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在都市之诡刃》 第1章 序 看不看无所谓 在神秘的宇宙深处,有那么一个蓝色星球,它已经存在了好久好久。而星球上有一片热烈的土地,几千年来它的文明与传承从未间断过,那便是拥有千年厚重历史与古老文明的国度,华夏! 在时间长河滚滚的波涛中,在华夏这个神秘而古老,沧桑又悲情的土地上,有悲壮的英雄长歌,壮烈的史诗画卷,神秘的神鬼传说……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撼人心魄的传奇故事,就算是再睿智的说书人,穷其一生也讲述不完。 时间:作者也不太清楚! 地点:华夏,辽省,锦川市。 而我的故事就在这个美丽的城市开始。 第2章 暴风雪的夜 枯枝残断,寒风呼啸间,雪花千转,化成蝶舞,飘落人间。 呼啸的北风夹着雪花漫天飞舞,一阵声嘶力歇的歌声在风雪中传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变态,真变态!” “……” 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视线之中,他个子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七多一点,穿着一件破破烂烂,布满油渍的军用大衣。脑袋上戴着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军用棉帽,脸上围着厚厚的围巾,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因为他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裸露在外的双手很漂亮,就像女人的手,十指纤细修长。 这样的一双手,要是被那些钢琴大师见到,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这就是一双为弹琴而生的手,可你要是注意,不难发现他的掌心布满了老茧。 此时他的左手拎着一瓶当地产的65度大高粱白酒,右边肩膀扛着一个四四方方用报纸包起来的物体,那个物体的下面还有一根小手指粗细的绳索随着狂风飘动。 今天元旦,晚上七点多钟,本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可由于这场暴风雪的原因,让东北这座小城的市民打消了上街狂欢的念头。 现在只有这个身影行走在暴风雪中,脚上那双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打过鞋油的陆战靴,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沉重而有力,传来啪啪的声响。 身影越来越清晰,直到横穿这座城市的一条河挡住了他的去路才停下脚步。 他扒开包裹着脸的围巾,把嘴露了出来。左右张望着,举起那瓶大高粱狠狠灌了一口,然后张开嘴哈了口气,转身顺着一条小路走向几十米外的一栋别墅,把那个四四方方的物体仍在别墅的承重墙下。又在兜里拿出一包劣质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拿出火机,把烟点燃,接着蹲下身体点燃了那根长长的引信。 “哧哧……”火花在黑夜中闪动,少年转身一摇三晃的向来时的路走去。 “轰!” 一声震天巨响之后,火光冲天而起,那栋价值千万的豪华别墅轰然崩塌。 由于天气太冷,被火光一烤,眼镜的镜片蒙上一层雾气。身影把眼镜摘下来,露出一双深邃,仿佛能容纳整个宇宙的眼睛。 他用手指胡乱的擦了一下镜片,又架在了鼻子上,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接着往前走。 突然身影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前方,两道雪白的车灯透过飘落的雪花照射过来,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的刺眼。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一辆奔驰amg越野车急速的驶来,刹车声在夜色中响起,显得非常刺耳。地面上半尺深的积雪,被宽大的轮胎划出深深沟痕。眨眼间,越野车停在了身影前方三米远的地方。 身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被寒风吹裂的嘴唇,举起酒瓶狠狠灌了口酒,然后哈了口气。 车门打开,在车上下来三个人,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护在一名青年身后。 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微长的头发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细长的双眼闪着阴冷的光芒,加上他有些苍白的脸,在暴风雪的夜色中,给人一种阴邪的气息。 “你是谁?” 身影在兜里拿出一张照片看了看,然后又看看青年,突然嗤牙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孙绍,这么大的暴风雪我以为你会躲在家里,没炸死你算你命大。可你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回来,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身影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很有穿透力,清晰的传入对面三个人的耳中。 孙绍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 身影又喝了口酒,哈着气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拿两百万,让我助你飞升。” 孙绍突然大喊一声:“杀了他!” 两名黑衣大汉快速在身上拿出匕首,身体一晃,两道寒光直奔少年的咽喉。刀尖未到,森冷的刀气已穿透寒风。 身影右手一扬,手中的照片犹如脱弦之箭急速的飞向天空,消失在夜色中。此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一把半指长,寸宽,闪着乌光的小刀。 狂风起,卷起了漫天飞雪,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气,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只是一瞬间,两名黑衣大汉僵在原地,而身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平静的看着孙绍。 两名黑衣大汉的咽喉处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慢慢的那道血线在扩大,鲜血就像爆裂的水龙头激射而出,染红了地面白雪,就像盛开的红色牡丹,凄凉而又唯美。 “你是……鬼……鬼……”扑通,扑通,两名大汉倒在了地上。 整个世界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漆黑如墨的天空,仿佛就压在头顶,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那张照片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寒风送了回来,飘摇着,缓缓的落在青年脚边。 夜色更加深了,凄厉的寒风还在刮着,大片的雪花抽打在脸上,使人感到些微的疼痛。 远处路灯散发的微弱光线,隐约地看到树木一直在摇晃,枯枝在风的摆弄下颤动着身子,不情愿地摇摆着,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身影仰头喝了口酒,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轻声说道:“孙绍!你该上路了。” 孙绍的身体在打着摆子,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身影咧嘴一笑,轻声说道:“放心,我的刀很快,你不会感觉到疼。”他的声音飘忽而又温柔,好像在安慰受到惊吓的孩子。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孙绍突然转身扑到车门边,快速抓起放在车座上的手枪。当他举着枪,转回身的时候,看到身影就站在眼前,正咧着嘴对他笑。 “啊!”孙绍吓得一声大叫,还没等他扣动扳机,眼前乌光一闪,鲜血在他的咽喉处激射而出。 “不……”孙绍眼睛凸出眼眶,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他的双手更是死死捂着自己脖子,鲜血在指缝里哧哧的往外流。 身影叹口气:“天作孽有可为,人作孽不可活,今天的结局,对你来说命中以注定。”说完一脚踢在了孙绍的尸体上。 “砰”尸体飞向天空,身体迈步向前走去,尸体正好落在了他的肩上。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真变态!” 暴风雪还在肆虐着整个大地,呼啸的狂风中再一次传来声嘶力竭的歌声。 第3章 此间少年 申沪市,炽热的太阳高挂天空,公路边的一颗柳树上,知了在烦躁的叫着。 作为国际大都市,申沪的繁华程度可想而知,街上的人群摩肩接踵,就是在如此炎炎烈日下,那些俊男美女也没有减少一丝逛街的热情。 突然一阵轻风拂来,湛蓝的天空浮出一片乌云把烈日挡在了里面,这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一丝清凉。 复旦大学,一个十八九,二十来岁的男孩拿着一把不知道在那采的野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大概有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身上穿着皱皱巴巴,已经很难买到的绿色老军装,脚上是布满泥土的廉价皮鞋。如果不是他那憨厚朴实的笑容,能给你留下一丝好感,就以他的模样来说,可谓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普通到一转身就能忘了他的模样。 而此时这个普通到扔在人堆就找不到的男孩却捧着野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扯着嗓子一声声嘶吼着。 “柳叶,我爱你,柳叶,我爱你……” 男孩这么一喊,就好像军营吹响了集合哨,只见女生宿舍楼的窗户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推开,一个个胖瘦美丑的脑袋在窗户内探出来,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 在操场上的学生也都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我日,又是这个家伙,还真够执着的,隔三差五就跑到过来吼两嗓子。”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胆量,都长成什么德行了,还这么信心爆棚的,隔三差五跑过来追求我们柳大校花。” 在大三的一间宿舍内,一个光着上身,下面只穿着一条粉红色小裤裤女孩子,正拥着被子呼呼大睡,突然被外面的喊声惊醒,然后一翻身坐了起来,被子顺着她雪白瘦俏的双肩滑落,一对充满弹性的大皮球跳了出来。 这个女孩拥有一张非常耐看的娃娃脸,齐肩的短发,一撅嘴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那双明亮好像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接着一声哀嚎。 “叶叶,你的那个黑马王子又来了,你快点出去看看吧,快点把他打发走,我要睡觉。” 柳叶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正靠在床头看着书,长长的头发柔顺的在右肩垂下,一张瓜子脸肌肤细腻,双眉修长如画,挺挺的鼻子上架着近视镜,性感的双唇微微一撅露出一丝笑意。双腿微微曲起,覆盖着的裙摆顺着膝盖向下滑落,那修长笔直而又性感的双腿渐渐露了出来。 “他愿意喊就喊呗,你把耳朵堵上。” 女孩狠狠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泄似的喊道:“柳叶叶,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生气呢?” 柳叶脸上依然带着平淡的笑意:“我为什么要生气?” 女孩苦恼的说道:“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 “邢烈!”柳叶低头看着书,轻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叫邢烈,他哪配得上你呀,没事就过来喊,我都烦了,难道你不烦吗?你应该出去狠狠扇他两巴掌,挠他满脸花,再踢一脚,然后在咬他一口,让他滚远点,这样他以后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柳叶把书合上:“张瑶小同志,你这么暴力的思想可是很危险,以后谁还敢娶你呀。而且他追求我,也是他的权力。” 张瑶低着头,泄气的说道:“好吧,那个邢烈是个怪人,你也是个怪人,其实你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说完一仰身躺在床上,然后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 “柳叶我爱你,柳叶我爱你……” “啊!”张瑶一翻身又坐了起来,表情非常苦恼,“叶叶,我求你了,快点把他赶走吧,我真受不了了。” “哎!”柳叶叹口气,起身下床,“好吧,我这就把他赶走!”说完穿上鞋走出宿舍。 “柳叶我爱你,柳叶我爱你……” 叫邢烈的那个家伙还在不知疲惫,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着,就好像吃了一大把伟哥,找不到发泄的载体,特意跑到这里发泄一样。 “咦,快看柳叶出来了!”一个看热闹的家伙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 “不会吧,我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女神啊,曾经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跑到这里说爱你,你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家伙何德何能,能让你出现?” 也不知道谁说的,顿时让一大片自以为风流潇洒的家伙愤愤不平:“就是啊,穿的土了吧唧,好像一个月都没洗的脸,一看就是个穷鬼土鳖,怎么能让柳叶跑出来见面呢?” “难道这个癞蛤蟆真的要把天鹅肉吃了?” 要是换做任何人听了那些话估计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可邢烈却充耳不闻,显然那脸皮厚的超乎一般人想象。当他见到柳叶出来,脸上露出标志性的憨厚笑容。 “柳叶你来了!” 柳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你真的想追求我?” 邢烈张嘴想说什么,柳叶接着说道:“你不用说,我问你,你有多少票子?” 邢烈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现在只有不到三十块。” “哄!”看热闹的一阵哄然大笑。 柳叶继续问道:“你有车吗?” 邢烈这次却猛点头:“有!” “嗯?”这一次所有人都愣了。 柳叶也很意外:“什么车?” 邢烈搔了搔头,非常腼腆的说道:“永久自行车,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爸爸给我买的。” “哈哈哈……” 这一次嘲笑声比刚才还要大,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哥们儿,有存款三十块,有车子,永久牌的,我们没想到你还是个富豪。” 柳叶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有房子吗?” 邢烈昂头说道:“房子当然有,我家里有五间大瓦房呢,那还是在我五岁的时候盖的。” 柳叶叹口气:“邢烈,如果你想追求我,你的存款不能少于五百万,还得有一辆轿车,一栋一百六十平以上的房子。什么时候,达到我的要求了,我就会答应做你女朋友。” “可!”邢烈想说什么,柳叶一摆手,“不要说了,你走吧。” 邢烈又张了张嘴,最后把手里的野花举到柳叶面前,“你把花收下我就走!” 柳叶把花接过了去,邢烈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柳叶看着邢烈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宿舍楼。 第4章 人各有志 一阵轻风拂来,湛蓝的天空浮出一片云把烈日挡在了里面,这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一丝清凉。 邢烈搔了搔那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回头看了一眼柳叶那引人犯罪的背影,随着他慢慢转回头,看着那些还在回头嘲笑他的人,脸上那憨厚的表情不见了。他的瞳孔变得越来越深遂,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能够掀起狂风暴雨的同时,也能吞噬胆敢冒犯领地的一切生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狂傲不羁,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散发着根本就不属于他这种年龄能有的,那种看透生死的豪迈与洒脱。 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邢烈迈步向学校的大门口。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憨厚的表情,好像这只是因为天热出现的幻觉。 邢烈一走出大门,三个非常猥琐的家伙出现在他面前:“老四,怎么样?怎么样?” 这三个家伙是邢烈一个宿舍的,杨鹏飞是一个胖子,小小的眼睛,如果你不细看以为他是在睡觉。上身穿着无袖背心,下身穿着裤衩,脚上是拖鞋,即使站在墙边的阴影处,依然大汗淋漓。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叫刘启明,长得膀大腰圆,说着一嘴川府口音的普通话。 最后那个叫王宇,身高能有一米八,穿着黑色的休闲装,脚上的皮鞋擦的锃亮,整个人站在那里非常的干净利索,高大帅气,而邢烈站在他面前,就是一个穷矮挫的纯屌丝。 王宇是个标准的富二代,但这个家伙就是个奇葩,他的存在完全颠覆了富二代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没有一点当富二代的觉悟。不飙车,不酗酒,不泡吧,不玩游戏,家里老爷子是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资产怎么也得有个十几亿,可他却抠门的很。最重要的是,这个王八蛋的学习成绩,让那些自诩为学霸的家伙都自愧不如。还有点让邢烈非常鄙视,没有那些富二代的厚脸皮,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脸色就红,说话都磕磕巴巴。 邢烈把手伸到王宇面前:“花我已经送出去了,钱拿来!” 王宇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那些话你说了吗?” 邢烈说道:“没有!” 王宇骂道:“操,你没说还想要钱?” 邢烈脸上露出了那种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你说只要把花送出去就给我二百块,可没说非得把话带到啊。” “没有!”王宇转身就要跑,杨鹏飞和刘启明挡住了他的去路。两人晃着脑袋,双手握着拳头,脸上流露着非常猥琐的笑。 王宇一转身,满脸堆笑着说道,“老四,今天哥哥我没带钱,明天,明天保证给你怎么样?” 杨鹏飞咧嘴一笑,脸上的肥肉一阵抖动:“我说老三啊,我见过抠门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你是属鸡的啊,而且还是铁公鸡。” 说着,把比别人大了一圈的肥手搭在王宇肩膀上,五指开始用力。 王宇一咧嘴:“老二,老二,轻点,我给钱还不行吗?”说完一脸肉痛的在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皱皱巴巴的递给邢烈。 邢烈接过来,举起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非得让我们使用武力,何必呢。” 刘启明一挥手:“走,我们去吃火锅。” 杨鹏飞骂道:“操,这大热天的,你吃个屁的火锅啊!” “那你说吃什么?”刘启明不满的问道。 邢烈在兜里拿出烟,大拇指在烟盒底下一弹,一根香烟在烟盒里跳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入嘴里。 “去老刘头那,这么热的天,整几个小菜,弄箱啤酒,这他妈妈的才叫爽。” 四个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他们没有注意,就在学校大门对面的路边,站着两个人。他们穿着军装,但没有佩戴军衔。可你就是能感觉出来,他们是军人,是那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正军人。尤其是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只要一靠近,那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就会扑面而来。 “杨洛,比你脸皮还厚的小子,就是荣振浩的儿子?” 杨洛撇着嘴说道:“你叶天明的脸皮,好像不比我薄吧。” “哈!”叶天明笑了一声,“看起来,那小子是个好苗子。” 杨洛叹口气:“据我了解,他母亲改嫁了,他现在跟着养父的姓,叫邢烈。他不喜欢当兵,他母亲因为荣振浩的原因,也不会让他当兵。” 叶天明也叹了口气:“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如果送他进去,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在我们之下。” 杨洛轻声说道:“人各有志,既然他不喜欢当兵,那就随他去吧。” 叶天明拿出烟扔给杨洛一根,然后自己点了一根:“那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杨洛抽了口烟,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他,现在看起来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爸爸!”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奔着杨洛跑过来。 “慢点!”杨洛急忙蹲下身体,把扑到怀里的小家伙抱起来。 远处,王彤坐着轮椅,贝音瑶脸带微笑的推着王彤,缓步走过来,然后两人跟叶天明打了个招呼。 “叶大哥!” 叶天明笑着点点头:“你们一家子去逛街吧,我走了。” 王彤说道:“把嫂子叫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叶天明说道:“不了,我们这就去机场,然后回金陵。” 杨洛喊道:“啥时候过来,通知我。” 叶天明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杨洛突然发现少了个人,问道:“杨思洛呢?” 王彤没好气的说道:“跑了,一转眼人就没影了,电话也关了机。” 杨洛很无奈的说道:“赶紧让人去找,出了事怎么办。” 王彤翻了个白眼:“你闺女啥样你不知道吗?她不欺负别人都烧高香了,谁能欺负她?” 杨洛揉了揉鼻子,他怀里的小家伙嚷嚷道:“爸爸我饿了!”然后看向贝音瑶,“妈妈,我要吃肯德基。” 贝音瑶板着脸说道:“只有礼拜日才可以吃,你忘了吗?” 小家伙眼圈一红,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彤,“彤妈妈!” “呦呦呦!”王彤把小家伙在杨洛怀里抱过来,“看看,看看,这个委屈啊。没事,你妈妈不让你吃,彤妈妈带你去吃。” 贝音瑶无奈的说道:“你就惯着他吧。” 王彤笑着说道:“一个肯德基,多吃一顿,少吃一顿,能有啥问题。” 杨洛推着轮椅,贝音瑶挽着杨洛的胳膊向前走去,慢慢消失在街的尽头。 (小男孩以后会有交代) 第5章 谜一样的男人 老刘头的餐馆距离学校只有几百米距离,四个家伙摇摇晃晃走了进去,由于是周六,餐馆内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高声阔论,推杯换盏喝的面红耳赤。 “呦!这不是我们文学系的情圣吗?听说你很有钱,三十块的存款,永久牌的车子,五间大瓦房,你这么个有钱人,怎么能到这里吃饭呢?”一个充满讥讽的声音响起,本来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餐馆门口。 “你他md说什么呢,有种站出来!”刘启明长的人高马大,脾气也是点火就着。 “呦,这是谁的裤裆漏了,让你跑出来了。”这一次看清了,是坐在里面一个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家伙,正在挑衅的看着刘启明和邢烈。这个家伙脸盘不错,可那双细长的眼睛,还有那阴暗的眼神,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刘启明脸色通红,迈步就要冲过去,邢烈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要激动,我们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要注意自己的素质。以后碰到一条狗对着你叫,对着你呲牙躲着点就行了,跟一只畜生较什么劲。它不会说人话,不懂人情世故,你还不懂啊。” 刘启明恍然的点点头:“也对哈,我跟一只畜生较什么劲。” “乡巴佬,你再说一遍!”那个家伙猛然站起身,指着邢烈和刘启明骂。 邢烈脸上又露出了标志性的憨厚笑容:“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就当我放屁了。”说完一拉刘启明,招呼一声王鹏飞和王宇,“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王鹏飞和王宇有些不甘心,可见到邢烈拉着刘启明走出去了,也只能愤恨的看了那个家伙一眼,快步跟了出来。 一出来,王鹏飞就说道:“老四,那个王八蛋那么嚣张,你就这么忍了?” 邢烈那张憨厚的脸太有欺骗性了,作为一个寝室的兄弟,他们太了解了。这个家伙绝对是满肚子坏水,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邢烈说道:“难道你们不认识他是谁吗?” 刘启明说道:“认识啊,他叫刘广利,是学生会主席。” 王宇说道:“他舅舅是教务处副处长,不然就他那个逼样,能当上学生会主席?” 邢烈说道:“这不就得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一旦冲突起来,不管结果如何,最后倒霉的肯定是我们。” “难道就这么算了?”刘启明相当郁闷。 邢烈咧嘴一笑:“算了,怎么可能。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谁敢指着我的鼻子骂。” 三个人顿时眼睛一亮,王宇热切的问道:“老四,怎么干?” 邢烈说道:“其实收拾刘广利没有多大的意思,要收拾也是收拾他舅舅,我们那位教务处的处长大人。只要把那个老东西收拾了,刘广利也就老实了。” “操!”杨鹏飞肥脸一抖骂道:“老四,你小子冒坏水就冒,但不能连我们哥几个也坑吧。张红旗那个犊子确实是老流氓,我听说没事他就找女生谈话,还动手动脚的,只是没有证据,谁拿他都没有办法,确实是该收拾。但收拾他之后呢?你想让我们都背上处分,甚至被退学?” 邢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看你吃的肥头大耳的,怎么不长长脑子?”说完招了招手,三个人围了上去,邢烈一阵嘀咕。 三个人眼睛一亮,同时竖起大拇指:“老四,你真他奶奶的阴险。” 邢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喝酒。” 四个人又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小店,环境也不错。不过因为这家店价格比较高,干净是干净,环境好是好,但生意却一般。一般情况下,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情侣,或者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学生。 四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然后点了菜,很快服务员把菜端上来。 邢烈拿起一瓶啤酒,大拇指在瓶盖上一挑,砰的一声,瓶盖脱离瓶口,又啪的一声撞在屋顶上,然后掉在地上。对于这一手绝活,杨鹏飞三个人总是那么羡慕。 “来,走一个!”邢烈举起啤酒瓶,四个家伙狠狠撞了一下瓶子高声喊道:“喝!”拿着整瓶啤酒往嘴里灌。 四个家伙越喝越高兴,尤其是邢烈,一边喝,还一边高声的唱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明白的歌,而且还拿着筷子敲击着碗碟伴奏。 “真他娘的爽啊……”邢烈喝光最后一瓶啤酒,把空瓶子重重放到桌子上,“服务员,在来一打啤酒。” 他们这一闹,整个饭店的人都皱着眉头看向他们。而在他们斜对面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面前放着书,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眼镜非常漂亮的女孩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邢烈。看着他不算帅气,但却棱角分明的脸带着说不出来的洒脱,还有一种慵懒的邪气。 杨鹏飞三个人受到邢烈的感染,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了,一边喝酒,一边跟着邢烈放肆的狂笑嘶声呐喊,根本没把这里当成什么饭店,到像是在狂野放纵的迪吧。 邢烈越来越放肆,身上散发着放浪形骸的豪气,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让那个正注视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迷惘。 “这个人真的是他吗?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个经历世事沧桑,已经看透生死的智者。”