里这把剑给你能不能了结咱们之间的仇怨?”   “哼……嗯?”   孔作山霎时就是一愣,说什么?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贺峰脑子坏掉了?难道是幻觉?   正在孔作山还在发愣的时候,原本就正在一步一步向着他走来的贺峰,更加的接近他了,只见贺峰淡淡一笑,又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这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执着了。”   孔作山听完,眉头又是一皱。   “执着?”   但也只是瞬间,他便明白了贺峰的意思,心中更是恼怒非常,虽然胸中戾气已消,但是怒火却是更胜之前,挟怒出手,威势亦是不同凡响。   “剑化……”   孔作山长剑挥舞,只是手中长剑刚挥了几下,甚至就是剑式都还没有来得及起手,就只听到一声脆响。   “叮……铛……”   孔作山心头一跳,面色一会涨红,一会发青,眼神有些呆滞的缓缓移动着目光,看向手中的长剑……    第一百七十三章:未出鞘的剑   第一百七十三章:未出鞘的剑   孔作山带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手中拿着的断剑,心中猛地一缩,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了一把一般,然后又机械般的转动目光看向贺峰手中的剑。   而贺峰原本见到孔作山正要对自己挥剑相向,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但是谁知道刚做好准备就只看到孔作山的剑“叮”的一声就断成了两半,“铛”的就掉在了地上,就连贺峰自己都始料未及,此时也是和孔作山两人大眼瞪小眼。   随即,贺峰也忍不住提起手中的剑,虽然之前的时候就大概知道自己手里这把剑应该不输于大师姐手里的那把,但他却实在也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和大师姐那把剑比肩……   “不是那把啊,怎么会……”   孔作山当然知道贺峰手里拿着的,不是将他上一把剑砍断的剑,自从贺峰刚进比试场地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而见到贺峰换了剑的孔作山,心中是有些暗暗得意的,这也是他这打败贺峰的信心来源之一,但没想到,尽管换了把剑,竟然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是在哪里买的剑……”   此时的孔作山心底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该怎么去报自己这“断剑之仇”,而是在想贺峰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剑,毕竟说起钱财,孔作山或许不敢说自家多么的富贵,但比起一般的富户还是要强上一些的,尽管如此,自己一把把买来的价格不菲的剑,但又一次次的被贺峰砍断,就算家里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要知道这把剑在自己手里可还没有多长时间呢,甚至就连感情都还没来得及培养,就这样又被贺峰一下子……   贺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确定没什么事之后,一抬头,就看到孔作山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剑,被他那种表情和眼神吓了一跳,再加上本来就是刚把人家的剑砍断,贺峰心底也是不由得一阵心虚。   “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不说话的时候,孔作山还好像看不到他一样,现在他一说话,孔作山瞬间就看剑了,而且是盯着贺峰不放。   不过被盯着看的贺峰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现在孔作山的样子和刚才他要杀自己的表情不太像……   难道他真的不计较断剑的事了?贺峰心底有些不太确定的想道。   “你刚才说……你要把剑给我来了结咱们的恩怨?”   “是啊”   贺峰想了想,自己刚刚确实说了这句话。   “那拿来吧,我同意了。”   孔作山此时像极了一个十年没见过荤腥的饿汉,见到了一盘美味的红烧肉,顿时忍不住想要直接将那一块块飘着香流着油的大肉攥到手里,含到嘴里,一刻也等不了。   “但是之前你没答应啊。”   贺峰向后稍稍退了几步,他感觉现在的孔作山似乎要比刚才的时候还要危险一些,就连手中的剑都握的更紧了些。   “我现在同意了,我同意了,快,给我。”   贺峰眼角一抽,要是换个场景,贺峰说不定会认为这是一个犯了毒瘾的瘾君子在向自己要吗啡。   “可是……晚了。”   孔作山很艰难的将目光从剑上移开,再次将目光转向贺峰,只是此时此刻贺峰的样子在孔作山的眼里是那样的丑陋不堪。   一瞬间,孔作山就像是遇见了曾经欺骗自己感情的骗子,红着眼,也涨红了脸,双唇张张合合几次,竟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那样子真是委屈极了,若是能够再离得近些,听的再仔细些,或许能够依稀辨别出那好似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嗝嗝”声其实是两个字。   “晚……了?”   贺峰又向后退了几步,也不再说话,他现在开始有点害怕自己要是再这么刺激下去,孔作山会不会直接疯掉。   “你说晚了?!”   孔作山过了好一会才猛然回过神来,瞬间怒吼道,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刚刚自己完完全全就是被贺峰耍了。   “我……你……你给我等着!下个月,尚天苑外武道场,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孔作山挥舞着手里的断剑向前疾冲了几步,但终究还是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及时停了下来,但人虽然停了,但手中的剑却是被一把仍了过去。   “我认输!”   这下倒是换做贺峰意外了,他没想到在如此情况下,孔作山竟然还能如此的理智,除了放了句狠话,竟是连半点纠缠也没有,就这么干脆利索的离开了。   “能够成为天之骄子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贺峰低声的赞叹一句,毕竟要是换成个普通人,此时谁还会管手里有没有武器,反正这是尚天苑,谁也不敢下死手,倒不如扑上去出一口恶气来的舒服,但是孔作山却是果断的选择及时退去,这就不得不让贺峰佩服了。   看起来似乎孔作山这样做稍显软弱了些,但要知道,就算他真的扑了上来,有剑的时候都不一定是贺峰的对手,更何况是两手空空的现在呢?扑上来也不过是浪费更多的精力罢了,要知道今天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谁死磕,而是为了争取到试炼资格的名额,目前当然要以保存实力为上。   ……   “‘蝎尾钉’?贺峰上次被我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这次换你了?”   方行天看了看白青,随后却是盯着白青手里的那把剑。这把剑他太熟悉了,虽然从未拥有过它,甚至都未曾碰触过它,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忘不了这把剑,更忘不了上一次把自己的剑砍断的贺峰。   “这次,你趴下!”   白青说话一向是简洁再简洁,不过话虽少,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异常的明确,她来,就是要为贺峰报仇的,这一次,要把你达到趴下为止!   “姑娘,看在你比我大的份上,如果你把你手里的剑给我,这一局,算你胜,这样一来,你也就能够参加试炼了,如何?”   方行天看着白青手里的那把剑,心中不仅愤恨,但更多的是想要占有,虽然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如果不试试,就是怎么也不甘心。   “废话真多!”   白青最后一句话说完,也不看方行天有没有准备,竟是高高扬起手中的剑,就这样猛地想着方行天砸了过去,更关键的是,她的剑依然还在鞘中,根本就没有拔出来!   “找死!”   方行天以前的时候后就知道,现在站在自己眼前这姑娘断了左臂,而且还是齐肩断的,他刚才的时候确实起了一丝怜悯之心,甚至他还在想着,如果这个姑娘如果真的愿意把剑送给自己,那么就算是自己多出些力,尽量帮她获取一个参加试炼的资格也无不可,甚至凭着那把利剑,说不定两人的排名都不会低了,但是既然这么不识时务的话……   “无踪剑·千影式!”   一剑起手,便立时化作千重剑影,直接攻向正抬剑向着自己砸来的白青,加上上一次,方行天对于贺峰,以及和贺峰有关的所有人,包括眼前这把剑,都怨恨到了骨子里,这一次,若是有可能,他宁愿承受一些处罚,也要找个机会把这把剑抢过来!   “浮水掠影一剑痕!”   剑不出鞘,如棍似棒一般,但运起剑招依然无碍,虽失剑之利刃,但其中锋芒,却是半点未减。   方行天所用招式自然是以速度和灵活见长,就是以重重剑影作为掩护,让对手确定不了到底哪一剑是藏招,哪一剑是杀招,哪一剑又是诱敌,同时这一剑后面又能够接续许多的剑招,可谓是灵活多变,而且又能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   而白青手中的剑招,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竟也是以速度见长,而与“千影式”不同,“浮水掠影一剑痕”就只有一剑,犹如清风过堂了无痕,一剑过去,极致的快,让人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阻挡的快。   方行天看到白青那一剑转砸为刺,关键竟然还是这种毫无技巧直直的冲向自己,是嫌死的不够快吗?!方行天心中得意,手中的剑舞的越发的严密了,嘴角也发出一丝冷笑,心中暗讽:就这么一个缺了条手臂的小姑娘也想和我争锋?若是刚才直接把剑给我,或许我还会大发慈悲帮帮你,现在嘛……哼,这把剑,老子要定了!   铛铛铛……   一连串的脆响传来,竟是白青手中的剑——或者说是剑鞘和方行天手中的剑发出的交击之音。   “嗯?怎么会这样?”   方行天有些疑惑,他明明看清了白青那一剑的轨迹,而且也绕过了她的剑,但却莫名其妙的,就在自己的剑最后就要落在白青身上的时候,那把没有出鞘的剑,竟然刚刚好的全部当了下来——是全部!   “无踪剑·风之刃!”   来不及思考这种情况是不是巧合,因为白青挡下方行天的攻击之后,依然是那一剑,竟然一转,又是向着方行天直刺了过来。   身法变换,剑式转变,竟然让方行天有一种怎样都躲不开这一剑的感觉——是错觉?方行天心中暗暗心惊。   如风之刃,似光剑痕,不停地回绕周身,但是却依然挡不了白青一进再进的脚步,更止不住方行天一退再退的步伐。    第一百七十四章:这不可能!   第一百七十四章:这不可能!   白青一剑之前,虽然方行天也进行了阻挡,但依然有种无可抵挡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压抑在他的心头,相比于此刻后退的脚步,他更关心的是,明明就是一个武道修为还不如自己的病丫头,而且还是个残疾,怎么就会将自己逼到了如此程度?   “奇耻大辱!”   方行天心中恼怒,一声轻喝,虽然感觉依然挡不住那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尽管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未曾聚起自己的“势”,但是现在如此状况,也容不得他再多做犹豫了。   “一剑揽山河!”   突起一剑,尽管白青已然晋身武师,但面对的却也不是普通的武者,更何况方行天本就是半只脚踏进武师的武者后期顶峰。   凭借着多年的积累以及经验,方行天这一剑虽是仓促之下被迫用出,但其威势依然不是孔作山所能比拟的存在。   “横断天流斩!”   白青所用这一招其实不是剑法,而是一式刀法,而且这个刀法什么的,她之前的时候倒没怎么去特意练过,这些年来,她一向只练白挺教的剑法,后来最多也就跟着贺峰多练了几套剑法而已,而这一式正是当初贺峰在给他读《引剑图》这本书的时候提到的,而贺峰出于好奇就学了来,而在之后两人之间的切磋中,这一招自然是被贺峰用了出来,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将这一式记了下来,尽管没有特意去练,不过因为和贺峰交手的次数多了,倒也是了如指掌一般。   而现在事到眼前,却是连想都未曾去想,就这么随意或者说信手拈来的用了出来。   方行天一剑之后,稍得喘息之机,而后更是得势不饶人,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弱的可怜的小姑娘,之前竟然能够爆发出那样的威势,但是……又能怎样呢?!   “爆发出你最后的力量吧!”   方行天一声怒吼,手中长剑一旋,登时高举指天,只是顷刻,便似是无力举剑一般,长剑猛地倒悬于身前,而剑尖正斜斜地指向他身前的白青。   “山河挂剑式!”   随即只见方行天一剑袭向白青,势若奔雷,好似真有山河之重附在那柄长剑之上一般,重压直逼胸口,直令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春明一秀醉千年!”   由霸道的刀斩之势,陡然一转,一招轻灵剑法上手。   剑,出的简单;   人,处之泰然。   此时,白青心中依然未有拔剑出鞘的想法。   一剑势若奔雷,重似万钧;一剑轻灵而又简单,毫不拖泥带水,却也来去匆匆。   方行天看在眼中,瞳孔猛地一缩,在自己这一击面前,不躲不闪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种轻灵剑法来应对?   果然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虽然实际上她要比自己大上一些,但是……结束吧!方行天心中不屑的想道。   “啪!砰!”   一连两声重响,好似是一根木棍敲在破了的哑鼓上面,或许不是如何的响亮,但却是如此的清晰,竟是让人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方行天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   刚才的响声正是白青用手中那把未出鞘的剑,敲打在方行天的左肩和胸口时发出的,而方行天也被这一连两次的击打敲的退了进时步。   “怎么可能?!”   方行天心中此时只有这么一句话,正如他所想,一个武者中期的而且听说还整天病殃殃的一个只有一条手臂的小姑娘,今天不仅一直将自己压在下风,更是在自己的气势才稍稍聚起的时候,竟然就这么用一招不知道是什么的,轻飘飘的剑法,将自己打退了?!更关键的是,她那把剑从头至尾,都未曾出过鞘!   方行天心中有着极度的不甘,万分的羞恼,如果被人知道,他,一个就算是在尚天苑这种天才聚集之地依然光芒闪耀的天之骄子,被一个不过是武者中期的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以后还怎么见人,恐怕就算是“自尽以谢天下”的颜面都没有了吧。   因为她,是公认的,有病的,独臂的,曾经多年也未曾有过丝毫进步的,一直停留在武者中期的一个小姑娘!   虽然实际上她要比很多人的年龄都要大一些,但所有的人们都还是习惯称呼她为“小姑娘”;   她有着“蝎尾钉”的名号,也算是“声名在外”,但实际上并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怕她,因为她又能打得过谁呢?只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惹麻烦罢了,毕竟在尚天苑是不能杀人的,而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就算修为比她高上一些,在这样一个近乎可以不眠不休的“钉子”面前,也难免会有打瞌睡的时候。   所以这么多年来,在尚天苑才会有这么一个现象,她不惹麻烦,也不跟别人说话,甚至基本上都不出那个小院子,而尚天苑的所有人,也懒得去惹上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所以也就形成人们好似都不想被她盯上,但其实又没什么什么地方真的需要怕她。   不过,此时的方行天已经没什么心思去想什么来龙去脉了,他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她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而且还真的打到了自己!”   方行天活动了下左肩,又摸了摸胸口,发现除了比较疼之外,其他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心中一块大石落下,随后双眼瞬间变红,胸中怒火熊熊,不管原因到底为何,他都收起之前的轻视之心,他现在要给她一个教训!   “喝!”   方行天吐气开声,手中长剑一挥,便是向着白青大步走去,随着身影的前移,身上的气势也是越来越隆,而方行天行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直至某一刻,方行天一跃而起,高举手中长剑,好似是要用手中之剑将这大地也劈出一道缝来一般。   “万钧剑!”   暴喝瞬间传开,方行天身上的威势也是到了顶峰,手中长剑竟真的似是有着万钧之力,直逼白青而来   “梅雪独饮刻骨寒!”   白青依然是淡然一剑,不疾不徐,万钧剑下,仿若真有刻骨寒风呼啸,而白青手中长剑一转,竟真似那正迎着刻骨寒风飞舞的雪花,风越大,雪花就越是飞扬,方行天手中的万钧剑虽是强横,但却始终是止不住那刻骨的风,挡不了那飞扬的雪。   “啪!啪!”   一招过后,竟又是一连两声脆响传来,而方行天确实在空中急速落地,然后又极速的后退,方行天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方行天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他握剑的手并不是因为气愤或者劳累而颤抖,而是因为刚才白青的第二剑正是打在了他右手的小臂上,而第一剑则是依然落在了自己的胸口,现在的方行天呼吸都有些困难——每一口呼吸都能感受到胸口火辣辣的疼痛!   “这不可能!”   方行天狂吼一声,持剑之上,虽然已是恼怒非常,但还是抱有一丝理智,也不可能就这么傻愣愣的冲出去,而原本打算蓄势之后再用出的剑招,此时终于无法再等下去。   “飞剑引洪流!”   “横断天流斩!”   新招对旧式,白青的攻势却是被缓了下来,也是从开始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方行天没吃什么大亏,但是在方行天看来,这件事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白青的招式刚刚才用过,但在方行天看来,其剑招轨迹,起剑落剑竟是完全不一样,似乎……   方行天眉头皱了皱,就这样一式剑法,前后两次用来,竟是让方行天产生了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错觉?绝对不是!”不用问别人,方行天自己就能给自己答案,“但如果不是错觉,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方行天心中终于第一次的,开始正视自己被压着打的因由。   “剑竞千军游!”   “秋风一扫落叶纷!”   一剑不见其功,更有强招上手,方行天剑转身走,白青依旧不避不让,针锋相对。   只听噌的一声轻响,随即便听倒一声更为轻微的闷响之音,但紧随着的便是砰地一声,抬眼再看,只见方行天正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嘴角更是有血缓缓从口中渗出。   却原来刚才的时候,白青眼见自己就要招架不住,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剑鞘猛地一放,直捣方行天胸口,只见白青手中剑光一闪即收,而方行天却是一时疏忽,也是闪身不及,被白青的剑鞘砸断了胸口的一根骨头,而且连带着的,方行天的脏腑也是受到了不算多重但也不轻的内伤。   方行天眼中闪现一丝痛苦之色,捂着胸口但却不敢喊出声来,只因一旦张口,他怕泄了胸腹之中的那口气,若真是那样,他也就真的算是输了,至少现在,方行天并未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方行天缓缓站起身形,抬眼看去,却见白青正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场战斗下来,确实要比平常和贺峰平时切磋时要累许多。白青心中淡淡的想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打倒在地!   第一百七十五章:打倒在地!   白青看着方行天依然稳稳的站在那里,眉头不禁微皱。   “唉……还是没办法打的他倒地不起吗?”白青微微皱眉的低语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都比较差,但却也没想到竟然差到了这种程度,不提在方行天身上别的地方打的那几剑,但就胸口一连打了三次竟然才打断一根肋骨,虽然真正算起来,这只是她第二次出手,但并不代表她没见过别人出手,所以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的不满——甚至隐隐间开始有些生气。   方行天皱了皱眉,但却没说什么,但突然间,他心中生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想法:“难道她已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待深思,便是已将自己那个想法生生掐灭,因为那个想法不仅他自己不相信,就算说给任何一个人听,恐怕都不会有人会相信,甚至会被人认为是疯子。   众所周知,武道十三阶,一阶一重天,其中差别万千,有若云泥,毫不扩张的说,现在的方行天和贺勇若是站上一场,虽不敢说稳操胜券,但胜负之间至少也是五五开。   但是,如果换成方行天进阶成为武师,那么哪怕贺峰加上周不正再进一步,哪怕贺峰和周不正与武师的距离再如何近,只要他们一天不是武师,方行天就能吊打贺勇再加上周不正,而且还是那种全方位的碾压,不留他们两人一丝反击的余地。   甚至如果突破的足够顺利,方行天都有信心凭借自己多年的打下的夯实的根基,在贺峰和周不正之外,就算再加上孙天阳和冷花颜一起,方行天也敢言不败!   武士后期顶峰和武师初期,虽然仅仅只差了一步——甚至很多人只是差了那么临门一脚,但其中的差别却是不可以道理计,而如此差距所带来的就是难以突破,要知道不管是方行天还是贺勇,在武士后期顶峰这个地方卡了已经一年有余了。   周不正的实力和他们相差无几,不过他在武士后期顶峰这个地方卡的时间还要比贺勇和方行天多上一些,这也就说为什么明明方行天想到了那种可能,却又掐灭自己心中的想法。   整个尚天苑,或许没有人知道白青是什么时候进入武士中期的,但是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白青在进入武士中期以后的很多年里都没有动过了,虽然武者和武士之间没有什么境界之类的,也不能像武师或者大武师那样,只需稍稍感应一番,便能大概明了对方强弱,但是武士亦有武士的判断方法,哪怕就是现在,以方行天的判断来说,白青根本不像是一个有着武师修为的人。   这倒不是说方行天就那么看不上白青,实在是如果贺勇进阶武师,那么就算他不出手,只要往自己面前一站,方行天自能在顷刻之间便做出大致的判断,但是现在再看看白青——竟然还在擦汗?被打的人都还没擦汗呢,你打人的很累吗?   再者,之前不仅方行天没能看出来,再加上贺勇、孙天阳、周不正包括冷花颜等等,都没察觉出来,再加上方行天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那个想法太过荒谬,所以才如此的惊疑不定。   最明显,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她真的突破到了武师,她又岂会像现在这样弱到如此程度?   不容方行天再做多想,白青已是又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过来。   方行天稳住身形,长剑一震,强压胸腹之中的不适之感,此时的他,已经不再像是先前的时候那么愤怒了,毕竟如果她真的突破到了武师,貌似自己输得也不是太冤,虽然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但如果不是这样,她又凭借什么来赢的自己?   不过,她若真是突破到了武师,那也……太弱了吧!方行天心中不由略过这样一个念头。   方行天深吸一口气,他瞬间决定再出最后一剑,一剑过后,若是能赢更好,若是再输,也就基本能够确定她应该真的是突破了——虽然心中一样有着不甘,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毕竟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赢不了的,倒不如及时退去,毕竟今天的目的是为了赢得参加试炼资格的名额,而不是在这里无谓的耗费精力,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断了一根肋骨,这已经对后续的比赛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喝啊!”   方行天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无论对方强弱,就算在言辞上有所相让,但实际上,他从来都是一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人,不管是以前和贺勇之间,或者和周不正之间,包括之前对战贺峰的时候,看似是在相让,但实际上依旧是在主动出击。   “一剑引·千剑游·指引剑流踪!”   方行天剑式刚起,竟是有些经受不住此招威力,更是牵扯到体内伤势,竟是嘴角溢血更胜,但眼中光彩却是更加明亮,手中不停,剑随身转,身随剑动,一时之间,竟是隐隐间在身周四处形成一片旋风涡流。   “夏阳普照耀世间!”   白青一剑方行天用出极强剑招,心中也是一凛,当下不敢怠慢,长剑高举,手中用力一握又猛地一震,剑鞘竟是“苍啷”一声,直直飞向天际,不见了踪影,而在同一时间,剑光四射,而且还渐渐的光芒越来越盛,到最后竟似真要与天上的骄阳一比高低一般,耀眼非常,令人不能直视。   而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那被白青高高举起的剑的四周,正在缓缓的形成一个貌似剑形的光影,这道光影很是模糊,而且也并不完全,残缺十分严重,甚至在那一片剑光之中都无法辨别出来,但是,那一道光影确实存在,至少此时的白青就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虽然当他抬头去看的时候,也几乎无法看到,但是,它就在那里,做不了假!   至此,只要能够察觉出这一道剑形光影的,都知道了一件事——白青已是武师修为!   方行天长剑一指,直刺白青,但其中又蕴含着万千的变化,同时,更关键的是,这一剑招,每一剑都是真,每一剑也都是威力巨大,只是遗憾的是,此时的方行天状态不佳,原本就领悟不是很完全的这一剑,此时完全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威力。   白青在方行天动作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但却好似没有看到一样,高高举起的长剑依然不疾不徐的落下,从容不迫好似已是胜券在握一般。   铛铛铛……嘶拉嘶拉……   两剑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而衣服破裂的声音夹杂着闷哼和咳嗽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只不过不管是白青还是方行天,两人的身影此时都被笼罩在了先前的那团剑光之中,使得外人也是看不到内种情况到底如何。   “哼……咳咳……”   随后两剑交击的声音渐渐隐去,而衣服破裂的也渐渐散去,但唯独闷哼和咳嗽的声音确实越来越大,就在剑击之声彻底消失,衣服破裂的声音不再响起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犹如是大石坠地一般,原来却是方行天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甚至整个人还足足向后倒滑了十几步的距离才堪堪止住身形。   而白青也是向后缓缓的退了几步,只不过那形态一点都不像是被打的倒退,而是像极了“打完收工”的轻松模样,随后只见她手中长剑一旋,已是再次剑尖朝天缓缓向高处举起,像极了刚才使用“夏阳普照耀世间”时的样子。   “苍啷!”   只听到一声比之先前白青和方行天两剑碰撞的声音还要响亮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先前被白青震飞的剑鞘,再次回落,然后就在白青高举长剑的时候,竟然稳稳的将白青手中的剑敛入鞘中。   就在剑鞘合上的瞬间,不知道是因为受不住剑鞘回落的冲击之力,还是因为先前确实累的够呛,白青手中长剑又是一转。   “砰!”   白青直接将手中的剑连鞘一起插在地上,单手扶着长剑,看着正在地上*的方行天,竟似出神一般,一时间,两人之间竟是无语相向。   而实际上,白青确实很累,但却也不想靠近方行天,因为担心方行天万一什么时候在暴起,给自己来上那么一剑,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在前两天的时候,贺峰曾经非常认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严肃的跟她说过:“只要敌人没有离开战场,就算看上去他死了也不要掉以轻心,因为他或许是假死!”   事实上当时贺峰是按照最严重的情况来说的,毕竟在那种“装死”的情况算是极少遇到的了,但是他宁愿白青将一切的情况都按照那种“最严重的情况”来处理,也不想白青以后万一一个不小心,出现什么意外。   白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胸口不断起伏着,不停的深呼吸来缓解自身的劳累,而她的身上除了沾了几处鲜血之外,竟是一点伤都没有。    第一百七十六章:欺负小师弟的后果   第一百七十六章:欺负小师弟的后果   方行天正躺在地上,他此时其实很想动,但又不敢乱动,他现在浑身上下全是伤,因为最后一招的对决,他——完败!   心间微微苦涩,张了几次嘴,但心中的那个疑问却是始终问不出口,终于,方行天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天空。   “你……是不是进阶武师了?!”   方行天略带着不甘的问道,但等了半天,却是一点回应也没有等到,若不是看到地上还有这那一道影子,他甚至都以为她已经走了。   方行天知道,这一次之后,白青的“蝎尾钉”之名将会再次响彻尚天苑,不过这次却不再是之前那样带有嘲讽的意味,而是她,现如今有了真正令人感到害怕的实力了,同时也有着那种令人不敢招惹的脾性——是不敢招惹,而不再是之前的不愿惹麻烦!   “我认输。”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方行天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时的他,心中虽然依旧有些不甘,但对这次的失败却也没有更多的怨言,他的不甘更多的是在于,白青竟然真的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武士中期一路突破到了武师初期!   只是另方行天感到万分奇怪的是,为什么白青都已经成为武师,却会如此之弱,就只是和自己一个人对战也不过是堪堪胜过自己,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还很累?难道是因为突破太快导致根基不稳?   一念兴起,方行天开始有些犹豫自己冲击武师的时间要不要再缓上一缓,要知道,一个人的根基是否扎实,完全可以决定以后的道路走得是否稳当,更是可以决定一个人最终所能达到的高度!   如果白青真的像方行天想象的那样,突破太过急躁甚至是强行突破,从而导致根基不稳的话,那么方行天几乎可以断言,就算是以后白青勉强成就了大武师,也基本与武宗无缘了。   这就像是在盖一栋大厦,如果根基不稳,大厦自然也就盖不了多高,就算勉强多盖几层,但也就那样了,如果想要再强行加高,最终也不过是让整栋大厦全部倾塌崩溃罢了。   当然,任他再如何去想,他也不可能想得到,其实白青不仅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而且还是跨过武士后期,直接从武士中期突破到了武师初期!   方行天认输之后,躺在地上的身影渐渐淡去,却是被负责这次试炼名额选拔的长老给移出了这一赛场,而就在方行天的身影即将完全消失的时候,白青终于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虽然很淡,但却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方行天的耳中。   “再欺负小师弟,我会直接砍了你!”淡然的语气中蕴含的决心以及狠辣,不容任何质疑。   或许这一次应该庆幸这是在尚天苑之中?那一瞬间,方行天不禁微微想道。   方行天的身影彻底小时候,这个赛场当中也就只剩白青一人了——至少在半个小时之内,是不会有人再进来了。   白青也没有移动的打算,直接就扶着剑席地而坐,打坐恢复体力,这一战下来,虽然她看似赢得十分轻松,几乎打的方行天毫无还手之力,但实际上一点也不轻松,反而十分的疲累。正如方行天想的那样,她弱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武师,不然的话,哪怕是在她刚出手的时候,方行天就能立刻感觉到她已经不再是武士这一事实,从而也就不会再发生后续的战斗,因为就算方行天精力过剩,想要挑战,也不可能会选在这个时候。   “大师姐?!你……你……”   正在白青坐在地上打坐休息的时候,贺峰终于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他也是刚刚才和孔作山打完,虽然也觉得有点累,但是却比上一次的时候要强上许多,也就没做什么休息,直接就向着白青这边赶了过来。   但是还没等贺峰走到近处,他就已经看见白青的身上竟然到处是血,虽然看到留在赛场中的是她,就表明刚才的战斗赢的人是她,而且刚才的时候他也在外面见到了方行天。   但是看到白青受了如此多的伤,却是让贺峰心头一紧,连忙走上前来,他已经在想,如果不行的话就直接退出比赛好了。   “小师弟,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白青见到贺峰过来,微微笑道,刚才的时候若不是确实累了,她也就去找贺峰了,但实在不想动,也就坐在这里等贺峰过来,相对于贺峰一直对她的担心,她对贺峰能赢孔作山还是很有信心的。   贺峰在白青身周转了几圈,甚至让白青站了起来,又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遍,确定她身上确实连衣服都是完好无损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当即贺峰也就随便在白青身旁坐了下来,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心中便打起了另外的主意,毕竟两人现在算是最后两名,这个当初贺峰为自己两人指定的计划有所出入,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再去发出挑战就好了——白青现在试炼榜排名两百九十八,贺峰试炼榜排名两百九十九,可以说凡是名列试炼榜的人,都是他们可以挑战的对象。   打定主意的贺峰,和白青打了声招呼,也就径直走了,他要具体的看看应该怎么做才能保证自己两人能够更长时间的名列试炼榜之上。   贺峰直接就将自己两人要挑战的目标定在排名两百九十位左右的人身上,这个排名其实算是向当低了,这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些实力比较强的人不会看得上,而那些实力差不多的人,自己两人勉勉强强也能应付过去,而且在那个档次,又不会像最后两三名那样,在谁眼里都像是肥肉一样,不管是谁都总想着上来打一场,至少也能省去一些麻烦。   当然,贺峰最理想的排名是自己两人最好能在两百八十五到两百九十之间,但是那也得看具体情况才行,毕竟这次想要参加试炼的人太多了,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贺峰边走边看,也就一会儿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就看到第两百九十名的挑战场地,但是一路看下来之后,他只觉得在两百九十五名之前的人有些把握之外,再之后的好像每个人都很强的样子,导致他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别人的深浅来,这就让他很是纠结了。   就算是他的排名从两百九十九提升到了第两百九十五,在实际上也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效果,还是一样会有很多的碰运气的人上来找麻烦,虽然一个两个无所谓,但是那样的人多了,总会浪费许多的力气,这样一来,如果真的碰上一个实力相当的人的时候,就算本来能赢,说不定最后也要输。   就在贺峰觉得纠结的时候,随意一瞥间,就看到云鸿飞正在一处赛场上闭目养神,而就算这样,他手中的折扇,也是不忘缓缓的扇着,贺峰都不知道像他那样像是在做慢动作一样的扇扇子,到底会不会有风。   贺峰再抬眼,只见到一串数字标识在云鸿飞所在的赛场上方——两百八十七。   以他的实力竟然才排在两百八十七?他不会是打着和方行天一样的算盘吧?那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说我和大师姐其实待在最后两名才最安全?要真是名次提升了,说不定哪个不要脸的也用方行天那招,岂不是更危险?   “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欠奉啊”这一瞬间,贺峰想到了很多,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低叹,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就算你站在原地不动,也会有人觉得你挡了路,如果实力不够,甚至没有挡路,别人就算看你觉得不顺眼,都会把你拎过来虐上一顿。   贺峰没去找云鸿飞,直接走了过去,奔着贺勇那个地方走了过去,但还没有走上几步,就见到了贺志。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是云鸿飞不在的场合,贺峰还是比较喜欢喊贺志二哥,而不是三哥——如果能够不用哥来哥去的喊,贺峰会觉得更喜欢。   “当然是排队挑战啦,我那边刚打完,这会儿闲着也是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也是过来挑战的?”   贺峰抬头看了看,发现是第两百八十二的比试场地,他想了一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记得之前贺志应该是在云鸿飞旁边战斗的,这么说他也是打的和方行天一样的算盘,都是打算一点一点的上升排名,借此来延长自己名列试炼榜的时间?   一想到这,贺峰不禁头疼,碰上方行天一个也就算了,现在好像不仅云鸿飞,就连贺志也是那样的打算,这让贺峰内心仅有的一点安全感彻底粉碎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无耻!”贺峰内心无限鄙视的说道:“说到底,最后还是只能看实力吗?连一个安全的地方都没有……”   贺峰辞别了贺志,看着他缓缓走进赛场,贺峰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一刻,他想到的或许要比常人更多一些。    第一百七十七章:有些想家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有些想家了   或许是习惯,身边稍稍有个风吹草动,贺峰就总是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加强对自己的保护了。   “终究是要实力啊。”贺峰有些无奈地说道,恰巧的是,自己和白青两人都是那种没什么实力的人,强烈的对比之下,这就让贺峰的内心渐渐的开始有了一丝焦虑。   这是他曾经当乞丐、当混混、混社会包括混黑社会以及后来当卧底的时候养出来的本能,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总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安全,所以一直以来,当他觉得自己不再安全的时候,就总是会觉得很焦虑,就会变着法的让自己拥有更多的底牌,有更多的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手段。   而现在这件事的发生也彻底让贺峰一直以来做的那个“梦”稍稍清醒了些。   这么久以来,他之所以看那些剑典杂谈啊,练剑练武啊之类的,纯粹就是将那些当做一本本武侠小说来看的,而练武也是他本身就喜欢的,男人嘛,总会觉得如果能够会什么飞檐走壁啊、什么御剑飞行啊之类之类的是很帅很酷的嘛,但是这些和混江湖就不一样了,其中的差别,贺峰是非常明白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缩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   不要去太多的地方,因为那样会很容易遇上麻烦事——例如这次从家里到京都的路上不就没忍住插手了一桩麻烦事?虽然到现在为止,似乎没人知道;不想认识太多人,因为那同样会很容易就莫名其妙的惹上麻烦,因为说不定哪个朋友惹了事,就使得别人盯上你,这样的事情,贺峰不仅见过,他自己都干过类似的事情——找不到雇主指定的目标的时候,那就盯着他的家人或者最好的朋友,最后准能找到。   