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 075 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朋友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5 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朋友 苏湘苦涩一笑,情绪竟然没有太大的波动,这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存在,让你,让你们傅家痛苦,在这件事上,已经没有了如果。 ——假如有这个如果的话,那我宁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你傅寒川,也没有祁令扬,什么都没有!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那她可能会选择在父亲母亲跳楼前,先离开那个家,那她就不用背负那么多,也许没有了苏家的保护,她会过的贫困辛苦,但至少不用这么痛苦。 或许别的女人做梦都想嫁给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她们可以做梦,而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不管是他傅寒川,还是祁令扬。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想给任何人难堪。 只是活的身不由已罢了。 傅寒川冷着脸沉默着没有发声,不过眉心微动了下。 苏湘再度比划了起来。 ——对我而言,我尊重每一个尊重我的人。你们傅家的人不接受我,难道我就要跟着你们一起,否定我自己吗? ——你觉得,傅家的任何一件事可以不通知我参加也没关系,那我是你的什么人,是傅家的什么人呢?你可有把我介绍给你周围的人,说我是你的妻子? 说到动情处,人不熟的激动了起来,手势也越来越大。 说完,她深吸了口气,将头撇到了一边,胸口因为怒气而起伏着。 想了想,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完,这次,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争取的,她也一定会争取。 ——你生气我去参加了别人的宴会,可如果那天早晨,你跟我说,不要去参加活动,你要我去参加傅家家宴的话,我想我会推掉别人的宴会,哪怕早就约定好,我也会去。 ——所以,请你不要拿祁先生说事,他是好意。 傅寒川一看到她说好意,又一次的冷笑了起来。 “说完了?” 苏湘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的笑,好像在讽刺着她什么。 傅寒川讥讽的笑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上下左右的摇着她的脑袋,好像在仔细的观赏着一个物品。 最后,他停了下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苏湘,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你出生在上流,可是苏明东没有让你见识过这世界有多黑暗吧?” “呵呵,大概你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最邪恶的,就是上了我的床吧?” 他垂着眼眸,眼睛里露出了几分鄙夷,拇指揉捏着她的嘴唇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嗯,这确实是最恶心的,以身作饵……” “不过除去你这最不入流的手法,还有别的。” 苏湘拧着眉,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直觉他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想避开他的手,但他牢牢的把控着她。 “苏湘,你可知道,你以为的那个尊重你的人,已经把你当成了工具,在对付我们傅家?” 苏湘身体一僵,脸色发白的望着那个眼神冰冷的男人。 什么意思? 傅寒川甩开了她的下巴,背着手看向了窗外,冷声道:“商会的会长之位,明年就会有一番新的争夺。三年前,傅家因为你,而错失了这个机会。三年后,傅家是最有力的竞选者。如果你出现在那个什么广告里,那么傅家,又将不得不再次面临失败。” “祁令扬明明有那么多的项目可以做,为什么偏偏做了聋哑人这个慈善?” 他转过头来,阴冷的目光将苏湘牢牢的盯住。 苏湘好像头顶被灌入了一股冷水,顺着她的经络,将她的整个身体冰住。 什么? 傅寒川冷笑了下。 在知道祁令扬做这个聋哑人项目的时候,他就在对这个人的行为做着分析。 不得不说,祁令扬表面闲散公子一个,其实隐藏的挺深。 做慈善项目不至于引起祁令聪的忌惮,又能极大的吸引祁海鹏的关注。 “在祁家,祁令聪牢牢的把持着继承人之位,祁令扬连一只脚都插不进去,可如果,祁令扬能帮助祁海鹏拿下商会会长之位,证明他自己的能力,那祁家的继承人之位,就不一定落在谁手了。” “苏湘,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朋友,而是工具。” “工具,你明白吗?” 苏湘的手指一根根的握紧了,脑子里轰隆轰隆的响。 那些天的努力,她这么久的期待……到现在,他告诉她,她只是成了祁令扬用来攻击傅家的一个工具? 苏湘明亮的眼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陷入了迷茫,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 就在刚才,她还决心加入祁令扬的广告,可现在,傅寒川却在给她打脸? 沉默的空气好像变的粘稠了起来,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了起来。 为什么人心要这么复杂? 为什么每一步都要充满算计? 哦不,其实她最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了。她本身就是被人当成满腹心机的女人,不是吗? 手指用力的挣了一下,苏湘忽的抬起眼眸,目光中透出了几分凉薄。 ——所以直到现在,你还在认为,我是傅家的绊脚石? ——我出现在荧幕里,会让你们傅家的人抬不起头,是吗? 她悲凉的点了点头,她一直都是傅家的耻辱。 看着苏湘受伤又失望的神情,傅寒川眉头一蹙,心里也好像被刺了下。 但这件事,不可能有所改变,她不可以上那个广告! 不然这件事,会变得更加复杂,更无法收场! 他狠了狠心,沉声说道:“苏湘,你站在你的立场,你委屈,可既然你进了傅家,就要从大局考虑!” ——从大局考虑,我就会被认同是傅家的人了? ——你的父亲成了商会会长,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改变呢? 苏湘庆幸自己这段时间的冷静,让她想清楚了很多事。 他们从来都是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又有谁来想过她? 只怕当傅正南成为商会会长以后,她的处境,会更加的不堪吧? 傅家的地位越是高,她就是至高宝座上的一颗碍眼的残次品。 苏湘的喉咙翻滚了下,让自己的心情尽量的平静下来。 不管祁令扬是什么人,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他在做的项目,对她有利。 她不想再为任何人而活着了。 ——如果你换个角度想,当我成为广告里的人,可以让别人喜欢,为傅家带来荣耀的人,那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可如果你一定要觉得,我依然是为傅家带来耻辱的话,我可以…… 苏湘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下,静静的望着傅寒川。 ——我可以离开傅家,用个人的名义参与广告,这样,就再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影响了。 苏湘说完这句话,就静静的垂下了手。 终于,她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空气,不只是粘稠,而是凝滞不动了。 她可以感觉到傅寒川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他眼睛里涌起的狂暴。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来,像是每个字都被他用力的咀嚼过。 “你!再说一遍!” 这个时候的傅寒川是可怕的,苏湘必须握紧了拳头,才能抵御心里对他的恐惧。 她的眼睛倏地一睁,把深埋在心底的伤口撕开。 ——傅寒川,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你也一直在怨恨我,我知道原因了。 ——她回来了,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的圆满,我不当你们的罪人了,我可以离开! 一手一划,每一个手势,都带着决然。 苏湘已经尽量不要去想起陆薇琪这个人,只站在傅家的角度来跟他商讨问题。 她不想像个吃醋的女人,跟他去揪扯前任,这样,就显得她更加的卑贱了。 只要一想到她是怎么成为傅太太的,她的心里就像是有很多的蚂蚁在噬咬着她。 她的尊严,已经被踩的足够的低了,可当那个女人说起她是怎么成为傅太太的,她就觉得,她的尊严像那只手机一样,彻底的碎了。 连一点点的爱都没有,只有恨意,又让她怎么去跟他揪扯陆薇琪,他这个亲自求婚的前任? 她连吃醋,去揪扯的资格都没有,这对她而言,又是多讽刺,多卑微? 她不想说的…… 苏湘努力的忍住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哭出来。 ——我无法成为陆小姐那样的人,可以为你们带来荣光,那我就去属于我的舞台! 她不要活在那些轻视的目光里,也不要成为活在别人阴影里的人! 苏湘说完,就直直的往门口走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苏湘后背抵着门板,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她用力的呼吸,吸入的每一口气,都在让她抽痛。 为什么当“离开”这两个字说出来,心里会这么的疼? 过了没几秒钟,门突然被打开,苏湘没有任何防备的往后倒去,但在倒下之前,被人大力的扯住了手臂然后一扭,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旋了下身子,被顶在了门板上。 对面,是傅寒川一张森寒的脸。 “你的舞台,祁令扬吗?” “苏湘,这才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我,投奔他怀抱的理由?” “就算他算计着你,你也要奔着他去?” 他冷冷的笑着,露出森白的牙,目光中的凉意让她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苏湘,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我不让你解脱,你就休想离开?” 苏湘被他顶得骨头发疼,忍不住的挣扎了起来,但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他用力的攥住了,眼前一黑,她的嘴唇被人封住,一股刺痛袭来,紧接着就感受到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唇间弥漫开。 他没有在她的唇上多逗留,似乎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印记。 “苏湘,你是罪人,是你,先打开了这个牢笼的门,让我困在了这个困境里,你是无法解脱的罪人!” “你想离婚?” “呵呵,那不是便宜了你吗?” 傅寒川推开了她,打开门之后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苏湘一个人。 她靠着门板,缓缓的滑坐在地上,双手抱住了膝盖,把自己的头埋在了里面。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薇琪回来了,他都已经让她成为傅氏的形象大使了,还要再折磨她呢? 她想起那天陆薇琪对她说的那些礼貌而客套的话。 既然是她造成了她跟傅寒川分开,她不是应该像她那个朋友一样的恨她吗? 是……陆薇琪没有了再跟他复合的心思? 苏湘揉了揉脑袋,却是越来越混乱。 书房内,傅寒川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才把胸中的恶气吐出来。 一想到她要逃离这里,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捏死她。 傅寒川点燃了一根烟,坐在电脑前面,视频中播放着聋哑人的手语教学。 眼中看着屏幕里的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讲解,脑子里却还停留在上一刻。 她想走,凭什么? 祁令扬能给她未来? 他更生气的是,他都已经跟她说明了祁令扬的企图,她居然还想着去他那里。 一想到这个,一股郁气凝结在胸口,“砰”的一拳砸在桌上,上面放着的东西都震动了下。 …… 祁家老宅。 祁家难得的一家人都齐了吃了顿午饭,午后,祁令扬坐在太阳下消闲时光。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这好像已经成了他这几天的习惯,好像得了强迫症似的,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看一下某个号。 当看到上面新出来的几个字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有多激动。 那天当傅寒川找过他,知道苏湘离开失踪后,这一个星期,他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打了无数个电话,也发了无数的信息,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现在手机上来的,不只是有了她的信息,还有她答应上他的广告,这短短的几个字,居然有了种双喜的感觉! 杜若涵手里端着一盘果盘,望着祁令扬脸上那道欣喜的表情,怔怔的站了很久。 这段时间,他表现的像是个热恋中的人,一直都患得患失,到现在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欣喜,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礼物。 她紧抓下手里的果盘,坚硬的玻璃壁捏的她手指发白。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表现的就像是热恋中的人?” 杜若涵轻轻的将果盘放在桌上,笑容中透着受伤的痛意:“你已忘记我,可我还没有忘记你,所以,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好吗?” 于此同时,祁令扬正在发送消息。 令狐无疆:那好,什么时候你方便出来,我们谈一谈细则。 听到杜若涵的声音,祁令扬一侧头,看到她那样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机。 他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令扬,你是什么样子,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 杜若涵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妨告诉我那个女孩是谁,让我看看她是什么人,也好让我彻底的死心。” 这个时候的杜若涵是极度的脆弱的。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欢喜,为她忧,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煎熬。 她试过不要再想他,可她根本就忍不住。 男人的心多狠啊,说放下就放下了,那些在一起的记忆,都留给她一个人吗? 祁令扬蹙了下眉,目光悠远的望着前面一大片的草地。 冬天时节,哪里不是一片枯黄,可这祁家的草坪,还竭力的维持着绿色。 祁令聪做这么多,为的就是想让她有一个舒心的环境。 祁令扬道:“大嫂,你不是一个人了,放宽心往前看,你的心情会开阔很多的。” 杜若涵的身体微微一僵,侧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没有侧过头来,所以她只能看到他一个侧脸,高挺的鼻子,微凉的眼,微微翘着的唇角,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杜若涵忍着苦涩,喉咙滚动了下,手指慢慢的抚着肚子。 他已经轻装前行,而她负重留在原地…… 手指握紧了起来,她不知道再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两人再也无话可说,杜若涵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 竹涵空心:在吗,我有些难过。 …… 苏湘没有出去吃午饭,一直蹲着原地没有动,也不想站起来。 当桌上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她动了下。 长时间的蹲坐,让她的血液都静止了,当她站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就跌了回去,只能攀着门把站了起来。 她缓了一会儿,等双腿恢复知觉,手机又响了两声。 慢吞吞的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分别是两个联系人发过来的消息。 她先看了祁令扬的,然后回复他:明天上午九点,我去耀世的公司,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接着,她打开杜若涵的,回复她:我也有些难过。 不一会儿,杜若涵的消息就发送过来了。 竹涵空心:如果你爱的人,爱上了别人,你会放手祝福吗? 苏湘望着这一条消息,长久的凝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爱的人…… 苏湘转头,看了一眼闭着的门板,心里空空的,又隐隐的有种刺痛的感觉。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她知道,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丈夫,心里有着他爱着的人,这让她很难过。 酥糖不香: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那为什么还要爱? 杜若涵看着上面的这一行字,想到傅家的宴会那天,傅寒川跟陆薇琪同框的画面。 这件事,她一直都没有跟苏湘说起过,怕她难过。 但她现在发这条消息,是知道那天的事情了吗? 杜若涵犹豫了下,但还是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 竹涵空心:你是不是知道傅家宴会的事了? 酥糖不香:你那天也在宴会? 傅家办纪念日的那天,光是走廊上就站了很多人,所以那一天的宴会,应该很盛大,以杜若涵的身份出现在那里也是有可能的。 酥糖不香:那你听说过陆薇琪这个人吗? 当苏湘意识到自己打出了这行字的时候,立即的撤了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发了出去,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想知道,她朦朦胧胧的想,因为那个女人,是傅寒川一直记挂着的女人? 但她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脆弱,还有……嫉妒。 是的,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全然不在意这个人,她好奇着这个女人,甚至有些嫉妒。 她可以让傅寒川那么骄傲的人对她求婚,也让他念念不忘。 尽管苏湘已经立即的撤回了那一条消息,杜若涵已经看到了。 不过既然她撤回了,就是不想再谈这个人。 杜若涵在手机屏上写道:苏湘,守护好你的家。如果你连努力都不努力一下,那不是显得你的软弱吗? 苏湘蜷缩着手指,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又删除,反复了几遍以后,她回道:你会坚持你的爱吗? 杜若涵抿住了嘴唇,把手机放了下来。 她没有再有任何的回复。 不过跟苏湘聊了一会儿后,她觉得,好像她们都一样。 自己在意的人,心里装进了别人。 在杜若涵离开房间以后,一道人影走了进去。 他低眉看着静静搁置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解锁,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让他意外的是,杜若涵居然能跟傅寒川的女人做朋友? 祁令聪有种很讽刺的感觉,侧头看了一眼门外。 不过,如果不是那天在傅家的宴会上,看到那个哑巴跟祁令扬在一起,他还没有这种感觉。 如果杜若涵知道,她聊天交心的这个人,跟祁令扬有关,她还能保持着这么平静吗? …… 苏湘放下手机,她跟杜若涵一样,都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困境里。 她跟傅寒川的谈话是以谈崩告终的,两人继续毫无交流的过完了半天。 但屋子里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正在冰点中,毫无解冻的迹象。 075 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朋友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5 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朋友 苏湘苦涩一笑,情绪竟然没有太大的波动,这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存在,让你,让你们傅家痛苦,在这件事上,已经没有了如果。 ——假如有这个如果的话,那我宁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你傅寒川,也没有祁令扬,什么都没有!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那她可能会选择在父亲母亲跳楼前,先离开那个家,那她就不用背负那么多,也许没有了苏家的保护,她会过的贫困辛苦,但至少不用这么痛苦。 或许别的女人做梦都想嫁给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她们可以做梦,而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不管是他傅寒川,还是祁令扬。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想给任何人难堪。 只是活的身不由已罢了。 傅寒川冷着脸沉默着没有发声,不过眉心微动了下。 苏湘再度比划了起来。 ——对我而言,我尊重每一个尊重我的人。你们傅家的人不接受我,难道我就要跟着你们一起,否定我自己吗? ——你觉得,傅家的任何一件事可以不通知我参加也没关系,那我是你的什么人,是傅家的什么人呢?你可有把我介绍给你周围的人,说我是你的妻子? 说到动情处,人不熟的激动了起来,手势也越来越大。 说完,她深吸了口气,将头撇到了一边,胸口因为怒气而起伏着。 想了想,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完,这次,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争取的,她也一定会争取。 ——你生气我去参加了别人的宴会,可如果那天早晨,你跟我说,不要去参加活动,你要我去参加傅家家宴的话,我想我会推掉别人的宴会,哪怕早就约定好,我也会去。 ——所以,请你不要拿祁先生说事,他是好意。 傅寒川一看到她说好意,又一次的冷笑了起来。 “说完了?” 苏湘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的笑,好像在讽刺着她什么。 傅寒川讥讽的笑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上下左右的摇着她的脑袋,好像在仔细的观赏着一个物品。 最后,他停了下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苏湘,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你出生在上流,可是苏明东没有让你见识过这世界有多黑暗吧?” “呵呵,大概你经历过的最黑暗的最邪恶的,就是上了我的床吧?” 他垂着眼眸,眼睛里露出了几分鄙夷,拇指揉捏着她的嘴唇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嗯,这确实是最恶心的,以身作饵……” “不过除去你这最不入流的手法,还有别的。” 苏湘拧着眉,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直觉他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想避开他的手,但他牢牢的把控着她。 “苏湘,你可知道,你以为的那个尊重你的人,已经把你当成了工具,在对付我们傅家?” 苏湘身体一僵,脸色发白的望着那个眼神冰冷的男人。 什么意思? 傅寒川甩开了她的下巴,背着手看向了窗外,冷声道:“商会的会长之位,明年就会有一番新的争夺。三年前,傅家因为你,而错失了这个机会。三年后,傅家是最有力的竞选者。如果你出现在那个什么广告里,那么傅家,又将不得不再次面临失败。” “祁令扬明明有那么多的项目可以做,为什么偏偏做了聋哑人这个慈善?” 他转过头来,阴冷的目光将苏湘牢牢的盯住。 苏湘好像头顶被灌入了一股冷水,顺着她的经络,将她的整个身体冰住。 什么? 傅寒川冷笑了下。 在知道祁令扬做这个聋哑人项目的时候,他就在对这个人的行为做着分析。 不得不说,祁令扬表面闲散公子一个,其实隐藏的挺深。 做慈善项目不至于引起祁令聪的忌惮,又能极大的吸引祁海鹏的关注。 “在祁家,祁令聪牢牢的把持着继承人之位,祁令扬连一只脚都插不进去,可如果,祁令扬能帮助祁海鹏拿下商会会长之位,证明他自己的能力,那祁家的继承人之位,就不一定落在谁手了。” “苏湘,他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什么朋友,而是工具。” “工具,你明白吗?” 苏湘的手指一根根的握紧了,脑子里轰隆轰隆的响。 那些天的努力,她这么久的期待……到现在,他告诉她,她只是成了祁令扬用来攻击傅家的一个工具? 苏湘明亮的眼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陷入了迷茫,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 就在刚才,她还决心加入祁令扬的广告,可现在,傅寒川却在给她打脸? 沉默的空气好像变的粘稠了起来,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了起来。 为什么人心要这么复杂? 为什么每一步都要充满算计? 哦不,其实她最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了。她本身就是被人当成满腹心机的女人,不是吗? 手指用力的挣了一下,苏湘忽的抬起眼眸,目光中透出了几分凉薄。 ——所以直到现在,你还在认为,我是傅家的绊脚石? ——我出现在荧幕里,会让你们傅家的人抬不起头,是吗? 她悲凉的点了点头,她一直都是傅家的耻辱。 看着苏湘受伤又失望的神情,傅寒川眉头一蹙,心里也好像被刺了下。 但这件事,不可能有所改变,她不可以上那个广告! 不然这件事,会变得更加复杂,更无法收场! 他狠了狠心,沉声说道:“苏湘,你站在你的立场,你委屈,可既然你进了傅家,就要从大局考虑!” ——从大局考虑,我就会被认同是傅家的人了? ——你的父亲成了商会会长,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改变呢? 苏湘庆幸自己这段时间的冷静,让她想清楚了很多事。 他们从来都是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又有谁来想过她? 只怕当傅正南成为商会会长以后,她的处境,会更加的不堪吧? 傅家的地位越是高,她就是至高宝座上的一颗碍眼的残次品。 苏湘的喉咙翻滚了下,让自己的心情尽量的平静下来。 不管祁令扬是什么人,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他在做的项目,对她有利。 她不想再为任何人而活着了。 ——如果你换个角度想,当我成为广告里的人,可以让别人喜欢,为傅家带来荣耀的人,那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可如果你一定要觉得,我依然是为傅家带来耻辱的话,我可以…… 苏湘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下,静静的望着傅寒川。 ——我可以离开傅家,用个人的名义参与广告,这样,就再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影响了。 苏湘说完这句话,就静静的垂下了手。 终于,她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空气,不只是粘稠,而是凝滞不动了。 她可以感觉到傅寒川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他眼睛里涌起的狂暴。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来,像是每个字都被他用力的咀嚼过。 “你!再说一遍!” 这个时候的傅寒川是可怕的,苏湘必须握紧了拳头,才能抵御心里对他的恐惧。 她的眼睛倏地一睁,把深埋在心底的伤口撕开。 ——傅寒川,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你也一直在怨恨我,我知道原因了。 ——她回来了,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的圆满,我不当你们的罪人了,我可以离开! 一手一划,每一个手势,都带着决然。 苏湘已经尽量不要去想起陆薇琪这个人,只站在傅家的角度来跟他商讨问题。 她不想像个吃醋的女人,跟他去揪扯前任,这样,就显得她更加的卑贱了。 只要一想到她是怎么成为傅太太的,她的心里就像是有很多的蚂蚁在噬咬着她。 她的尊严,已经被踩的足够的低了,可当那个女人说起她是怎么成为傅太太的,她就觉得,她的尊严像那只手机一样,彻底的碎了。 连一点点的爱都没有,只有恨意,又让她怎么去跟他揪扯陆薇琪,他这个亲自求婚的前任? 她连吃醋,去揪扯的资格都没有,这对她而言,又是多讽刺,多卑微? 她不想说的…… 苏湘努力的忍住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哭出来。 ——我无法成为陆小姐那样的人,可以为你们带来荣光,那我就去属于我的舞台! 她不要活在那些轻视的目光里,也不要成为活在别人阴影里的人! 苏湘说完,就直直的往门口走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苏湘后背抵着门板,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她用力的呼吸,吸入的每一口气,都在让她抽痛。 为什么当“离开”这两个字说出来,心里会这么的疼? 过了没几秒钟,门突然被打开,苏湘没有任何防备的往后倒去,但在倒下之前,被人大力的扯住了手臂然后一扭,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旋了下身子,被顶在了门板上。 对面,是傅寒川一张森寒的脸。 “你的舞台,祁令扬吗?” “苏湘,这才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我,投奔他怀抱的理由?” “就算他算计着你,你也要奔着他去?” 他冷冷的笑着,露出森白的牙,目光中的凉意让她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苏湘,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我不让你解脱,你就休想离开?” 苏湘被他顶得骨头发疼,忍不住的挣扎了起来,但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他用力的攥住了,眼前一黑,她的嘴唇被人封住,一股刺痛袭来,紧接着就感受到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唇间弥漫开。 他没有在她的唇上多逗留,似乎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印记。 “苏湘,你是罪人,是你,先打开了这个牢笼的门,让我困在了这个困境里,你是无法解脱的罪人!” “你想离婚?” “呵呵,那不是便宜了你吗?” 傅寒川推开了她,打开门之后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苏湘一个人。 她靠着门板,缓缓的滑坐在地上,双手抱住了膝盖,把自己的头埋在了里面。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薇琪回来了,他都已经让她成为傅氏的形象大使了,还要再折磨她呢? 她想起那天陆薇琪对她说的那些礼貌而客套的话。 既然是她造成了她跟傅寒川分开,她不是应该像她那个朋友一样的恨她吗? 是……陆薇琪没有了再跟他复合的心思? 苏湘揉了揉脑袋,却是越来越混乱。 书房内,傅寒川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才把胸中的恶气吐出来。 一想到她要逃离这里,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捏死她。 傅寒川点燃了一根烟,坐在电脑前面,视频中播放着聋哑人的手语教学。 眼中看着屏幕里的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讲解,脑子里却还停留在上一刻。 她想走,凭什么? 祁令扬能给她未来? 他更生气的是,他都已经跟她说明了祁令扬的企图,她居然还想着去他那里。 一想到这个,一股郁气凝结在胸口,“砰”的一拳砸在桌上,上面放着的东西都震动了下。 …… 祁家老宅。 祁家难得的一家人都齐了吃了顿午饭,午后,祁令扬坐在太阳下消闲时光。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这好像已经成了他这几天的习惯,好像得了强迫症似的,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看一下某个号。 当看到上面新出来的几个字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有多激动。 那天当傅寒川找过他,知道苏湘离开失踪后,这一个星期,他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打了无数个电话,也发了无数的信息,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现在手机上来的,不只是有了她的信息,还有她答应上他的广告,这短短的几个字,居然有了种双喜的感觉! 杜若涵手里端着一盘果盘,望着祁令扬脸上那道欣喜的表情,怔怔的站了很久。 这段时间,他表现的像是个热恋中的人,一直都患得患失,到现在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欣喜,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礼物。 