女孩喃喃的嘀咕着,接着又摇摇头,“他的身上一定隐藏着谁也不知道的故事。” 此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空瓶子,女孩已经看得呆了,什么样的人能够活得这样洒脱,这样个性?张扬之中不缺少豪气,也许这样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吧。 时间在悄然流逝,四个人一直喝到了天黑,而女孩也一直没有离开,始终在默默的注视着邢烈。 邢烈打了个饱嗝,把两百块钱扔在了桌子上:“走吧,该干活了!” 四个人晃晃悠悠的出了饭店,女孩也急忙结账,然后好奇的远远跟在邢烈他们身后。 回到学校之后,刘启明一个人回到了宿舍,时间不长鬼鬼祟祟的抱着团成一团的被单跑了出来。然后四个人又是一阵嘀咕,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女孩躲在暗处,看着鬼鬼祟祟的四个家伙,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弯着腰,就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第6章 家里来电 张红旗的心情不错,想到昨晚花了一百块假币找的那个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着明天是周日,再去找个妞放松放松。而且这个老家伙有个爱好,一高兴就喜欢喝点小酒。不过老家伙除了好色之外,还是个铁公鸡,喝酒从来都不掏钱,都是别人请他喝。这不,走路都有一点飘了,显然今晚没少喝。 就在他经过那一片学校内被很多人戏称为鸳鸯林时,还走到林子的边缘向里面看了看。看看是否能抓到几对野鸳鸯,可令他失望了。因为是周六周日,就是野鸳鸯也都到校外找酒店了,谁还会留在这里。 “呸!”张红旗不甘心的吐了口痰,嘀咕着说道,“等着瞧,要是让我抓到看怎么收拾你们。”想着被他抓到的那些野鸳鸯,尤其是女学生在他面前测测发抖的样子,然后他就可以借机上下其手揩油,不禁一阵得意。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老家伙唱着智取威虎山,转身刚要走,一块大大被单在头顶罩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 老家伙惊慌的喊了一声,接着砰的一声,脑袋重重挨了一下,然后嗡的一声,眼前满是小星星。 邢烈压低嗓音,嘿嘿阴笑一声;“我是你老子!”接着一脚踹在了张红旗身上。 “扑通!” 张红旗被一脚踹倒在地,然后杨鹏飞三个人对着老家伙一阵拳打脚踢。 “砰砰砰……” “哎呀!” “妈呀!” 张红旗一声声惨叫,眼泪鼻涕开始往下流,那个凄惨啊,估计他妈死了都没有这么惨烈的哭过。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是不是昨晚找的那个妞,发现他给的是假币,所以找人来报复他。 “撤!”邢烈一挥手,四个人一闪身消失在小树林内。 张红旗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然后扯掉蒙在脑袋上的布单。整张脸都被打成了猪头,眯着睁不开的眼睛四处张望,浑身一个劲的发抖,也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妈的,王八蛋,不要让我查到你们是谁,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 “哎呦!”张红旗急忙捂住脸,一张嘴扯到脸上的伤,疼得他又是一阵哀嚎。 躲在暗处的女孩瞪大眼睛看着,听着张红旗凄惨的哀嚎声,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捂着嘴,悄悄的向后退去,而这个女孩就是柳叶。 柳叶抱着书推开宿舍的门,就看到张瑶只穿着内衣盘腿坐在床上,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她。而且她能够清晰到张瑶眼里里闪烁的小火苗。 “还没睡啊!” 张瑶突然张牙舞爪的喊道:“柳叶叶,我的晚饭呢?” 柳叶这才想起来,晚上张瑶让她带晚饭回来的,只是遇到邢烈,她给忘了。 柳叶走到床前坐下,看着抓狂的张瑶,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忘了!” “柳叶叶!”张瑶咬牙切齿,“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居然把我的晚饭给忘了。说,你干什么去了?” 柳叶微微一笑:“没有,我只是看书忘了时间。”说完又站起身,“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我去给你买还不行吗?” 张瑶光着脚丫跳下床,一把抱住柳叶的胳膊,然后把她按在床上,恶狠狠的说道:“老实交代,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去私会情郎,他到底是谁?” 柳叶很无奈,捏了捏张瑶粉嫩的小脸:“张瑶小妹妹,我说去私会情郎,你信吗?” 张瑶眨了眨大眼睛,一仰身躺在柳叶的床上,然后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小脑袋,唉声叹气的说道。 “叶叶,为什么你的脾气会这么好,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生气?” 柳叶微微一笑,脱了鞋,靠在床头又拿起来书:“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都生气,还不得气死啊。” “唉!”张瑶又叹口气,“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会有福气娶到你。” 柳叶歪头看了张瑶一眼:“你饿不饿?要是饿了,我去给你买吃的。” 张瑶爬起来,头枕在柳叶的小肚子上,然后蹭了蹭:“你那么长时间没回来,我自己出去吃过了。” “哦!”柳叶哦了一声,“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不会在忘记了。”说完拍拍张瑶的脑袋,“好了,回你床上去睡觉,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去车站。” 张瑶就像小孩子一样,晃着脑袋说道:“我睡不着。” 柳叶很无奈,任凭张瑶躺在她怀里,自己看着书。可是眼神却有些虚渺,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一会捧着花站在她面前,一会在饭店喝酒,景象不停的闪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瑶居然趴在她怀里睡着了,柳叶很无奈的摇摇头。轻轻的把张瑶脑袋放到枕头上,自己下了床,又给张瑶掖了掖被子,然后去了张瑶的床上躺下。可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而此时邢烈刚刚跑完步,正在操场边缘做着俯卧撑:“481,482,483……” 邢烈穿着短裤,上身套着一件黑色坎肩。汗珠顺着身体不停的流淌,古铜色的肌肤在朝阳的映射下撒发着金属般的质感,不算强壮的身躯却让人能感觉到他身体里隐藏着的可怕力量。 “497,498,499,500!”邢烈低吼一声,双臂用力,上身猛然弹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然后脱下坎肩,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下,转身走向宿舍。 “叮铃……”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邢烈很奇怪,这么早谁给他打电话,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按下接听键:“喂!” “小烈,我是二哥!” 邢烈笑了一声:“二哥,你不去跟你丈母娘斗智斗勇,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而且这么早?” 邢峰嗓音有些沙哑:“大哥出事了!” 邢烈身体猛然绷紧,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说!” 突然邢峰哭了:“大哥,大哥……” 邢烈低声怒吼道:“挺大个老爷们,哭什么哭。说,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7章 偶遇 邢峰哽咽着说道:“大哥昨晚去刘沧源那要账,没想到跟对方起了冲突,被打成重伤,送到医院就一直在抢救,就在刚刚……”说道这邢峰忍不住嚎啕大哭。 邢烈缓缓闭上眼睛,接着又猛然睁开,眼里闪烁着幽冷的寒芒,狂暴的气息在身上猛然迸射。 “我今天就回去,你照顾好爸和妈还有小妹!”邢烈的声音很平和,也听不出来喜怒哀乐。 邢烈回到宿舍,王宇三个人还在呼呼大睡,也没有打扰他们,快速的换了身衣服,然后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塞进一个军用的背包,拎起来就往外走。 “邢烈,你要去哪?”邢烈刚走到校门口,身后传来喊声。 邢烈回头看去,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在远处慢慢跑了过来。 “你要去哪?” 女人穿着红白条纹的短袖运动衫,黑色的领边和袖边,精致剪裁,露出漂亮的锁骨。淡蓝色的迷你运动短裤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一双红色布鞋简约大方。左手腕上带着一窜手链,朝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光泽。头发蓬松盘起,雪白的耳垂挂着两个银白环状耳环。没有化妆,但她的脸却白皙细嫩,尤其是卷翘的眼睫毛很长,看着邢烈的时候,忽闪忽闪的相当撩人。这个女人很漂亮,而且是相当的漂亮。 商融,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18岁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22岁美国加州大学伯克莱校区语言学系,获博士学位。当年回国,任教复旦大学,助理教授,今年只有26岁。 这个女人有四高,智商高,情商高,身材高,名气高,在学校那是相当有人气。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还有她的才华,被称为编外校长。 “我家里有点事,要回去几天。” “你请假了吗?”商融看着邢烈,绷着脸,非常的严肃。 邢烈搔了搔头,“太急,来不及。不过,我已经交代王宇帮我请假了。” 商融一皱柳眉:“你真的有事,而不是翘课出去乱晃?” 邢烈很无奈:“商老师,今天是周日,我就是出去乱晃,也不能说逃课吧。” 商融一瞪大眼,但看起来没有一点威慑力,却多了一丝娇俏:“你不是说要几天时间呢吗?” “商老师,我真的很急。”说着邢烈看了看腕表。 商融还是有点不相信:“你真的有急事?” 邢烈说道:“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呀,不然你一声招呼,全校男性,从一岁到一百岁,都的跑出来追杀我。” 商融再也绷不住脸,嘴角勾起一抹漂亮是弧度,“行了,你快点走吧,假我帮你请。要是解决不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出出主意还是没问题的。” “谢了!”邢烈转身就走。 申沪火车站,邢烈买了一张去锦川南的车票,是十点三十的。然后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不到七点,又跑出吃了点早点,九点多钟进了候车室,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正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叶,我们的车是几点的?” “十点三十,还有一个小时呢。” 邢烈睁开眼,慢慢转过头看去,只见柳叶和张瑶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在他身后走过,然后在不远处坐了下来。这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打声招呼,可现在却没有一点心情,又闭上眼睛。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候车室响起广播。 “各位旅客,由申沪始发终到春城的g1236次开始检票……” 邢烈拎起背包走到检票口,检票之后跟着人流来到站台上了车,找到自己座位后,把背包放到行李架上,还没等他坐下呢,身后传来张瑶的说话声。 “叶叶,我们的位置在这呢!” 邢烈一皱眉,嘀咕道:“不会这么巧吧!” “先生,能不能帮个忙,帮我们把行李放上去。”非常好听,很有亲和感的声音响起。 邢烈慢慢转过身:“可以!” “啊!”张瑶惊呼一声,“怎么会是你?” 柳叶也捂着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在这趟车上?” 邢烈耸了耸肩:“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趟车上?” “噢,你翘课了,对不对?”张瑶大惊小怪的说道。 邢烈一翻白眼,“说的好像你们没有逃课一样。”说完把柳叶和张瑶的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 邢烈靠着窗子坐下来:“你们要去哪?” 柳叶和张瑶坐在邢烈对面:“去锦川,参加我小姨的婚礼。” “哦?”邢烈眉毛挑了挑,不过也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在聊下去的兴趣了,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柳叶还想说什么,可见到邢烈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而是拿出书心不在焉的看着。 火车平稳的行驶着,张瑶用手扇了扇小脸,然后又捏着鼻子,看了一眼过道对面两个大汉,光着脚,一只腿曲着,脚踩在椅子上,手还不停在在脚趾缝里搓着,那种味道就别提了。而且这两个家伙抠完脚之后,居然在包里拿出罐装啤酒还有烧鸡和猪蹄,加了料的手抓起猪蹄就啃,吃完之后又去抠脚,抠完脚继续抓着猪蹄啃。 “真讨厌!”张瑶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很无聊的东张西望。一会看看闭着眼睡觉的邢烈,的柳叶。 时间跟着火车在前进着,邢烈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胸口被人捅了两下,睁开眼睛就看到柳叶用手指在捅他。 第8章 祸从口出 柳叶见到邢烈醒了,在包里拿出面包和水放到邢烈面前:“都晚上五点多了,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不饿吗?” 邢烈也不客气,撕开面包外面的包装,几口就吞了下去。 柳叶没好气的说道;“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说完拿起水瓶打开,“快点喝点水!” 邢烈接过来咕嘟咕嘟一阵猛灌,然后擦了一下嘴角:“谢谢!” 柳叶又在包里拿出一袋饼干:“吃吧,不够我这里还有。” 邢烈点点头,这一次斯文多了,一边吃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女孩子跑这么远,家里不担心吗?” 柳叶说道:“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邢烈问道:“你们吃了吗?” 柳叶点头:“吃过了,本来想叫你一起吃的,可见到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但现在已经五点多了,你一天没有吃东西,怕你的胃饿坏了,就把你叫醒了。” 邢烈没有在说话,而柳叶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吃。这个时候,坐了一天火车的人们早已经疲惫,或趴着或靠着或互相依偎睡的正香。 这时车厢出现两个人,一个二十一二岁,一个二十七八岁,个子都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多点。两个人都穿着西装,扎着领带,脚上的皮鞋油光锃亮,腋下还夹着皮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邢烈看着那两个家伙,脸上又出现了招牌似的憨厚笑容。而一直注视他的柳叶却发现,邢烈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着耐人寻味的光芒。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当她顺着邢烈目光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张大嘴。发现那两个穿着西装的家伙,趁着人们睡的正沉的时候,把手伸进了别人的口袋和行李。 那名年轻一点的家伙,食指和中指出现一把刀片。快速划破一名女孩放在椅子边的小包,接着一个钱包被他顺了出来,快速装进自己的兜里。 柳叶回过神来,张嘴就想喊,邢烈探身就把她的嘴捂住,轻声说道:“不要多管闲事!” “呜呜呜……” 柳叶摇动着脑袋,邢烈把手放下,若无其事的坐回来继续吃。 柳叶看着邢烈,轻声说道:“他们是小偷!” 邢烈点头;“我知道!” 柳叶说道:“他们是小偷!” 邢烈依然点头:“我知道!” 柳叶说道:“我们应该提醒车厢内的乘客!” 邢烈把刚吃了一半的饼干放下:“我们只是学生,不要多管闲事。” 柳叶还不死心:“可你是男人,你应该站出来。” 邢烈无奈的说道:“可我一个人,他们两个人,我打不过。” 柳叶双眼死死盯着邢烈:“那我们应该报警,不能这样视若无睹视。” 邢烈叹口气,突然说道:“你们继续,就当没有听到我们的话。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报警,不会破坏两位的生意。” 柳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头发一紧,头皮传来一阵剧痛,一张大脸出现在他眼前,凶狠的双眼盯着她,脸上带着狞笑。 “臭婊子,你刚才说什么,要报警。好啊,你现在报警我看看。” 邢烈微微眯起眼睛,寒芒在眼里一闪而过,淡然的说道:“松开你的手,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时另外一个家伙走到邢烈身边,一只手按在邢烈肩膀上,低着头说道:“小子,你最好老实点,别他玛的找不自在。” 邢烈慢慢把半块饼干塞到嘴里,拍拍手上的饼干渣,然后抬头对着那个家伙咧嘴一笑。他的笑容带着一抹邪气,那个家伙的心突然一跳,瞳孔猛然收缩。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危险感涌上心头。慢慢的,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种让他浑身战栗的气息就是在身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学生身上散发的,更确切的说这是血腥气。 一瞬间,压着邢烈肩膀的手滑腻腻的布满汗水,手臂也开始轻微颤抖,他很想稳住颤抖的手,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不受控制。到了现在他居然有一种逃离的冲动,因为内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离开这个男人,越远越好,他很危险。 邢烈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可看在那哥俩儿的眼中,邢烈的笑容阴森恐怖,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有一种冷冷的杀机在里面,让人不寒而栗。 慢慢的,两个人的脑门上开始冒出密集的汗珠,然后顺着眼角流进眼里,那种灼痛让他们很难受,可眼睛却不敢眨动一下,很怕一眨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静!除了火车行驶的声音,车厢内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两个小偷呼吸越来越粗重,胸腹一阵起伏不定。身体颤抖得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压着杨洛肩膀这个家伙,大颗大颗的汗珠在鬓角滴落。 邢烈的笑容突然消失,微微眯起的眼睛闪过一道冰冷的红芒,“走吧,离我远一点!”话音一落,邢烈身上那种可怕的气息消失了,就好像一种幻觉。 两个家伙就好像被送上了刑场又突然被宣判无罪一样,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当他们跑到车厢连接处的时候,那个年纪大的小偷突然回过头来看了邢烈一眼,眼中凶光一闪。 邢烈笑眯眯的挥挥手:“走好,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 柳叶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不停的揉着隐隐作疼的头皮。 邢烈笑着说道:“看吧,这就叫祸从口出,以后啊,见到这样的事情,有多远躲多远,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柳叶显得很平静,一丝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听到邢烈的话给了他一个卫生眼:“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抓住?” 邢烈很无奈的耸耸肩:“大小姐,你还真不怕我死的快。你以为我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啊,无所不能。” 柳叶眨动着漂亮的大眼睛:“猴子搬来的救兵,什么意思?” 邢烈内心一阵感叹,学霸的世界他是永远不懂,五岁小孩子都知道的话,柳叶居然不知道。 “孙猴子每次打不过妖怪,都会跑去搬救兵,找那些老神仙帮忙。” “噗嗤!”柳叶笑出声来,顿时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百花齐开的感觉,“看着你那么老实,没想到这么贫嘴。他们明明是被你吓跑的,就知道说一些怪话糊弄我。” 第9章 雨中的美女 邢烈抹了一下脑门并不存在的汗珠;“你不知道什么叫虚张声势吗?你看看,我都吓出了一脑门子汗。要是真的打起来,估计你只能给我收尸了。” 柳叶又给了邢烈一个卫生眼:“我说不过你,反正我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小偷逍遥法外。” 邢烈一拍脑袋:“大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叶站起身:“我去找乘警!” 邢烈看着柳叶那引人犯罪的背影,叹口气嘀咕道:“还真是正义感爆棚的孩子,早晚有一天你会吃亏的。” 很快,柳叶带着两名乘警走了回来,然后快步走向另一个车厢,大概过了能有半个小时。那两个小偷戴着手铐,被两名乘警押着出现的车厢内。 “大家都醒醒!”一名乘警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正在昏睡的乘客一个个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名乘警。 另一名乘警说道:“大家看看,谁丢东西没有?” “啊!”车厢内突然传来一声堪比世界级女高音的尖叫声,一名脸上擦着一层厚粉的胖女人站起身,裂开打着血红唇膏的大嘴唇子嚎叫道,“我的钱包不见了。”随着她张牙舞爪的动作,肥脸一阵抖动,脸上的粉末唰唰往下掉。 “我的钱包也不见了!” “我的项链,我的项链没了!” “……” 车厢内一阵混乱,而邢烈这丫的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看着热闹,脸上又出现了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大家不要急,谁丢了什么东西,马上跟我去登下记,然后就可以把丢失的东西领回去了。” “哎呀,警察同志,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小偷,是不是他们偷了我们的钱包?”那个胖女人伸出小棒槌一样的手指,指着两名小偷。 “对!”一名乘警点点头。 “你这个杀千刀的!”胖女人嗷的一声,也不知道练了多少年的九阴白骨爪,狠狠抓在了两名小偷的脸上。那两个家伙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脸,顿时破了相,出现五道血痕,“我的钱,可是给我女儿看病的,你们居然也敢偷,老娘跟你们拼了。”说着又要动手。 两名乘警急忙把胖女人挡在身前,一名乘警厉声喝道:“不要闹了,你这样做也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胖女人吓得急忙收回手,想要辩解几句,可见到两名乘警阴沉的脸,把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最后嘀咕了一句什么。 “好了,你们都跟我走,注意秩序,不要挤。”乘警说完一脚踢在两名小偷屁股上,“走!” 那两个家伙再一次看了邢烈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柳叶身上,眼中闪着浓浓的凶光。 “看什么,快点走!”乘警又一脚踢在两名小偷的屁股上。 柳叶坐到位置上,得意的看着邢烈:“小偷,就应该得到惩罚。” “哎!”邢烈再一次叹了口气。 柳叶没好气的说道;“你叹什么气?” 邢烈晃着脑袋的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张瑶:“她比你的心都大,这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吵醒她。” 柳叶歪头看了一眼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小桌板上熟睡的张瑶,笑着说道:“这个死丫头就是没心没肺,睡着了打雷都醒不了。” 邢烈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然后看向窗外。外面天空阴沉沉的,随着列车的行进,外面的天气越来越阴沉,厚厚的乌云好像压在头顶一样。 外面的雨终于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应该是越接近锦川雨越大。 “瑶瑶!”柳叶捅了捅张瑶,“快到了,醒醒!” 张瑶睁开眼,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看看外面下着雨,嘟着小嘴,抱怨的说道:“下了这么大的雨,怎么走啊。” 邢烈说道:“打辆车不就行了。” 张瑶瞪了邢烈一眼:“我还不知道打车?锦川南站又不是什么大站,出租车站台都是露天的,距离出站口还有一段距离呢。” 邢烈淡然的说道:“那就在出站口等着,看天气,明天早上差不多能停。” 张瑶翻了个白眼,然后叹口气,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柳叶也皱着眉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可怎么办。” 邢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跟他那张憨厚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后又斜着眼看了一下柳叶曲线玲珑的身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没办法!” 车缓缓停了下来,三个人随着人流下了车,出了出站口,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暴雨浇透。而柳叶身上的裙子紧紧贴在了身上,借着昏暗的灯光,邢烈那一双贼眼能够清晰看到,柳叶文胸带和小裤裤勒出的痕迹。 邢烈不紧不慢的跟在柳叶身后,肆无忌惮的看着,脸上那淫贱的表情,让人看了很想在他脸上来一拳头。 “快走,快走!”张瑶一个劲的嚷嚷,拖着行李箱就跑。 柳叶喊道:“慢点,反正我们都已经被浇透了,急什么?”说归说,还是快步追了上去,还没有忘记招呼邢烈,“邢烈,快点跟上!” “来了!”邢烈懒洋洋答应一声,突然脚步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幽冷的笑意,接着迈步追向柳叶和张瑶。 其实出站口和出租车站台只有五六十米,但这个时间,公交车都没了,所有人都在等出租。因为雨太大,柳叶穿的又少,双手抱着肩膀直打哆嗦。 邢烈叹口气,脱掉外衣披在柳叶身上,柳叶感受着衣服上那淡淡的男性气息,本来有些苍白的脸一红,轻声说道:“谢谢!” 邢烈憨憨一笑:“不客气!”说完又非常遗憾的嘀咕了一句:“妈的,看不到了!” 柳叶疑惑的看着邢烈,“你说什么?” “我说到我们了,快点上车!”两个小女人上了车,邢烈无奈的把她们行李箱放到出租车后备箱,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眼中厉芒一闪,低头上了车。 第10章 流血的雨夜 “轰隆隆!” 一道闪电撕裂长空,瞬间点亮的整个世界,接着又陷入黑暗,震耳的雷声响了起来,仿佛就是在头顶,吓得两个女孩一缩脖子。 “这个鬼天气。”司机四十来岁,嘀咕着骂了一声,然后一踩油门,车缓缓滑了出去。 “这雨下的好大啊,师傅慢点开!”张瑶歪头看着车窗外,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车窗,什么都看不见。 司机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开了二十几年的车,见多了车祸现场,就算是好天气,我都不会开快车,安全为主。” “对对对!”张瑶猛点头,“还是安全为主。” 一辆辆车在后面超了过去,司机大哥也不急,依然稳稳的开着,“今年入春以来就下了两场小雨,农村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老话说,大旱之后就会大涝,天气预报也说,这几天都有雨。” 邢烈说道:“这场雨要是早来半个月,地里的庄稼也许就没事了。” “可不!”司机说道,“这场雨来晚了,今年农村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急速超了过去,紧接着窜到出租车前面。 “我艹!”司机狠狠骂了一声,猛地踩下刹车,刺耳的刹车上响彻雨夜。紧接着,前面面包车也停了下来。 “哎呦喂!”张瑶的脑袋重重撞在前面椅背上,柳叶也好不到哪里去,捂着脑瓜门直呼疼。 “妈的,早死啊!”司机怒声骂了一句。 邢烈拍拍司机肩膀,“不好意思啊师父,我朋友没有接到我,上车之前我给他们打了电话,没想到他们追上来了。”说完拎起放在脚边的背包,对着后面的柳叶和张瑶说道,“我先下车了。”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转身又交代司机,“师父,麻烦您把她们两个安全送到家。” 