就一辈子待在家里,听听母亲的唠叨,偶尔也拍拍那个总是把故事讲得一塌糊涂的父亲的马屁,无聊的时候就领着月儿出去逛逛街,等长大了,就娶个媳妇,不需要多么漂亮,一般般就好——这样的人不会无端的闹事,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更不会在外面胡搞八搞给自己戴一些有颜色的帽子。   以后贺家或许会是贺勇接班当家主,自己或者在府里当个闲人,也或者会被安排出去当个什么掌柜之类的,但总的来说,他觉得贺勇这人有情有义,也不会对自己太过刻薄,这样也就够,二三十岁就过着“退休”的生活,贺峰觉得自己可以满足了。   这大概就是贺峰想象中的一生了,很完美的一生,没有什么阴谋算计,也不需要什么热血豪情,就这样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看来,就算不惹江湖事,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练武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因为似乎所有的事情归结到最后,只有有了足够的战力才能真正的让人感到安心,让人觉得自己的安全有了保证啊。   “等月儿报完仇回来,就想想办法尽快回家吧。”贺峰出神的看着东方——家的方向,喃喃低语,虽然实际上才出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他却觉得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一样——他有些想家了。   “小峰,这里。”   贺峰突然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叫,抬头看去正是贺勇衣衫凌乱的站在那里,甚至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正龇牙咧嘴的向着自己走过来。   “大哥,你这是……?”   “输了,孙天阳那小子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不过这次我记住他了。”   贺峰看贺勇走路都一摇一摆的,就赶紧走到他身旁扶着,顺带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了一下,只见贺勇听完之后,稍稍沉吟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没关系,交给我,走,先跟我去找老二和老三他们去。”   贺勇说完,也不知道是贺峰在扶着他,还是他在拉着贺峰,两人就这样找到了云鸿飞。而此时的云鸿飞则依然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缓缓摇动着手中的折扇,单手负于身后,微微仰着头,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闭着眼。总之在贺峰眼里,那简直就是一个骚包了得,不过若论扮相、论造型,云鸿飞确实很有料。   “老大,五弟,你们这是……没什么事吧?”   就在贺勇和贺峰两人进入比试场地的同一瞬间,云鸿飞就察觉到了,但转过身后却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贺峰还好,身上没什么血迹,一眼看去就知道没受什么伤,就连身上的衣衫都十分的整齐,反倒是贺勇衣衫凌乱不堪,还有好多地方还在流着血,身上的伤口怕是不下十处,而每一处的剑伤都是不轻的样子。   “我没事,鸿飞,你抓紧时间去挑战孙天阳,给那小子一个教训,记住,别留手!狠狠的给我打!”   “好!”   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不需要问,面对贺勇的时候,云鸿飞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的出奇,再也不见以前金灿只是让他去打贺峰,他却说“要看着鸟蛋”的样子。   云鸿飞手中折扇一收,往腰间一别,就匆匆而去。   “大哥,孙天阳刚刚才跟你打过,恐怕他现在不会接受二哥的挑战吧?”   “放心,如果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他或许不会,但是过去挑战的可是我的人啊,他就算明知道未必能赢,也会答应的。”   “哦”   贺峰点头应道,本来按照正常来讲,在上一场比试结束之后,留下来的胜利者一旦选择了半个小时内不接受挑战的话,那么也就能得到休息的时间了。   但是如果休息的时间还没完,可又觉得自己休息好了,想要接受挑战了,也是可以主动应战的,而且还可以在挑战中随意挑选对手。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接下来一连三场都将会被取消中间那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这三场比试中是不算自己挑选对手的那一场在内的,也就是说,实际上要一连打上四场比试才行。   贺峰想了想,也就直接在贺勇的身边坐了下来,自己和大师姐都是刚刚才赢得比试不久,时间还算比较富裕,也就在这里等上一会也无所谓。   贺峰坐了打给二十分钟左右,见云鸿飞也还没有回来,也就打算回去了,毕竟他那边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超了时间没有回到比试场地,那就会直接便宜了他的第一名挑战者,会直接被认为他被第一名挑战者打败,然后将他的名字从试炼榜上换成他不认识的来报名挑战他的第一个人。   “五弟,怎么好像对我很没有信心嘛。”   贺峰才刚走了几步,还没有离开,就见到云鸿飞摇着折扇缓步走了过来,身上的衣衫不似之前那般整洁,头发也有些散乱,但是依然还是那副潇洒的模样,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此时脸色黑如锅底的孙天阳,身上衣衫散乱不堪更胜贺勇,头发更是直接散开,身上的剑伤一眼看去至少有十几处,有深有浅,甚至有的刚刚撒了伤药上去,而有些比较深的伤口,甚至还在一点一点的向外渗着血。   或许应该庆幸,不管是贺勇和孙天阳之间还是云鸿飞和孙天阳之间都认识,而且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下手都比较有分寸,虽然看上去很是狼狈,但实际上也不过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稍稍休息一番就好,对后续的战斗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孙天阳,真是好久不见啊。”   不等贺峰说话,贺勇就直接冲着孙天阳打着招呼,那样子简直就是在说“哎呀,怎么才一会不见你就这么狼狈,我在看你笑话哟,我就是再看你笑话哟……”   “哼,败你,依然是在反掌之间。”   孙天阳也不在乎,依然冷语相向,毫不相让,那样子一样像是在说“就你也有脸看我的笑话?不过是手下败将一个……”   “哼,小峰,接着挑战他。”   贺勇也是一仰头,拉着贺峰对着孙天阳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输不起,想让云鸿飞来找场子,没想到是为了这个小家伙铺路,就算是让给他也无妨,不过,你觉得他能守得住?”   孙天阳看了看贺峰,淡淡一笑,对着贺勇说道。   “有我在啊。”   贺勇也是缓缓站起,看着孙天阳,此时的他再也不见之前受伤时龇牙咧嘴的模样,直让人感受到他胸中的万丈豪情。   嘁,还让给我,你当谁稀罕?贺峰心里不服气的道,但想了想,似乎自己也觉得孙天阳说的没错,当下对这孙天阳说道:“不用让,够胆你就等我一会儿?”   说完之后,不等贺勇再说什么,就匆匆跑了出去。   “大师姐啊,你要给我做主啊,有人欺负我!”   贺峰还没走到白青的身边,就大声呼喊着,他是知道的,白青不太喜欢主动挑战别人,但是如果告诉她有人欺负自己就不一样了,她一旦认真起来,出手还是很厉害的,这一点,在他之前找白青的时候,在外面见到的方行天的样子就知道了。   没错,他打算把原先云鸿飞的那个排名——两百八十七,让给白青,至于自己嘛,慢慢打就是,先不急,但是不管怎样,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要紧紧把握住才行。   由于贺峰本身用来休息的那半个小时的时间也快要到了,时间比较紧,也就匆匆拉着白青向着孙天阳的那个位置走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我有大师姐!   第一百七十八章:我有大师姐!   贺峰风风火火的将白青拉到了地方,也幸好两个地方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否则时间上怕是都来不及这么来来回回的跑。   “大师姐,就是他!你挑战他。”贺峰努力表现出一副愤怒的表情,抬手指着孙天阳,不过他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像指责一个光天化日之下非礼自己的色狼,既羞且怒,极易勾起他人的怜悯之心——贺峰早就过了“有事找家长”的年纪了,现在把白青拉过来,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让贺峰多少有些别扭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看着贺峰,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孙天阳,就连贺勇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可想而知,其他人会作如何感想,如果不是贺勇几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说不定他们会真的以为贺峰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白青自然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行使自己作为大师姐的责任——为小师弟讨回一个公道!   “就是你?!”   白青站在贺峰身侧靠后的地方微微皱眉看了贺峰一眼,但随即就很是愤怒的指着孙天阳说道。   “不是我!”   孙天阳看着白青愤怒的指着自己,连忙摇头否认,要是那种事真的传了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可真就毁了……不对,呸呸,根本就没那种事!   “兄弟,帮帮忙啊,你到是说句话啊?!”孙天阳无奈只好向贺勇寻求帮助。   “嗯,这种时候确实应该说点什么……”   “就知道,还是你够兄弟,下次比试的时候我肯定下手轻点。”   “小峰说的都是真的。”贺峰声音一扬,对着白青说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孙天阳看着正一步步走过来的白青,如果眼睛能杀人,他相信自己一定早就被白青碎尸万段,然后又虐尸千百遍了。   “咳……这个时候确实不太适合在这里,鸿飞,咱们先走。”   “大师姐,别忘了先挑战再打,我那边时间也要到了,先走了,一会我再过来。”   “你……你们!喂,那个小子,你别跑!”   “那个……姑娘,你要听我解释。”   白青听到这句话后,却是停下了脚步,看起来并不如先前那样愤怒,但是看其脸色却还是一样的冰冷,只是目光却不再是顶这孙天阳不放,而是稍稍侧开,语气十分淡漠的说道:“接受挑战吧。”   孙天阳深吸了几口气,收起了刚才玩笑的表情,也十分不爽的对着白青说道:“行,这笔账我就先记在阿勇和那个混小子身上,你,出招吧。”   虽然看那两个混蛋很不顺眼,但是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刚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贺峰是贺勇家中的小弟,而贺勇为了贺峰都将路铺到了这里,而那小子却又将这个机会让给了这个女的——虽然根本不知道这个女的是谁,看起来实力也不太行的样子。   但是很明显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而且既然已经打算将这个名次让出去,那就让的大气一点,就算对方什么都不会,随便来那么两下,他直接认输就好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了时间又浪费精力,这次的试炼还是要参加的。   孙天阳瞬间便在脑海中想好了之后的应对,但有一点他却有些烦恼,毕竟装作认输……对他来说太难了,怎么做都会被人认为是假的——实力太强也是烦恼啊。   但随后在起剑出招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伤呢,那么作为一个伤员,应该随时都有倒地晕倒的权利吧……   孙天阳再三的想了想,确定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再也没有能够让自己输得更逼真的方法之后,也就确定了这一方案。   ……   贺峰风风火火又跑到了自己的赛场——两百九十九名的比试场地。   “在下风纪年,请指教。”   贺峰刚到比试场地不久,就见一名白净少年从场地外缓缓走了进来,样子看起来有些瘦弱,若是他手里拿的是本书而不是一杆枪的话,恐怕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病弱书生把。   “呃……在下贺峰。”   好久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人了,猛的这么一下竟然还有点不习惯。贺峰心中暗道,相比于他之前遇到的不管是孔作山或者方行天也好,还是司道或者孙天阳也罢,什么时候跟他礼貌过了?特别是司道,似乎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跟自己客气过,至于礼貌,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贺峰说完之后就拔剑出鞘,凝神静待风纪年出招,在贺峰看来,既然人家都这么礼貌了,自己也不能太跌份儿,就让他个先手也无妨。   贺峰静待片刻之后,只见那风纪年从自己说完话之后,就拄着长枪,然后两眼发直的盯着自己看,本来还以为他是在凝聚什么大招,但是又等了好一会儿之后,却发现风纪年好像就那么变成了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就那么一直盯着自己看。   “你还打不打了?”   贺峰实在是等的无聊了,如果老是这么下去的话,太过浪费时间了,战斗的时间可是不算占榜的时间的。   “啊?打啊,要打的。”   那风纪年倒好像是被贺峰吓了一跳,手中的枪猛地一紧,等发现贺峰人并没有动的时候,才又长长呼出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些。   贺峰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风纪年估计是没经历过这种比赛之类的,所有有些紧张,但是经过自己这么提醒,总该知道进攻吧。   “喂,你到底打算要这么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贺峰本以为他说了“要打的”之后,会马上出手,但谁知道又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那个样子,盯着自己看,而且还是很专注的那种看着不放,贺峰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直接把自己给“看”死。   “啊?我……我没有看你,我是在等你出招啊。”   过了这么久,或许风纪年发现贺峰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也慢慢的开始放松了起来,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我看别的地方都是被挑战的人先出招的。”   “你……那个,我……”   贺峰都觉得自己被他那傻里傻气的气质给起笑了,本来还以为他是讲礼貌,没想到是个傻的。贺峰心里暗暗嘀咕着。   不过风纪年也确实没有说错,在别的比试场地,不说是全部,但也是大多数的都是被挑战者先出手,因为经过了连续的战斗之后,难免会有些后继乏力,当然要一鼓作气;但是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很有可能就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挑战者挑翻,而且如果能赢,则又可以拥有半个小时珍贵的休息时间,要真是有人像贺峰这样在这里瞎耗才真是见了鬼了。   “你先出招吧。”   贺峰有些无奈又觉得很是好笑的说道。   “嗯,请指教。”   风纪年又是对着贺峰抱拳行礼,可谓是将礼貌在这里发挥到极点,随后得到贺峰的回应之后,缓缓的拿起手中的枪,似乎是稍稍愣了那么一下,脸色竟是不知道为什么稍稍有些晕红,少倾,又抬眼看了看贺峰正站在那里等自己出招,这才一咬牙,用了个起手式,向着贺峰奔去。   “游蛇出洞。”   一枪出,灵活非常,但却不见多少杀招,更多的是试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峰总觉得这风纪年怎么有点畏畏缩缩,好像不敢出招一般。   “守峰有道无人行!”   贺峰一招递出,他不太清楚这个风纪年的路数,再加上他用的又是自己最喜欢用的枪,也就想要多了解了解,与此同时,越是接触,就越发觉得这个风纪年很有意思——这倒不是说他风趣幽默,因为贺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是太过谨慎还是该说他太过胆小,明明自己就没怎么进攻,但他却好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满是紧张的表请。   不过紧张归紧张,也幸好风纪年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也没有真的出现手足无措的情况,否则贺峰就真的把他当成是一个来碰运气的小虾米了。   “灵狐游穴。”   渐渐地,风纪年或许开始进入状态,不再见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开始和贺峰之间有来有往,有攻有守,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贺峰发现,风纪年的的枪用的越来越快,而且越来越顺畅,和刚才他的表现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剑舞千华!”   贺峰见风纪年进入状态,而且他的状态还正在飞速的变得越来越好,贺峰也就不想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客气,直接就开始抢攻。   客气是一回事,但要真是翻了船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贺峰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占到的一个名次,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轻易抢了去——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的!   “繁丝飞锦绣花枪!”   风纪年一杆长枪左飞右转,真是犹如一根正在引线绣衣的针一般。速度,似乎这一杆枪没有丝毫的重量,来来回回总是一掠而过的快;灵活,一杆枪在风纪年的手里竟是犹如一根轻飘飘的丝线,又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第一百七十九章:作弊一样的枪法 !   第一百七十九章:作弊一样的枪法   贺峰一见这种情况,也收起了之前那种想要好好见识见识的想法,摆正自己的态度,全力以赴,出手之下,再无半点留手。   “剑来剑去剑无踪!”   有形的剑,剑过无痕,无迹可寻,但是很快,贺峰就发现,在自己全力出手的情况下,竟然也只是堪堪压制风纪年的数个来回,而且最令贺峰吃惊的是,风纪年不管是在速度上,还是在力量上,竟然还在不断的攀升!   尚天苑的人都这么无耻吗?!   风纪年现在在贺峰心中的良好形象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无疑,贺峰已经把风纪年当成是了走“低名次挑战高名次”这条路的“无耻之徒”,而且,在这之外,贺峰还在风纪年的身上贴了一个喜欢“扮猪吃虎”的标签。   无怪乎贺峰会做如此想,实在是随着时间的推进,现在正在战斗中的风纪年,和刚进比试场地的时候的表现,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飞鹰寻涧御天风!”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曾断绝,而且还越来越密集,此时的风纪年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手中一杆长枪左右飞舞,引起阵阵流风。   贺峰也是毫不退让,正面相抗,不过他除了越打越心惊之外,他还有种越来越别扭的感觉。   “剑行无端!”   贺峰自己虽然没有练过几天的枪法,但是他看酒牙子练枪看得久了,多少也不算太过陌生,但随着和风纪年之间交手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就越发觉得风纪年这用枪的方式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对,是太不一样,除了出枪速度依然在加快,枪上面的力量依然在增大之外,他竟然开始有种无从招架的别扭感。   “飞蟒游蛟戏云天!”   “进退无间!”   直到此时,贺峰除了刚开始的那种别扭感之外,风纪年的速度与力量也终于达到了贺峰所能抗衡的顶峰,为了保证自己拥有持久的战力,贺峰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一时之间,之前密集非常的叮叮铛铛的交击声,渐渐又变得稀疏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贺峰心中惊讶万分。   贺峰本以为自己暂避其锋芒,不与风纪年正面交锋,然后再慢慢试探风纪年的底线,同时也能分出一些心思去分析风纪年出枪的路数,但是另贺峰意外的是,自己这一退却是让风纪年的威势更强了几分,只见风纪年的枪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其速度和力量又是强了一分,而且就在刚才分神的一瞬间,贺峰手里的剑被风纪年手里的枪正面磕了一下,稍不留神之下竟是差点让贺峰的剑脱手而出!   心中虽是惊异万分,但是表面上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不见丝毫焦急形态。不过刚才那一下也不算白挨,经过之前的观察,刚才的时候还特意的去分析了风纪年的动作,并且也注意到了风纪年出枪的路数,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有种别扭的不适感了。   风纪年从出枪开始,便一直都是速度越来越快,好似没有上限一般,枪上附着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这非常不符合他“瘦弱书生”的外表,而且力量变大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它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大,而是和它的速度一样,都是一点点慢慢的变大的,那种感觉就像……嗯,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从刚开始的时候,或许只是一点点大,但慢慢的却是在飞速的变大。   而贺峰观察来的,虽然枪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但是风纪年的身法或者说是步法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单,但是,就这样简单的步法,贺峰一眼看过去,却有种毫无章法的感觉,但看得久了,又会生出一种“很有规律”的感觉,而这,也正是贺峰真正感到讶异和不解而又觉得别扭的所在。   “鹰飞燕走!”   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办法好想,但贺峰却也察觉出来了,自己越是避让,风纪年就越是得势,想要一探他的深浅,只有两条路,要么拼速度,要么拼力量,要是两个都比不过,那就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尽早认输,免得被打的鼻青脸肿。   贺峰虽然变招,但是风纪年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样,一杆长枪依然左飞右走,带起阵阵旋风。   叮叮铛铛的声音又渐渐的开始多了起来,但贺峰也只能从侧面渐渐消磨风纪年枪上的力量,而且,他也确实想要一探风纪年到底能把这杆枪发挥到何种程度。   叮铛铛铛!砰!   一连数声枪剑交击的重音传出,随后又是“砰”的一声闷响。   “哼啊!”   只听见贺峰一声闷哼痛叫,随即便看到贺峰的身影就像是被人甩出的一块大石,急速的飞到一旁,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饶是贺峰在落地的时候稳住了身形,没有太过狼狈的摔倒,又将剑插在地上,也是向后倒滑了五六步的距离才堪堪挺住。   “哼……咳咳……”   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却在止住后退的身形的同时,再也难以压制口中的鲜血,又是一声闷哼,一口鲜血咳出,胸口虽然舒服了些,但整个人却好似瞬间无力,一时不察,便是单膝向地上重重一跪。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事情的发生前后也不过两三个呼吸,而贺峰再抬眼,却见到风纪年并没有马上想自己这边追杀过来,而是在原地舞着枪转换了几次步法,这才一高高一跃,想着贺峰这边跳了过来,而他手中的枪,就是连贺峰都没有察觉出是什么时候竟已被他高高举在了头顶,正在以一种力劈华山的姿态,犹如是泰山压顶一般向贺峰砸了过来!   来不及犹豫,来不及后退,甚至就连思考都来不及!   贺峰长剑一指,身子一旋,似是瞬间,又好像过了许久。   “天渊游龙剑!”   贺峰手中长剑仿若化身变成一条傲视世间的龙,双眼开阖间睥睨世间,而在它睁开双眼的那一瞬,正是看向那正向着自己呼啸而来的长枪,一声长啸,似是在愤怒竟然有人敢冒犯自己的威严,随即旋身而上,直直的向着那杆长枪撞了过去!   铛……!   一股似是重杵撞大钟一般的轰鸣之声,在枪与剑之间瞬时爆炸开来,震耳欲聋,直欲要刺破耳膜一般,令人双耳发疼。   砰……!   随即便又是一声重响,却是贺峰又一次的被重击震得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太重导致出现了幻觉,贺峰竟有种自己把这大地都砸的震了一震的感觉。   “啊哼……咳……”   人影落地,却是还在急速的后退,贺峰已然忍受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好不容易停住身形,一声闷哼响起,贺峰勉励单膝跪地半立,双臂发麻几乎都要握不住手中的剑,身上的衣衫此时已是凌乱不堪,平时束起来的这几年留的长发,也是彻底散乱开来,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但是身上受的伤却是实实在在,做不得半点虚假!   勉力抬眼再看,发现风纪年的却是和之前一样,没有马上乘胜追击,而是在原地转换了几次步法身形之后,才又急速的向着贺峰这边跃了过来,但是由于这一次贺峰由于受到的反震之力,相比之前风纪年扫的那一枪强了太多,所以退的也自然更远了些,而风纪年一跃之下也是无法直接到达贺峰的身前。   “嗯?奇怪……”   贺峰看到风纪年一跃之后,虽然没有接近自己,但是他手中的长枪却没有丝毫的停留,而且在风纪年落地之后,也没有马上再次向着贺峰这边跳跃,而是又在原地转换了几次步法之后,才再次想着贺峰这边一跃而来,而且贺峰已经很明显的察觉到,第二次跳跃的时候,风纪年手中的长枪舞动的速度,似乎肉眼可见的变快了许多,那么力量想必也是……   靠,这是什么枪法?!直接弄死我算了!   贺峰心中一声悲呼,这种枪法简直就是无解嘛,你距离远了,他顶多也就多跳几次,而且每跳一次,出枪的速度和力量都会几乎呈几何数的增长,距离近了,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大的力量,闪也闪不过,挡又挡不住……   “不对!距离……”   贺峰眉头一皱,似是抓住了重点,但实际上也没什么用,若是贺峰能够在自己被打飞之后的那一瞬间,立刻以满血状态回到风纪年的身边,那样才有趁着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没有上来的时候,博取一丝胜机,或者直接在刚刚开始交手的时候,就直接蛮横压制,将他击溃,否则换在其他的时间,似乎不管是拉近距离还是拉远距离,都只是在挣扎——或者说是在找死?   “最后一次机会,拼了!”   就在风纪年和贺峰之间只剩“一跃”的距离的时候,贺峰一咬牙,聚起全身最后的力量,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双眼也死死的盯着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跳跃起来的风纪年,心中在不断地盘算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否切实可行,毕竟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基本都是被压着打,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这个方法不行的话,在风纪年的长枪之下,他很难再有任何胜机!    第一百八十章:有礼貌的风纪年   第一百八十章:有礼貌的风纪年   在贺峰的注视下,风纪年的动作好像都慢了数分一般,先前的时候贺峰就觉得有点怪异,但是由于他的动作太快,而且仅有的可供观察的动作也就起跳时的那短短一瞬,而已贺峰心中猜想如果是真,那么这最后一击也算是有了成功的可能。   就在风纪年刚要起跳的那一瞬,贺峰终于注意到,风纪年是现扬起的那杆枪,而后就好似是被那杆枪带着一般,直跃而起,向着贺峰这边砸了过来。   就在风纪年双脚刚刚离地的那一刻,贺峰奋起余力直接向着刚才风纪年起跳的地方奔去,打算绕到他的身后——贺峰就是要称她在空中无法转换身形的时候,从他的背后下手,在之前的时候贺峰就发觉到了风纪年,跳的要比平常人稍高之外,在空中的时候,他的动作似乎也变得有些僵硬。   只见风纪年刚刚跃起,贺峰就急速跑到风纪年身后,随后纵身一跃,便是一剑指向仍在空中的风纪年。   “浮水掠影一剑痕!”   而刚刚跃起的风纪年,见到贺峰迅速抛开,起初还有些疑惑,以为他是要逃跑,不过贺峰随后的动作确实让他面上出现了一丝慌忙,就像是一个正在课堂上睡觉的学生突然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一般,只是虽然面上有些慌忙,但其实却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因为这道题——他会的啊。   就在贺峰刚刚跃起的瞬间,风纪年不疾不徐的,手中长枪便是一旋一带,向着身后横扫而去。   “飞狐游穴!”   这是之前他刚和贺峰交手时用出的一招,现在也是用来应对贺峰的偷袭,虽然他其实也可以选择用更为强劲也更为合适的其他招式,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或许并不是很合适,却能够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又不会威力太大的招式……   在贺峰的眼中,风纪年的身影并没有转动,只是之前高高举起的长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转了一圈,竟然就这么看也不看的想着自己这边扫了过来,那杆枪横扫的速度其实并不快,但是再加上贺峰的速度——贺峰刚好会撞到枪尖上!   双眼一眯,心中虽惊,却也临危不乱,一咬牙,原本打算此处的一剑也是竖起变成了格挡。   叮的一声响,枪剑交击在一起,贺峰只感受到一股相比之前弱了许多的推力袭向自己,不过这股力量尽管要比之前的小,但是却同样将贺峰的身影推开,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接近风纪年。   就在贺峰觉得自己计划失败,而同时又认为找到了风纪年缺点,打算落地后再做打算的时候,变故陡生。   “凭风借力引旋流!”   接着刚才那一击,风纪年不知道是早有准备,还是临时起兴的借力使力,手中长枪被贺峰一挡之下反震而回,而风纪年在空中的身子,竟也跟着转动了起来。   贺峰目瞪口呆的睁大眼睛看着风纪年,心中顿时一片翻腾,因为看着风纪年旋转的方向以及他手中的长枪再次横扫的方向,正是现在贺峰所在的方位!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此刻正在空中的贺峰,他并不知道怎么去避开——似乎只能挡。   “如果这个世界有上帝,他一定是上帝的私生子!而且还是可以随时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那种……”   贺峰心中此时只来得及腹诽这一句话,手中长剑刚刚推出,便是铛的一声响起,随即就是一股大力从手上传了过来,不再是如之前那般温柔的“推”,而是像被人用锤子狠狠地一下砸飞出去一般。   或许是因为身上原本就有伤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人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原因,明明感觉这一下的横扫不如先前的那两次打的重,但还是让贺峰有种难以招架的感觉。   蹬蹬蹬……   落地之后一连又是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登时便是将长剑拄在地上,一来是可以借此不让自己倒下,二来是为了不让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而在扫飞贺峰之后,风纪年也相继落地,不过与之前手中长枪舞个不停不同的是,此时他却是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长枪轻轻住在身侧,然后就又想刚刚进来挑战贺峰时那样,静静地看着贺峰。   贺峰有些不解,但他此时也没什么力气,更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思,也这么看着那边站着的风纪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贺峰在风纪年的表情上似乎看到了一丝……害羞?   是我眼花了还是我想太多了?贺峰心中嘀咕着,把我打成这副鬼样子,结果打完了,你还害羞起来了?这是什么鬼?   正如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就在贺峰觉得实在受不了对方在那里不知道是真的在看自己,还是在发呆亦或是在想什么事情的时候,风纪年突然身影一整,拾起长枪,想着贺峰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而贺峰经过刚才的休息,也是恢复了些力气,缓缓紧握手中的剑,他打算要在第一时间,将风纪年的节奏打断,要在他的力量和速度还没有上去的时候,就将他击溃,毕全功于一役!   “一剑三式·疾!”   “冰雪风点梅!”   强招相对,果真是如贺峰之前所想,虽然在空中从背后下手算是自己错算,但是这一次却是被贺峰看的准了,在刚开始的时候,在风纪年的力量和速度都没有上去的时候,就是他最弱的时候,一旦让他得了机会会不会无敌贺峰不敢断言,至少现在这个状态下的自己,肯定是会被打的满地爬。   交击之声接连响起,而在刚开始还算镇定的风纪年,在贺峰几次三番的打断他的枪路之后,渐渐开始变得急躁起来,虽然手中的枪一时间还未找到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是身影转换间很明显已经不如先前那般的圆润自如了。   “飞鹰寻涧御天风!”   一招变幻,预示风纪年此时的攻守节奏已经全然被贺峰大乱,此时的他只想着尽快的抢攻,想要重新夺回主控权,掌握自己的节奏。   “一剑三式·封!”   如封似闭,见招封招,贺峰一招占优,自然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只见片刻之间,已是主客易位,此时的攻守节奏尽在贺峰掌握,但是贺峰也不得不承认,风纪年确实很是强劲,尽管在自己的重重压制封锁之下,他的速度和力量竟然依然在一点点的增加,虽然比之前的时候要差了很多,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终有再次被他压制的时候,而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贺峰再怎么做,都无法再次夺回主控权了。   “一剑三式·破!”   “繁丝飞锦绣花枪!”   强招再对,交击之声愈发密集。   铛!铛!铛!   一连三声重击之音,却是贺峰一连三击重重的砍在了风纪年的长枪之上,直打的风纪年受力不住,向后退了三步的距离。   就在风纪年脚步刚停的瞬间,贺峰心知不能给风纪年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将后悔莫及。贺峰疾行两步,长剑一指,直指风纪年胸口处,但是却也只是将剑对着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风纪年稳住身形之后,抬眼间便看到与自己只又咫尺之距的长剑,便放弃了继续出招的打算,而后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   “多谢指教”   风纪年依然一如先前那样有礼貌,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输了比试而受到影响,但是风纪年说完之后,却是久久没得到回应,抬眼一看,只见贺峰依然保持着之前拿剑指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如果风纪年能够再看的认真仔细一些,甚至都能发现,贺峰现在就连表情都是和之前一模一样。   “我认输。”   一言落下,又朝着贺峰微微抱了一拳,算是辞别,也不去等贺峰是否回应,提起长枪,转身边走,而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也是极速变淡,自是裁判长老出手,将风纪年送了出去。   当啷……   就在风纪年的身影刚刚消失,贺峰手中的剑便再也无力握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而他本人则更是瘫倒在地上。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有礼貌,那该多好啊……”   贺峰无力的低喃道,实际上在刚才的时候,他的确是想要刺风纪年一剑的,毕竟之前被风纪年打得太狠了,不占回一点便宜不是贺峰的作风,但是他实在是做不到,当时的情况,就算他真的把剑刺到了风纪年胸前,就算风纪年傻到毫不抵挡,但只要他稍有挣扎,基本就能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贺峰手中的剑甩到地上,甚至贺峰本人都不用他动手都会瘫倒在地上,任他摆布……   不过好在贺峰又一次的赌对了自己的人品——当然,也赌对了风纪年的人品,他的礼貌还真不是装的,看到自己那这剑指着他就真的认输了,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试探都没有,否则的话,现在离开的就要变成贺峰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家吃饭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家吃饭   贺峰瘫坐在地,大口的喘着气,这一次可谓是他此生以来被打的最惨的一次了,而且还是那种一直被压制,基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的那种,不过有一点贺峰却很奇怪,按道理讲,这一次体力的消耗,应该是要远远大于上次和方行天交手时的,但是贺峰现在却没有当时的那种无力感,现在她也只是纯粹累的懒得动而已,不是上次那种想动动不了。   心中尽管感到很奇怪,但是这个时候也懒得再多想,再说了,就算是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坐了片刻,才稍稍恢复了些力气——至少能站起来了,按照时间来算,白青和孙天阳之间早就应该结束了,但是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人过来?   心中越想越是担心,毕竟贺峰和孙天阳并不熟,甚至两个人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也有些担心他会对白青真的出手,虽然之前白青虐了一顿方行天,让贺峰心底里对白青的实力信心大增,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想要去看看——总要亲眼看看才能觉得安心。   贺峰站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起俩不那么狼狈——实际上也没太多需要收拾的地方,毕竟不管是衣服上的破洞还是身上沾染的血迹,亦或者是体内受的伤,就算他想收拾,也没那个能力,顶多也就是将头发扎束起来,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也不再那么苍白罢了。   