她紧抓下手里的果盘,坚硬的玻璃壁捏的她手指发白。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表现的就像是热恋中的人?” 杜若涵轻轻的将果盘放在桌上,笑容中透着受伤的痛意:“你已忘记我,可我还没有忘记你,所以,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好吗?” 于此同时,祁令扬正在发送消息。 令狐无疆:那好,什么时候你方便出来,我们谈一谈细则。 听到杜若涵的声音,祁令扬一侧头,看到她那样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机。 他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令扬,你是什么样子,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 杜若涵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妨告诉我那个女孩是谁,让我看看她是什么人,也好让我彻底的死心。” 这个时候的杜若涵是极度的脆弱的。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欢喜,为她忧,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煎熬。 她试过不要再想他,可她根本就忍不住。 男人的心多狠啊,说放下就放下了,那些在一起的记忆,都留给她一个人吗? 祁令扬蹙了下眉,目光悠远的望着前面一大片的草地。 冬天时节,哪里不是一片枯黄,可这祁家的草坪,还竭力的维持着绿色。 祁令聪做这么多,为的就是想让她有一个舒心的环境。 祁令扬道:“大嫂,你不是一个人了,放宽心往前看,你的心情会开阔很多的。” 杜若涵的身体微微一僵,侧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没有侧过头来,所以她只能看到他一个侧脸,高挺的鼻子,微凉的眼,微微翘着的唇角,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杜若涵忍着苦涩,喉咙滚动了下,手指慢慢的抚着肚子。 他已经轻装前行,而她负重留在原地…… 手指握紧了起来,她不知道再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两人再也无话可说,杜若涵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 竹涵空心:在吗,我有些难过。 …… 苏湘没有出去吃午饭,一直蹲着原地没有动,也不想站起来。 当桌上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她动了下。 长时间的蹲坐,让她的血液都静止了,当她站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就跌了回去,只能攀着门把站了起来。 她缓了一会儿,等双腿恢复知觉,手机又响了两声。 慢吞吞的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分别是两个联系人发过来的消息。 她先看了祁令扬的,然后回复他:明天上午九点,我去耀世的公司,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接着,她打开杜若涵的,回复她:我也有些难过。 不一会儿,杜若涵的消息就发送过来了。 竹涵空心:如果你爱的人,爱上了别人,你会放手祝福吗? 苏湘望着这一条消息,长久的凝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爱的人…… 苏湘转头,看了一眼闭着的门板,心里空空的,又隐隐的有种刺痛的感觉。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她知道,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丈夫,心里有着他爱着的人,这让她很难过。 酥糖不香: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那为什么还要爱? 杜若涵看着上面的这一行字,想到傅家的宴会那天,傅寒川跟陆薇琪同框的画面。 这件事,她一直都没有跟苏湘说起过,怕她难过。 但她现在发这条消息,是知道那天的事情了吗? 杜若涵犹豫了下,但还是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 竹涵空心:你是不是知道傅家宴会的事了? 酥糖不香:你那天也在宴会? 傅家办纪念日的那天,光是走廊上就站了很多人,所以那一天的宴会,应该很盛大,以杜若涵的身份出现在那里也是有可能的。 酥糖不香:那你听说过陆薇琪这个人吗? 当苏湘意识到自己打出了这行字的时候,立即的撤了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发了出去,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想知道,她朦朦胧胧的想,因为那个女人,是傅寒川一直记挂着的女人? 但她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脆弱,还有……嫉妒。 是的,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全然不在意这个人,她好奇着这个女人,甚至有些嫉妒。 她可以让傅寒川那么骄傲的人对她求婚,也让他念念不忘。 尽管苏湘已经立即的撤回了那一条消息,杜若涵已经看到了。 不过既然她撤回了,就是不想再谈这个人。 杜若涵在手机屏上写道:苏湘,守护好你的家。如果你连努力都不努力一下,那不是显得你的软弱吗? 苏湘蜷缩着手指,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又删除,反复了几遍以后,她回道:你会坚持你的爱吗? 杜若涵抿住了嘴唇,把手机放了下来。 她没有再有任何的回复。 不过跟苏湘聊了一会儿后,她觉得,好像她们都一样。 自己在意的人,心里装进了别人。 在杜若涵离开房间以后,一道人影走了进去。 他低眉看着静静搁置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解锁,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让他意外的是,杜若涵居然能跟傅寒川的女人做朋友? 祁令聪有种很讽刺的感觉,侧头看了一眼门外。 不过,如果不是那天在傅家的宴会上,看到那个哑巴跟祁令扬在一起,他还没有这种感觉。 如果杜若涵知道,她聊天交心的这个人,跟祁令扬有关,她还能保持着这么平静吗? …… 苏湘放下手机,她跟杜若涵一样,都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困境里。 她跟傅寒川的谈话是以谈崩告终的,两人继续毫无交流的过完了半天。 但屋子里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正在冰点中,毫无解冻的迹象。 074 可不是我逼着你回去的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4 可不是我逼着你回去的 苏家他来过,但那时候她不在,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躲在这里。 他居然没想到再过来找一遍。 在他找的人仰马翻的时候,她就躲在这里? 在看到苏湘的第一眼时,傅寒川就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太冲动,不要上去一把把她给掐死了,或者打开窗,把她从楼上直接丢出去。 目光,在她的脸上掠过每一寸。 她的脸,瘦的凹了下去,那脖子细的一只手就能掐断,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好像大了两个号。 头发油乎乎的,一看就是几天没洗了。 脸上一道道的泪痕,大概也没有洗脸。 她的手,瘦的跟鸡爪子似的,指甲折断,满手脏污,指甲缝里还夹着棉絮。 最后,他的目光盯上那一双毫无波动的眼睛。 空的,好像没有了精魂。 她像是个木头似的坐在那里,见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一个宴会,她有必要消沉成这个样子? 以前那么多的宴会,她都没有出现,不是一样过去了? 傅寒川呼吸一沉,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只准备掐死她的手到了半空的时候,改而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本就纤瘦,这一掌握下去,更没有一点肉感,傅寒川眉头一皱,低沉道:“跟我回去。” 苏湘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挣了挣手臂,这些天她几乎没怎么吃饭,当然没有力气能够挣开他。 但是她这一挣,也摆明了她的态度,她不想跟他回去。 傅寒川的眉心皱成了几个疙瘩盯着那个别开了脸的女人。 苏氏夫妇躲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魏兰茜看着就生气。 傅寒川都亲自过来接了,还摆什么架子,要是他一个生气转身就走,那还不彻底的晾在这里了? 魏兰茜挤着笑,上前劝着道:“湘湘啊,妹夫都亲自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回去吧。妹夫平时很忙的,不要打扰他的工作。” 傅寒川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对于主动上来找存在感的人,就直接成了炮灰。 他怒喝一声道:“滚!” 魏兰茜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心里嘀咕,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不过她也明白,苏家现在靠着傅家吃饭,人家说滚,她一个屁都不敢放。 傅寒川盯着苏湘,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冷声道:“你要继续留在这里,是吗?” 他转头,看了眼一地狼藉的屋子。 苏湘的房间她从来没有进来过,当年结婚,他甚至都没有踏入过苏家一步,是苏润开着车把人送到傅家大宅的。 但随便一看,就看得出来,这房间经过了新的改造,完全没有起居室的样子。 这毁的一地的狼藉,应该就是这个女人撒气弄成的。 傅寒川冷笑了一声道:“你的哥嫂,看起来可没把你当成这里的人了。” 地上碎裂的相框里,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苏润的女儿。 苏湘一动不动的,像是跟本没把他的讽刺听进耳朵里。 安静的两分钟过去后,男人的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傅赢病了,你还管不管?” 一看她那意志消沉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打开过手机。 不知为何,当脑子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种莫名松了口气的感觉。 至少,她不是在知道儿子病了以后还坚持着不肯回去。 苏湘一怔,腾的抬头看向傅寒川,乌黑的眼睛里闪现出了一点亮光。 傅寒川只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口走了。 苏湘脑子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身体已经本能的站了起来,只是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太长的时间,脚刚一着地就软了下去。 “咚”的一声,傅寒川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一看,就看到苏湘摔趴在了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傅寒川眉心拧了拧,大步走了回去,弯腰单手一拎,就把人拎了起来。 苏湘没有力气,本能的抓着她唯一的依靠,一双墨黑的眼急切的望着男人,喉咙里发出急切的模糊不清的“一一”的声音。 傅寒川也不搀扶她,任由她靠在他的身上。他冷声道:“现在想回去了?” 苏湘急忙点了点头。 “可不是我逼着你回去的。” 苏湘又点了点头,揪着他的衣服扯了扯。 傅寒川侧头看了眼她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指,眉头一皱,手臂一横就将人打横的抱了起来。 苏润夫妇自从被傅寒川呵斥了以后,就不敢再造次了,两人都躲到了楼下,看到傅寒川一脸阴沉的抱着人下来。 魏兰茜心虚私自把苏湘的房间改造了,生怕苏湘回去跟傅寒川吹枕头风,又不敢再当着他的面说什么,轻轻的推了一把自己的男人,苏润被她推得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了看女人。 魏兰茜对着他使眼色,苏润也怕傅寒川事后翻旧账,上前絮絮叨叨的说道:“妹、妹夫,不是我们瞒着你,是湘湘前几天的状态很不好,我们怕她那样回去,会伤害到你们夫妻的感情,这才留了她在这里住几天。” “你大嫂她每天都亲自煮饭给她送吃送喝,照顾的非常周到……” 这时,傅寒川已经抱着人走下了楼,脚步在他们的跟前站定。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傅寒川冷冷的一句打断了苏润,堵得他面红耳赤。 “这、这……” 傅寒川冷眸一扫,跟刀子刮过似的,苏润脸色发白,嗫嚅着闭上了嘴。 他的老婆他最清楚,从小就没有走进过厨房一步,除了会做个沙拉,哪里会做什么饭,都是秦妈做好了送到楼上的。 而且她现在哪里敢去她的房间,只要他们夫妻冒个头,马上就有东西冲着他们砸过来。 而眼前苏湘的状况,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哪里是好,简直糟糕透顶了! 魏兰茜看了眼窝在傅寒川怀里的苏湘,邋邋遢遢的,近在跟前就闻到她身上一股好像馊了的味道。 窝在房间几天,不洗澡也不洗脸,脏的都没眼看,也不知道傅寒川是怎么忍的下来的。 魏兰茜忍着那股馊臭味,试图在傅寒川面前博取最后的好感,说道:“那个妹夫,湘湘她现在这么脏,不如在这里洗洗再回去吧。我有几套新衣服,都还没有穿过的。” 傅寒川冰冷的眼,在她脸上划过,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再看向了苏润。 “她的房间,原来是什么样,十天后,就恢复成什么样。” 说完,他就抱着人走了。 魏兰茜就像是被人又打了个耳光,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傅寒川根本把她当成空气,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从苏家攀上傅家以后就一直在上演,但被打脸这么难看的,还是第一回。 待傅寒川离开以后,魏兰茜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她抓扯了一把头发:“他凭什么这么无视我,我是他大嫂!” 苏润心里也窝着一把火,可只能无奈的苦笑。他抬头看着二楼的方向,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走向客厅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就消停点吧,傅寒川没有计较我们这几天藏着苏湘就不错了。” 看傅寒川那样儿,眼皮底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有睡好。他们藏着苏湘这几天,让傅家的人找的人仰马翻,傅寒川这会儿是没心情跟他们计较罢了。 等他回过神来,还指不定怎么收拾回来呢。 魏兰茜瘪着嘴道:“那不是你说,让她住几天的……” “那也是现在比之前的状况好吧?” 只是糟糕与更加糟糕之间做出一个相对比较好的选择罢了。 苏润挥了挥手指:“行了,你也别废话了,趁着今天还有时间,赶紧的联系装修公司。” “干嘛?”魏兰茜瞪着眼睛,“还真的要把房间收拾出来啊?” “十天,你没听到他说吗?” 魏兰茜一下子没了气,瘪了瘪嘴找电话簿去了。 …… 车上,傅寒川看了眼旁侧那个不声不响的女人,她斜倚着车窗,与他像是要隔开一条河似的。 傅寒川抿着薄唇,眉眼间的戾气更重了几分。 车子快速的行驶,“吱”的一声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 傅寒川下车,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女人抱下了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片刻的停顿。 苏湘这个时候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酒店大门。 ——不是回家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寒川低眸睨了她一眼说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去吗?” 苏湘看到他的胸口的白衬衣上,被她的手擦到的一抹黑色,默默的收回了手。 酒店的大堂经理看到傅寒川走进来,如临大敌,立即上来招呼:“傅总,您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就来了,您是来做业务检查还是有外宾招待?” 傅家旗下自有酒店业务,还是酒店行业的龙头,这家酒店便是其中之一。 但当经理看到傅寒川怀里抱着的女人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这脏兮兮的瘦猴哪里捡来的? 她皱了皱眉,努力忍住嫌恶的表情,目光扫着苏湘问道:“傅先生,她是?” 傅寒川抱着人,径直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一边沉声吩咐:“房卡给我,另外去附近的专卖店买几套女装送过来。” 那经理当然不敢怠慢,亲自帮着打开了套房的门,看到傅寒川抱着人往浴室走,便上前说道:“傅总,要不要找个服务员进来?” 这女人又脏又臭,怎么好劳烦傅总亲自动手。 傅寒川回头冷眼一扫,沉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经理一愣,当然不敢再说什么,立即转身出去了。 傅寒川打开了水龙头放水,然后站起来去解开苏湘的衣服。 苏湘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虚虚的靠在墙上。 傅寒川这几天本就上火,一腔火还没地儿发呢,她这有意避开他的样子,直接把他惹怒了。 “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纯情?当初是谁衣服都没穿一件躺我床上?” 傅寒川没什么耐性,大手一拨就挑开了苏湘的手,拉扯了几下她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弄疼了她,几下就把她给剥光了。 袅袅的水雾中,只见那一具白皙身子像是寒风中挂着的一片树叶瑟瑟发抖。 傅寒川重重的吐了口气,把人抱起放入了水中。 如果不是怕她淹死在浴缸里,他才懒得动手。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到底吃没吃饭,手指所到之处全是骨头,傅寒川的眉头皱得打结。 不觉手指下的力道都减轻了许多,真怕一个用力,把她的骨头给折断了。 过了会儿,把人洗干净了,傅寒川给她裹了件浴袍走出浴室。 房间里已经摆上了几套女装,傅寒川扫了一眼,没说什么,走到床头摁下内线电话,让人送早餐上来。 很快的,经理亲自送来了松子粥,悄悄的打量了眼女人。 洗干净了,就觉得女人眉清目秀,这皮肤白的简直发光,是个大美人,不过就是瘦了些。 经理走出套房,抓了抓头发,疑惑的回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 这女人到底是谁啊,竟然让傅先生亲自伺候着…… 在这过后没过多久,就有傅寒川包养了的女大学生的传闻传了出去,在他众多的绯闻中又添了一笔。 当然,这都是外界的传闻,而事件中的男女主角,此时毫无交流。 苏湘几乎是狼吞虎咽,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 她已经久不开胃,这样猛塞,反而容易引起胃部的返逆,她哽了哽喉咙,吃力的咽了下去。 不是她觉得有多饿,而是她想快点吃完回去看傅赢。 她的儿子难受了会找妈妈,会不肯吃饭。 他谁也不要,只要她陪着的。 傅寒川抱着手臂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女人一个人的狼吞虎咽。 此时,空寂的房间里,只有勺子跟碗磕碰的轻响,所以当傅寒川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格外的突兀。 苏湘仿佛没有听到,只专注的吃着东西。 傅寒川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的皱了下,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他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到了外面说话。 电话那头,轻柔的女声响了起来:“是我,寒川。” 傅寒川面色没动一下,冷冷的道:“什么事?” 陆薇琪轻声道:“我刚才听说,傅太太失踪了,我想起来,宴会那天,我在路上碰见过傅太太。” 傅寒川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目光隔着玻璃门,紧紧的看向了那个低头吃着东西的女人。 所以,她几天没有回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知道了什么? “你跟她说过什么?” 隔着听筒,陆薇琪也能感受到傅寒川的怒气,还有一丝紧张的意味,她紧紧的握住手机。 坚硬的手机壳膈得她的指骨发疼。 陆薇琪挤出一抹笑来:“我没说什么啊……那天晚上,我看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我就下去请到我车上来,说送她回家,可是她拒绝了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寒川,我打这个电话过来,不是让你怀疑我什么,只是跟你说一下我知道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到你而已。你就这么看我吗?” 电话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那头传来傅寒川低沉的声音:“人已经找到了,挂了。” 没多说一句话,电话“咔哒”一下挂断。 陆薇琪喉咙翻滚了下,怔怔的望着前面的酒店大楼。 她当然知道人已经找到了。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她就看到了傅寒川的车。明明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可是她忍不住的调转车头跟在了他的车后,因为她看到了他的副驾驶座上,还坐着另一个女人。 傅寒川看着那个女人,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车交错而过。 她亲眼看着他抱着那个女人下车,走进了酒店,也亲眼看到酒店经理一脸暧昧的从女装店提着袋子进去。 他竟然这么快的就把人找了回来,她还以为那女人能多有骨气,躲得人再也找不到呢。 既然如此,那她一定会跟傅寒川说什么的吧,既然迟早要说,那不如由她先说出来,这样也就不算什么知情不报了。 她说的也是事实,她什么都没说。 陆薇琪凉凉的再看了眼酒店大楼,转身而走。 酒店套房内,苏湘把最后一口粥咽了下去。 吃了点东西下去存了些体力,不用傅寒川说什么,她就自己拿了衣服去换下。 ——我已经好了,赶紧走吧。 傅寒川睨了她一眼,拎起了仍在床上的车钥匙跟外套往外走去。 到了傅家,宋妈妈看到苏湘回来,差点都哭了。 “太太,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小少爷想你想得都病了。” 苏湘一回家就往傅赢的房间走,小家伙恹恹的躺着,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宋妈妈还在犹豫是不是再把他送一趟医院。 傅赢看到妈妈,就扁了扁嘴委屈的哭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喊麻麻,苏湘一听儿子这声音,难受的就像心脏搅碎了。 傅赢平时的声音脆生生的多好听啊,叽叽喳喳的像话痨,现在沙哑的声音都快发不出了。 他平时多活泼啊,几乎就没有坐得住的时候,可现在却病恹恹的一动不动,圆润的小脸都瘦了下去。 都是她的错。 苏湘抱起儿子,贴着他的小脸跟着一起流泪。 她多对不起儿子啊,他还这么小,怎么就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不理他了呢。 傅赢颤抖着小嘴,水润的眼睛雾蒙蒙的:“麻麻,不要,不要走……” 小家伙好像害怕妈妈又走了似的,紧紧的捉紧了她的衣裳,一点都不肯放松。 苏湘心疼的厉害,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傅寒川站在门口,看着那抱成了一团的母子眉心紧拧着,心口堵着难受,一直到乔深打来电话,问他还去不去公司,他才转身离开。 刚到公司,卓雅夫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寒川,我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大学生去酒店?这是怎么回事?” 傅寒川蹙了蹙眉,这件事他明明交代过酒店经理不准外露的。不过酒店人多眼杂,要完全防住是不可能的。 他道:“是苏湘。” 电话那端安静了下来,短暂的几秒过后,卓雅夫人的声音再度想起:“人找到了,那你想好怎么处理了?” 不等傅寒川说什么,卓雅夫人的语气更重了一些,说道:“寒川,这件事事态严重,我不准你就这么混过去了!” 别以为失踪了几天,她就不再追究了。 她一手置办的结婚纪念日却沦为了笑柄,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傅寒川淡漠的道:“我会给母亲一个交代的。” 说着,他就挂断了电话,转身眉眼沉沉的看着窗外。 …… 苏湘回来以后,傅赢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没过两日就蹦蹦跳跳的了。只不过小家伙更黏着苏湘了,就连晚上睡觉都一定要苏湘陪着。 苏湘也乐得如此,每晚睡在了儿童房跟傅赢挤一张床。 对此,傅寒川什么话都没说,事实上是两人都沉默着一句话的交流都没了。 苏湘好像是傅赢的专属,只围着他转。温柔的哄他吃药,陪着他玩,她跟宋妈妈、吴老师也会说几句,就是跟傅寒川零交流。 这种零交流的气氛里,似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回避着什么。 这天周末,傅寒川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偶尔的看一眼坐在地毯上陪着儿子玩积木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头发用一根皮筋松松的绾在脑后,几缕头发调皮的掉出来,时不时的扫过她凸出来的锁骨。 一看到她的那根锁骨,傅寒川就想起那天帮她洗澡的时候,触碰到的那一根根硌手的骨头。 眉头不由皱了皱,叫来了宋妈妈。 宋妈妈拎着根菜从厨房跑出来:“什么事啊,先生?” 傅寒川道:“上次我拿回来的燕窝都吃完了?” 宋妈妈一怔,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当宋妈妈看到苏湘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连忙道:“先生,我马上去炖上。” 傅寒川又看了一眼苏湘,起身走回了书房。 苏湘一直到男人走了,才抬起头来。 她走到次卧,拿起桌上摆着的手机。 在她回来以后,苏润把她的包也送了过来。 从买来到现在,手机只在手机店装卡的时候打开过一次,然后她就再也没看过一眼。 这段时间,苏湘只专心的照顾儿子,别的事情一件都没放在心上。 她开了机,手机上立即弹跳出多少通未接电话,多少的未看留言。 她打开一条条的看了下去,傅寒川、宋妈妈、乔深、祁令扬、苏家的那边的,里面还夹着几个陌生的来电。 苏湘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有存在感过,她失联的这些天,竟然有这么多人找过她。 她还以为她死了,都不会有人在乎。 苏湘自嘲的扯了扯嘴唇,安装上几个常用软件。 那支旧手机,被那个女人摔碎了,她没有扔掉,还放在她的包底下。 那个女人摔碎的,不只是一支手机,还有她的尊严。 苏湘打开了qq,给祁令扬发送了一条消息:我答应你上广告。 这是她这几天考虑下来的结果。 傅家视她为无物,可她不能再迁就下去。 她不再需要傅家承认她,她会自己证明自己! 苏湘握了握手机,跟自己坚定了下信心,胸口心脏的跳动也更有力了些。 她一转头,就看到傅寒川拎着一只茶杯站在她身后。 苏湘微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沉着一张脸也在望着她,在他的脚边,傅赢仰着小脑袋望着她。 “麻麻……” 傅赢在客厅完了会儿积木,一抬头就发现麻麻不见了,立即跑到了书房去找粑粑。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看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要跟你谈谈。” 苏湘抿了下嘴唇,放下手机抬起手。 ——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傅寒川叫来了宋妈妈,把傅赢哄了出去,房间门关上,只剩下了夫妻俩互相的对视着。 当然,这目光中没有什么情愫,只有平静至极的对望。 傅寒川走到桌边,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对着苏湘说道:“那天宴会的事,你不适合去参加,才没有告诉你。但是你瞒着我,跟祁令扬又藕断丝连,苏湘,这件事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我没有告诉你我去参加耀世的宴会,你没有告诉我,你家举办纪念日宴会,我觉得这两件事可以扯平了。 苏湘别过头。 在刚才的话里,她特意的用了“你家”两个字,傅家的事,与她无关不是么? 那她的事,与傅家也无关,不是么? 傅寒川看着她倔强不认错的态度,一股心火冒了出来,低低的呵了一声:“苏湘!” 苏湘几乎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 苏湘回过头,双手抬起比划了起来。 ——我答应了祁令扬,我要上他的广告。 苏湘几乎能看到傅寒川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傅寒川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脑子里又响起了乔影说过的话。 忽的,他冷笑了起来,阴测测的道:“祁令扬带着你上了一次宴会,让你露了面,就让你觉得感动,心动了?” “你觉得在他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尊重?” “如果我告诉你,三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你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呢?” 074 可不是我逼着你回去的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4 可不是我逼着你回去的 苏家他来过,但那时候她不在,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躲在这里。 他居然没想到再过来找一遍。 在他找的人仰马翻的时候,她就躲在这里? 在看到苏湘的第一眼时,傅寒川就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太冲动,不要上去一把把她给掐死了,或者打开窗,把她从楼上直接丢出去。 目光,在她的脸上掠过每一寸。 她的脸,瘦的凹了下去,那脖子细的一只手就能掐断,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好像大了两个号。 头发油乎乎的,一看就是几天没洗了。 脸上一道道的泪痕,大概也没有洗脸。 她的手,瘦的跟鸡爪子似的,指甲折断,满手脏污,指甲缝里还夹着棉絮。 最后,他的目光盯上那一双毫无波动的眼睛。 空的,好像没有了精魂。 她像是个木头似的坐在那里,见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一个宴会,她有必要消沉成这个样子? 以前那么多的宴会,她都没有出现,不是一样过去了? 傅寒川呼吸一沉,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只准备掐死她的手到了半空的时候,改而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本就纤瘦,这一掌握下去,更没有一点肉感,傅寒川眉头一皱,低沉道:“跟我回去。” 苏湘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挣了挣手臂,这些天她几乎没怎么吃饭,当然没有力气能够挣开他。 但是她这一挣,也摆明了她的态度,她不想跟他回去。 傅寒川的眉心皱成了几个疙瘩盯着那个别开了脸的女人。 苏氏夫妇躲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魏兰茜看着就生气。 傅寒川都亲自过来接了,还摆什么架子,要是他一个生气转身就走,那还不彻底的晾在这里了? 魏兰茜挤着笑,上前劝着道:“湘湘啊,妹夫都亲自来接你了,你就跟他回去吧。妹夫平时很忙的,不要打扰他的工作。” 傅寒川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对于主动上来找存在感的人,就直接成了炮灰。 他怒喝一声道:“滚!” 魏兰茜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心里嘀咕,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不过她也明白,苏家现在靠着傅家吃饭,人家说滚,她一个屁都不敢放。 傅寒川盯着苏湘,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冷声道:“你要继续留在这里,是吗?” 他转头,看了眼一地狼藉的屋子。 苏湘的房间她从来没有进来过,当年结婚,他甚至都没有踏入过苏家一步,是苏润开着车把人送到傅家大宅的。 但随便一看,就看得出来,这房间经过了新的改造,完全没有起居室的样子。 这毁的一地的狼藉,应该就是这个女人撒气弄成的。 傅寒川冷笑了一声道:“你的哥嫂,看起来可没把你当成这里的人了。” 地上碎裂的相框里,是一个小女孩的照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苏润的女儿。 苏湘一动不动的,像是跟本没把他的讽刺听进耳朵里。 安静的两分钟过去后,男人的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傅赢病了,你还管不管?” 一看她那意志消沉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打开过手机。 不知为何,当脑子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种莫名松了口气的感觉。 