柳叶皱着眉头,疑惑的说道:“真是你朋友?” 邢烈一笑:“真是!” 司机眼睛突然瞪得多大,还没等邢烈把车门关上,猛的一踩油门,发动机轰鸣一声,车子急速窜了出去。 “我艹!”车轮碾压地面的积水,溅了邢烈满身。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五个人拎着钢管冲了过来,还有两个家伙,把手中的钢管狠狠砸向出租车。 邢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骂道:“妈的,怪不得跑的那么快。”接着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跑过来的五个人。 “两位,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邢烈抬手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最前面那两个家伙,居然是火车上的那两个小偷。 “艹尼妈的,居然敢破坏老子的生意,既然那个小婊子跑了,那你就留在这吧。”那个年纪大的小偷眼里闪着凶光,恶狠狠的骂道。 邢烈无奈的摇摇头:“警察也太不靠谱了。” 小偷冷笑一声:“这个世界本来就不靠谱,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更不靠谱的。”说完在袖子里拿出匕首,狠狠刺向邢烈的胸口,居然想要他的命。 邢烈脸色顿时变得冰冷,眼中寒芒一闪,快速伸手,一把扣住小偷手腕。小偷就感觉到手腕好像被一个大号的铁钳夹住,一种无法忍受的剧痛通过痛觉神经传入大脑。还没等他惨叫出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涌来,他的身体就像一条装满棉絮的破麻袋一样,被扔了出去。 “扑通”一声,小偷的身体重重砸在几米远的地上,身下的积水飞溅。 “给我弄死他!”小偷惨叫着爬起来,疯狂的冲了过来,手中的匕首再一次狠狠刺向邢烈的胸口。 另外四个人也动了,挥舞着钢管和匕首,劈头盖脸的砸向邢烈。 森冷的杀气在邢烈身上猛然迸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身体一晃,躲过一人挥过来的钢管,抬起腿狠狠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砰!” “嗷”的一声,那个家伙身体倒飞而回,鲜血在口中狂喷一路飞洒。紧接着撞在路边的一棵树上,软软滑落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大口大口的鲜血在口中吐出。 邢烈一侧身,躲开两个小偷的匕首和另一个人的钢管,五指用力,只听嘎巴一声,只见一个矮个子手腕诡异的弯曲着,手中的钢管急速向下坠落,在矮个子惨叫出声的瞬间,邢烈一探手抓住向下坠落的钢管,上身顺势侧弯,右腿狠狠扣在了矮个子的肩膀上。 “砰!” “咔嚓!” 肩膀骨断裂声响起,矮个子双脚离地上半身狠狠砸在地上。接着邢烈身体转了半圈,手腕一翻,钢管掠过左肋向后刺去。 “噗”钢管刺入身后那个家伙的肋下,肋骨被硬生生戳断两根,鲜血在钢管里流出而出。邢烈还没感觉到手上血液的温度,瞬间被雨水冲刷干净。那个家伙低头看看肋下钢管,又抬起头看看邢烈,然后才张开嘴惨叫出声。 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短短的几秒钟,五个人四个躺在了地上。下半辈子,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轮椅了。 那个年纪大的小偷瞪着眼睛看着邢烈,除了恐惧,大脑一片空白,一点思维都没有了。 此时这条马路就像是地狱,暴雨无情的抽打在那四个家伙的身上,鲜血不断的伤口流出,混合着雨水缓缓流入下水道。 “啪!啪!啪!!!” 邢烈身上散发着让人战栗的气息,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小偷,每一步踏在地上,仿佛是一记记重锤敲在小偷的心上,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 随着邢烈每走一步,小偷就不自禁的后退一步,看着邢烈的眼神充满绝望的。他现在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不应该鬼迷心窍的找过来报复,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 “扑通!” 小偷身体在不停的轻轻颤抖,邢烈身上那可怕的气势压得他有一种窒息感。苍白着脸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邢烈猛磕头:“大哥,饶了我这一回吧,下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第11章 我是佛 暴雨无情的抽打着万物,远处树木一直在摇晃,树枝在风的摆弄下颤动着身子,不情愿地摇摆着,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响声,让整个世界变得有些恐怖。 可能是因为冷,再加上恐惧,小偷身体不停的打着摆子。 邢烈慢慢蹲下身体,拍拍小偷的脸:“知道为什么你们到现在都还活着吗?” 小偷条件反射的摇头,邢烈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这种笑容让小偷看了,心底升起一股寒气,头皮一阵发麻。 “因为我是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你们还活着。但你们作恶多端,即使我佛慈悲,你们也得受到惩戒。这叫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还没等小偷回过味来,邢烈抓着小偷后脑勺,把他按在地上。一把匕首在衣袖里滑落到手中,接着快速在小偷脚腕处略过,然后站起身,整了整衣领,迈着只有军人特有的步伐向前走去。 直到邢烈消失在暴雨的夜色中,小偷才感觉到脚腕处传来一种无法忍受的剧痛,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雨夜中响起。当他强忍着剧痛,用手去触摸脚腕才知道,他的脚筋被挑断了。本来渐渐弱下来的惨叫声,顿时又高昂起来。然后拼命的向面包车爬去,因为电话在车里,要是不尽快打电话叫救护车,他包括还躺在那里哀嚎的几个家伙,都会小命难保。 柳叶坐在车里,不停的扭头向后张望,当车快要拐上回城小高速的时候,急忙喊道:“师父,掉头回去!” 司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猛的一打方向盘,掉头向回驶去。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妈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死不救可不是爷们所为。” 当车行驶到距离事发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时,借着车灯光芒,隐约看到一个人在对向路边快速走过来。 司机慢慢减缓车速,距离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急忙踩下刹车,再一次掉头,然后打开车窗,也不顾席卷而入的暴雨,一边按喇叭,一边喊道:“兄弟,快点上车!” 邢烈没想到他们还会回来,心里还是蛮感动的,拉开车门上车,叹着气说道:“那破车打不着火了,家里又有急事,我只能冒雨往回走。幸亏你们回来了,不然我走到家也得天亮。” 司机嘿的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也看出来,邢烈年纪不大,但绝对不简单。因为他看的清楚,在面包车上下来的五个家伙,手里可都拿着家伙呢。要不是他跑得快,车肯定被砸了。现在邢烈能安然无恙的上了他的车,证明那五个家伙估计不会有啥好结果。 “该!”张瑶幸灾乐祸的说道,“谁让你下车来着,你打电话让他们开车在后面跟着不就行了。现在好了吧,他们的车打不着火,你也挨了半天浇。”这丫头真是太单纯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叶双眼死死盯着邢烈,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没事吧。” 邢烈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而且身体好着呢,浇这点雨还生不了病。” 柳叶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坐在后面,外面又下着那么大的雨,天又那么黑,她只是看到有一辆面包车把出租车别停了,接下来她什么都没看到。只是邢烈没来得及关车门,出租车司机就把车开跑了,而且速度相当快,所以她猜到可能出事了。只是她也知道,就算问,邢烈也不可能告诉她。 十多分钟后,车上了回城的小高速,当车穿过隧道,进入城区的时候,雨也小了很多。 柳叶问道:“你去哪?” 邢烈说道:“到客运站吧,我要去凌河县。” 柳叶说道:“师父,你先送他到客运站,然后送我到东湖。” “没问题!”司机答应一声。 柳叶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邢烈说道:“还不清楚,怎么也得十几天吧,甚至一个月。” “你怎么请了这么长时间假?”柳叶不可思议的说道。 邢烈耸了耸肩:“没有办法,家里出了点事。” 柳叶说道:“把你电话给我。” 邢烈问道:“干什么?” “少废话,快点给我。”柳叶很难得的说话这么霸道。 张瑶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看坐在前面的邢烈,又看看身边的柳叶,眼珠不停的转着。 杨洛在兜里掏出湿漉漉的手机递给柳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柳叶接过手机,随便按了一个键,屏幕亮了。这个手机的屏幕不小,但一看就是不超过五百块的山寨货。 “没事,还能用!”柳叶拿着邢烈的手机,快速的按了一窜好吗,很快她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给你,我周四回去,你要是提前办完事,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回去。” 张瑶眼睛越瞪越大,张开嘴刚想说话。柳叶一瞪眼,“你给我闭嘴!” 张瑶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停的点头,然后又摇头。嘴里呜呜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噗嗤!”柳叶忍不住笑了一声。 “到了!”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而这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偶尔会有雨丝飘下来。 邢烈下了车,在兜里掏出一张老人头扔在车座上,“师父,一定要安全的把她们送到家。” “放心吧!”司机点头答应。 “拜拜!”张瑶挥了挥小手,看着邢烈的眼神,始终充满了好奇。 “再见!”柳叶也摆了摆手,“记得打电话!” 邢烈点点头,把车门关上。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路口,他才上了过街天桥,然后靠着天桥的护栏前点了颗烟,看着天桥下的车流愣愣的出神。 就在这时,天桥另一边上来一个人,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留着寸头,穿着一身迷彩服,脚上是绿色的胶鞋。这个家伙个子也不高,身材也很瘦,迷彩服穿在他身上很不协调,就像是衣服挂在旗杆上,风一吹就来回逛荡。而且他的右手一只吞在左袖里,也不知道左袖里藏着什么,走路的时候还有一些驼背。尤其是他那不大的眼睛,时不时的流露出让人战栗的冷芒。 第12章 麻烦 驼背青年站在了邢烈身后,也不去打扰邢烈。 过了好一会,邢烈屈指把烟头弹了出去,看着烟头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掉落在地上,然后淹没在车流中,这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驼背青年说道:“大哥出了事,我算计着你今天晚上能到家,所以一直在这里守着。”说完一直吞在袖子里的手终于退出来,在衣兜里拿出十几张照片,照片的背面写着名字和详细的资料,“这是肥鼠中午送来的,一共是十一个人参与,有五个人去自首,把事情抗了下来。至于冲突发生的原因,肥鼠还在调查,明天一定会有准确的消息。” 邢烈低头一张一张看着照片,“人都已经死了,调查冲突的原因,没有必要了。” 驼背青年点头:“是肥鼠自己过不去那道坎,毕竟他一直在县里,大哥却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 这时天空又飘起了雨,淋在路边墨绿而略显苍老的树叶上,本来就深绿的树叶,在路灯的照射下越显苍幽。突然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树叶哗啦一阵响,水珠纷纷扬扬坠下,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邢烈愣愣的出了回神,接着叹口气,把照片一点一点撕碎扔向天空:“让下面的兄弟,把外面的那六个家伙盯好了。” 驼背青年一愣,问道:“你要亲自……” 邢烈点头:“你那里怎么样?” 驼背青年说道:“我这里还好,没有人敢闹事,只是千云那里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邢烈眉头皱了一下。 驼背青年说道:“有一个叫李建的家伙看上了我们的生意,想要插一脚进来,千云没有搭理他,找了我们两次麻烦,很辣手。” 邢烈眉毛一挑:“什么来头?” 驼背青年说道:“三个月前市一号院新来一位老板,叫李彦庆,听说很有背景,也很强势。” 邢烈微微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原来是我们市的太子爷,怪不得手那么长。” 邢烈又拿出烟点了一根,眼神看着远方说道:“骆驼!” 驼背青年也就是骆驼答应一声,邢烈接着说道:“你要把那些小兔崽子看好了,谁他玛的要是敢在我们场子里嗑药吸粉甚至兜售,把他们的爪子给我剁了。” 骆驼点点头;“没有人敢到我们场子里闹事,只是前一段时间老鬼手下的皮子(小偷)到我们这里找活,被老拐给逮到剁了手,然后扔到老鬼大门口。到现在那个老家伙也没有反应,我担心老东西是不是在暗中做准备报复。” 邢烈喃喃的说道:“如果他老老实实在家养老,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不识抬举,那就给他准备一口棺材。” 骆驼嘴角翘了翘,有些僵硬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邢烈撇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是不要笑了,真他玛的难看!” 骆驼顿时收回了难看的笑容:“还有一件事情,老熊被灭了,死了好几个,所有场子都被收了。警方介入调查,给出的结论是黑社会火拼,最后不了了之。” 邢烈眉毛一挑:“对方来头很大?” 骆驼说道;“根据肥鼠的调查,对方背后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李建,不过那个家伙做事很干净,也很小心,并没有留下尾巴。” “哈!”邢烈笑了一声:“有意思,有意思,我对这个李建越来越有兴趣了。”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车站塔楼上挂着的大钟,已经十点多,“行了,你回去吧。” 骆驼没有在说话,转身刚想走,就看到天桥另一边上来一个人,也就二十七八岁,皮肤白皙身材有些瘦弱。穿着一袭黑衣,长长的头发遮住半边脸,眼中闪着的光芒就像一匹寻找猎物的野兽,阴森充满血腥…… 这个人长得很帅气,就是身上的气息有点阴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尤其是他的腿,有点瘸。 驼背青年说道:“老拐来了。” “烈哥!”那名叫老拐的年轻人走过来,把斜跨在肩膀上的一个大背包摘下来,“下午那阵,我让这个傻货给你带过来,他嫌丢人不带,我只能跑一趟给你送过来。” 骆驼吞在左衣袖里的右手动了动,轻声说道:“我这一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总想找个人打一架……” 老拐顿时偃旗息鼓,“懒得跟你这种残疾人计较!” 骆驼依然不咸不淡的说道:“就像你两条腿长得很整齐一样。” 老拐一瞪眼,邢烈一摆手说道:“行了,整天的掐,也不嫌烦。”说完打开背包,里面塞得满满的信件,全都来自全国各地偏远山区。 邢烈随手拿起一封信,看着上面稚嫩的笔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亲爱的邢爸爸您好,我是王艳云,我现在已是五年级的学生了,弟弟也已经二年级,姐姐也上初三了,家中还有母亲和哥哥,父亲在我年幼时遭遇不幸溺水而死,从那时起,家庭的重担就落在母亲一人的肩上,母亲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整天起早贪黑,因常年劳累,现在体弱多病,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于是哥哥就主动退学了,哥哥为了家,为了我们放弃了学业,我感觉很愧疚,目前妈妈也像邢爸爸一样常告诉我:要坚强,要勇敢,要好好学习,只有通过知识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邢爸爸,谢谢你对我的资助,等我长大了,考上大学,一定会报答你。现在我真的希望你能到我的家乡来,这里的景色很美丽,满地都是花,可我知道你不会来的……你能给我寄一张你的照片吗?我很想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跟我想象中的一样……你看到信封里的照片了吗?那就是我,我旁边的这位阿姨就是刚刚来的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这张照片也是她拍的。我的老师是不是很漂亮?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可是大学生,是复旦大学的。等我长大了,我也要考上复旦大学…… 由于时间的问题,今天就写到这里,以后我会常常给你写信的,最后祝邢爸爸永远健康,永远幸福!您捐助的一名农村贫困学生:王艳云! 邢烈捏了捏信封,里面真有一张照片,拿出来一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信中提到的老师居然是柳叶,然后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是云边省。 第13章 我们这一代的责任 邢烈嘴角微微翘起,嘀咕道:“这个小女人居然跑到云边去支教,估计是今年暑假的时候吧。” 接着邢烈又看了几封信,笔迹依然那么稚嫩,但内容却满满的都是感动。其实他每年都会收到很多这样的来信,有的叫他叔叔,有的叫他哥哥,甚至有的像王艳云一样叫他爸爸。 “烈哥!”骆驼轻轻的叫了一声,那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神,难得露出一丝暖意,显然这些信他都看过,“当年你带着我们打下了一片天地,让所有敌人都匍匐在我们脚下,也拥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金钱。可你却执意把钱都捐给那些吃不饱饭上不起的学的孩子,我真的不甘心。那可都是兄弟们用血换来的,凭什么给那些我们不认识的人。可当我看到那些孩子用稚嫩的笔迹,写下对我们的感激,那一声叔叔,那一声爸爸,还有那一声谢谢,让我觉得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邢烈拍了拍骆驼的肩膀,然后低头看着脚下滚滚车流,轻声说道:“这个社会让我变得冷血无情,但也让我看了到什么是最重要的。因为一个我知道的真理,在这个社会却不存在。所以,我不会逃避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我依然会用所有的热情去拥抱,再也不会错过真正需要关心的事儿和人,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即使被迫杀人,如果我必须得那么做,我会毁掉整个地球去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是责任,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 骆驼低着头一阵沉思,他从小父母双亡,到处流浪,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没有什么文化,对于邢烈所说的话他似懂非懂。但他把邢烈所说过的话都当成真理,听不懂的时候就细细的琢磨。 邢烈接着说道:“人生的选择有很多种,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可草木一秋,人活一世,总要做点什么。即使不能万古流芳,也要遗臭万年。” 邢烈的话音还在耳边萦绕,可人已经走下了天桥,老拐拍拍骆驼的肩膀;“走吧!” 骆驼看着老拐,“老拐,烈哥的话你听懂了吗?” 老拐说道:“听懂了!” 骆驼很苦恼的说道:“我不懂,你给我解释解释!” 老拐面无表情的说道:“以你的智商,我解释了,你还是不会明白。”说完迈步就走。 骆驼就恨谁说他没文化,怒火中烧的吼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瘸了?” 老拐冷哼一声:“我是懒得跟你计较,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啊!” 两人就像小孩子一样,吵吵嚷嚷的离开,而邢烈走进了客运站的停车场,然后走了一圈,站在一辆普桑前。过了好一会,邢烈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拍拍车身说道。 “老伙计,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这时骆驼和老拐走了过来,老拐说道,“烈哥,车我经常让兄弟们过来擦。” 邢烈点点头,在兜里拿出钥匙打开车门,轻声说道:“管好自己那点事,其他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可是……”老拐想说什么,邢烈钻上车,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打断了老拐的话,“没什么可是,既然上了岸,就不要乱参合了。” 骆驼和老拐眼圈一红,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是兄弟!” 邢烈看着他们说道:“就因为我们是兄弟,所以你们要好好的。”说完启动车子。 “对了!”邢烈接着说道,“老鬼那,我让你们准备棺材,不是让你们亲自动手,而是把我们手上那些东西交给警察叔叔,棺材他依然能用得上。” “烈哥,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骆驼急忙喊了一声。 刚刚拐出车位的车子又停了下来:“什么事?” 骆驼说道:“郑志富出事了。” 邢烈眼睛一眯:“他能出什么事!” 骆驼说道:“被双规了,据说是贪污还有作风问题。” “哈!”邢烈笑了一声,“他贪污还作风有问题?这他妈的鬼都不信。” 骆驼说道:“我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肥鼠一直再查。” 邢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青年说道:“一个星期前,但我是四天前知道的,还是肥鼠通知我,我才知道。当时我就想打电话给你,肥鼠说调查清楚之后再告诉你。” 邢烈点头:“我知道了!”说完把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刚一出来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邢峰打来的,按下接听键,里面有些乱。 “到哪了?”邢峰问道。 邢烈说道:“大概一个小时到家。” 邢峰说道:“对方来人了,拿了五十万,想要私了。” 邢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平静的说道:“等我回去!” “好!”邢峰挂断了电话。 这是个破败而萧条的小镇,街道泥泞狭窄,两边的石头房子低矮破旧。而此时,整个小镇被一场突然而至的暴雨洗礼,坑坑洼洼的路上都是积水,家家户户都关了灯,只有小镇东头一家小吃部的灯还在亮着,其他街道两边的店铺早已关了门。 小吃部门前的破招牌已经被风雨腐蚀得看不出本来面目,里面的座椅布满了岁月的伤痕,上面粘满油渍,好像多少年没有擦过。 一名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精神奕奕,腰板挺得笔直,穿着一身破旧军装的老者坐在靠近门口的火炉旁,嘴里叼着一根旱烟袋,眼神飘忽的看着外面,一口口呛人的烟雾从他口中爬出来。 老石头并不是这个小镇土生土长的人,但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就是和老石头年纪一般大的老人,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老石头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抬起脚磕了磕旱烟袋,站起身嘀咕道:“快回来了。”慢慢的走向厨房,时间不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出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又做到火炉旁,把旱烟袋点燃,继续抽着。 第14章 杀人偿命 一辆经过改装的普桑在风雨中疯狂的疾驰,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车里传来重金属音乐声。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这个开车的是个疯子,或者精神有问题,想要自杀。 “两只老虎,两只老鼠,跑得快,跑得快……” 一阵不算难听,但也不太好听的歌声隐隐传来。老石头脸上出现一丝笑容,弯腰拿起小铲子往火炉里添了点煤炭,把炉火调的更加旺盛。 “砰” 门被大力撞开,风夹杂着雨席卷而入,紧接着门砰的一声又被关上。 “回来了!”老石头没有抬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 邢烈没有说话,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的椅子上,然后走到那盆面条前坐下,拿起筷子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整整一盆面条被邢烈吃了个精光。然后扔下筷子,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好爽!” 老石头坐在那里,一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就好像邢烈不存在一样。 邢烈吧唧吧唧嘴,“这大夏天的,生什么炉子。” 老石头说道,“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天气太潮湿受不了。这都下了一天的雨了,我生个炉子碍着你事了?” 邢烈揉了揉鼻子:“有烟没有,给我来一根。” “没有!”老石头看了一眼邢烈:“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邢烈站起身,把湿漉漉的衣服套在身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石头在鞋底上磕了磕旱烟袋:“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说到这一挥手,“赶紧滚蛋。” 邢烈扬声大笑:“老头,我问你点事。” 老石头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邢烈说道:“我不去当兵,你是不是很失望?” 老石头撇了下嘴:“我跟你有啥关系?你当不当兵,我失望个屁。” 邢烈神色突然变得暗淡,“和平年代,战争却无处不在,我老子就死在了战场上。就因为这个家没有男人,我成为了别人口中的野种,我老娘也差点被人逼迫的跳进火坑,进入失足妇女的行列。” 说着,一滴眼泪在邢烈眼角滑落,声音低沉的让人感到压抑,“军人两个字在别人眼里也许很神圣,但在我眼里那就是狗屁。我非常清楚的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老子跟我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就要当兵,保家卫国……老头,你不觉得保家卫国这四个字很可笑吗?我老子死在了战场上,他保卫了国,可家呢?谁来替他保啊,没人,没有人。” “哈!”邢烈惨然一笑,“就是他用生命,用鲜血保护的人民,差点拆了他的家,侮辱了他的女人,杀了他的儿子。到现在我背后那道疤,阴天下雨还在发痒。也无时无刻的在提醒我,那段屈辱的过去。” 老石头再一次把烟袋锅点燃,吧嗒吧嗒的抽着,听着邢烈的述说。 邢烈打开门,风夹着雨扑面而来,本来已经有些干了的衣服,瞬间又被打湿,“军人这个职业太神圣,却不适合我。我不能让那个女人,失去了男人,再失去儿子。” 看着邢烈走出去的身影,老石头叹了口气,打开放在身边桌子上的收音机,身体向后一靠,缓缓闭上眼睛。 邢烈的家距离国道并不远,也就七八百米的距离,然后顺着胡同向北走,拐个小弯就到了。 邢烈把车停在大门外,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迈步走进了院子。灵棚就靠在院子的墙边,用手腕粗木头搭的架子,外面是防雨布。正面敞开着,边缘插着在山上弄来的松枝,一个小灯泡挂在里面,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因为当地的风俗,人死在外面,是不可以再进屋的。所以,邢涛的遗体就放在灵棚里,前面放着一个炕桌,上面摆着贡品,还有一个碗里插着三炷香,正在燃烧着。 “小烈回来了!”灵棚后面的屋内传来喊声,紧接着一群人在屋内走出来。本来有点乱哄哄的,当他们来到邢烈身后的时候,突然安静下来,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邢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烈回过神来,拿起不知道谁放在供桌上的半包香烟点了一根,然后放到邢涛冰冷的嘴里,接着自己又点了一根。 “邢涛,当初你执意要当兵,我怎么劝你也不听。好吧,你要去就去吧,以你的智商和能力,也就是当个大头兵,不会有什么危险。果然你很安全的复原了,然后你就天天跟我吹,在部队有多牛逼,二三十人也近不了你的身。既然你他玛的那么厉害,怎么就这样被人家给干掉了,你丢不丢脸?” “哥!”