看着身上破破烂烂,也就索性又从长袍上撕下一块长布条,入剑归鞘之后,就用布条随便缠了背在身后——就连剑都觉得拿着太费劲。   贺峰的力气一向恢复的很快,只是十来分钟的时间,就由原本的瘫倒在地,到现在至少能够走的稳当了。   “大师姐?!”   贺峰一声低呼,却又不敢惊扰了白青,因为他在看到白青的时候,只见她正在闭目打坐,面色苍白,双手静放于双膝之上,微微颤抖,给人一种十分虚弱的感觉,而她的身上看起来似乎也不比贺峰此时的样子好到哪里去。   及腰青丝散乱不堪,苍白而清冷的面容上满是汗水,额前的刘海和双鬓也是被汗水浸湿,散乱的黏贴在她略显疲惫的的面庞上,尚尚更是有着大大小小近十道剑伤,贺峰上前查看一番之后,只见那些剑伤早就已经止了血,而且伤的也都不深,只能算是皮外伤,只是看起来狼狈一些而已,而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微微有些散乱,但仔细看了些,实际上也没见什么被人殴打的痕迹,这才稍稍舒了口气,虽然看起来情况很严重,但是却也不像贺峰想象的那样,这样的话,至少也算能够安心。   贺峰就坐在白青身旁,也摆出打坐的姿势,渐渐恢复这力气——还别说,自从前段时间经过白挺的训练之后,贺峰打坐似乎也不像以前那样要么坐不下去,要么直接睡着了,虽然效果依然不没有达到贺峰心中的理想状态,但也不算太差。   “既然受伤了就不要乱跑了。”   或许真的有心有灵犀这一说,贺峰刚到这里只是一会儿,白青就渐渐的醒了过来,而见到贺峰的狼狈模样,眉头也不禁微微一皱。   “没事,我这也就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的,对了,大师姐,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挺严重的啊?”   “没什么,就是打着打着,没有力气了,不小心被人碰到了几下,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打跑了。”   “嗯,没事就好,刚才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是孙天阳?”   贺峰虽然在问,但其实在心底多少也有了猜测,毕竟当时他离开的时候就只有孙天阳和白青两个人的,而孙天阳虽然受伤,但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毕竟就连贺勇都摆在他的手里,而且还直言没见他全力出手过,以此可见,他的确有着打伤白青的实力与底蕴,但却有一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之前的情况是摆明了的,不管是贺勇还是孙天阳都已经心照不宣的打算将这个名次让给自己,而自己只是又将这个机会让给了白青,按道理来讲,既然贺勇也好,贺峰也罢,包括云鸿飞在内都没有任何的异议,而且当时的孙天阳也没提出过疑问,那就表示他也同意的,但是现在怎么会一下子搞成这样?   “孙天阳?是谁?”   “就是我拉你过来,说他欺负我的那个人。”   “哦,不是他,是别人。”   “不是他?那是谁?”   “我也不认识。”   “这个……到底什么情况,我前后离开应该不到一个小时吧?”   “那个其实当时小师弟你走之后,我并没有跟那个孙天阳交手……”   听完之后,贺峰才焕然大悟过来,原来自己离开之后,白青和孙天阳两人本来是要交手的,但是因为之前的时候孙天阳已经挑选过一次挑战者了,这一次无法再次任意挑选,也就只能按照这一名次的挑战者的顺序来接受挑战,但是之前因为随意挑选挑战者,本身就还有三场不间断的比试要打,白青自然无法马上出手。   而由于名人阁有规定,这次挑战赛,同一名次同时只能有十名挑战者报名排队,而如果再有人想要报名挑战的话,也就需要等前面的人挑战过后,再一名一名的进行递补。   总体下来的结果,也就是说,白青报名之后,想要等轮到她出手,最少也要等排在她前面的十个人打完才行。   所以孙天阳连续将打败三名挑战者之后,却没有休息,一直等到又一连接受了四刺挑战之后才休息了半个小时,但是,人们常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在孙天阳一连战到第十名的时候,也就是白青前面的一名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个实力不差的对手,而因为孙天阳本就疲惫,更加之从和贺勇一战之后,中间几乎没有休息,所以终于没有能过得上几招,就无奈退场了。   而赢了孙天阳的那人本来是可以好好地休息一番的,也好将自己名列试炼榜的时间变得长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纯粹看白青不顺眼亦或是觉得白青好欺负,也或者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他竟是没有丝毫的休息,立刻就接下了白青的挑战,而实际上,因为孙天阳的原因,那人当时也算是处于巅峰状态,也就更加无所谓接受或者不接受白青的挑战了,就这样,最后和白青对上的不是孙天阳,而是一个“打败”了孙天阳的人。   而两人交手之后,事实上也证明了那人的实力确实不弱,按照白青的估计,至少要比孔作山要强,但是比之方行天还要差了许多,但是却颇有些手段,十分难缠,不过,那人也是太过低估了白青的实力,这才让白青以最快的时间结束了战斗,当时过程当中,却因为一时疏忽,竟让那人一次得手,一招快剑在身上留下七八道剑伤,虽然闪避的十分及时,但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气力不足之下陷入苦战,直到最后白青心感不耐,奋力一击之下,才终于勉强赢得一场。   贺峰听白青说的云淡风轻,但只看她疲累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凶险,恐怕不亚于之前自己和风纪年之间的战斗……   抬眼一看,已经是到了中午时分,贺峰已经决定,下面这一场不去打了,直接回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再过来,不然总是这样下去,不被打死也被累死了,毕竟哪怕是武师,也无法调动体内太多的真气,用来恢复自身,更多的是靠身体的本能,而白青的身体又比常人虚弱,恢复的速度自然也就要比别人慢上一些,相对于同境界的武师来说,现在看来白挺的那句话还真的是没有说错:“就算你现在是武师,也是个弱的过分的武师。”   确实,白青这个武师弱的有够过分。   当下两人相互搀扶这里开,至于比赛场地那里,反正等到时候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之后,自己不在,下一名挑战者会直接递补上去,而且就算自己在,以现在的状态也很难再打上一场,顶多也就只有被虐的份儿,所以也就干脆不过去了,做一次“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算了。   两人相互扶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各自静静的恢复着力气,只是名人阁内外挤满了人,两人被挤在人群中左摇右晃,一时间竟然难以走出,不过这种情况倒也没有持续太久,皆因为别人都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以为他们是挑战失败,被人打得太狠了,心生不忍,也就都尽量的给他们让出一点空间,好方便他们出去。   可正在此时,贺峰听到了一道说不上耳熟但却也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实在喊别人,或者是喊某个同姓之人,但是直到对方一连喊了数声,贺峰也忍不住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喊的还真是自己……    第一百八十二章:句句扎心   第一百八十二章:句句扎心   好不容易有好心人见到贺峰两人的凄惨模样之后,大发善心,尽管人群已经非常拥挤了,但贺峰和白青身旁的人,还是尽量的为两人腾出挪动的空间,甚至还有很多人看出了他们两人应该是要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修养,所以就连贺峰两人前面一点的地方,都已经让出了能够容得下他们二人前行的空间。   “贺兄弟,贺兄弟,贺兄弟……”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叫着,陡然听来,贺峰觉得似乎有些耳熟,但再一细想,又觉得这声音不是自己认识的那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也就以为是在喊别人,未作理会,但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应,心中也就好奇,会不会是真的在喊我?   “贺峰兄弟……”   “风纪年?!”   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贺峰和风纪年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但贺峰现今如此模样,却是拜风纪年所赐,若是想让贺峰再笑面相迎,恐怕现在的贺峰还是有点难以做到的。   在贺峰的视线中,风纪年在那拥挤的人群中硬是左摇右摆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贺峰这一出相对比较宽敞的地方,而风纪年来到两人身旁之后,见到贺峰和另一位姑娘都上的如此沉重,满是担忧的看着两人,也是紧走两步,轻轻扶着贺峰向前走去。   “贺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不觉得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吗?”   贺峰还是有些不太愿意和风纪年说话,自己身上的伤可是连疤都还没结呢,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忘了疼?   风纪年听贺峰说完,当真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刺眼的太阳。   “的确是中午了,可是这跟贺兄弟要去哪里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中午,我们当然是回家吃饭了,这位风兄弟是不是也要一起去吃个饭啊?”   贺峰一听他一声一个贺兄弟就觉得头大,话说刚刚咱们还在打生打死的好不好?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一个人在那里兄弟来兄弟去的……   “一起?”   风纪年有些意外,他本来只是在人群中见到贺峰扶着一个人在人群中走动,而且看起来好像贺峰自己伤得也很重,便想着自己过来说不定能帮上点什么忙,最不济也能伸手扶上一把,毕竟在他心里,觉得贺峰这人确实挺不错的,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不会手下留情,拼尽全力的打,但是真到最后一刻将要分出胜负生死的时候,却又剑下留人。   就在贺峰最后那一剑将出未出,明明再进一步就能将剑刺入自己胸口,但却又停下的时候,风纪年就已经暗暗将贺峰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也认为贺峰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对阵之时全力出手,这是对武道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和对手的尊重;而在最后的时候却又剑下留情,这就表明了一个人善良的心性。虽然风纪年也知道在尚天苑是不准杀人的,但至少贺峰在能伤自己而不伤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他只是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流露出了不愿对自己出剑的心思。   “这……好吧,既然是贺兄弟开口,我也不推辞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作为一个基本每天就是宅在自己的小地方练功的风纪年,别说跟别人一起吃饭,就连认识的人都找不出来几个,而且就算是认识的那几个,也都是和他差不多,平时除了练功之外,想要把他们一起拉出来,最后却告诉他们只是为了一起吃顿饭,风纪年毫不怀疑那几个人会马上和自己绝交,并且会一起群殴暴打自己一顿,以表示他们对自己强烈的谴责。   所以慢慢的,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从小就是这种性格,也就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更多的,他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但是贺峰作为一个刚认识的又是一个非常值得结交的朋友,风纪年实在不愿意这个是扫了他的兴致,也只是稍稍犹豫了下,就答应了。   不得不说,风纪年和贺峰之间友情的建立,是从误会开始的……   “我……”   如果不是觉得风纪年这人既有礼貌,人又老实,说不定贺峰还真就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你是从哪里听出来我想请你一起吃饭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我都还没嫌弃你,你答应的这么勉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硬拉着你一起了?   “贺兄弟身上有伤,还是走慢点比较好,我也不是很饿,不用太着急的。”   风纪年见到贺峰一听到自己愿意和他一起吃饭就加快了脚步,这和平时认识的那几个人完全不一样,但也只是瞬间就明白了贺峰的意思,虽然他也比较想试一试和别人一起吃饭是什么感觉——上次和别人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或许从来都没有和别人一起吃过饭?风纪年自己都有些记不太清了,但是,他依然觉得应该以贺峰的身体为重,走的太快会牵动身上的伤的。   “你……”   贺峰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深吸几口气,又因为之前被风纪年一连两枪都砸在胸口,引动伤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若是胸口不疼的话,贺峰也就当做忘了这件事了,但这一疼,倒是让贺峰心中的火气更大了起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真小人要比伪君子可爱了,要不是现在打不过你,我绝对要让你知道花为什么这么红!真亏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讲礼貌的三好少年,真是瞎了我的狗……瞎了我的眼!   “哦,对了,在下风纪年,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风纪年毫无所觉的伸手扶着贺峰微微颤抖着的手臂,眼中满是关切,而和贺峰之间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也就顺便对着贺峰身边的姑娘打了个招呼,毕竟在风纪年心里,一会就是要在一个饭桌吃饭的好朋友了,要是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不太合适。   但是风纪年说完之后,却久久等不到回应,风纪年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认真的看了几眼以示尊重之外,便将目光移开,以免被人误会,而贺峰见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总算是顺了口气,替白青作了回答。   “我大师姐,白青。”   “原来是白姑娘,幸会,幸会。”   由于在扶着贺峰,也就朝着白青点了点头,以示礼貌,当然,白青依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完全就像是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一般。   风纪年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也不介意,在他心底,也只是当白青在害羞,毕竟两个人也不熟,想象一下,要是换成自己,突然来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要跟自己一起吃饭什么的,估计也会觉得有些不太自然,不过这都没什么,慢慢熟了应该就好了。   风纪年扶着贺峰,贺峰和白青两个人又相互扶持着,就这样慢慢的终于挤出了名人阁,回头看了看身后拥挤的人群,贺峰这还是第二次觉得尚天苑里的人多,第一次是当初刚来尚天苑报名排队的时候。   三个人也都舒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那种没有人跟自己挤来挤去的自由感,仿佛身上的伤都瞬间好了数分一般。   “对了,贺兄弟,刚才忘了问了,你怎么伤得这么重,难道我走之后又有人挑战了?”风纪年说完之后,自顾自的思索了一番,也不等贺峰说话,就又自己接续了下去,“倒也是,我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我都挑战了一轮了,你那里有人挑战也不奇怪。”   “咦?贺兄弟,你怎么不走了?”   “你……你还真好意思问?”   除了你还能有谁?现在你知道问了,当时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丝毫的留手?   “你我之间朋友一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对吧,贺兄弟。”   风纪年虽然有些疑惑,但眼神中的关切是做不了假的,也就是因为这个,贺峰这一路才一直没有真的发火。   在贺峰看来,在之前风纪年向自己挑战的时候,贺峰就已经看出来这应该是风纪年第一次挑战别人,而后来风纪年认输,更是坚定了贺峰的想法,若不是这些贺峰早就心中有数,就凭风纪年总是这么撩动自己的火气,贺峰就算看得懂他眼中的关切,恐怕也是一脚将他踹开。   “你……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你这么总是‘贺兄弟,贺兄弟’的喊我,我感觉很别扭……”   “不用这么见外,以前没有朋友也不要紧,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我也会把我那几个朋友介绍给你的。”   风纪年说着话,还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贺峰的肩膀,也知道他是在安慰还是在鼓励,亦或是有着其他的意思……   “不过挑战你的那个人能赢你,想必实力也是强横,看来我这一次的试炼是参加不上了,等一会吃完饭,我还是去跟我那几个朋友讲一讲,也不要去了,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不过,也真是没有想到,只是第两百九十九名的实力就这么强,那第一名又该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啊,有机会的话也真是想见识一番,我记得上一次的时候,第二次试炼之地开启时,也不过就这么强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没有说话,就没有伤害   第一百八十三章:没有说话,就没有伤害   风纪年微微想了一下,他上一次的时候没有参加,但他却是见识过的,按照现在的情况和记忆中的一番比较之后,觉得这一次参加试炼的人的实力确实比上一次参加第二次试炼的人的实力都要强上少许。   显然,风纪年想当然地以为试炼报名的名次就是代表了个人的实力,自然也就是认为名次越高实力越强。   没有说话,就没有伤害!   贺峰已经不想再和风纪年说半句话,从开始到现在,风纪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剑,狠狠的刺中贺峰的心窝,而且还是那种明明很痛,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若不是实在不好意思,贺峰都有种想要对风纪年大吼的冲动:“你走开!请远离我!不要再来伤害我!”   贺峰默默地走着,但他突然想到刚才风纪年说他答应了一场比赛,但是如果真的打赢了,他怎么会在这?   “你刚才说你赢了一场比试?”   贺峰一时嘴快就问了出来。   “嗯,是啊,不过那人和你确实没办法比,怪不得他只是个第三百名呢,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这么弱的人能够上榜,但是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你能不能不要总提到我?但是转念一想,这是自己挑起来的话头儿,也就默默想道:自己真是嘴快。   “明白什么?”   “我赢了之后,他跟我说第两百五十名是他大哥,让我让让他……”   “二百五是他哥?他说是就是啊?!还有,你就这么让给他了?”   贺峰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的不是滋味!要是当初知道这风纪年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他早就把贺勇的大名、孙天阳的大名,还有司道的大名包括云鸿飞的大名统统都报出来了,虽然贺峰也并不知道他们几个到底在尚天苑有多大的知名度,但是这么多名人一起报出名字,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是听过的吧……   “当然不是,但是他还告诉了我他哥——也就是第二百五十名的名字,让我去看,我看完之后,发现他说的都对,我也就没有再去找他计较名次的事情。”   “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不知道该不该问。”   “不用客气,问吧,我知无不言。”   “他有没有说对第两百五十名的名字,和那第二百五十名是不是他哥,有关系吗?”   “当时我也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来来回回的也就是第三百名的一个名次,不值得太过费神,再说了,就算比较幸运,勉强通过了试炼排名赛,有了参加试炼的资格,以我的实力,在试炼之地里面也不会有太多的收获,毕竟你们都太强了,我这次还是不参合了,等下次就行了。”   你怎么就老是那我来说事儿?!   “所以你是看不上第三百这个名次,那你干嘛挑战我这个第两百九十九名?我不就是比第三百名高了一名吗?!那也是倒数第二啊!”   憋屈啊,一个看不上第三百名这个名次的人,反而看得上第二百九十九名这个名次,请问你的逻辑在哪里?!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看不起第三百名,只是因为你们都太强,就算我勉强进入试炼之地,也只能是垫底,这才想着退出的。”   风纪年对贺峰言语中的错误纠正道,同时也不等贺峰说话,便又接着说道: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打算先挑战第三百名的,但是后来一想,应该将自己的目标定的高一些,不能太没有追求,所以就想着去挑战第两百九十五名,不过当我来到名人阁的时候,看到很多人都……嗯,都像你现在这样伤的惨兮兮的,我就突然觉得做人不能太过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一点,所以在外面转了几圈,最后才决定挑战第两百九十九名的——哦,也就是挑战当时的你,但是没想到,就只是第二百九十九名我都打不过,所以之前从你那里离开之后,为了证实这一次参加试炼的人是不是实力都这么强,这才去挑战第三百名的,但实际上,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没有要参加试炼的兴趣了。”   我?惨兮兮?还不都怪你?!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就发现自己真是倒霉”   “倒霉?怎么会?”   风纪年以为他说的是受伤的事。   “我这里有药,等吃完饭修养好了,你再去试试,说不定还能把第两百九十九名给抢回来,要是真抢不回来,那就下一次在参加也没什么的,毕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想要参加试炼的人,要比上一次参加二次试炼的人的实力都要强,以后再好好努力就好了。”   “吃完饭我也不去挑战第两百九十九了!”   贺峰有些恨恨的说道,他现在之所以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因为“两百九十九”这个数字,肯定是和自己八字不合,克自己……   “就这么放弃?”   风纪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在他印象里,贺峰不太想那种连试都不试一下就退缩的人,虽然两个人其实也就刚认识,但风纪年对贺峰就是有着这样一种感觉。   “不过也好,免得……”   “我要去挑战第两百八十八名!”   贺峰为了防止风纪年再说什么扎心之言,赶紧抢着说道,同时他也是想要让风纪年明白,现在这个排名根本就不是按照实力来排的,很有可能明明是一个高手,但是时运不济,却只能占一个比较低的名次——例如自己?也有可能明明实力不是多么强悍,但运气逆天,偏偏占了个高名次,碰到那样的,你找谁说理去?——例如风纪年那个作弊器一样的枪法不就是了?看着文文弱弱,好像风大一点就能吹倒一样,谁知道竟然和一杆枪发生了那么神奇的化学反应,居然强的不像话……   “啊?挑战第两百八十八名?”   风纪年心中一惊,不禁想道,就连两百九十九名的名次都保不住,还要去挑战第两百八十八名?这是挑战?确定不是去送死?   “这个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老人们常说:‘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但最忌讳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咱们现在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急躁冒进要不得啊,年轻人……”   风纪年见到贺峰根本不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也是越说越急,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是被贺峰打断了。   “先吃饭,等吃完饭,我再告诉你为什么,等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贺峰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之前他和贺勇一起找云鸿飞的时候,就顺便的把第两百八十八名大概什么实力打听了一下,虽然这么久过去,肯定也该换人了,但想来比起自己应该还有些差距,去挑战一下试试,也没什么大的损失,如果到时候真的碰到了什么实力强横的人,大不了认输,再重新挑一个对手挑战就好了。   “难道你也有一个‘第两百五十名的大哥’?”   “你才有个二百五的大哥!先吃饭。”   贺峰将白青扶进屋内,确定她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也就退了出去,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给自己上药——以前月儿在的时候还能让她帮帮忙,但现在她不在,贺峰也没有办法……   贺峰轻咳几声,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咳了,不过是一直压抑着,现在白青不在,他也就无所谓了,怎么舒服怎么咳。   “你也会做饭啊?”   “废话,你说‘我也’?你会做饭?”   “会啊,怎么样,要帮忙吗?”   “不用,我……”   贺峰一时嘴快,说话没经过大脑,也就是习惯性的随便客气了一句,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人的脾性,贺峰马上就醒悟了过来,但是想要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却已是不能了,因为……   “那好吧,本来我还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那你忙,我去看看白姑娘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等一下!你回来,我大师姐那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做饭就不用你了,你烧火就行了。”   “哦,也好,你做饭我烧火,也免得太累。”   “你……!”   贺峰深深的做了几次深呼吸,不知道为什么,贺峰听到他说这句话,竟然莫名的想到了曾经很流行的一句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贺峰心底一阵恶寒,要不是实力不太强,贺峰说不定真的要上去踩那个总是往他心口扎刀的家伙几脚。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你家的老人就没跟你讲过‘年轻人要多做事,少说话’?”   “‘多做事,少说话’?听着很有道理,但是没听谁说过,不是都说‘不懂就要问,’吗?你家里人都教你些什么啊?”   “他们什么都没有教我,你也不要再说话了,做事就不能专心一点?好好烧火。”   “嗯,好,不过烧火你可以放心,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做饭烧火什么的全做都没有问题,现在有你帮忙做饭,我只是烧火,就更没问题了。”   风纪年满是笑意,丝毫没有发现贺峰已经再爆发的边缘,只是表示自己的能力还是值得放心的。   “对了,你家里人为什么都不跟你讲道理啊,我家里的那些老人就总是拉着我说一些大道理,不过想一想,他们说的话确实都很有道理啊……”   ……    第一百八十四章:江家姐弟   第一百八十四章:江家姐弟   贺峰决定再也不和风纪年说哪怕半句话,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没想到竟然是个话痨,更为可恨的是,他还是那种那还不开就提哪壶的话痨,而且还是一提就再也不放手的那种。   贺峰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你家里那些老人之所以总是拉着你讲道理,说不定就是被你逼得,因为他们不讲,就要整天听你讲“大道理”。   就在贺峰被这一次试炼排名赛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同时又被风纪年这个不知道多少年没跟人说过话的“话痨”烦的头大的时候,在另一个山村中也正有另一个人正在头大,而且还很头疼……   …………   白才揉了揉发懵的脑袋,昨天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但是没想到今天天刚亮就有人来找他,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的来到屋外一看,居然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小姑娘,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这才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江小花?你找我有事?先说好,我可没钱买柴。”   江小花和他那个弟弟,是这方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靠帮人打柴、采药以为生计,偶尔也会打些猎物什么的拿来卖,所以经常会找一些家里有些底子而劳动力又比较低下的人家,去问问需不需要她们帮忙打柴或者采药什么的。   “不……不是,白先生,我是想让你帮我看一封书信。”   半睁着眼的白青,并没有发现江小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甚至还有些低沉,似是快要哭出来一般,而她的双眼也是有些发红,但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在支撑着,一直都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流泪。   “帮忙念书信?”   白才眉头微微一皱,再次用力睁了睁仿佛坠了铅块的一双眼,这才看到江小花手里确实捧着两张小纸片一样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两张小纸片看着十分的眼熟,可是他不记得自己给江小花写过书信啊,白才晃了晃头,让自己稍稍的清醒了些,心中想着:难道是昨天喝醉的时候,不小心给这江小花写了封情书?   白才愣了愣,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谁不知道这整个十里八村的自己可是唯一的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会给江小花写情书,她别说是读书了,怕是连字都认不得两个吧,这么一想,白才的心底又觉得安定了许多——自己是读书人,自己的夫人当然也是要知书达理的才行。   “你先稍等片刻,且待我洗漱一番再说。”   “啊?没关系,我……我等等,我等等。”   白才复又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屋开始慢慢的洗漱起来,既然是找自己帮忙念书信,而且还一点东西都没有带,他要不是觉得自己心地善良,再加上对面站着的也是一个认识的小姑娘,根本就懒得理。   江小花站在白才的房门外,神色焦急,瘦小单薄的身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经受不住山中的寒风,还是因为心中再担心害怕什么,竟是不由自主的在不停地颤抖,全身紧绷,那两张勉强称得上是书信的小薄纸片被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既害怕不小心被晨间的山风吹丢,又害怕攥得太紧给弄皱了一会儿看漏了什么字,可谓是十分的小心在意。   江小花在白才的门前来来回回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但始终不见白才开门,好几次来到白才的门前,想要敲门而入,但又害怕一旦惹恼了他,他又不帮自己看这封对自己来说重要万分的书信。   本来的时候,江小花照常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起床,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为了不惊扰到小弟睡觉,她一如往常的摸黑起床,然后小心洗漱,就连生火做饭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只是想让弟弟多睡上一会儿。   但是江小花做完饭之后,却还是不见小弟起床,本来也没什么的,在江小花眼里,弟弟还小,偶尔赖一下床说明小弟以后一定会是个大高个呢——她经常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男孩子懒床能长大高个”,老人嘛,懂得事情当然是很多的,说的话也自然都是很有道理的,江小花心底甜甜的想着。   但是左等右等,直到东方已经亮起白光,也不见小弟出来,这下心底才开始有些着急起来,虽然平时身体很好,也没生过什么病,但是她也听人家说过,这“病”很多时候就是在夜里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偷偷附在人身上的,心中焦急,便对着小弟的房门喊了几声,但一直没有回应,着急之下,就想要撞门进去,但谁知道房门根本就没有锁,只是虚掩。   江小花焦急的走到床边,却不见小弟人影,当时就慌了神,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注意到了小弟的床头竟然放着两张纸片,上面好像还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她是不认字的,长这么大,就连自己的名字“江小花”这三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就那还是以前父母尚在的时候,请村里唯一一位读过书的白才教会她父母写的,然后她父母又教的她。   至于小弟的名字,那是她给起的——江山,因为小弟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生病不在了,母亲后来生下小弟不久也扔下她们姐弟走了,本来呢,她是想给小弟起名叫江小山的,但是一想,自己的名字叫“江小花”,又觉得一个男孩子的名字里面带个“小”字,怕是以后会被人笑话,就想着叫江大山,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听村子里的小孩子“大傻大傻”的喊,又觉得“大”字也会影响小弟以后的前程,索性也就不加“小”字,也不加“大”字,就叫“江山”了。   嘎吱……   就在江小花等的焦急万分的时候,白才的房屋门终于再次打开了,要是再不开,江小花都在想着就算惹他生气,也要去再敲一次门。   “啊哈~”白才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声音有些含混不清的说道:“读信是吧?拿来吧。”   江小花双手捧着将那两张小纸片递到白才的手里。   咦?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白才心中疑惑,但是却也没做其他想法,直到他看到纸片上的字迹——虽然歪歪斜斜,甚至还有不少错字,但依稀间还是能够认出,正是自己的字迹,直到这时,白才才终于猛然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真是我写的?”   那两张小纸片正是他前两天替村中一副户做账时节省出来的,白才快速的浏览了一下纸片上写的内容,就又放心了,字是自己的没错,但却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情书。   白才皱眉半晌,这才隐隐约约的,模模糊糊的,似真似假的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时候好像还真有人让他帮忙些什么书信来着,但是昨天喝的太醉,现在哪里能够想的真切,要不是这十里八村就他一个人读过书,他都想说这纸片上的字不是自己写的。   实在是这上面写的东西太……   “姐,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上山采药时见到的那一道彩虹吗?那真的很漂亮,但是我觉得当时看彩虹的你更漂亮,眼睛漂亮,笑的也好看,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以后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发誓,一定会在外面出人头地,然后回来见你,让你真正的变成‘彩虹上的女人’,还有……咳咳……”   “还有?还有什么?”   在一座简陋的茅屋中,一名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衣的女孩,神色间满是焦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双眼已是蓄满泪水,若不是最后心底抱着一丝希望,恐怕早就嚎啕大哭了。   另一名同样穿着满是补丁的麻布粗衣的中年男子,此时脸色有些发红,中间又擦了擦略显迷蒙的双眼,单手背后,面容也变得稍稍严肃了些,让自己显得更加精神,也显得更富有学问一些,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确定了某件事……   自己念自己昨天刚写出来的“信”,实在是有些难为情,而且昨天因为喝了不少酒,似乎还写了不少不该写的东西……   “别急,小花,我这就念下去。”   虽然觉得写的东西比较荒唐,但是本着“自己只是文字的传达者”的原则,这十里八村唯一的读书人——白才,还是照着书信上面写的念了下去。   “还有这封信是你弟弟我用了一整个兔子腿换来的,等你看完了,看着能不能再去换回半个兔子腿回来,反正咱们也没用,更没有弄坏,只是看了看而已,晚上我来的时候,那个白老酸喝的烂醉,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你早点过去,他肯定还没吃,那么大一个兔子腿,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一个老酸。。”   白才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对面江小花的表情,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再把那本个兔子腿真的换回去的打算,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好不容易坑……赚了一笔——虽然直到此时他都不知道昨天的自己将那根兔子腿放到了哪里,但是管他呢,反正只要在自己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第一百八十五章:念念不忘兔子腿   第一百八十五章:念念不忘兔子腿   但若是就这么被江小花给要了回去,那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本来书生读书的开销向来就比一般人大,自己也是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荤腥了,平时就是喝顿酒都要左右前后的衡量好久,这根兔子腿可够吃很长时间了……   渐渐收回兔子腿在嘴里打转的想象,又偷偷瞄了江小花一眼之后,才又再次将目光投到书信上。   “白老酸真不是什么好人,从他喝酒喝的烂醉,让他帮忙写几个字就居然还要了我一个兔子腿就能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以后有人教我读书才想嫁给他的,以前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他,就他那个样子,还那么老,凭什么要嫁给他?!我更不喜欢读书,我真的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看着就头晕;但是,我最不喜欢的,还是你嫁给他,我不想你嫁给他个老酸。姐你在家等着我,我会有出息的,我会回来接你的,到时候咱们姐弟两个谁也不嫁……不对,白老酸说男人不能嫁,虽然他喝醉,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不过都没有关系,反正以后我有出息了,我来养咱们两个就好,到时候咱们都不用打柴,也不用上山采药,你也不用一家一家的去问人家要不要帮忙打柴、采药,以后等我回来,我要缸里的米每天都是满的,锅里顿顿都有肉吃,怎么都吃不完,对了姐,那个兔子腿你可一定记得要回去,能吃好久呢。”   白才偷偷擦了擦额上的汗,别人在背地里嫉妒他,他是知道的,别人喊他“白老酸”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此时,他心中最为气愤的是自己昨天实在不该喝那壶酒,怎么什么话都往上面写?一会儿要是真的被要了回去,这可让人怎么活?早知道现在这样,还不如今天起得早一点,把那根兔子腿早早的炖上……   “作为一个心中充满信义,不会骗人的读书人,实在是太过痛苦,很有可能一根肥的流油的兔子腿就要从自己的嘴边溜走……”   “姐,我走了,在家等我。”   江小花已经捂着嘴蹲在地上低声的啜泣了起来,随后听到最后那句:“姐,我走了,在家等我”之后,身子更是忍不住的颤抖,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还有吗?”   小小的瘦瘦的脸颊已经被泪水打湿,眼睛里依然有泪水在打转,声音有些低沉,短短三个字也似是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没有了,一点都没有,真的,其实昨天的时候我就已经炖着吃完了。”   白才听到她问,顿时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虽然他也很想安慰一下江小花,但是同情归同情,兔子腿是兔子腿,这两件事可能不混在一起,毕竟那颗是兔子腿啊,再说了,安慰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又不是只能用兔子腿来表达自己的关心与爱护……   江小花哭泣的声音更大了些,双臂抱膝蹲在地上,低着头不断地用袖子擦着眼泪,但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净一样。   白才站在一旁,眉头微皱,伸了几次手,张了几次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说——难道真的要把那只兔子腿就这么白白的让出去?难道那根鲜嫩可口,肥的流油的兔子腿真的是和自己有缘无分,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白才心中不禁有些犹豫,这几十年来,可谓是每日都会看书,自然地,书是读过一些的,也当然会写许多字,但是安慰人……书上没有说过,也没听谁提起过该怎么安慰,况且这几十年也读了好几本书了,可也从来没见到哪本书里面写的有安慰人的篇章啊,那些能够留书作传的圣人没写过的事情,那就说明就连那些圣人都不会安慰人,那自己不会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哪个圣人也没说安慰人就一定要用兔子腿不是?   直到过了许久,哭泣的声音才渐渐的小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扬起那小小的脸庞,抽噎着问道:“我是问我弟他就只……只说了这些吗?有没有说去哪里?我……我想去找他。”   “这个……”   白才又前前后后的翻了几下手里的两张纸片,最后很是坚定的说道:“信上没说他去哪里,但他说他会回来找你的,放心吧。”   “那……那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听她说这句话,白才的面色微微有些潮红,好像是刚刚才喝了酒一样,又来来回回的翻动了几下手里的纸片,眼睛来来回回瞄了瞄江小花,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   “最后还有一句,不过刚才的时候我本来就是念给你听的,但是我看你哭的那么伤心,也就没有念,可不是我不想念的啊……”   白才急速的说了两句之后,才缓缓的将最后一句话念了出来。   “姐,我走了,在家等我,还有,一定别忘了那根兔子腿,你一个人,够吃好久好久了。”   江小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从白才的手里拿回那两张纸片,又来回的翻动了两下,轻轻的问道:“还说其他的了吗?”   “没有了。”   白才看到她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些伤感,但随后看到她望着自己,以为她是在怀疑自己说的话,原本还显得有些伤感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没有了!我可是读书人,读书人怎么可能骗人!这十里八村的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可从来没骗过人!”   江小花这次没有再哭,虽然眼泪还在流个不停,但是至少在情绪方面,看上去还是很稳定的,将手里的两张纸片仔细的叠了一下,然后很小心的放好在衣兜里面,她决定以后等自己读了书,认了字,要自己亲眼再看一遍,不是不信白才,她只是想要自己亲眼看一遍,哪怕这两张小纸片上的字不是自己小弟亲手写的。   白才暗叹了一口气,看着江小花单薄的背影,很是感慨,最终江小花也没有去提那根兔子腿的事情,这也让白才心底稍稍有了些安慰,但随后他却看到江小花离开的方向不是她家住的方向,不仅有些奇怪,便追了出去。   “江小花,你一个人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外面去找我弟。”   “外面?咱们天子国这么大,你到哪里去找啊?我可都听镇子上的人说了,外面有很多坏人的,再说了,你弟不是都说了嘛,他会回来找你的”。   白才说完之后,看着头都没回一下的江小花,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咬了咬牙,心中想道:我这都是为了救人啊。   “实在不行,我把兔子腿还给你,你不是想嫁给我吗?我答应你就是了,以后我来养你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不识字的,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虽然不是谁都能学得会,但有我在,多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小花头也不回,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一样,只是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停下身形,看着天边,有些怔怔的说道:“就是知道外面有很多的坏人,所以我才更要找我小弟啊……”   山中不知岁月长,一入江湖催人老。   此时并不明白这一句话,甚至听都没有听过这一句话的江山,正迈着欢快的步伐,向着他心中的“江湖”或者说他所向往的未来行进着。   十多岁的小孩子,心中的忧伤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刚刚离家出走时的伤感和不安,心中所想满满都是以后自己和姐姐都过上了好日子的场景——不用每天打柴,更不用每天爬山采药,缸里有吃不完的米,锅里每顿都能有肉吃,而且还能想吃多少吃多少……   虽然和姐姐分开,内心也非常的难过,但离开的时候,他发了重誓:如果能够在外面出人头地,一定会回来接姐姐,让姐姐跟着自己享福!   他知道姐姐一直都想让自己读书,希望自己将来能有出息,不再只是每天打柴、帮别人挖草药,偶尔人还要客串一下猎人,但是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而且全村里面唯一的一位读过书的,现在眼看都快三十了,还连媳妇都还没有娶,而且就连平日里的生活,恐怕连自己两姐弟都不如,身上整天臭熏熏的,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从昨天晚上偷偷跑出来,到现在已经是一夜都没有休息过了,虽然已经很累了,但是江山还是不想休息,因为他只在家里让那个全村上百口人里唯一一位读过书人帮自己写了份“家书”,虽然很贵——只是写了几个字竟然要了自己一个兔子腿!但是江山为了不让姐姐为自己担心,还是决定吃点亏,给姐姐留了一封信,虽然他也知道姐姐会伤心,但是他相信,姐姐会等自己回去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让战斗更猛烈些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让战斗更猛烈些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络会更好……   当然,必需品该买还是要买的……   最后,当然还是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百八十七章:蓝色的刀光   第一百八十七章:蓝色的刀光   时间不紧不慢的缓缓推移着,红日渐渐西沉,半轮银月也在悄然间显现身影,就连在贺峰眼中斯斯文文却又傻里傻气的风纪年,也渐渐的察觉到了现在的对手已经不再像是白天的时候那么好应付了,贺峰自然也在更早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说来也是拜风纪年所赐,贺峰这一下午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中间也就因为过度疲累,体力不支,落败了三次,他也就得到了那三次的比较充足的休息时间,其他的时间可以说一直都在战斗。   但是令贺峰奇怪的是,尽管如此,自己竟然一直也都没有出现之前和方行天对战之后的那副凄惨的模样,这倒不是说贺峰盼着自己出事,而是因为现在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身体了。   难道真是白挺之前那段时间的训练起了效果?贺峰心中暗自想道。   但是不管如何,贺峰都要将眼前的这一关应付过去。   虽然贺峰认识的人不多,但是也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像李纯或者聂初影,所以尽管现在已经是到了该吃饭的时间,所以贺峰还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之前的时候,贺勇就早有安排,只不过之前的时候,只安排了贺勇贺峰等人的量,但是后来经过风纪年自己的“不经意的提醒”之后,便又多了他的一份饭菜。   贺峰静静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本来他是要去吃饭的,但是时间很不巧,他中间的那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经到了,而他眼前的这个女的自从进入比赛场地之后,就一句话都不说,虽然没有一见面拎刀就砍,但是那双眼之中蕴含的战意,却是到了就连贺峰都有些不敢对视的地步。   女孩子看起来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有着一种干脆利落的干练气质,但是和干练相比,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她的精致——或者说是她那种简洁的不加修饰的精致。   “可以开始了吗?”   女孩儿的头上戴着一个弧形的银色精美发箍,将头发都箍到了脑后,而发箍的两端却又向脑后形成了一个弯弧,使得就算是脸颊的两侧也不会有头发垂落下来,然后发箍的两端在后脑的位置处结合在一起,这样一来,头发便只能批散在身后——至少在她不动的时候是这样。   除了发箍之外,她的身上就再无任何一件饰品,就是头发上甚至一条最简单的发带都没有,此时的她正微侧着头看着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贺峰,淡淡的问道,却是不想占贺峰的半点便宜,也是不想凭巧取胜。   “难道不应该先说一下各自的名字吗?”   贺峰看着她,对于她的这种行为心中也是赞赏,但也却让他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难以应付了。   在她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细长而又精致刀,刀身的宽度和贺峰手里的那把赤剑有的一拼,细的有些不像是一把刀,刀身呈蓝色,像极了纯净的大海或者纯净的天空的颜色,但是在贺峰眼里,那却像是一块怎么也不会融化的冰。   “想做朋友?”   面色依旧温和,语气仍是淡然,好似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但又让人察觉不出她真实的想法到底为何,也或许她是真的对这个话题有兴趣?或者是在拒绝?让人无法捉摸,更无法把握。   “难道是觉得我不够资格?”   贺峰轻笑淡语,抬起右手在身前轻轻的拨弄了几下,因为沾染的血太多而粘连到一起的几根布条,看不出是在意还是不在意自己到底够不够资格和对面的女孩做朋友,又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对面的姑娘做朋友,又好像只是想随便问一下,就像是在说“你是吃过饭才来的吗?”   “北月凝”   北月凝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刀,如果不知道,甚至都会以为她是在对那把刀说话,说完之后,将手中的刀缓缓的斜着提到胸前,然后又静静的看着贺峰,似是在询问,就像她的第一句话那样“可以开始了吗?”,但是那双眼中正在不断燃烧着的战意,却是在等着他拔剑。   她的这个姿势非常适合出刀,因为她已经看出来,刚刚贺峰的动作看似是在拨弄身前的布条,但是,那只手的位置,刚刚好,好到刚刚能够迅速的拔剑,然后出剑。   “贺峰”   贺峰也稍稍将剑提了起来,但却没有立刻拔出来,之前的时候,虽然不乏对眼前这个姑娘的惊艳之感,但是更多的却是为了想要延续一些时间。   在北月凝刚刚进入场地的时候,贺峰就已经感受到了她双眼中蕴含的战意,所以之前的时候,他尽管实在北月凝进来之后才缓缓从原本的坐在地上缓缓站起身形,但实际上内心中戒备却是从未有丝毫的松懈,而他拖延时间,也是为了想要看看她的战意到底能升腾到什么样的程度。   一个人释放出的战意的强弱程度,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出这个人的战斗能力——很多时候,实力其实并不能完全代表战力。   如果贺峰觉得没机会的话,他不会介意直接认输,毕竟打了一下午,而且基本上也没怎么休息,要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有把握,贺峰当然更不会介意为自己的战绩再增添一抹色彩。   “五招,不败你,算我输。”   镇定自若的外表,淡然的语气,似是丝毫不把北月凝放在眼中,但实际上,此时贺峰的双眼已经不再是看向北月凝了,而是盯着被他提到身前的剑在看,实在是对面北月凝眼神中的战意已经积蓄到了一定的程度。   在如此的目光下,如今状态的贺峰都有些不敢与之对视,很怕自己会未战显败,当然,如果北月凝被他这一句话激怒,那么贺峰也是会非常的高兴,就算五招过后再来五招,只要能赢,贺峰也不会太去在意什么“五招”之约。   “那就试试吧。”   咔的一声轻响,北月凝长刀缓缓出鞘,她的刀鞘和一般的刀鞘的抽合的方式并不一样,而是刀鞘的一侧开了一道口,她的刀如果归鞘,只需要长刀一挥,卡进去就好,而出鞘的时候也是像是在开“铡刀”一样,将刀“开”出来。   苍啷一声,贺峰长剑出鞘,就在这一瞬间,北月凝似是一头饿极了的狼,又似是之前的等待已经让她感到不耐,此刻已经等不及想要挥刀开斩。   虽然现在是日光暗淡,月光不显,但是不管是贺峰还是北月凝,两人的视觉都没有受到多少影响,由于正在交战的关系,距离更近了,贺峰也能看的更仔细了,只见她那姣好的容颜靓丽非常,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觉得难以忘记,不知道是因为她双眼之中蕴含着强烈的战意,还是因为她那艳丽的容颜,贺峰直觉的那张精致的面庞上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天渊游龙剑!”   在经过刚开始的几次试探之后,贺峰很失望的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将自己之前的挑衅放在心上,似乎都非常不在乎他说的“五招”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是一个懂得战斗的女人啊。贺峰在心底赞叹,在这短短的接触中,或许无法了解更多,但就这种不管你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只要你没倒下,那么眼中只有也唯有战斗的性格或者说是行事风格,值得贺峰去由衷的赞叹一声。   “北月灵光!”   北月凝身上同样是身着青色的长袍,在中午刚走进这第两白八十六名次的比试场地的时候,贺峰也身上穿的也是同样的一身青袍,但同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自有一种飘逸的感觉,就好像这身衣服或者说这尚天苑的标志服饰,根本就是为了符合她的气质而特意定做的一般,而且在她的身上,贺峰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和白青相似的气质。   手中不停,但心中却是在讶异,眼前的姑娘不管是哪一方面,和大师姐白青可以说都是毫不搭边,但一向相信自己感觉的贺峰,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贺峰手中的剑似绕似缠,时而强硬回击,时而又游身护体,这是这一下午,贺峰刚刚才玩出来的新花样,虽然掌握的还不是多么纯熟,也做不到什么密不透风,但好在这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新招,而总归“天渊游龙剑”本就不是什么弱招,些许的缺陷,靠着剑招本身的强势,一时半会也是无虞。   北月凝手中刀闪蓝光,但并不强,甚至粗心大意一点都注意不到有刀光划过,而即便看到,就算是贺峰在那一片刀光中,也很难再清楚的看出她那把刀的本来模样,只能见到一道道蓝色的极细的光线,不停地闪烁,明灭不定。   其实严格说起来,白青也是极为漂亮的美女,只不过因为她从来都是冷着脸,再加上断了左臂,实力实在是弱的可以,而且又有着“蝎尾钉”那样的名号,所以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容貌是怎样的。   但是眼前的这位不同,在她的面前,白青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女孩,或者是一座彻彻底底的冰山,从内到外的冷,但这位却像是一杯放了冰的温水,看上去甚至近距离接触,都觉得好像很温和,很好相处,但如果这样就觉得她真的很好相处,甚至想要再进一步,却是没点可能都没有,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她无情的打个半死。   另外,祝大家双十一快乐!   节日狂欢,理性购物!   如果害怕自己的双手不听自己的使唤,其实可以出去看看电影,或者玩玩游戏,看看小说,然后再想想其实自己都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踏青、游湖、钓鱼和看日落,或许你会觉得其实关掉网络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必需品该买还是不能省的……   最后,当然还是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百八十八章:我认输   第一百八十八章:我认输   一招的时间,或许不能了解更多的信息,但是彼此之间对于对方的实力以及战力,也都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贺峰觉得北月凝的实力应该是和数月前与自己对战的方行天差不多,就算有些出入,也应该强不了太多,至少以目前北月凝表现出来的战力来看,是这样没错,若是放在之前,恐怕贺峰还真就只有认输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现在嘛……已经觉得不用害怕再次对上方行天的贺峰,会有怕这个小姑娘的必要?   我也不是原地踏步的啊。贺峰心中微微想道。   但是北月凝对贺峰的实力却是有些失望,之前她是听说了在试炼赛排名的末梢,有个十分“张狂”的人,而且还战力不俗,整整一个下午几乎没有休息过,就一直在不断地接受着别人的挑战,所以她才想要过来见识一番,但是没想到……   “回刀月映锋!”   虽然对贺峰现今的表现略略的失望,但是眼中的战意却是丝毫未减,手中的刀更是舞的连绵,青丝飞扬,不受任何约束,自由之中却似是更添几分惊人战意。   回刀月映千锋起,蓝色刀光如线织。   “一剑三式·封!”   心知敌手之强,更是不敢有丝毫退避,虽然之前刚刚经过了半个小时的休息,但是实际上相对于一整个下午的疲累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贺峰才更要强势,不能有丝毫的时间拖延,对她来说,对战的时间长或者是短,并无太多的差别,但是对于贺峰来说,对战的时间每拉长一分,他的胜算便要再减一分。   蓝光如线,织成了网,虽然是在这日光已敛,月光不显的天色中,但是那一道道看起来美感十足的蓝光,却是十分的引人瞩目,另得贺峰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赤芒穿梭,似针如梭,穿梭在细如丝线的刀光之中,看似完全被刀光压制,但却又使得蓝色的罗网无法再向贺峰身前行进一步。   第二招刚起,主客之位已是瞬间逆转,已不再是早先掌握先手之势的贺峰来主导,而仿佛是成为了北月凝的刀法秀场!   耳闻刀剑之音,贺峰原本就满是伤疤的身上,再添新伤,沾染的血迹已经干了,原本柔软顺滑的青袍早就变得有些发硬,现今再次浸染余温未散的热血,渐渐也变得不再那么柔软了起来。   眼中刀剑交错,北月凝依然还是那样的干练而又精致,简单整洁不加任何修饰的青袍,初次沾染朱红,去也不见任何狼狈模样,青袍微展,动作依旧是干脆利落,手中长刀挥舞,刀芒锋利依旧。   贺峰此时的全部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对方的刀上,也放在了自己的剑上,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觉得北月凝的脸庞长得美艳不可方物,也或许是因为她头上的那个银色的发箍很是精巧别致,更或许是因为她手里的那把刀看起来很精致,总之,在贺峰眼中就是连她的刀法都有一种十分细腻的感觉。   这种“细腻”并不只是说好看或者说觉得她这个人漂亮,当然,这必然是其中原因之一,但是整体而言,就像一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无论是人亦或是刀,都给人一种恍若一体的感觉,就连她的刀法,都有种难以言喻的精致细腻的感觉。   “旋月斩!”   刀是无情之斩,或许其中只有战意而没有杀意,这已是北月凝对贺峰做出的最大的留情,但是在她眼中,贺峰败,似乎已成必然!   本来她对这个第两百八十六名的排名并没有多少的兴趣,他的兴趣在更高一些的名次上,他只是纯粹想要见识一下贺峰这个“嚣狂”之人而已。   “一剑三式·疾!”   攻!   强攻!   抢攻!   一刻不停,一剑不让,剑飞刀转,两人眼中也是再无其他。   北月凝眼中不许剑芒再闪!   贺峰剑下也容不得长刀再舞!   “嗯?!”   就在贺峰准备一鼓作气,想要强行破开北月凝的刀网封锁的时候,却突然间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似乎瞬间就拥有了可以搬山填海的的磅礴的力量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怎么回事?!”   那种感觉瞬间再次袭上心头,心中不由一惊,那种感觉,那种记忆,不说永世难忘,但是这才过去没有多长时间,贺峰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这种感觉当初在和方行天对阵的时候就出现过,那也是他和方行天之间的最后一招对决,贺峰被逼无奈之下用了当时——也是到目前为止他所能施展的最强的一招,就在那个时候,他出现了这种感觉,让他突然间就好像吃了“大力丸”一样,但是后遗症却很是可怖,在随后的时间里竟然整整“瘫”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之前的时候,被白挺每天都训练到全身无力甚至累到昏倒的贺峰,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次出现那种情况,或者说,他只是认为自己纯粹是因为实力并不足以施展“天风玄流剑”,但是施展之后,也或许是因为这一强招太过霸道,导致自己被强行透支了体内的潜力,才会“瘫倒”一个月,但是现在他并没有打算用出“天风玄流剑”,而只是想要用“一剑三式·破”来破招。   “一剑三式”贺峰或许不是每次战斗都会用,但也确实用了不少次,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却突然出现了问题。   瞬间,贺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或许当初并不是因为剑招太过霸道,强行透支了自己的潜力,而问题的本身就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这怎么可能?   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细细想来,贺峰发现,他对自己的身体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   他只知道自己与别人似乎有一些不太一样,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每天都在自动的变强——力量在变大,速度好像也在变快,听力越来越好,视力也一直不差……总之身体的各方面都在慢慢的变强,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贺峰一直都不知道,原本的时候,他以为或许这就是当初贺烈口中所说的“先天无窍体质”的特征,但后来,慢慢的觉得似乎也不全是……   直到此时,贺峰的心神,似乎又回到了幼时的某种猜测与担心之中……   “守峰有道无人行!”   此时容不得多想,更容不得半分拖延,贺峰牙关一咬,手中长剑猛地一收,强行变换招式,只挡在自己周身方寸之处,不作丝毫攻势。   “嗯?”   北月凝一看贺峰剑势转换,心中虽然存疑,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算有诈也没什么太过担心,此时已经战到如今的地步,也是该要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正在北月凝欲要变招,展开最后一刀的攻略之势的时候,却是陡听意外之言,甚至她都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或者说是——他说错了?   “停!”   叮叮铛铛一连数声密之又密的刀剑之音震荡开来,却也是压不下那一个让北月凝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字。   嘶……啦……   “哼啊……”   衣衫破裂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很是响亮,贺峰听在耳中,身上都不禁升起阵阵寒意;刀锋划过皮肉的感觉此时是如此的清晰,仿若是撒了盐又像是擦了风油精一般,疼痛难忍而又敏感异常。   “我认输!”   极招相对之下,陡然变势改招,哪怕贺峰守的再严,也终有一时难以顾全的地方,就算是贺峰一退再退,又哪里躲得过那如网如罩的刀光。   刀势不停,贺峰更是不敢贸然激进,甚至刚才一直握在手中的剑鞘,也因为挡了两刀,被北月凝一刀砍飞,就连左手都因此被划了一刀,若不是贺峰躲得快,再加上北月凝也在极力的控制,否则他的左手能不能保住都还两说呢。   刀影闪,长发飞,眉头微皱却已是看出贺峰的认真,再者说,在其他地方,或许“我认输”这三个字可以乱说,但是此时、此地,这三个字一旦出口,便是再也收不回去的了,更是做不得假。   北月凝手中刀势渐收,细丝密网也是渐渐稀疏,但是一时半会却是无法全部散去,就在贺峰喊停,之后再到“我认输”这三个字出口,前后总共不过是四息的时间,但是却已经有十余道刀光落在了贺峰的身上。   要知道,这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为止,北月凝一直积蓄起来的刀势,而且就在贺峰喊“停”的前一刻,北月凝本就已经准备最后一招结束战斗,所以,若是贺峰的那声“停”在晚上那么一点,那可就不只是这些“轻微”的刀伤了。   而且,这已经是北月凝尽力收手的情况了,或许,贺峰最应该感谢的,是尚天苑的那个“拳脚无眼,刀剑无情,但是绝不能不能出现恶意索命”的规矩,这才让贺峰没有真的受到什么致命刀伤。    第一百八十九章:云,不乞   第一百八十九章:云,不乞   虽然贺峰心中知晓北月凝此刻绝非是故意,但心中仍是不停地哀嚎,任谁中间变换剑势,而且想挡又挡不了那把刀,想退又退不出那张网,换了谁来左挡右挡,最后还是换了满身是伤,心中都不会觉得开心。   就在刀光即将散尽,眼看只要再硬挨几下就能够脱离“苦海”,贺峰心中还在想着,一会要怎么讨要点补偿,毕竟规则里面说的很是详细。   “认输之后,不得再做恶意攻击。”   但是是不是“恶意”,贺峰觉得是有“商量”的空间的,但是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在贺峰眼中闪过,由于太过刺眼,贺峰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再睁眼,已是出现在了第一百八十六名的比试场地的外面,再也不见北月凝的身影。   而此时还在比试场地内的北月凝手中的刀仍未按完全停下,但是北月凝却感觉自己这最后的几刀却好像是斩在了一团棉花上,好像没有受到太多的阻力——因为她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反震之力,又像是一刀劈在了水中,也没有让她因为这几刀劈在了空处,因收力不及而受伤。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北月凝也知道,这是因为刚才贺峰喊了“我认输”,而使得负责看护自己等人的长老或者说是裁判出手了。   贺峰有些气馁的瞥了眼横在自己脚旁的剑鞘,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口憋着的那口气,就在刚才他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的时候,他的胸口就好像是突然间就涌出一口“气”,而这口气好像也是他力量的源泉一般。   由于刚才停手停的很是及时,而且也很果断,就算在后面受到北月凝不断的攻击的时候,贺峰也没有敢用尽全力去挡,更没有做任何的反击,这才使得这口气一直都憋在胸口。   虽然觉得很是难受,但是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贺峰难以接受的事情,而后来的时候,贺峰之所以会被完全压着打,好似毫无招架之力,则是因为贺峰害怕到最后会出现控制不住的情景,而特意控制的结果。   贺峰拾起剑鞘,归剑回鞘之后,也不去管胸口那口气到底有没有散,反正至少现在自己没有变成“软体动物”,那应该也就说明没什么太大问题,至于其他的,吃完饭再说好了……   “你来的有点晚啊。”   贺勇见到贺峰走来,轻轻一笑的说道,不过他也知道,虽然当时尽量的约定了一个大家理论上都会有空闲的时间来一起吃饭,但是实际上想要真的全部一起过来也是不可能。   他们最多的也就是约定那中间用来休息半个小时的时间,是用来接受挑战还是用来休息,至于和别人对战的时间的长短,那可就不是说谁想要控制就真的能控制住的。   其中最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进,那些实力较低的认清实力差距之后越来越少捣乱的,而之后再来的,大家的实力也会渐渐拉近,别说控制对战的时间了,就连胜负恐怕都控制不了……   “嗯,时间很不巧,刚刚才打完一场,你也还没吃?”   贺峰心中虽是很是难受,但还没到那种见人就说,逢人就哭的程度,再说了,他一直也来也不是那种喜欢找人诉苦的人,虽然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说出口,他们这些人就一定会帮自己想办法,而且还会为自己提供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大的帮助,但是却也没有必要去说。   “嗯,正常,赶紧吃吧,接下来再来的挑战者实力会越来越强,刚才的时候周不正和云鸿飞就都被揍了一顿”   贺勇一边吃着饭,一边像是在唠家常一样把一些情况说给贺峰听,他知道贺峰不是一个喜欢听什么大道理的人,但也不是那种不听劝的人,只要是跟他好好说,而不是动不动就给他讲那些听着很有用,但又没有实际意义“大道理”,他一般来讲都会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好孩子。   说到这,贺勇笑了几声,有些调调笑的说道:“特别是周不正,他上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惹了方米,结果被她的大刀砍了个抱头鼠窜,这不,刚才又被方米的‘大姐大’云不乞用鞭子抽了个皮开肉绽……咳咳……”   好像是吃饭被呛到,满脸通红的咳了几声,然后又接着说道:“可是好多年没见过他这么凄惨的模样了,以前没想起来跟你说,咱们尚天苑的女学生有好多都被云不乞收在了一块,而这个云不乞又是个非常护犊子的性子,所以以后见到女的尽量不要招惹,但是也不用去怕就是了,一般来讲,云不乞还是很讲道理的。”   贺峰抬了抬头,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又听到贺勇对着挥了挥手,然后接着说道:“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你整天呆在那个小院子里,也没谁会去无缘无故找你麻烦,我也就是跟你顺口一提。”   “云不乞?这名字倒是够怪的。”   贺峰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起这么个名字,要知道“乞”这个字可不是什么好字,哪怕是在它的前面加了个“不”字——至少当做名字来喊,并不是多么的合适。   “这个姑娘听说是当年小的时候是个乞丐,后来被道院讲师发现其资质不错,也就收留在了尚天苑,而且你还别说,他的资质确实非常好,短短不过六七年的时间,他现在已经是武士后期了,虽然听说也是刚成为武士后期不久,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很不错了,她的名字也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对了,说起这个,她还说过一句话,当时还在咱们整个尚天苑流传了好久,你猜猜看……”   “我猜猜看?我跟她都不认识,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这要怎么猜?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告诉你,跟她的名字有关,再猜猜?”   “名字?‘不乞’?难道是说以后都不要再当乞丐?”   贺峰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说出的答案,要说是她没有进尚天苑,更没有如今武士后期的实力的话,别说名字叫“不乞”,就算是叫“富贵”,那该是个乞丐也只能当个乞丐,但是现在去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就凭她如今的实力,哪怕以后再无寸进,就算她想当乞丐也要看老天给不给她这个机会才行呢。   “虽然不对,但其实也就只差了那么一点了。”   “啊?不会吧?她真的说以后说自己以后不当乞丐啊?”   “当然不是,当时他被道院讲师领进尚天苑后,为她报名登记的时候,就问她有没有名字,她说‘没有’,然后那个讲师说‘那我来为你起个名字吧’,结果被她拒绝了,她说‘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她就对着那个负责登记的讲师说‘我以后就叫云不乞,云,是天上自由来去的云,不乞,是惟愿一世不求人的不乞’。”   “就连周不正那小子也难得正经一回,没有给她起什么难听的外号,而是直接喊她‘惟愿一世不求人,云不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云不乞却不愿意别人这么喊她,结果就把周不正抽了很多鞭,当时周不正简直悲愤欲绝,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就从那以后,那小子才稍稍改了性子,不太给咱们尚天苑的姑娘起外号,但是给男的起外号的毛病却是一直也改不掉。”   “天上自由来去的云再加上惟愿一世不求人的不乞,云不乞,这么说来,倒还真是一个好名字。”   “是啊,谁说不是呢,就是因为这个,再加上她一副‘大姐大’的做派,还有护犊子的性子,这才几乎将咱们尚天苑所有的姑娘聚在了一起。”   “老大,我有个问题,那我大师姐……?”   “哦,她倒是和云不乞没什么交情,当时我也听说云不乞看你师姐……那个样子,就想要把她带在身边,虽然当时的她还没有白师姐大,但是不管是个人的实力还是整个的势力,都已经不算小了,但是白青当时只对她说了三个字,从那以后云不乞就再也没找过白师姐,你再猜猜,是哪三个字?”   “按我大师姐的性格还能对她说三个字?难道是‘别烦我’?”   贺峰听完贺峰的说法之后,先是一个人笑了几声之后,才轻声的接着说。   “那件事刚好因为好奇,我也在场,其实在那之前云不乞就已经找过白师姐很多次了,但是不管她说什么,白师姐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也不管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像她不在一样,直到最后云不乞自己都受不了了,因为在她看来,她可是在帮白师姐。”   “后来有一次白师姐从外面买东西回来,云不乞就直接拦着白师姐,让她好好的听自己说说话,刚开始的时候,白师姐虽然没有点头,不过也没有拒绝,但是正当云不乞说的兴起的时候,白师姐却是仿若未闻,从她身边走过,云不乞不肯,就又去拦,来来回回几次之后,白师姐终于第一次对云不乞说了第一句话——挡路了。”   “也就从那之后,云不乞再也没有找过白师姐,白师姐那边也好像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当时这件事,虽然也算是轰动一时,但是作为当事人的他们两个都没有了后续的动作,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   “这倒也符合我大师姐的性格。”   “咳咳……我那个……我吃饱了,你先吃,我就……先走了……嘿嘿……先走了。”   “咦?老大,你怎么……大师姐?你也是刚来吃饭啊……”    第一百九十章:八卦   第一百九十章:八卦   无数的事实都早已证明了一个道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没有一对顺风耳就别长一张八卦的嘴,背后说人最尴尬的事情不是刚好被当事人看见,而是在于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嗯。”   如果是别人跟她说话,哪怕是贺勇,白青更多的时候也是以沉默应对,但是贺峰就不一样,很明显,白青已经格外的回应了一声。   看了看她的面色,很正常,和平时相比,除了多一些疲惫,也有一丝煞白,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贺峰心中刚开始的那点忐忑也就慢慢的淡了下去,,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说什么坏话,只是闲聊碰巧的说到而已,这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贺峰的心态瞬间就摆正了,但随之而来的,又有点好奇,难道自己大师姐和那个“惟愿一世不求人的云不乞”真的一点后续都没有了?毕竟刚才贺勇说的那也只是一个大概,而且还是其中一小段中的一个大概,于是贺峰的内心渐渐陷入了挣扎的深渊。   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八卦;一方面又觉得这应该只是属于好奇,不属于八卦性质;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些事情其实无所谓知道或者不知道,那似乎也没有再提的必要了,既然当时大师姐没有答应跟着云不乞过去,应该就说明其实大师姐不太喜欢云不乞?但是现在拿出来当做闲聊来说说,会不会觉得很有意思?   “大师姐,听说现在再来挑战的人,实力都越来越强,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贺峰自己反正刚刚才输了比赛,时间上也不着急,而且他今天晚上也是打算回去休息的,无所谓在这里坐多久,也就帮着白青夹菜盛饭,他自己的饭菜,反而不是那么在意了。   “打打停停,还行。”   白青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她基本上就是打一场然后就安安静静的休息半个小时,虽然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但以她如今武师的实力来说,除了一般比较强的武士后期会给她造成一些麻烦,甚至有机会打败她之外,其余的人,最多也就是能够多接她几招或者少接她几招的问题罢了。   “嗯,那就好,今天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有高手,小心一些,若真是累了,不要硬撑,反正有十天的时间呢,这才第一天,要是累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贺峰虽然也明白以她如今的实力,再加上她的排名也并不是多高,而是彻彻底底的吊车尾,所以也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实力比较高的人回来挑战,但是实际上白青气虚体弱的毛病一直没好,虽然听她说的很是轻松,但是单就从她脏乱的青袍和已经披散开来的长发,以及煞白的面色还有充满疲惫的双眼,就知道她这一下午其实过得并不轻松。   因为不管排名在前还是在后,这个下午,随着时间的推进,整体的挑战者的实力,都已经变得越来越强了。   “嗯……没事,我一会吃完饭回去睡觉。”   “嗯,也好……嗯?你是说回……”   贺峰抬手指了指他们那间小院的方向。   “嗯。”   “大师姐,刚才你也输了?”   “这倒没有,你刚才输了?”   “呃……主要是因为之前太累,然后突然就来了个实力勉强还过得去的,我想着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也就把那个名次让给她了”   白青抬眼看了看贺峰如今凄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只是与此同时,也是多少有些担心。   一眼看去,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的衣袍,还有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已经结疤的还有一些还在慢慢渗着血的伤口,再加上贺峰身上的衣服早就一根根布条挂在身上,头发散乱不堪,就连脸上都满是灰尘,若说白青能够相信刚才贺峰是把那个名次“让”出去的,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嗯。”   虽然心底明白,但却也没有再问,一般来说,如果贺峰不愿意说,她都不会去过度的追究,或者说不管什么事,她都好像没有什么好奇心一样——你说我就听听,你不说我也懒得去问。   “对了大师姐,你……没输怎么要回去了啊?”   贺峰双眼之中闪烁着名为“好奇”的光芒,但到底是对什么事情好奇,那也就只有贺峰自己知道了。   “以前你不是常说熬夜的人会变丑?”   “我说过?咳……是啊,我以前就是……就听人家这么说的,但我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那一会吃完饭咱们就一起回去好了。”   白青轻轻一笑,对着贺峰点了点头,微微回应了一声,便又开始动筷吃饭。   “嗯。”   “大师姐,那个……”   “嗯?”   白青抬头疑惑的看着贺峰,她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那个……你赶紧吃,这菜……菜都快凉了。”   白青看着贺峰不停的往自己碗里夹菜,虽然觉得已经够多了,而且也未必能吃得完,但却还是就那么看着,并没有去阻止,直到贺峰尴尬的发现白青的面前的碗里已经被堆得满满的,都要掉出来了,才停下自己的筷子。   “嗯。”   白青却是好像没有看到贺峰的尴尬模样一般,只是淡淡的笑着应了一声,她觉得这样的事情,这种感觉其实还蛮不错的……   贺峰看到白青拾起筷子又再次开始吃饭,贺峰也低下头吃了几口,想了想,终究还是好奇心赢了。   “大师姐?”   “嗯?”   “你……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饭有点硬,好像不太熟的样子?”   谁知道对于贺峰的问话,白青并没有给出什么答案,而是又低下头去吃饭,就在贺峰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白青的声音才又淡淡的响了起来。   “我的这碗还行,熟了,不硬,换换?”   “啊?我……可是我……我都吃过了。”   “没事。”   白青说完,也不管贺峰什么反应,就把自己面前的碗推到了贺峰的面前,然后又将贺峰的碗端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原本贺峰为白青夹的菜则是成为了贺峰自己的菜了。   白青若无其事的吃着饭,但刚吃了几口,就觉得好像……两碗饭都一样?但也就一个转念之间,便不再去想,因为这些事情,其实无所谓的。   在贺峰不说话的时间里,白青慢慢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贺峰虽然没有把两人的碗再换回来,但是却也把之前他为白青夹的菜再次放到了白青面前的碗里——他在刚才白青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可吃不下那么多了。   “白姑娘,阿峰,你们来的这么早啊?”   原本风纪年一直是喊“贺兄弟”,但是自从有认识了贺勇之后,他忽然发现似乎“阿峰”这个称呼还是挺不错的,也就跟着贺勇等人一起喊“阿峰”。   或许贺峰应该庆幸,风纪年在认识周不正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周不正给贺峰起的“断剑小子”好听,不然的话,贺峰或许会直接疯掉。   就在贺峰和白青两人吃饭的时候,突然在贺峰的背后响起了一道,令贺峰一听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正是风纪年说话的声音。   “是啊,你怎么也来了?”   好似完全听不出贺峰话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风纪年依然一派的云淡风轻。   “神清气爽的打完之后,当然就要出来吃点东西了,正所谓……”   贺峰一转头,不出所料,正是那个一看见就让人耳朵疼的风纪年,他此时也是不像是当初那副干净整洁的模样了,虽然跟贺峰比起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但和白青相比,却也显得狼狈了许多,脏乱的衣服上还有着不少的破洞,原本白白净净的面庞上也沾染了不少的灰尘,头发虽然没有彻底的散开,但是也早就被汗水打湿,一头凌乱如杂草的长发都紧紧地贴在额前脑后和两鬓,手中的长枪被他长长的拖倒在地上,好似是就连拿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十分凄惨的模样。   “停!吃饭就吃饭,你所谓个什么啊所谓,吃就吃,喝就喝,别说话。”   “唉,你这么说话,以后会交不到朋友的,你看我……”   “都说了别说话,这样吧,咱们就比比谁吃饭快,不说话,行不行?”   “你……”   “别你啊我啊的了,赶紧吃饭吧。”   贺峰有些无奈,他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风纪年爱说话这事儿,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毛病,不管是换了谁,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见的上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而且还要整天时不时的被一群老头子拉过去听他们说什么人生哲理,要是换了贺峰自己,恐怕早就疯了,现在风纪年这个样子,其实已经算是老天格外照顾他了,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撑到现在,不仅能好好的活着,而且练就了一手的好枪法,当然,喜欢跟人说话,尤其是喜欢和别人辩论“大道理”的毛病,估计一时半会的是改不了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两个男人的……尴尬   第一百九十一章:两个男人的……尴尬   但是却还是有一点贺峰感觉有些奇怪,就是明明风纪年自己都说了他有几个朋友,但到现在却还不见个影儿,而且就算是认识了贺勇、孙天阳包括痞里痞气的周不正等人之后,风纪年好像也不太爱跟他们说话,就专跟贺峰扯来扯去,甚至有时候两个人之间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也不是同一个东西,但风纪年就像是认准了贺峰这个“老字号”一样,乱七八糟的该怎么扯还是怎么扯,就算有时候听不懂贺峰说什么,也完全影响不到风纪年说话的兴致,甚至有时候还会让他越说越来劲,有时候说到激动的地方,他甚至都能忽视掉贺峰到底有没有在听这个问题。   这能算是碰瓷吗?贺峰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碰瓷”这个词。   “你……”   “还你?你快吃吧,一会儿就都凉了”   “我是说……”   “别说了,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吃完饭还要抓紧时间回去呢,不然可就白白的把那个自己占了一下午的名次送给人家啦。”   “你就听我说一句行不行?”   贺峰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无奈和不耐表达的更直接一点,他很是希望自己的这一副表情能够深深的刺痛风纪年的心,让他警醒、让他明白、让他醒悟……让他知道其实不说话的时候的他或许要更帅一些。   “说吧。”   “我吃好了。”   “嗯?哦,大师姐啊,先等一下,听完他要说的那句话咱们就走。”   “嗯。”   就在贺峰的注视下,风纪年好像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样,一边抬手挠了挠后脑,一边向着饭桌走去,然后开始盛饭、夹菜、吃饭,就像是刚才那个想要和贺峰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亦或许是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贺峰就这么一直看着,但是一直看到风纪年开始吃饭,也没等出来他说一个字。   “你还说不说了?”   “啊?”风纪年转过头看了看贺峰,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说道:“你是说我吗?你想让我说什么?”   贺峰现在内心深处有一种想要掐死风纪年的冲动,但是本着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的原则,秉持着与人为善的本心,贺峰还是强行将那些不好的念头压了下去,他决定再给风纪年一个机会,毕竟“侮辱迷途的羔羊是需要解救的”,这句话贺峰曾经听到一个“鸡头”说起过,——当然,当时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在指什么,贺峰一般都懒得去管,也懒得去问,更懒得去深思。   “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听你说一句话?”   “是啊,但是我说过了啊”   “嗯?说过了?”   这一句话又将贺峰的好奇心给吊了起来,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幻听了?心中想着,不由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白青。   “大师姐,刚才他说话了?”   “没有听到。”   “我大师姐也没有听到,你说什么了?”   贺峰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现在需要一个完美的解释——至于什么样的解释才算是完美……看心情吧。   “你就听我说一句行不行?”   “那你倒是……”   贺峰眉头一皱,但也就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时被这货耍了,刚刚才压下去的那些火气腾地一下就升了上来,这种解释十分的不完美,甚至不仅不完美,还残缺以至于烂到了极致!   “啊……你个该死的风纪年,看我少林无影手不生撕了你!”   “啊……食不言寝不语啊!啊呀……!你给我住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还打?”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啊!我的手…我的手…朋友之间开个玩笑能增进感情……”   “让你的感情见鬼去吧。”   “喂喂…你再打咱们的感情会破裂的…”   “我就是要让他碎个稀巴烂啊……你属狗啊,你敢咬我……”   “都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呀!冲动是魔鬼,要冷静啊……”   “我就是这么血气方刚,嘶……你一男的竟然留这么长的指甲,真是丢人……”   “你再敢打我,我的枪可就要生气了!”   “还敢跟我动枪?今天我就告诉你,我的剑为什么是红色的!”   “为什么?哈哈啊……不带挠痒痒的,你快给我停!”   “它就是喝血长大的啊……”   “我的枪也不是吃素……”   嘶拉……   一道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在两人的争吵扭打玩闹中显得格外的刺耳,场面一下子突然变得安静非常,甚至贺峰和风纪年两个人都能听到对方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此时的贺峰正坐着压在风纪年的两条腿上,一只手不断的压着风纪年的上身不让他起来,另一只手正不断地挠着风纪年腰间能够发痒的地方,但风纪年终究不是什么弱鸡,他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士后期,只不过因为这只是玩闹,两人也都没有较真的意思,所以最后也就成了你打我两拳,我踹你两脚,你挠挠我的痒,我扯扯你的衣服……   但问题就在于贺峰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不知道多少个人“蹂躏”过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到得此时,贺峰身上穿着的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由无数个布条不规则的搭在身上罢了,如果他以现在的这副行头出现在大街上,恐怕在这国都里混得最差的乞丐都要甘拜下风,然后对他大发同情心。   而怕痒的风纪年在撕扯贺峰衣服的时候,不觉间稍稍加了点力道,原本他只用点力气是没有问题,更不会把衣服撕破,但是贺峰身上如今的“衣服”那里经得住?结果就出现了现在眼前的这一幕……   风纪年两只手一手握着一团沾满血的破布,还有几块破布在空中转悠了两下,又落到了贺峰和风纪年的身上,而贺峰的上身也算是脱了个干净——除了刚才落在他肩膀上的烂布条,也算得上是不着片缕了。   咕咕……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让贺峰和风纪年两人都瞬间回了神,贺峰神色尴尬的站起身来,走到白青的身边,仿佛也就这样才能让他稍稍的缓解一些内心的尴尬——两个大男人,竟然以那样的姿势……当时没有注意倒也罢了,但是风纪年却是将贺峰的衣服给撕碎了,这就让人一下子头脑变得混乱了,现在想想……贺峰打了个寒颤,他不敢再去想……   风纪年也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刚才正是他的肚子在叫,中午吃了饭之后,一整个下午几乎就是一直不停的在和别人的对战中度过的,除了喝了些随身带的水,其他的一点都系都没有吃,再加上刚才又吃了几口饭菜,这让他觉得自己更饿了。   风纪年无所谓的抬手对着贺峰挥了挥,脸色微微发红,也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应该也没一看到,应该是的……   “咱们走?”   白青看着贺峰满身是血,更是有着不少伤疤,好似浑不在意贺峰和风纪年是否尴尬的样子,眼底只是闪过一丝担忧。   “咳咳……那个……你先慢慢吃着,我们就先走了。”   风纪年对着贺峰挥了挥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玩闹的时候累到了,只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嗯,对了,现在的对手越来越强了,晚上的时候要更小心些。”   “嗯,不过这句话应该留给你自己,我们是回家休息,我和大师姐一个下午都累得够呛了,想好好睡一觉再说”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回去睡觉了。”   “别,我们那里已经没有空床位了”   贺峰本来是想回去睡觉,可不想带这个话痨,万一人回去了,却又没能睡个好觉,那岂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及损失了试炼榜题名的时间,又没能得到好好的休息。   “我当然是回我自己住的地方,对了,你们晚上还过来吗?”   “不一定……”贺峰转过头看了看一脸疲惫的白青,然后又接着说道:“应该是不过来,你也注意休息,这才第一天时间也不是那么急。”   “嗯,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我下半夜的时候再走。”   “也行,走了啊。”   风纪年看着渐渐离开的贺峰和白青两人,复又低下头开始吃饭,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中嚼着食物,摇着头淡淡的笑了起来,但随后又是脸色一红,又低下头去吃饭,只是那股由内心扩散而出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如果贺峰在这里看到他笑,一定会去问问他有什么好笑的,至于这么开心……   辞别了风纪年的贺峰与白青两人,虽然没有如中午的时候那样相互搀扶着,但是因为贺峰身上有伤,而且上身也没穿衣服,在这微凉的夜风中,两人之间倒是挨得更近了。   “大师姐?”   “嗯?”   “有件事儿,你还记不记得云不乞?”   “云不乞?她欺负你了?”   白青没有回到认识还是不认识,而是为微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峰。   贺峰抬起头,因为他好像从白青的语气里听出了……调侃的意味?   大师姐竟然也开始会调侃了?这可是大事情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以后别骗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以后别骗我   月光微明,星星也不是多么的光芒四射,尽管光线很弱,但不管是贺峰还是白青,两个人的视力其实都没有受到多少的影响。   耳中听闻白青似是调侃的话语,贺峰心中算是十分的惊奇,抬头间便见到白青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以前的时候,白青要么就是不笑——这也是她正常状态下一惯的表情,要么就是开心地笑——月儿还在的时候也算是经常见到,最近这段时间她也算是经常面露笑容,但那也是轻笑或者说是柔和的笑,但是这种嘴角微勾的似笑非笑……贺峰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瞬时间,贺峰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我最近好像没干什么比较出格的事情吧……   “她……那个没有欺负我啊。”   贺峰内心纯粹就是有一点的好奇,但绝对没有想要让白青找云不乞麻烦的意思,当然,最关键的是按照贺勇的说法,云不乞相当于这尚天苑的半边天——女人有时候要比男人更难惹,所以万一被自己这个也是一个“护犊子”的性子的大师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那可就真的要出大事情了。   “嗯……今天的那个人也没有吧?”   白青轻轻一笑,淡淡地说道,一直以来白青对外界的事都是一副不搭理的模样,也实在实在白青心中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自己去牵挂的,但是她绝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傻丫头,早在贺峰领她过去的时候,然后再见到贺勇以及云鸿飞之后,白青在心中就隐隐有些猜测,再加上后来孙天阳的一些表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实,似乎也并不是太难。   “今天的那个人?你是说孙天阳?”   贺峰微微想了一下,也就只有在孙天阳这件事情上会让白青有此一问,至于其他的零零碎碎的事情,两人间其实也早就就知根知底了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想不通理不明的地方。   “是叫孙天阳吗?”   “呃,是啊。”   贺峰也是无语,就算最后因为一些意外,并没有真正的交上手,但也不用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吧……   “他是没有欺负我来着,他也只是说我不够他打的,我那么跟你说,其实也只是想……”   “没关系,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以后别再骗我了,不太好。”   “啊?骗?哦,好的,以后肯定都说实话。”   贺峰一愣,这怎么就和“骗”这个字挂上钩了?但也只是愣了一瞬,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对于白青的脾气也算是极为了解的贺峰,心知此时要答应的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答应过后,贺峰心中却又忽的想起之前自己和孔作山对阵比试之后,白青与自己说的那些话。   “少爷,之前你和孔作山比试的时候,白姐姐说你骗她哦。”   “骗她,我什么时候骗过她?”   “白姐姐之前见你在和孔作山比试的时候,比跟她切磋的时候要厉害,现在白姐姐一直觉得你骗她呢,不过我可是帮你瞒过去了,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出卖月儿啊。”   “怎么会?你是怎么说的?”   “嘻嘻……当时白姐姐可生气可生气了,我就说少爷的剑法其实是时好时坏,跟白姐姐你切磋的时候没那么强,其实是因为少爷你总是偷懒,我还说这些其实都是因为白姐姐她总是惯着少爷你,所以你才敢整天偷懒,不用功的。”   “你这是帮我?确定不是在陷害我?月儿啊,少爷我平时对你也不错吧,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不知道替少爷我说几句好话呢?”   “少爷啊,你可不知道,白姐姐在说‘他骗我’这三个字的时候,是有多生气,就是想到少爷平时对我不错,我才鼓起勇气为你争辩呢,要不……我现在去跟白姐姐说其实你就是在骗她?”   ……   贺峰无法忘记在那一连将近半个月的每日对战,而且还被迫要用尽全力的时光。   过往时光已是不再,想起月儿,心中难免有一点思念,但是同时却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白青似乎对于“骗”这个字有着近乎于偏执一样的认真。   在一般的切磋中相互留招,这本就是一件很是正常的事情,至少贺峰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无论如何也扯不到“骗”这个字上面,但是白青却很是认真的以为他骗了她;今天又是这样,在贺峰看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场并没有恶搞也不含有任何恶意的恶作剧或者说是调侃,但是同样的,在白青这里却是被认为这是在骗她。   或许是因为白青的不谙世情,也或许是因为白青一直以来的想法都很单纯,但有一点却是一定的,她不喜欢别人对他说谎,无论是恶意还是善意,亦或只是调侃意义上的小玩笑也是不行的。   “嗯,你刚才说云不乞?她怎么了?”   白青见到贺峰答应了下来之后,也就一如既往的不再继续深究,转而想起之前贺峰提到的事情。   “她没怎么,就是问问她以前是不是找过你?”   “找我?我们认识?”   多新鲜,要不是贺峰很是清楚白青的性子,说不定他会认为她这是在婉转的表达自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推辞。   “云不乞,就那个天上自由来去的云,然后还惟愿一世不求人的不乞,云不乞,你不记得了?”   白青轻轻的来回念叨了几遍“云不乞”这三个字,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白青才微皱着眉,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记得见过,嗯……之前我过来吃饭的时候,你和你大哥就是在说云不乞?”   “你都听到了?”   “没怎么听到,只是你现在来问,应该是刚刚也才知道的,之前你大哥见到我之后,又好像走得很是匆忙,样子也有点怪,所以也就不难想到了。”   “呃……好吧,大师姐,其实有件事你有没有注意到。”   “什么事?”   “其实大师姐你还是很聪明。”   贺峰用肩膀微微顶了一下白青,笑着说道。   “你今天才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以前我就不聪明?”   白青也是微微一笑,拍了拍贺峰的肩膀。   “大师姐。”   “嗯?”   “你开始变得不那么可爱了……”   院门已近,贺峰一句话说完之后,不待白青答话,便是一个箭步像着自己的房间窜了过去,当然,以他如今的速度,就算是用了叠梯步,白青想要追上他,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白青只是静静的看了看贺峰跑着离开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笑,这些许微末的小事,她自然是不会去在意、   在白青看来,既然小师弟这么急着想要回到房间休息,那么自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阻拦的理由,更不会因为一句“你不可爱了”就真的追上去,然后做出让贺峰大声的喊出“其实你一直都很可爱”这样的事来。   身体虽然很是疲惫,但是心中却是带着淡淡的喜意回到了房间,没有再去烧水,也就用冷水随便洗漱了一番,但随后却也没有马上入睡,而是静静地盘膝坐在床上,然后两手放在膝盖之上,直到深深呼了几口气之后,确定了自己已经气静神凝之后,缓缓闭上双眼,还是按照之前白挺教的打坐的方法来吐息。   按照白挺早前的说法,其实这一套吐息的方法,对于武者或者武士的用处都不是多么的明显甚至会觉得这一套吐息之法根本就没什么用,但是从武师开始,这一套吐息之法,才算是渐渐的开始发挥其真正的作用,前几天的时候,白青自然是已经有了切身的体验的,更多的用处或许现在还无法明了,但是每次打坐过后,白青都会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同时又会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很多的补药一样,浑身都是暖洋洋的,而且就连身上的力气都似乎大了几分一般。   那种感觉就像是原先身体内缺少的元气,终于在这样的打坐中,渐渐的开始恢复了。每次打坐过后,白青常常都会这么想。   贺峰早就累了一天了,草草的洗漱一番之后,原本是要马上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大睡一通的,但是他却突然发现,之前在吃饭的时候还觉得闷闷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觉得闷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亦或是因为刚刚吃完饭的缘故,贺峰竟然有种力气变大了的感觉。   虽然想不明白原因,但是由于之前白挺几乎每天都会将他打个半死不活,而后再用白挺教的那个吐息的方法,似乎不管是体力还是精气神,都恢复得特别快,简直一夜之间,各种什么血啊蓝啊什么的都会变成满值,贺峰这么一想,索性也就不那么急着睡觉了,而是直接在床上盘膝而坐,双手搭在膝盖上,渐渐进入白挺所说的那种静气凝神的状态,之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渐渐地,或许是因为此刻心神的放松,也可能是贺峰确实天赋异禀,贺峰很快的就进入了吐息的状态。   片刻过后,贺峰身体的姿势不动,仿佛是一座雕像,但他的头却慢慢的低垂了下来,直到低到了胸前不能再低的位置,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害羞的左应命   第一百九十三章:害羞的左应命   一夜好眠,旭阳东升,不仅是褪去如墨般的夜色,也同样照亮迷蒙的双眼,贺峰睁开双眼便见到天色已然大亮,一缕朝阳东方骄阳已是俏脸半露。   “啊哈……”   洗漱完毕的贺峰站在房门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睡了一夜,果然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体力也再次变得充沛了起来,虽然昨天睡觉前是想要打坐一会的,但没想到还是在打坐中睡着了,不过有一点还好,并没有因为坐着睡了一夜而出现什么身体不舒服之类的症状,甚至贺峰都在想以后要不要都这么打坐着睡,虽然姿势有点不太常规,但是胜在这样入睡得快,而且睡眠质量又很好,更关键的是,似乎这样的睡觉醒来后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院中人影闪动,大师姐白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一夜的休息,已经消除了她昨天所有的疲惫,衣衫整洁,青丝高束,依旧是飘然如仙的清冷模样,看了看此时正在练剑的白青,贺峰突然有种昨天晚上那如同昙花一现的柔和好像是幻觉一般,现在的她就和之前试炼排名赛没有开始的时候一样。   贺峰也是缓缓的坐到了一旁,像往常做好饭之后一样,静静地看着白青练剑,就等她练完之后一起吃饭,但是他打算今天直接出去吃好了,因为起的有些晚,如果等到做完饭再把一切收拾停当,估计时间差不多都要到中午了,对于现在的贺峰和白青来说,某种意义上,时间就相当于是金钱。   如同往常一样,等了片刻,白青收剑,贺峰也准备喊上白青一起出去的时候,却又见到了一道身影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阿峰,白姑娘,你们都在啊,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呢。”   什么叫做交浅言深?风纪年就是典型的这样的,不仅交浅言深,还很毒。   “你给我去死,现在不是你还见不见得到我们,而是以后我们还能不能见不到你的问题……”   一声略带着火气的呼喝声,从贺峰的口中爆开,一个转身就想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让他说话再不分时间……   但在转身之后,贺峰却看到风纪年的身旁正站着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俊俏少年——自从贺峰认识了风纪年之后,就对这种看来很“斯文”的人有种“人不可貌相”的错觉感,譬如风纪年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看在有人在的份上,就给你留几分面子。”   贺峰看了看风纪年身边还站着个人,以为他是风纪年的朋友,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些玩笑自然无所谓怎么开,贺峰不会在意,依照风纪年那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来熟的性子,多半也是无所谓的。   贺峰至今都想不明白,按照道理来说,风纪年和自己认识的时间以及和贺勇等人认识的时间,都是差不多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风纪年和他们从来没有像跟自己一起的时候这样肆无忌惮,总是斯斯文文,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但是如果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的时候——白青在风纪年眼中相当于是个隐形人一般,他却经常显得很白痴,说一些经常他自己都不是很懂的“大道理”用来反驳或者赞同贺峰说的话,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君子和而不同”“理不辨不明”以及可以增进朋友间的感情。   有时候贺峰真的很想问问,他的那些看似很有道理的歪理到底都是从哪听来的?你家里的老人就给你讲这些玩意儿?   “你朋友?”   “嗯,左应命,本来是想要把其他的两个也拉出来的,但是他们打算下午再过去,也就没有跟着过来。”   贺峰看了看那个叫做左应命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出于礼貌还是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招呼,从进院门开始就一直站在风纪年稍后的地方,就算是风纪年介绍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几乎微不可查的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叫贺峰,那是我大师姐白青。”   贺峰对着那个站在风纪年身边的人笑着说道,这个左应命给贺峰的整体的感觉就是,如果说风纪年是一个瘦瘦的文弱书生,像极了一个穷酸秀才,那站在他旁边的左应命,则完全像是一个从以诗书传家的大家族中走出的富家子弟。   左应命见到贺峰向自己打招呼,却好似是非常的害羞一般,贺峰不过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话,竟然就见到他脸色渐渐开始变得的通红,只是看到贺峰向他打招呼,又觉得应该做出回应,于是也就对着贺峰微微的点了点头,若不是贺峰见到他那微微发红的面色,说不定会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高冷男”。   这是……害羞?贺峰很难想象,在风纪年的朋友里竟然会有这么一号人,好像和风纪年的性格完全不搭嘛。   风纪年见到贺峰确实是没有吃饭,约定了各自打算挑战的名次场地,也就拉着左应命离开了。   “吃饭吧。”   “啊?”   贺峰随后就见到白青已经将早已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的从厨房里端了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峰已经习惯了每天自己来做饭,甚至都有些忘了白青其实也会做饭,甚至刚才的时候,他还为自己因为晚起而没有做饭感到一丝的愧疚……   该说自己天生就是是伺候人的命吗?贺峰挠了挠头,低笑着来到饭桌旁开始吃饭——说起来也确实有不短的时间没尝到过大师姐的手艺了。   一夜过去,名人阁之前的火热,非但没有因为一夜的沉寂而有所降温,现在反而变得更加的火爆,其各个名次争斗的场面甚至都要比昨天贺峰离开的时候还要激烈。   “这次的试炼据听说是朝廷也插手了,所以这一次怕真是近几次失恋开启以来最为火爆的一次了,虽然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确定的消息传出来,但是其中巨大的诱惑力还是引来了许多的人。”   “那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根据刚刚得到的消息,现在试炼榜上的前一百七十名都是武士后期顶峰了,就算是后面的位置也都已经没有一个是武者后期以下的了,凡是战力不强的都被打了回去,昨天下半夜我离开之前的名次就是滴一百四十五名,实话讲,现在都未必能够再夺回来,你和白师姐也要小心了,其实如果实在不行,你们……”   贺勇拍了拍贺峰的肩膀,又看了看贺峰身旁的白青,接着说道:“总之你们看着办吧,其实这一次如果参加的人的实力强的话,下一次的时候,肯定就会弱上许多,到时候以你们的实力,想必也是能有个好名次。”   贺勇的担心是自有其因的,他担心贺峰是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不太了解贺峰到底是什么实力,按道理讲,以他的战绩来算,应该算是孔作山哪个级别的,也就是武士中期顶峰,距离武士后期也就一步半步的距离,但是他爆发之下,又能和方行天拼个不相上下,而且最关键的是,风纪年的战力贺勇是见识过的,但据他所说,却是彻底的败在了贺峰的手中,这么一来就让贺勇不得不重新审视贺峰的战力了。   另一个担心的就是白青,同样的道理,他也是不太拿捏得准白青的战力到底如何,此时的贺勇早就已经知道她是武师初期的事情,按正常来讲,就以“武师”这个名头,就算根基差些,也至少能坐稳前二十名的位置,但是根据昨天一天得来的战绩结果来看,相比于一般的武师初期,她的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们会小心的,你们也是,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找昨天替我看场子的那个人呢。”   “嗯,总之别太勉强自己,对了,中午老地方,我让他们送饭来。”   “明白了,贺老大。”   贺峰边走边背对着贺勇挥了挥手,和白青也渐渐分开,想着各自定好的目标走了过去。   第两百六十四名的比试场地内。   “北月凝,现在你可以把我的名次还给我了。”   贺峰微微仰着头,一副“我是来要债”的模样,对着北月凝说道。   只见此时的北月凝也已不再如同昨晚那般干净整洁,虽然其气质不减丝毫,但是在外表上可就差了许多,头发有些乱,就算是额前也粘了不少的发丝,原本青色的衣袍脏乱不堪,但是又很明显的能够看出来,她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早就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套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姑娘身上至少套了两层衣服,说不好还是三层,这是把衣服当防护铠甲了?   贺峰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扫了几个来回,心中啧啧的想着。   “那你可走错地方了,你的名次应该是……哦,对了,是第两百九十九名吧?”   “你的第两百六十四名既然是从我的第两百九十九名升上来的,那当然就是我的,怎么样,要不你直接认输,咱们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第一百九十四章:刀光剑影   第一百九十四章:刀光剑影   北月凝听完她说的话,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贺峰,这才语气淡然的回答贺峰。   “又想做就朋友?那这一次你打算几招打败我?”   一句“又想做朋友?”道出了昨天夸口者的最后结局,一句调侃,道明了此时心中已渐渐升腾而起的战意。   贺峰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不过今天贺峰可是满怀信心而来啊,不知道是因为此时贺峰的状态饱满还是因为此时的北月凝已经不再如昨天那般强势,他竟觉得北月凝不如自己昨天想的那般强。   贺峰双眼一眯,微微一笑,抬剑指着北月凝。   “五招,不能败你,算我输!”   同样的话语,不一样的气势,同样的刀和剑,现在的挑战者却是变成了贺峰。   咔的一声轻响传出,蓝色刀身已是显出身形,相对于昨天晚上光线暗淡时不同,现在朝阳正是光芒闪耀的时候,就连那把蓝色的细长而又精致的刀都闪烁出阵阵蓝色光芒。   “那你首先要撑得过三招!”   同样的一把刀,现在在贺峰眼中却是看得更加清晰,也更加的感觉到那把刀的精致来。   苍啷一声轻响,贺峰也不再多言,长剑出鞘,寒光阵阵不输刀光。   “可以开始了吗?”   又是同一句话,只不过昨天的时候是北月凝对贺峰说的,那是因为北月凝不愿占贺峰的便宜,但现在却是自贺峰的口中说出,也表明了如同昨天的北月凝一样的意思,只是不知,最后的结局是否会出现逆转。   “哼!”   一声轻哼,长刀已然握在手中,似是多年搭档,不需言语,只需刀在手中,手中握刀,那便是同心协力,一往直前。   “飞月游暝!”   衣服虽是多了几层,但丝毫不影响速度;尽管一夜未能安眠,但是战意依旧;哪怕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刀势仍不肯输。   刀不输,人便唯有攻!   “剑来剑去剑无踪!”   新招相对,同样的两人,但是此时再次来过,则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或许是因为一夜好眠带来的好精神,手中长剑翻飞,来去匆匆之间又掠起阵阵寒芒,无踪之剑,再次上手,较之以往,已然大有不同。   人影动,剑影飞,攻守之间,自然有度。   刀剑之声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稀稀疏疏,但随着时间的推进,则慢慢的像是战场上敲起的鼓点,越来越是密集,也越来越是响亮。   