至少,她不是在知道儿子病了以后还坚持着不肯回去。 苏湘一怔,腾的抬头看向傅寒川,乌黑的眼睛里闪现出了一点亮光。 傅寒川只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口走了。 苏湘脑子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身体已经本能的站了起来,只是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太长的时间,脚刚一着地就软了下去。 “咚”的一声,傅寒川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一看,就看到苏湘摔趴在了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傅寒川眉心拧了拧,大步走了回去,弯腰单手一拎,就把人拎了起来。 苏湘没有力气,本能的抓着她唯一的依靠,一双墨黑的眼急切的望着男人,喉咙里发出急切的模糊不清的“一一”的声音。 傅寒川也不搀扶她,任由她靠在他的身上。他冷声道:“现在想回去了?” 苏湘急忙点了点头。 “可不是我逼着你回去的。” 苏湘又点了点头,揪着他的衣服扯了扯。 傅寒川侧头看了眼她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指,眉头一皱,手臂一横就将人打横的抱了起来。 苏润夫妇自从被傅寒川呵斥了以后,就不敢再造次了,两人都躲到了楼下,看到傅寒川一脸阴沉的抱着人下来。 魏兰茜心虚私自把苏湘的房间改造了,生怕苏湘回去跟傅寒川吹枕头风,又不敢再当着他的面说什么,轻轻的推了一把自己的男人,苏润被她推得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了看女人。 魏兰茜对着他使眼色,苏润也怕傅寒川事后翻旧账,上前絮絮叨叨的说道:“妹、妹夫,不是我们瞒着你,是湘湘前几天的状态很不好,我们怕她那样回去,会伤害到你们夫妻的感情,这才留了她在这里住几天。” “你大嫂她每天都亲自煮饭给她送吃送喝,照顾的非常周到……” 这时,傅寒川已经抱着人走下了楼,脚步在他们的跟前站定。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傅寒川冷冷的一句打断了苏润,堵得他面红耳赤。 “这、这……” 傅寒川冷眸一扫,跟刀子刮过似的,苏润脸色发白,嗫嚅着闭上了嘴。 他的老婆他最清楚,从小就没有走进过厨房一步,除了会做个沙拉,哪里会做什么饭,都是秦妈做好了送到楼上的。 而且她现在哪里敢去她的房间,只要他们夫妻冒个头,马上就有东西冲着他们砸过来。 而眼前苏湘的状况,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哪里是好,简直糟糕透顶了! 魏兰茜看了眼窝在傅寒川怀里的苏湘,邋邋遢遢的,近在跟前就闻到她身上一股好像馊了的味道。 窝在房间几天,不洗澡也不洗脸,脏的都没眼看,也不知道傅寒川是怎么忍的下来的。 魏兰茜忍着那股馊臭味,试图在傅寒川面前博取最后的好感,说道:“那个妹夫,湘湘她现在这么脏,不如在这里洗洗再回去吧。我有几套新衣服,都还没有穿过的。” 傅寒川冰冷的眼,在她脸上划过,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再看向了苏润。 “她的房间,原来是什么样,十天后,就恢复成什么样。” 说完,他就抱着人走了。 魏兰茜就像是被人又打了个耳光,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傅寒川根本把她当成空气,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从苏家攀上傅家以后就一直在上演,但被打脸这么难看的,还是第一回。 待傅寒川离开以后,魏兰茜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她抓扯了一把头发:“他凭什么这么无视我,我是他大嫂!” 苏润心里也窝着一把火,可只能无奈的苦笑。他抬头看着二楼的方向,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走向客厅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就消停点吧,傅寒川没有计较我们这几天藏着苏湘就不错了。” 看傅寒川那样儿,眼皮底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有睡好。他们藏着苏湘这几天,让傅家的人找的人仰马翻,傅寒川这会儿是没心情跟他们计较罢了。 等他回过神来,还指不定怎么收拾回来呢。 魏兰茜瘪着嘴道:“那不是你说,让她住几天的……” “那也是现在比之前的状况好吧?” 只是糟糕与更加糟糕之间做出一个相对比较好的选择罢了。 苏润挥了挥手指:“行了,你也别废话了,趁着今天还有时间,赶紧的联系装修公司。” “干嘛?”魏兰茜瞪着眼睛,“还真的要把房间收拾出来啊?” “十天,你没听到他说吗?” 魏兰茜一下子没了气,瘪了瘪嘴找电话簿去了。 …… 车上,傅寒川看了眼旁侧那个不声不响的女人,她斜倚着车窗,与他像是要隔开一条河似的。 傅寒川抿着薄唇,眉眼间的戾气更重了几分。 车子快速的行驶,“吱”的一声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 傅寒川下车,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女人抱下了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片刻的停顿。 苏湘这个时候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酒店大门。 ——不是回家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傅寒川低眸睨了她一眼说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去吗?” 苏湘看到他的胸口的白衬衣上,被她的手擦到的一抹黑色,默默的收回了手。 酒店的大堂经理看到傅寒川走进来,如临大敌,立即上来招呼:“傅总,您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就来了,您是来做业务检查还是有外宾招待?” 傅家旗下自有酒店业务,还是酒店行业的龙头,这家酒店便是其中之一。 但当经理看到傅寒川怀里抱着的女人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这脏兮兮的瘦猴哪里捡来的? 她皱了皱眉,努力忍住嫌恶的表情,目光扫着苏湘问道:“傅先生,她是?” 傅寒川抱着人,径直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一边沉声吩咐:“房卡给我,另外去附近的专卖店买几套女装送过来。” 那经理当然不敢怠慢,亲自帮着打开了套房的门,看到傅寒川抱着人往浴室走,便上前说道:“傅总,要不要找个服务员进来?” 这女人又脏又臭,怎么好劳烦傅总亲自动手。 傅寒川回头冷眼一扫,沉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经理一愣,当然不敢再说什么,立即转身出去了。 傅寒川打开了水龙头放水,然后站起来去解开苏湘的衣服。 苏湘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虚虚的靠在墙上。 傅寒川这几天本就上火,一腔火还没地儿发呢,她这有意避开他的样子,直接把他惹怒了。 “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纯情?当初是谁衣服都没穿一件躺我床上?” 傅寒川没什么耐性,大手一拨就挑开了苏湘的手,拉扯了几下她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弄疼了她,几下就把她给剥光了。 袅袅的水雾中,只见那一具白皙身子像是寒风中挂着的一片树叶瑟瑟发抖。 傅寒川重重的吐了口气,把人抱起放入了水中。 如果不是怕她淹死在浴缸里,他才懒得动手。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到底吃没吃饭,手指所到之处全是骨头,傅寒川的眉头皱得打结。 不觉手指下的力道都减轻了许多,真怕一个用力,把她的骨头给折断了。 过了会儿,把人洗干净了,傅寒川给她裹了件浴袍走出浴室。 房间里已经摆上了几套女装,傅寒川扫了一眼,没说什么,走到床头摁下内线电话,让人送早餐上来。 很快的,经理亲自送来了松子粥,悄悄的打量了眼女人。 洗干净了,就觉得女人眉清目秀,这皮肤白的简直发光,是个大美人,不过就是瘦了些。 经理走出套房,抓了抓头发,疑惑的回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 这女人到底是谁啊,竟然让傅先生亲自伺候着…… 在这过后没过多久,就有傅寒川包养了的女大学生的传闻传了出去,在他众多的绯闻中又添了一笔。 当然,这都是外界的传闻,而事件中的男女主角,此时毫无交流。 苏湘几乎是狼吞虎咽,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 她已经久不开胃,这样猛塞,反而容易引起胃部的返逆,她哽了哽喉咙,吃力的咽了下去。 不是她觉得有多饿,而是她想快点吃完回去看傅赢。 她的儿子难受了会找妈妈,会不肯吃饭。 他谁也不要,只要她陪着的。 傅寒川抱着手臂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女人一个人的狼吞虎咽。 此时,空寂的房间里,只有勺子跟碗磕碰的轻响,所以当傅寒川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格外的突兀。 苏湘仿佛没有听到,只专注的吃着东西。 傅寒川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的皱了下,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他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到了外面说话。 电话那头,轻柔的女声响了起来:“是我,寒川。” 傅寒川面色没动一下,冷冷的道:“什么事?” 陆薇琪轻声道:“我刚才听说,傅太太失踪了,我想起来,宴会那天,我在路上碰见过傅太太。” 傅寒川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目光隔着玻璃门,紧紧的看向了那个低头吃着东西的女人。 所以,她几天没有回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知道了什么? “你跟她说过什么?” 隔着听筒,陆薇琪也能感受到傅寒川的怒气,还有一丝紧张的意味,她紧紧的握住手机。 坚硬的手机壳膈得她的指骨发疼。 陆薇琪挤出一抹笑来:“我没说什么啊……那天晚上,我看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我就下去请到我车上来,说送她回家,可是她拒绝了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寒川,我打这个电话过来,不是让你怀疑我什么,只是跟你说一下我知道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到你而已。你就这么看我吗?” 电话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那头传来傅寒川低沉的声音:“人已经找到了,挂了。” 没多说一句话,电话“咔哒”一下挂断。 陆薇琪喉咙翻滚了下,怔怔的望着前面的酒店大楼。 她当然知道人已经找到了。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她就看到了傅寒川的车。明明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可是她忍不住的调转车头跟在了他的车后,因为她看到了他的副驾驶座上,还坐着另一个女人。 傅寒川看着那个女人,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车交错而过。 她亲眼看着他抱着那个女人下车,走进了酒店,也亲眼看到酒店经理一脸暧昧的从女装店提着袋子进去。 他竟然这么快的就把人找了回来,她还以为那女人能多有骨气,躲得人再也找不到呢。 既然如此,那她一定会跟傅寒川说什么的吧,既然迟早要说,那不如由她先说出来,这样也就不算什么知情不报了。 她说的也是事实,她什么都没说。 陆薇琪凉凉的再看了眼酒店大楼,转身而走。 酒店套房内,苏湘把最后一口粥咽了下去。 吃了点东西下去存了些体力,不用傅寒川说什么,她就自己拿了衣服去换下。 ——我已经好了,赶紧走吧。 傅寒川睨了她一眼,拎起了仍在床上的车钥匙跟外套往外走去。 到了傅家,宋妈妈看到苏湘回来,差点都哭了。 “太太,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小少爷想你想得都病了。” 苏湘一回家就往傅赢的房间走,小家伙恹恹的躺着,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宋妈妈还在犹豫是不是再把他送一趟医院。 傅赢看到妈妈,就扁了扁嘴委屈的哭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喊麻麻,苏湘一听儿子这声音,难受的就像心脏搅碎了。 傅赢平时的声音脆生生的多好听啊,叽叽喳喳的像话痨,现在沙哑的声音都快发不出了。 他平时多活泼啊,几乎就没有坐得住的时候,可现在却病恹恹的一动不动,圆润的小脸都瘦了下去。 都是她的错。 苏湘抱起儿子,贴着他的小脸跟着一起流泪。 她多对不起儿子啊,他还这么小,怎么就只顾着自己的心情,不理他了呢。 傅赢颤抖着小嘴,水润的眼睛雾蒙蒙的:“麻麻,不要,不要走……” 小家伙好像害怕妈妈又走了似的,紧紧的捉紧了她的衣裳,一点都不肯放松。 苏湘心疼的厉害,她该怎么办? 怎么办? 傅寒川站在门口,看着那抱成了一团的母子眉心紧拧着,心口堵着难受,一直到乔深打来电话,问他还去不去公司,他才转身离开。 刚到公司,卓雅夫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寒川,我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大学生去酒店?这是怎么回事?” 傅寒川蹙了蹙眉,这件事他明明交代过酒店经理不准外露的。不过酒店人多眼杂,要完全防住是不可能的。 他道:“是苏湘。” 电话那端安静了下来,短暂的几秒过后,卓雅夫人的声音再度想起:“人找到了,那你想好怎么处理了?” 不等傅寒川说什么,卓雅夫人的语气更重了一些,说道:“寒川,这件事事态严重,我不准你就这么混过去了!” 别以为失踪了几天,她就不再追究了。 她一手置办的结婚纪念日却沦为了笑柄,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傅寒川淡漠的道:“我会给母亲一个交代的。” 说着,他就挂断了电话,转身眉眼沉沉的看着窗外。 …… 苏湘回来以后,傅赢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没过两日就蹦蹦跳跳的了。只不过小家伙更黏着苏湘了,就连晚上睡觉都一定要苏湘陪着。 苏湘也乐得如此,每晚睡在了儿童房跟傅赢挤一张床。 对此,傅寒川什么话都没说,事实上是两人都沉默着一句话的交流都没了。 苏湘好像是傅赢的专属,只围着他转。温柔的哄他吃药,陪着他玩,她跟宋妈妈、吴老师也会说几句,就是跟傅寒川零交流。 这种零交流的气氛里,似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回避着什么。 这天周末,傅寒川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偶尔的看一眼坐在地毯上陪着儿子玩积木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头发用一根皮筋松松的绾在脑后,几缕头发调皮的掉出来,时不时的扫过她凸出来的锁骨。 一看到她的那根锁骨,傅寒川就想起那天帮她洗澡的时候,触碰到的那一根根硌手的骨头。 眉头不由皱了皱,叫来了宋妈妈。 宋妈妈拎着根菜从厨房跑出来:“什么事啊,先生?” 傅寒川道:“上次我拿回来的燕窝都吃完了?” 宋妈妈一怔,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当宋妈妈看到苏湘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连忙道:“先生,我马上去炖上。” 傅寒川又看了一眼苏湘,起身走回了书房。 苏湘一直到男人走了,才抬起头来。 她走到次卧,拿起桌上摆着的手机。 在她回来以后,苏润把她的包也送了过来。 从买来到现在,手机只在手机店装卡的时候打开过一次,然后她就再也没看过一眼。 这段时间,苏湘只专心的照顾儿子,别的事情一件都没放在心上。 她开了机,手机上立即弹跳出多少通未接电话,多少的未看留言。 她打开一条条的看了下去,傅寒川、宋妈妈、乔深、祁令扬、苏家的那边的,里面还夹着几个陌生的来电。 苏湘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有存在感过,她失联的这些天,竟然有这么多人找过她。 她还以为她死了,都不会有人在乎。 苏湘自嘲的扯了扯嘴唇,安装上几个常用软件。 那支旧手机,被那个女人摔碎了,她没有扔掉,还放在她的包底下。 那个女人摔碎的,不只是一支手机,还有她的尊严。 苏湘打开了qq,给祁令扬发送了一条消息:我答应你上广告。 这是她这几天考虑下来的结果。 傅家视她为无物,可她不能再迁就下去。 她不再需要傅家承认她,她会自己证明自己! 苏湘握了握手机,跟自己坚定了下信心,胸口心脏的跳动也更有力了些。 她一转头,就看到傅寒川拎着一只茶杯站在她身后。 苏湘微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沉着一张脸也在望着她,在他的脚边,傅赢仰着小脑袋望着她。 “麻麻……” 傅赢在客厅完了会儿积木,一抬头就发现麻麻不见了,立即跑到了书房去找粑粑。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看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要跟你谈谈。” 苏湘抿了下嘴唇,放下手机抬起手。 ——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傅寒川叫来了宋妈妈,把傅赢哄了出去,房间门关上,只剩下了夫妻俩互相的对视着。 当然,这目光中没有什么情愫,只有平静至极的对望。 傅寒川走到桌边,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对着苏湘说道:“那天宴会的事,你不适合去参加,才没有告诉你。但是你瞒着我,跟祁令扬又藕断丝连,苏湘,这件事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我没有告诉你我去参加耀世的宴会,你没有告诉我,你家举办纪念日宴会,我觉得这两件事可以扯平了。 苏湘别过头。 在刚才的话里,她特意的用了“你家”两个字,傅家的事,与她无关不是么? 那她的事,与傅家也无关,不是么? 傅寒川看着她倔强不认错的态度,一股心火冒了出来,低低的呵了一声:“苏湘!” 苏湘几乎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 苏湘回过头,双手抬起比划了起来。 ——我答应了祁令扬,我要上他的广告。 苏湘几乎能看到傅寒川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傅寒川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脑子里又响起了乔影说过的话。 忽的,他冷笑了起来,阴测测的道:“祁令扬带着你上了一次宴会,让你露了面,就让你觉得感动,心动了?” “你觉得在他那里,得到了莫大的尊重?” “如果我告诉你,三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你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呢?” 073 眼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的走近……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3 眼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的走近…… 手肘被人轻轻的碰了下,陆薇琪收回目光,看向陈晨,陈晨却是往傅寒川那边呶了呶嘴,用唇形对她说道:“他怎么啦?” 陆薇琪笑了下,说道:“我跟你一起来的,我怎么会知道。” 陈晨挨过去一些,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你不是一向最懂他,还能不知道?” 陆薇琪抿唇笑了笑,这回什么话都没说。 以前,她是最懂他的人,可是三年了,他的身边另有女人,她已经看不懂他了。 他也不想再让她看懂…… 陆薇琪捏了捏手指,喉间轻轻的滚动了下,将心底的苦涩咽下去,再看向莫非同,微笑着道:“你还没说,你刚才在打听谁的消息?” “是不是又看上哪位姑娘了?” 莫非同呵呵笑了下说道:“你看我像是在为谁发愁的样子么?” 他朝着傅寒川点了下下巴:“是我们的傅少遇上了点麻烦。” 这时,傅寒川捏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就站了起来,陈晨道:“傅少,你什么意思,怎么我们一来,你就要走啦?” 傅寒川径直的往门口走,头也没回,冷冷的说了一个字:“烦。” 陆薇琪脸色微微一白,咬了咬下唇。 她经过1988,看到傅寒川的车才上来,可是她才坐了几分钟,他就走了。 就这么不想见到她么? 一辆黑色车内,傅寒川支着额头,看着手机上的微博。 那女人的微博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死了还是活着,也不发个消息。 他烦躁的把手机随手的丢在座椅上,又捏了捏眉心。 他几乎把整个北城翻遍了,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好像无声无息的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能耐? 傅寒川想不明白,他甚至找人跟踪了祁令扬几天,但不像是他藏起了苏湘的样子。 车窗的玻璃敲了两下,傅寒川头一抬,就看到陆薇琪站在车外。 在傅寒川离开以后,陆薇琪也找借口离开了,要上车的时候,就看到傅寒川的车仍然停在那儿没走。 傅寒川把车窗放了下来,淡漠的道:“什么事?” 陆薇琪道:“看你没走,过来跟你聊聊罢了,不用这么讨厌我吧?” 寒风紧,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就要转身离开时,“咔哒”一声,另一侧的车门开了锁,陆薇琪眉梢微微一挑,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座的门坐了上去。 傅寒川微低着头,拢着烟火,烟尾的火星一闪,吐出一股白蒙蒙的烟雾来。 烟盒跟打火机都被丢在了车头上。 两人都沉默着,陆薇琪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从车头拿起烟跟打火机。她从烟盒内抽出了一根,娴熟的点上了烟,披肩的长发滑落下来,从屡屡发丝中,可以看到香烟闪烁的亮光,还有她弧线美好的脸型。 有人说,抽烟的女人,不是寂寞就是忧郁。 傅寒川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陆薇琪拨了一下头发,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坐着,扯了扯唇角道:“莫斯科,在一间酒吧里。” 又吸了一口后,她慢慢的转动着白色的烟,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烟雾从她嫣红的唇瓣徐徐吐出,朦胧的光线里,烟身上烫金的一个标志闪烁金辉。 她有意无意的道:“你一直抽这个牌子,都没有换过。” “……” 她转过头来,看到傅寒川薄薄的唇间夹的烟头,微微眯起的眼注视着前面远处的黑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薇琪笑睨着男人:“看到我抽烟,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生硬而距离的话,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扯远,陆薇琪被堵得喉咙一梗。 过了会儿,她嗤笑了一声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跟我赌气?” 傅寒川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只是不想扯跟她有关的话题而已。 他懒得再说什么,吸了一口烟后,将剩下的半支烟正要丢出窗外,忽的又缩了回来,在置物柜里搜找了下,摸到那样东西的时候,眉头又皱了下。 陆薇琪看着他拿出一只普通的玻璃烟灰缸来,将烟头摁灭在里面。 陆薇琪又看了他一眼:“这是你太太准备在车里的?” “嗯。”傅寒川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在刚才他准备丢烟蒂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浮现了那个女人坐在座位上绷着一张小脸比手画脚的画面。 ——不要乱丢垃圾,清洁工打扫很不容易。 她是老师,倒还教训起他来了。 然后,她买了只烟灰缸放在他的车上,他从来没有用过,但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来了。 陆薇琪轻抿了下唇,沉默的盯着那一只烟灰缸。 她那么了解他,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生气或者烦闷,都不再是因为她。 他说她的事情与他无关,是真的无关。 她可以感觉到,此时他的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他不再想听到关于她的故事…… 短暂的沉默后,陆薇琪转过头又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去到莫斯科,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都是高个大鼻子的外国人,我想你,可我又不能回来,然后就去酒吧,学着你的样子抽烟喝酒。” 她弹了下烟灰,唇角扯了下弯出自嘲的一抹笑来:“莫斯科没有这个牌子的烟,我就托人带过来,但是这些年,我不抽这个牌子的烟了。冰珠你知道吗?” 她眼角的余光斜向男人,有些坏女人的魅惑味道,红唇更弯起了一些:“冰珠的味道更好,凉凉的薄荷味,我现在抽那个。” 傅寒川微眯着的眼看向陆薇琪,似乎是在审视她。 陆薇琪笑了开来:“是不是觉得我的变化很大?” 她眨了眨眼:“可千万别让我的粉丝知道,更别让我的经纪人知道,这事儿只有你知道。” 以前她从来不碰烟酒。 傅寒川好像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抽回了视线,陆薇琪无趣的将剩下的烟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她认真的看着男人说道:“傅寒川,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戒不掉你的,就连抽的烟也要是你抽的牌子,喝的酒也要是你爱喝的,但后来我发现,要放下一个人,其实挺简单的。” “所以,你看到我,没有必要避开我。” “我知道你对大傅先生跟我签约的事情恼怒,但我不可能因为你,就拒绝了这邀请。他们提出的条件对我而言很诱人,我没有必要拒绝。” 陆薇琪被傅寒川拒绝了一次,本以为跟傅氏的合作就此谈崩了,但是没有想到傅正南用比原来更优厚的条件来与她洽谈,这才有了后面,她成为最后一个形象大使的事情。 傅寒川对此事大怒,她也知道,傅正南的那个结婚纪念日,她同另外几个签约人一样,是作为傅氏的合作方被邀请过去的。 不是作为女伴,甚至连朋友的身份都不是,而是作为合作方被邀请参加宴会,这对陆薇琪而言,还是第一回。 傅寒川神色淡漠的道:“你跟我父亲签下的约,没必要跟我解释,那是你们的事。” 陆薇琪一直以为她在签约的事情上得罪了他,他才对她更加的淡漠,她也一直为了这事在找和解的机会。 她问道:“那为什么,你看到我就走?” “傅寒川,我们做不成情侣,但你不是要跟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吧?” 傅寒川嗤笑了一声,精锐的眼上下扫了眼陆薇琪:“老死不相往来这种话,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陆薇琪呼吸一窒,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放在小腹上的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 “傅寒川,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难道我就不该回来,不该见到你?” 傅寒川只是扫了她一眼就看向了窗外,他有些烦闷的道:“我还有事,请下车吧。” “砰”一声,车门关上,车子即扬长而去。 陆薇琪眼睛微微泛红,从楼上下来的陈晨看到远去的车子,又看了看陆薇琪,问道:“你刚刚从傅寒川的车上下来?” 陆薇琪“嗯”了一声,不等陈晨追问什么,就先走到了车子那边。 陈晨跟了上去,她在驾驶座上坐定,又看了一眼情绪不佳的陆薇琪说道:“傅寒川是不是对你说什么难听话了?” “你也别太难过,刚才我在莫非同那儿听到说,那个哑巴快失踪了一个星期了,傅寒川正在满世界的找她。” 陆薇琪一怔,睁大了眼看向陈晨:“你说什么?那个……她失踪了快一个星期?” 陈晨点了下头道:“是啊,莫非同是那么说的。傅家摆宴会的那天失踪的。” “薇琪,你知道这个也别太难过。傅寒川找她,那是因为她是那孩子的妈,听莫非同说,那孩子一直在家哭呢。” 她想到了什么,对着陆薇琪道,“你说,是不是我说了那些以后,那个哑巴羞愧难当,不敢见人了?” 陆薇琪没有回答她,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陈晨有些幸灾乐祸,说道:“薇琪,那个女人有这个觉悟最好了。最好她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的离开,看到她就恶心。” 陆薇琪却是皱眉问道:“陈晨,你没有跟莫非同说,那天我们见过傅太太吧?” 陈晨看了她一眼:“你当我傻啊。” 那天她打了那个哑巴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呢,不过莫非同面前,她才不会说这个。 关她什么事。 这时,她发现陆薇琪的脸色发白,问道:“薇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陆薇琪轻吁了口气,然后握住她的手臂说道:“陈晨,千万不要跟人说,你见过傅太太,更不要说,你打过她,知道吗?” 陈晨点了下头道:“你说的我知道,再怎么说,那女人还是傅太太。” 陆薇琪松开手,脸色却更沉重了一些。 不只是傅太太的问题,现在她看明白了,那个哑巴在傅寒川心中是有着一席之地的,如果被他知道,那女人被人打了,他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傅寒川把车子开出没多久,就接到了宋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先生,小少爷发烧了,你赶快回来吧。” 傅寒川本就在往家回,挂断电话以后,加速往前行去。 到了家,屋子里又充斥着孩子的哭声,不过比起前几天,那声音嘶哑了许多。 傅赢被抱在了卓雅夫人的手里,脑门上贴着一块退烧贴,而宋妈妈怯懦的站在一边。 卓雅夫人是刚到的,听到门铃声,她还以为太太回来了,没想到来的是夫人,脸都吓白了。 卓雅夫人看到傅寒川,冷声问道:“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一直不准备告诉我,那女人没有回来?” 傅寒川蹙了下眉:“妈,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先把孩子送医院。” 这时,全家都围着孩子转,也顾不上别的了,卓雅夫人瞪了他一眼,把孩子送到傅寒川的手上。 傅赢眼睛里汪着泪,眼睛都哭肿了,小手抱着他的脖子,有气无力的窝在他怀里,发烫的脸颊贴着他颈侧的皮肤,傅寒川顿觉脖子那边一阵烫。 “麻麻,我要麻麻……”小家伙抽抽噎噎的,念念不忘着他的麻麻。 傅寒川顿觉一股怒火从心口燃了起来。 这死女人,她连儿子都不要了么! 儿童医院。 医生接诊到傅家的小公子,立即安排了病房,眼看着几个大人一个个都面色不佳,医生交代了几句就赶紧撤了。 傅赢挂上了点滴,因为哭的脱力,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卓雅夫人看了看孩子,再看向傅寒川道:“你老实说,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傅寒川眸色发寒,对着卓雅夫人道:“母亲,你一定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件事吗?” 卓雅夫人沉了声气,皱着眉道:“那你说,她去哪里了?” “闯了祸,连家都不回,这种女人,还值得你维护她?” 傅寒川看都没看卓雅夫人,只目光沉沉的盯着儿子的小脸,薄唇开合道:“老何,很晚了,送夫人回家去,别再让夫人劳累了。” 站在一旁的老何一愣,但看到傅寒川铁青了的脸色,上前劝道:“夫人,傅先生他知道该怎么做,大傅先生还在家,我们就先回去吧。” 卓雅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她的这个儿子,他优秀,她高兴,但也说明了,他早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他太有主见,说什么,做什么,全凭他自己的主见。 卓雅夫人开口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你先照顾傅赢。苏湘的事情,你得尽快解决,不要让你爸知道了。” 说着,她才转身走了出去。 宋妈妈看了看傅寒川,这些天,太太连个消息都没回来,孩子天天在家哭,她心里也着急。 太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孩子,可现在她连孩子都不管了,这是真不要这个家了? “先生,太太她是不是真的不……” 傅寒川冷眸一扫,宋妈妈就不敢说下去了。 傅寒川拎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握着抵在额前,露出了疲倦之色。 刚安静下的病房没两分钟,就又被敲响了。 乔影双手插着衣兜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是你。” 她在楼上走廊经过,就看到傅寒川抱着个孩子往里面走,身后跟着个老妈子,还有那个高傲的妈。 傅寒川放下手,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跳槽了?” 这里是儿童医院,乔影的工作单位是在公立医院。 乔影咧咧嘴道:“我只是在这里探病而已。” 她拎过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道:“苏湘还没回来?” 其实这句话纯属废话,孩子都病了,做妈妈的哪有不看着的,那就是还没回来,不知情。 看着傅寒川阴郁的神情,其实乔影很想笑。 裴羡跟莫非同经常打趣傅寒川,说他被那个小哑巴搞得像是过更年期,这形象倒挺贴切的。 乔影叹了声气,拿腔拿调的翘起了腿,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了一副情感专家的样子说道:“要不要我给你开解开解?” 