一个女孩走到邢烈身后,声音有些沙哑的喊了一声。 这个女孩叫邢文,当年邢烈还叫荣耀,他跟母亲简云芳搬过来的时候,两家就成了邻居,邢文就像个小尾巴一样,天天跟在他的后面跑。 他十岁那年,那一天一场大雨,仅仅八岁的邢文害怕他淋雨,一个人拿着雨伞跑到学校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当他放学出来的时候,小丫头正抱着纤小瘦弱的肩膀站在雨中瑟瑟发抖。 那天之后,小丫头生病了,急性肺炎,差点丢了命。至那以后,小丫头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而他对小丫头更是溺爱,除了天上的星星摘不下来,只要小丫头要什么,他都会想尽办法弄来。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邢爸对他对他母亲简云芳更是照顾有加,也因此感动了简云芳,然后就嫁给了邢爸,两家人变成了一家人。邢爸对待他比亲生儿子还亲,还有无论是邢涛还是邢军或者是邢文,对待邢烈就像亲兄弟一样,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留着。尤其是邢文,非常黏他,三哥三哥的整天挂在嘴边。 这也让邢烈更加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家守护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可今天,他还是失去了没有血缘,但胜似血浓于水的大哥! 邢烈慢慢转回身,揉了揉邢文的头:“雨下这么大快点回屋去,不要着凉,我在这陪大哥一会。” “哥!”邢文叫了一声,接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看着这个世上他最爱疼爱的妹妹在他面前流泪,即使心坚如铁的他也难掩心中的悲哀。说句心里话,在这个世界里,他邢烈真要想做点什么,还真没几个人能挡得住,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还能做什么?只能去弥补,让自己的亲人能够开心快乐。 邢烈轻轻搂住妹妹有点单薄的身体:“不怕,大哥走了,你还有二哥和三哥呢,以后我会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你,不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主事人回来了吧!”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邢烈猛然抬头看过去,包括其他人也都回头看,只见大门口站着三个人,全都穿着黑色西装。尤其是这大半夜的,而且还在下着雨,三个人居然戴着墨镜,也不怕走路撞在电线杆子上。 “三哥!” “三哥!” 两个跟邢烈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跑了出来,一个叫孙进,长的又黑又壮,另一个叫杜志远,又瘦又小,都是跟邢烈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邢烈最信任的两个人。 邢烈拍拍两人的肩膀,迈步走过去,“有事?” “有事,你能做得了主?”一名满脸络腮胡子,一说话露出两个大板牙的家伙,斜着眼打量着邢烈。 “小烈!”邢军走过来,“就是他们,下午来过,说给我们五十万私了。” “没想到,我们等了小半天的主事人,居然是个小崽子。”络腮胡子又打量了一下邢烈,“既然你能做得了主就行,我们老板说了,给你们五十万,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要在没事找事,瞎闹。” 邢烈微微眯起了眼睛,“请问,你们老板是谁?” 络腮胡子身边的一个胖子说道:“我们老板是沧源集团董事长,刘沧源。” “哦!”邢烈哦了一声,“你回去告诉他,我不缺钱。” “小崽子,给你五十万你就拿着,别他玛的给脸不要脸。”胖子抬起胡萝卜粗的手指,指着邢烈的鼻子骂道。 邢烈咧嘴笑了一声:“咱说话就说话,骂人不太好吧。” “麻痹的,别跟我嬉皮笑脸的,爷还……” “啪”毫无征兆的,邢烈抬起手,狠狠抡在胖子的脸上。 胖子一声惨叫,二百来斤的身体,被打得双脚离地,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半张脸被打得变了形,张嘴吐出一口血,还夹着五六颗牙,挣扎着半天没有爬起来。 络腮胡子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邢烈这么大胆子,敢对他们动手,这让他眼中凶光一闪。 突然,络腮胡身边的另一个人动了,两步跨到邢烈面前,一侧身,抬起肘部狠狠撞向邢烈的脖子。不用想,这个家伙想要邢烈的命,这要是撞上,脖子肯定会断。 幽冷的寒芒在邢烈眼中闪过,抬起胳膊护住脖子,砰的一声,那个家伙就感觉到手肘好像撞在了铁板上,整个臂膀都好像不是他的了。内心大喊一声不好,想要向后退。就在这时,他的脑袋被一直大手抓住,然后涌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把他的脑袋向下按去,一只膝盖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砰!” 嗡的一声,那个家伙瞬间失去了知觉,脑袋高高扬起,血珠在空中飞洒,然后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络腮胡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头皮阵阵发麻,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话,最后没敢说出口。只是双眼死死盯着邢烈,害怕他突然发难。 邢烈看都没看络腮胡子,弯腰抓着胖子还有另一个家伙的头发,拖着他们走向灵棚,然后把他们扔在供桌前,“邢涛,你还真够可以的。”说着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一哆嗦,“那两年兵你他玛的白当了,居然死在了这种垃圾的手里。现在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了,可你让嫂子,未出生的侄女还有爸妈怎么办?” 邢烈把邢涛嘴里燃尽的烟头拿下来,然后用手把落在脸上的烟灰仔细的擦干净,接着又点了一根烟放到邢涛嘴里:“抽吧,这是你这辈子最后抽的一根烟了……” 说完深深吸了口气,走到络腮胡子面前,森冷的说道:“人死了,钱解决不了问题。你回去告诉刘沧源,杀人偿命是千古不变的规则,这事必须要有人出来负责。” 第15章 肥鼠 邢烈晃了一下脖子,向后退了两步,用手指点了点络腮胡:“不要在出现这个大门口,不然我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说完转身一挥手,“把那两个东西扔出去,让他们滚蛋。” 孙进和杜志远拖着还没有清醒的胖子和那个家伙扔出了大门口,对着络腮胡骂道:“滚蛋,哪来回哪去。” 络腮胡看看孙进和杜志远,最后把目光落在邢烈身上,那阴鹜的表情让人看起来相当狰狞。 “好好好,既然你们给脸不要,那就走着瞧。”络腮胡的力气倒是不小,把胖子扛在肩上,然后抱着另一个家伙快步离开。 邢烈走进灵棚,拿出烟点了根:“说说吧,他怎么跟刘沧源扯上关系了,还跑过去要账。” 邢军眼圈一红:“他有一个战友,叫贾少林,在沧源集团下面一个建设工程公司打工,去年一年没有开工资,今年三月份,贾少林的闺女生病了,是白血病,几个月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亲戚朋友该借的也都借了,他只能去公司找经理要工资。没想到那个王八蛋不是躲着不见,就是推脱公司没钱,让贾少林去集团找董事长刘沧源要。 贾少林实在走投无路,就跑到集团找刘沧源。也不知道见没见着人,反正是被打了一顿,然后让人扔了出来,到现在还在县医院躺着呢。大哥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跑去找刘沧源……” “哈!”邢烈突然笑了一声,打断邢军的话,然后看着邢涛的遗体骂道,“邢涛,你他玛的还真行,你这是行侠仗义还是见义勇为啊?你真以为你是奥特曼,没事打打小怪兽?现在好了吧,被小怪兽一巴掌怕死了……” 说着说着,一滴眼泪在眼角滑落,“邢涛,如果你不去当兵,绝对不是有什么战友,更不会有什么狗屁的战友情……真没想到,你最后虽然没有死在战场上,但却还是死在了军人这两个字上。这难道就是天意,是你我都无法摆脱的宿命?” “哥,回屋吧,有什么话回屋说。”邢文拉着邢烈的手说道。 邢烈揉了揉邢文的脑袋,问道:“爸和妈呢?” 邢军说道:“爸在屋呢,妈和你二嫂在医院陪大嫂呢,马上就要生了,不敢让她知道大哥出了事。” 邢文哽咽着说道:“今天大哥一天没去医院,嫂子都有点怀疑了,一直在问。” 邢烈叹口气:“瞒一天是一天吧,希望能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还有,邢军,明天把大哥送到殡仪馆,现在可是夏天,遗体放在外面时间长了不行。” “好!”邢军答应一声。 邢烈看向其他人,都是邢家叔伯兄弟和表兄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然后搂着邢文,“走,我们回屋!” 屋里冷冷清清,只有邢振国在。 邢烈看着头发花白,神情憔悴的邢振国说道:“爸,都十点多了,你早点休息吧。” 邢振国摇头:“我不困,一会雨小了我就去陪陪你哥。” 邢烈叹口气,老头太倔,除了他妈没有人能降得住,不过要是邢烈真的瞪起眼睛,这个老头还是很听话的。但邢烈并没有再劝,毕竟老头的身体一直不错,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邢烈转身向外走,邢文急忙问道:“三哥,你要去哪?” 邢烈感觉到邢文内心的不安,又走了回来,把邢文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哥有点事要去县里,家里还有爸还有二哥呢,没事。真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十分钟我就能回来。” 邢文趴在邢烈怀里点头:“嗯,那你要早点回来。” 邢烈到县里已经凌晨了,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多。外面已经清空万里,但空气闷热的难受,如果屋里不开空调,几分钟就能让你满身大汗。 邢烈洗漱之后退了房,站酒店外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嘀咕着说道:“妈的,还真他妈的热,这样的极端天气,在北方还真少见呢。” 今天的天气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天空中万里无云,烈日肆无忌惮展示着她的淫威,世间万物被她灼烤得失去了生气。路两边的柳树枝低垂着,树叶打起了卷,知了在烦躁的叫着,大雨过后的路面积水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在强烈的光线照射下,一切景物都变得有些扭曲。 一条流浪狗闭着眼睛趴在马路牙上吐着舌头,当邢烈经过的时候,流浪狗睁开眼睛,无精打采的望了一眼,接着又把眼睛闭上。估计就算给它一块骨头,它也不愿意动地方。 邢烈就像个精神病一样,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向前走着。街上来往的人流都躲得他远远的,很怕他突然失控做出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酒厂家属楼位于凌河县东北面,已经是县城的边缘,是孤零零的一栋五层小楼。而周围全都是低矮破旧的平房,是凌河县最典型的贫民区,也是最混乱的地方。 一条幽暗的小胡同,坑坑洼洼的土路面布满了脏水,两边堆着一堆堆的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只要有人经过,豆粒大小的绿头苍蝇铺天盖地的在垃圾堆里飞出来,无头无脑的撞在身上。 就在这条胡同尽头一处不起眼的出租房院子里,一颗老槐树挺立在院子的西南角,树下一名个子不高,能有两百多斤,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中年人,摊着大肚子躺在藤椅上打盹,不时用手挠着生了湿疹的胳膊。 不知何时,那已经生了锈,用粗细不一的钢筋、铁管焊接的大门被人在外面用力推开。 “嘎吱吱!” “哗啦……” “砰!” 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刺耳的门锁铁链坠落声,铁门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的砰然声,让还在打盹的胖子猛然惊醒,那细小仿佛永远也睁不开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那张肥脸抖动了一下,然后懒洋洋的坐起身。 “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抓起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是汗珠。这个家伙的真实姓名没有人知道,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如果你认为他是一个脑袋大脖子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那么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因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的心思是多么的缜密,性格是多么的狡诈阴险,所以江湖上都叫他肥鼠,专门靠收集情报,出卖情报为生。只要给他钱,就没有他探听不出来的消息。所以,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跟他合作的人不少,但想要他命的人也很多,可这么多年他依然活得很滋润。 邢烈笑眯眯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树下一块石头上,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你这只肥耗子,我以为你不是被黑道大卸八块,就是被警察抓起来枪毙了,没想到还活得这么滋润。” 第16章 秘密 “呸!”肥鼠吐了口痰,“我滋润个屁,你看看这个鬼地方,是人呆的地方吗?” 邢烈嘿的笑了一声:“这一次给你的佣金不少吧,谁让你这个守财奴一毛不拔,连个宾馆都不找,非得住在这里?那些钱留着干什么,等你死了带进棺材里?” 肥鼠骂道:“妈的,你说的好听,现在凌河县所有人都盯着郑志富的案子呢,整个县城就是一个火药桶,碰到火星就得炸。如果我不小心点,让人知道我在打探郑志富案子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找到我,然后塞进麻袋扔进大凌河。” 邢烈敲了敲脑袋:“这么复杂啊!” 肥鼠翻了翻小眼睛:“你以为呢?” 邢烈抽了口烟,看着渐渐在眼前飘散的烟雾,轻声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肥鼠身体向后一靠,藤椅传来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还能是怎么回事,郑志富挡住了人家的财路,现在无论是地下的还是地上的,全都要弄死他。”说完拿起毛巾又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据我了解,现在各方势力都达成了默契,就是让郑志富死。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即使你们两家曾经有那么一些香火情,但趟这趟浑水实在不是聪明人所为,太不合算。” “哈!” 邢烈笑了一声,肥鼠一皱眉:“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邢烈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就只是希望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过,人这种东西啊,有些事情到了眼前,力所能及,还是要做一做的。” 说着,邢烈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烟头扔在了地上,“其实现在我想的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一辈子,我是不是有点婆婆妈妈?我也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我哥死了,为了所谓的战友情……哈……多么伟大啊,我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可他是我哥,有些麻烦事我就避不开了,即使是厌烦也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什么事情,最后都不会以个人的意志而转移。他死了,那么我就得完成一个心愿,找到那些杀了他的家伙。 而现在郑志富又出了事,一帮傻子组团要玩儿死他,无论是冲着当年的那份恩,还是这些年的交情,我都不能置身事外。其实这个事情不麻烦,只要把浑水抽干了,这么热的天气,鱼很快就会被晒死。接下来也许会有麻烦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那都不算什么大事……前几天,我在学校外面吃了碗炸酱面,那个酱居然是甜的……啧……炸酱面的酱,怎么能是甜的……” 邢烈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很平淡,脸上带着自嘲的笑意,“他玛的,炸酱面的酱是甜的,当时我就把厨师拎出来打了一顿,最后那个王八蛋哭着告诉我,是他把糖当成盐了。啧啧啧……那个王八蛋厨师居然把糖当成盐了,弄了个甜的炸酱面……我越看他越不顺眼,又把他打了一顿!”说完低着头耸了耸肩,然后摇摇头,“迟早有一天我烦了,弄死所有看不顺眼的王八蛋…… 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了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肥鼠骂道:“你他玛的这个疯子……” 怎么说郑志富这个人呢?在邢烈的眼中,他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是一个真正的汉子,但脑子却一根筋,不知道转弯。 这样的性格在体制内混是最容易吃亏的,正所谓物过刚则易折,如果碰到同一个力量级别的对手,凭他坚韧的性格,绝对能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但要是碰到力量悬殊的对手,那他的下场会比谁死的都惨。就像这一次,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也碰了不该碰的人,所以他这段钢马上就要断了…… 而邢烈为什么非得插手郑志富的事情,那是因为郑志富曾经是凌河镇的派出所所长,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发生了一起生死存亡的大事,郑志富帮了大忙。虽然还有一个人插手,就是没有郑志富,他们母子也不会有事。但郑志富既然帮了忙,那对他就是有恩。况且这么多年来,郑志富对他们家也颇多照顾,交情一直都没有断,所以,对于郑志富的事儿,邢烈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管。 肥鼠看着邢烈坐在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骂了一声,“你这个疯子!”其实了解邢烈的人并不多,但肥鼠就是其中一个。不要看邢烈整天笑眯眯的,那一脸憨厚的笑容人畜无害,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就像肥鼠自己说的,邢烈就是个疯子,只要你能想到的事情,就没有他不敢干的。有的时候面对邢烈,尤其是邢烈笑的时候,肥鼠都害怕,是真的害怕。 因为他还记得,五年前的一天正是小年,是他这半辈子最黑暗的一天。雪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还没有停,天气冷的撒尿都能把jj冻住。而他就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在雪地里,那个时候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血都已经冻住了,自己要死了。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瘦弱并不高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个院子里。而这个院子就是当时凌河县地下龙头田虎的一个秘密住地,由于那一年锦川市展开一次大规模的严打,他被警方抓住。在警方的逼问下,他供出了大量田虎的犯罪证据,以至于田虎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但田虎却幸运的逃脱,带着十多名心腹手下隐身在距离凌河县只有十公里的凌河镇。而凌河镇也算一个大镇,由凌东、凌西、凌南、凌北,果树队、菜队组成。 之所以田虎在距离凌河县这么近的地方还没有被抓到,那是因为凌河镇的镇长是他表叔。不要看镇长的官不大,但在当地根深蒂固,绝对的一手遮天,想要保护一个人很容易。他最后被田虎揪了出来,那天晚上准备把他扔进大凌河。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那个黑影突然间出现了,就那样一步一步很悠闲的走到他身边,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很灿烂也很憨厚,在那样寒冷的天气下,他居然感到浑身暖洋洋的。 接着那个黑影对着他和善的点点头,继续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他身后的屋子。然后田虎的十多名手下被无声无息的抹了脖子,而田虎被那个黑影拖出了屋子,就在漫天飘雪的夜色里,被那个黑影拿着匕首慢慢的割断了喉咙,鲜血喷出来能有一米多高。那一幕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黑影割断田虎脖子的时候,就好像在雕刻一件艺术品,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眼睛一直看着田虎喷着血的脖子,仿佛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那一刻,即使天气如此寒冷,但也比不上他内心的寒意。而就在那个充斥着浓浓血腥气的寒冷雪夜,他认识了邢烈,一个让他感到害怕又尊敬的男孩。不,虽然那个时候邢烈只有十五岁,但在他的眼里,邢烈是个男人,是一个冷血对生命毫无怜悯之情又让人感到害怕的男人。当然,他的小命也保住了。 接着在之后的几天里,他终于明白邢烈为什么会杀田虎,也知道了,邢烈并不只是会杀人,还会坑人,把田虎的表叔还有乡里大大小小,七八名干部,包括凌西村的村长和村主任送上了刑场,估计就是到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挖坑把他们埋了。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双手粘满血腥的杀人狂徒并不可怕,因为你能看得见对手是谁。可怕的是那些拥有高智商的人,那样的人杀人是不用手的,而是用脑袋,真正的杀人不见血。而邢烈就是这两种的综合体,可以用双手去杀人,更多的时候是用那颗聪明的脑袋。只要被邢烈惦记上了,无论是用那双手还是那颗高智商的脑袋,你都无路可走。所以他下定决心,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邢烈,因为那样的后果真的太可怕。 后来有一天邢烈跟他说,觉得自己罪虐深重,要去青岩寺拜个佛。他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去,就在那一天,他知道了一个大秘密,是邢烈的另一个身份,让他感到了恐惧,当时他是真的后悔不该跟来。 ……………………………… 有些事我真不想一遍又一遍去说,去解释。书被封了,没什么好说的,我抗拒不了,网站也抗拒不了。而且这一次有很大一批书被封,很多都是知名的书,这是大势。也不要说你们花钱买,在群里,在这,在那发的,不管在哪,都是不行的。说句心里话,你们对杨洛,对贝音瑶,对戴恩恩的爱,让我很感动,也很有成就感,但我也是很无奈。另外呢,也不一定是永久被封,只要改完了,经过上面的审核,还能从新上架。只是这个时间是多久,我不知道,只能等待。 第17章 人间有鬼说佛心 小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一阵微风拂来,老槐树的枝条一阵摆动,一片树叶脱离枝条随着微风飘起,摇摆着,犹如一只绿色的精灵在空中起舞,慢慢的,慢慢的落下…… 肥鼠躺在藤椅上,小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落叶掉落在邢烈的头上,又嘀咕一声:“你这个疯子……” 邢烈慢慢抬起手把头上的树叶拿到手中,然后就像个孩子一样举到空中,闭上一只眼睛,透过嫩绿的叶子观察着天上的烈日,只能看到一点点暗绿的光…… “这就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啊,老肥,一个正常人想要生存,付出的实在太多……”邢烈喃喃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肥鼠说道:“其实这整个事情的起因就是两年前酒厂的假酒案,当时有三百多人中毒,死了七个,二十多人中枢神经严重损害,大多数人双眼失明,厂长王忠孝还有质检科科长再加上车间主任大大小小十多个人进了监狱……就这样,一个本来红红火火的场子倒闭了,接着不到一个月,总资产将近一个亿的酒厂就以三百五十万的价格整体打包卖给了刘沧源,这个人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县的首富,在我们省,应该也能排的上号。” 邢烈一摆手:“这个事情我知道,挑重点说!” 肥鼠一翻小眼睛:“马上就到重点了,急什么?”肥鼠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这两年郑志富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儿,调查来调查去就调查到了卢俊的身上……” “卢俊?”邢烈一皱眉。 肥鼠点头:“我们县常务副卢长利的儿子,这个家伙除了好事他什么事都干,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好闺女都毁在了他的手上,就在一个月前还有个女孩子跳了楼,遗书中说卢俊强奸了她。那个女孩的父母在县二号院大门口闹了半个月,最后全被抓起来了,说什么聚众扰乱社会治安,短短三天就判了一年劳教。” 邢烈微微仰了下头,然后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树叶,轻声说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肥鼠敲了敲脑袋,“郑志富顺藤摸瓜,然后就查到了卢长利身上,再接下来我们县几个厂子被贱卖,这背后都有卢长利的影子。而这几个厂子效益一直都不错,可都在两三年前莫名其妙亏损倒闭。” 邢烈把玩着手中的树叶,淡淡的说道:“卢长利的背后还有人,是谁?” 肥鼠看着邢烈;“你就这么肯定背后还有人?” 邢烈把树叶放到嘴里,腮帮子一鼓,一声清亮悦耳的音符响起,在小院内缭绕,接着把树叶在嘴里拿出来,“卢长利是我们这里土生土长的,从下面的乡镇办公室科员到现在的县二号院常务副,二三十年的经营,可以说他的手能够遮住凌河县的半边天。真的拍下来,郑志富这个公安局局长还真撑不住,但那么多的厂子被运作贱买,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 肥鼠笑了一声:“既然你能分析出来,那就猜猜这个人是谁!” 邢烈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我们县一号院老板王伯昌!” 肥鼠一愣:“理由!” 邢烈嘴角一噘:“党争,五年前老书记退位,上位呼声最高的是二号院老板曲国栋,但上面却把王伯昌空降下来,两个人打擂打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曲国栋输的很惨,到现在几乎已经被卢长利架空。而卢长利能掌控大局,架空曲国栋,与他几十年的经营有很大的关系。但曲国栋也经营了那么多年,他卢长利再强势,想让曲国栋没有一点话语权,要说没有王伯昌的支持,怎么可能。那么,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既然卢长利和王伯昌达成了同盟,联手把曲国栋压在那里不能动弹,那两个人在搞点什么狼狈为奸,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不意外了!” 肥鼠张着大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邢烈接着说道;“郑志富虽然耿直,做事一根筋,但作为一名老警察,思维是很缜密的,两年来都没有走漏消息,现在却突然之间被人装进了麻袋,绝对不是因为他调查这个案子的消息泄露,而是另外一根导火索被点燃,把他给炸出来了。” 肥鼠苦笑着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这太打击我的智商了。” 邢烈说着歪头看向肥鼠,“你还有智商?妈的,跟我废了这么半天话,真正的核心却一点没说,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减减肥,把你这身肥肉割下来喂狗?” 肥鼠打了个冷颤,干笑一声,“我就是把调查的都说给你听,也是让你了解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心里好有个数。” 邢烈一摆手:“少他妈的废话,快点说!” 肥鼠点点头:“导火索就是郑志富的女儿郑宁,卢俊那个家伙早就对郑宁图谋不轨。刚开始的时候是正大光明的追求,后来见到郑宁根本就不搭理他,然后就把郑宁绑架了,幸亏被郑宁的同学看到,及时通知郑志富,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郑志富把卢俊抓了,然后他作风不正的问题就爆了出来,县纪介入调查,按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他真的作风有问题,大不了扒了那身警服。我估计,卢长利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把郑志富那身皮扒了,保住他的儿子就行。可坏就坏在他调查酒厂假酒案被调查组查了出来,这背后牵扯的人太多,他不死怎么能让那些人安心?所以没几天,郑志富贪污、受贿的事情也就出来了。” “哈!”