北月凝长发在空中飞舞,头上的银色发箍依然银光熠熠,依旧温和的面容上看不出她心底任何一丝的想法,唯有手中的刀,表达出了她此时的心意,也唯有手中的刀,能让她尽情地挥洒心中的战意。   “北月灵光!”   贺峰不疾不徐,沉稳应对,虽有五招之约,而且不同于昨天想要激起北月凝心中的怒意的想法,今天则是真的是想试试自己在五招之内是不是能够败她,若能,则至少表明自己昨天输的并不算冤,若不能,这说明就算他在全盛的状态下,距离武士后期的战力还有着很大的差距,那也就真的没有必要再参加这次的试炼了,还是乖乖听贺勇的话,回去洗洗睡得了。   “守峰有道无人行!”   熟悉的招式,但却是不同的应对,便是表明了与之前已然不同的境况与心思。   刀光连闪,暴起片片刀芒,如丝如线,衣衫飘飞,却是带起阵阵旋风。   赤芒不让,守时,便是滴水不漏,攻时,便能游刃有余,相较昨日那番凄惨景象,不知是强了多少倍。   “旋月斩!”   长刀一飞,飞旋着想着贺峰这边站了过来,刀身飞旋的速度极快,向着贺峰这边飞来的速度也是极快,就算是仔细看去,也像是在这朝阳的光芒之下,恍然间,竟出现了一轮蓝色的月亮!   “一剑三式·封!”   针尖对麦芒,赤剑一指,直欲将那轮蓝月此处个破洞一般,同时,一剑之封,封的不仅是那把刀,还有那把刀后面的人!   由于昨天已经见识过这一招,虽然未能见其全貌,但是多少也能做出一些推演,至少,不管猜测的是对还是错,也能多一些能够用来应急的方法。   手中长剑一刺一挑再是一横,不过眨眼之间,便完成这看似简单,实际上稍有差池便是刀光临身的动作。   铛铛铛……   宛如是战场上敲打到了极致的鼓点,直让人听得热血沸腾,攻者悍不畏死!守者寸土不让!   数不清,听不明,似是一连响了很多声,又像是只响了一声,只知道手中长剑一再在震,中间从未有过间断!   人影进,刀光闪,不知道在这一瞬间出了多少刀,数不清一连砍了多少次,只知道直到现在,自己一步未能再进!   “哼!”   “喝!”   暴喝之声顿起,之前鼓点般的声响也陡然停止,但空气中散发着的战意却是更加的强烈了,犹如是暴雨前夕,那压抑到了极致的黑云,只待雷光乍闪的那一刻,倾盆般的大雨便是要立刻降下。   异口同声,在两人口中同时响起一声呼喝,蓝色刀芒的连攻之势登时一顿,但仅是瞬间,细长刀光光芒大盛;赤色长剑亦是猛地一震,斜指已经跃起在自己前方上空的北月凝。   一招相对之下,竟是要比昨天晚上的任何一次的碰撞都要来的强烈,也来的更加的猛烈。   咚……   刀剑相击,竟是发出似是雷鸣乍响,如同战鼓重开的声响,同一时间,首当其冲的便是北月凝和贺峰两人。   北月凝吃力不住,猛然飞速倒退,长刀支地,持刀之手已是隐隐有了一丝不稳。   北月凝单手武捂着胸口处,身上虽是未有再见新伤,但腑脏之中,却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再加上音浪如同静水生波,以刀剑相击之处为中心,在两人之间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让得北月凝耳中嗡鸣,胸中的一口恶气顿时没有忍住,尽管贝齿紧闭,但一口鲜血已是缓缓从嘴角溢了出来。   贺峰也是同样受到震力,向后蹬蹬蹬的退了五六步,手中长剑一挥,这才将余力卸下,只觉双耳嗡嗡不停,似是有无数个蚊子正在耳朵里面飞个不停,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慢慢将胸口翻腾的气血缓缓压了下去。   贺峰抬眼再看,见到北月凝嘴角见红,心中多少有些不忍,虽然尚天苑本就有着不得出现恶意杀伤的规矩,但不可否认,昨天在最后自己认输的时候,她也确实挺够意思,不仅没有什么恶意攻击,更是在第一时间极力控制手中的刀,尽管在后来的时候,贺峰身上依然受了她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算起来近二十道刀伤,但那些也的确都是皮外伤,否则的话,自己现在也不可能马上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昨天你帮我看了一夜的名次,今天便换我来帮你看着这个第两百六十名的名次,等你下次来的时候,说不定又要换你来看着了,咱们两个怎么也算是朋友关系了,就没有必要这么非得打的你死我活吧?”   出乎贺峰意料的,北月凝缓缓站直身影,长刀在身前一横。   “是你死,我活!”   “女人真是爱计较……”贺峰低声嘀咕了一句,马上又接着道:“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好了吧,现在可以交给我了吧,要不我直接送你回去休息?”   “最后一招!”   “看着你也挺漂亮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执着?执着的女人可一点都不……”   贺峰话还未完,北月凝已似是忍受不住贺峰的啰嗦,长刀一挥,便是极招攻来。   “皓月一览起千峰!”   “天渊游龙剑!”   蓝色刀芒,此时光芒闪耀,竟真如是那异度的一轮蓝色的明月来到此间,哪怕是在朝阳之下,也是散发着无尽的耀眼光芒。   赤剑一起,红色的光芒也是不逞多让,就像是一轮红日降落人间,直要与天上的那轮朝阳一试真假。   刀出如有千峰起,寒芒之中此时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散发着阵阵冷意,而像是一座座高山屹立在其中一般,不断地压迫着此间的空气,也是不断的压迫着刀锋之前的一切敢于阻挡之人。   赤芒长剑斜指天空的北月凝,一剑既出,如龙出渊,直冲九天,傲啸世间;似蛟入海,浪兴千丈,风起无边,直欲搅个他天翻地覆,风啸浪涌。   似是一瞬,又像是经过了很久时间的蓄势,两个人好似是突破了空间的束缚,更是超越了时间的速度,前一刻还相距又十余步距离的北月凝和贺峰两人,竟是陡然之间,就在眨眼不及的时间里,突然消失。   砰……!   似是两块巨大的山石猛人的撞击在了一起一般,发出轰然震耳的声波,两人手中的蓝色的刀与赤色的剑,轰然撞击在了一起,似缠如绕,刀和剑似是纠缠不清一般,就此合在了一起,久久未能分开。   蓝色的刀光悍然,其中似是真的含有千峰之重,似是想要将贺峰压的喘息不能,只能归于尘埃!   赤色的剑芒傲然,好似是有真龙傲啸其间,不容有任何的违逆,更不许有任何丝毫的挑衅!    第一百九十五章:舟不渡上现巨舰   第一百九十五章:舟不渡上现巨舰   轰隆隆……   大风呼啸中挟起翻涌的浪潮,惊涛拍打着山石,激起阵阵犹如白雪般的水花,同时也是响起仿若惊雷般的声响。   天上的太阳此时正是光芒四射的时候,但是在这条大河之上,却是升腾起一阵阵的雾气,若是在这大河上行船,抬眼看去,哪怕此时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正盛的时刻,也只能大概看到个十分模糊的光影,更别说还想要感受那太阳的温暖了。   这条大河延绵不知几千里,不知转了多少弯,流经几许田,更是造福了不知多少代的人,但是这一段河域中,却是不知沉底了多少条人命,哪怕在整个大陆,都是极为有名的。   舟不渡,一向无人敢过,也无舟能过的舟不渡,今天却是显得颇不平静,竟是连水中的鱼虾都不敢显露身影,似是唯恐一个不小心,会被那无情的风浪将自己拍打个粉身碎骨一般。   远远地,便看到有一座大船……不对,不应该叫做“船”,那应该称之为一座巨舰,华丽异常,虽然是在这雾气升腾,天日难显其光的地方,但其巨舰之上,依然散发着阵阵豪光,近前一看,更是令人吃惊,原来是在这巨舰的首尾两端各自镶嵌了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而且还不止于此,在这座巨舰的两侧,更是镶嵌了同样的明珠各三颗。   远远看去,便是已经彰显其华贵异常的身份与地位,同时,也更加让人忍不住去猜、去想,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敢从这舟不渡经过,更是拥有如此惊天的豪富!   只见那夜明珠每一颗都足有拳头大小,而且每一颗都是珠圆玉润,不见丝毫瑕疵,更为关键的是,每一颗珠子此时都是大放光芒,在这舟不渡的区域内,竟是比起那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而且其明光虽亮,但却丝毫没有任何刺眼的感觉,看得久了反而会让人有种心静神怡的感觉,这夜明珠竟是又帮人宁静心神的奇效!   巨舰之上,也是做工精美,更有不知几多繁复的精美雕花刻痕,令人一眼看去,便能知晓此间主人的品味之高雅。   巨舰之上虽是没有亭台楼阁,但是其上雕梁画栋,钩心斗角,真真似是一座豪华无比的宫殿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绫罗帷幕,绸缎做帘,人影穿梭其中,俱是飘飘而行,脚步连动间,竟是不闻丝毫响动。   再看向那来往匆匆的倩影,无一不是人间绝色,小一些的姑娘,个头稍矮一些,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也都是清纯可爱,虽是身子尚未张开,但那一张绝美的脸蛋儿,却是已经注定将来其必然是一朵绝艳的花朵;其中稍大一些的姑娘要多一些,则是更具风情绝色,眉眼转动间,一颦一笑,皆是美艳不可方物,胸挺臀翘细腰扭,直让人觉得此是天上仙女一般。   在这座巨舰最为中间的房间里面,更是仿佛要将整个巨舰的奢华与精美集于一处一般,只见这间相对于整座巨舰来讲十分狭小,但实际上却是极大的房间的上方正中间处,镶嵌有一个较之外面的那八颗夜明珠还要更大一些,而且其光芒也要更亮的夜明珠。仅为照亮这一间房间,而在那光芒之下,整个房间都被那柔和的光芒照的明亮异常,令人无法忽略房间内的繁复精美而又不会让人感觉到眼花缭乱的十分清晰的雕刻纹路。   抬眼间,若说是房间中那颗明珠最为吸引人的目光,那么最为令人赞叹的便是那布满房间,甚至不放过丝毫的角落的精美花纹,若是有人能够总体的去看,就会十分吃惊的发现,这些花纹不仅是一勾一画都极为完美,更为可贵的是,这些繁复精美的花纹不只是布满了这间房的每一个角落,更是一气呵成,中间未有丝毫的停留,更是未有半点的更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花纹在这座巨舰的建成之初便已刻画上了上去,此时看去,竟是隐隐觉得这些花纹早已和这间房、这座巨舰连接成了一体,而这间房之外,在巨舰上的看到的那些花纹竟似全部都是从这间房里面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不过,不管是举世罕见的夜明珠还是那精美异常的雕花纹路,这些可以令人吃惊不已、也能够让人赞叹非常,但是若说房间之中最为令人一眼难忘、丢魂舍魄的,还是房间之中右手侧深处的那张洁白犹如象牙一般的床。   而那张床,此时此刻竟隐隐成为了这整间房的中心,甚至于成为了这整座巨舰的中心!   若说是床,却也不对,准确说来,正是那床前坐着的,面覆轻纱的曼妙身影。   那张床相对于整间房来说,其实显得很小,虽然实际上也没有多大——一人睡着略显宽大,若是两人又会略显拥挤,这算是一张大一些的单人床吧。   那张床上装饰着一帘粉色的薄纱,而在床边坐着的那位姑娘亦是粉纱遮面,虽然不见其全貌,但仅从那微露在外眉眼以及其青葱玉指,便已能令人神魂颠倒,再看其身段挺翘,纤腰盈握,更是让人魂牵梦绕。   若说是这座巨舰上的那些绝艳美色是天上的仙女,那这道不见全貌的身影便似那仙女之首一般,身处绝艳之巅,不似人间之人。   绫罗不能显其身份,绸缎无法衬其绝色,言语已是苍白,赞美只能沦为亵渎,如此人物,让人如何能够不痴,又让人如何敢不痴心?   “咳咳……”   一声轻咳,打破房间内的安静,仿佛此时,才能令人稍移目光,看向那张精美奢华的床上,却见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位十分貌美的姑娘,皓齿明眸,唇红齿白,只是看起面色,却是显得十分苍白,像极了久病在床,不见天日的模样。   再看来,除却那苍白似是不见血色的面色,这张面容竟是隐隐间有些熟悉,再近前细看,却不正是先前“离家出走”的“少爷的大丫鬟”——月儿。   一声轻咳,似是打断了坐在床边的那道曼妙身影的深思,亦或是那人正担心此时躺在床上的月儿,却是眉头微微一皱。   她先前未有丝毫动作之时,无喜无忧,便似那天晴月朗,好一派悦目风光;此时眉头微皱,却像是阴云满布,掩了日月,遮了天光,直另见者心伤,闻者神黯。   这一声轻咳,除了打破了房间之内的宁静,也是打破了整座巨舰的安宁,巨舰之上人影来往的愈发的频繁匆忙了,但在人影走动间,却是依然未有丝毫的声响传出,显然每个人都不是那等凡俗之辈,皆是身负武道修为之人。   “宫主。”   月儿一声轻咳传出未久,便见一道人影,缓步从房门之外缓缓步入,只见其气度雍容华贵,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威严由内而外的散发而出,三千青丝微微盘起,最后落于身后及腰之处,头上的发饰虽是不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单,但每一件发饰却都是精美绝伦,更彰显其仪态万千。   一道轻声的呼唤,这才使得那被称为“宫主”的曼妙人影稍展眉心,微微对着那刚刚进来的面容华贵,眉眼如画的人影点了点头。   “三长老,有劳了。”   “无妨,宫主不妨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便是。”   “也好。”   一语毕,人影似飘如飞一般,莲步轻移间,微风拂动其身上的轻纱薄衫,三千青丝也是随风微动,竟好似是直要离开人间,飞归天上一般。   眨眼间,宫主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出现过,又似是已经飞归天上,不临人间,而房间之内,便只剩下来三长老和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月儿。   莲步轻动,袖袍微扬间,三长老便已来到了那张床前,似是熟练无比一般,轻轻侧坐在床边,不知何时右手中竟已是捻起一根银色细针,而左手则是轻轻将月儿身上的本就单薄的衣衫缓缓褪去。   待到月儿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件不剩之时,三长老便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见她手中的那根银色的细针更加的熠熠生辉,而她则是缓缓的将这根针刺向了月儿的勃颈天容穴处,再之后,更是双手齐动,银色光芒闪烁不停,而且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直欲形成一道道银色的长线一般,直到最后,只见月儿正面的身上包括腿上,都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银色细长的针,三长老这才停下翻飞不停的双手。   三长老此时才稍稍将先前深深吸的那口气缓缓吐出,她竟是一气呵成的连轧百余针,其中不仅是手法技艺的问题,更有本身体内真气的损耗,哪怕以她之修为,此刻业已是额头见汗,不过,她要做的事情还未完,想要就眼前这个姑娘的命,还要做最后几件事……   三长老手中捻起最后一根针,一声轻喝响起,但见那根银色长针瞬间散发出要比之前任何一根长针更亮的银光。    第一百九十六章:月儿中毒   第一百九十六章:月儿中毒   三长老将这根针似缓实疾的插在月儿的檀中穴上,但是三长老的手并未像之前一样——银针插进穴道之后便极速收手,此时她右手食指正抵在银色长针的末端,而在她食指下方的那根长针,始终都在散发着银色的光辉。   过了片刻之后,直到看见月儿的面色慢慢的有煞白变得红润,而且呼吸也不在那么急促,渐渐平稳下来,最为关键的是,她已经看到月儿双臂之上各有一条墨绿色的线条渐渐变浅,虽然依然存在,但是其末端的位置,已渐渐出现消退的迹象。   时间缓缓流逝,三长老原本光洁的额头已是渐渐满布汗水,而月儿双臂上的墨绿色线条却已是渐渐停止了消散,甚至隐隐间,还有些想要反弹的迹象。   “呵!”   比之先前更加清亮的一道轻喝传来,却是用左手将月儿的身子缓缓托起,待得月儿身子离床之后,三长老的左手边快速的托在月儿的后脑处,右手则是放开插在月儿檀中穴的那根针,右手对着月儿身上扎着的最下端的一根针,隔空一吸,便是将那根银色长针收了,但是三长老并没有用手去拿,凡是被三长老从月儿身上吸摄而出的长针,全部放在了一个不知何时已经准备了好的托盘内,托盘之上放置有一玉盆,盆内放有不及半盆的犹如鲜血一样的红色液体,而就在三长老将银色长针吸摄而出放到那红色液体中时,那原本平静异常的液体竟突然间像是烧开了的水,开始翻涌起来。   不过那也只是冒出了一个或者两个的水泡便消失了,而后,三长老的右手便从月儿身上插的最后一根针的位置处,缓缓上移,而她的手掌移到哪一处位置,那个位置上插着的长针便会被吸摄而出,落于玉盆中的红色液体之中。   而随着银蛇长针一根接着一根不间断的放入其中,那原本红的浓郁的液体的颜色也开始渐渐变淡,同时隐隐间,间能看到其中有一条什么东西在动,再仔细看来,原来竟是一条十分娇小的……蛇!   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小蛇在红色的液体中不停的翻涌,似是在找那一根根的银色长针,而此时,又是一连几根长针飞入盆中,而那小蛇竟是直接扑了过去,将那根针直接……吞了下去!   而直到此时,才真真切切的看到,原来那身影本就显得十分娇小的小蛇竟是有着两颗头!   此时两张嘴中蛇信频频吐出,竟像是等那些银色长针等的焦急了一般。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三长老的右手缓缓上移,此时已经将右手移到了月儿檀中穴上插着的那根针上,而月儿两条手臂上的原本就已经变淡的墨绿色线条,则是已经渐渐消退至臂弯出的位置,三长老雍容而自带威严的面容之上此刻早已是满是汗水,尖尖的下巴处,更有滴滴汗水不停的落下,沾湿了前襟。   渐渐地,三长老的右手将月儿身上扎着的最后一根针吸摄而出放到那只玉盆之中,而此时,尚没有完,只见此时月儿两臂之上的墨绿色线痕依然停留在臂弯处,只不过余下的痕迹却是极淡,不过,凭借着自己对这种毒的毒性的了解,如果不一次性根除,那么如果下次复发,若再想挽救,那便真的是千难万难了。   只见三长老右手毫不停歇,深吸一口气,稍缓疲累,右手又是一连在月儿的身上各个大穴处拍打了一遍,再之后,双手连动,双手手心隔空抵向月儿的脚心,将右手置于月儿的左脚心处,左手放在月儿的右脚心处。   “哈!”   一声呼喝,双手瞬间发力,只见一道道旋风自三长老双手之中竟是“无中生有”一般,渐渐成型,而后却并未散去,只是不断地围绕着月儿的双脚旋转,当这股旋风刚刚形成,三长老的两只手便是稍稍移开至于月儿的脚踝处,然后又是一股旋风渐渐形成……   如此这般,三长老的右手在月儿身子底左侧处,左手则是在月儿身子的右侧,手心皆是隔空对着月儿的身子,一寸一寸的上移,直至最后三长老的两只手的手心全部放在了月儿头顶的百会穴出为止,此时月儿浑身上下,可谓是已经被一股股似是各不相连,又似是一个浑然一体的旋风包裹,但是明明就在月儿身下的床,却丝毫没有经受旋风吹动的迹象,无形之中,已是显露出了三长老对自身修为极强的掌控力。   三长老双手此时猛地一合,隔空向着月儿的胸口的檀中穴再次按压了下去。   片刻之后,刚刚布满月儿全身的旋风竟似是受到了牵引一般,缓缓的向着月儿的胸口处收缩,而看起具体的位置,正是三长老手心下方的檀中穴!   时间缓缓流逝,不觉间,三长老原本艳丽非常容颜,竟是渐渐开始变得苍白了起来,可见这一连番的动作下来,她本身的消耗甚是不小。   慢慢的,围绕在月儿身周的旋风渐渐就像是被三长老再次收拢一般,聚在了月儿的檀中穴处,只不过此时却是形成了一个圆球。   而随着月儿身上旋风的收缩,她身上的一些残毒,包括痕迹显露最为明显的双臂处的墨绿色线痕,都极为缓慢的向着那旋风聚集的地方开始汇聚,而随着那些毒素的汇聚而来,月儿的呼吸却也是越来越急促,面色也变得越来越是潮红,同时三长老的十指也渐渐弯曲。   直至最后,月儿身上的毒素全部聚集到了月儿的檀中穴处,而三长老的十指也是虚握,好似正双手捧着那个无形的旋风形成的小球一般。   只见三长老好似十分小心一般的将那颗旋风形成的小球,缓缓的压进月儿的身体,再之后,两只手手心向上,便像是在推动那颗已经被她压进月儿身体内的旋风小球一般,缓缓的想着上方推移。   稍有推移,便听见月儿一声剧烈的咳嗽,却是一口墨绿色的血液被她吐了出来,而不知道何时早已经站在了床边的丫鬟,在见到月儿咳血的那一瞬间,便将月儿咳出的墨绿色的毒血吸摄到了一侧的石碗之中,竟是一点一滴都没有落到床上,月儿的身上更是未有沾染丝毫,仅仅是这小露一手,便已说明这名丫鬟至少是武道大武师初期的修为!   真不知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又有着怎样深厚的底蕴,才能有这么大的底气让一个至少大武师初期修为的人,只是当一个端茶送水伺候人的丫鬟,而再看那丫鬟一副理所当然俯首听命的模样,细细思之,则更是让人感到其背后那庞大的势力。   虽然外人看不到,但是三长老却像是能够看到一样,依然缓缓的推动着那颗月儿体内的旋风小球。   “咳!”   又是一声重咳,而在一旁的那名丫鬟却像是驾轻就熟,只在月儿张嘴的一瞬,便是双手伸出,直接将刚刚被月儿咳出的墨绿色血液接住,再次放在了身侧的石碗当中,虽然先前那碗中已经放了一口月儿咳出的毒血,但此时再放一口毒血进去,却同样是不见半点动荡,更没有丝毫的迸溅。   “咳!”   又是一声,这次月儿咳出的毒血已是不多,其中业已能够见到丝丝鲜红的血色,可见月儿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排得差不多了。   三长老的双手缓缓推到了月儿咽喉处的时候,略略停止了一息的时间,之后又缓缓的一推。   “咳!”   第四口毒血咳出,已经是看不到丝毫的毒血了,已是全部恢复了正常的鲜红之色,但是三长老看到的时候却是眉头微微皱了皱?   “嗯,怎么会这样……”心中念头一闪,心知此时不能犹疑过久,眼中疑惑只是稍稍一闪,双手便又再次舞动起来。   “喝啊!”   呼喝一声,是在为自己提神,亦是加大了功力的输出。   三长老早先便已渐显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是变得煞白,就连她的双手都隐隐有了一丝的颤抖。   两息。   只是两息的时间。   这两息的时间对别人来说甚是短暂,但对月儿和三长老来说,就要显的漫长许多——当然,月儿此时并没有清醒的意识,主要是对三长老来说十分的难熬。   两息过后,只见原本停留在月儿咽喉位置处双手,似是欲要碎石开碑一般,猛地向上一推。   “咳!”   第五口鲜血吐出,同样的血色正常,不见丝毫的异色,但是在这口鲜血之中,却是又是一块似是肉球一般的墨绿色的小球,那小球只有小指指甲盖那么大,但是三长老却是直到看到这个墨绿色的小球,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将月儿的身体缓缓放回到床上,三长老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谁知刚要起身,却是一阵头晕。   “咳咳”   两声轻咳,却不再是躺在床上的月儿发出的,而是此时面色煞白的三长老。   就在三长老欲要起身之时,只见一道光华闪过,三长老的身影已是从房间之中消失不见,唯有空中留意下一道仿若来自天外的空灵之音。   “小心照料恩公,不可有丝毫差池!”   “谨遵宫主之命,恭送三长老。”   “谨遵宫主之命,恭送三长老。”   ……   一连数道声音响起,众人再抬首,宫主与三长老却已早就不见了人影。    第一百九十七章:她的大刀……   第一百九十七章:她的大刀……   太阳渐渐西斜,本就是夏末的季节,现在更是显出几分清凉来,如果这个时候,能够静静地躺在树荫下,无论是睡上一觉,还是拿上本书来读读看看,哪怕是站在大师姐的身后给她捏捏肩,再或者蹲在她身前帮她捶捶腿儿,其实都是挺好也挺舒服的一件事……   贺峰脑中想象着以前的那些悠闲的时光,仿佛这样能够减轻些自己现在的疲惫,今天所有的挑战者,都要比昨天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也基本不见了那些想要来凑热闹捡便宜的人,毕竟在这尚天苑虽然不能有“恶意索命”,但是在它的前面还有一句“拳脚无眼,刀剑无情”呢,要真是万一碰上个心狠的主儿,说不定就真能丢了半条命去。   贺峰站在第二百六十一名的名次比试场地内,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挺漂亮的……女汉子。   早上和北月凝的比试还是贺峰胜利为结局的,虽然在最后的一刻,北月凝爆发出来的惊人的战斗意志让贺峰感到吃惊,但是这都无法改变她早已疲倦的事实,不过就算是最后赢了的了比试,贺峰也还是要赞叹一句,北月凝确实是一个好战分子,而且还是没什么理智的那种,因为最后的那一下对撞来的太猛,贺峰都怀疑她明天能不能再继续参加这个试炼比赛的排名赛。   抛开心中对北月凝的那一丝担心,目光再次转回到眼前的女子身上,之所以会因为她联想到北月凝,是因为这个人的肩上正扛着一把刀……呃,准确的说来,应该是一把大刀!   与北月凝的精致不同,这个汉子……是女汉子显得十分的豪爽——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性格怎么样,但是至少看上去有着豪爽的基础形象。   单以长相来论,倒也不算彪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的清秀,虽然距离白青和北月凝那一级别有着不少的差距,但却也给人一种“女英豪”的英姿飒爽的感觉。   披肩短发也让人觉得是清爽干练,却又不会觉得有什么男孩子气;眉清目秀,眼睛并不大,认真说来是有些细长,但也非常有神;身材也是非常可观,至少以贺峰的目测而言,恐怕要比北月凝的还要丰硕一些,最为关键的是,她两条臂膀上很是明显的肌肉块,让她显得非常具有力量感。   不知道是自己的状态有问题,还是被她的那把大刀给震慑到了,每每看向她的眼睛的时候,贺峰竟然都会隐隐有种压迫感。   “你就是贺峰?!”   没有女生发声的那中尖细感,也没有想想象中的那种粗矿的感觉,有些中性化的声音,很好听。   “你认识我?”   贺峰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讲,如果真的想找自己其实很容易的,那边半空的试炼榜上都有写的,而且就自己的交友范围来说,一般认识自己的人,也都会是自己认识的,但现在这个人却明显不认识啊,但要真说不认识却又隐隐有些眼熟的感觉。   “是就没错了,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是特地来找我茬的。贺峰心中想着。   但随后贺峰突然想起昨天的时候,他在挑战孔作山之前,曾经看到周不正被一个拿着大刀的女的砍得左支右拙,虽然当时也没有太仔细看,但作为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用这么一把大刀,还是有种很新奇的感觉,所以难免印象深刻了一些,现在再仔细想来,那道记忆中的身影竟然和眼前的这个女的竟然是那么相似……相似到以至于一模一样的程度。   “我好想没得罪过你吧……”   虽然说这句话会让人觉得很没有面子,但是他昨天晚上的时候也听过贺勇说过:周不正被一个拿着大刀的女的砍得抱头鼠窜……   “贺老大当时说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贺峰暗暗嘀咕,因为当时完全就是当成一个笑话或者闲聊来听的,他怎么可能每个字都记得那么清楚,但是他却能确定一件事,这个女的实力不简单,想想就知道,能把周不正砍得抱头鼠窜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三脚猫?   “无所谓,我来就是挑战你的。”   贺峰眉头一皱,对方摆明来找茬,两个从未碰过面的人,显然已经是心照不宣,但是自己也已经释放出了可以解释的态度,可最后看到对面那个女的摆明了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贺峰心中也是隐隐生出了些怒气,真当自己是怕了你?   “让你先手又如何?”   那女汉子听了贺峰的话之后,也是半点客气都没有,肩膀微微一震,那把大刀便被提在了手中,只听噌的一声,大刀便已出鞘,刀身散发着耀眼的银光,但是却在那刀刃处有这一道黑色线条,仔细看去,那哪里是黑色的线条,那一道黑色明明就是那把刀的刀刃!   贺峰看到对面那副拿刀的姿势,完全就是一个粗矿大汉的模样,和她那副清秀的模样可谓是十分的不搭,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压迫感,却是不比一个魁梧大汉少上丝毫。   贺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底也是打起了万分的小心,不敢有丝毫懈怠,但随后贺峰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望着对面轻轻说道。   “你是叫什么米?!”   想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想起了贺勇昨天说的那个人的名字,但是怎么却也想不出前两个字,只想到了最后一个字是“米”。   “不是。”   对面的女孩毫不思索的立刻回道,但是随后又是微微一愣,这才觉得对方好像是在问她的名字,但依然满脸的不在乎。   “是方米。”   “果然是你。”   虽然她的名字和自己记忆中的名字少了一个字,但是又觉得刚好能够对的上,确定了她就是昨天打的周不正抱头鼠窜的人,贺峰心底更是严阵以待了。   “你认识我?”   这下换方米惊讶了,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知名度,随随便便从这么多人里面拎出来一个,就听说过自己,最多一会儿的时候,下手轻点,但是该有的教训还是不能少的。   “无所谓,反正都要打败你。”   贺峰长剑悄然出鞘,无声中已是随时可攻可守的姿态,眼中更是再也不见之前半点寒暄是的笑意。   “呵!”   一声轻喝,不知是为了提气而开声,还是因为感觉到自己被戏耍而有了恼意,已是握在手中的大刀,随着身影快速的来到贺峰的面前,势不可挡!   “刀开万仞峰!”   势大力沉的一刀,虽不显霸道却也非常蛮横的一刀,不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若有疑问,大可来问我的刀!   “守峰有道无人行!”   七分攻,三分守,手中的剑攻守间自由转换,脚下的步子也是游动不止,但若是认真的看去就能知道,尽管贺峰左右游转,前后腾挪,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丝毫的紧迫之感。   铛铛之声不绝于耳,刀剑每次交鸣,都让贺峰有种是在听敲钟的感觉,实在是不管是贺峰还是方米,两人的力气都不算小,再加上方米手中的大刀刀身宽大,以至于贺峰很多时候都不是和她的刀刃相碰撞,而是为了省些力气引开她的大刀,和她的刀身或者刀背等地方频繁撞击。   方米手中大刀来去挥舞间,带起阵阵刀风,刀刃过处,即便以贺峰的自信,也不敢每一刀都去硬接,由此可见,方米虽是女儿身,但其本身的力量并不输那些魁梧大汉多少,甚至她还要比许多的魁梧汉子的力气来的都要大上许多。   贺峰手中的剑也是舞动不止,引起阵阵赤色光芒,在交战之前,贺峰还以为一个女孩子用这么大的一把刀,肯定速度会有所限制,但是没想到看方米的状态,完全是游刃有余——当然,目前看来,贺峰希望她的耐久力弱上一些,不然她会完全颠覆贺峰对“女人”这一生物的固有认知以及看法。   刀剑不停,两个人都是越舞越快,而随着速度渐渐的上去之后,贺峰却突然发现,他似乎都快要看不清方米手中的刀刃的位置了……   不是贺峰的速度太慢跟不上方米的节奏,更不是她的速度太快晃花了贺峰的眼。   贺峰眉头一皱,知道问题是出在了刀身和刀刃的颜色上,方米手中的大刀,整个刀身都是银色,现在的天色还不算晚,严格来说连黄昏都还不是,天上的太阳虽然渐渐失去了初时的光泽亮度,但是依然是把他手中的刀照的闪闪发光,但却唯独她那刀的刀刃处却是不见丝毫的亮光——刀刃是黑色的!   随后贺峰再一想,这若是速度再快一些的时候,当自己以为自己拦下了她手中的刀锋,但到最后的却才发现,自己只是一剑磕在了她的刀背上……   现在还是天色大亮的时候就已经是如此情景了,那若是再换成天色暗淡的时候呢,甚至是在黑夜中,那又会如何呢……   “剑来剑去剑无踪!”   心知不能在慢慢的拖下去的贺峰,也是开始想要将这场对战的主导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同时,也在想着,怎样才能尽快的结束这场争斗。   新对手,新人物,未来某段时间无可替代的主要战力,不知道现在的贺峰能不能赢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耍赖!   第一百九十八章:……耍赖!   试探!   试探!   两个人初时都没有出尽全力,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细,也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都想要掌控整场战斗的节奏,同时也在想尽各种办法来压制对方的反击。   大刀,宽大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能够舞得起来的大刀!   细剑,既细且长完全不似是一个男人使用的怪异的细剑!   “剑来剑去剑无踪!”   察觉到方米手中的刀的特异,贺峰不敢再拖下去,和她对战的时间越长不仅对自己本身来讲就是一个极大的负担,而且最重要的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天上哪块云彩遮住了太阳,自己可就要被方米“斩”于刀下了。   正所谓谁也料不准天上那块云彩有雨一样,谁也猜不到天上此时正亮的太阳,什么时候就被哪块调皮的云彩遮住了光芒。   抢攻之势来的突然,剑行之踪来去无迹可寻,却又偏偏能够很是及时的打断自己的进攻,虽然贺峰的反击也都在方米的预料之中,但却又要比想象中来的早了一些。   “是支撑不住了吗?还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掌控主导?”   虽然对手行无踪之剑,但是自己的大刀又岂是那般易与?只见她那双不知道是因为比起常人略为细长而显小,还会因为她那本就因为小而显得有些细长的双眼,又是微微一眯。   当然,这么细微的动作,就算贺峰盯着她的眼睛看,也未必能够发觉到,但随着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她身上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的那把刀上,那种震撼人心的威势却是又稍重了一丝。   “刀过天空!”   来去的快剑当不了威势惊人的刀,踪迹不可捉摸的无踪之剑,亦是拦不下蛮横的不讲道理的刀!   不管是刀还是剑,说到底都不过是为了“杀”,虽然此时此地,有着许多的限制,但是其目的却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哪怕不能“杀”,那也至少要砍得对方拿不住剑,刺得对方舞不动刀!   一刀一刀急速而过,是那般的蛮横,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横冲直撞,只是这份“横冲直撞”要来的更有章法一些;在那一刀之前,仿佛全无阻力,就算有着些许的阻力,但也是要“刀过天空”!   此“天空”非是彼天空。   这个时候,贺峰终于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方米太过“耍赖”,而要说起方米的这份“耍赖”,那就要从她的身形说起。   抛开那把大刀不谈,单看方米的身条形状,不管是她的那张面容,还是她胸前的那两座“大山”,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再忽略掉她双臂上的那太过明显的肌肉块,无论怎么看她都应该是一个苗条而又身材极好的女孩——如果她的屁股能够再翘一些,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当然,哪怕是不忽略她双臂上的肌肉,最多也就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英武的感觉,反而更能增添她的个人魅力。   但是她耍赖也就耍赖在了这里,她偏偏用了一把对她来讲宽大的不像话的大刀,大刀一竖,几乎就可以遮挡住她的大半个身子,大刀一横,便又有千钧之势,难以力抗,若单以实力来讲,以方米现在的表现来看还要差上北月凝一线,但就以这种战力再加上这种“耍赖”,那可就要比北月凝难对付许多了。   贺峰眉头微皱,他也很是苦恼,若是进攻,对方不需太多动作,只要大刀在他的长剑之前一竖,管你攻的是哪个部位,反正你越不过那把大刀;若说退,那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简直不留半点余地,刀锋过处,简直可以用势不可挡来形容。   此时的贺峰心中简直都要骂娘,虽然在容貌方面确实不及北月凝和白青那一层次,但是身材够啊,单以身材的丰挺来论,哪怕以后北月凝和白青再有成长的空间也是拍马难及,但是就这么一位明明可以靠身材吃饭的人,偏偏非要靠武力来证明自己,这也就算了,还要用这种“耍赖”的方式,这就太欺负人了。   这个“汉子”做事儿一点都不够汉子!贺峰心底暗暗的嘀咕了一句。   心中虽然有些苦恼,但是手上却也是不让分毫,没办法,对方在刚来的时候就摆明了找茬,若是真的认输了,还说不准后面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他呢……   “剑舞千华!”   阳光不烈,显得十分的温和,有微风起,虽是夏日,但也让人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在某一个瞬间,一朵一朵的花接连盛开,花开正盛,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一剑舞,百花开,花开花谢间,有剑穿梭于其中,有人藏身于其后。   方米见到贺峰改招换式,手中的刀却是攻势不停,一往无前,嘴角一丝笑意勾起,竟是完全无视贺峰的变招,依然是一副“刀锋所向,天下皆空”的威势。   叮叮铛铛铛……   刀剑密集相撞,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效果,但仅对于贺峰和方米这两个人来说,这一丝丝的成效,说好听点那就是“聊胜于无”,说的直白点那就是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这不得不让贺峰重新思量自己应对之策,同时也在思考,这方米不可能满身都是优势,就没有一点的弱点。   一把大刀,既能当做武器攻击,又能当做盾牌来用;尽管胸前有着两座“山”,但她依然承续了女人特有的灵动,就算真的一剑刺到了她,也不可能就凭借着两三剑的威势让她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开挂的程度简直和那个话痨风纪年有的一拼了!就算是两个北月凝也……算了,两个北月凝的话能轻轻松松就虐的贺峰毫无还手之力,唉……   “刀不容情!”   优势渐渐的积累,一刀一刀,不急不躁,现在为止,方米几乎已经掌控这个场面的主导,还差的那一点,就是贺峰一直把持着自己的攻守之间转换的节奏不松,若是在这一招之下,把贺峰手中那仅有一点对自我的掌控再收归到自己的主导之下,那么,赢,对于方米来说,也只是贺峰能够再撑得下几招的问题。   而只要方米一旦掌控全局,那么在她的那把大刀之下,她有着将贺峰完全压制下去,不给他丝毫翻身机会的自信与骄傲!   人虽有情,但也不会对一个毫不相识的人有什么情,更何况双方之间现在还互看对方不顺眼呢?   刀剑之属,本就是死物,人能无情,刀剑之下,又岂能留得情在?   “剑开半引浮萍路!”   这一招剑法说实话,是贺峰比较喜欢的一招,但除了平时没事的时候练着玩玩,当成一个既能消磨时间又能锻炼身体的运动之外,从没有真正用过,就算是和白青平日里切磋的时候他都没有用过,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一剑招它有点……怪。   贺峰之所以喜欢这一招,是因为它比较符合贺峰心中对“太极”这一概念的想象——确切点应该说是意&淫或许更合适,说实话,他虽然也和那些街头的老大爷一样能玩上两手太极,但想要用它来打架,那基本就是……找揍。   这一剑招也是这样,不管是它剑招总决上的描述,还是它剑招分篇上的内容,都和贺峰心中对“太极”的理解有些相似。   虽然贺峰没办法用太极来打架或者怎样,但是那可是“太极”啊,就仅凭“太极”这两个字,就足够高大上,就足够让贺峰感到喜欢的了。   贺峰喜欢太极,除了因为太极向来都讲什么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之类的非常高大上的格调,再有最重要的就是,只要会了太极,好像就意味着“打不死”,只要是会太极的人,不管别人怎么打,那人好像总能和小强一样,顽强而又坚强的活着……   “刚以引,柔以克,引如流水借无形之力,克似山崩蓄万钧之势……”   虽然贺峰对于太极,懂得的东西其实并不比街头的那些练了多年的老大爷更多,但至少对一些大家平常都在说的一些理论什么的也算是耳熟能详,从“剑开半引浮萍路”这一剑法的总决来看,似乎是和太极有那么一些相似,但是真到具体用的时候,又完全让人摸不到头脑,有种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感觉。   这也就是为什么,贺峰明明比较喜欢这一剑法,但却从来没有用过的原因,若不是这一次情况有够“特殊”,想了几种抢攻和防守的方法,都达不到理想中的效果,甚至最后还是阻止不了方米一点一点的掌控整场战斗的主导权,这就让贺峰心中气急,但面对那股“蛮横”又无计可施,不得已之下,也就只能试上一试了。   剑锋一转,不再如之前那般强攻不止,甚至在遇到方米手中刀锋之时还多有避让,但是就在这种避让之中,却是让方米在第一时间感到了一丝不太对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细思之下,并无结果,也就当做是自己的一种错觉,或者说是自己太过敏感,双眉一挑,就要一刀砍向贺峰,让他再无在自己面前支撑的底气。   或许此时的方米还没有完全的意识到,她的这一点点的直觉是多么的可怖,或许也一直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点让她初时毫不在意的感觉,后来又在多少次的危机中救下了她的性命。   不知道标题前面能不能用省略号,但那个省略号其实是在引用上一章节的名字,因为上一章节的名字后面也是有省略号的呀,合起来当然就是:她的大刀耍赖!嘿嘿……    第一把九十九章:交恶   第一把九十九章:交恶   贺峰对于方米的勇猛一时间也是没有办法,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对于她的防守,贺峰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最为可恨的是,事情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自己苦苦维持的那一点点自我掌控的空间都要被她给抢夺了过去。   “剑开半引浮萍路!”   这一剑法虽然平时练的时候感觉有模有样,但是真正用的时候,却又觉得非常的别扭,若不是这是白挺藏在剑典中的一本剑法,贺峰说不定就真的以为这是忽悠人的了。   剑锋半开,搭刀引力,似避如让,又不避不让,就仅仅是其中各个节点的拿捏,就有够贺峰头疼的了,但也好在这本剑法毕竟是全本,而且也有着很多应对的招式可以用来作为参照,一时间虽是感觉有些别扭,但却又不会像街头练的那些太极一样,一旦真的应用在打架上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   渐渐地,方米也察觉出了好像确实是哪里有些问题,明明自己一刀出去,但却常常失去往日的水准,而且还不定时的让自己的到失去了准头。   尽管这些影响都很小,更不会打乱自己的节奏,但是就是有一种不太对劲儿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散。   “横刀不问天下平!”   大刀一改,横切竖斩,既然心中那股一样的感觉越来越重,那就不管,只要大刀在手,如此优势之下,方米虽然不敢说能彻底压下贺峰的反抗,但是贺峰想要翻盘,就算她同意,也要看她手里的大刀愿不愿意才行。   天下平。   天下不平。   不须问,也不想管,只想问心中之事,也只想平心中之事!   心中有何事?   贺峰败,则心事平,而后天下平!   一惯的蛮横,一惯的没有道理可讲!   贺峰一剑相向,手中赤剑挥舞,光芒吞吐,就犹如那水中的浮萍一般,左右飘荡,既找不到既定的方向,又没有一个固定的支撑点,但是就在这摇摇晃晃、东漂西逛的境况下,贺峰手中的剑却是依然稳稳地持在手中,没有丝毫松懈;脚下的步伐也是依旧有序,不见半点慌乱。   可是就在贺峰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的时候,方米气势一改,刀锋更利,刀速也是更快,原本就还不是太适应这套剑法的贺峰,马上就成了雨打芭蕉叶,寒风吹残烛,好似就在下一刀就能把他彻底打倒在地,让他再无翻身之力一般。   方米一看贺峰如此情形,哪里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手中大刀更是大力挥舞,余力尽使,一刀更比一刀重,出手也是一次更比一次快。   再反观贺峰在那里摇摇摆摆,左支右拙,好似一招更比一招难以招架,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在方米不断地加强进攻力度的时候,那贺峰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总是差那么一点就被方米彻底摧垮,彻底一刀砍倒。   “喝!”   方米大刀过处,势有千钧,首次发怒,手中的大刀威势更是又重三分,脚蹬腰扭双臂较劲,两条和眼睛一样显得有些细长的眉毛,更是猛地向上一挑,双眼开合间更是有精光闪过,直欲要将贺峰砍倒才能罢休一般。   叮叮铛铛……   稀稀疏疏的刀剑交鸣,完全不像是刚开始的时候那般密集,但其中凶险程度却是要比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多了多少倍,一招只差,半步行错,在那威势甚隆的大刀之下,恐怕贺峰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若想全身而退,恐怕也就只能寄希望于那位——也可能是那几位从未露过面的裁判了。   同时,这也让贺峰心中更加怒火升腾,刚来到这里就摆明了找茬,哪怕自己服了软,摆明了想要解释,但她却是半点机会也是不给,打到现在,要说心中半点火气没有,这话说出来贺峰自己都不相信,但无论怎么样,都还没到那种真的就“要你命”的程度,最多也就是论个输赢,哪怕控制不住力道在对方身上留下几道伤也是可以理解,但现在她这是要干什么?要杀自己?!   两个素昧蒙面的人,贺峰自问,因为自己心中始终都在想着回家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小少爷,所以他从来都是一副很是低调,虽然也不至于见谁都是笑脸相迎,但至少不管对方是谁,贺峰首先都会释放出一个“我不会惹你”的一个态度,但是现在这方米却莫名其妙的找自己麻烦也就算了,还这么的蛮不讲理,而且一招一式,从未有半点留情,而此时更是让贺峰有了生命危机……   要知道贺峰内心深处本来就是一个内心十分缺乏安全感的人啊……   过招半晌,两人之间从未有半刻停歇,更没有喘息的时间,不只是身体上的劳累,同时各自的神经也都是紧绷不已,而且现在越是到了这最后的时刻,两人之间就越是要加紧抢攻,力争将对方压制下去。   渐渐地,两人喘息的声音都是越来越大,甚至都能很清晰的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以及喉头滚动的声音。   “浮水掠影一剑痕!”   终于,贺峰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苦苦支撑中,终于很不容易的等到了方米的一个小小的破绽。   其实若说是破绽,也不是很准确,不得不说,一招“剑开半引浮萍路”用出来,虽然并没有想象中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却也能对他人造成一些影响,或许这些影响在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算什么,但是他却能通过一点一点的干扰,来渐渐的扩大对手失误的机会——或者说是将对手原本不那么明显的破绽放大,使得自己更容易抓住机会。   叮…铛…呲…嘶……   贺峰好不容抓到的一瞬的破绽,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白白从眼前消失。   快,快不及眨眼的一剑,猛地磕在方米手中的那把大刀的刀刃上,但是却没有像之前的声音那么响亮,只是很是清脆的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却是贺峰的长剑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碰了一下,稍触便离。   与此同时,方米也很是及时的反应了过来,不欲给贺峰机会,手中大刀竟硬生生被她改了刀路,又猛地铛的一声向着贺峰的长剑磕来。   贺峰哪里会让这哪怕再慢上一瞬就会消失的绝佳的机会,虽然被方米手中的大刀猛地一震,但是贺峰一直以来都只是不愿意刀刀都与她硬碰,但并不是不敢与她硬碰硬,再说此时方米本就是硬生生临时改的刀路,自然也就失去了之前那蓄力而为的威势。   贺峰本就在这里和别人打了大半天的时间,按照体力来讲,此时的贺峰也已是气喘吁吁,若是在短时间内在无法结束战斗,恐怕自己就真的再无翻身的余力了,而同样的,尽管方米看起来十分的勇武有力,但终究还是个女人,在体力方面,也终于算是给了贺峰一个惊喜,不像真正的魁梧大汉那样耐久。   两个人此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各自忍受着手臂的酸麻,方米银牙紧咬,就是要顶着贺峰手中的剑不松,想要把他的剑格开;贺峰也是心中发狠,就是死咬着不放,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刀剑之间,锋刃相向,火花迸溅,方米是一退再退,大刀也是一再用力;贺峰更是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再无半点情面可讲,他的心中可是早就窝了一肚子火!   嘶拉……   一声轻响,贺峰的身影越过方米,方米也终于退之不及,退无可退,身上也只能留下一道剑伤。   赤色剑锋从方米腰间划过,虽不致命,但也不浅,只是瞬间,方米腰间的衣衫便被泂泂而出的鲜血浸湿,而因为方米本就已是体力难继之时,此时再受此重创,可谓是雪上添霜。   贺峰就更不用说,若不是因为方米的态度让贺峰感觉太过屈辱,说不定和之前对上北月凝之时一样,早就认输了事了,反正又不是只有今天一天,明天还要再接再厉的呢,要是因为一场战斗,一个人,而坏了所有的比赛也不太值得。   但是方米绝了贺峰认输的路,而最后的时候,虽然他也能看出来方米也即将力尽,但是贺峰也好不了多少,再加上她那股不死不休的威势,贺峰就更被刺激到了,要是能在这个时候认输那才真是怪了。   也是直到此刻,两人之间的一直未有停歇的战斗,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铛的一声,方米手中大刀猛地向地上一顿,转过身来,一双比之常人略小而又显得细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贺峰,而贺峰此时也是心中气愤异常,丝毫不让,挺胸上前一步,大有随时可以再大战三百回合的勇武的感觉。   静,落针可闻的静!   喘息,此时此刻就只留下两人各自的喘息声。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认输,都在等,或许是在等对方先撑不下去,亦或者是在等自己先恢复好体力,然后将对方打败。    第两百章:装腔作势   第两百章:装腔作势   终于,就在某一刻某一瞬间,像是事前早有商量,又像是两人之间通过这一场的争斗早已养成的默契,异口同声,竟是传出同一声呼喝。   “喝!”   “喝!”   “刀起天地荒!”   “天渊游龙剑!”   倾尽全力的一刀,一刀定胜负!   不留余地的一剑,一剑分生死!   方米此时心中早已忘了为何来此,心中所想只有战,也唯有胜!   贺峰此刻也不再去想什么找茬不找茬的事,只想要一泄心中怒气,一剑之下,竟是不容对方再留此地片刻时间!   铛……   声音厚重之极,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有人敲鼓,还是在某个地方有人在撞钟,巨响过后,贺峰和方米两人都是受到了极大的反震之力。   反震之力极大,贺峰身影一个不稳,就直接被震得倒飞了出去,又在地上滑行了近十步的距离,才堪堪停下,身上毫无刀伤却掩盖不了他此时内脏的损伤,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足以说明他此时不堪受力的狼狈。   而方米也是因为反震之力向后急速倒退,虽然内里也不比贺峰好上多少,甚至还要更差,但就这被震退是的形象而言,却是比贺峰不知道高了多少档次。   或许是因为手中那把大刀的重量确实可观,方米并没有被震得飞起,而是在反震之力将两人震开的那一刹那,方米就以极快的速度将那把大刀插在了身后的地上,虽然整个人仍然是止不住的在后退,但是有一把大刀在后面顶着,怎么也没有像贺峰那样在地上打滚,至少衣衫虽是微乱,也同样是满头大汗,但却不见多少灰尘,更没有贺峰那副狼狈非常的样子。   手在抖,就连剑都仿佛随时都会掉在地上;脚也不稳,甚至连站着都显得那么的吃力,胸腹之间疼痛难当,气血翻涌间,好似有一口气就要冲出来一般,但贺峰就是死咬着牙不松。   那口气他是知道的,那其实不是什么“气”,那是血,一旦憋不住,最后喷出来的肯定不是一个嗝儿,而是一口血!   方米的手背在身后,几乎提不起刀,而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她的刀柄此时在她的身后,斜斜地顶在她的腰后,而也只有如此,才能堪堪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至少从贺峰的角度看来,她“若无其事”。   掩饰,两个人都在掩饰自己的弱,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强大,也想以此来震慑对方,这一招贺峰曾经用过,而最近用的效果最为明显的一次,就是之前和风纪年战斗到最后的时候,自己假装的强势很是成功的震慑的他自动认输了。   而后有经过这两天的战斗,包括北月凝在内,贺峰几乎已经可以确认一件事情,这尚天苑里的人,可以说要战力有战力,毕竟大小也都能算得上是足以名震一方的天骄人物,但要说起经验嘛,那可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了……   方米其实也是在掩饰自己的弱,想让自己显得更强,但是和贺峰想象中的不一样,实际上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就是隐隐间有一种感觉,就应该这么做,这么做才是对的……   哪怕方米也是强行将已经顶到了她喉头的鲜血咽下,但那也只是因为她觉得吐血的话,太过浪费,毕竟那可是自己的血啊,要真的就这么一口喷了出来,不知道要吃多少东西,养上多久才能养的回来呢……   不得不说,在她危急时刻,她的这种莫名的感觉竟是让她有了一丝的自信,虽然这种自信实际上对她此时的战力并没有多少的提升,但那也是因为此时的方米太弱,还不足以将这种感觉发挥到极致,更无法了解到,其实在很多的危机关头,信心,才是打败别人最大的底牌……   贺峰单手拄剑,只显露出少许的疲惫,至于更多的,则都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但是当他看到方米的状态的时候,眉头却是微微一皱,一时之间心中惊疑不定,心中也是不由随之一紧。   方米当然也是在紧紧的盯着他,她是真的搞不太懂贺峰此时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没受伤?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方米直接否决掉了,完全不可能!但是又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心中各有猜测,但又没有一个人先开口,都在暗自恢复着自己,也都在暗中观察着对方。   过了片刻,贺峰微微皱起的眉头才稍稍松展开来,他刚才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直到刚才,他才想出来,那把大刀一直没有出现,被她藏在了身后,为什么要藏在背后?   贺峰微微一笑,根据他对刚才拿到反震之力的估测,她不可能没有一点事,再加上她腰间之前就受过自己一剑,那血可都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呢,更是不可能发挥出比自己更大的力量,那么那把大刀被她藏在身后的原因也就很容易猜到了。   “看来也不全都是傻子嘛。”   贺峰低声嘀咕了一句,方米的智商,至少是在战斗方面的智商,超过了之前贺峰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更是不知道甩了风纪年那个话痨货多少条街,就算是北月凝都比不了此时的方米。   “开了挂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就连‘胸大无脑’这四个字的诅咒都能逃得过啊……”   贺峰一派的云淡风轻,将剑轻轻提在手中,缓缓抬步向着方米所站立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距离方米还有五步的距离,贺峰才停下脚步,赤剑微抬,直指方米,双眼微眯,表情十分的严肃,更兼有几分杀气。   “认输吧,说到底这尚天苑是不允许杀人的,不然……你走不出这里!”   “哼!”   方米一声冷哼,身形猛地一挺,此时站得更加笔直了,身后的那把大刀,也在悄然见露出了那把刀柄,只见方米反手而握,竟似是稍有不合,就能一刀砍出一般。   “嗯?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贺峰一见如此情形,心底马上打起鼓来,但又觉得她不可能没有受伤,这才一直忍着没有表露出自己内在的伤势。   而方米此时体内伤痛更是难堪忍受,但就是不想认输,而且实际上她也并不觉得此刻的贺峰真的就能比自己强到哪里去。   当然,就算此时的她真的想要认输,也说不出话来,舍不得那口血啊……   但是此时的方米却忘记了,她腰间的那处伤口可是一直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一人想装腔作势,想要以此来震慑对方,一人从未想过要装腔作势,却也是误打误撞的震慑到了对方。   说时迟那时快,贺峰眉头微皱,眼睛一瞥,只见到她身上刚才被自己刺的那一剑此时随着方米刚才的挺站,血流的更多了,嘴角微微一笑,也就知道了她此刻也不过是强撑,实际上怕是比自己还要不如。   “认输吧,跟我拼经验,甩你几条街……”   心中嘀咕一声,面上却是更加的冷峻,一副“你死了别怨我”的表情,长剑微微向下低了低,然后向前一递,就要直取她之前被刺伤的那个伤口。   “那你就去死吧!”   贺峰喊的声音极大,不大不行,他很怕那些裁判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自己又不可能真的杀了方米,但是不这么做,她又一直咬着牙不认输,总不能就这么和她在这里干耗着吧?   贺峰可是千百个不愿意在这里耗时间,毕竟体内的伤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压制着,休息,才是贺峰现在真正迫切需要的。   “我认……咳……”   就在贺峰喊出那句话的同时,方米也终于说出了贺峰盼了许久的话,但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方米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也就在同时,或许是裁判听到了贺峰的喊声,也或许是裁判听到了方米认输的声音。   总之,就在方米刚说出“我认”两个字的时候,就是一阵白光闪光,快速的将方米移到了比试场地之外。   依然停留在场地内的贺峰一剑刺空,但也并没有前冲,因为有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量扶住了他,让他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但是见到方米消失之后,贺峰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泄了,一口鲜血立时再也无法忍住,登时就喷了出来。   这口血一喷出来,刚才靠着憋这口血憋出来的力气,立马就消失不见了,整个人站也站不稳,瞬时瘫倒在地,也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幸好,幸好方米消失得快,她要是再慢上一步,贺峰恐怕就忍不住在她面前吐血了,如果那样,自己的底细恐怕也就让她彻底看穿了。   就在贺峰想要用力坐起来,想要靠着白挺之前交给自己的那个多做的方法来恢复体力的时候,虽然他并不确定,如果自己在打坐的时候,突然被人喊醒,会不会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走火入魔什么的,但也总得试试,就算不提后面还有好几天的比试,就算进入到试炼之地,难道也一直只能消耗体力,不进行补充了吗?   正在贺峰勉励坐起身子,想要让自己坐直身子,摆出姿势的时候,却突然间看到了一个人影向着她的这个方向缓缓走了过来,而后看到她狼狈的模样,那人走动的速度更是又快了几分。   “大师姐?”   两百章了,想求点推荐和收藏,喜欢的朋友也就顺手一点的事情,拜托……    第两百零一章:你就臭美吧   第两百零一章:你就臭美吧   白青现在的排名要比贺峰高上一些,其实本来若是以“大武师”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战力,就算是一般一点的也能在前二十名上下浮动,最不济也能是前五十,但贺峰考虑到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比方行天强过太多,也就依着贺勇的意见,上午刚开始的时候,试探性的将名次推进了前百,成为了第九十三名。   但是经过上午的高强度的持续挑战之后,白青的体力却是一度难以支撑,也就又慢慢的降了下来,导致现在也就维持在了了第一百二十二名。   “你没事吧?”   白青刚一进来,就看到贺峰瘫倒在地上,看那样子好像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来来回回做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坐直身子,而且还有几回都差一点再躺倒到地上。   贺峰的这一番动作下来,再搭配上他那一副狼狈异常的模样,倒是显得十分的滑稽,像是故意在做什么表演的小丑,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在这里,估计都能被他这副笨拙的丑样逗得哈哈大笑。   但是白青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头一疼,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感觉有好多的话别在了心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该从哪里说,匆忙的跑到贺峰的身边,万千的话语也就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白青和白挺之间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是父子,但是他们之间又不像一般的父子那般亲密,他们相互之间虽然都是非常的关心对方,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青过早地知道了自己身世的原因,导致她虽然关心白挺,但平时对他的事情又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而白挺对她也是差不多,尽管这二十年来对她的要求从来都是完成的一丝不苟,甚至还表现的非常怕她,但是他却也是一样的不会将自己的关心流于表面,哪怕在她小的时候经常起夜为她盖被,但却也没有说过什么嘘寒问暖的话语。   “没什么,你呢?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贺峰强打精神,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更加孔武有力一些,但就以他目前的那副小身板,这样做也只是让白青眼底的担心更重了几分而已。   贺峰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将自己调整到了目前为止最好的状态之后,再仔细一打量白青,好嘛,真应了那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俗语,现在白青身上何止是脏乱差,简直就像是一个从泥坑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小泥人一般。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谢一下贺勇的仗义,贺勇作为一个十分合格的老大,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一头“地头蛇”,他几乎想到了贺峰和白青两个人想到的或者没有想到的所有的事情,而且更是在贺峰和白青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周全。   现在白青的样子和早上贺峰刚来的时候见到的北月凝差不多,甚至身上套的衣服比她身上的还要多,女人嘛,毕竟不能像男人一样,身上的衣服随便怎么破都没什么所谓,但是白青身上套的每一件衣服,都像是从泥水浆里捞出来的一样,贺峰忍不住在她内几层的衣服上捏了捏,却是十分的潮湿——这让贺峰感觉更像是从泥水浆里捞出来的了。   贺勇做的这些所有的事情,贺峰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也都一直记在了心里,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贺峰都十分佩服贺勇的原因,而“贺老大”也渐渐的从刚开始喊的不情不愿,到现在的从心底里感到暖心,如果他一直这样,贺峰简直有一种“他天生就是要当贺家家主的人”的感觉。   白青伸出手想要尽量的帮贺峰整理一下衣服,但是他的衣服早就千疮百孔了,没有像昨天一样变成一根根布条挂在身上,已经说明贺峰今天足够小心了,而且更关键的是,今天没有像昨天那样不停的打,遇到的对手当然也就不像昨天那么多了。   “我也没什么事,他们都太厉害了,不过还好,最后也总算是有惊无险,不过他们在认输的时候都会很奇怪的问我一个问题。”   “没事就好,我再坐会儿咱们就去吃饭”   贺峰心底算是舒了一口气,自己没有什么事,只要在大师姐没事,他也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太平的,他才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呢。   “对了,你说他们最后都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贺峰放下心的同时,又好像听到了什么奇闻怪事一般,一般来讲,按照白青在外面表现出的那一副清冷的模样,跟她打招呼的人都很少,又怎么会有人跑去问她问题?   “他们最后的时候都总会问一句‘你是不是已经是大武师了?’”   “这个……还用问?”   贺峰其实是知道贺勇他们虽然无法直接感应到白青的真是修为,毕竟此时的他们就连体内的真气都十分勉强才能调动那么一丝丝,更不可能会直接感应别人的修为了。   但是贺峰也知道他们其实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来确定一个人到底有没有进阶成为大武师,尽管白青比一般的大武师弱,那也应该是在初一交手的时候就能知道的事情啊,似乎没什么必要在问一句吧?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贺峰虽然一直在按照低标准来估量白青这个“大武师”的战力,但到最后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低估的是白青弱的程度。   “那你怎么说?”   “都不认识,你也应该不认识,我就没有理他们。”   “嗯……”   贺峰在心底来来回回打了几个转,最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还是打算一会儿过去吃饭的时候问问贺勇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白青最后的反应倒也还在贺峰的预料范围内,如果她再每个人都回上那么一句,那就真的太不符合她一惯的的风格了。   其后又聊了一些各自在对战中遇到的一些感到有意思的事情和一些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注意到人,贺峰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和白青两个人相互扶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老五,老五,这边。”   贺峰在约定的地方想着四周看了看,正想着怎么没有看到人影的时候,就听到了云鸿飞的喊声,在转过身子一看,原来是被人挡住了,没办法,尽管贺勇已经尽力的靠着自己的面子收拢了一块小小的空地来作为他们用餐的地方,但这名人阁中,人实在是太多,虽然贺峰的身高和一般十五六岁的孩子比还要显高,但这尚天苑里,十八九岁二十岁的人也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让贺峰一直都搞不太明白的就是,云鸿飞不管是喊自己还是喊贺志或者是李纯,从来都是“老几老几”,几乎没怎么喊过他们的名字,也就在喊贺勇的时候,才会带个名字,喊一句“勇哥儿”,要不然总听他“老几老几”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老大呢。   但是这种事又没办法跟贺勇说,就连他平时喊云鸿飞也经常“二弟二弟”的喊,当然,贺勇并没有云鸿飞那么热衷于喊别人的排名,一般来讲还是喊“小飞”或者是“阿飞”的时候比较多。   贺峰和白青两个人拨开人群走过来,发现他们两个过来的其实算早的了,现在也就只看到云鸿飞一个人而已。   “你,你这是……怎么……”   贺峰来到之后首先是看向摆出的几样小菜,因为这么多人不大可能一次到齐,所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所有的饭菜什么的全部拿出来,也就是先到的人挑选几样足够自己吃的菜端出来,剩下的就留给还没来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快餐”了。   但随着贺峰将目光转向云鸿飞的身上之后,就彻底的惊讶了,甚至还揉了几下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白白净净、唇红齿白、光鲜照人、斯斯文文……这一系列的词几乎每一个都十分符合云鸿飞现在的形象。   再看看自己,脏不拉几、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这一系列的词都像是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若是不明事由的人,都能将贺峰当成一个街旁的叫花,在向一个富家公子讨一口果腹的饭菜一般。   “刚才抽空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怎么样,还合身吧?”   “你就臭美吧你……”   心头说不出的嫉妒羡慕恨,大家都是男人,论长相也比他帅上那么一些,但就是不如人家会打扮啊,这是硬伤来的……   贺峰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转过头上上下下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白青,心里的那股酸味就更大了。   “大师姐,要不咱们也先回去洗洗?”   “嗯。”   白青本来无所谓的,但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本来就算看到云鸿飞那副潇洒的样子,她也没什么反应,但是贺峰这话一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她也立时觉得自己好像浑身不舒服,就像是不洗个澡就有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感觉。    第两百零二章:烧火手艺一绝   第两百零二章:烧火手艺一绝   贺峰和白青两个人下定决心,不洗完澡绝对不吃饭,也就把两人的那份收拾了一下带着,然后就想着自家的那个小院走了过去,别看云鸿飞和贺勇他们基本很少在尚天苑住,但是他们在这尚天苑也是和贺峰一样,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处住房的,这尚天苑的每个人几乎都有着自己的一处住的地方,不管你住不住,房间就在那里,直到你离开尚天苑,你原先住的地方才会重新分配给别的尚天苑的学生。   由于累了一天,虽然挑战的人数要比昨天少了很多,但是每一个人都要比昨天强,战斗的强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贺峰拉着白青,就算是多忍一会身上的不适感,也死活都要烧水洗热水澡,尽管到了大武师这个层次之后,洗冷水澡或者是热水澡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既然贺峰这么说了,白青也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先把白青的那一份水烧好,贺峰又开始弄自己的洗澡水,但是刚烧好,就听到外面叽叽哇哇的有人在大喊着自己的名字,这个时候,用这种语气喊自己,贺峰就是连头都不用回,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我说你就不能安静点,难道一定要我很黄很暴力的把你的嘴堵起来,你才能知道什么叫做人心的险恶?”   “你这么说,小心我是会生气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里……”   贺峰皱着眉转过头看向已经走到厨房门前的风纪年,本来想说他“怎么变得这么娘里娘气的”,但是一看到他身旁还有个人,正是他早上的时候带着过来的那个人,本着玩笑归玩笑,却不能让人误会自己是在侮辱风纪年,不管怎么样,给人留一些面子总不会是什么错事。   说到底,贺峰还是那一副心态,哪怕是朋友之间,也尽量安安稳稳的做朋友,别弄出什么误会或者其他的什么麻烦事,总之,不能挡了自己以后当“小少爷”的路。   “我跟他开玩笑的,别介意,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跟着风纪年一起过来的正是左应命,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不知道是因为贺峰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回答贺峰的问话,本来就站在风纪年身后的他,竟然红着脸又向风纪年的身后挪了挪身子,直到觉得贺峰看不到他才微微停下。   “这尚天苑的问题儿童还真是有够多的……”   贺峰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了,但好像从进尚天苑,他已经碰上了好多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的“问题儿童”了,例如眼前这个风纪年,再比如这个害羞到不和别人说话的左应命,就连那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司道也经常就有一些奇奇怪该的想法。   “怪不得都说天才和疯子之间也只隔了一条线。”   没有办法,贺峰只好将目光移到风纪年的身上。   “我们听说你回来洗澡,就过来看看,我们也想洗,特别是看到那个云鸿飞之后,就更想洗了,简直感觉不洗澡就吃不下饭。”   “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种感觉,那行,这锅就借你们用了。”   贺峰三两下将自己洗澡水提走,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抬手对着白挺住的房间指了指说道:“一会儿你们就到那个房间去洗,那里面没人,我大师姐也在洗澡,要是让我知道你偷看,可别怪我翻脸,听到没有。”   “明白明白”   风纪年是打心底里认贺峰这个朋友,再说了,就算不是朋友,他也干不出那种偷看别人洗澡的事情来。   “等一下,我觉得你烧的水是不是有点多?”   “我自己能用完,不用你帮忙,想洗澡,自己烧水去!”   贺峰回头瞪了一眼风纪年,转过身就走,仿佛在这里多待一会,身上的难受就更重一分一般。   “来来来,我添水,你来烧。”   贺峰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风纪年略带着几分兴奋的喊叫声,竟是打算让那个左应命烧水。   贺峰本想停下来替左应命说几句公道话,但是一想自己对左应命也不了解,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就是这一种相处模式呢,贺峰也就自顾自的去洗澡了。   浑身酸软无力的躺在热水桶里,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吃饭,而且还不知道白青一会儿有没有回去继续比赛的打算,贺峰真想洗完澡之后就到床上躺着睡觉。   渐渐地,风纪年咋咋呼呼的声音和左应命那轻细的话语声渐渐变得模糊,就在贺峰觉得自己要睡着的时候,却又猛地听到一声大喊,依照声音来判断,应该还是风纪年。   这就让贺峰很生气了,三两下从洗澡桶里跳出来,弄干了身上的水,然后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怒气冲冲的想着风纪年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大姐,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都要吓死我了……”   “喊什么喊?一惊一乍,我魂都快被你吓飞了!”   “你吓一跳,我还吓一跳呢,直到现在都还没回魂呢……”   “左应命呢?”   没工夫听风纪年琐碎的唠叨,却是只见到风纪年一个人,左应命却是没在。   “他在里面洗澡,我在外面等着。”   这个时候贺峰才注意到风纪年还是刚才来的时候那一副脏样。   “没看出来,你还挺够义气的嘛”   原本他以为就左应命那个性子,在风纪年面前应该是经常被当做苦力来使,没想到风纪年竟然肯让左应命先洗,这实在是有够不错了。   贺峰一想就能猜到,左应命肯定不会去跟风纪年去争,而之所以是左应命先洗,那肯定是风纪年坚持的,虽然这只是一个小事,但实际上却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因为这种别人洗澡自己只能看着的感觉是非常的难熬的,而且这不是身体上的难熬,最主要的是心理上的难受。   平时干干净净,突然有一天就变得蓬头垢面,如果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也就算了,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有太强烈的反应,但是一旦看到身边有人洗了个舒服的澡,那心理的感觉可就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让一个吃惯了美味佳肴的人去趴在地上吃屎一样的难受,最重要的这还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那还用说,我风纪年向来都是义字当先,对兄弟从来都是肝胆相照!”   说这话就想上来搂贺峰的肩膀,但却被贺峰十分嫌弃的躲开了,风纪年对贺峰表示了鄙夷之后,就转过头看向了厨房。   “你大师姐这是在干什么?不是都把饭带回来了吗?”   原来刚才的时候,风纪年趁着左应命在洗澡,就把自己的洗澡水烧好,然后一时无聊,就坐在那里发呆,却谁知道猛地就看到一道影子闪过,差点就要把他的那颗小心脏给吓得跳出来,再一定神,才发现是白青,然后白青也只是稍稍愣了愣,就自己进了厨房,开始做饭,对此,风纪年十分的不理解。   “大师姐,你这是……?”   “回都回来了,就自己做吧。”   “哦,好吧,我来给你搭把手。”   “阿峰,阿峰,别忘了还有我们的,我们也吃刚做出来的热饭。”   “那你还站着?烧火。”   “没问题,没问题,一会儿我要是去洗澡了,就让阿命来烧,别看他平时整天闷着不说话,但是他烧火的手艺,可是一绝!”   “阿命?”   贺峰回头看了一眼风纪年,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左应命,心底不禁开始为左应命哀叹,摊上这么一个朋友,他又是那么个性子,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亏要吃啊。   “就烧火而已,还手艺?还一绝?你懒就直说,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想骗我也找个靠谱的理由好不好?”   “不信就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很少有的,风纪年竟然没有跟贺峰再“辩论三百回合”,这倒让贺峰有种别扭的感觉,好像他不跟自己蹩几句,自己就不习惯一样。   吃过饭后,四人都是又好一番收拾,直到觉得自己回到名人阁之后能够“出淤泥而不染”之后,这才意气风发好似刚刚中了头等状元一样的向着名人阁走了过去。   经过刚才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原本用来休息的半个小时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本来贺峰想先休息一下再过去,白青也表示了无所谓的态度,但就是风纪年嚷嚷着要一起过去再打上几架,被他吵的没办法,贺峰也就只能跟着来了。   “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打架啊?”   “错了,不是喜欢打架,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比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强太多了,我觉得你说的那句话很对‘自己练十天不如找人打一架’,我现在就想跟人不停的打打看,我都能感觉到自己每天都在进步,以前别人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没想到动手的感觉这么爽,简直就是停不下来。”   一说起打架,风纪年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很适合他发挥的话题一样,又开始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贺峰强忍着风纪年吵闹的不适感,来到自己之前的那个名次前,但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他以为今天不会见到的人。   “北月凝?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第两百零三章:打了小的,来了大的   第两百零三章:打了小的,来了大的   贺峰正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再去重新挑战一下初始难度的时候,谁知低着头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第二百六十一名的挑战场地之外,等到发觉不太对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第二百六十一名的挑战者中排起队了。   当下贺峰就想扭头就走,毕竟今天一天的辛苦不是假的,之前的时候更是差点被那个叫方米的“汉子”给弄成半残,现在哪有可能好这么快,但是就在贺峰准备走的时候,抬头见却见到了一个他以为今天不会再来的人。   “北月凝,你身上的伤好了?