傅寒川没理她,乔影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是苏湘的话,我也跑。” “自己家的家宴都不能参加,放在封建社会,也没这个说法啊。跟一个男人结了婚,生了儿子,儿子都满地跑了,这夫家还拿她当外人,不肯承她半句。” “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嫌弃她是哑巴丢你们的脸,可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给她买新衣服,又买珠宝首饰,恭恭敬敬的请到宴会厅,让她风光一把。” “除非她是脑子有病,变态的爱着你,不然放着温柔又对她尊重的祁二公子不要,非要跟着你受虐?” 眼看着傅寒川的脸色都青了,宋妈妈虽然听不明白这位小姐在说什么,但是听得心里直发憷。 是说太太外面有人了吗? 这怎么可能! 宋妈妈去倒了杯水:“小姐,你先喝杯水吧。” 可别再乱说话了,她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乔影笑眯眯的接过水杯,道了声谢,慢慢的晃悠着长腿喝水,余光瞥着傅寒川黑的锅底似的脸。 但显然她没有听到宋妈妈的心声,喝了口水后,又接着说了起来。 这回,她收起了刚才的吊儿郎当,正色说道:“当然,刚才我说的,只是就我在那天宴会上看到的凭空想象,苏湘的为人是什么样,你跟她一起过日子过了三年,应该清楚。” “既然离不开,等她回来以后,就对她好点儿吧,别再惹人家伤心了。这心啊,就算是铁打的,也耐不住你们家这么泼酸腐蚀。” 乔影叹了口气,拍了拍傅寒川的肩膀。 乔影对苏湘不熟,不过知道她在傅家的日子不好过,可在那天的宴会上,她算是亲眼见到了。 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被对待了三年,真不是常人能忍的。 乔影看了眼即使睡着了也不怎么安稳的傅赢。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全是因为这个孩子吧…… 不过这些天,傅寒川这番大搜查,也让她看出了点什么。 表面上完全不在乎的人,其实并非如此嘛。 傅寒川的一双浓眉此时皱出了几个疙瘩,粗生粗气的道:“你胡说什么!” 还要对她怎样? 她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逼着他娶了她,他娶了,也担起了责任。 所有人都对她不满意,自己的母亲已经明示暗示了几次叫他跟她脱离关系,他都顶着压力拒绝了,他只是要她安安分分的在家做个傅太太。 他对她还不够好么? 再说了,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离不开她。 离不开她的,是傅赢。 乔影摇了摇头,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了。” “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女人呢,找对象,不是要找家里有几套房子,银行有多少存款的男人,而是要对她好,这种好,还体现在能骄傲的把她介绍给他的亲朋好友,说,这是我的太太,她叫某某。” “……”傅寒川捏紧了拳,一张俊脸绷的紧紧的。 乔影看着他自我挣扎的样儿,又接着道:“你们嫌弃她是个哑巴,当年成为傅太太,手段是不光彩了些,但是这是她的错吗?还是迁怒于她?” “按我看,你们也就欺负她是个哑巴不会为自己说话……” 乔影说上y瘾了,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便先接了电话。 电话是裴羡打来的,乔影看了眼傅寒川,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到。” “嗯,你先准备好鸭脖还有烤串……” 挂断电话,乔影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插,站起来道:“我要跟裴羡去看电影了,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说走就走,不再多一句废话。 宋妈妈走过去,将空了的纸杯默默的丢到垃圾桶里。 这位小姐快人快语,可真敢说,不过先生竟然没有暴怒? 而走出了病房的乔影,刚才还抬头挺胸的,出了门的下一秒就靠在了墙上拍了拍胸口。 她刚才只是闲着无聊就进去说了几句,没想到开了头就一顺溜的把话都说了。 乔影掏出手机给乔深打了个电话:“那个……老弟啊,这个周末你有没有空啊,姐姐请你吃大餐啊。” 高跟鞋嗒嗒的在走廊上走,话音仍旧不断。 “……什么没安好心,我这是看你二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姐姐教你怎么做合格的男人,你那个老板啊,他真是……” 病房内,沉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到,傅寒川的脑子里,一直的在回复着乔影的那几句话。 眸光更加的暗沉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翻出了苏湘的微信号,看了几秒后,对着傅赢拍了一张照片发送了过去…… 后半夜,傅赢输完了液回家,傅寒川累得不行,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一手盖在了眼睛上。 刚闭上眼,就又睁开来,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空空的,一条回复都没有。 他怒的坐起,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手机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坠落声。 傅寒川也没去捡起,又躺下了,手臂盖在了额头。 “给她买新衣服,又买珠宝首饰,恭恭敬敬的请到宴会厅,让她风光一把。” “除非她是脑子有病,变态的爱着你,不然放着温柔又对她尊重的祁二公子不要,非要跟着你受虐?” 乔影的话又开始洗脑似的在耳边响,傅寒川烦躁的捶了下床铺,一股怒火无处缓解,瞪着天花板的眼就快喷出火来。 她敢! 一晚上,傅寒川几乎没怎么睡着,所以当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很快就醒了。 看到苏润的来电显示,他脸上就一股嫌恶,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 “妹夫,湘湘在我们家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一趟?” 电话那头的苏润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 傅寒川眉毛一拧,连苏润套近乎的那句“妹夫”都没在意,握着手机走了出去。 苏宅。 苏湘这些天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里面的东西都被她砸光了,苏丽怡的那些相框,娃娃,就连那架钢琴都被她砸出了几个破洞。 魏兰茜心疼的不行,可是又拿她没办法,苏家的以后还指着这个小姑子呢。 苏润收回电话,魏兰茜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傅寒川来不来啊?” 苏润犹豫的说:“应该会来吧。” 电话里傅寒川什么话也没说。 夫妻俩都等在客厅,不时的往楼上看一眼,又让秦妈在花园外去守着。 好在没过多久,傅寒川的车就出现在了苏家别墅的门口。 秦妈一溜小跑的跑进来,喘着气道:“来了来了,傅先生到了。” 苏氏夫妇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跳而起,终于来了! 下一秒,傅寒川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苏家的客厅里。 他沉着脸,磨着牙道:“她人呢?” 魏兰茜指了指楼上:“在她房间。” 傅寒川看都没再多看他们夫妻一眼,长腿一迈,径自走上楼梯。 打开房门,就看到苏湘抱着腿坐在窗台,淡漠的一双眼看着楼下。 从她的窗口,可以看到别墅外的那条马路,也就是说,她是知道他过来了的。 苏湘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像是要把她整个冻住。 她缓缓的转过头,对上那一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眼,也眼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的走近…… 073 眼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的走近……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3 眼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的走近…… 手肘被人轻轻的碰了下,陆薇琪收回目光,看向陈晨,陈晨却是往傅寒川那边呶了呶嘴,用唇形对她说道:“他怎么啦?” 陆薇琪笑了下,说道:“我跟你一起来的,我怎么会知道。” 陈晨挨过去一些,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你不是一向最懂他,还能不知道?” 陆薇琪抿唇笑了笑,这回什么话都没说。 以前,她是最懂他的人,可是三年了,他的身边另有女人,她已经看不懂他了。 他也不想再让她看懂…… 陆薇琪捏了捏手指,喉间轻轻的滚动了下,将心底的苦涩咽下去,再看向莫非同,微笑着道:“你还没说,你刚才在打听谁的消息?” “是不是又看上哪位姑娘了?” 莫非同呵呵笑了下说道:“你看我像是在为谁发愁的样子么?” 他朝着傅寒川点了下下巴:“是我们的傅少遇上了点麻烦。” 这时,傅寒川捏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喝完就站了起来,陈晨道:“傅少,你什么意思,怎么我们一来,你就要走啦?” 傅寒川径直的往门口走,头也没回,冷冷的说了一个字:“烦。” 陆薇琪脸色微微一白,咬了咬下唇。 她经过1988,看到傅寒川的车才上来,可是她才坐了几分钟,他就走了。 就这么不想见到她么? 一辆黑色车内,傅寒川支着额头,看着手机上的微博。 那女人的微博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死了还是活着,也不发个消息。 他烦躁的把手机随手的丢在座椅上,又捏了捏眉心。 他几乎把整个北城翻遍了,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好像无声无息的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能耐? 傅寒川想不明白,他甚至找人跟踪了祁令扬几天,但不像是他藏起了苏湘的样子。 车窗的玻璃敲了两下,傅寒川头一抬,就看到陆薇琪站在车外。 在傅寒川离开以后,陆薇琪也找借口离开了,要上车的时候,就看到傅寒川的车仍然停在那儿没走。 傅寒川把车窗放了下来,淡漠的道:“什么事?” 陆薇琪道:“看你没走,过来跟你聊聊罢了,不用这么讨厌我吧?” 寒风紧,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就要转身离开时,“咔哒”一声,另一侧的车门开了锁,陆薇琪眉梢微微一挑,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座的门坐了上去。 傅寒川微低着头,拢着烟火,烟尾的火星一闪,吐出一股白蒙蒙的烟雾来。 烟盒跟打火机都被丢在了车头上。 两人都沉默着,陆薇琪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从车头拿起烟跟打火机。她从烟盒内抽出了一根,娴熟的点上了烟,披肩的长发滑落下来,从屡屡发丝中,可以看到香烟闪烁的亮光,还有她弧线美好的脸型。 有人说,抽烟的女人,不是寂寞就是忧郁。 傅寒川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陆薇琪拨了一下头发,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坐着,扯了扯唇角道:“莫斯科,在一间酒吧里。” 又吸了一口后,她慢慢的转动着白色的烟,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烟雾从她嫣红的唇瓣徐徐吐出,朦胧的光线里,烟身上烫金的一个标志闪烁金辉。 她有意无意的道:“你一直抽这个牌子,都没有换过。” “……” 她转过头来,看到傅寒川薄薄的唇间夹的烟头,微微眯起的眼注视着前面远处的黑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薇琪笑睨着男人:“看到我抽烟,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生硬而距离的话,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扯远,陆薇琪被堵得喉咙一梗。 过了会儿,她嗤笑了一声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跟我赌气?” 傅寒川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只是不想扯跟她有关的话题而已。 他懒得再说什么,吸了一口烟后,将剩下的半支烟正要丢出窗外,忽的又缩了回来,在置物柜里搜找了下,摸到那样东西的时候,眉头又皱了下。 陆薇琪看着他拿出一只普通的玻璃烟灰缸来,将烟头摁灭在里面。 陆薇琪又看了他一眼:“这是你太太准备在车里的?” “嗯。”傅寒川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在刚才他准备丢烟蒂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浮现了那个女人坐在座位上绷着一张小脸比手画脚的画面。 ——不要乱丢垃圾,清洁工打扫很不容易。 她是老师,倒还教训起他来了。 然后,她买了只烟灰缸放在他的车上,他从来没有用过,但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来了。 陆薇琪轻抿了下唇,沉默的盯着那一只烟灰缸。 她那么了解他,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生气或者烦闷,都不再是因为她。 他说她的事情与他无关,是真的无关。 她可以感觉到,此时他的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他不再想听到关于她的故事…… 短暂的沉默后,陆薇琪转过头又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去到莫斯科,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都是高个大鼻子的外国人,我想你,可我又不能回来,然后就去酒吧,学着你的样子抽烟喝酒。” 她弹了下烟灰,唇角扯了下弯出自嘲的一抹笑来:“莫斯科没有这个牌子的烟,我就托人带过来,但是这些年,我不抽这个牌子的烟了。冰珠你知道吗?” 她眼角的余光斜向男人,有些坏女人的魅惑味道,红唇更弯起了一些:“冰珠的味道更好,凉凉的薄荷味,我现在抽那个。” 傅寒川微眯着的眼看向陆薇琪,似乎是在审视她。 陆薇琪笑了开来:“是不是觉得我的变化很大?” 她眨了眨眼:“可千万别让我的粉丝知道,更别让我的经纪人知道,这事儿只有你知道。” 以前她从来不碰烟酒。 傅寒川好像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抽回了视线,陆薇琪无趣的将剩下的烟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她认真的看着男人说道:“傅寒川,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戒不掉你的,就连抽的烟也要是你抽的牌子,喝的酒也要是你爱喝的,但后来我发现,要放下一个人,其实挺简单的。” “所以,你看到我,没有必要避开我。” “我知道你对大傅先生跟我签约的事情恼怒,但我不可能因为你,就拒绝了这邀请。他们提出的条件对我而言很诱人,我没有必要拒绝。” 陆薇琪被傅寒川拒绝了一次,本以为跟傅氏的合作就此谈崩了,但是没有想到傅正南用比原来更优厚的条件来与她洽谈,这才有了后面,她成为最后一个形象大使的事情。 傅寒川对此事大怒,她也知道,傅正南的那个结婚纪念日,她同另外几个签约人一样,是作为傅氏的合作方被邀请过去的。 不是作为女伴,甚至连朋友的身份都不是,而是作为合作方被邀请参加宴会,这对陆薇琪而言,还是第一回。 傅寒川神色淡漠的道:“你跟我父亲签下的约,没必要跟我解释,那是你们的事。” 陆薇琪一直以为她在签约的事情上得罪了他,他才对她更加的淡漠,她也一直为了这事在找和解的机会。 她问道:“那为什么,你看到我就走?” “傅寒川,我们做不成情侣,但你不是要跟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吧?” 傅寒川嗤笑了一声,精锐的眼上下扫了眼陆薇琪:“老死不相往来这种话,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陆薇琪呼吸一窒,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放在小腹上的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 “傅寒川,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难道我就不该回来,不该见到你?” 傅寒川只是扫了她一眼就看向了窗外,他有些烦闷的道:“我还有事,请下车吧。” “砰”一声,车门关上,车子即扬长而去。 陆薇琪眼睛微微泛红,从楼上下来的陈晨看到远去的车子,又看了看陆薇琪,问道:“你刚刚从傅寒川的车上下来?” 陆薇琪“嗯”了一声,不等陈晨追问什么,就先走到了车子那边。 陈晨跟了上去,她在驾驶座上坐定,又看了一眼情绪不佳的陆薇琪说道:“傅寒川是不是对你说什么难听话了?” “你也别太难过,刚才我在莫非同那儿听到说,那个哑巴快失踪了一个星期了,傅寒川正在满世界的找她。” 陆薇琪一怔,睁大了眼看向陈晨:“你说什么?那个……她失踪了快一个星期?” 陈晨点了下头道:“是啊,莫非同是那么说的。傅家摆宴会的那天失踪的。” “薇琪,你知道这个也别太难过。傅寒川找她,那是因为她是那孩子的妈,听莫非同说,那孩子一直在家哭呢。” 她想到了什么,对着陆薇琪道,“你说,是不是我说了那些以后,那个哑巴羞愧难当,不敢见人了?” 陆薇琪没有回答她,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陈晨有些幸灾乐祸,说道:“薇琪,那个女人有这个觉悟最好了。最好她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的离开,看到她就恶心。” 陆薇琪却是皱眉问道:“陈晨,你没有跟莫非同说,那天我们见过傅太太吧?” 陈晨看了她一眼:“你当我傻啊。” 那天她打了那个哑巴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呢,不过莫非同面前,她才不会说这个。 关她什么事。 这时,她发现陆薇琪的脸色发白,问道:“薇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陆薇琪轻吁了口气,然后握住她的手臂说道:“陈晨,千万不要跟人说,你见过傅太太,更不要说,你打过她,知道吗?” 陈晨点了下头道:“你说的我知道,再怎么说,那女人还是傅太太。” 陆薇琪松开手,脸色却更沉重了一些。 不只是傅太太的问题,现在她看明白了,那个哑巴在傅寒川心中是有着一席之地的,如果被他知道,那女人被人打了,他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傅寒川把车子开出没多久,就接到了宋妈妈打过来的电话。 “先生,小少爷发烧了,你赶快回来吧。” 傅寒川本就在往家回,挂断电话以后,加速往前行去。 到了家,屋子里又充斥着孩子的哭声,不过比起前几天,那声音嘶哑了许多。 傅赢被抱在了卓雅夫人的手里,脑门上贴着一块退烧贴,而宋妈妈怯懦的站在一边。 卓雅夫人是刚到的,听到门铃声,她还以为太太回来了,没想到来的是夫人,脸都吓白了。 卓雅夫人看到傅寒川,冷声问道:“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一直不准备告诉我,那女人没有回来?” 傅寒川蹙了下眉:“妈,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先把孩子送医院。” 这时,全家都围着孩子转,也顾不上别的了,卓雅夫人瞪了他一眼,把孩子送到傅寒川的手上。 傅赢眼睛里汪着泪,眼睛都哭肿了,小手抱着他的脖子,有气无力的窝在他怀里,发烫的脸颊贴着他颈侧的皮肤,傅寒川顿觉脖子那边一阵烫。 “麻麻,我要麻麻……”小家伙抽抽噎噎的,念念不忘着他的麻麻。 傅寒川顿觉一股怒火从心口燃了起来。 这死女人,她连儿子都不要了么! 儿童医院。 医生接诊到傅家的小公子,立即安排了病房,眼看着几个大人一个个都面色不佳,医生交代了几句就赶紧撤了。 傅赢挂上了点滴,因为哭的脱力,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卓雅夫人看了看孩子,再看向傅寒川道:“你老实说,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傅寒川眸色发寒,对着卓雅夫人道:“母亲,你一定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件事吗?” 卓雅夫人沉了声气,皱着眉道:“那你说,她去哪里了?” “闯了祸,连家都不回,这种女人,还值得你维护她?” 傅寒川看都没看卓雅夫人,只目光沉沉的盯着儿子的小脸,薄唇开合道:“老何,很晚了,送夫人回家去,别再让夫人劳累了。” 站在一旁的老何一愣,但看到傅寒川铁青了的脸色,上前劝道:“夫人,傅先生他知道该怎么做,大傅先生还在家,我们就先回去吧。” 卓雅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她的这个儿子,他优秀,她高兴,但也说明了,他早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他太有主见,说什么,做什么,全凭他自己的主见。 卓雅夫人开口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你先照顾傅赢。苏湘的事情,你得尽快解决,不要让你爸知道了。” 说着,她才转身走了出去。 宋妈妈看了看傅寒川,这些天,太太连个消息都没回来,孩子天天在家哭,她心里也着急。 太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孩子,可现在她连孩子都不管了,这是真不要这个家了? “先生,太太她是不是真的不……” 傅寒川冷眸一扫,宋妈妈就不敢说下去了。 傅寒川拎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握着抵在额前,露出了疲倦之色。 刚安静下的病房没两分钟,就又被敲响了。 乔影双手插着衣兜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是你。” 她在楼上走廊经过,就看到傅寒川抱着个孩子往里面走,身后跟着个老妈子,还有那个高傲的妈。 傅寒川放下手,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跳槽了?” 这里是儿童医院,乔影的工作单位是在公立医院。 乔影咧咧嘴道:“我只是在这里探病而已。” 她拎过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道:“苏湘还没回来?” 其实这句话纯属废话,孩子都病了,做妈妈的哪有不看着的,那就是还没回来,不知情。 看着傅寒川阴郁的神情,其实乔影很想笑。 裴羡跟莫非同经常打趣傅寒川,说他被那个小哑巴搞得像是过更年期,这形象倒挺贴切的。 乔影叹了声气,拿腔拿调的翘起了腿,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了一副情感专家的样子说道:“要不要我给你开解开解?” 傅寒川没理她,乔影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如果我是苏湘的话,我也跑。” “自己家的家宴都不能参加,放在封建社会,也没这个说法啊。跟一个男人结了婚,生了儿子,儿子都满地跑了,这夫家还拿她当外人,不肯承她半句。” “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嫌弃她是哑巴丢你们的脸,可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给她买新衣服,又买珠宝首饰,恭恭敬敬的请到宴会厅,让她风光一把。” “除非她是脑子有病,变态的爱着你,不然放着温柔又对她尊重的祁二公子不要,非要跟着你受虐?” 眼看着傅寒川的脸色都青了,宋妈妈虽然听不明白这位小姐在说什么,但是听得心里直发憷。 是说太太外面有人了吗? 这怎么可能! 宋妈妈去倒了杯水:“小姐,你先喝杯水吧。” 可别再乱说话了,她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乔影笑眯眯的接过水杯,道了声谢,慢慢的晃悠着长腿喝水,余光瞥着傅寒川黑的锅底似的脸。 但显然她没有听到宋妈妈的心声,喝了口水后,又接着说了起来。 这回,她收起了刚才的吊儿郎当,正色说道:“当然,刚才我说的,只是就我在那天宴会上看到的凭空想象,苏湘的为人是什么样,你跟她一起过日子过了三年,应该清楚。” “既然离不开,等她回来以后,就对她好点儿吧,别再惹人家伤心了。这心啊,就算是铁打的,也耐不住你们家这么泼酸腐蚀。” 乔影叹了口气,拍了拍傅寒川的肩膀。 乔影对苏湘不熟,不过知道她在傅家的日子不好过,可在那天的宴会上,她算是亲眼见到了。 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被对待了三年,真不是常人能忍的。 乔影看了眼即使睡着了也不怎么安稳的傅赢。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全是因为这个孩子吧…… 不过这些天,傅寒川这番大搜查,也让她看出了点什么。 表面上完全不在乎的人,其实并非如此嘛。 傅寒川的一双浓眉此时皱出了几个疙瘩,粗生粗气的道:“你胡说什么!” 还要对她怎样? 她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逼着他娶了她,他娶了,也担起了责任。 所有人都对她不满意,自己的母亲已经明示暗示了几次叫他跟她脱离关系,他都顶着压力拒绝了,他只是要她安安分分的在家做个傅太太。 他对她还不够好么? 再说了,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离不开她。 离不开她的,是傅赢。 乔影摇了摇头,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最清楚了。” “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女人呢,找对象,不是要找家里有几套房子,银行有多少存款的男人,而是要对她好,这种好,还体现在能骄傲的把她介绍给他的亲朋好友,说,这是我的太太,她叫某某。” “……”傅寒川捏紧了拳,一张俊脸绷的紧紧的。 乔影看着他自我挣扎的样儿,又接着道:“你们嫌弃她是个哑巴,当年成为傅太太,手段是不光彩了些,但是这是她的错吗?还是迁怒于她?” “按我看,你们也就欺负她是个哑巴不会为自己说话……” 乔影说上y瘾了,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便先接了电话。 电话是裴羡打来的,乔影看了眼傅寒川,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到。” “嗯,你先准备好鸭脖还有烤串……” 挂断电话,乔影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插,站起来道:“我要跟裴羡去看电影了,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说走就走,不再多一句废话。 宋妈妈走过去,将空了的纸杯默默的丢到垃圾桶里。 这位小姐快人快语,可真敢说,不过先生竟然没有暴怒? 而走出了病房的乔影,刚才还抬头挺胸的,出了门的下一秒就靠在了墙上拍了拍胸口。 她刚才只是闲着无聊就进去说了几句,没想到开了头就一顺溜的把话都说了。 乔影掏出手机给乔深打了个电话:“那个……老弟啊,这个周末你有没有空啊,姐姐请你吃大餐啊。” 高跟鞋嗒嗒的在走廊上走,话音仍旧不断。 “……什么没安好心,我这是看你二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姐姐教你怎么做合格的男人,你那个老板啊,他真是……” 病房内,沉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到,傅寒川的脑子里,一直的在回复着乔影的那几句话。 眸光更加的暗沉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翻出了苏湘的微信号,看了几秒后,对着傅赢拍了一张照片发送了过去…… 后半夜,傅赢输完了液回家,傅寒川累得不行,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一手盖在了眼睛上。 刚闭上眼,就又睁开来,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空空的,一条回复都没有。 他怒的坐起,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手机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坠落声。 傅寒川也没去捡起,又躺下了,手臂盖在了额头。 “给她买新衣服,又买珠宝首饰,恭恭敬敬的请到宴会厅,让她风光一把。” “除非她是脑子有病,变态的爱着你,不然放着温柔又对她尊重的祁二公子不要,非要跟着你受虐?” 乔影的话又开始洗脑似的在耳边响,傅寒川烦躁的捶了下床铺,一股怒火无处缓解,瞪着天花板的眼就快喷出火来。 她敢! 一晚上,傅寒川几乎没怎么睡着,所以当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很快就醒了。 看到苏润的来电显示,他脸上就一股嫌恶,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 “妹夫,湘湘在我们家呢,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一趟?” 电话那头的苏润声音放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 傅寒川眉毛一拧,连苏润套近乎的那句“妹夫”都没在意,握着手机走了出去。 苏宅。 苏湘这些天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里面的东西都被她砸光了,苏丽怡的那些相框,娃娃,就连那架钢琴都被她砸出了几个破洞。 魏兰茜心疼的不行,可是又拿她没办法,苏家的以后还指着这个小姑子呢。 苏润收回电话,魏兰茜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傅寒川来不来啊?” 苏润犹豫的说:“应该会来吧。” 电话里傅寒川什么话也没说。 夫妻俩都等在客厅,不时的往楼上看一眼,又让秦妈在花园外去守着。 好在没过多久,傅寒川的车就出现在了苏家别墅的门口。 秦妈一溜小跑的跑进来,喘着气道:“来了来了,傅先生到了。” 苏氏夫妇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跳而起,终于来了! 下一秒,傅寒川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苏家的客厅里。 他沉着脸,磨着牙道:“她人呢?” 魏兰茜指了指楼上:“在她房间。” 傅寒川看都没再多看他们夫妻一眼,长腿一迈,径自走上楼梯。 打开房门,就看到苏湘抱着腿坐在窗台,淡漠的一双眼看着楼下。 从她的窗口,可以看到别墅外的那条马路,也就是说,她是知道他过来了的。 苏湘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像是要把她整个冻住。 她缓缓的转过头,对上那一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眼,也眼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的走近…… 072 你妹妹她是不是疯了?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2 你妹妹她是不是疯了? “苏湘?”秦舟见她发呆,叫了一声。 苏湘回过神来,看了眼秦舟。 ——我没事,可以先让我洗把脸吗? 秦舟点了下头:“当然可以。”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苏湘走过去,秦舟瞧着她的身影,单薄的像是一根稻草似的,轻轻一推就能把她击垮。 他还记得那天苏湘请客,她的丈夫来接她时的情景。那个人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苏湘嫁给那种人,日子应该不会好过吧? 看得出来,她并不是那么的想回去。 苏湘进去洗了把脸就出来了,秦舟瞧着她的一侧脸颊。 那一侧脸在他撞到她的时候就又红又肿,他给她抹了消肿的药膏,这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秦舟欲言又止,她该不是被那个男人打的,所以才半夜跑了出来?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私事,当事人不说,他再关心,也不该妄加揣测。 苏湘出来以后,没再多停留,对着秦舟道了谢就自己离开了。 她没有让秦舟送她,自己打了车先去手机店重新买了一支手机,然后去了重华路的苏家老宅。 苏明东夫妻离世后,这里就只有苏润一家子住着了,三年来,这是苏湘第一次回到这里。 透过护栏,她看着里面的花园,那栋洋房,跟她梦境里面的所差无几,她甚至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以前时常弥漫着烟雾的书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苏家的佣人秦妈出来倒垃圾,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愣了下,仔细的看了一眼后睁大了眼睛,大吃了一惊:“二、二小姐?” 苏湘三年没有回来,但是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更瘦了些。 秦妈连忙跑上两步,确认是苏湘无疑了,她道:“二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她往苏湘的身后看了一眼,见她身后没有一个人跟着,说道:“二、二小姐,这两天大家找你都找疯了,我、我马上给先生太太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秦妈一个激动,说话就磕磕巴巴了起来,一边伸手往口袋里掏,就在手机露出一个头时,苏湘压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秦妈愣愣的看她:“二小姐?” ——不用了,一会儿他们回来就知道了,我想先进去休息一下。 秦妈好久没看到苏湘的手语了,这会儿再看到,不知道是熟悉还是陌生,不过好歹是看懂了,她瞧着苏湘一脸憔悴的样子,连连点头:“好好,先进屋去。” 秦妈跟在苏湘的身后,连垃圾都没扔出去,又给拎了回去。 