低头在静静听着的邢烈笑了一声,“啧啧,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说完歪头想了想,“嗯……其实想想,小丫头真的很漂亮,只是我们太熟悉了,让我忽略了她漂亮的脸蛋儿……也是她那……”邢烈有些苦恼的敲了敲脑袋,“怎么说呢……她那性格……对,就是她那古怪的性格一直让我没有把她当成是个女孩子!”说完再一次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树叶,过了好一会,邢烈随手一扬,树叶飞上天空,然后站起身,“行了,我该走了!” 肥鼠问道;“你要去哪?” 邢烈有也没回的挥了挥手,有些懒洋洋的说道:“找个庙上上香,跟佛祖谈谈心,然后找把铁锹挖抗埋人!” 肥鼠身上的肥肉一阵颤悠,一旦邢烈去庙里找佛祖谈心,那就真的有人要死了。然后看着邢烈的背影,嘴里喃喃的说道:“人间有鬼说佛心,有刀一寸斩仙客。” ……………………………… 本来不想分章,但你们总是说一章太少。好吧,你们是不看字数多少,而是看章数多少,我只能分两章发,省得挨骂。 第18章 鬼佛 九华山就在凌河县边上,在县中心走路过去,用不了二十分钟。而此时邢烈就站在九华山下的一座小庙里,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香,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就靠在大殿的门框上,看着里面的佛像。而距离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有几个和尚在对他怒目而视。 这时,一名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和尚走过来,站在邢烈的身后,双手合十。 “施主,你这样亵渎佛祖,难道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邢烈没有回头的说道:“你这样诅咒生灵,心如此狠毒,你就不怕永坠地狱?” 大和尚依然双手合十,“境界止于心中,心念来于方外。是坠地狱还是入西方极乐,自有安排,自有天命。” 邢烈笑了一声说道:“大和尚,你拜了一辈子的佛,佛可说何时渡你?” 大和尚依然双手合十:“佛渡有缘,既然佛没渡我,证明我与佛的缘分还没到。” 邢烈慢慢转过身:“没到既是无缘,你不如拜我,我来渡你。” “阿弥陀佛”大和尚念了声佛号,“施主说笑了,你乃一凡人,怎能度我?” 邢烈把烟头扔在地上,迈步走向寺庙大门:“有刀一寸斩仙客,人间有鬼说佛心。我即是佛,佛即是我,我悟我道。这几天我会广渡有缘之人,大和尚,我会来渡你。” “鬼佛!”大和尚脸色大变。 二十多分钟后,邢烈站在凌河大街,临街的一栋五层住宅楼下,仰头向上看了看,然后坐在马路牙子上点了根烟。看着来往的车辆,匆匆的行人,随着热风舞动的小草……世界的美好依旧,但那个从小就乐观坚强的小女孩,也许就在身后的这栋楼里无助的哭泣。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太阳渐渐西斜,遥远的天空中出现一片红色的云彩,给这单调的天空添了一抹艳丽的颜色。不知何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脚步声在他身侧绕了过去,很快脚步声又回来了,然后一双白色矮跟的凉鞋出现在他眼前。 邢烈慢慢抬起头,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在牛仔裤的包裹下显得更加圆润性感。在往上牛仔外套,里面是黑色的背心,高高的胸部仿佛要裂衣而出。然后出现在面前就是一张精致而又憔悴的脸,留着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发。大大的双眼,隐藏着悲伤。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寒冬腊月里的梅花一样,承受着凛冽的寒风却又是那么孤傲而美丽。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的眼里出现了泪珠,很快顺着精致的脸庞流淌下来。她,就是郑宁。 “什么时候回来的?”郑宁在流泪,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邢烈展开双臂,把郑宁搂到怀里,轻轻拍打她那柔弱的脊背,“我回来了,事情都交给我,保证叔叔会平安的回来!” “哇!” 郑宁趴在邢烈的肩膀上嚎啕大哭,顿时引起周围路人的侧目。 邢烈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看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呢,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不!”郑宁摇晃着脑袋,把鼻涕眼泪全都抹在邢烈衣服上,“我就要哭!”说完继续哇哇大哭。 邢烈叹口气,这丫头从小就跟男孩子一样,从来都没穿过女孩子该穿的衣服,性格也非常的野。上房堵烟筒,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虾,就没有她不敢干的事,也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可今天居然哭成这样,看来这一段时间,她的压力真的很大。不过,家里发生这样的大事,就算她再坚强,也是个女孩子。估计,就算是个男人,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邢烈也不管那些异样的眼神,只是不停的安慰着郑宁。 “不哭了!”郑宁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然后抓起杨洛的衣袖胡乱的在脸上蹭了一下。 邢烈也不在意,“不哭了,那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我不饿!”郑宁摇头。 邢烈敲了敲脑袋:“那我们走走?” 这次郑宁点了头:“好!” 两个人顺着大街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凌河边,站在大坝上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流,感受着河水流过带来的一丝清凉,邢烈说道。 “郑叔平时跟谁的关系好?” 郑宁想了想:“王全,县局政委,我爸出了事之后他一直在奔走,可就在前两天他被调到了市石塔分局。很多人都说王叔走了狗屎运,虽然是平调,但毕竟到了市里,对以后的升迁有很大的便利,可我不这么认为……” 邢烈意外的看着宁宁:“说说!” 正宁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他们是在敲打王叔,在警告他,不要在参与我爸的事情,既然能把他调到市分局,就能调到别的地方养老!” 邢烈揉了揉郑宁的头发,看着平静流淌的河水半天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低声喃喃的说道;“宁宁,你终于长大了,可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郑宁吸了下鼻子:“人总是要学会长大!” 邢烈叹口气:“是啊,人总是要长大的,婶子身体还好吧!” “身体还好,一直在托人找关系,只是……”郑宁自嘲的一笑,“人还没走,茶就凉了!” “这很正常!”邢烈拿出烟点了一根,“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官场上,不琢磨,全是真情实意,琢磨了,全是虚情假意……”邢烈看着在眼前飘散的烟雾,眼神变得有些虚渺,“所以说啊,在官场上就不能谈感情,那都是狗屁。” 郑宁眼神黯淡的说道:“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我爸被冤枉,无论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努力。” 邢烈说道:“你们没有找对人!” 郑宁歪头看着邢烈:“你不是说谈感情没用吗?找谁还不是同样的结果?” 邢烈摇头:“这个事情不能谈感情,只能谈利益。有一个人,只要拿出令他动心的东西,他一定会出手。” “谁?”郑宁语气有些急切。 邢烈轻声说道:“曲国栋!” “曲国栋?”虽然这丫头没心没肺,但作为郑志富的女儿,耳濡目染之下对县里的一些事情还是了解的。 邢烈抽了口烟,烟雾在嘴里缓缓爬出:“不要小看他,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尤其一个人被压抑的时间长了,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相当可怕的。现在他就是一头饥饿的狼,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出去,狠狠咬住猎物的喉咙,把猎物撕得粉碎,然后吞进肚子里。” 郑宁精神一振:“我要怎么做?” 邢烈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你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就行了。”然后看看暗下来的天空,“回去吧,出来这么长时间,婶子该着急了。” 郑宁默默点点头,很自然的搂住邢烈胳膊,刚刚走到大凌河桥头,身后传来了汽车发动机沉闷的嘶吼声,一辆路虎揽胜带起狂风,夹杂着漫天的尘土在两个人身边席卷而过。 邢烈微微眯起眼睛,郑宁捂着嘴嘀咕着骂了一句,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在前面响起,那辆揽胜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向后倒来,停在了两个人身边。 车门打开,下来一名二十四五岁,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穿着笔挺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白白的脸孔,梳着分头的男人。要不是他走路脚步虚浮,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有些浮肿,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就凭这样一副斯文的形象,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呦,这不是郑大小姐吗?”这个家伙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微微仰起头,以居高临下的姿势打量了一下邢烈,“你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一个乡巴佬也看得上!” 第19章 男人不能打女人 郑宁紧紧搂着邢烈的胳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就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卢俊,滚远点,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就恶心吗?” “哈哈哈……” 卢俊一阵嚣张的大笑:“郑大小姐,我的跟你说过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陪我一个晚上,你老子的命就能保住。” 身后的大凌河静静流淌,虫鸣渺渺,淡蓝色的月光穿过河提上的树叶缝隙倾斜下来,在静怡的河面上留下点点幽光。 “呸!”郑宁一口唾沫吐在卢俊脸上,“你知不知道,你就像茅坑里的蛀虫,我看见就恶心,恶心到几天都吃不下饭……” 卢俊眼中的戾气越来越浓,狞笑着在兜里掏出纸巾在脸上擦了一下:“臭婊子,等着给你老子办后事吧。” 一声脆响,郑宁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卢俊的脸上,打得卢俊直发蒙,那本来很斯文的脸扭曲的变了形,看着非常狰狞可怖,接着一声怒吼:“臭婊子,你他玛的敢打我!”说完抬起手就挥了下去。 “啪!” 邢烈一把扣住卢俊的手腕,然后另一条胳膊死死抱住卢俊,让卢俊感觉到身体好些被一条巨蟒缠住无法动弹,而胸口更是被挤压的差点窒息。他拼命的挣扎,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把平时跟女人坐爱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还是无法挣脱。这时他的耳朵被一个滑腻腻的东西舔了一下,就好像是巨蟒的蛇信,不禁让他惊恐的一声大叫。 邢烈伸出舌头又舔了一下卢俊的耳朵,然后诡异的笑了一声,趴在他肩膀上轻声呢喃道:“你叫卢俊,是卢长利的儿子对吧……看看,老天爷都对你这么好,让你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利用你老子手中的权力去大把捞钱,可你怎么能打女人呢,这个样子不好,真的不好,你说对不对?” 说着邢烈微微抬起头,“你喜欢女人,我说的对吧,其实是个男人有几个不喜欢女人的呢?对吧。所以你喜欢的女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弄上床,这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你做得非常好,我很欣赏你,真的我真的很欣赏你这种不要脸又不择手段的作风,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我能理解。” 邢烈的语气淡然,淡然得就像再跟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诉说,但在这其中,又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怖与寒意。 “你知道吗?之前我听了你干的那些事情之后,我很佩服你,真的很佩服……”邢烈突然沉默了一下,“可人这一辈子,在会走路那天开始就一直往前走,而前面的路有很多条……很多时候,大家都这样认为,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就像你是副县长的儿子,你的前方就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这也让你有一种别人没有的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让你变得目空一切,尤其是面对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你的优越感让你变得空前膨胀,可以用那种俯视甚至是蔑视的眼光去看待我们这些乡巴佬。所以,很多事情你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比如说强歼妇女,比如说诬陷无辜,比如说杀人,虽然你知道这是犯法的,但你不在乎,因为你有一个非常牛逼的老子,不管你犯了什么罪,他都能凭着手中的权力给你摆平,让你活得很滋润。” 听着邢烈娓娓道来的话,卢俊的心神已经大乱,再一次拼命的挣扎,可邢烈就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咯!” 邢烈诡异的笑了一声,已经抬起的头又趴在卢俊的肩膀上:“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喜欢你。真的,我从来不骗人……我也很理解你,我懂一个男人对漂亮女人的心里,也懂你做的这些事情。比如宁宁,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可她的性格非常倔强,看不上你怎么办呢?当然是想办法不择手段的弄到手,威胁她,用他老子的命威胁她,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也会这么干,而且我会把她妈妈也抓起来,要是她还不同意,那就全都杀了,所以我非常理解你。可你想打她就不对了,她是一个女人啊,而且还是个漂亮,想把她弄上床的女人,你怎么能舍得打她呢?事情怎么能变成这样,你是个男人,是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可以杀她全家,但怎么能打她啊?” 天空一暗,天空中的明月被厚厚的乌云遮挡的不知去向,整个世界静的有些压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浸着远比严冬更为冷酷的冰凉,拂过了卢俊的身体,让他感觉到好像置身在寒冷的冬季,耳边又传来邢烈轻缓的声音。 “你看,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吧。我理解你,我真的理解你。我也很想交你这个朋友,我想你也不会反对,对不对?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你千万不要死了,要是死了,我就少了一个知心的朋友,少了一个拥有共同爱好的伙伴,我会很孤单很寂寞的……” 邢烈重复的说着,卢俊下意识的点头,眼里满是惊恐。而郑宁站在不远处看着邢烈轻声细语的诉说,可由于邢烈的声音很轻,郑宁竖着耳朵怎么听也听不清,就连她此时都觉得有些诡异。 邢烈笑了,笑容很灿烂,憨厚中带着天真,重重的拍了拍卢俊的后背。卢俊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当邢烈放开他的时候一阵猛咳,贪婪的呼吸这空气。 邢烈很温柔的摸了摸卢俊的头,就像抚摸着宠物狗,然后神经质的咯咯笑着:“我说过了,我理解你,所以你也要理解我,没有小伙伴一起玩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一定要好好活着!”说完走向郑宁,拉着她缓步向前走去。 时间逐渐过去,卢俊神情沉默,目光呆滞的看着邢烈和郑宁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耳边一直在回响着邢烈絮絮叨叨又有些神经质的话语,那种诡异夹杂着冰凉的情绪一直在他心里蔓延没有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点在空中飘了下来,落到卢俊的脸上,让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接着刚才那种无助、那种恐惧的情绪猛然爆发出来,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那个乡巴佬让他丢尽了颜面,一声愤怒的嘶吼响彻雨夜。 “我艹你玛的,你这个神经病,你这个疯子,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一定要杀了你,你这个疯子……” 第20章 花豹 夜已深,狂风卷动着乌云,闪电撕裂长空,雷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树木承受不住狂风的摧残,慌乱的摇摆着身躯,压抑的呻吟着。 邢烈把郑宁送回家,回到酒店外找到自己的车,刚上车电话就响了,拿出来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肥鼠的声音。 “还在县里吧!” 邢烈嘴角一噘:“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县里?” 肥鼠说道:“少废话,过来接我。” “干什么?”邢烈问道。 肥鼠说道:“房子漏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无法住人了。” 邢烈说道:“我在电力大厦停车场,给你十分钟时间,过不了我就走了。” “嘟嘟嘟……”邢烈的话音刚落,听筒就传来嘟嘟的忙音。还真没到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电力大厦停车场的路边,肥鼠推开车门下了车。 邢烈笑着按了下喇叭,肥鼠听到喇叭声,迈步冲了过来,快速拉开车门上了车。接着砰的一声,把暴风雨彻底隔绝在外,用双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 “妈的,这鬼天气,昨天下了一天,晚上又开始下。” 邢烈把让在操作台上的烟拿起来点了一根,然后启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 肥鼠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拿起邢烈的烟也点了一根:“你是不是去九华山那个庙了?” 邢烈点点头,肥鼠把椅子靠背向后放了放,“要不是你家老大出了事,我动用所有资源去调查刘沧源,谁能想到那只花豹子就隐藏在我们县当了和尚,而且还被刘沧源给收拢了。” 邢烈说道:“我看了你给我的那些照片,刚开始我还没在意,当我看到照片背面的资料时,真的很意外。” 肥鼠叹着气说道:“那个家伙确实是个人物,在藏地杀了两个武警,五名警察,抢了一支九五式步枪,三支五四手枪。然后就跑到云边省,杀了十多个毒贩,抢了三十多公斤毒品,紧接着又跑到疆地,把银行给炸了,抢了一百六十万现金,最后消失的无影无中。 真就消停了一年,这个家伙又跑出来了,杀人,抢劫,黑吃黑,做了十多起大案,然后就彻底消失了。警方一直都没有找到他,没想到他隐藏在我们县,还被刘沧源收拢到了身边。说句心里话,我还真小看了刘沧源,这样人的他都敢收拢到身边,胆子还真不小啊。” 邢烈呵呵一笑:“不是刘沧源胆子大,而是他看得明白。那只豹子必须要倚靠他才能活得逍遥自在。要是没有他给那只豹子洗白身份,没有他的保护,就算那只豹子身手再好,面对警方的追捕,黑道的追杀,日子也好过不了。” 肥鼠点头:“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邢烈打开车窗把烟头扔了出去,狂风夹杂着雨点席卷而入,瞬间把他的半边身体打透,然后关上车窗:“凭他的能力,知道的应该少不了。” 肥鼠叹口气:“他知道你的身份,不会吓得跑路吧。” 邢烈淡然的说道:“我跟他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他一定能感觉到我对他没有恶意。所以他不会跑,他也没有胆量跑。” 这时车已经穿过凌河大桥沿着102线向十公里外的凌河镇方向急速行驶,而且车速越来越快。 肥鼠看着外面的大雨疯狂敲打着的车窗,感受着车身在狂风中剧烈的摇晃,对着开车的邢烈说道。 “你居然还开着这个破车,就不能换一辆?” 邢烈打开音响,劲爆的音乐瞬间充斥耳膜:“白痴,这样的天气,能有五六级大风,除了坦克什么车都这个德行。” “轰隆隆!” “咔嚓!” 一道胳膊粗细的闪电在云层中疯狂蹿了下来,只见前方路边一棵十多米高的杨树腾起浓烟,接着火光冲天而起。之后又是一道闪电落下来,那颗不知道存在多久的杨树哄然一声倒了下来。 “嘎吱……” 邢烈一脚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传来刺耳的尖啸声。整辆车在湿滑的路面一阵大幅度的摇摆,然后横着划出去二三十米远停在那颗被雷电击倒的大树前。 肥鼠吓得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看着眼前火光熄灭还在冒着浓烟的大树不停的喘着粗气,脑门儿上的汗珠顺着那张肥脸往下流。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去见阎王。” 邢烈拿起烟点了根,歪头看了肥鼠一眼,手指很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敲击着:“吓尿裤子没有?” 肥鼠拍了拍胸口,后怕的说道:“妈的,老子早晚得被你祸害死。” 邢烈点点头,很感慨的说道:“耗子的胆子都不大,原来这话是真的。”说完启动车子,一打方向盘在左侧车道绕了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车开进了凌河镇,车沿着102线行驶到镇中心百货商店前,然后拐进一条泥泞的小路,向西缓慢的开着。大概行驶了两三百米上了两个不高的山坡,车灯穿透雨幕,发现在前面胡同口的石头上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邢烈把车停了下来,推开车门下车迈步走到黑影身边,这是一个女人,大概三十五六岁。披散着头发,上身穿着一件满是油渍的红色小棉袄,下身穿着藏蓝色的裤子,脚上一双黑色布鞋已经露出了脚尖。即使在暴雨中,她脸上的污垢也没有冲刷干净。 “呀,小烈回来了!”女人看清邢烈面容,高兴的在石头上站起来,亲热的拉着邢烈的手上下打量,“嗯,小烈长高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邢烈看着女人深深吸了口气,女人身上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冲入鼻子,但他毫不在意,抓着女人的手说道。 “秀秀姐,这么大的雨你在这干什么?” 秀秀看到邢烈很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露出了焦黄的牙齿,“你柱子哥还有婆婆带着孩子去县里买年货还没回来,你看下了这么大的雨我很担心,所以在这等着他们。” 邢烈的内心一阵悸动,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么大的雨,柱子哥还有婶子估计要在县里住一个晚上,明天才能回来,你在这里怎么能等得到?” 第21章 过往 秀秀一拍脑袋:“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真够笨的,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不回来在县里住一晚上呢。” “是啊!”邢烈拉着秀秀的手,“走吧,回家吧,明天他们就回了了。” “嗯,回家!”秀秀拉着邢烈就往小巷里走,可是走了几步,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悲伤,“小烈,涛子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不要难过。既然他已经走了,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邢烈点头:“谢谢你秀秀姐,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秀秀拉着邢烈走着,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村儿里的事情,埋怨着柱子还有婆婆非得带孩子去县里,把她一个人扔在家。 肥鼠开着车在后面跟着,看着秀秀一阵叹息。当年邢烈杀了田虎,把田虎的表叔还有乡里大大小小,七八名干部,包括凌西村的村长和村主任送上了刑场,就是因为这个叫秀秀的女人。 其实秀秀曾经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整个镇没有不知道的。尤其是在相对落后的地方,女人长得太漂亮,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正所谓红颜祸水,她的漂亮也给她带来了一生的痛苦。 那一年秀秀十九岁,当时凌西村是村主任叫刘传金,这个家伙在镇上就是一霸。之所以能当上村主任,除了贿选就是威胁恐吓。 刘传金很早就打上了秀秀的主意,但当时秀秀已经跟王海柱订了亲。直到后来秀秀和王海柱结了婚生了孩子,这个家伙也没死心,一直对秀秀念念不忘。 后来镇上要从新划分承包责任田,这就是给了刘传金一个机会。本来秀秀家有二十几亩地,经过从新划分之后,只剩下一亩半地。秀秀父母当时就傻眼了,去找刘传金评理。 不得不说刘传金这个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他知道秀秀的父亲性格耿直,脾气火爆,在言语上把秀秀父亲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打了他两耳光,然后刘传金就报了警,秀秀的父亲被带走了。 然后刘传金就对秀秀威逼利诱跟王海柱离婚,秀秀死活不同意,而秀秀的母亲在一天晚上,拎着农药瓶就去了刘传金家大门口,直到第二天早上尸体才被发现。刘传金知道事闹大了,不敢在闹下去,马上通知派出所把秀秀的父亲放了。当秀秀父亲回到家里才知道老伴喝了农药,然后也喝了农药,跟老伴一起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传金对秀秀依然垂涎欲滴,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胆量再乱来。直到五年前,刘传金认识了田虎,在那一年过年前夕,王海柱和他妈带着孩子去县里购买年货,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全被一辆卡车撞死。而送来消息的就是刘传金,这个家伙趁着没人,丧心病狂的对秀秀实施了**,然后秀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说话聊天都很正常,但就是不认为自己丈夫和婆婆还有孩子已经死了,天天坐在巷口的石头上等着。这一等就是五六年,对自己也不在打扮,弄得灰头土脸,浑身臭气熏天。要不是街坊邻居的照顾,每家轮流给她送饭,收拾房间她早就已经死了。 当时作为凌河镇派出所所长的郑志富也调查过,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刘传金干的,但就是没有证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而邢烈看着这个小时候经常照顾自己,给自己买好吃的秀秀姐变成这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然后就开始调查布局,第二年郑志富调往县里,就在那一年严打风暴开始,邢烈也动了手,亲自杀了田虎,接着把刘传金还有镇里的那些蛀虫一起送上了刑场。 邢烈把秀秀送到家,由于经常有邻居过来帮忙收拾,所以屋子倒是显得干净点。接着又怕秀秀淋雨生病,想要去外面棚子里弄点柴火烧点水让她洗澡,秀秀说什么都不干。最后邢烈没有办法,只能把堆在炕上的被子铺好让她睡觉。 秀秀把自己脱了精光,邢烈也没有忌讳,拿着毛巾给她把身子擦干净,然后让她赶紧钻进被窝里。 秀秀裹着被子,对着邢烈笑的很灿烂:“小烈,快点回去吧。等明天你柱子哥回来,我给你们炒两个菜再喝点。” 邢烈点点头,低沉着声音说道:“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秀秀又笑了:“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秀莲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已经熟睡,邢烈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肥鼠什么时候进了外屋,正站在木质的门前看着外面的大雨:“你怎么进来了?” 肥鼠说道:“进来看看,她睡着了?” 邢烈把烟拿出来看看,幸亏外面有一层塑料皮包着没有被沾湿:“睡着了!”说着拿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肥鼠叹口气:“说句心里话,我这条命也是因为她才捡回来的。” 