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呢。”   “伤有没有好你就不用管了,你不是说咱们是朋友吗?那你是不是该把这个名次还给我呢?”   “作为朋友的我,当然要关心你的伤势了,真的不用回去再休息一夜?”   “那……作为朋友的你,待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对?”   北月凝指了指眼前的比试场地,又指了指贺峰刚才过来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说道。   “身上太脏了,就回去洗了个澡,顺便又吃了个饭,怎么样,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帅?”   “那看来咱们可能是做不成朋友了。”   “难道是觉得我太帅,你自卑了?”   “这个名次你现在可没办法让给我了。”   丝毫没有把贺峰的调侃放在心上,两个人似乎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一样,但是又都各自明白彼此的意思。   “早上的时候可不是你让给我的,而是我自己拿回来的,现在你想要,那就去拿呗,我又不拦你。”   说完也不管北月凝什么反应,贺峰转身就走,自己早上来的时候她还死活要跟自己打,怎么说还都不行,现在还想拿自己当枪使,自己是对美女比较有好感不假,但是又有多少男人对能美女做到视而不见?但是看几眼也就看几眼算了,想要用这么几句话就忽悠自己,拿自己当枪使,真当自己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了?   “你这不是被里面的人打败了,现在不敢进去了吧?”   “激将法对我有用的话,也等不到你来用了。”   贺峰背对着北月凝挥了挥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说这么多话,但是贺峰就是认为她是在想拿自己当枪使,又怎么可能顺了她的意?   “我猜猜看?你之前受了伤,现在没办法出太多力,现在看到我来了,又害怕我会看清你的底细,所以你才决意不进去打这一场的,没错吧?”   北月凝说的话听起来确实像是在乱猜,甚至可以说是在胡说,因为这两天,只要进过这比赛场,然后又走出去的,多多少少身上都会有伤,没有几个身上是真的毫发无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贺峰听到她这么说,心头还是突地一跳,好像是被她说中了心事一样,这让贺峰有一种被人窥视的不安。   “嗯……没看出来你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嘛,哎呀……哎呀呀……我的胸口好疼,我受的伤好重啊,你既然说咱们是朋友,那你要不要帮我揉揉?”   贺峰听完她说的话,心中心念电转,但又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也就很是浮夸的表现出自己“受伤很重”的样子,反正就是要让她看不出自己的真假,对于不熟而且也没多少好感的人,哪怕她看起来很漂亮,贺峰也向来都不缺少该有的堤防。   “哎呀,作为朋友,两肋插刀都不算什么,我就让你帮我揉揉胸口都不愿意?你可真是伤了我这颗迫切想要和你做朋友的心啊。”   不理会贺峰的做作,也好像听不见贺峰说的略带嘲讽的话语,微微侧身,不再去看贺峰那不知真假的做作的样子,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可要回去好好养着,不然明天岂不是没有办法来接我的班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朋友?”   “那你可一定要坚持到天亮啊。”   贺峰听她说完,回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走,只是走不多远,他就皱着眉回头看了看,却发觉北月凝竟然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这就让贺峰更是觉得奇怪了,前两次见面其实说不上多么愉快,每次都是大战一场,但是今天他却觉得她似乎哪里不太对。   是因为跟自己多说了几句话,让我产生错觉了吗?贺峰心头暗暗想道。   而北月凝见到贺峰回头看自己,也就慢慢转回了目光,好似是不好意思一般,也就不再去看贺峰,但那转身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慢,慢到好似就是想要告诉贺峰“我刚才一直在看着你”一般。   看到北月凝这个样子,贺峰心头的疑惑就更重了,就贺峰想要在转回目光的时候,他才想到,北月凝站的地方不是早上那个第两百六十四的比试场地,而是第两百六十一的比试场地,而且他还看到了……   “她怎么知道我把排名推到了两百六十一名的?那个人又是谁?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贺峰小声的嘀咕着,原来是刚才他看到一个人——按身型来看应该是女的,但也有可能是男的,毕竟大家的头发都挺长,唯一比较明显的区分点也只有胸部的大小而已。   那个人站在北月凝旁边不时说这些什么,而且还时不时按照北月凝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这里。   其实第一个问题还比较好解释——毕竟像是贺峰这种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还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北月凝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肯为她提供消息的人肯定比自己多,但是后面那个人……   摇了摇头,不再管她们,贺峰准备先去看看大师姐,然后等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去随便找一个比较有把握的名次去挑战好了。   “不会吧?这么倒霉……?”   走在去往白青所在场地的路上,哪怕不想去想,但是站在北月凝那道人影还总是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想着想着,突然就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时候贺勇似乎还说过方米有个大姐大,名字叫云不乞?!   “刚才那个人不会就是云不乞吧?那我岂不是捅了个蚂蜂窝?”   虽然贺峰也想了起来贺勇似乎还说过云不乞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但是看看周不正就知道她到底讲不讲道理了。   方米把周不正砍得抱头鼠窜,就这还被她找上门去,又拿鞭子抽了个皮开肉绽——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云不乞肯定是做了这样的事,试问,就这样的一个人你能指望她会有多么讲理?   “方米也真是,自己蛮不讲理也就算了,现在打输了,又开始找‘家长’来报仇,简直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早知道还不如最后那一剑刺下去,直接弄死算了……”   “不对……”贺峰皱了皱眉,“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云不乞,看她和北月凝那么熟又那么亲近,难道北月凝也是云不乞的人?唉……早就知道,那个北月凝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亏了自己对她的印象分还挺高,现在算是彻底归零了。”   但是随后贺峰就愁眉苦脸的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绕不开云不乞这个人了,而且好像她们那一帮人都没几个讲理的。   “难道真的要像贺老大说的那样,以后在这尚天苑见到女的就退让三尺?这样会不会太没面子了……不过还好,我平时都不怎么出自己的小院子,很少在外面行走,倒也不至于见到女的就让路……”   正在因为云不乞盯上自己而感到烦恼,同时也在衡量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贺勇的贺峰,一步一步的来到了白青所在的比试场地,但是却看到白青正在和别人战斗,也就站在外面等了等,而他也刚好能够通过比试场地外的那块小圆镜一样的东西,看到里面的战斗情况。   贺峰抬头看去,按照战斗的激烈程度来看,应该是开始了一会儿了,但是想想也是,自己在那边和北月凝聊天也聊了好一会了,再加上路上自己因为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走的比较慢,但是贺峰依然没有想到,白青竟然一来就能排上队,还能这么快就轮到她来上场挑战对方。   白青是一名相当弱的,刚进阶大武师初期的大武师,就像白挺说的那样,她未必就见得比一个武士后期的强,当然,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大武师,除非遇到相当强的武士后期,单战一个人的话,她还是很有优势的。   贺峰抬头一看,和白青对战的人叫做米胜,是一女的,以她表现出来的战力来看,应该是一个武士后期,比起白青来,确实差了一线,此时正在苦苦支撑着。   “剑步武华光!”   那叫做米胜的女子,长剑一举,猛地一挥,就要直至的向着白青刺去,同时长剑之上光华闪耀,似是要突破她手中的剑的约束,要脱离而去一般,一时间竟然让身在局外的贺峰都有种难以抵挡的感觉。   “春明一秀醉千年!”   只见白青长剑一起,似是暖阳回春,又像是微风拂面,没有什么大开大合,更没有什么势大力沉,就只是看似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一剑,但又让人感觉好像不管怎么躲,那一剑都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一时间,那把剑,竟真的像是道暖阳,让人躲无可躲,因为你不管怎么躲,都躲不开阳光的的闪耀,又像是一阵微风,让人无处可藏,因为不管藏在哪里,都没有东西能够挡住那阵微风。    第两百零四章:酝酿   第两百零四章:酝酿   贺峰看着米胜苦苦支撑,本来还以为她会再用出什么绝招的,但是不知道是白青的表现太强了,还是米胜太弱了,但贺峰又总觉得叫米胜的姑娘好像没用全力,但是不管怎么样,随着米胜的一句“我认输”,这一局也就是白青赢了,再一次的登上试炼榜,依然名列一百二十二名。   其实白青对于名次什么的,也不是那么的在意,如果不是之前贺峰和贺勇都建议她向前冲一冲的话,恐怕她到现在都还在第两百九十八名那里呆着呢。   “你什么时候进阶成为大武师的?”   米胜认输之后,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并没有马上被裁判送出去,而米胜更是一点都没有失败者该有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兴奋,那满心的喜悦,甚至就连贺峰在这比试场地外面都能感受得到。   白青听到她这么问,明显微微愣了一下,这倒不是因为没想到米胜会问问题,而是因为她问的问题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样,而且也和自己之前的预想也不太一样,但是她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以后你也可以,我看好你。”   虽然说的话听着是说在看好别人,但是语气中的无所谓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这或许本来就是白青对别人的无所谓的态度,也或许是因为之前贺峰教她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白青确实无所谓,他甚至都无所谓理不理这些人,但是既然贺峰觉得有意思,她也就想试试看,仅此而已。   “啊?看好我?”   米胜明显被白青的答非所问弄得有些迷糊。   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进阶的,用了多久的时间,“你看好我”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也很看好自己,但是听到你这么说,为什么我就总觉得怪怪的呢……   但是不论米胜还有没有话要说,或者还有什么事情想说,都无法改变她已经认输的事实,既然已经认输,自然地,她的身影也就慢慢地在这个场地内消失了。   贺峰则是在外面看的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当时他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他自己都没当成一回事儿,就像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一句:“好好学习”,也就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天天向上”,但实际上也就是当做闲聊,并没有往心里去,就连说话都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就那么顺嘴溜出去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就真的按照自己当时调侃的那样去跟人家说那句听起来很装有很二的话。   “大师姐,刚才那个人好像不太像武士后期呀,跟方行天他们也差太远了吧?”   “我也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她没有用尽全力。”   “哦,原来是放水了,我说呢。”   “怎么了,有事?”   “哦,没什么,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好回来喊你一起,我不打算长待。”   本来贺峰是想说现在就走的,一来是因为自己体内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在这么打下去,要是变得更严重的话,会影响到后续的比赛,也就得不偿失了;二来不管是北月凝的反常还是那个疑似是云不乞的人的出现,都让贺峰心里有点不太踏实的感觉;最后就是他也怕白青待的时间长了,会累到,也就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   相对于贺峰和白青而言,他们其实没有必要在这里熬夜,因为他们其中一个是大武师,尽管被白挺说的很弱,但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武士后期就能比得上的,而另一个,严格来说,就连武者都还不是,但偏偏他的战力却能和北月凝或者方行天那些人有的一拼,而且还能将胜负保持在五五之间。   当然,比他们强的人依然很多,但却也没有谁无缘无故的找他们麻烦,首先,白青作为一个大武师,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争夺标准降低到了第一百二十一名这个位置,别说其他的大武师了,就连自信敢与大武师一战的武士后期的强者,都懒得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确实是浪费时间,就算打赢了,名次也太低,还得自己往上挑战,既浪费力气还浪费了时间,再说了就这么一个名次,也不值得去和一个大武师杠上;要是打输了吧,那就更憋屈了。   而贺峰也是同样的道理,别人都在力争上游,就像北月凝,因为听说贺峰实力强,人又狂,这才因为好奇去挑战的,虽然最后以一身的小伤换来了胜利,但却只赢得了个第两百八十六名的名次,若以结果来看,实在是算得上得不偿失。   所以,之所以贺峰和白青两个人,能够这么轻松,归根结底不是因为他们白天的时候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不走,而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太没有上进心!   打不过他们的赶不走他们,比他们强的又看不上他们的名次,好不容易来了个既有实力,要求又不高的人把他们打败了,他们有很无所谓的再去挑战更低一些的名次……   他们现在就像是两个骑着自行车的人,不去和其他也骑自行车的人去比赛,而是跟一群靠双腿走路的人较上劲了,而偏偏还没人能管,关键是这并没有违反任何一条规定。   “要不现在就走?”   原本月儿在的时候,一般也都是贺峰拿主意,只不过那个时候好坏,白青还有个人能够商量一下,现在月儿不在了,白青也算是彻底没什么正主意,主要是觉得无所谓,所以也就慢慢的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什么事情好像都是贺峰说了算。   不过实际上要说什么都是贺峰说了算也不太对,因为不管什么事情,贺峰都会过来跟她说,跟她商量,只不过她一直也没提过什么不同意见罢了。   “现在?”   贺峰一下子就想答应了,因为这就是他原本的时候的打算,但是一想又拒绝了,来都来了,要是刚才没赢也就算了,现在既然赢了,也就没有必要走那么早,不然就光在那么多人里面挤来挤去的就觉得亏了。   “算了,赢都赢了,还是待一会吧,等什么时候觉得累了,想回去睡觉了,咱们就再走,我也出去转转。”   “嗯,一起?”   “也行,反正就在这附近就好,不走远。”   贺峰只是稍稍想了想,便答应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去哪里,既然白青想要一起走走,那就走走,反正只要记着点时间,别超出中间的那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就好了。   贺峰当下就和白青一起走了出去,贺峰想了想,还是觉得把方米、北月凝还有云不乞的事情告诉贺勇的好,现在还不算什么矛盾,顶多也就算是相互有点看不顺眼,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错,不管是北月凝还是方米,都是她们找着自己打的,特别是那个方米,见到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就打生打死,要不是最后有那一招出奇的奏效了,贺峰都不敢想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既然自己没错,那就趁现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告诉贺勇,让他来决断,反正也是对方先找的“家长”,贺峰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这样一来,不管后续事情怎么发展,是单挑还是群殴,贺峰心里也都有了底气,没什么好怕的。   不管是北月凝还是方米,贺峰虽然不敢说完胜,但至少实力相当,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败的,至于云不乞嘛,听说她很强,但贺峰觉得贺勇也不弱,而且再怎么样,自己这边还有个大武师呢,反正这边怎么都不会吃亏就是了。   心里的这些想法乱七八糟的捋了捋,觉得应该没什么差错了,也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贺勇。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云不乞还算得上讲道理,但那也看跟谁比,这个……不过没什么,虽然她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但是我跟她也见过几次面,勉强算得上认识,没关系的,交给我就好。”   “嗯,到时候要是单挑,你就告诉我,反正他们两个我也不是没有打败过,赢得机会不算小,要是群殴的话,那就只能靠你了。”   “明白,我来出面就好,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贺勇还是一如既往的够义气,而且还是特别有责任心的那种,贺峰把事情一说,当即就换了他一句“交给我就好”,贺峰每次听到他说这一句话,都感觉特别的暖心,甚至他有时候都在想,自己三兄弟里面,如果未来贺勇不当家主,那简直就是没有天理。   随后又说了些琐碎小事,贺峰就又带着白青离开了,只是走在前面的贺峰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青自从听他说起有人找他麻烦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微皱着眉,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而且更令他感到不高兴的是,这件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而是告诉贺勇——在白青心里,贺峰和自己还有白挺再加上月儿,那都属于“自己人”,但是贺勇就不一样,他是“外人”,“自己人”受别人欺负了,被别人找麻烦了,不找“自己人”,反而把事情交给“外人”,这就让白青心里不那么舒服了,而且也想不太明白。   心中虽然不怎么高兴,也不怎么想得明白贺峰到底什么打算,但是因为对贺峰一惯的信任,或许也是因为不太擅长吐露自己心中想法的原因,白青也就一直没有明说,更没有去问。   群战的画面啊……还在想是干脆现在爆发,为了以后更多的群战练练笔,还是向后压一压,等各方战力都差不多露了面再爆发……   求推荐、求收藏,第一次写,第一本,希望能有人看下去,说实话,书的开头是比较扯的,那个时候比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以后会慢慢好起来,希望不是所有的人都被那样一个开头给吓跑……   再有,这本书其实在我的预想里面还是挺长的,至少到现在为止,依然算是在为以后的大爆发铺垫吧,所以不用担心看不过瘾,更不用担心会太监,以前断更过那么久,都没有想过太监,现在就更不会了,肯定会写下去的……   最后,如果有人真的一路从开头看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你对我这个类型是真爱了,不用再装了,我早就看穿了你,投我吧,推荐、收藏都是我急需的东西,拜托……    第两百零五章:遇米胜   第两百零五章:遇米胜   贺峰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贺勇说了一遍之后,心里也是踏实不少,不过话说回来,贺峰所担心的那些事情也未必就会发生,他也只是因为心中不安,想通过这种方法来让自己多一点安全感罢了……就算是防患于未然吧,万一发生了,至少不会那么被动。   贺峰把白青送回她的比赛场地之后,本来是也想找个名次来挑战一下的,但是转念一想,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是因为他懒,而是因为害怕过度的疲累会影响明天正常的比试,而且更关键的是,现在他还摸不准云不乞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到时候她们来挑战自己,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不管是北月凝还是方米,都不会是对手,更何况她们后面还站着个云不乞呢。   百无聊赖之下,贺峰四处转着转着,就又回到了第两百六十一的名次场地,抬头看了看,发现现在的第两百六十一名既不是北月凝也不是云不乞,而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她们两个人的身影,贺峰眉头微微皱起,这就让他觉得十分奇怪了。   “难道过来就为了看一眼自己?这算是什么,是怕敲闷棍的时候认错人,过来踩点来了吗?”   贺峰心中疑惑,嘴上也就嘀嘀咕咕的,觉得十分不理解北月凝和云不乞到底是怎么想的,按照道理来讲,贺峰不管是和北月凝之间还是贺方米之间,虽然都是动过手的,但那是比赛,别说仇恨了,就是连私怨都算不上,但是现在被云不乞这么一弄,贺峰先前对她那些敬佩和好感,瞬间归为负数。   “看来贺老大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贺峰之前对于云不乞的好感,全部是来自于贺勇对她的夸赞,现在就连贺勇看人的眼光,也开始不被贺峰看好了。   “嗨嗨……那个那个……嗨……”   贺峰一时间觉得无聊,正想着干脆和白青回去早点睡了,也免得在想这些糟心事,但是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几声“嗨嗨……”的打招呼声,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喊名字,但是贺峰去也听出来那声音正在快速的靠近自己,这声音贺峰并不熟悉,心中疑惑之下也就试探性的转过头看看到底是不是在喊自己,但这一看,才知道,那人喊的还真是自己。   “你……喊我?”   虽然看到对方跑到自己面前站定,但是贺峰还是有些不确定,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喊自己,而且这个人她刚好认识——确切的说也不是认识,而是贺峰见过她,她现在应该才是第一次和贺峰第一次正式见面,她正是刚才挑战白青故意认输,然后又满脸兴奋的好像认输的人是白青一样的米胜。   “嗯,那个……你……我想问你是不是认识白青呀?”   贺峰眉头微微一皱,一时间想不太明白这个米胜干嘛问这个,现在贺峰正处于敏感时期,可谓是对谁都充满了戒心,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女人,这就很难不让贺峰由她联想到云不乞了。   “不认识。”   贺峰还是觉得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对方过来找自己一个人就好了没必要再把白青牵扯进来,尽管实际上她是武师,但贺峰依然不想有什么麻烦找上她。   “咦?不认识?”   米胜歪着头很是怀疑的看了看贺峰,但随后就想到贺峰是在骗她,心底不由有些生气。   “不可能!刚才我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你进去找她,后来你还带着她东走西走、东游西逛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米胜完全是一副审问的架势,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来找贺峰的初始目的。   “你是在跟踪我?还是在跟踪她?!”   贺峰双手缓缓隐于背后,他实在是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首先动了手,而且如果米胜如果真的是在跟踪白青的话,贺峰也就没有心思去等云不乞的反应了,他会直接找上云不乞,最坏也不过就是打一架,有什么大不了?   “我是在跟踪……跟踪?!”   米胜像是突然间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八度都不止。   “什么叫跟踪?我什么时候跟踪了?你这人说话真难听,我只是……那个……”   但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也就弱了下去,仔细想想,自己刚才的那些做法好像、应该、或许有那么一点点跟踪的嫌疑……?   “是云不乞让你来的?”   贺峰也不管她只是什么,他现在只关心白青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有什么麻烦。   “不是!”   贺峰刚问出口,米胜便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但刚说完,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共同话题一样,又开始满是兴奋的对着贺峰说个不停。   “你认识云不乞?刚好刚好,我也认识,怎么样,你现在能告诉我白青是什么时候进阶成为武师的了吧?”   “那这么说你跟她的关系很好咯?”   贺峰似笑非笑的问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多想了,眼前的这个姑娘看起来好像是有十四五左右的样子,但从她刚才的言行举止上来看,再加上她那一惊一乍的性格,恐怕也就和那八九岁十来岁的小屁孩差不多,就算云不乞真的派人来跟踪,也不太可能让这么个人来,实在是档次太低,云不乞都未必丢得起这个人……   “我跟她的关系……”   米胜确实还是小孩子心性,但并不代表她就傻,她只是平时跳脱惯了,又没什么人来管她,而她师父又总是惯着她,也就养成了她现在的这个性格,刚才贺峰说的那句话,她也多少听出来一些别样的意味。   “不能总是你问我,你跟她关系怎么样?”   “差!很差!特别差!!”   好像一个“差”字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贺峰一连说了三遍,语气还一次比一次重,就算是不去管他说的是什么,仅仅就从他的那种口气上,就能体会到他说的“差”到底是差到了何种程度。   “哎呀,刚好刚好,我跟她的关系也是非常差,差得不能再差了!简直差到了极点!!”   好像两个人正在比拼是和云不乞的关系更差一般,米胜也是“咬牙切齿”的说着,俨然是把这当成了一个“比赛”一般。   贺峰当然能够听的出来米胜说得是假的,但却也被她的那副模样逗的笑了,这个时候也才有闲心去仔细打量这个小姑娘。   大概是十四五岁的模样,跳脱活泼的性格,没什么深沉心思,几乎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所有的心事一般,人应该也算是挺精明的,但是依照贺峰的经验来判断,她以前应该是总被家中的一些长辈惯着的,没有经历什么比较阴暗的东西,所以导致她虽然年龄在这尚天苑不算小了,但是说起话来好像不经过大脑一样,比起这尚天苑同为天骄的同龄人来说,要稍显幼稚了些,但这也是让贺峰感到她可爱的地方——至少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明着说开,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误会产生,更不用去特意提防什么。   “对了,你看,咱们的关系都和云不乞那么差,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   “白青什么时候进阶武师的?用了多久的时间?”   “你为什么总想要知道这个?”   “因为我也想进阶武师啊,但是我师父总跟我说时间还没到,时间没到……我都等了三年多了!”   “你是说只要‘等’就能成为武师?”   “对啊,咦?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白青不是?”   “呵呵……你是怎么成为武士的?”   现在贺峰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对米胜的看法不太准确,被她跳脱的外表给迷惑了,她不精明,一点都不精明……   “就每天练武啊,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是啦,怎么老是你问我?不行,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可是就算告诉你了,你又不能一下子就进阶到武师,而且那么多武师,你干嘛只想问白青呢?”   “其他人也都是慢慢等来的啊,只不过有的人等的时间比我短,有的人等的时间比我长,但是白青不一样,她以前一直都是武士中期,很多年了,但是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武师初期,当然很奇怪啦,所以我怀疑她是用了什么其他的方法,根本不是‘等’的。”   米胜虽然说着要让贺峰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贺峰问出问题之后,她却又好像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不满一般,很是认真的和贺峰解释了起来。   “就算知道她不是‘等’来的,你又能怎么做呢?小孩子还是不要心急气躁,脚踏实地才是,既然你师父让你等,那你就等一下咯,反正早晚都会成为武师的嘛。”   贺峰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贺峰也确实是一片好心,练武什么的向来都是怕心急气躁,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走火入魔什么的,太过可怕,而且人家师父都说了武师是可以“等”到的,那似乎也就没什么急的必要了。    第两百零六章:拉个战力   第两百零六章:拉个战力   “嗯……听你刚才这么说的话,看来我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的武师果然不是‘等’来的。”   好像丝毫没把贺峰劝解的话听进去,只留意到了贺峰说的前小半句话。   “再说了,她能做的我当然也能啊,哎呀,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就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进阶武师的,用了多久的时间?”   米胜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嗯……这么跟你说吧,她啊,就练剑的时候,练啊练啊的,也不知道怎么的,等练完剑的时候,就是武师了,别说我说不清,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练剑练出来的?”   米胜觉得有些难以相信,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练的什么剑?”   “你刚才可没问这个,难道是想偷学剑法?”   “我……我就随便问问,又没说要学,她练的什么剑法?”   听她这么一说,贺峰心底也略略升起一股恶趣味,想要逗逗这么个可爱的姑娘。   “她练的是白青剑法”   米胜低着头在一旁低声呢喃了几遍,但想来想去都没想起来尚天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套剑法。   “不可能,尚天苑都没有这么一套剑法,你肯定在骗我!”   小姑娘气鼓鼓的,哪怕现在是天黑,辨不清颜色,贺峰都能感受到她那张看起爱粉嘟嘟的小脸因为羞恼而涨的通红。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好心好意告诉你,不信就算了,还怀疑我的诚信问题,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她的剑法在尚天苑里找不到,是她自己的。”   “不信算了。”   贺峰无所谓的一摇头,随即,原本两人算是并肩而行,但是贺峰快走了几步,也就将米胜甩开了,好似是打定主意不理米胜一般,但是他有没有走的太快,又好像是在刻意等米胜追上来一样。   果不其然,后面的米胜见到贺峰一下子就要走,顿时喊了起来。   “哎,喂……那个……你别走,我还有问题没问呢,你等等我。”   “我叫贺峰。”   “哦,我叫米胜,那个……贺峰,你等等我……”   米胜一把拽住贺峰,不让他再走,随即拉住他问道:“那他用了多长时间从武士中期到的武士后期,又用了多长的时间从武士后期到武师初期的?”   “嗯……”   贺峰假装着思考了一番,但其实他在想要不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天真又可爱的姑娘拉过来到时候帮自己对付那个据说很难缠的云不乞,当然,这也就是以防万一。   还是那句话,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手里握着的筹码更多一些,不求去伤谁害谁,只想要一份能够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安全感。   “大概一个月前的时候,她用了一天的时间从武士中期进阶到武士后期,然后中间并没有停息,而是又接着用了一夜的时间,从武士后期进阶到的武师初期,这中间她都一直在练她的那一套白青剑法,一直没有停过。”   其实说实话,白青到底是不是先到的武士后期再到的武师初期,贺峰并不知道,而且按照白青自己的说法,她也就是练剑练着练着就好像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再醒来之后,就发觉自己已经是武师了,但是如果真的就按照白青说的那样告诉别人的话,会太过震撼,他觉得还是分开说比较好,虽然也很震撼,但至少比起直接从武士中期进阶到武师初期来的更加让人能够接受一些。   “不可能,你又骗我!”   “什么叫‘我又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信你自己去问去!”   说完贺峰也不再等她,径直向着白青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但是依然像之前那样,并没有真的把米胜甩开——当然,这里来来回回也就这点地方,就算想甩也要他甩的开才行。   “哼,你不说我也要去问,到时候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哼哼……你就等着吧。”   贺峰摇头一笑,一点也没有把她那没有丝毫威慑力的威胁话语当成一回事,反而觉得这么一个小活宝,也不知道是尚天苑里那个长老教出来的。   两人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一会儿,便又一次来到了白青所在的第两百二十一名的比赛场地,但是两人并没能马上进去找白青,因为她现在依然正在战斗。   贺峰眉头一皱,心中不禁紧张起来,实在是他再抬眼间便看到此时两人的战斗颇为激烈,而且看向白青,只见她衣衫上已有不少破损,更有着几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但贺峰还是禁不住的握紧了拳头,好像这样就能让白青身上的伤轻一些一样。   “弓无影?!”   “那个人你认识?”   “嗯,他在武士后期已经停了四年了,比我等的时间还要久,原先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过不成武师,不进试炼之地,因为他一直都想自己三次试炼全部都圆满通过,所以之前也有听说他这一次没有参加试炼的心思,但是不知道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   贺峰又抬头看了看场间激烈十分的战斗,心思异常沉重,按照米胜的说法,那个叫做弓无影的既然没有参加试炼的打算,那么为什么还要来?而且一现身就是挑战白青?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米胜,不会他也是打着和米胜一样的心思吧?不过也不能排除是云不乞在背后穿针引线的可能。但是,不管现在这两种情况是属于哪一种,对白青来说都不是以一个好消息。   今天有个弓无影,明天说不定就有个张无影、李无影来,这简直就是把白青当成了一个靶子,用来检验或者是用来印证自己的武学,而关键是,如果白青是一个正常的武师初期也就罢了,完全没有怕的必要,但是她太弱了,弱到对付一两个都有些勉强,更别说还有更多的人在后面排着队等她呢。   而若是第二种情况,也就是有云不乞在后面耍手段,还好应付一些,不提贺勇,就算是贺峰自己,再拉上风纪年,大不了掉点面子,去吧司道也拉出来,他还真不信制服不了云不乞,反正整个尚天苑又不是她一手遮天,她也不是最强的那个,怕不着她就是了,而且他还听风纪年说了,那个看起来非常害羞的左应命的实力似乎也不弱,不过想想也是,想要和老虎做朋友,最起码也要有狼以上的实力,不然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那份天大的差距下带来的如山般的压力。   贺峰在这外面听不很真切里面说话的声音,也就只能听到里面叮叮铛铛的剑和戟的交击声,但是看到弓无影将他手里的那把大戟舞的呼呼生风,甚是威猛,这就让贺峰心里就更加的焦急了起来。   “这是……守峰有道无人行?”贺峰虽然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也看不出来弓无影用的招式,但是他却能看的明白白青用的招式,进而来判断白青到底是处于上风还是处于下风,毕竟如果两个人的差距十分小的话,在外人眼里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到底是谁在占着优势。   “怎么会变成剑行无端?”   贺峰紧紧的盯着白青和弓无影两人的身影,但还没等贺峰说些什么,就看到白青又换了一招。   “春明一秀醉千年。”   “浮水掠影一剑痕?”   “怎么回事?怎么忽强忽弱?那这到底是占上风还是占下风?”   “这是……剑来剑去剑无踪,咦?接的是秋风一扫落叶纷?”   “啊!大师姐小心!”   贺峰一见弓无影一杆大戟飞旋,竟是一戟猛地向着白青扫了过去,心中焦急之下,也忘记了白青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立时大声呼喊了起来。   “横断开流斩?!好!夏阳普照耀世间!好!打他!打他!”   贺峰见到白青一剑横斩,竟是硬生生的将那杆大戟格开,而后一招“夏阳普照耀世间”,紧追不舍的大开大合的向弓无影攻去,不知道那弓无影是不是因为刚才白青的那一招受了伤,还是因为白青比他想象中的强而感到震撼,一时间竟然被打的左支右拙起来。   “剑舞千华?怎么又不继续强攻了,看样子他就快撑不住了啊。”   贺峰有些疑惑,“剑舞千华”这一招并不是说它没有攻击力,而是现对于其他几招,这一招的攻击力实在是强的有限。   但是还没等贺峰想出个所以然来,白青就已经用她手中的剑给出了答案。   “梅雪独饮刻骨寒!好!”   贺峰一个“好”字出口,虽然里面的人听不到他说的话,但是他说的那个“好”字却又像是一个信号一般,只听到铛铛几声剑戟交鸣,白青手中的剑便已经抵在了弓无影的心口,只要再向前轻轻一递,不说弓无影一命呜呼,至少一个重伤是跑不了的,而现在白青只是将剑放在那里,并没有真的将剑刺进去,也算是剑下留情了,更是给他留足了颜面,让他就算败也不败的那么狼狈不堪。   谢谢柒宸?的收藏,求了这么久终于有个人来回应,觉得必须说一声感谢,一样的,继续求收藏、求推荐啊……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