走进屋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苏湘已经在外面游荡了会儿,被暖气一扑,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秦妈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姐,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来。” “小姐,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傅先生来找过你,不过没看到你又走了……” 秦妈在厨房里倒热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而苏湘此时已经走在楼梯上,听到她说起傅寒川,脚步停顿了下。 找她? 找她回去问罪的吧…… 苏湘面无表情的走上了楼,秦妈说了半天话,听着外面没动静,拿着杯子走出来一看,客厅里空空如也。 她往楼上看了一眼,端着热茶上楼,就看到苏湘站在原本她的房间门口,既不进去,也不挪动一下。 秦妈的脸色显出几分尴尬,喃喃说道:“太太说你不回来住了,就把这里当成丽怡小姐的琴房了。” 房间里面,原本属于苏湘的东西都不见了,里面摆放了一架钢琴,当初为了把这架琴弄进去,还把房门给加宽加大了。 就连里面的墙面都换成了小女孩喜欢的粉红色,已经完全没有原来的一点样貌了。 苏丽怡今年才去的新加坡,苏润夫妻想念女儿的时候,就来房间看看,这里面所有的摆设都没动一下,相片洋娃娃,还有苏丽怡养的那条泰迪犬。 那狗本来是睡着的,听到动静就不停的摇晃着屁股,对着苏湘一阵猛叫,好像是苏湘侵犯了它的地盘。 秦妈脸色更加尴尬了些,呵斥了狗一句:“丹尼,不许乱叫,你不认得苏湘小姐啦!” 这只泰迪,是魏兰茜买回来的,一直当儿子的养着,苏丽怡不在家,魏兰茜把她满腔的母爱都放在了狗身上,把狗惯得越发骄纵,秦妈也是趁着苏润夫妇不在才敢呵斥几句。 “小姐,不然,你去先生的书房待会儿吧?” 苏湘没听,径直的走了进去,泰迪的叫声更加急切了,蹬着小腿扑了过来,苏湘脚步一顿,冷冷的眼眸盯了那狗一眼,泰迪不敢上前了,只留在原地继续的对着她叫。 苏湘没再搭理狗,环顾着曾经属于她的房间。 墙上挂着苏丽怡的照片,从小到大的,还有她喜欢的明星海报,贴的满墙花花绿绿。 她记得苏丽怡明明有一间自己的儿童房的,而且这栋别墅,不是只有这么几间房间。 苏润为了巴住傅家,在她嫁给傅寒川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的户口转到了傅家门下,呵呵,现在看起来,他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坐拥苏家的一切,连一寸地方都没给她留着了。 苏湘走到钢琴那里,手指在琴键上摁了下去,发出低沉的一个声音,那狗唬了一跳,终于闭上了嘴。 苏湘转过身,看到角落放置着的狗窝,走过去将狗窝拎了起来,往门外一丢,那狗就跑了过去。 秦妈看着苏湘像是想一个人待着的样子,说道:“那小姐,你先待着,我去给你买些你爱吃的菜。” 她把手里端着的热茶放在了钢琴架上,转身走了出去,顺带的把门关上。 屋子里不算彻底的安静下来,那泰迪在门口还在不停的叫唤,苏湘在钢琴边坐了下来,手指放在琴键上。 秦妈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二楼的位置倾泻出流畅的钢琴声来。 这可比丽怡小姐那磕磕绊绊的琴声好听多了。 秦妈沉沉的叹了口气。 她在苏家工作了几年,这家人什么样子,她是知道的。 苏湘小姐因为不能言语,苏老爷让她足不出户,就像是笼中的鸟,天天在家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弹的一手好琴,画的一手好画,秦妈原觉着这够可怜的了,没想到那哥哥更可恶,竟然做出那种事情来。 这做就做了吧,还把人家的房间也给霸占了,这不是连一条后路都不给这个妹妹留着吗? 不过秦妈一个给人家打工的,又能说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苏湘弹了一会儿钢琴,只是嫌门口的那只狗烦人罢了。等狗不叫了,她就不弹了,走到飘窗的榻榻米上,在那里坐躺了下来。 房间里她的床已经没有了,这个屋子里,也只有这里可以躺一躺。 苏湘抱着腿后背抵着墙,目光淡淡的看向楼下的院子。 因为是冬天了,院子里看过去满目的萧条。 苏明东平时挺喜欢养花弄草的,以前院子里一年四季都能够看到鲜花,到了苏润手里,就只有零星的几朵腊梅可看了。 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又看向房间里,墙上贴着的那张海报上。 陆薇琪……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看到这个人的照片,顶多是有些好奇,可现在,她心里像是海浪似的翻滚着。 在进来看到这张海报的第一眼,她心里就已经翻腾起来了,她一直忍耐着,忍耐着,这时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走过去将那张海报一把撕了下来。 巨幅的海报在重力的作用下,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背面一片空白。 苏湘垂眸盯着落在她脚边的白色,翻滚的心绪才稍稍的安稳了一些。 “……她没有那么重要……” 一句低沉的男音再度的在脑海中响起。 她一直疑惑着的事情,现在终于明白了……重要的人是陆薇琪…… 苏湘伸手,摸了下被那个女人打过的脸颊,现在已经不疼了,她照镜子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红肿,可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里。 傅寒川……陆薇琪…… 他们是恋人关系,傅寒川一心要娶的女人,原来是陆薇琪! 难怪他一直的那么恨她,原来不只因为她这个哑巴爬了他的床,是因为她的存在,让他们复合的可能化为了泡影! 傅家的结婚周年纪念日,陆薇琪又站在了傅寒川的身边,看上去郎才女貌,画面倒是和谐的很呐…… 苏湘自嘲的勾起了唇角,踉跄着脚步坐回了榻榻米上,干涸了的眼睛酸疼酸疼,喉咙涌起了哽咽的感觉。 卓雅夫人跟大傅先生想来是对她很满意的,不然傅氏也不会请她当形象大使了。 再让她想想,自从陆薇琪回来以后,傅家还有什么异常的呢? 哦,陆家的那个什么宴会……难怪卓雅夫人在她撞车那天气急败坏的跑来把她骂了一顿。 还有那张演出门票,傅寒川没有去看,是不是觉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在舞台上跳舞,而他却只能跟她在坟墓里折磨太痛苦了,所以忍痛不去看了? 呵呵…… 陆薇琪,应该是卓雅夫人挑选的儿媳妇里面,最满意的吧,这回,就连傅寒川也该满意了…… 苏湘颤抖着嘴唇,可是脸上还强撑着笑。 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放肆的哭,可她却只想笑。 笑着笑着,眼泪滚落了下来。 她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把傅太太的这个位置还给他们。 …… 楼下,苏润夫妇回到屋子,魏兰茜走了几步就把身体往沙发里一抛,连大衣都没有脱,有气无力的道:“可把我累死了,我明天不去了,你自己去找吧。” 泰迪狗听到魏兰茜的声音从楼上飞奔下来,对着魏兰茜一通叫,魏兰茜一把抱起狗放在肚子上,揉了几把卷曲的狗毛:“宝贝儿,在家无聊了吧?” 那狗只是不停的叫唤,魏兰茜听不懂狗语,又揉了几把狗毛哄了哄。 苏润瞪了她一眼,说道:“让你出去找人就喊累,你逛街的时候这么不说累?” 魏兰茜撑着身体坐起来,嘀咕道:“又不是我妹妹。再说了,腿长在她的身上,说不定玩几天就回去了呗,我说你也别出去找了,这么冷的天,谁还在外面乱晃啊。” 魏兰茜摸了摸自己被西北风吹的干燥的脸:“不行,我这脸干死了,我得好好敷个面膜。” 说着就扯着嗓子叫起了秦妈。 “秦妈,秦妈,给我去房间拿片面膜来。” 喊完了以后,她看了一眼苏润:“你要不要也来一片?” 苏润瞪了她一眼,沉了口气,谁愿意大冬天的在外面挨风刮。 苏润累了两天,这两天连公司都没有去,只顾着找人去了。 倒不是他挂念着这个妹妹,非要把她找回来不可,而是他清楚的知道,有苏湘在,苏家跟傅家就有关系,没有苏湘,没关系。 所以他不但得把人找回来,而且是要安全的找到,再送回傅家的府上才行。 苏润脱下了大衣,扯松了领带坐在沙发上:“秦妈,去给我倒杯茶来。” 他的声音落下,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魏兰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苏润,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秦妈,秦妈!” 屋子里静悄悄的,要是往常,秦妈脚步再慢,人没到,但总会先哎哎的应两声的。 魏兰茜站了起来,大门口边上,她的泰迪狗咬着一只垃圾袋。袋子被扯破了,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门口的脚垫上已经染上了污渍。 魏兰茜一看,嫌恶的捂住了鼻子:“丹尼,no!不许咬,过来!” 那狗一听主人召唤,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魏兰茜生气的对着苏润道:“这秦妈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垃圾都不倒,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干脆把她辞了算了。” 这时候,门边传来动静,魏兰茜一扭头,看到秦妈两手拎着满满两手的东西进来了。 “秦妈,你是怎么搞的,垃圾怎么没有倒掉!” 秦妈低头一看,懊恼的皱了下眉,歉然的看向苏润夫妇:“对不起,先生太太,我一时忘了,二……” 话还没有说完,被苏润惊恐的声音打断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苏润对老婆怎么教训佣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扭头一看,就看到苏湘站在楼梯边上,眸光淡淡的看着他们。 魏兰茜被自己丈夫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跟着一扭头,顿时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湘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走回了房间。 魏兰茜推了一把苏润:“你这妹妹是怎么回事啊,自己悄不声响的回来了,还让我们顶着大寒风的出去找她!” 苏润沉沉的吸了口气,抬脚就往楼上走去,魏兰茜一看,也跟着上去了。 到了曾经苏湘的房间,现在苏丽怡的琴房,魏兰茜有些的心虚的看了一眼坐在榻榻米上的苏湘,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两天哪儿去了?” 问出去两句话,没有一句回答的。 魏兰茜顿时有些心火烧,这哑巴整天就这么阴阳怪气的,跟她说话也不理人,难怪傅家的人不喜欢她。 她转头一瞥,看到墙上空了的一大块,然后就看到落在了地上的海报,瞪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气。 这可是苏丽怡最崇拜的偶像。 去年的时候,她去艺术培训学校学习钢琴,可是看到了这个陆薇琪的海报就迷上了她,钢琴也不好好学了,又闹着要学芭蕾,去了新加坡后,就在当地的芭蕾培训班报了名。 魏兰茜捡起海报,抖了抖生气的道:“这谁撕下来的,丽怡知道了还不跟我闹啊!” 苏湘冷冷的一瞥,盯着魏兰茜,这阴沉的目光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是她撕下来的。 魏兰茜反而被她看得心虚了起来,这间房的原主人,可是苏湘。 而且这海报上的女人…… 她没想过苏湘有朝一日,还会踏入苏家的大门,哪里会想到偏偏她就回了了。 魏兰茜推了推苏润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呀,赶紧给傅寒川打电话,告诉他人在这儿呢。” 打了电话,赶紧把人接走,这苏家的宅子,可没有她的地儿了。 苏润回过神来:“哦,对,先打电话。” 就在他掏出手机的时候,苏湘走过来,一把捉住他的手机,冰冷的,带着红血丝的眼盯着苏润。 苏润在苏湘面前耍一家之主的派头耍惯了,也从来没把这个妹妹放在眼里过,可是此时他望着苏湘的眼,竟然被她震住了。 他想起来,这些年他给这个妹妹打电话,总是被她挂断电话,不然就是拒接,不回信息。 从他把她送到傅寒川床上起,她就没把他当成大哥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这个意识而已。 而苏湘这三年生活在傅家,整天在傅寒川的身边,多少受了他的一些影响,气势也变得不一样了。 苏润皱了下眉,把手机收了回去说道:“你想说什么?” ——傅寒川跟陆薇琪是情侣的关系,是不是? 苏润一震,眼珠子虚晃了两下:“你,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见到陆薇琪了。 “……!”苏润震惊了,怎么可能! 但其实他心里清楚,这种事,瞒是瞒不过来的,早晚的事情。从陆薇琪回到北城的这一天起,这时间就在倒计时了。 在苏润开口前,魏兰茜抢白道:“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她是为了跟你抢夺傅寒川,才这么对你说的。傅寒川跟她求婚,是她自己跑了的,这只能怪她自己。” “苏湘,你可别乱想,你才不是第三者。” 话音落下,魏兰茜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拍了下嘴巴,瞧她这张嘴说的。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苏丽怡的偶像了,拿着那张海报,当着苏湘的面就把海报给撕了。 “苏湘,她回来是来破坏你跟傅寒川的,她才是第三者。你可千万不能退啊,你要打退堂鼓,那傅赢怎么办?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舍得丢下他?” 提到傅赢,苏湘冰冷至极的眼眸才回了一丝温度。 傅赢…… 她的心里揪痛了起来,眼睛也更红了一些,望着面前这两个她所谓的亲人。 她的亲人,却一手把她推到了火坑! ——你们明知道傅寒川跟陆薇琪的关系,还把我送出去! 苏湘有多恨他们,目光就有多狠。 他们不会知道,在她的心里,她这时有多难受。 陆薇琪拒绝了傅寒川的求婚无疑,可是,在她看来,她是捡着陆薇琪离开的机会,才被送到了傅寒川的床上。 是因为陆薇琪的关系,才有她成为傅太太的这一天! 这有多令人恶心,他们知道吗!他们想过吗! 不,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苏润当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那时苏家都要不保了,任何一线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 父亲心软放过了她,但他可不愿意一起去跟着跳楼。 要么跳楼,要么去坐牢,要么,就是按照原计划,硬跟傅家凑成姻亲! 不过在这样凶狠的控诉眼神下,苏润难免心虚:“苏湘,你不能这么想。当时苏家那个情况,你要不去,苏家就必死无疑了!” 说到这里,他又提了提胸膛:“爸妈是为了你才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不能这么自私,牺牲你一个,至少保住了我们苏家的基业,爸妈一辈子的心血!” “是啊,苏湘,公公婆婆如果这个时候还活着,该是你报答他们的时候,可是他们却为了你才死的,苏湘,你不能没有良心啊。” 魏兰茜适时的搭上话,夫妻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想着怎么把苏湘哄回去。 苏湘头痛欲裂,这两个人说的大义凛然,可哪里是为了苏家,只是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的荣华富贵而已。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父亲是听从了母亲的话才打消了把她送出去的念头,她得偿还他们的命! 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耳边,苏润两夫妻的嘴唇还在不停的开合,像是给苏湘套上了一个紧箍咒,疼的她脑子就要炸开了。 “啊……” 她张开了嘴,发出了难听的叫声,脖子边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露出森森的牙齿。她像是疯了似的开始摔砸屋子里的东西。 苏润夫妻吓了一跳,连忙的躲开苏湘砸过来的东西,最后不得不退到了门外。 门已经关上了,但是不停的有东西砸在门上,砰砰的响。 苏润根本不敢松开门把,就怕苏湘砸出个什么东西把他给打残了。 魏兰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发狂的苏湘,记忆里,她都没有听过苏湘那哑巴发出过什么声音。 这么难听的叫声,晚上得做噩梦吧? 她害怕的道:“你妹妹她是不是疯了?” 苏润紧抓着门把,又是“咚”的一声重响,他缩了缩脖子,嘀咕说道:“她能不疯吗,那陆薇琪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怎么反应这么大。” 苏润有想过苏湘知道真相后反应会激烈,但没想到是这么的激烈。 魏兰茜看了门板一眼,说道:“那你怎么还不给傅寒川打电话,叫他赶紧把人带走,这可是丽怡的房间啊,再这么下去,里面东西都要砸光了。” 苏润道:“这个时候还顾得上什么丽怡的东西,大不了回头重新给她买新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傅家,那还不得翻天,卓雅夫人能饶了她?” 苏润要的是把一个安全的傅家儿媳妇送回去,这安全,不只是她本人,也是对别人。 魏兰茜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你放心,苏湘现在是要把心里的火发出来,等她消火了就没事了。” …… 1988。 傅寒川手里捏着一杯酒,斜斜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眉头的川字纹好像已经刻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几乎动用了他手下所有的人去找,但是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傅赢在家天天哭着要妈妈,吵得他实在受不了了,在这里找安静。 莫非同从楼下上来,看到傅寒川一个人坐在这里,微愣了下,说道:“还没找到?” 傅寒川没有吭声,想也知道答案了。 莫非同在他的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我已经叫我的兄弟们在道上打听过消息了,没有你的女人。” 傅寒川最担心的就是小哑巴手无缚鸡之力,被人强行抓了,这方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过,也说明了小哑巴是自己躲起来了不想见人。 这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这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再找不到人,傅寒川估计就要杀人了。 “打听谁的消息?” 陈晨同陆薇琪从门口走进来,正好听到莫非同的那句话。 莫非同看了眼陆薇琪,唇角一勾,笑着说道:“你俩怎么来了?” 陆薇琪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微微笑着道:“我跟陈晨正好经过这里,就上来看看。” 072 你妹妹她是不是疯了?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2 你妹妹她是不是疯了? “苏湘?”秦舟见她发呆,叫了一声。 苏湘回过神来,看了眼秦舟。 ——我没事,可以先让我洗把脸吗? 秦舟点了下头:“当然可以。”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苏湘走过去,秦舟瞧着她的身影,单薄的像是一根稻草似的,轻轻一推就能把她击垮。 他还记得那天苏湘请客,她的丈夫来接她时的情景。那个人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苏湘嫁给那种人,日子应该不会好过吧? 看得出来,她并不是那么的想回去。 苏湘进去洗了把脸就出来了,秦舟瞧着她的一侧脸颊。 那一侧脸在他撞到她的时候就又红又肿,他给她抹了消肿的药膏,这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秦舟欲言又止,她该不是被那个男人打的,所以才半夜跑了出来?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私事,当事人不说,他再关心,也不该妄加揣测。 苏湘出来以后,没再多停留,对着秦舟道了谢就自己离开了。 她没有让秦舟送她,自己打了车先去手机店重新买了一支手机,然后去了重华路的苏家老宅。 苏明东夫妻离世后,这里就只有苏润一家子住着了,三年来,这是苏湘第一次回到这里。 透过护栏,她看着里面的花园,那栋洋房,跟她梦境里面的所差无几,她甚至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以前时常弥漫着烟雾的书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苏家的佣人秦妈出来倒垃圾,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愣了下,仔细的看了一眼后睁大了眼睛,大吃了一惊:“二、二小姐?” 苏湘三年没有回来,但是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更瘦了些。 秦妈连忙跑上两步,确认是苏湘无疑了,她道:“二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她往苏湘的身后看了一眼,见她身后没有一个人跟着,说道:“二、二小姐,这两天大家找你都找疯了,我、我马上给先生太太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秦妈一个激动,说话就磕磕巴巴了起来,一边伸手往口袋里掏,就在手机露出一个头时,苏湘压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秦妈愣愣的看她:“二小姐?” ——不用了,一会儿他们回来就知道了,我想先进去休息一下。 秦妈好久没看到苏湘的手语了,这会儿再看到,不知道是熟悉还是陌生,不过好歹是看懂了,她瞧着苏湘一脸憔悴的样子,连连点头:“好好,先进屋去。” 秦妈跟在苏湘的身后,连垃圾都没扔出去,又给拎了回去。 走进屋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苏湘已经在外面游荡了会儿,被暖气一扑,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秦妈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姐,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来。” “小姐,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傅先生来找过你,不过没看到你又走了……” 秦妈在厨房里倒热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而苏湘此时已经走在楼梯上,听到她说起傅寒川,脚步停顿了下。 找她? 找她回去问罪的吧…… 苏湘面无表情的走上了楼,秦妈说了半天话,听着外面没动静,拿着杯子走出来一看,客厅里空空如也。 她往楼上看了一眼,端着热茶上楼,就看到苏湘站在原本她的房间门口,既不进去,也不挪动一下。 秦妈的脸色显出几分尴尬,喃喃说道:“太太说你不回来住了,就把这里当成丽怡小姐的琴房了。” 房间里面,原本属于苏湘的东西都不见了,里面摆放了一架钢琴,当初为了把这架琴弄进去,还把房门给加宽加大了。 就连里面的墙面都换成了小女孩喜欢的粉红色,已经完全没有原来的一点样貌了。 苏丽怡今年才去的新加坡,苏润夫妻想念女儿的时候,就来房间看看,这里面所有的摆设都没动一下,相片洋娃娃,还有苏丽怡养的那条泰迪犬。 那狗本来是睡着的,听到动静就不停的摇晃着屁股,对着苏湘一阵猛叫,好像是苏湘侵犯了它的地盘。 秦妈脸色更加尴尬了些,呵斥了狗一句:“丹尼,不许乱叫,你不认得苏湘小姐啦!” 这只泰迪,是魏兰茜买回来的,一直当儿子的养着,苏丽怡不在家,魏兰茜把她满腔的母爱都放在了狗身上,把狗惯得越发骄纵,秦妈也是趁着苏润夫妇不在才敢呵斥几句。 “小姐,不然,你去先生的书房待会儿吧?” 苏湘没听,径直的走了进去,泰迪的叫声更加急切了,蹬着小腿扑了过来,苏湘脚步一顿,冷冷的眼眸盯了那狗一眼,泰迪不敢上前了,只留在原地继续的对着她叫。 苏湘没再搭理狗,环顾着曾经属于她的房间。 墙上挂着苏丽怡的照片,从小到大的,还有她喜欢的明星海报,贴的满墙花花绿绿。 她记得苏丽怡明明有一间自己的儿童房的,而且这栋别墅,不是只有这么几间房间。 苏润为了巴住傅家,在她嫁给傅寒川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的户口转到了傅家门下,呵呵,现在看起来,他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坐拥苏家的一切,连一寸地方都没给她留着了。 苏湘走到钢琴那里,手指在琴键上摁了下去,发出低沉的一个声音,那狗唬了一跳,终于闭上了嘴。 苏湘转过身,看到角落放置着的狗窝,走过去将狗窝拎了起来,往门外一丢,那狗就跑了过去。 秦妈看着苏湘像是想一个人待着的样子,说道:“那小姐,你先待着,我去给你买些你爱吃的菜。” 她把手里端着的热茶放在了钢琴架上,转身走了出去,顺带的把门关上。 屋子里不算彻底的安静下来,那泰迪在门口还在不停的叫唤,苏湘在钢琴边坐了下来,手指放在琴键上。 秦妈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二楼的位置倾泻出流畅的钢琴声来。 这可比丽怡小姐那磕磕绊绊的琴声好听多了。 秦妈沉沉的叹了口气。 她在苏家工作了几年,这家人什么样子,她是知道的。 苏湘小姐因为不能言语,苏老爷让她足不出户,就像是笼中的鸟,天天在家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弹的一手好琴,画的一手好画,秦妈原觉着这够可怜的了,没想到那哥哥更可恶,竟然做出那种事情来。 这做就做了吧,还把人家的房间也给霸占了,这不是连一条后路都不给这个妹妹留着吗? 不过秦妈一个给人家打工的,又能说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苏湘弹了一会儿钢琴,只是嫌门口的那只狗烦人罢了。等狗不叫了,她就不弹了,走到飘窗的榻榻米上,在那里坐躺了下来。 房间里她的床已经没有了,这个屋子里,也只有这里可以躺一躺。 苏湘抱着腿后背抵着墙,目光淡淡的看向楼下的院子。 因为是冬天了,院子里看过去满目的萧条。 苏明东平时挺喜欢养花弄草的,以前院子里一年四季都能够看到鲜花,到了苏润手里,就只有零星的几朵腊梅可看了。 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又看向房间里,墙上贴着的那张海报上。 陆薇琪……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看到这个人的照片,顶多是有些好奇,可现在,她心里像是海浪似的翻滚着。 在进来看到这张海报的第一眼,她心里就已经翻腾起来了,她一直忍耐着,忍耐着,这时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走过去将那张海报一把撕了下来。 巨幅的海报在重力的作用下,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背面一片空白。 苏湘垂眸盯着落在她脚边的白色,翻滚的心绪才稍稍的安稳了一些。 “……她没有那么重要……” 一句低沉的男音再度的在脑海中响起。 她一直疑惑着的事情,现在终于明白了……重要的人是陆薇琪…… 苏湘伸手,摸了下被那个女人打过的脸颊,现在已经不疼了,她照镜子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红肿,可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深深的刻印在她的心里。 傅寒川……陆薇琪…… 他们是恋人关系,傅寒川一心要娶的女人,原来是陆薇琪! 难怪他一直的那么恨她,原来不只因为她这个哑巴爬了他的床,是因为她的存在,让他们复合的可能化为了泡影! 傅家的结婚周年纪念日,陆薇琪又站在了傅寒川的身边,看上去郎才女貌,画面倒是和谐的很呐…… 苏湘自嘲的勾起了唇角,踉跄着脚步坐回了榻榻米上,干涸了的眼睛酸疼酸疼,喉咙涌起了哽咽的感觉。 卓雅夫人跟大傅先生想来是对她很满意的,不然傅氏也不会请她当形象大使了。 再让她想想,自从陆薇琪回来以后,傅家还有什么异常的呢? 哦,陆家的那个什么宴会……难怪卓雅夫人在她撞车那天气急败坏的跑来把她骂了一顿。 还有那张演出门票,傅寒川没有去看,是不是觉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在舞台上跳舞,而他却只能跟她在坟墓里折磨太痛苦了,所以忍痛不去看了? 呵呵…… 陆薇琪,应该是卓雅夫人挑选的儿媳妇里面,最满意的吧,这回,就连傅寒川也该满意了…… 苏湘颤抖着嘴唇,可是脸上还强撑着笑。 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放肆的哭,可她却只想笑。 笑着笑着,眼泪滚落了下来。 她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把傅太太的这个位置还给他们。 …… 楼下,苏润夫妇回到屋子,魏兰茜走了几步就把身体往沙发里一抛,连大衣都没有脱,有气无力的道:“可把我累死了,我明天不去了,你自己去找吧。” 泰迪狗听到魏兰茜的声音从楼上飞奔下来,对着魏兰茜一通叫,魏兰茜一把抱起狗放在肚子上,揉了几把卷曲的狗毛:“宝贝儿,在家无聊了吧?” 那狗只是不停的叫唤,魏兰茜听不懂狗语,又揉了几把狗毛哄了哄。 苏润瞪了她一眼,说道:“让你出去找人就喊累,你逛街的时候这么不说累?” 魏兰茜撑着身体坐起来,嘀咕道:“又不是我妹妹。再说了,腿长在她的身上,说不定玩几天就回去了呗,我说你也别出去找了,这么冷的天,谁还在外面乱晃啊。” 魏兰茜摸了摸自己被西北风吹的干燥的脸:“不行,我这脸干死了,我得好好敷个面膜。” 说着就扯着嗓子叫起了秦妈。 “秦妈,秦妈,给我去房间拿片面膜来。” 喊完了以后,她看了一眼苏润:“你要不要也来一片?” 苏润瞪了她一眼,沉了口气,谁愿意大冬天的在外面挨风刮。 苏润累了两天,这两天连公司都没有去,只顾着找人去了。 倒不是他挂念着这个妹妹,非要把她找回来不可,而是他清楚的知道,有苏湘在,苏家跟傅家就有关系,没有苏湘,没关系。 所以他不但得把人找回来,而且是要安全的找到,再送回傅家的府上才行。 苏润脱下了大衣,扯松了领带坐在沙发上:“秦妈,去给我倒杯茶来。” 他的声音落下,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魏兰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苏润,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秦妈,秦妈!” 屋子里静悄悄的,要是往常,秦妈脚步再慢,人没到,但总会先哎哎的应两声的。 魏兰茜站了起来,大门口边上,她的泰迪狗咬着一只垃圾袋。袋子被扯破了,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门口的脚垫上已经染上了污渍。 魏兰茜一看,嫌恶的捂住了鼻子:“丹尼,no!不许咬,过来!” 那狗一听主人召唤,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魏兰茜生气的对着苏润道:“这秦妈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垃圾都不倒,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干脆把她辞了算了。” 这时候,门边传来动静,魏兰茜一扭头,看到秦妈两手拎着满满两手的东西进来了。 “秦妈,你是怎么搞的,垃圾怎么没有倒掉!” 秦妈低头一看,懊恼的皱了下眉,歉然的看向苏润夫妇:“对不起,先生太太,我一时忘了,二……” 话还没有说完,被苏润惊恐的声音打断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苏润对老婆怎么教训佣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扭头一看,就看到苏湘站在楼梯边上,眸光淡淡的看着他们。 魏兰茜被自己丈夫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跟着一扭头,顿时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湘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走回了房间。 魏兰茜推了一把苏润:“你这妹妹是怎么回事啊,自己悄不声响的回来了,还让我们顶着大寒风的出去找她!” 苏润沉沉的吸了口气,抬脚就往楼上走去,魏兰茜一看,也跟着上去了。 到了曾经苏湘的房间,现在苏丽怡的琴房,魏兰茜有些的心虚的看了一眼坐在榻榻米上的苏湘,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两天哪儿去了?” 问出去两句话,没有一句回答的。 魏兰茜顿时有些心火烧,这哑巴整天就这么阴阳怪气的,跟她说话也不理人,难怪傅家的人不喜欢她。 她转头一瞥,看到墙上空了的一大块,然后就看到落在了地上的海报,瞪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气。 这可是苏丽怡最崇拜的偶像。 去年的时候,她去艺术培训学校学习钢琴,可是看到了这个陆薇琪的海报就迷上了她,钢琴也不好好学了,又闹着要学芭蕾,去了新加坡后,就在当地的芭蕾培训班报了名。 魏兰茜捡起海报,抖了抖生气的道:“这谁撕下来的,丽怡知道了还不跟我闹啊!” 苏湘冷冷的一瞥,盯着魏兰茜,这阴沉的目光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是她撕下来的。 魏兰茜反而被她看得心虚了起来,这间房的原主人,可是苏湘。 而且这海报上的女人…… 她没想过苏湘有朝一日,还会踏入苏家的大门,哪里会想到偏偏她就回了了。 魏兰茜推了推苏润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呀,赶紧给傅寒川打电话,告诉他人在这儿呢。” 打了电话,赶紧把人接走,这苏家的宅子,可没有她的地儿了。 苏润回过神来:“哦,对,先打电话。” 就在他掏出手机的时候,苏湘走过来,一把捉住他的手机,冰冷的,带着红血丝的眼盯着苏润。 苏润在苏湘面前耍一家之主的派头耍惯了,也从来没把这个妹妹放在眼里过,可是此时他望着苏湘的眼,竟然被她震住了。 他想起来,这些年他给这个妹妹打电话,总是被她挂断电话,不然就是拒接,不回信息。 从他把她送到傅寒川床上起,她就没把他当成大哥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这个意识而已。 而苏湘这三年生活在傅家,整天在傅寒川的身边,多少受了他的一些影响,气势也变得不一样了。 苏润皱了下眉,把手机收了回去说道:“你想说什么?” ——傅寒川跟陆薇琪是情侣的关系,是不是? 苏润一震,眼珠子虚晃了两下:“你,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见到陆薇琪了。 “……!”苏润震惊了,怎么可能! 但其实他心里清楚,这种事,瞒是瞒不过来的,早晚的事情。从陆薇琪回到北城的这一天起,这时间就在倒计时了。 在苏润开口前,魏兰茜抢白道:“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她是为了跟你抢夺傅寒川,才这么对你说的。傅寒川跟她求婚,是她自己跑了的,这只能怪她自己。” “苏湘,你可别乱想,你才不是第三者。” 