邢烈微微一笑:“你说的有道理,要不是因为她,我就不会去找田虎,也不会遇到你,估计你现在的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你等我一会!”肥鼠说着跑了出去,然后打开车门,在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几摞厚厚的钞票,估计能有个四万五万的。 邢烈看着肥鼠拿着钱回来,是真的很意外:“你这只胖耗子,怎么了,良心发现了?” 肥鼠把钱递给邢烈:“我有来看过她,可她对我很警惕,只要我一接近她就跑,还大喊大叫。我怕别人误会,之后我在也不敢来了。” 邢烈不客气的把钱接过来:“我还真没看出来。” 肥鼠突然笑了一声:“其实是因为我知道你跟她的感情,所以我跑过来看她,希望能帮她一把,然后你就得欠我个人情。要知道,能让你欠人情的机会可不多。” 邢烈也笑了,拍拍肥鼠的肩膀,转身进了屋,把钱放到秀秀枕头边,接着又走了出来:“我们走吧!” 两个人出了屋然后上了停在外面的车,肥鼠说道:“她看起来挺正常的,说话聊天的时候,根本就不像一个受了刺激,精神出现问题的人。” 邢烈启动车子,把淋了雨的烟紧吸几口,张开嘴,看着在嘴里缓缓爬出的烟雾,轻声说道:“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而已。尤其是她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她的父母、丈夫、婆婆还有孩子才被人害死的。所以她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是在惩罚自己。” 肥鼠一愣:“那为什么不给她找个心理医生?也许能治好。” 邢烈摇头:“如果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一直被人逼着研究心理学,就是那些专家都不如我你信吗?” 肥鼠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信!” 邢烈接着说道:“她这属于自我封闭,是自我意识行为,不是受外力刺激造成的,什么心理专家都不管用,只能靠她自己,什么时候想通了,过了这道坎才行。”说着最后抽了口烟,然后打开车窗把烟扔了出去,“等过两年,她要是还这样,我再想办法吧,总不能这样活一辈子。” 邢烈的家跟秀秀的家距离并不远,也就是二三百米,邢烈把车停好进了院子。灵棚还在,但遗体已经不在了。整个院子显得冷冷清清,尤其是在暴风雨的夜,更显得凄冷孤寂。 第22章 收藏品 “三哥!”杜志远屋门口喊了一声,紧接着孙进还有邢军在屋里走出来。 邢烈进了屋:“人都去哪了?” 邢军说道:“爸在东屋睡觉呢,两天都没有休息了。文文还有你二嫂都去医院了,大嫂要生了。” 邢烈说道:“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 邢军沉默了一下,带着哭腔说道:“没瞒住,嫂子知道之后,一着急就进了产房,距离往家里打电话,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还没有消息。” 邢烈说道:“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邢军说道;“没敢给你打,怕耽误你事。” 邢烈叹口气,拿起炕上的烟点了一根:“等等吧,不会有啥事的。” 几个人也不说话,大概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家里的电话铃声突然间响了,邢军猛地的站起身,在炕上一步蹦到了地下,跑到矮柜前抓起电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头看着邢烈说道。 “母女平安!” 邢烈长长出了口气:“我明天去医院。” 邢军把邢烈的话告诉了对方,然后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真好!” 邢烈拍拍邢军肩膀:“你看着点那个倔老头,我去远子那里住。” 邢军说道:“家里这么大的地方,你去远子那里干什么?” 邢烈转身往外走:“有事!” 杜志远是跟他奶奶长大的,两岁的时候,他妈就跟人跑了,他老子说去找,这一找就是十七八年,始终也没有回来。他奶奶也在五年前去世了,之后邢烈在102线道边弄了个门市,开了一家锁具店。 至于为什么要开个锁具店,那是因为杜志远从小就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喜欢锁,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他不止一次问过邢烈,为什么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开不了第二把。所以这小子只要见到没有见过的锁就挪不动步,然后就会趁着人家出门儿的机会,拿着钢锯跑过去偷锁。整夜他都能保持一个动作,锯啊锯啊,直到把锁锯断为止。为了这事而,他奶奶没少揍他,可他就是屡教不改。 大雨依然在肆虐着,邢烈把车停在了锁具店的门前。杜志远下车把店门打开,邢烈和孙进还有肥鼠跟着走了进去。 这个小店也就四五十平,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不同的锁具。而靠门的一侧有一个不大的玻璃柜台,后面有一台老旧的配锁机,各种各样的钥匙扔的到处都是。 “三哥,你看看这把钥匙!”杜志远拿着一把钥匙递给邢烈。 邢烈拿过来看了看,跟普通钥匙没什么区别,笑着问道:“能打开几把锁?”说完把钥匙扔还给杜志远。 杜志远得意的说道:“能打开四十七种不同的锁!” “得意个屁!”孙进在袖口抽出三根两长一短极细的钢丝,不屑的说道,“我凭这三根钢丝,就没有打不开的锁。” 杜志远一撇嘴:“懒得跟你这种没有人生理想的土鳖废话,再说,那还不是三哥教你的?” 肥鼠眨了眨小眼睛,看看孙宇手中的三根钢丝,又看看杜志远手中的钥匙,眼珠转了转,笑眯眯的说道:“小兄弟,你这把钥匙能不能送给我?卖我也行!” 杜志远毫不犹豫的把钥匙给了肥鼠:“既然你是三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一把破钥匙而已,喜欢就拿去。” 肥鼠拱了拱手:“谢了兄弟,以后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张口。”干他这一行的,除了用钱收买线人之外,挖门盗洞是避免不了的。有了这把钥匙,虽然不能说有多大的用,但碰上了也会省不少力气。 邢烈一撇嘴:“远子,这个胖子很狡猾,以后离他远点。不然他把你卖了,你这个傻子还得帮他数钱。” 肥鼠不满的说道:“我就那么不堪?” 邢烈翻了个白眼:“你不堪的事儿做得还少了?”说完一摆手,“带我去看看那些东西!” “好!”杜志远点点头,迈步向里面走去。后面还有一个门,打开之后是一个卧室,空间不算小,空空荡荡的只有两张床。 孙进过去把一张床挪开,下面有一个块铁板,接着又把铁板挪开,露出一个一米左右,四方形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咔哒!”杜志远在墙边按了一下,随着一声轻响,洞口下隐隐约约透出灯光。 肥鼠弯腰向下看去,一个木制简易梯子搭在洞口边缘,大概有三四米深:“这里是干什么的?” 邢烈说道:“原来是个菜窖,现在放着一些我的收藏品。” “那我得看看!”肥鼠晃动着肥胖的身体,撅着屁股慢慢爬了下去。邢烈、杜志远、孙进跟在后面。 爬到下面,一侧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通道,肥鼠疑惑的说道:“这是菜窖?” 邢烈骂道:“哪有那么多废话,快点!” 肥鼠嘀咕了一句什么,弯着腰往里面走,大概也就是几米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地下室,大概有三十几平米,面积不算大,周围墙壁全用红砖砌成,这样可以防潮。 当肥鼠见到里面情形时突然瞪大眼睛,张开嘴半天才说出话来;“这……这就是你说的收藏品?” 第23章 就他吧 地窖内,靠着墙壁摆着各种各样的枪支,地上还摞着二三十箱弹药箱,在角落里还有一台简易的铣床,旁边放着一堆各种工具,还有一些枪支的零件。 邢烈淡然的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老头送给我的。” 肥鼠一愣,紧接着说道:“你师父?” 邢烈点头:“你知道的,那老头当过兵,参加过越战,参加过抗美援朝。”说完手腕一翻,指缝夹着一把半指长,也就一寸宽的小刀。 肥鼠看到邢烈指缝中的小刀就是一缩脖子,嘀咕着说道:“有刀一寸斩仙客!” 邢烈手腕一翻,刀瞬间消失:“这把刀是老头传给我的,当年他用这把刀杀敌无数。” 肥鼠喉咙滚动了一下,邢烈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这些武器都是老头趁着苏联老大哥分家时弄来的。虽然都已经老掉牙了,但经过我的改装,用来杀鸡杀狗还是没啥问题的。”说完拿起一支显得很粗糙的狙击步枪,“这是苏联的v-94,12.7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不过我只留下的枪管和弹夹,其他的部件全都是我自己手工打磨的。有效射程6800米,能轻易穿透80毫米的装甲钢板,有能力摧毁重型装甲车……还有,枪里装有双膛直角v形制动器,可以减少百分之七十的后坐力。可以说这支狙击枪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也是威力最大的。” 说到这邢烈叹了口气:“只是还有一个缺点无法解决,开枪的时候,从制退器喷出的气流会在狙击手附近卷起大量尘土和松散颗粒,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如果一个普通的狙击手用这种改装的狙击枪,即使后坐力减少百分之七十也受不了。尤其是制退器扬起的烟尘,一开枪就会暴露位置。但对于一名狙击高手来说,这样的缺点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肥鼠眼热的把枪抢过去,接着手就是一沉,最少得有30公斤:“这么重?” 邢烈嘿的一笑:“有时间试试枪?” 肥鼠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还是算了,这种枪我可驾驭不了,不要把自己弄伤了,那就太划不来了。” 邢烈找了一个大大的黑色皮兜,把狙击枪拿过来,拔下弹夹,双手一阵快速闪动,短短十几秒,狙击枪被拆成了零件装进兜子里。接着又打开两个弹药箱,其中一箱全是12.7毫米的机枪弹,另一箱是手雷。 邢烈把子弹一个一个压进弹夹,然后抓起几枚手雷随手扔进兜子里,传来一阵金属的撞击声。 肥鼠吓得脸上肥肉一阵抖动,脸色苍白的喊道:“喂,你慢点,我可不想被炸死!” 邢烈没有搭理他,又拿起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检查了一下弹夹,扔进了兜子里,然后拉上拉链,拎起兜子说道。 “走吧!” 雨下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雨势减小,风也停了,但天上依然乌云滚动,电蛇狂舞,雷声阵阵。 邢烈站在店外路边,仰头看着乌蒙蒙的天空,任凭雨点抽打在脸上身上,轻声说道:“看来雨暂时停不了了。” 肥鼠站在邢烈身边,皱着眉头说道:“要是这样下个两天,恐怕大凌河就要危险了!” 邢烈叹口气,打开车的后备箱,把兜里扔进去,传来咣当一声大响,肥鼠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你能不能轻拿轻放,即使不被你弄响了炸死,也得被吓死。” 邢烈嘿的笑了一声:“上车!” 肥鼠一步窜过去,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还是我来开吧,心里有底。” 天马娱乐城,是凌河县唯一一家集洗浴、餐饮、娱乐为一体的娱乐场所,可以说天马在整个锦川地区都很有名气,除了豪华的设施之外,只要你想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而天马的老板也是很多人愿意巴结的,他就是卢俊,县常务副卢长利的儿子,所以这里的生意非常好。 天马娱乐城只有五层,在顶层一间超大的豪华办公室内,卢俊阴沉着脸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他对面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皮肤黝黑,长得五大三粗,他叫邱建凯,是凌河镇镇书记邱高雄的儿子。另一个比较瘦小,脑袋长得很有特点,下巴很圆但脑瓜顶却有些尖,很难用言语形容这个奇葩的脑袋。而他的皮肤很白,有一种病态的白,不过他的眼睛不小,只是眼神却总是来回飘着,好像永远没有焦点。这个家伙叫夏晨,是现在代l县公安局局长夏鸿郎的儿子。 这两个家伙是卢俊最忠实的狗,被称为黑白无常。当然了,不管是邱高雄还是夏鸿郎,都是卢长利一手提拔起来的。 夏晨笑着说道:“卢少,那个家伙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叫邢烈,是凌西村的,还是什么狗屁的大学生。我估计他是念书念傻了,居然敢跟你抢女人。” 一提到女人,卢俊的整张脸都扭曲的变了形,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戾气:“我一定要让他死!” 夏晨眼珠转了转,阴森森一笑:“一个乡巴佬而已,弄死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让他死的太干脆没有什么意思,正好我们好久没有找到好玩的玩具了,这一次可以慢慢玩,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卢俊眉毛一挑,哦了一声:“说说怎么玩!” 夏晨在面前茶几上拿起烟点了一根,悠闲的说道:“他有个大哥叫邢涛,被刘沧源弄死了。” “哈!” 卢俊的笑了一声,声音充满了对邢涛的嘲讽和不屑,“我也听说了,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但碰到了刘沧源这个老流氓,他不死谁死。” 夏晨阴阴的一笑:“他还有个妹妹很漂亮,他大哥死了,接下来我们就把他二哥弄进去,然后把他妹妹弄到这里来,让我们哥几个开心开心,等玩够了,还能给我们创造点收入。” “好!”卢俊脸色狰狞的说道:“就这么办,我要让他家破人亡。” 夏晨看向邱建凯,“建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邱建凯嘿嘿一笑,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 夏晨抽了口烟,用手抹了抹打着发蜡,就是苍蝇落在上面都得打滑的头发:“接下来让下面的兄弟注意点,只要那个小崽子在县里出现,我们在设个局,先把他扔进窑子里,然后再把他二哥弄进去,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随我们怎么捏?” 肥鼠开着车正在向凌河县疾驰着,邢烈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目养神,孙宇和杜志远坐在后面也不说话。 十多分钟后车驶上大凌河桥,因为雨还在下着,河水上涨的很厉害,距离桥面只有两米左右,早就已经超过了警戒线。远处河提上有很多人,好像是在观察水情。 肥鼠歪头向车外看了看,担忧的说道:“雨照这么个下法真的很危险啊,尤其是上游的水库,一旦开了,县城倒是没什么,地势比较高,即使是水冲进去,也没有多大事,但周围的村庄就承受不住了。” 邢烈睁开眼睛看了看,接着又闭上了,轻声说道:“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我们也没有能力管。” 肥鼠叹口气:“希望那些该死的老爷们能够重视起来吧,不要把老百姓的生命当做儿戏,不管不顾。” 邢烈冷哼一声:“这里早就已经烂透了,指望那些尸位素餐,只知道专营,中饱私囊的王八蛋办实事,除非太阳有一天在东边落山。” 肥狐努努嘴:“话不要说得这么绝,你看看前面河提上,不是有人在观察水情吗?” 邢烈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那都是住在河堤下的老百姓,不信我们打个赌。” “算了!”肥鼠毫不犹豫的拒绝,“跟你打赌我就没赢过。” 邢烈说道:“等着吧,什么时候河水上涨到威胁到他们屁股底下的椅子时,他们就会跑过来了。” 车穿过大桥行驶到桥头的时候,肥鼠看了一眼河提上的人群,可距离有点远,外面又下着雨,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邢烈说道:“到了之后,把所有跟卢长利关系密切的人资料给我。” “都准备好了!”肥鼠下了桥头之后一打方向盘,拐进一条窄窄的油漆路。这条路很背静,行驶了大概不到百米拐了个弯,前方就到了酒厂家属楼。几分钟后,车拐进了那条脏乱的胡同停在了肥鼠临时的住处。 肥鼠推开车门下了车,迈开两条肥腿跑进院子里,时间不长又跑了回来,然后上了车,把手里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什么东西扔给邢烈。 邢烈撕开塑料袋,里面是厚厚的一摞资料还有二十多张照片,肥鼠说道:“都在这里!” 邢烈仔细的翻看着,然后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脖子上还带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项链,暴发户的潜质一览无余。 “这个家伙就是刘沧源吧!” “对!”肥鼠说道,“你想先拿他开刀?” 邢烈在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把照片举到头顶看着:“这个家伙是卢长利的代言人,他应该知道不少。” 肥鼠说道:“还不如直接把卢长利干掉,何必费那么大力气?” 邢烈把举着的胳膊收回来,然后拿着烟在照片的咽喉处烫了一个窟窿:“杀了卢长利,郑志富也出不来。” “好吧,可你想接近刘沧源,在他嘴里掏出东西来很难!”肥鼠摇头说道。 邢烈又把照片放到眼睛上,就像小孩子一样,透过那个窟窿看着外面,笑着说道:“我要跟他玩一场游戏,一场只有生和死的游戏。”说完把刘沧源的照片扔到一边,然后又拿起另一张照片,是个年轻人,跟刘沧源有七分相似。而这张照片是在室内拍的,这个家伙光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个女人趴在他胯下,还有另一个女人站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 “啧啧啧……”邢烈看着照片,啧啧有声的说道,“这是刘沧源的儿子刘刚吧,真会玩,找了俩妞,你是怎么偷拍到的?” 肥鼠一翻白眼:“这是我花了五百块收买他马仔弄来的。” 邢烈笑了一声,把照片扔到一边,然后又拿起一张,是个四十来岁,剃着光头,光着膀子,纹着刺青,三十七八岁的青年。 “这个家伙是谁?” 肥鼠看了一眼:“刘沧源身边的打手,我只知道他叫老六,另外还有三个人。” 邢烈点点头,淡然的说道:“那就他吧!” 第24章 都是好演员 “现在去哪?”肥鼠启动车子问道。 邢烈伸了个懒腰:“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肥鼠开着车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小店,一个二十来岁,长得很文静的女孩走了过来:“四位,你们吃点什么?” 邢烈说道:“随便炒四个菜,来一瓶大高粱。” “好的!”女孩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邢烈歪头看向窗外,只见三个流里流气的十七八岁少年在一辆摩托车上下来,然后骂骂咧咧的诅咒着鬼天气走进小吃店。 因为外面下雨,小店里就是邢烈几个人,显得非常突兀,所以一进来,三个家伙扫了邢烈他们一眼,也没有在意。当他们坐下来之后,一名个子比较高的家伙再一次看了邢烈一眼,在兜里拿出一张照片看了看,然后又看向邢烈,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微微探起身趴在对面一个小个子耳边说了什么,那个小个子歪头看向邢烈,接着站起身快步离开。 邢烈看着三个少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肥鼠轻声说道:“这三个小子好像对你很有兴趣。” 邢烈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这时菜已经上来了,邢烈把酒打开:“来,我们喝酒!” 天马娱乐城,卢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眉头紧紧的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在外面推开,卢俊脸上一怒,他的办公室平时都不允许进来,就是有什么事也要先敲门,可今天见了鬼了,不知道谁这么没规矩。转过身,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就怒吼一声;“滚出去!” 进来的人一愣:“卢少,火气怎么这么大?” 卢俊见到进来的是刚刚离开的夏晨,火气消了一点:“你怎么又回来了!” 夏晨说道:“有消息了,那个乡巴佬出现了。” 卢俊一愣:“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夏晨一笑:“他们在一个小店里吃饭,被陈瘸子手下三个小崽子碰到了,陈瘸子第一时间通知了我。” 卢俊哈哈狂笑,脸色狰狞的说道:“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夏晨阴测测的一笑:“我这就去安排,这一次要好好玩玩。”说完转身就要走。 卢俊说道:“等等!” 夏晨停住脚步,疑惑的回头看着卢俊:“怎么了?” 卢俊说道:“这个事我们不要参与,让刘沧源安排一下就行了。” 夏晨点点头:“明白!” 邢烈四个人吃完了饭,看着外面的雨说道:“大进,去对面商店看看有没有雨衣。” “好!”孙进站起身冲向外面,很快买来四件雨衣,邢烈把雨衣穿上,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两个少年诡异的笑了一声。 “我出去走走,你们去不去?” 这么大的雨肥鼠本不想去,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去!”说着也把雨衣套在身上。 邢烈看着杜志远和孙进也穿好雨衣说道:“走吧,就把车放在这吧。” 外面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在雨夜中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寂寞的街道在脚下延伸,四人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变得忽长忽短。由于雨下的不小,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雨敲打万物的唰唰声和四人脚步踏在路面积水中的啪啪声。 肥鼠、孙进和杜志远谁也不知道邢烈要去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在邢烈拐了个弯进入另一条街道时,突然听到旁边幽暗的小巷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 邢烈停下了脚步歪头看了一眼小巷,呼救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清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邢烈敲了敲头迈步走到小巷口,然后靠在墙角看向里面,黑暗中两个人影在撕扯挣扎着。 邢烈嘴角一勾,眨了眨眼睛嘿的笑了一声,挥手打了个手势,孙进和杜志远这两个平时看起来跟普通农家孩子没有两样的家伙,身上的气势猛然一变,身体绷紧,就像两只猎豹一样蹿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雨夜中。 “咦!”肥鼠看着孙进和杜志远消失的身影,意外的咦了一声。 邢烈说道:“有什么好奇怪,这俩小子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一起被老头子操练。” 肥鼠恍然的点点头,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邢烈才晃晃悠悠走进去。里面一个男人正用手捂着一个女人的嘴,另一只手拼命撕扯她的衣服,那个女人的看见了邢烈,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喊:“救命,救命!” 那个男人见到邢烈也停止了侵犯女人撒腿就跑,女人连滚带爬的趴到邢烈脚边,一把抱住邢烈的大腿又开始尖声叫喊:“救命啊,强歼啊!” 而此时在小巷另一头的街边停着一辆警车,车窗打开着,两名警察正坐在里面抽着烟。当他们听到小巷里传来强歼的喊声对视一眼,一个家伙推开车门下车,把刚刚抽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然后狠狠踩了一脚。 “该我们出场了!” 另一名警察下车说道:“真不知道刘老板为什么处心积虑的对付那个乡巴佬。” “行了!”那名年纪稍大的警察不悦的说道,“小心祸从口出。”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两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由于穿着雨衣,宽大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看不出面容。 两名警察突然警觉起来,年纪小的警察厉声问道:“什么人?” 那两个黑影没有说话,突然举起手,两块半截砖头翻滚着飞了过来。 “砰!” “砰!” 两声沉闷的响声打破雨夜的宁静,警车风挡玻璃啪的一声碎裂。接着那两个黑影再一次扬起手,又有两块半截砖头飞来,而这一次是飞向两个家伙的脑袋。 两名警察条件反射的一歪头,砖头擦着脸皮嗖的一声飞过,然后感觉到半边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操!”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挑衅过,两个家伙彻底被激怒了,怒吼一声拔腿就追了过去。而那两个黑影转身就跑,没有一点犹豫。 小巷内,女人还在抱着邢烈大腿一声声喊着,而邢烈也不说话,兴致勃勃的低头看着。 喊了好一会,女人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这么半天警察还不来?接着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女人突然在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跑。 邢烈嘿的一笑,啧啧有声的说道:“都是好演员啊!”说着伸手抓住女人的头发。 女人一声惨叫:“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邢烈把女人拉到怀里,搂着女人的脖子,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女人声音颤抖的说道:“是……是六哥!” “六哥?”邢烈一皱眉。 女人吓得浑身都在抖:“马老六!” 这时肥鼠走了过来,说道:“就是那个老六,刘沧源身边的那个家伙。” 邢烈恍然,松开了那个女人,抬起手摸着下巴说道,“这场游戏我还没有喊开始,刘沧源就入了局。可好像出了点意外,这个局不像是刘沧源弄出来的,应该另有其人,是谁呢?难道是卢俊!”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女人消失在小巷口的身影,“有意思,真有意思。” 第25章 刘沧源 沧源集团办公楼有十二层,不是凌河县最高的建筑,但绝对是有名的建筑。对面就是凌河县人民医院,位于凌河大街与大兴路交叉路口处,是凌河县最繁华的地段。 说是集团,其实就是土疙瘩里面扒拉出来的大个儿,扔在沿海地区算不上什么。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总资产超过十几个亿的沧源集团在凌河县,甚至是锦川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刘沧源年过四十,个子不算太高,人倒是长得白净,但脸上有几粒白麻子,大家都在背地里喊他刘麻子。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凌河县跺一跺脚,大凌河的水都得起浪。 此时刘沧源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抽着烟,正等着自己的得力手下老六传回来消息。其实对于他来说,杀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何况这一次只是对付一个泥腿子。只是这个事情是卢俊交代的,那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了,因为他是个聪明人非常清楚自己能有今天是靠谁。 刘沧源抽完一支烟,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接着又点了一根,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刘沧源喊了一声。 一名留着寸头,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大汉推门走了进来:“大哥,失手了。” 刘沧源猛地一抬头,眼中精光一闪,骂道:“你他玛的在搞什么?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老六低着头,说道:“我以为这点事儿下面的人就能办了,所以我没去,没想到弄砸了。” “砰!” 刘沧源双脚在办公桌上放下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吓得老六一哆嗦。 刘沧源怒声吼道:“不要跟我解释,无论用什么办法,把那个泥腿子给我送进去。”他的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急促的响起。 刘沧源拿起电话压制着火气:“喂!” “呵呵……” 听筒里传来一阵沙哑的轻笑声:“刘总,怎么了,好像火气不小啊。年纪大了不要总是发火,气大伤身啊。” 刘沧源一愣,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本来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在自己手下面前可以毫无掩饰的发火,但是他明白在外人面前一定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尤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 “你是谁?”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我,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刘沧源眼睛一眯,冰冷的说道:“你就是邢烈?” “聪明,不过聪明人,往往死的都很快。” “哈哈……”刘沧源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小子,我不得不说,你今天这个电话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也许我小瞧你了,但那又怎么样?