话音落下,魏兰茜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拍了下嘴巴,瞧她这张嘴说的。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苏丽怡的偶像了,拿着那张海报,当着苏湘的面就把海报给撕了。 “苏湘,她回来是来破坏你跟傅寒川的,她才是第三者。你可千万不能退啊,你要打退堂鼓,那傅赢怎么办?他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舍得丢下他?” 提到傅赢,苏湘冰冷至极的眼眸才回了一丝温度。 傅赢…… 她的心里揪痛了起来,眼睛也更红了一些,望着面前这两个她所谓的亲人。 她的亲人,却一手把她推到了火坑! ——你们明知道傅寒川跟陆薇琪的关系,还把我送出去! 苏湘有多恨他们,目光就有多狠。 他们不会知道,在她的心里,她这时有多难受。 陆薇琪拒绝了傅寒川的求婚无疑,可是,在她看来,她是捡着陆薇琪离开的机会,才被送到了傅寒川的床上。 是因为陆薇琪的关系,才有她成为傅太太的这一天! 这有多令人恶心,他们知道吗!他们想过吗! 不,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苏润当然没有想过这种问题,那时苏家都要不保了,任何一线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 父亲心软放过了她,但他可不愿意一起去跟着跳楼。 要么跳楼,要么去坐牢,要么,就是按照原计划,硬跟傅家凑成姻亲! 不过在这样凶狠的控诉眼神下,苏润难免心虚:“苏湘,你不能这么想。当时苏家那个情况,你要不去,苏家就必死无疑了!” 说到这里,他又提了提胸膛:“爸妈是为了你才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不能这么自私,牺牲你一个,至少保住了我们苏家的基业,爸妈一辈子的心血!” “是啊,苏湘,公公婆婆如果这个时候还活着,该是你报答他们的时候,可是他们却为了你才死的,苏湘,你不能没有良心啊。” 魏兰茜适时的搭上话,夫妻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想着怎么把苏湘哄回去。 苏湘头痛欲裂,这两个人说的大义凛然,可哪里是为了苏家,只是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的荣华富贵而已。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父亲是听从了母亲的话才打消了把她送出去的念头,她得偿还他们的命! 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耳边,苏润两夫妻的嘴唇还在不停的开合,像是给苏湘套上了一个紧箍咒,疼的她脑子就要炸开了。 “啊……” 她张开了嘴,发出了难听的叫声,脖子边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露出森森的牙齿。她像是疯了似的开始摔砸屋子里的东西。 苏润夫妻吓了一跳,连忙的躲开苏湘砸过来的东西,最后不得不退到了门外。 门已经关上了,但是不停的有东西砸在门上,砰砰的响。 苏润根本不敢松开门把,就怕苏湘砸出个什么东西把他给打残了。 魏兰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发狂的苏湘,记忆里,她都没有听过苏湘那哑巴发出过什么声音。 这么难听的叫声,晚上得做噩梦吧? 她害怕的道:“你妹妹她是不是疯了?” 苏润紧抓着门把,又是“咚”的一声重响,他缩了缩脖子,嘀咕说道:“她能不疯吗,那陆薇琪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怎么反应这么大。” 苏润有想过苏湘知道真相后反应会激烈,但没想到是这么的激烈。 魏兰茜看了门板一眼,说道:“那你怎么还不给傅寒川打电话,叫他赶紧把人带走,这可是丽怡的房间啊,再这么下去,里面东西都要砸光了。” 苏润道:“这个时候还顾得上什么丽怡的东西,大不了回头重新给她买新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傅家,那还不得翻天,卓雅夫人能饶了她?” 苏润要的是把一个安全的傅家儿媳妇送回去,这安全,不只是她本人,也是对别人。 魏兰茜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你放心,苏湘现在是要把心里的火发出来,等她消火了就没事了。” …… 1988。 傅寒川手里捏着一杯酒,斜斜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眉头的川字纹好像已经刻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几乎动用了他手下所有的人去找,但是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傅赢在家天天哭着要妈妈,吵得他实在受不了了,在这里找安静。 莫非同从楼下上来,看到傅寒川一个人坐在这里,微愣了下,说道:“还没找到?” 傅寒川没有吭声,想也知道答案了。 莫非同在他的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我已经叫我的兄弟们在道上打听过消息了,没有你的女人。” 傅寒川最担心的就是小哑巴手无缚鸡之力,被人强行抓了,这方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过,也说明了小哑巴是自己躲起来了不想见人。 这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这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再找不到人,傅寒川估计就要杀人了。 “打听谁的消息?” 陈晨同陆薇琪从门口走进来,正好听到莫非同的那句话。 莫非同看了眼陆薇琪,唇角一勾,笑着说道:“你俩怎么来了?” 陆薇琪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微微笑着道:“我跟陈晨正好经过这里,就上来看看。” 071 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1 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台下,卓易睨了一眼祁令扬,这小子从进来会场以后就一直绷着一张脸,后半场晚会不知道他看进去了多少。 他道:“傅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看你还是先不要担心苏湘,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三二一!” 零点的钟声一响,全场欢呼起来,祁令扬看向卓易,只听卓易喊着嗓门道:“刚才我看到你大哥进来了。” 祁令扬眉毛一蹙,这时候晚会结束,全场的人开始往出口聚集,祁令扬没再说什么,起身也走了出去。 停车场,一辆黑色轿车的前,祁令聪颀长的身躯斜靠在车边,单手抄在裤袋内,唇边的香烟火光闪了闪,吐出一口袅袅烟雾。 “大哥?” 祁令扬手里拎着车钥匙,看到祁令聪微怔了下,傅家的宴会早就结束了,他竟然还没回去? 祁令聪看到祁令扬走过来,将烟蒂踩在脚下站了起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极为严肃。 他上来就直接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有牵扯的?” 祁令扬想也知道,祁令聪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不以为然的笑了下,说道:“什么牵扯不牵扯的,我跟她合作伙伴的关系而已。” “合作?”祁令聪蹙眉看了他几秒钟。 祁令扬不接触家族事务,在公司内不担任任何职务,不过他知道他在外面跟朋友胡天胡地的瞎搞,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家里也没管过他。 “什么事,让你需要跟一个哑巴合作?” 傅家的那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一句,是所有人笑话的对象,废物一个,有什么值得合作的。 不等祁令扬开口,祁令聪抬手止住了祁令扬要开口说的话,说道:“算了,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只是要警告你,父亲不会希望看到他所不想看到的。” “……”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父亲,但希望你尽早的跟她断了往来,别惹火上身。” 祁令扬抿着唇没有说话,祁令聪看了他一眼后,起身往自己的车走去,祁令扬站在原地,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懒洋洋的转头往身后看去。 “你告诉父亲也没事,说不定他还会很高兴。” 祁令扬扯了下唇角,祁令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傅家风光了这么久,最大的失败就是有一个哑巴儿媳。以祁家跟傅家的这关系,看到傅家出丑,祁家确实是看笑话的之一。 不过,这件事如果也有祁家的人牵扯在内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祁林聪的声音沉了下来,意有所指的说道:“如果祁家也出了丢人的事,你觉得父亲会高兴吗?” 祁令扬的笑容微微一顿,说道:“大哥,你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他又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化作一个摆手的动作,打开了自己的车门。 坐在车内,祁令扬扶着方向盘,微勾着的唇角缓缓的落了下来,看了一眼随手放在车头的手机,眉毛微微的拧了起来,手指搭在了手机上。 同样的,坐在车内的祁令聪看着相隔了一段距离的车,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人,还真是不那么令人省心,也许,该考虑下让他进公司的事了…… …… 夜已过半,大半个城市都陷入了安睡之中,而此时的傅家灯火通明,向来早睡的傅赢哭闹不休,谁都哄不住。 宋妈妈抱着小家伙“哦哦”的哄着,不时的瞥向坐在客厅,一脸阴郁的男人。 都这个时候了,太太还没有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傅赢哭得撕心裂肺,小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傅寒川那边伸长了小手,哭着喊麻麻,宋妈妈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 小家伙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几乎很少哭,但哭得这么伤心的还是头一回。 可是宋妈妈一个下人,哪里敢多话问一句。以前小少爷发脾气哭闹,先生说句话肯定乖乖的不闹了,这会儿宋妈妈却根本不敢把孩子放他那儿去。 门铃响了两声,宋妈妈看了一眼男人,连忙跑过去开门,可当门打开,宋妈妈失望的看了一眼来人,而怀里的傅赢在哭停了几秒钟后,闭紧了眼睛又放开了嗓子大声嚎。 傅寒川从苏宅回来以后就一直的坐在客厅,黑着一张脸谁也不敢靠近。 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哑巴不回家,又没回苏家,傅寒川几乎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就连那间聋哑学校都去了一趟,但人影都没看到。 乔深走进客厅,一脸歉然的对着傅寒川道:“傅总,北城三星级以上的酒店我基本上都打电话去问过了,都说太太没有入住。” 傅寒川眉心皱成了一道川字,苏湘几乎就没有朋友,还能上哪儿去,所以,他让乔深去酒店查一查,可等了两个多小时,得来的竟然是没有? 乔深作为第一助理,这会儿也是一脸郁闷,竟然有他办不好的事。 为了顺利找到人,他都已经把搜查范围缩小到了三星级以上酒店,堂堂的傅家少奶奶,总不见得去住汽车旅馆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傅寒川没有发声,乔深抓了抓额头,又开口道:“傅总,会不会太太去她学生家住了?” 她最后走的时候,就是去送走她那一批学生的,她跟那些学生的感情好,说不定怕傅家找她麻烦,就不想回来了。 不过这个理由说出来,乔深自己都觉得扯。 再怎么样,哪有老师住到学生家里去的,而且太太平时最放心不下小少爷,怎么可能为了逃避傅家的责难就不回家了。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乔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寒川,根本不敢说这种可能。 把学生送走的还有祁令扬,不过他一直盯着他,在把那些孩子都送走以后,祁令扬是重新返回宴会厅的,太太一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除非祁令扬又给她安排了去处…… 这个可能说出来,估计大老板会暴走,所以,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乔深拳头抵着唇轻咳了一声,说道:“傅总,这深更半夜的,太太说话又不太方便,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上……” 这时,傅寒川抬眸,冰冷的眼刺得他把话头止住,赶紧说道:“我立即再去找。” 乔深一刻不敢停留,说着就立即的往外走了。 屋内,除了傅赢嚎啕大哭的声音,死寂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突兀响起的铃声让人的心头一颤,傅寒川一直没有怎么动过的眼睛移向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傅家老宅的号码。 傅寒川紧皱着眉,把电话接了起来。 “妈,什么事?” 傅家的宴会散了以后,卓雅夫人就被司机送回了老宅。她的高血压又犯了,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过一缓过来,她就给傅寒川打了电话。 今天的这件事,她非要问清楚不可! “寒川,那个哑巴怎么跟祁家的人一起出现在别人的宴会上?” 卓雅夫人后来听说,另一个包厅在开什么跨年晚会,两边这一撞上,把她搞得一肚子火,快要气炸了。 那个哑巴,她出现在酒店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跟祁家的那个在一起,让傅家的颜面扫地,她一手置办的宴会,彻底的被那个哑巴给毁了。 傅家很少举办宴会,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傅正南多拉拢一些关系,也给某人看看他们的夫妻关系,却让她成了最大的笑柄,傅正南在宴会结束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卓雅夫人想起傅正南临走前最后那厌恶的一句“看看你办的这个事”,心里就一阵刺痛。 她揉了揉发涨的额头,罢了,这个时候,还是先搞清楚那哑巴的事情再说。 傅寒川握着手机,捏了捏眉心道:“妈,这件事以后再说。” 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情说这件事。 从一开始的震怒,到这会儿已经转为震怒加烦躁了。 傅寒川抬手又看了一眼腕表,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以后?”卓雅夫人一听儿子的这语气,就更加不满了,这一个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是想要气死她吗? 卓雅夫人怒道:“寒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不等傅寒川说什么,她又道:“算了,她人呢,把她带过来,不把这件事问清楚,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傅寒川道:“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先挂了。” 说完,他就先把电话挂断了,烦躁的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手机撞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很大的响声。 宋妈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先生,我看新闻里头说,有单身的女人住酒店被人恶意骚r扰,还有被陌生人强行带走的,乔助理说的对,太太她说话不方便,她一个人在外面实在是很危险啊!” 傅寒川捏了捏拳头,上次苏湘被人碰瓷,就是没办法报警才通知了他。 他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手机,眉头的悬针纹都挤了出来。 沉寂的几秒钟过去以后,只见傅寒川抓起了手机跟车钥匙,起身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宋妈妈哄着傅赢急问道:“先生,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傅寒川道:“你先哄傅赢睡觉。”说完就走了出去。 …… 祁令扬回到家,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他看了眼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 令狐无疆:怎么样了,傅家没有为难你吧? 已经这么晚了,苏湘应该已经到家了吧,不过回去以后傅家应该不会让她好过。 看傅家人的那些脸色,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剐了。 发完消息以后,他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准备去倒杯牛奶助眠,可是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祁令扬眉头一皱,站在厨房门口看向卧室的门。 这不是qq上回复的提示音,而是他的手机铃声。 这个时候谁还来打他的电话,祁令聪该不会不不放心,又打个电话来提醒他一遍吧? 手机铃声大有不接就不罢休的意思,祁令扬却悠哉悠哉的倒完了牛奶,放在锅内煮热。 铃声安静了下来,等祁令扬握着热牛奶走回卧室的时候,才消停了一会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祁令扬看了眼来电显示,疑惑了下,这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了起来:“喂,哪位?” “她在哪儿?” 低沉的嗓音里含着怒意,祁令扬皱了下眉,这声音他有些熟悉。 “傅少?” 傅寒川此时坐在车内,眸底闪着火光,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他跟祁令扬没有交集,但是要搞到他的手机号码不难。 祁令扬听着傅寒川的口气不对劲,眸光一闪,难道苏湘没有回去? “傅少,你深更半夜的问我你老婆在哪儿,不觉得很可笑吗?” “苏湘跟了你这种男人,真特么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咔哒”一声,祁令扬刺了一句傅寒川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牛奶也不喝了,长腿径直的走到衣柜那里快速的换起了衣服。 这都已经大半夜过去了,她还没有回去。 两人分开之前,她明明说她会自己回去的。 北城那么大,却处处是深坑,他真不该让她一个人走的。 祁令扬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火速的跑向了车库…… …… 找了一整个晚上,傅寒川几乎把北城的各条马路找遍,乔深也几乎把北城的大小酒店旅馆都找遍,就连医院都去找了,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出去找的人都熬的双眼通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乔深实在是没辙了,说道:“傅总,不然报警吧?” 总裁办内,弥漫着压抑到透不过气来的气氛。 傅寒川闭着眼,捏着眉心冷冷的道:“你觉得傅家丢了一个人,这种事能报警?” 再说人失踪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报了警,警方也不会受理。 昨天晚上,苏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跟祁令扬一起离开的,如果用傅家的名义施压,这事情传出去,让人怎么想? 乔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沉声道:“我在继续去找。” 而在此时的某间高级公寓内,俞苍苍穿着睡衣从厨房走出来,一锅煮的浓稠的米粥放在餐桌上。 傅正南坐在餐桌前,翻看着最新的报纸。 尽管现在已经是电子时代了,但是对于傅正南这些老一辈的来说,早餐前看报纸就是他们的习惯。 不过今天,他看了所有的新闻版面,却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俞苍苍盛了一碗热粥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老傅,还是不舒服吗?不然,今天就别去公司了。” 傅正南将报纸放在一边,伸手拿起了筷子夹了些小菜放在米粥上,又放下了筷子。 他几乎一晚没睡,此时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俞苍苍在他的对面坐下,又看了他一眼,劝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苏湘跟祁二少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罢了。” “祁二少在做一个公益项目,苏湘是去帮忙的,这个项目做成了,受到关注的话,对那间文娱公司是大大的助力。” “现在的娱乐圈竞争有多激烈啊,不搞些动静出来,不吸引到投资的话,很快就会被淹没的。” 傅正南拍了下桌面,怒道:“他的公司倒是挣面子了,我们傅家呢!我马上就要竞选商会会长,好不容易三年前的事情慢慢沉淀下去了,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这是存心跟我们傅家过不去吗!” 俞苍苍唇角一弯,往他的碗里夹了一些木樨蛋,笑着说道:“我看啊,她不是故意跟你们傅家过不去,倒是有点像你们傅家的克星。” 傅正南瞪了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来揶揄他,俞苍苍收起了笑,正经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傅正南夹起了她送过来的木樨蛋放入口中:“怎么说?” “这app一旦做成功,从某种方面来说,解决了聋哑人的交流问题,对苏湘是很有利的。我想,这就是吸引她去投入这个项目的原因吧。” “傅家的哑巴媳妇能‘开口说话’了,不算是一件好事吗?” “所以啊,老傅,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傅正南又是瞪了俞苍苍一眼,不过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他道:“你懂什么。她跟谁在一起做项目,都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祁令扬……” 傅正南没把话说完,但俞苍苍明白,他这是要说当年苏家原打算把苏湘跟祁令扬凑成一对的事。 兜兜转转三年,没想到又牵扯上了,也真是冤孽。 俞苍苍笑了下说道:“这不是没成嘛。” 她吃了一勺粥,再接着道:“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比有个卖假货的古董商,原本要去坑另一个冤大头的,但是我比那个冤大头更有钱有势一些,这个古董商为了卖更高的价钱就把我给坑了,那我从此以后就要仇视那个没我有钱有势的冤大头吗?” “没这个必要的,是不是?” “想开点嘛……” 俞苍苍软软的语调,就像那化骨绵掌似的,能把男人一身骨头给化软了。桌子底下,她的脚轻轻的蹭着傅正南的小腿,一双勾魂眼放着电讨好的笑。 傅正南叹了口气:“你啊,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能说出好听的来。” 他终于露出整晚以来的第一个笑,低头喝了一口绵软的米粥。 不过人怎么能跟东西比,买到假货,大不了丢了,可是这人…… 傅正南在心底又是愁闷的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说道:“说归说,你好好的把公司做好了,可别乱来。” 俞苍苍娇笑着说道:“我是你一手培养的,我做事,你还能不放心吗?” 站在阳台,俞苍苍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看着楼下的轿车扬长而去,唇角一弯,眼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三十年结婚纪念日? 她还真是要谢谢那位傅太太,让那位不可一世的夫人颜面扫地,傅正南连纪念日都不想过了,从宴会上就直接到了她这儿。 …… 偌大的书房内,微风吹拂着白色的纱窗,阳光透过那一层薄纱,明明窗外春意盎然,苏湘看到的,却是一片令人透不过气的死寂。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他抽着烟,白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里,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的烟,连书房内都满是烟味。 他的背影微弯,好像背上压了一座山,灰白的鬓角添了许多的沧桑,愁闷的侧脸看上去让人更觉压抑。 屋子里响起了女人细细的抽泣声:“不要,求你不要这么做……” 女人走上前,扯住男人的手臂摇晃哀求,那烟头的火光也在阳光下晃动。 “她已经过得这么痛苦了,你这么做,是把她往地狱里送啊……傅家那种人家,是不会接受她的,求你了,不要啊……” 男人用力的抽了一口烟,烟头的火星闪了闪,一把甩开了女人,女人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他暴怒道:“我养了她二十年,现在苏家就要垮了,难道她就不该出一份力吗!”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男人泛红的眼,看向了苏湘。 苏湘木然的看着男人的脸,记忆里,他对她几乎就没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他把她关在这所别墅内,是他不能被外人所看到的耻辱。 这时,女人磕到的疼痛爬了起来,揪住男人的衣角,对着他跪了下来,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蜿蜒到了下巴,最后滴落在地上跌碎:“明东,求你了……” 男人看到她跪下,眼睛狠狠的震了下:“沈烟,你……” “求你了,不要,嗯?” 女人摇着脑袋,更多的泪水涌出了眼眶,男人深深的拧紧了眉,深吸了口气道:“可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人替我们偿还那些债务,苏家就要完了……” “完了……你明白这是什么后果吗?” 女人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凄婉的笑道:“就算是下黄泉,我陪着你就是了,可是苏湘……” 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苏湘,又看向男人:“放过她吧……” 画面又一转。 苏湘看着楼下两具相隔不远的尸体,鲜血从他们的身上不断的涌出来,弥漫了她整个世界。 红色……黏稠的血红色…… 远处,警车呼啸而来,得到了讯息的各方媒体也蜂拥而来,她的安全堡垒,从这一天轰然倒塌…… 苏湘身体猛地一震,睁开了眼,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眼前的血红色慢慢的消退,是一片清凉的绿色。 “你醒了?”秦舟走过来看了看苏湘,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你再不醒来的话,我就准备把你送医院了。” “你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烧,不过好在烧退下来了。”秦舟递给她一杯温开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湘握着水杯,看了看四周,秦舟知道她有疑问,说道:“这是我家,前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路上突然就冒出个人来,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你。” 他是个医生,其次才是个心理医生,所以发烧这种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秦舟笑了下:“不过没事,你是精神过于紧绷才会昏厥过去。” 苏湘抿了抿嘴,干涸的嘴唇已经起皮了,她喝了一口水,干渴的喉咙舒服了些。 秦舟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半夜走在马路上?” 苏湘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并不只是简单的着凉,而是心里憋着什么让她很痛苦的事情,秦舟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看她的微表情就知道。 苏湘垂下了眼眸,手指忽的攥紧了手里的杯子,秦舟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房间外走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支手机。 一支是碎屏的,一支是完好的,他把手机递给苏湘说道:“你的手机摔坏了,我没办法联系你的家人。你用我的手机给他报个平安吧,他应该急坏了。” 苏湘垂着眼,看着那两支手机,最后只拿了自己的那一支。 秦舟看了看她:“跟他吵架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聊一聊,你知道,我在开解人心情这方面,做得还不错。” 苏湘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却又安静了下来。 有些事,就算心里再难受,不可对人言。 她无法告诉别人,她有个怎样的家,又有着怎样的夫家,她有名有姓,却不能告诉别人,她是什么人…… 苏湘抬手把水喝完了,挤了个笑出来。 ——我没事,只是出了点事而已。 为了防止秦舟追问,她转移开了话题。 ——对了,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在学校看到你? 秦舟知道她不想说她的事,便道:“这段时间我在凉城处理一些事情,前天才刚回来。”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就遇上了失魂落魄的她。 他看了一眼苏湘,另外,也算是理清一些事吧。 在知道她是已婚以后,他承认他心里难受了一阵子,所以当上面指派他去凉城做事时,他便答应去了。 苏湘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秦舟看着她,微微拧眉道:“不过我听说,你也不在学校了教书了?” 苏湘点了下头。 ——出了些事,暂时不回学校教书了。 她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手机碎裂的屏幕,秦舟看她心事重重,轻叹了口气。 明明放不下。 他再次的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071 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1 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台下,卓易睨了一眼祁令扬,这小子从进来会场以后就一直绷着一张脸,后半场晚会不知道他看进去了多少。 他道:“傅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看你还是先不要担心苏湘,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三二一!” 零点的钟声一响,全场欢呼起来,祁令扬看向卓易,只听卓易喊着嗓门道:“刚才我看到你大哥进来了。” 祁令扬眉毛一蹙,这时候晚会结束,全场的人开始往出口聚集,祁令扬没再说什么,起身也走了出去。 停车场,一辆黑色轿车的前,祁令聪颀长的身躯斜靠在车边,单手抄在裤袋内,唇边的香烟火光闪了闪,吐出一口袅袅烟雾。 “大哥?” 祁令扬手里拎着车钥匙,看到祁令聪微怔了下,傅家的宴会早就结束了,他竟然还没回去? 祁令聪看到祁令扬走过来,将烟蒂踩在脚下站了起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极为严肃。 他上来就直接道:“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有牵扯的?” 祁令扬想也知道,祁令聪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不以为然的笑了下,说道:“什么牵扯不牵扯的,我跟她合作伙伴的关系而已。” “合作?”祁令聪蹙眉看了他几秒钟。 祁令扬不接触家族事务,在公司内不担任任何职务,不过他知道他在外面跟朋友胡天胡地的瞎搞,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家里也没管过他。 “什么事,让你需要跟一个哑巴合作?” 傅家的那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一句,是所有人笑话的对象,废物一个,有什么值得合作的。 不等祁令扬开口,祁令聪抬手止住了祁令扬要开口说的话,说道:“算了,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只是要警告你,父亲不会希望看到他所不想看到的。” “……”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父亲,但希望你尽早的跟她断了往来,别惹火上身。” 祁令扬抿着唇没有说话,祁令聪看了他一眼后,起身往自己的车走去,祁令扬站在原地,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懒洋洋的转头往身后看去。 “你告诉父亲也没事,说不定他还会很高兴。” 祁令扬扯了下唇角,祁令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傅家风光了这么久,最大的失败就是有一个哑巴儿媳。以祁家跟傅家的这关系,看到傅家出丑,祁家确实是看笑话的之一。 不过,这件事如果也有祁家的人牵扯在内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祁林聪的声音沉了下来,意有所指的说道:“如果祁家也出了丢人的事,你觉得父亲会高兴吗?” 祁令扬的笑容微微一顿,说道:“大哥,你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他又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化作一个摆手的动作,打开了自己的车门。 坐在车内,祁令扬扶着方向盘,微勾着的唇角缓缓的落了下来,看了一眼随手放在车头的手机,眉毛微微的拧了起来,手指搭在了手机上。 