孙猴子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你说他是不是很牛逼?可那又怎么样?他永远也飞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哈!”邢烈笑了一声,“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刘总,说话就是这么有气势。” 刘沧源按下免提,双脚再一次搭在了办公桌上,老六急忙拿起办公桌上的烟放到刘沧源嘴里,然后拿着火机点燃。 刘沧源嘴里叼着烟,双手十指在扶手上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很感慨的说道:“其实,我很喜欢像你这样有胆识的孩子,只是老天不允许我收你在身边,真是太可惜了。” “没关系!”邢烈的声音听起来很淡然,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既然刘总这么欣赏我,我也不能不识抬举,过几天我一定会去找刘总好好喝一杯,聊一聊人生的意义。” 刘沧源眼中戾气一闪,邢烈接着说道:“行了,刘总是大忙人,我就不打扰了。不过呢,我有个礼物要送给您,希望您能够笑纳。” “嘟嘟嘟……”电话响起一阵忙音。 邢烈这莫名其妙的电话,让刘沧源突然感到很不安,可又不知道这种不安感来自哪里。过了好一会,刘沧源自嘲的一笑。 “还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居然被一个小崽子打来的电话弄得心神不宁。”嘀咕完看向老六,“把他给我找出来,然后通知我,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孙猴子。”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居然敢在如来佛的手心里蹦跶。” 邢烈站在沧源集团办公楼对面路边,愣愣的出了会神,然后摇着头,“希望刘沧源能够名符其实,不要让我太失望。”说完把手机卡拆下来扔到地上,然后又换了一张。 凌河县火车站前的铁南路,只有短短的几百米,周围全都是低矮的民房。而铁南路东边尽头距离铁道只有十几米的地方,有一个小院,这就是邢烈在县里的住处。 第二天上午八点刚过,雨依然在下着,邢烈和孙进还有杜志远穿着雨衣走出了家门。二十多分钟后来到了沧源集团办公楼外,邢烈抬头看着面前这栋楼,咧嘴无声的笑了一下。 孙进和杜志远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迈步走进沧源集团办公楼。大概过了能有十来分钟,邢烈就大摇大摆走进了大楼。 大堂接待处只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孩,此时孙进正趴在吧台边缘说着什么,不时的能够听到女孩清脆的笑声。邢烈大摇大摆的走向楼梯,女孩并没有看到。 邢烈顺着楼梯口往上走,刚走到二楼,就看到杜志远在一个房间内走出来,看到邢烈后咧嘴一笑,没有任何交流的擦身而过。 杜志远到了一楼,歪头看了一眼孙进,听着女孩的笑声,翻了个白眼,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道:“这个王八蛋,也不知道为啥,就那么有女人缘。” 杜志远出了大门,很快孙进也走了出来:“怎么样?” 杜志远嘿嘿一笑:“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而此时的邢烈已经到了十二楼顶层,对面走过来一名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青年。两个人走了对面,由于邢烈脑袋上还扣着雨衣的帽子,整个脑袋都埋在了帽子里,青年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你找谁?” 邢烈微微仰起头,咧嘴一笑:“我是新来的!” 青年只能看到邢烈满口的白牙,但看不到脸,眼里的疑惑更深,还想说什么,只见邢烈突然抬起手,紧接着青年就感到后脑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妈的,这么多废话,非得让老子把你敲昏。” 第26章 自恋 邢烈把身边的一扇门推开,里面堆的全都是破桌子破椅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青年拽进房内,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把青年的衣服换在身上,外面还套着雨衣,鼻梁上架着眼镜,看起来相当的斯文,还真有点文艺青年的范儿。 他在十二楼转悠了一下,发现这一层没有人,然后顺着楼梯往下走,刚来到十一楼楼梯拐角处,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响。邢烈收回了迈出去的腿,然后靠在拐角处看着。 只见刘沧源被五六个人簇拥着走过去,邢烈掏出老六的照片看了看,然后又把照片放到兜里,迈步走出去。而此时刘沧源已经进了自己办公室,两个人留在了外面,老六却跟另外两个人去了洗手间。 邢烈看着站在刘沧源办公室外的两名保镖微微一点头,咧嘴一笑。那两个家伙看到邢烈对他们点头微笑,也没在意,也没回应,应该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吧。毕竟邢烈那张憨厚的脸太有欺骗性,而且还带着眼镜,看起来相当的人畜无害。 洗手间就在刘沧源办公室斜对面,邢烈推门走了进去,就看到随着老六进来的两个人站在小便池前一边撒尿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那个小崽子还没有找到吧。” “没有,六哥已经让人去了凌河镇,估计那小子是怕了,跑回家了。” 邢烈嘴角一噘,在两个人身后走过,打开隔断门走了进去。然后就听到小便池冲水的声音,接着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又关上。 老六蹲在那里,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骂着,“妈的,那个小崽子也不知道藏到哪去了,害得我早上又挨了一顿骂。就连拉个屎都这么费劲,看来下午我的亲自去把那个小崽子揪出来,不然还得挨骂。这老大的心情不好,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便秘的毛病永远也好不了。”老六运着气,脸色憋得通红。 就在这时,老六看见一双雨鞋在他面前走过,紧接着旁边蹲位的门被拉开。腰带解开的声音响起,那个人蹲了下来,然后叮的一声,一股呛人的烟雾在旁边飘了过来。 老六还在继续运气,被烟呛的咳嗽了一声,气得大骂道:“妈的,把烟给我掐了。” “你他妈的算老几,让我把烟掐了。”声音很嚣张。 老六怒哼一声,“我是马老六!” “啊?”声音很惊慌,紧接着是提裤子的声音,“对不起六哥,对不起六哥,我不知道是您。”然后老六通过下面的缝隙,看到一根刚刚点燃的香烟掉在了地上,一只脚快速的把烟踩灭。 老六很满意,在这里除了刘沧源,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这个家伙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呢,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轻笑声:“六哥,你好!” 老六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正盯着他看呢。本来就便秘,现在居然还有人趴在上面看他,这让他的火气腾的一下窜了起来,怒声骂道:“滚,看什么看!”由于邢烈戴着眼镜,笑容又那么灿烂,老六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邢烈挥了下手,“我就是跟六哥打声招呼,然后好送你上路。” 老六一愣,邢烈的手向下一探,抓住了老六仰着的脸,紧接着右手腕一翻,一抹寒芒在老六咽喉处急速略过。 就好像汽车轮胎被割破的漏气声,呲呲声中,鲜血激射而出。老六双手死死抓着邢烈的那只手,眼睛瞪得多大,眼珠凸出眼眶,双腿拼命的踢蹬几下,然后身体突然一挺,又瘫软下去。就在他断气的瞬间,运了半天气也没有拉出的屎倾泻而下…… 邢烈推开蹲位的门走了出来,在洗手台前洗了洗手上的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雨衣,又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口气,非常严肃的说道。 “邢烈,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帅呢。帅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这丫的对着镜子自恋一翻,然后才走出洗手间,看了一眼站起门口等着的两个人,微笑着,很有礼貌的点点头。 那两个家伙也点点头,目送着邢烈离开。直到十多分钟后,这两个家伙感觉不对劲,跑进洗手间查看,发现地上都是血,而老六已经被割断了脖子死在厕所里。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个家伙仓皇的往外跑。 刘沧源听到手下汇报说老六死了,身体一哆嗦。突然想到了昨晚那个电话,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也不认为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崽子能把他怎么样,可没想到刚刚到了公司老六就被杀了。 刘沧源起身走了出去,来到洗手间就看到地面一层厚厚的血迹,而老六脑袋耷拉着,膝盖打着弯的堆在墙角,下身还有裤子上粘满了污秽物,臭气熏天。 刘沧源突然感到一股冷气在后脊梁蹿上头顶,头皮一阵发麻。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老六被人一刀割断了脖子,样子实在是太恐怖。尤其是刚刚上班,也就十来分钟就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给杀了,这种干净利索的手法真的让他有点不安。 “都谁进来过?” 跟随老六的两个人唯唯诺诺,谁也不说话。 刘沧源脸色变得很难看,怒声吼道:“说!” 那两个家伙吓得一哆嗦,其中一个人支支吾吾的说道:“有……有一个人进来过。” “长什么样?”刘沧源整张脸铁青一片。 另一个人说道:“进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接着语气有些疑虑,又有些不确定,“年纪二十多,三十多的样子,穿着雨衣还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而且他胸口还别着我们公司的工作证,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 刘沧源深深吸了口气:“你们没有听到洗手间里有什么声音吗?” 两个人同时摇头:“没有!” “废物!”刘沧源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一个家伙的脸上,另一个家伙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刘沧源抬手还想打,最后却把手放下了,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抓起电话想要报警,可又有些顾虑最后把电话放下了。虽然他背后站着卢长利,又跟县局的夏鸿郎关系很好。他的人死了,夏鸿郎一定会不予余力的调查抓人。但夏鸿郎现在还只是代理,屁股下面那把椅子还没有坐稳,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夏鸿郎呢。老六身上有不少案子,真要让县局出面,一旦夏鸿郎对头插手进来,而夏鸿郎又无法掌握住局势,老六犯的那些事肯定会被翻出来,到时候就有可能牵连到他。更重要的是,卢长利虽然在凌河县一手遮天,但也不是没有敌人。他心里清楚着呢,不要看曲国栋被卢长利压得抬不起头来,没有一点话语权,但再怎么说那也是掌控县二号院的老大。一旦他这里出现问题,被曲国栋抓到把柄,那个老家伙肯定会像野兽一样扑过来,在他身上撕开一道口子,然后狠狠咬卢长利一口。 第27章 一群二百五 刘沧源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彻底放弃了利用警方的想法。他不能冒险,他也输不起,因为他裤裆里的屎太多了,擦都擦不掉。 “马上把老六的尸体处理一下,让公司里的人全部闭嘴。还有,凶手肯定还没跑远,立刻给我去追,天黑之前,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他。” “是!” 几名保镖快速跑了出去,刘沧源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很快对方接通,传来卢俊的声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刘沧源说道:“老六死了,可能是那个小兔崽子干的。” “啪!”好像是砸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卢俊怒吼道:“刘沧源,你是干什么吃的,真他玛的是个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居然还让人把老六给干掉了。” 刘沧源眼中怒气一闪,但他还是压住了心里的火气:“他并没有跑远,我已经让人去追了,你要小心点,这个人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放屁,他有什么不简单的,就是一个乡巴佬而已。不要跟我说那些理由,我只要结果。”卢俊已经气得有些失去理智,声音歇斯底里,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刘沧源嘴角抽搐了一下,额头上是青筋突突直跳。突然一声怒吼,把手里的话筒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要不是你有个好老子,你以为你他玛的是个什么东西。”刘沧源呼呼的喘着气,可他又不得承认,卢俊就是因为有一个好老子,所以敢指着他鼻子骂。而他只能听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因为卢俊老子手中的权力,给他带来了一生享受不尽的富贵,但也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只要他不听话绝对是毫不犹豫的砍下来,这就是事实。 刘沧源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沉思了一下,又抓起办公桌上的另一部电话,拨打了一串号码。当他在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 “跟我去监控室!”刘沧源招呼门口的保镖一声,虽然是在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地盘,但老六都被干掉了,他可不认为现在自己有多安全。 当刘沧源来到二楼监控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两名保安迷迷糊糊的在地上爬起来,用手使劲的揉着后脑勺,到现在还能感觉到那隐隐的痛感。 刘沧源脸顿时就黑了:“你们在干什么?” 那两名保安猛地回头,看到刘沧源,一脸的懵逼,“我……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就是感觉到后脑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说着,两人眉头紧皱,努力的回想着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沧源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看看监控的储存硬盘还在不在了。” 两名保安一愣,急忙查看,然后对视一眼,回头看向刘沧源:“不见了!” 刘沧源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紧接着又松开,然后转身往外走。 此时邢烈正站在沧源集团大楼对面一颗树下抽着烟,烟雾在宽大的雨帽下飘出来,很快就被风吹散。大概过了能有五六分钟,只见孙进和杜志远在沧源集团侧身一个窄窄的胡同里出来,对着邢烈做了个ok的手势。 这时一群人在沧源集团大楼里走出来,大概能有二三十人,一个个非常嚣张的拦住过往行人,好像在说着什么。接着一群人分散开来,上了停在外面的十多辆车,然后离开,在十字路口驶向各个街道。 邢烈曲起手指把烟头弹了出去,然后摘下眼镜,一脚踩上去,啪的一声,把眼镜踩得粉碎。 “一群二百五!”说着招呼孙进和杜志远一声,“走了!”转身瞬间,抬头手一扬,老六的照片在空中缓缓飘落下来。 杜志远问道:“接下来去哪?” 邢烈说道:“去找下一个!” 于此同时,在凌河县公园对面一家歌厅里,一名光着膀子,纹满了刺青,四十来岁的大汉放下了吧台上的电话。 “狗子!” 一个身材瘦的跟麻杆一样的青年在一间包房内跑出来:“大哥,什么事?” 大汉眼里闪着凶光,声音充满杀机的说道:“老六被杀了,你马上召集人手,跟我去找凶手。” 这个家伙叫金刚,跟马老六还有鬼子、钱贵并称为四虎,是刘沧源手下最得力的助手。马老六一直跟在刘沧源身边,充当保镖,金刚掌握着凌河县地下势力。而鬼子和钱贵并不在县里,他们在相邻的葫岛市,看守着集团下面的一个钼矿,只有每月月底回来报账。在老百姓眼里,这四个人确实凶残如虎,吃人真的不吐骨头。 “啊?” 狗子有些发蒙,金刚骂道:“啊他玛的什么啊,快点去叫人!” “哦!”狗子回过神来,跑进包厢,接着又跑出来,抓起吧台上的电话开始拨打。这时在包厢里跑出来十多个人,一个个手里拎着尺长的砍刀,双眼血红。 “大哥,六哥真的被人给撂倒了?” 金刚点点头:“走!” 邢烈和孙进还有杜志远刚刚拐过客运站的路口,就看到远处有十多个人气势汹汹走过来,把路上的行人吓得纷纷躲避。 邢烈停下脚步,看着那一群人走过来,在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正是金刚的。 孙进歪头看了一眼照片,又看看越走越近那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就是金刚,所谓的四虎?” 邢烈一撇嘴:“啥四虎,就是四个虎逼。”说完迈步向交通岗对面走去。 “喂,站住!”金刚看到邢烈三个人穿着雨衣鬼鬼祟祟的,迈开腿就追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 邢烈回头看了一眼,咧嘴一笑,抬起手招了招,然后撒开腿就跑。 “妈的!”金刚骂了一声,“追,不要让他们跑了。” 邢烈三个人在前面跑,金刚在后面带着人追。跑出去能有两三百米,越追越近,突然邢烈一转身钻进了百货大楼,孙进和杜志远也跟着跑了进去。没想到外面下着雨,百货大楼里的人却不少。 三个人跑进来之后就迅速分开,邢烈坐着电梯上了二楼,晃晃悠悠的走向女装区,趁着售货员不注意,把模特身上的一件白色连衣裙和假发摘了下来,快速塞到雨衣里,又顺手牵羊把一个正在买衣服的女人手包还有一个袋子拎走了,然后一闪身消失在人群里。 第28章 三哥三姐 金刚累得一直在大口的喘气:“他玛的,跑的还真快!”说着一挥手,“留下几个人守着大门,其他人跟我进去搜。” 商场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真不知道哪来这这么多闲人。或者说,如今凌河县的生活水平,真的比几年前好太多了。人有钱了,自然就想着法子花。尤其是女人,逛街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战斗力超强。 金刚带着人四处的搜寻着,过了一会又带着人上了二楼,就在这时,一个披着金色卷曲长发,面容娇美,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非常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 金刚眼睛一亮,他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人,但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雄性的荷尔蒙顿时在体内飙升,胯下的那玩意儿也不安分的跳了跳。 女人看着金刚妩媚的一笑,那灿烂的笑容,即使是百花都会为之失色。接着女人迈步就想走,可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金刚。 金刚急忙伸出抱住了女人,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眼前快速闪过一道幽冷的寒芒,接着就感觉到咽喉处一凉。 女人轻轻推开金刚,语声轻柔的说道:“谢谢!”然后又是妩媚的一笑迈步走下楼梯。 当女人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金刚的咽喉出现一条极细的血线,接着那条血线慢慢的变粗,突然间那道血线猛然裂开一道两寸深的伤口,鲜血激射而出。 “啊!”一声堪比世界级女高音的尖叫声响起,一个胖胖的女人在楼梯上来经过金刚身边,就被激射而出的鲜血喷了满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眼睛嘶声尖叫。 正在人群中乱晃的金刚手下一回头,就看到他们大哥拼命的用双手捂着脖子,血顺着手指缝往外流。 “大哥,大哥!”所有人都跑了过来,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 金刚眼睛瞪得多大,努力的张着大嘴,可大口大口的鲜血在嘴里涌出,喉咙里传来咕咕的声音。眼前景色变得一片血红,慢慢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他努力的瞪着眼睛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可最后还是不甘心的陷入黑暗,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楼梯口处一片混乱,附近的人想要跑开,远处的人听到杀人了,有热闹可看都跑过来,顿时挤成一片。 金刚的那些手下平时嚣张跋扈,现在见到老大莫名其妙被人割断了脖子突然感到一阵惊恐,有一个家伙大吼一声:“快,快点打电话给刘总。” 这时商场的经理带着保安跑了过来维持秩序,但这个满身肥肉,可以跟肥鼠有得一比的经理看到金刚的时候,脸色大变急忙让人报了警。 凌河县交通派出所所长杨成军和他的小舅子李虎现在很生气,他们生气的后果就很严重。因为昨天接到老六的电话让他们帮个小忙,本来想抱大腿还抱不上呢,现在有了机会还不得拼了老命给办了,而且就是抓个人而已,把那个家伙送进监狱。这种事情他们可没少干,所以兴冲冲就去了。 可没想到大腿没抱上,事情没办成不说,警车还被砸了。不但警车被砸了,他们还被抢劫了,从来只有他们合法的抢别人,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变得这么疯狂了,居然还有人敢抢他们,他们敢发誓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被抢。 歹徒非但抢了他们,还敲了他们一闷棍。那个木棍能有手腕粗,砰的一下敲在了他们脑袋上,到现在脑袋上的包还没消,而他们连歹徒的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昏过去了。更可恨的是不但敲了他们一闷棍,还把他们身上的衣服给扒了,就那样他们躺在大街上被雨淋了半个小时才醒过来。幸亏当时是晚上还下着雨,路上没有人,不然这个脸往哪放。 就在他们两个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抽着烟的时候,那张掉了漆,瘸了腿的办公桌上电话响了。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一响,吓了两人一跳。 杨成军抓起电话刚想发火,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脸色一变,瞬间苍白的可怕:“是,我知道了!”说完啪的一声放下电话,“快点叫人,金刚在百货大楼被人杀了。”然后撒开腿往外跑。 百货大楼对面路灯杆下,那个漂亮的女人穿着雨衣在笑眯眯的看着十多名警察冲进百货大楼。那涂抹着红色唇膏的双唇,看起来非常性感,正在微微动着,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孙进和杜志远两个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贼头贼脑的四处张望。 女人对着他们招了招手,两个家伙快步跑过来,看着女人张着大嘴,有些迟疑的说道:“三哥?” 女人手掐莲花指,对着两人跑了个媚眼,娇声说道:“死鬼,你要叫我三姐!” 孙进和杜志远打了个冷颤,感觉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孙进急忙说道:“三哥,我知道你的化妆术很厉害,但你这个样子真让我们感到恶心。” 邢烈哈哈大笑着抬起头,雨点密集的落在脸上,时间不长,他脸上的化妆品被雨水冲刷干净,恢复了本来模样。然后又把假发摘下来,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你们那里都安排好了吗?” 杜志远说道:“安排好了,现在去哪?” 邢烈说道:“给刘沧源小朋友打个电话,看看他气死了没有。”说完在兜里拿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刘沧源脸色阴沉的坐在办公室内,脚边是摔得粉碎的茶杯。 “叮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拿起来就听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恨之入骨的声音:“刘总,怎么样?金刚也死了,我送你的这份大礼还喜欢吧。” “王八蛋!”刘沧源咬着牙骂道,“你他玛的祈祷老天爷不要让我抓到你。” “哈!”邢烈笑了一声,“别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有的是时间抓我。不过在抓到我之前,给你儿子刘毅准备后事吧。” “你敢!”刘沧源一个激灵,咆哮着吼道。 第29章 好好的玩玩 “啧啧啧!”邢烈啧啧有声的说道,“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要是气个好歹的,我找谁去玩啊,你说对吧。” 刘沧源突然笑了,脸色狰狞的说道:“小子,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包括你的家人。” “咦!”邢烈说道,“不对啊,有人告诉我你智商有问题,小时候被驴踢过,现在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知道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刘沧源眼中闪着浓浓的杀机:“你要是敢动我儿子,我一定会灭了你全家。” 邢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这场游戏是你开的局,是你先动了我大哥,又把我强行拉进你制定的游戏里面,这让我很不爽,所以我从新制定了游戏规则。这游戏没有时间限制,规则也很简单,直到我们两个有一个死亡为止,不然这场游戏永远有效。” “嘟嘟嘟……”刘沧源的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他拿着电话的手青筋直冒,把电话握得嘎巴直响。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说完喊了一声,“郑辉!” 一名大汉急忙推门走了进来,这个家伙是老六的手下,现在老六死了,自然而然的取代老六,保护刘沧源。 郑辉看到刘沧源阴冷的脸色,心里就是一哆嗦,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说道:“刘总!” 刘沧源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说道:“那个狗崽子下一个目标是刘刚,现在你多带点人过去保护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就是拉屎撒尿也要在你们的视线之内。如果刘刚出了什么事,你们谁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郑辉吐了口气,他跟着老六待在刘沧源身边这么多年,可非常了解刘沧源的性格,那绝对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不管是谁,只要触到刘沧源的眉头,绝对没有好日子过。现在老六和金刚都死了,正是刘沧源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他真怕一个不小心让刘沧源不高兴,而他就会跟着倒霉。但不管怎么说,老六和金刚死了,他上位的机会也就到了,内心当中还是很高兴的。 “是,我现在就带人过去。”说完快步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刘沧源喊道。 “等等!” 郑辉急忙把已经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刘总,还有什么事?” 刘沧源说道:“刘刚的脾气你也了解,你根本看不住他,还是把他接到公司来吧,我亲自看着他。” 郑辉点点头,等了一会,见到刘沧源真的没有事了,这才离开。 看着郑辉离开,刘沧源眉头皱了起来。其实邢涛在医院没抢救过来,宣布死亡的第一时间,他就调查了邢家,早就知道了邢烈的存在,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帮泥腿子,再加上一个还没有出校门的大学生,能翻起什么浪花? 就算那天晚上,他让人拿着五十万去邢家谈,即使他的手下被人给废了,即使他被剥了面皮,即使他真的很生气,但也没有当回事。就是昨天卢俊打电话给他,让他出面办了那个叫邢烈的大学生,他也只是笑笑,答应下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教训教训那个叫邢烈的小崽子,让他知道知道,在凌河县这个地面上,谁才是天。直到老六和金刚相续被杀,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个所谓的大学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刘沧源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抓起电话打给夏鸿郎。金刚死在了百货大楼,警方肯定会介入的,现在他只能打电话给夏鸿郎,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把这个案子抓在手里,不能让其他人有插手的机会。 