同样的,坐在车内的祁令聪看着相隔了一段距离的车,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人,还真是不那么令人省心,也许,该考虑下让他进公司的事了…… …… 夜已过半,大半个城市都陷入了安睡之中,而此时的傅家灯火通明,向来早睡的傅赢哭闹不休,谁都哄不住。 宋妈妈抱着小家伙“哦哦”的哄着,不时的瞥向坐在客厅,一脸阴郁的男人。 都这个时候了,太太还没有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傅赢哭得撕心裂肺,小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傅寒川那边伸长了小手,哭着喊麻麻,宋妈妈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 小家伙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几乎很少哭,但哭得这么伤心的还是头一回。 可是宋妈妈一个下人,哪里敢多话问一句。以前小少爷发脾气哭闹,先生说句话肯定乖乖的不闹了,这会儿宋妈妈却根本不敢把孩子放他那儿去。 门铃响了两声,宋妈妈看了一眼男人,连忙跑过去开门,可当门打开,宋妈妈失望的看了一眼来人,而怀里的傅赢在哭停了几秒钟后,闭紧了眼睛又放开了嗓子大声嚎。 傅寒川从苏宅回来以后就一直的坐在客厅,黑着一张脸谁也不敢靠近。 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哑巴不回家,又没回苏家,傅寒川几乎把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就连那间聋哑学校都去了一趟,但人影都没看到。 乔深走进客厅,一脸歉然的对着傅寒川道:“傅总,北城三星级以上的酒店我基本上都打电话去问过了,都说太太没有入住。” 傅寒川眉心皱成了一道川字,苏湘几乎就没有朋友,还能上哪儿去,所以,他让乔深去酒店查一查,可等了两个多小时,得来的竟然是没有? 乔深作为第一助理,这会儿也是一脸郁闷,竟然有他办不好的事。 为了顺利找到人,他都已经把搜查范围缩小到了三星级以上酒店,堂堂的傅家少奶奶,总不见得去住汽车旅馆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傅寒川没有发声,乔深抓了抓额头,又开口道:“傅总,会不会太太去她学生家住了?” 她最后走的时候,就是去送走她那一批学生的,她跟那些学生的感情好,说不定怕傅家找她麻烦,就不想回来了。 不过这个理由说出来,乔深自己都觉得扯。 再怎么样,哪有老师住到学生家里去的,而且太太平时最放心不下小少爷,怎么可能为了逃避傅家的责难就不回家了。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乔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傅寒川,根本不敢说这种可能。 把学生送走的还有祁令扬,不过他一直盯着他,在把那些孩子都送走以后,祁令扬是重新返回宴会厅的,太太一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除非祁令扬又给她安排了去处…… 这个可能说出来,估计大老板会暴走,所以,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乔深拳头抵着唇轻咳了一声,说道:“傅总,这深更半夜的,太太说话又不太方便,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上……” 这时,傅寒川抬眸,冰冷的眼刺得他把话头止住,赶紧说道:“我立即再去找。” 乔深一刻不敢停留,说着就立即的往外走了。 屋内,除了傅赢嚎啕大哭的声音,死寂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突兀响起的铃声让人的心头一颤,傅寒川一直没有怎么动过的眼睛移向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傅家老宅的号码。 傅寒川紧皱着眉,把电话接了起来。 “妈,什么事?” 傅家的宴会散了以后,卓雅夫人就被司机送回了老宅。她的高血压又犯了,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过一缓过来,她就给傅寒川打了电话。 今天的这件事,她非要问清楚不可! “寒川,那个哑巴怎么跟祁家的人一起出现在别人的宴会上?” 卓雅夫人后来听说,另一个包厅在开什么跨年晚会,两边这一撞上,把她搞得一肚子火,快要气炸了。 那个哑巴,她出现在酒店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跟祁家的那个在一起,让傅家的颜面扫地,她一手置办的宴会,彻底的被那个哑巴给毁了。 傅家很少举办宴会,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傅正南多拉拢一些关系,也给某人看看他们的夫妻关系,却让她成了最大的笑柄,傅正南在宴会结束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卓雅夫人想起傅正南临走前最后那厌恶的一句“看看你办的这个事”,心里就一阵刺痛。 她揉了揉发涨的额头,罢了,这个时候,还是先搞清楚那哑巴的事情再说。 傅寒川握着手机,捏了捏眉心道:“妈,这件事以后再说。” 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情说这件事。 从一开始的震怒,到这会儿已经转为震怒加烦躁了。 傅寒川抬手又看了一眼腕表,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以后?”卓雅夫人一听儿子的这语气,就更加不满了,这一个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是想要气死她吗? 卓雅夫人怒道:“寒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不等傅寒川说什么,她又道:“算了,她人呢,把她带过来,不把这件事问清楚,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傅寒川道:“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先挂了。” 说完,他就先把电话挂断了,烦躁的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手机撞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很大的响声。 宋妈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先生,我看新闻里头说,有单身的女人住酒店被人恶意骚r扰,还有被陌生人强行带走的,乔助理说的对,太太她说话不方便,她一个人在外面实在是很危险啊!” 傅寒川捏了捏拳头,上次苏湘被人碰瓷,就是没办法报警才通知了他。 他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手机,眉头的悬针纹都挤了出来。 沉寂的几秒钟过去以后,只见傅寒川抓起了手机跟车钥匙,起身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宋妈妈哄着傅赢急问道:“先生,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傅寒川道:“你先哄傅赢睡觉。”说完就走了出去。 …… 祁令扬回到家,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他看了眼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 令狐无疆:怎么样了,傅家没有为难你吧? 已经这么晚了,苏湘应该已经到家了吧,不过回去以后傅家应该不会让她好过。 看傅家人的那些脸色,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剐了。 发完消息以后,他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准备去倒杯牛奶助眠,可是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祁令扬眉头一皱,站在厨房门口看向卧室的门。 这不是qq上回复的提示音,而是他的手机铃声。 这个时候谁还来打他的电话,祁令聪该不会不不放心,又打个电话来提醒他一遍吧? 手机铃声大有不接就不罢休的意思,祁令扬却悠哉悠哉的倒完了牛奶,放在锅内煮热。 铃声安静了下来,等祁令扬握着热牛奶走回卧室的时候,才消停了一会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祁令扬看了眼来电显示,疑惑了下,这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了起来:“喂,哪位?” “她在哪儿?” 低沉的嗓音里含着怒意,祁令扬皱了下眉,这声音他有些熟悉。 “傅少?” 傅寒川此时坐在车内,眸底闪着火光,压着怒火又问了一遍:“她,在哪儿?” 他跟祁令扬没有交集,但是要搞到他的手机号码不难。 祁令扬听着傅寒川的口气不对劲,眸光一闪,难道苏湘没有回去? “傅少,你深更半夜的问我你老婆在哪儿,不觉得很可笑吗?” “苏湘跟了你这种男人,真特么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咔哒”一声,祁令扬刺了一句傅寒川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牛奶也不喝了,长腿径直的走到衣柜那里快速的换起了衣服。 这都已经大半夜过去了,她还没有回去。 两人分开之前,她明明说她会自己回去的。 北城那么大,却处处是深坑,他真不该让她一个人走的。 祁令扬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火速的跑向了车库…… …… 找了一整个晚上,傅寒川几乎把北城的各条马路找遍,乔深也几乎把北城的大小酒店旅馆都找遍,就连医院都去找了,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出去找的人都熬的双眼通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乔深实在是没辙了,说道:“傅总,不然报警吧?” 总裁办内,弥漫着压抑到透不过气来的气氛。 傅寒川闭着眼,捏着眉心冷冷的道:“你觉得傅家丢了一个人,这种事能报警?” 再说人失踪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报了警,警方也不会受理。 昨天晚上,苏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跟祁令扬一起离开的,如果用傅家的名义施压,这事情传出去,让人怎么想? 乔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沉声道:“我在继续去找。” 而在此时的某间高级公寓内,俞苍苍穿着睡衣从厨房走出来,一锅煮的浓稠的米粥放在餐桌上。 傅正南坐在餐桌前,翻看着最新的报纸。 尽管现在已经是电子时代了,但是对于傅正南这些老一辈的来说,早餐前看报纸就是他们的习惯。 不过今天,他看了所有的新闻版面,却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俞苍苍盛了一碗热粥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老傅,还是不舒服吗?不然,今天就别去公司了。” 傅正南将报纸放在一边,伸手拿起了筷子夹了些小菜放在米粥上,又放下了筷子。 他几乎一晚没睡,此时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俞苍苍在他的对面坐下,又看了他一眼,劝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苏湘跟祁二少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罢了。” “祁二少在做一个公益项目,苏湘是去帮忙的,这个项目做成了,受到关注的话,对那间文娱公司是大大的助力。” “现在的娱乐圈竞争有多激烈啊,不搞些动静出来,不吸引到投资的话,很快就会被淹没的。” 傅正南拍了下桌面,怒道:“他的公司倒是挣面子了,我们傅家呢!我马上就要竞选商会会长,好不容易三年前的事情慢慢沉淀下去了,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这是存心跟我们傅家过不去吗!” 俞苍苍唇角一弯,往他的碗里夹了一些木樨蛋,笑着说道:“我看啊,她不是故意跟你们傅家过不去,倒是有点像你们傅家的克星。” 傅正南瞪了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来揶揄他,俞苍苍收起了笑,正经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傅正南夹起了她送过来的木樨蛋放入口中:“怎么说?” “这app一旦做成功,从某种方面来说,解决了聋哑人的交流问题,对苏湘是很有利的。我想,这就是吸引她去投入这个项目的原因吧。” “傅家的哑巴媳妇能‘开口说话’了,不算是一件好事吗?” “所以啊,老傅,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傅正南又是瞪了俞苍苍一眼,不过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他道:“你懂什么。她跟谁在一起做项目,都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祁令扬……” 傅正南没把话说完,但俞苍苍明白,他这是要说当年苏家原打算把苏湘跟祁令扬凑成一对的事。 兜兜转转三年,没想到又牵扯上了,也真是冤孽。 俞苍苍笑了下说道:“这不是没成嘛。” 她吃了一勺粥,再接着道:“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比有个卖假货的古董商,原本要去坑另一个冤大头的,但是我比那个冤大头更有钱有势一些,这个古董商为了卖更高的价钱就把我给坑了,那我从此以后就要仇视那个没我有钱有势的冤大头吗?” “没这个必要的,是不是?” “想开点嘛……” 俞苍苍软软的语调,就像那化骨绵掌似的,能把男人一身骨头给化软了。桌子底下,她的脚轻轻的蹭着傅正南的小腿,一双勾魂眼放着电讨好的笑。 傅正南叹了口气:“你啊,什么事情到你嘴里,都能说出好听的来。” 他终于露出整晚以来的第一个笑,低头喝了一口绵软的米粥。 不过人怎么能跟东西比,买到假货,大不了丢了,可是这人…… 傅正南在心底又是愁闷的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说道:“说归说,你好好的把公司做好了,可别乱来。” 俞苍苍娇笑着说道:“我是你一手培养的,我做事,你还能不放心吗?” 站在阳台,俞苍苍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看着楼下的轿车扬长而去,唇角一弯,眼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三十年结婚纪念日? 她还真是要谢谢那位傅太太,让那位不可一世的夫人颜面扫地,傅正南连纪念日都不想过了,从宴会上就直接到了她这儿。 …… 偌大的书房内,微风吹拂着白色的纱窗,阳光透过那一层薄纱,明明窗外春意盎然,苏湘看到的,却是一片令人透不过气的死寂。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他抽着烟,白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里,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的烟,连书房内都满是烟味。 他的背影微弯,好像背上压了一座山,灰白的鬓角添了许多的沧桑,愁闷的侧脸看上去让人更觉压抑。 屋子里响起了女人细细的抽泣声:“不要,求你不要这么做……” 女人走上前,扯住男人的手臂摇晃哀求,那烟头的火光也在阳光下晃动。 “她已经过得这么痛苦了,你这么做,是把她往地狱里送啊……傅家那种人家,是不会接受她的,求你了,不要啊……” 男人用力的抽了一口烟,烟头的火星闪了闪,一把甩开了女人,女人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他暴怒道:“我养了她二十年,现在苏家就要垮了,难道她就不该出一份力吗!”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男人泛红的眼,看向了苏湘。 苏湘木然的看着男人的脸,记忆里,他对她几乎就没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他把她关在这所别墅内,是他不能被外人所看到的耻辱。 这时,女人磕到的疼痛爬了起来,揪住男人的衣角,对着他跪了下来,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蜿蜒到了下巴,最后滴落在地上跌碎:“明东,求你了……” 男人看到她跪下,眼睛狠狠的震了下:“沈烟,你……” “求你了,不要,嗯?” 女人摇着脑袋,更多的泪水涌出了眼眶,男人深深的拧紧了眉,深吸了口气道:“可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人替我们偿还那些债务,苏家就要完了……” “完了……你明白这是什么后果吗?” 女人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凄婉的笑道:“就算是下黄泉,我陪着你就是了,可是苏湘……” 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苏湘,又看向男人:“放过她吧……” 画面又一转。 苏湘看着楼下两具相隔不远的尸体,鲜血从他们的身上不断的涌出来,弥漫了她整个世界。 红色……黏稠的血红色…… 远处,警车呼啸而来,得到了讯息的各方媒体也蜂拥而来,她的安全堡垒,从这一天轰然倒塌…… 苏湘身体猛地一震,睁开了眼,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眼前的血红色慢慢的消退,是一片清凉的绿色。 “你醒了?”秦舟走过来看了看苏湘,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你再不醒来的话,我就准备把你送医院了。” “你发了一天一夜的高烧,不过好在烧退下来了。”秦舟递给她一杯温开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湘握着水杯,看了看四周,秦舟知道她有疑问,说道:“这是我家,前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路上突然就冒出个人来,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你。” 他是个医生,其次才是个心理医生,所以发烧这种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秦舟笑了下:“不过没事,你是精神过于紧绷才会昏厥过去。” 苏湘抿了抿嘴,干涸的嘴唇已经起皮了,她喝了一口水,干渴的喉咙舒服了些。 秦舟看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半夜走在马路上?” 苏湘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并不只是简单的着凉,而是心里憋着什么让她很痛苦的事情,秦舟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看她的微表情就知道。 苏湘垂下了眼眸,手指忽的攥紧了手里的杯子,秦舟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房间外走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支手机。 一支是碎屏的,一支是完好的,他把手机递给苏湘说道:“你的手机摔坏了,我没办法联系你的家人。你用我的手机给他报个平安吧,他应该急坏了。” 苏湘垂着眼,看着那两支手机,最后只拿了自己的那一支。 秦舟看了看她:“跟他吵架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聊一聊,你知道,我在开解人心情这方面,做得还不错。” 苏湘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却又安静了下来。 有些事,就算心里再难受,不可对人言。 她无法告诉别人,她有个怎样的家,又有着怎样的夫家,她有名有姓,却不能告诉别人,她是什么人…… 苏湘抬手把水喝完了,挤了个笑出来。 ——我没事,只是出了点事而已。 为了防止秦舟追问,她转移开了话题。 ——对了,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在学校看到你? 秦舟知道她不想说她的事,便道:“这段时间我在凉城处理一些事情,前天才刚回来。”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就遇上了失魂落魄的她。 他看了一眼苏湘,另外,也算是理清一些事吧。 在知道她是已婚以后,他承认他心里难受了一阵子,所以当上面指派他去凉城做事时,他便答应去了。 苏湘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秦舟看着她,微微拧眉道:“不过我听说,你也不在学校了教书了?” 苏湘点了下头。 ——出了些事,暂时不回学校教书了。 她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手机碎裂的屏幕,秦舟看她心事重重,轻叹了口气。 明明放不下。 他再次的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070 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无法为自己辩驳?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0 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无法为自己辩驳? 开心? 祁令扬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她开心的意思。 他倒是知道傅家有这么一个宴会,不过祁家跟傅家的关系不算好,又有祁令聪代表去参加,他就完全没有在意傅家的宴会在哪里举办。 他只是觉得,傅家应该不会愿意让苏湘出席在这种宴会上,就邀请来她参加耀世的了。 哪里晓得两边的宴会就这么撞上了。 “苏湘……” ——你回到宴会上去吧,他们还在等你,别扫了他们的兴致。我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祁令扬拧着眉,看着她一直隐忍着的,快要哭出来的小脸,虽然还在笑,但是灯光下,她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找司机送你回去。” 看着祁令扬要掏出手机来,苏湘抬手制止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自己回去。 祁令扬看她坚持,便放下了手。苏湘抿着唇想了想,又再度的抬起手。 ——其实,你是知道傅家有这么一个宴会的,是不是? ——所以,你才一定要我来参加这个宴会,你是想我不要太可悲了,是不是? “呃……”祁令扬望着眼前有着一双琉璃似的通透眼睛的女人,倒不敢跟她对视了。 苏湘轻轻的扯了下唇角,自嘲的笑了下。 以祁家在北城的地位,肯定也是接到了请帖的。祁令扬应该是知道了,才要她去参加耀世的宴会,还特意的陪她去挑了衣服,是看她太可悲了吧。 明明是一家人,却永远被排挤在外面。 幸好,她换了一身礼服来的,不然就她身上这套简单的服装,可能在那些人眼里,她跟乞丐差不多。 一个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的人。 “苏湘,我不知道他们也在这个酒店。”祁令扬看她强撑着的笑,心里更加难过了,“你别这样笑,会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苏湘的唇角翘的更弯了,有什么对不起的,她还要谢谢他,至少让她知道傅家还有这么一个周年纪念日的宴会,至少,她在耀世的宴会上还是很开心的。 ——谢谢。 她又道了声谢,没再多停留一秒,转身往夜色中走去。 转身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寒凉的夜风中,泪水冷冰冰的流淌在脸上。 祁令扬眸色复杂的瞧着那一道瘦小身影,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又及时的停了下来。 在她转身的时候,他听到了她难忍呜咽的一声抽泣,这个时候,是她强撑着的极限了。 可这个时候,她肯定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亲眼看到自己被一家子的人排斥在外,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滋味…… 祁令扬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也一根根的握了起来,目光随着那一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放远。 等看到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就连车影也完全被夜色吞没的时候,他才转身往酒店里面走去,皱着的眉头也没有落下。 电梯“叮”的一声在宴会的楼层停下,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傅寒川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祁令扬做好了跟傅寒川冷嘲热讽的一番准备,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都能闻到火药味飘散在空气里,祁令扬甚至握紧了拳,准备挥上一拳…… 身边一阵冷冽的风刮过,傅寒川只是在他的身边走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的走到了电梯那边。 祁令扬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个男人走入电梯。 两人的目光隔着一道电梯对视上,傅寒川看他的眼神是寒彻入骨的,一直到冰冷的电梯门缓缓的关上,阻隔了那两道视线,祁令扬才收回目光,握着的拳松了开来。 电梯里,傅寒川也同样如是。 光滑的钢板清晰的倒映着他冷硬至极的脸,更冷的是他的目光。 就在经过祁令扬身边的时候,那一拳就应该砸在他的脸上! 他竟然把苏湘带来这里! 天知道,此时傅寒川腹中的一股怒火烧的他的眼睛都红了,想要把一切都毁灭殆尽。 “砰”的一声,密闭的空间发出一声巨响,光洁的钢板上印上了一个拳印子。 电梯到了楼下,乔深的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傅寒川坐上去吩咐道:“去古华路。” “是的,傅先生。”乔深没敢多说一个字,甚至不敢去看傅寒川的脸,车子立即的往前蹿了出去。 今晚的宴会,他也来参加了,当然也亲眼目睹了苏湘领着一群孩子在他们面前抬头挺胸的走过。 也看到了祁家的那位二少。 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傅太太,这次在所有人的面前狠狠的刷了一把脸,卓雅夫人、两位傅先生的脸都青了,如果不是宴会还未结束,肯定当场就要发难了。 好在生气归生气,还要顾及大局,没有再闹出别的什么动静来。 乔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老板,那张脸果然绷得可怕,像是要杀人似的,整个车厢都弥漫着一股寒气,冷得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立即看向了前面。 不过乔深觉得,老板可能更气太太居然跟祁二少走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乔深都深深的为傅太太担忧一把,她这是狠狠的踩了傅先生的脸,傅先生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车子在夜色中飞速穿行,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古华路的别墅。 傅寒川一下车就气势汹汹的上楼,门打开,怒声道:“她人呢?” 今晚带着傅赢的是老宅那边的保姆,傅寒川没有让宋妈妈去,免得她在苏湘的面前多嘴。所以这会儿,只有宋妈妈一个人在家。 宋妈妈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傅寒川突然回来吓了一跳,一脸讶异的道:“太太她还没回来啊……” 傅寒川眉头一拧,沉着脸大步走入次卧,宋妈妈眼看着他进出了几个房间,然后大步的走了出来。 “先生,你这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傅寒川就又出去了。 “这是又怎么了?”宋妈妈瞧着这气氛,就觉得要出事。 …… 苏润比苏湘大了十二岁,他结婚又早,三十五岁当头,女儿苏丽怡已经十三岁了。 苏润很重视对这个宝贝女儿的培养,苏丽怡一上初中就把她送到国外去读书了,不过抵不住思念,夫妻两个只能每天跟女儿通视频聊天。 此时苏氏夫妇正在跟女儿聊天享受亲情温馨,苏丽怡说道:“爸妈,姑夫家的宴会,为什么不叫你们去?” 苏丽怡一早就知道今天傅家有宴会,上一次视频的时候,魏兰茜告诉她的,她还以为今天父母会去参加宴会,这样她就不用被他们问东问西了。 魏兰茜看了一眼苏润,再看向电脑说道:“还不是你那姑姑,到现在还被傅家的人嫌弃上不了台面呢。” 就是因为苏湘没用,傅家的人到现在都不肯在外面承认她,所以苏家就算跟傅家有姻亲关系,傅家的大小宴会,苏家的人都是没有资格去的。 这也就算了,有时候就连别人办宴会,凡是有傅家的人去,那他们苏家的人就只能回避不去,或者去了也被人无视。 说到这个魏兰茜就一肚子的气,可这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苏家指着傅家赏饭吃。 苏丽怡长年累月的在苏润夫妻的耳濡目染下,对这位哑巴姑姑也是非常嫌弃的。 “哎,幸好我出国了,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被同学笑话,我的姑姑是个哑巴,不要脸的爬男人的床。” 三年前,苏润为了逼着傅寒川娶了苏湘,雇了媒体闹得沸沸扬扬,不只是弄得傅家颜面扫地,苏家也是很受影响的。 苏丽怡那时候上小学,又是贵族学校,被同学嘲笑的抬不起头来,所以苏润要她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她二话不说的就答应去了。 一说到这事儿苏润心虚,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呵斥道:“行了,都过去了,你在新加坡好好的……” 苏润还准备说几句就结束视频,屏幕里的苏丽怡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姑夫……” “什么姑夫……”魏兰茜皱起眉正要纠正女儿,就听到身后佣人小声道:“先生太太,傅先生来了。” 苏润夫妻一愣,回头一看,傅寒川站在他们的身后,沉着一张脸。 “苏湘有没有来过这里?” 没头没脑的一句,苏氏夫妇面面相觑了一眼,还没有来及的回答,视频里面的苏丽怡就回答开了,甜甜的道:“姑夫,姑姑没有来过耶。” 苏润回头看了眼女儿,再对着傅寒川愣愣道:“对啊,苏湘没回来啊。” 这三年来,苏湘连门都没有踏进来过一步。 苏润跟魏兰茜都忐忑着,刚才傅寒川进来的时候,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吧? 魏兰茜瞅着傅寒川的神情,闻出点什么味道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妹夫……” 被傅寒川的眼睛一瞪,魏兰茜连忙改了口:“傅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找苏湘来了,她不在家?” 傅寒川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了。 苏润夫妻连忙跟着把人送出去,回来的时候,苏润就把佣人骂了一顿。 “傅寒川来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佣人一脸委屈道:“我这根本来不及说啊,我去开门,傅先生就直接进来了,我赶都赶不上。” 苏丽怡一直没有下线,这时候开口道:“爸妈,没事,姑夫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 苏润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再次的跟魏兰茜对视了一眼,魏兰茜说道:“瞧着这傅寒川找人的架势,是不是两夫妻吵架,苏湘离家出走了?” 这事儿魏兰茜最有经验了,她跟苏润每回吵架,就回娘家住个三五天,反正苏润不来接她,她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苏湘这离家出走了,她能去哪儿? 苏丽怡道:“这么大人了,还闹什么离家出走给人添麻烦,难怪姑夫看不上眼。” “你闭嘴!”苏润有些恼火了,上去把视频给关了。 魏兰茜一听苏润把女儿给凶了,生气道:“你对女儿发什么脾气,又不是丽怡叫她走的!” “你懂什么!”苏润呵斥了一声,“今天是傅家办宴会,苏湘这么一搞,你想想傅家会怎么样?” 魏兰茜一怔,有些回过味来了。“你是说……傅家有可能会抓着这个把柄,不要苏湘了?” “跟苏湘……离婚?” 要不是当年苏湘的肚子争气,怀了傅寒川的种,傅家这才点头让她进门。 可这几年来,苏湘的肚子再无动静,又一直不被傅家承认,那傅太太的位置一直坐得是摇摇欲坠的。 那卓雅夫人这两年没少往傅寒川身边塞女人,随时都能换个人当傅太太。 尤其是那陆薇琪也回来了,还风头正劲…… 苏湘这一闹,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 魏兰茜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这个小姑子,怎么就这么不懂分寸! 这时,苏润已经拿了衣服车钥匙往门口走了。 “诶,你上哪儿去啊?” 魏兰茜叫住了他,苏润在门口换鞋,说道:“当然是出去找人去啊!” “哦,对,对,找人……”魏兰茜跟着拿衣服一起出去,“我跟你一起去找。” …… 苏湘只乘坐了一会儿出租车就下来了,因为她发现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她不想回到古华路的那个别墅,那只是囚着她的一个牢笼而已。 至于她的娘家,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娘家? 像是一个游魂,苏湘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就要跨年了,她看着别人热闹,脸上的泪水早就干了。 其实,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的,傅家无视她,她早就该习惯了的。 不可以出现在公众场合,不跟傅家的人同框,她是傅家的一个耻辱,一个隐形的存在。 哪怕她的户籍入了傅家。 苏湘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是不是连进入傅家祖坟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是……只是生下傅家下一代的一个母体而已。 当年,傅家得知她怀孕的时候,就只要求她把生下的孩子交给傅家,是苏润要挟着,如果傅家不把她娶进门,就带着她去堕胎,傅老爷子病重,急着见重孙,这才点头答应了。 从头到尾,都是傅家被迫接受她的,她又气什么呢? 她就是傅家的一个外人。 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 夜间的风冰冷刺骨,苏湘只穿着套裙跟大衣,身体越走越冷,可她像是不知冷似的,不停的往前走着。 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傅家的宴会,经过那么一个小插曲以后,基本上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宾客虽然还在,但是都在议论着那位哑巴太太。 傅寒川早就离场,陆薇琪觉得没意思了,也就回来了。 陈晨开车,一边对着陆薇琪道:“那位傅太太,可算是见识到了。薇琪,你看到了吧,他们两个根本没感情,傅寒川跟她在一起,就是折磨……” 陆薇琪一只手扶着额头,手肘撑在车窗边上,满脑子都是傅寒川跟那个女人的画面,陈晨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在听。 苏湘…… 脑子里正拂过那个女人的脸,前面一道白色的身影令她眉头一皱。 “傅寒川啊,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物,这种场合被那个老婆扫面子……” 陈晨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陆薇琪忽然打断了她:“停车。” 陈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依言停下了车:“什么事啊?” 陆薇琪没有回答她,径自打开车门下车。坐在车内的陈晨眼见着她走向一个女人。 她眉头一皱,也紧跟着下了车。 陆薇琪走到了苏湘的面前,微微的笑了下,轻声说道:“你是傅太太吧?” 苏湘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脑子里立即的就印出了她站在傅寒川身侧的画面。 陆薇琪…… 她听过这个名字已经很多次了,这时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女人。 陆薇琪没有得到苏湘的回应,但是并不介意,又笑了下,温柔的说道:“你是傅太太吧,我在酒店的走廊上见过你。” 苏湘想说,我也在走廊上看到你了,她的手动了下,想要用手语时,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忽然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用手语说话。 陆薇琪,她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人们心目中的天鹅公主,还有温柔悦耳的嗓音,那么完美,完美到令她自惭形秽了起来。 苏湘抿了抿唇,想要绕开她继续往前走,这时候,陈晨走了过来,堵住了她前面的路。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别人在跟你说话,难道你都不回应的吗?” “你该不会还是个聋子吧?” “陈晨!”陆薇琪喝住了她,再看向苏湘,抱歉的笑了下说道,“对不起,我的朋友说话冲了一点,但她没有什么恶意的。” 苏湘摇了下头,她被人恶言恶语的时候多了去了,而且这会儿她没心情跟人吵架。 苏湘往前走了一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了,回过头,陆薇琪微微笑着看她:“你去哪儿?” “你上我的车吧。”陆薇琪往身后的车子扫了一眼,“这天气太冷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等苏湘有什么反应,陈晨已经按捺不住,急道:“薇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她可是抢了你男人的贱货!你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苏湘的身子猛地一僵,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说话的女人,又看向了陆薇琪。 她说什么? 陆薇琪…… 她、她抢了陆薇琪的男人? 傅寒川? 苏湘只觉得脑子被灌入了一阵龙卷风,将她所有的思绪一卷而空,只剩下了一片空白,轰隆轰隆作响,整个人的都不能思考了。 “喂,你这个表情做什么?别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该受伤的是我们薇琪。” 陈晨看着苏湘一脸震惊的脸就看不惯,索性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傅寒川本来都已经跟薇琪求婚了,如果不是薇琪去国外求学,哪有你什么机会爬上他的床,下贱!” 苏湘呼吸一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颊瞬间涨红,一片赤焰在身体里烧了起来,指甲紧紧的掐入了掌心。 傅寒川向陆薇琪求过婚? 她的脑子里,反复的回放着这句话,身体承受不住的微微摇晃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听到苏润打电话说的机会,就是指陆薇琪去了国外…… 那天,傅寒川跟他的朋友们庆祝他比赛得奖,而他求婚失败,这才放纵了自己,没有察觉的喝下了苏润准备的酒,他们这才…… 苏湘的喉咙翻滚了下,这个认知几乎让她崩溃。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了。随便爬别人的床,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难怪傅家的人瞧不上你。” 女人还在不停的谩骂着,但是苏湘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一片雪花飘落了下来,落在她的额头,又一片落下,落在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沸腾起来的血液慢慢的冷静下来。 不,不是的,她没有介入他们之间,是陆薇琪走了以后,她才跟傅寒川发生了关系的…… 苏湘深吸了口气,凉彻的寒风让她更冷静了些,她从口袋里找出手机。 陈晨看她拿出了手机,还以为她要叫人,冷哼了一声,骂道:“怎么,没话说了找救兵吗?” “哼,就你这种人,能有什么朋友,有也是跟你一样不知廉耻的货色。” 苏湘不管她说了什么,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一阵,然后举起来,放在陆薇琪的面前。 她写道:我没有介入你跟傅寒川之间,你拒绝了他的求婚去了国外,你们分手了。 陆薇琪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强撑着笑道:“傅太太,我没有要抢回傅寒川的意思,也没有说你什么,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陈晨看到陆薇琪白了的脸色,说道:“她写了什么?” 陈晨回头看了一眼苏湘,一把夺下她的手机,看到她写的字,一下子就把手机用力的摔掼在了地上,紧接着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风中分外刺耳。 苏湘被打得脸偏向了一边,半张脸顷刻间火辣辣的疼。 “陈晨,你怎么能打人呢!”陆薇琪惊呼了一声,陈晨怒道,“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打的就是这种不知廉耻的货色。” “做了别人的小三,居然还理直气壮,傅寒川从来没有跟薇琪说过分手,你少给自己找安心的借口!” “陈晨,你别再说了,傅寒川跟她结婚了,我跟傅寒川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是我先放弃了他的。” 陆薇琪一个劲儿的拽着陈晨上车,回头对着苏湘道:“对不起傅太太,我的朋友打了你,以后我再来亲自给你道歉。” 车子再度的开走,马路上车来车往,再没有停留下来的车,也没有人去关注那个站在路边,怔怔的看着碎屏手机的女人。 苏湘僵硬的身体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捡起手机,干涸的眼眶里,再次的涌上了湿意。 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她把自己抱成了一团,也无法抵御从心底里升起来的冷意。 “小姐,你没事吧?”一辆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温柔慈善的中年女人,望着眼前哭成一团的女人。 苏湘泪眼模糊的看着面前那一双温柔的眼,怔怔的望着。 好像妈妈的啊,可是再也没有那一双眼看着她了。 她选择了陪着她的父亲一起下黄泉,而不是陪着她一起走下这艰难路。 为什么,不把她也一起带走呢? “小姐,你没事吧?在马路上很危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 女人有耐心的问了一遍,苏湘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僵冷的身体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下,幸好女人扶了她一把。 苏湘摇了摇头,对她感激的笑了笑,往前走了开来。 一看到眼前的一片黑暗,她的眼泪又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虽然,刚才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对着陆薇琪说,她没有介入过她跟傅寒川之间,可是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成为傅太太的这个过程,有多么的肮脏。 而这一切,都不是她选择的,可这样的后果,为什么是她在承受?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这么讨厌她? 她又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无法为自己辩驳?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经过的车子越来越少,欢声笑语渐渐消失,跨年结束了吗? 她的脚步慢慢的缓了下来,越来越沉,眼前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耳边,她好像听到了傅寒川对着她暴怒的叫喊:“苏湘!” 呵呵,今天晚上,他肯定气疯了…… 迎面而来一道闪亮的车灯,晃的她睁不开眼,苏湘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芒,只听到“吱”的一声刺耳声音,她的眼前瞬间陷入了黑暗。 秦舟以为自己撞到了人,连忙的下车查看,可是但看到眼前的人时,眉头立即的皱了起来。 “苏湘,怎么是你?” 070 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无法为自己辩驳? chap_r(); 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娘070 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无法为自己辩驳? 开心? 祁令扬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她开心的意思。 他倒是知道傅家有这么一个宴会,不过祁家跟傅家的关系不算好,又有祁令聪代表去参加,他就完全没有在意傅家的宴会在哪里举办。 他只是觉得,傅家应该不会愿意让苏湘出席在这种宴会上,就邀请来她参加耀世的了。 哪里晓得两边的宴会就这么撞上了。 “苏湘……” ——你回到宴会上去吧,他们还在等你,别扫了他们的兴致。我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祁令扬拧着眉,看着她一直隐忍着的,快要哭出来的小脸,虽然还在笑,但是灯光下,她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找司机送你回去。” 看着祁令扬要掏出手机来,苏湘抬手制止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用,我自己回去。 祁令扬看她坚持,便放下了手。苏湘抿着唇想了想,又再度的抬起手。 ——其实,你是知道傅家有这么一个宴会的,是不是? ——所以,你才一定要我来参加这个宴会,你是想我不要太可悲了,是不是? “呃……”祁令扬望着眼前有着一双琉璃似的通透眼睛的女人,倒不敢跟她对视了。 苏湘轻轻的扯了下唇角,自嘲的笑了下。 以祁家在北城的地位,肯定也是接到了请帖的。祁令扬应该是知道了,才要她去参加耀世的宴会,还特意的陪她去挑了衣服,是看她太可悲了吧。 明明是一家人,却永远被排挤在外面。 幸好,她换了一身礼服来的,不然就她身上这套简单的服装,可能在那些人眼里,她跟乞丐差不多。 一个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的人。 “苏湘,我不知道他们也在这个酒店。”祁令扬看她强撑着的笑,心里更加难过了,“你别这样笑,会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苏湘的唇角翘的更弯了,有什么对不起的,她还要谢谢他,至少让她知道傅家还有这么一个周年纪念日的宴会,至少,她在耀世的宴会上还是很开心的。 ——谢谢。 她又道了声谢,没再多停留一秒,转身往夜色中走去。 转身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寒凉的夜风中,泪水冷冰冰的流淌在脸上。 祁令扬眸色复杂的瞧着那一道瘦小身影,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又及时的停了下来。 在她转身的时候,他听到了她难忍呜咽的一声抽泣,这个时候,是她强撑着的极限了。 可这个时候,她肯定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亲眼看到自己被一家子的人排斥在外,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滋味…… 祁令扬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也一根根的握了起来,目光随着那一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放远。 等看到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就连车影也完全被夜色吞没的时候,他才转身往酒店里面走去,皱着的眉头也没有落下。 电梯“叮”的一声在宴会的楼层停下,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傅寒川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祁令扬做好了跟傅寒川冷嘲热讽的一番准备,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都能闻到火药味飘散在空气里,祁令扬甚至握紧了拳,准备挥上一拳…… 身边一阵冷冽的风刮过,傅寒川只是在他的身边走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的走到了电梯那边。 祁令扬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个男人走入电梯。 两人的目光隔着一道电梯对视上,傅寒川看他的眼神是寒彻入骨的,一直到冰冷的电梯门缓缓的关上,阻隔了那两道视线,祁令扬才收回目光,握着的拳松了开来。 电梯里,傅寒川也同样如是。 光滑的钢板清晰的倒映着他冷硬至极的脸,更冷的是他的目光。 就在经过祁令扬身边的时候,那一拳就应该砸在他的脸上! 他竟然把苏湘带来这里! 天知道,此时傅寒川腹中的一股怒火烧的他的眼睛都红了,想要把一切都毁灭殆尽。 “砰”的一声,密闭的空间发出一声巨响,光洁的钢板上印上了一个拳印子。 电梯到了楼下,乔深的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傅寒川坐上去吩咐道:“去古华路。” “是的,傅先生。”乔深没敢多说一个字,甚至不敢去看傅寒川的脸,车子立即的往前蹿了出去。 今晚的宴会,他也来参加了,当然也亲眼目睹了苏湘领着一群孩子在他们面前抬头挺胸的走过。 也看到了祁家的那位二少。 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傅太太,这次在所有人的面前狠狠的刷了一把脸,卓雅夫人、两位傅先生的脸都青了,如果不是宴会还未结束,肯定当场就要发难了。 好在生气归生气,还要顾及大局,没有再闹出别的什么动静来。 乔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老板,那张脸果然绷得可怕,像是要杀人似的,整个车厢都弥漫着一股寒气,冷得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立即看向了前面。 不过乔深觉得,老板可能更气太太居然跟祁二少走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乔深都深深的为傅太太担忧一把,她这是狠狠的踩了傅先生的脸,傅先生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车子在夜色中飞速穿行,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古华路的别墅。 傅寒川一下车就气势汹汹的上楼,门打开,怒声道:“她人呢?” 今晚带着傅赢的是老宅那边的保姆,傅寒川没有让宋妈妈去,免得她在苏湘的面前多嘴。所以这会儿,只有宋妈妈一个人在家。 宋妈妈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傅寒川突然回来吓了一跳,一脸讶异的道:“太太她还没回来啊……” 傅寒川眉头一拧,沉着脸大步走入次卧,宋妈妈眼看着他进出了几个房间,然后大步的走了出来。 “先生,你这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傅寒川就又出去了。 “这是又怎么了?”宋妈妈瞧着这气氛,就觉得要出事。 …… 苏润比苏湘大了十二岁,他结婚又早,三十五岁当头,女儿苏丽怡已经十三岁了。 苏润很重视对这个宝贝女儿的培养,苏丽怡一上初中就把她送到国外去读书了,不过抵不住思念,夫妻两个只能每天跟女儿通视频聊天。 此时苏氏夫妇正在跟女儿聊天享受亲情温馨,苏丽怡说道:“爸妈,姑夫家的宴会,为什么不叫你们去?” 苏丽怡一早就知道今天傅家有宴会,上一次视频的时候,魏兰茜告诉她的,她还以为今天父母会去参加宴会,这样她就不用被他们问东问西了。 魏兰茜看了一眼苏润,再看向电脑说道:“还不是你那姑姑,到现在还被傅家的人嫌弃上不了台面呢。” 就是因为苏湘没用,傅家的人到现在都不肯在外面承认她,所以苏家就算跟傅家有姻亲关系,傅家的大小宴会,苏家的人都是没有资格去的。 这也就算了,有时候就连别人办宴会,凡是有傅家的人去,那他们苏家的人就只能回避不去,或者去了也被人无视。 说到这个魏兰茜就一肚子的气,可这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苏家指着傅家赏饭吃。 苏丽怡长年累月的在苏润夫妻的耳濡目染下,对这位哑巴姑姑也是非常嫌弃的。 “哎,幸好我出国了,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被同学笑话,我的姑姑是个哑巴,不要脸的爬男人的床。” 三年前,苏润为了逼着傅寒川娶了苏湘,雇了媒体闹得沸沸扬扬,不只是弄得傅家颜面扫地,苏家也是很受影响的。 苏丽怡那时候上小学,又是贵族学校,被同学嘲笑的抬不起头来,所以苏润要她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她二话不说的就答应去了。 一说到这事儿苏润心虚,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呵斥道:“行了,都过去了,你在新加坡好好的……” 苏润还准备说几句就结束视频,屏幕里的苏丽怡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姑夫……” “什么姑夫……”魏兰茜皱起眉正要纠正女儿,就听到身后佣人小声道:“先生太太,傅先生来了。” 苏润夫妻一愣,回头一看,傅寒川站在他们的身后,沉着一张脸。 “苏湘有没有来过这里?” 没头没脑的一句,苏氏夫妇面面相觑了一眼,还没有来及的回答,视频里面的苏丽怡就回答开了,甜甜的道:“姑夫,姑姑没有来过耶。” 苏润回头看了眼女儿,再对着傅寒川愣愣道:“对啊,苏湘没回来啊。” 这三年来,苏湘连门都没有踏进来过一步。 苏润跟魏兰茜都忐忑着,刚才傅寒川进来的时候,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吧? 魏兰茜瞅着傅寒川的神情,闻出点什么味道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妹夫……” 被傅寒川的眼睛一瞪,魏兰茜连忙改了口:“傅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找苏湘来了,她不在家?” 傅寒川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了。 苏润夫妻连忙跟着把人送出去,回来的时候,苏润就把佣人骂了一顿。 “傅寒川来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佣人一脸委屈道:“我这根本来不及说啊,我去开门,傅先生就直接进来了,我赶都赶不上。” 苏丽怡一直没有下线,这时候开口道:“爸妈,没事,姑夫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 苏润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再次的跟魏兰茜对视了一眼,魏兰茜说道:“瞧着这傅寒川找人的架势,是不是两夫妻吵架,苏湘离家出走了?” 这事儿魏兰茜最有经验了,她跟苏润每回吵架,就回娘家住个三五天,反正苏润不来接她,她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苏湘这离家出走了,她能去哪儿? 苏丽怡道:“这么大人了,还闹什么离家出走给人添麻烦,难怪姑夫看不上眼。” “你闭嘴!”苏润有些恼火了,上去把视频给关了。 魏兰茜一听苏润把女儿给凶了,生气道:“你对女儿发什么脾气,又不是丽怡叫她走的!” “你懂什么!”苏润呵斥了一声,“今天是傅家办宴会,苏湘这么一搞,你想想傅家会怎么样?” 魏兰茜一怔,有些回过味来了。“你是说……傅家有可能会抓着这个把柄,不要苏湘了?” “跟苏湘……离婚?” 要不是当年苏湘的肚子争气,怀了傅寒川的种,傅家这才点头让她进门。 可这几年来,苏湘的肚子再无动静,又一直不被傅家承认,那傅太太的位置一直坐得是摇摇欲坠的。 那卓雅夫人这两年没少往傅寒川身边塞女人,随时都能换个人当傅太太。 尤其是那陆薇琪也回来了,还风头正劲…… 苏湘这一闹,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 魏兰茜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这个小姑子,怎么就这么不懂分寸! 这时,苏润已经拿了衣服车钥匙往门口走了。 “诶,你上哪儿去啊?” 魏兰茜叫住了他,苏润在门口换鞋,说道:“当然是出去找人去啊!” “哦,对,对,找人……”魏兰茜跟着拿衣服一起出去,“我跟你一起去找。” …… 苏湘只乘坐了一会儿出租车就下来了,因为她发现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她不想回到古华路的那个别墅,那只是囚着她的一个牢笼而已。 至于她的娘家,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娘家? 像是一个游魂,苏湘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就要跨年了,她看着别人热闹,脸上的泪水早就干了。 其实,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的,傅家无视她,她早就该习惯了的。 不可以出现在公众场合,不跟傅家的人同框,她是傅家的一个耻辱,一个隐形的存在。 哪怕她的户籍入了傅家。 苏湘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是不是连进入傅家祖坟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是……只是生下傅家下一代的一个母体而已。 当年,傅家得知她怀孕的时候,就只要求她把生下的孩子交给傅家,是苏润要挟着,如果傅家不把她娶进门,就带着她去堕胎,傅老爷子病重,急着见重孙,这才点头答应了。 从头到尾,都是傅家被迫接受她的,她又气什么呢? 她就是傅家的一个外人。 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 夜间的风冰冷刺骨,苏湘只穿着套裙跟大衣,身体越走越冷,可她像是不知冷似的,不停的往前走着。 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傅家的宴会,经过那么一个小插曲以后,基本上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宾客虽然还在,但是都在议论着那位哑巴太太。 傅寒川早就离场,陆薇琪觉得没意思了,也就回来了。 陈晨开车,一边对着陆薇琪道:“那位傅太太,可算是见识到了。薇琪,你看到了吧,他们两个根本没感情,傅寒川跟她在一起,就是折磨……” 陆薇琪一只手扶着额头,手肘撑在车窗边上,满脑子都是傅寒川跟那个女人的画面,陈晨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在听。 苏湘…… 脑子里正拂过那个女人的脸,前面一道白色的身影令她眉头一皱。 “傅寒川啊,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物,这种场合被那个老婆扫面子……” 陈晨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陆薇琪忽然打断了她:“停车。” 陈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依言停下了车:“什么事啊?” 陆薇琪没有回答她,径自打开车门下车。坐在车内的陈晨眼见着她走向一个女人。 她眉头一皱,也紧跟着下了车。 陆薇琪走到了苏湘的面前,微微的笑了下,轻声说道:“你是傅太太吧?” 苏湘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脑子里立即的就印出了她站在傅寒川身侧的画面。 陆薇琪…… 她听过这个名字已经很多次了,这时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女人。 陆薇琪没有得到苏湘的回应,但是并不介意,又笑了下,温柔的说道:“你是傅太太吧,我在酒店的走廊上见过你。” 苏湘想说,我也在走廊上看到你了,她的手动了下,想要用手语时,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忽然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用手语说话。 陆薇琪,她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人们心目中的天鹅公主,还有温柔悦耳的嗓音,那么完美,完美到令她自惭形秽了起来。 苏湘抿了抿唇,想要绕开她继续往前走,这时候,陈晨走了过来,堵住了她前面的路。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别人在跟你说话,难道你都不回应的吗?” “你该不会还是个聋子吧?” “陈晨!”陆薇琪喝住了她,再看向苏湘,抱歉的笑了下说道,“对不起,我的朋友说话冲了一点,但她没有什么恶意的。” 苏湘摇了下头,她被人恶言恶语的时候多了去了,而且这会儿她没心情跟人吵架。 苏湘往前走了一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了,回过头,陆薇琪微微笑着看她:“你去哪儿?” “你上我的车吧。”陆薇琪往身后的车子扫了一眼,“这天气太冷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等苏湘有什么反应,陈晨已经按捺不住,急道:“薇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她可是抢了你男人的贱货!你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苏湘的身子猛地一僵,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说话的女人,又看向了陆薇琪。 她说什么? 陆薇琪…… 她、她抢了陆薇琪的男人? 傅寒川? 苏湘只觉得脑子被灌入了一阵龙卷风,将她所有的思绪一卷而空,只剩下了一片空白,轰隆轰隆作响,整个人的都不能思考了。 “喂,你这个表情做什么?别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该受伤的是我们薇琪。” 陈晨看着苏湘一脸震惊的脸就看不惯,索性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傅寒川本来都已经跟薇琪求婚了,如果不是薇琪去国外求学,哪有你什么机会爬上他的床,下贱!” 苏湘呼吸一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颊瞬间涨红,一片赤焰在身体里烧了起来,指甲紧紧的掐入了掌心。 傅寒川向陆薇琪求过婚? 她的脑子里,反复的回放着这句话,身体承受不住的微微摇晃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听到苏润打电话说的机会,就是指陆薇琪去了国外…… 那天,傅寒川跟他的朋友们庆祝他比赛得奖,而他求婚失败,这才放纵了自己,没有察觉的喝下了苏润准备的酒,他们这才…… 苏湘的喉咙翻滚了下,这个认知几乎让她崩溃。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了。随便爬别人的床,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吗?难怪傅家的人瞧不上你。” 女人还在不停的谩骂着,但是苏湘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一片雪花飘落了下来,落在她的额头,又一片落下,落在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沸腾起来的血液慢慢的冷静下来。 不,不是的,她没有介入他们之间,是陆薇琪走了以后,她才跟傅寒川发生了关系的…… 苏湘深吸了口气,凉彻的寒风让她更冷静了些,她从口袋里找出手机。 陈晨看她拿出了手机,还以为她要叫人,冷哼了一声,骂道:“怎么,没话说了找救兵吗?” “哼,就你这种人,能有什么朋友,有也是跟你一样不知廉耻的货色。” 苏湘不管她说了什么,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一阵,然后举起来,放在陆薇琪的面前。 她写道:我没有介入你跟傅寒川之间,你拒绝了他的求婚去了国外,你们分手了。 陆薇琪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强撑着笑道:“傅太太,我没有要抢回傅寒川的意思,也没有说你什么,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陈晨看到陆薇琪白了的脸色,说道:“她写了什么?” 陈晨回头看了一眼苏湘,一把夺下她的手机,看到她写的字,一下子就把手机用力的摔掼在了地上,紧接着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风中分外刺耳。 苏湘被打得脸偏向了一边,半张脸顷刻间火辣辣的疼。 “陈晨,你怎么能打人呢!”陆薇琪惊呼了一声,陈晨怒道,“你拦着我做什么,我打的就是这种不知廉耻的货色。” “做了别人的小三,居然还理直气壮,傅寒川从来没有跟薇琪说过分手,你少给自己找安心的借口!” “陈晨,你别再说了,傅寒川跟她结婚了,我跟傅寒川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是我先放弃了他的。” 陆薇琪一个劲儿的拽着陈晨上车,回头对着苏湘道:“对不起傅太太,我的朋友打了你,以后我再来亲自给你道歉。” 车子再度的开走,马路上车来车往,再没有停留下来的车,也没有人去关注那个站在路边,怔怔的看着碎屏手机的女人。 苏湘僵硬的身体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捡起手机,干涸的眼眶里,再次的涌上了湿意。 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她把自己抱成了一团,也无法抵御从心底里升起来的冷意。 “小姐,你没事吧?”一辆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温柔慈善的中年女人,望着眼前哭成一团的女人。 苏湘泪眼模糊的看着面前那一双温柔的眼,怔怔的望着。 好像妈妈的啊,可是再也没有那一双眼看着她了。 她选择了陪着她的父亲一起下黄泉,而不是陪着她一起走下这艰难路。 为什么,不把她也一起带走呢? “小姐,你没事吧?在马路上很危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 女人有耐心的问了一遍,苏湘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泪,僵冷的身体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下,幸好女人扶了她一把。 苏湘摇了摇头,对她感激的笑了笑,往前走了开来。 一看到眼前的一片黑暗,她的眼泪又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虽然,刚才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对着陆薇琪说,她没有介入过她跟傅寒川之间,可是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成为傅太太的这个过程,有多么的肮脏。 而这一切,都不是她选择的,可这样的后果,为什么是她在承受?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这么讨厌她? 她又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她是个哑巴,无法为自己辩驳?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经过的车子越来越少,欢声笑语渐渐消失,跨年结束了吗? 她的脚步慢慢的缓了下来,越来越沉,眼前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耳边,她好像听到了傅寒川对着她暴怒的叫喊:“苏湘!” 呵呵,今天晚上,他肯定气疯了…… 迎面而来一道闪亮的车灯,晃的她睁不开眼,苏湘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芒,只听到“吱”的一声刺耳声音,她的眼前瞬间陷入了黑暗。 秦舟以为自己撞到了人,连忙的下车查看,可是但看到眼前的人时,眉头立即的皱了起来。 “苏湘,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