通知夏鸿朗后,刘沧源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外面的保镖急忙问道:“刘总,去哪?” 刘沧源说道:“去九华山!”说着话,眼中杀机一闪,“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好好的玩玩。” 邢烈靠着路灯杆又抽了一颗烟,看到又有几辆警车疾驰而来,接着一名个子不高,有些秃顶,挺着大肚子,穿着便装的中年人在车下来,然后带着人快速走进百货大楼。 杜志远嘿的笑了一声:“三哥,还真跟你猜测的一样,刘沧源那个老东西真把夏鸿郎这条狗给牵出来了。” 孙宇冷哼一声:“蛇鼠一窝,要是刘沧源出了事儿,他夏鸿郎也会跟着倒霉。” 邢烈把烟头扔在地上,伸了懒腰:“差不多了,你们走吧,找个旅店先住下。” 孙宇说道:“三哥,真的没事?” 邢烈笑着说道:“他们没有证据的,想跟我玩还需要好好学习学习。再说,游戏嘛,既然要玩就要玩个心跳,要不然太没有挑战性。” “那家里呢?”孙进担忧的说道,“刘沧源可不是善男信女,而且他知道你的身份,我怕他对家里动手。” 邢烈咧嘴一笑,“放心,金刚的死,动静闹得太大,这十天半月的他都不敢乱动。”说着看去九华山方向,“也许他会找个高手,就看那个家伙有没有胆量出手了。”说完迈步走向百货大楼。 第30章 被抓 此时二楼已经被封锁,拉起了警戒线。夏鸿郎阴沉着脸上了二楼,看着金刚的尸体,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杨成军见到夏鸿郎,急忙敬了个礼:“夏局!” 夏鸿郎摆了下手,看着正在勘察现场的刑警队大队长袁壮说道:“怎么样?” 袁壮站起身说道:“是被利器割断颈部大动脉死亡,凶器很锋利,杀人时的速度也很快,所以当时并没有流血,这也给凶手留下了逃离的时间。而且伤口很整齐,深两寸,长三寸,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手法相当的老辣利索,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夏鸿郎冷声说道:“找到目击者没有?” 袁壮点头;“当时有两个人看到一个女人好像摔了一跤,被金刚扶了起来,接着那个女人离开,然后金刚就死了。” “女人?”夏鸿郎一皱眉,“监控室在哪,带我去监控室。” 袁壮摇头:“我已经去过了,监控室保安被打昏,储存硬盘被拿走了。” 就在这时,站在警戒线外的一名金刚手下突然喊道:“凶手在那,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接着人群中一阵混乱,只见一个年轻人正站在人群中,抻着脖子,满脸好奇的向里面张望着。紧接着被十多名金刚的手下抓住,按在了地上,到此时这个年轻人还满脸的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夏鸿郎皱着眉头问道。 那名金刚的手下点头哈腰,一脸献媚的说道:“夏局长,这小子叫邢烈,他就是凶手,我亲眼看到的。” 夏鸿郎眼睛一亮,刘沧源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他没想到邢烈会这么大胆子,居然有胆量留下来看热闹。到了现在,就算金刚不是邢烈杀的,现在也是了。 夏鸿郎笑着说道:“很好!”说完一挥手,把他带走。 杨成军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在老板面前表现的机会,亲自带着派出所的民警把邢烈铐了起来。 “小子,我看你还往哪跑!” 邢烈一脸的茫然:“你们为什么抓我?” 杨成军嘿嘿一笑:“你杀了人,你说为什么抓你!” 邢烈愣了一下,接着非常激动的喊道:“放屁,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他。” 杨成军风淡云轻的说道:“精神病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自然杀人犯也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说完一挥手,“带走!” 邢烈被架着快速走下楼梯:“放开我,我没有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夏鸿郎拍拍袁壮的肩膀:“好了,这个案子你就不用插手了,我亲自办理。”说完摆了下手,“通知殡仪馆把尸体拉走,收队!” 看热闹的人群内传来一阵切切私语声,还有叹息声:“那个年轻人长得那么憨厚老实,根本就不像凶手。而且他们不是也说了,凶手是个女人,怎么乱抓人。” “就是啊!”另一个人说道,“谁杀完人还留在这里看热闹,除非得了严重的脑膜炎。” “哎!”另一个人说道,“这年头,当官的一张嘴,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你是凶手就是凶手,不是也是。而且这么快就破案了,升官发财不也有了政绩?” “行了,行了,别说了,快点走吧,说不定一会我们就成了帮凶,也把我们抓起来,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到他的话,胆子小的已经快步离开,就是胆子大的也都跑到远远的地方看着,免得惹祸上身。 邢烈被押上了警车嘴角露出了若有若无,相当诡异的笑。杨成军看到邢烈嘴角的笑,突然打了个冷颤,突然感觉到浑身发冷,头皮一阵阵发麻。 “你……你笑什么?”杨成军厉声喝道。 邢烈眨了眨大眼睛,很无辜的说道:“警察同志,我没有笑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杨成军怒哼一声:“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邢烈很委屈的说道:“我真的没笑,还有,我真的没杀人。” 杨成军冷笑着说道:“等调查清楚了,如果你没杀人,自然会放你离开。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邢烈说道:“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杨成军怒声说道:“我说了,调查清楚了,如果你没杀人,自然会放你离开。” 邢烈说道:“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杨成军嘴角抽搐了一下,邢烈接着说道:“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杨成军嘴角又抽搐了一下,邢烈继续说道:“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杨成军的脸黑了下来,邢烈好像精神受到了刺激,一遍一遍在杨成军耳边重复的说着,杨成军的脸也越来越黑。 “我没杀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艹!”杨成军是真受不了了,“你再叨叨咕咕,信不信我弄死你?” 邢烈眨了眨眼睛:“我没杀人,你们凭……” “够了!”杨成军一声怒吼,把其他两名民警吓了一跳,然后拿出电棍,电火花一阵噼里啪啦响,“你再说!” 邢烈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杨成军把电棍慢慢放下,邢烈一张嘴,杨成军条件反射的又把电棍举了起来。 邢烈急忙抬起手捂住嘴,杨成军冷哼一声,举着电棍能有三四分钟,感觉有点累才放下来,就在他刚刚放下,邢烈突然喊道,“凭什么抓我!”然后抚了抚胸口,“说出来了,终于舒服了。” 两名民警噗嗤一声,可看到杨成军气得脸色铁青,急忙忍住笑。 杨成军指着邢烈,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你现在舒服了是吧,等到局里,我会让你更舒服。” 第31章 天下情侣都分手 邢烈一撇嘴,扭头看向窗外,在雨中,路边有一对年轻情侣正在争吵,接着就看到那个女孩甩了男孩一巴掌,然后转身就走。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邢烈吹了声口哨,扯着嗓子喊道:“大河向东流啊,天下的情侣都分手啊!嘿嘿嘿嘿,都分手啊……” 那两名民警正好也看到了,在听邢烈的歌,实在忍不住狂笑出声。 杨成军气得浑身直哆嗦,抬手就想打,可想想这是在车里,要是邢烈反抗可能会出事,又把手放了下来。 “你小子有种,唱吧,你就唱吧,以后想唱也唱不了了。” 金利大厦,是沧源集团的产业,也是凌河县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说是四星级,其实根本就达不到四星。但在这个小县城,也是相当不错的酒店了。 在酒店八层的一间豪华套房内,传出音乐声。刘毅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仅穿着一条裤衩坐在大厅内。他的前面,两个画着浓妆,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情趣装,正在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 虽然两个女人画着浓妆,身材高挑,但肚子上的赘肉也不少,皮肤松弛。要是细看,还能看到眼角的鱼尾纹,刘刚这个家伙的口味真是相当重。 两个女人好像是跳累了,扭着大屁股走到刘刚面前,一个女人搂着他的脖子,坐到他的怀里。另一个女人坐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红酒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的把酒吐到刘毅嘴里。 刘毅双手在两个女人身上开始乱摸,舌头贪婪的舔着那个女人的双唇。 两个女人扭着身体,嘴里发出哧哧的媚笑声,手慢慢向刘毅下面探。 “刘少,这么大啊,弄得人家心慌慌的,都想要了。” 刘毅淫邪的哈哈大笑,“想要啊,那就来吧。”说完站起身把怀里的女人放到沙发上,另一个女人扒下刘毅的裤衩,然后蹲下身体,脑袋埋在刘毅双腿间。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刘毅一皱眉,拍拍蹲在他胯下的女人,“起来,你们去房间。” 两个女人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谁啊,明知道我们和刘少在这里还来打扰,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儿。”说归说,还是慢悠悠的走进房间。 刘毅穿上裤衩,走过去开门:“嗯?阿辉你怎么来了!” 郑辉微微弯着腰,因为他知道,刘家大少爷喜怒无常,比他老子还邪性,所以每次见到刘毅都非常恭敬。 “刘少,有人要杀你,我来接你去公司。” “不去!”刘毅转身往房间走,郑辉和带来的几名手下拦住刘毅,“刘少,是刘总让我来接你的。如果你不回去,我只能打电话通知刘总。” “砰!”刘毅一脚踹在了木质茶几上,指着郑辉的鼻子骂道,“你他玛的,马老六那个死鬼活着的时候都不敢拿我老子来压我,你……很好!” 郑辉看着刘毅扭曲的脸,硬着头皮说道:“刘少,这是刘总吩咐。” 刘毅突然笑了:“我不为难你,等一会我就跟你走。”说完走向房间。 郑辉跟在他身后,刘毅打开房间门,回头瞪着眼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郑辉急忙说道:“刘总说,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刘毅真的怒了,“老子要去跟女人坐爱,你们也要看着?” 郑辉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刘少,请不要为难我,而且金刚已经被那个人杀了。” 刘毅一愣:“金刚也死了?” 郑辉点头:“就在一个小时前,在百货大楼被人割断了脖子。” 刘毅在嚣张也知道轻重,而且像他这种人是最惜命的,听到金刚都被杀了,有点怕了。 “好,我跟你去公司!”然后走到沙发前,把衣服穿上,也没跟屋里的两个女人打招呼,在郑辉和几名手下的保护下快速下了楼。 酒店停车场一个专用停车位,停着一辆车牌为5个8的s级迈巴赫,在凌河县没有人不知道,这是刘家大少的车。 此时车边还站着十多个人,见到刘毅下来了,急忙把车门打开。 刘毅冷笑一声:“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看把你们吓的,至于吗?” 郑辉说道:“还是小心一点好!” 刘毅低头上了车,阴测测的说道:“等把那个家伙抓到了,我还真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居然敢对我们伸爪子。” 郑辉没有说话,转身上了不远处一辆霸道,他坐在车里,看着郑辉的车启动,突然眼角一阵狂跳,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很突然,而且眼角跳的越来越厉害。 第32章 大案 郑辉猛的摇了下头,把那种不安的感觉在大脑中摇走。就在这时,刘毅的车起步一瞬间,两个黑不溜秋,圆不隆冬的物体在轮胎和前悬架之间掉在了地上。 郑辉张着大嘴,因为恐惧而凸出眼眶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圆滚滚的东西,冒着青烟在那晃啊晃啊的。这个东西他没有见过真的,但在电视上看到过,那是手雷。 郑辉一个激灵,猛然推开车门惊恐的嚎叫道:“刘少,快点下车,跑啊!” 还没有上车的那十多个家伙一愣,齐齐看向郑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毅歪头透过车窗看向郑辉,没有听清他在喊什么,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他玛的早晚弄死……” “轰!” “轰!” 刘毅惊恐的一声大叫,“不……”汽车和他身体猛的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抛向天空,整辆车还有他的身体被一种人类绝对无法抵抗的能量撕碎。 郑辉就感觉到车身猛的摇晃了一下,爆炸的巨响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他的身体顿时僵在那里,张着嘴眼睛瞪得多大看着眼前火光冲天,迈巴赫被爆炸气浪掀上天空,一股看不见的恐怖能量把车体撕得粉碎,一些汽车零件还有碎片在空中嗖嗖乱窜。他的那十几个手下陷在火海,不住的在地上翻滚哀嚎。 “轰!” 停车场旁边一辆车正好被一块烧红的汽车零件击中油箱,接着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强大的恐怖能量夹带着火光窜出十几米,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那十多个家伙,被这股能量高高的抛向天空。没有当场被炸死的在空中手舞足蹈,发出了不是人类的嚎叫声。 郑辉被眼前犹如地狱般的情景惊呆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火在打开的车门席卷而入,当他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布满火光。急忙蹿出车外,拼命在地上翻滚拍打身上的火。 当郑辉扑灭身上的火时,就听到砰的一声,一个圆圆的物体狠狠砸在了他的身边,是一个被烧焦的脑袋。 “轰!”就在郑辉被眼前情形吓傻,呆呆的发愣时,一辆受到波及正在燃烧的汽车又一次爆炸。 接着他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抛起,噗的一声,不知道是汽车上什么零件,狠狠撞在了他的肩膀上,在空中一头栽到地上。火焰在他后背上席卷而过,他张开嘴想要呼吸,空气夹杂着恐怖的热量顺着他的呼吸道进入肺部,接着一声惨叫过后昏了过去。 此时远处路边的行人都被眼前犹如地狱般的情景惊呆了,而金利大厦里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疯狂的往外跑。有的还裹着浴巾,惊恐的跑到大厦对面路边远远的看着,惊魂初定之后一片议论纷纷。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警笛声隐约传来,郑辉也悠悠的醒了过来。强忍着身上的巨疼想要爬起来,手突然按在了一块铁皮上,烫得他的手一哆嗦。这块铁皮已经被火焰烤的滚烫,刚刚坐起来的身体又扑通一声倒在了下去。然后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翻身爬了起来。一抬眼就看到停车场后面那本来光洁的水泥墙,现在是伤痕累累,上面布满了铁片螺丝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郑辉双腿哆嗦着站在那里,看了看血肉模糊的肩膀,稍一用力,那种专心的疼痛差点让他昏了过去。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要不是爆炸时被什么东西击中落到地上,现在他的身体一定被烧得焦黑,布满大小不等的窟窿。 警笛声越来越近,随着刺耳的刹车上,砰砰的关门声,三四十名民警下了车。夏鸿郎带着人快步走过来,看着还在劈啪作响燃烧的汽车残骸。一股尸体燃烧焦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离得越近,这股味道就越浓烈,令人作呕。 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被烧焦的尸体夹杂着浓重血腥味随风飘散,有胆小民警扭头就跑,呕吐声随处可闻。就是那些平时胆子非常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夏鸿郎看着面前被烧的,炸得面目全非的一具具尸体,甚至有的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尸体,应该是木炭,喉咙一阵滚动。即使是他也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胃部一阵翻滚,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看向已经不成人形,被烧得黑不溜秋的郑辉。 “封锁现场!”然后指着对面看热闹的人群,对着身边的袁壮说道,“把他们全都控制住,带回警局。” 袁壮看着对面能有近百人,犹豫了一下:“夏局,这样不太好吧,要是引起骚乱,事态就无法控制了。” 夏鸿郎眉毛挑了挑,冷冷的说道:“我就是在控制事态,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扩散出去。又不是抓他们,只是让他们去局里配合调查,记下他们的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警告他们不要乱说就行。” 袁壮看着夏鸿郎已经扭曲的脸,敬了个礼:“是!”只是在他一转身的瞬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死了这么多人,你把人都带走,就能把事情压下来吗? 袁壮曾经是军人,他能在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位置上,那绝对是靠着实力和功劳爬上来的。而夏鸿郎上位之后就一直想掌握刑警队这个强力部门,把他拿下来,只是他的能力在那摆着,而且在刑警队的威信无人能比,夏鸿郎有一种狼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一直找不到机会。 夏鸿郎看着袁壮的背影,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自从他上位之后就开始排除异己,而袁壮绝对是他哽在喉中的刺,一直都想拔掉,但始终没有机会,这让他非常恼火,但又无可奈何。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可以说是建国以来最大的大案,要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弄不好,这刚刚坐热乎的椅子就得让人。 第33章 我有罪 消防车、救护车随之而来,夏鸿郎亲自指挥把已经死亡的人抬到一边,至于受伤的只有命大的郑辉。 夏鸿郎看着郑辉说道:“怎么回事说说!” 听到夏鸿郎的话,郑辉张嘴想说话,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且疼得他身体一直在颤抖。然后焦急的找到一块铁片,在被火熏黑的地面写了几个字。手榴弹、爆炸、刘毅、死,然后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郑辉后背已经被火烤焦,呼吸道也被灼伤,每一次呼吸都感到剧烈的疼痛,更不要说发出声音说话了。而他能坚持等到警察过来,都已经算是奇迹。现在把事情交代了,也挺不住了。 夏鸿郎看着地面几个字,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刘毅的死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次怎么过关。 “妈的,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你,把你碎尸万段。”说完挥手让人把郑辉送上救护车,这时消防员也把余火灭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袁壮强行把街对面几百号人带走之后,又出现两个人躲在远处路口,两双眼睛正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 “妈的,这场面可真壮观。”杜志远啧啧有声的说道。 “嘿嘿!”孙进笑了一声,“这就叫火烧活猴,看着确实很爽。” “接下来我们去哪?”杜志远问道。 孙进靠在墙上,点上一棵烟,嘿嘿笑着说道:“我们去县局,那里还有更精彩的节目等着我们看呢。” 此时邢烈已经被押进了县局的审讯室,也就十几平方的小屋,没有窗户,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把镶进水泥地面的椅子,而邢烈就被手铐反铐在椅子上。桌子上有一个强光灯,直直的打在邢烈脸上。 杨成军坐在桌子后,阴测测的说道:“姓名、性别、年龄、职业!” 本来,杨成军作为一个派出所所长,像这样的大案跟他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刑警队的事。但夏鸿郎已经交代下来,审讯就交给杨成军,所以这个家伙才能坐在这里,内心中还有一点兴奋。 邢烈闭着眼睛,战战栗栗的说道:“我叫邢烈,男,19岁,学生!” 杨成军接着问道:“老实交代,马大海和金刚是不是你杀的?” 邢烈微微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却非常迷茫:“马大海,金刚?是谁?” “砰!”在一边做笔录的李虎民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给我老实点,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邢烈突然激动的骂道:“放屁,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杀他们?” 李虎民还想说话,被杨成军阻止,这个家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马大海就是马老六,金刚就是在百货被杀的那个,你不认识?” 邢烈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摇头说道:“不认识,连听都没听过。” 杨成军冷笑一声:“作为凌河县人,马老六和金刚这个名字你没听过?” 邢烈眨了眨眼睛:“他们是干什么的,真的那么有名?”说到这,恍然的哦了一声,“哦,我明白了,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犯法,所以你们把我抓了来……我交代,我有罪,我真不该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请警察同志给我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打听打听,把他们两个名字记住,等你们死了的那一天,我也不会忘记。” “砰!”杨成军也受不了了,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狰狞的说道,“够了,我警告你,现在证据已经确凿你不承认都不行。”说完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审讯记录扔在桌子上,“签了它免得受皮肉之苦。” 邢烈突然笑了,杨成军和李虎民看见邢烈脸上的笑容突然打了个冷战,他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邢烈惊恐的一声大吼,吓得还在发愣的杨成军一哆嗦,李虎民手中的笔都扔到地上了。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邢烈脑袋狠狠撞在桌子上,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邢烈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啊……不要打我……砰……”邢烈的脑袋又撞在桌子上,“不要打我了,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不要打我了……啊……” “砰!砰!!” 邢烈脑袋一下一下撞在桌子上,嘴里发出让人惊心的惨叫声,“救命……救命……不要打我……” 邢烈额头上很快出现一个大大的包,已经渗出血丝。杨成军和李虎民突然笑了,坐在那里看邢烈在演戏,可紧接着他们两个脸色大变,因为邢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开了手铐,猛然站起身胸口重重撞在了桌子上。桌子嘎吱一声,被他撞得移动了一米多,坐在后面的杨成军和李虎民一个措不及防,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桌子上的强光灯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审讯室变得一片漆黑。接着又是一阵砰砰大响,只有邢烈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声音非常凄厉。 审讯室的铁门突然被推开,接着昏暗的灯光亮了起来,两名民警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绪顿时目瞪口呆。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邢烈双手被反拷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流,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可让他们不解的是,杨成军和李虎民也倒在地上,两个人蜷缩着身体,就像煮熟的大虾,嘴里还吐着白沫,眼睛上翻,看着好像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 “快,快,叫救护车!”一名民警脸色苍白的大喊一声,然后跑了出去,“我去向上面汇报。” 另一名民警听了也跟着往外跑,邢烈突然抬起头,看着杨成军和李虎民,嘿的笑了一声,“妈的,老子玩死你们。”说完脑袋又耷拉下来。 县局内一片混乱,而此时就在县局对面丁字路口停着一辆宾利慕尚和一辆宝马七系,而在宾利车上,坐着一名三十左右岁的青年,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材有些消瘦,头发有些长,戴着金丝眼镜。神情看起来有些忧郁,但他的眼神却相当锐利。 而在青年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岁,长长的头发随意盘在脑后,穿着女士小西装,紧身西裤将她的双腿绷得修长浑圆,臀部丰满挺翘,没有一点赘肉,却有一种要溢出来的丰盈肉感。 女人很漂亮,很有气质,近距离看,她挺翘的鼻子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身上散发着一种女孩独有的香味。可就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精致的脸却没有一丝表情,非常严肃。 “千云,差不多了吧,都进去那么长时间了,我怕老板会吃亏。” 聂千云微微一笑:“放心吧,能让老板吃亏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在等等。时机要把握好,进去早了,万一老板那戏还没演完,咋整。” 第34章 聂千云 过了能有十来分钟,聂千云透过车窗看着县局老旧的办公楼,轻声说道:“走吧,我这心里也有点不踏实了。”然后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名中年人,“老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强大的自信让他身上的气势随之一变:“放心吧,无论是什么案子,只要不是被当场逮到,我就能把案子翻过来。” 要是换了其他人说这样的话,聂千云肯定会嗤之以鼻,但陈伟华说出这话,聂千云却深信不疑。这个家伙可不是锦川人,而是帝都人,是一名律师。不但在帝都,就是在全国甚至是国际上都非常有名,一生大大小小的官司打了无数,没有一次输过。而让他名声大振的就是五年前美国安全局以危害国家安全罪,把华夏留学生逮捕并宣判终身监禁的案子。 当时陈伟华看到新闻的时候非常生气,甚至愤怒的把水杯都摔碎了。因为这个案子明显带着政治色彩,是种族歧视下的结果。所以他找到了受害人的家属,免费提供法律援助。只是要出国打官司哪有那么容易,而且当时他所在的百大律师楼老板并不支持他。原因只有一个,钱。商人嘛,都是利益为先,没有利益的事情,百大律师楼的老板怎么可能会同意? 如果说只是买个机票,住个酒店的费用,陈伟华还是负担得起的。但这跨国打官司,到了国外,了解案情,收集证据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开销绝对是一笔大数目。就算陈伟华是知名律师,在国内的薪资水平是站在极少数顶尖那群人当中的一个,但没有公司的支持,他一个人真的玩不转。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邢烈提着两百万美刀的现金找到了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出一口气。并且告诉他,只要能打赢这场官司,无论多少资金他都可以提供。 当陈伟华看到只有十四五岁的邢烈,拎着一个大大的蛇皮兜站在他面前,然后就那样打开兜子,把两百万美金噼里啪啦倒在他脚下的时候,那个表情可谓是相当精彩。那可是两百万美金,不是两百块,邢烈却像扔给他一堆废纸一样洒脱,这可真把他给吓到了。当他仔细打量邢烈的时候才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年的不同,那满是睿智而又深邃的眼神,还有流露出来的沧桑,仿佛是经历过几个世纪,来自远古的智者,让他感到相当的震撼。 直到邢烈离开,看到邢烈消失的背影,他都没有问出口那笔钱的来历和邢烈的身份。而这个事情,给他带来的震撼经过几年都没有消磨掉。 当他拿着钱去了美利坚,经过半年多的了解调查,终于提起上诉,一个人把美利坚十几个人组成的律师团辩得哑口无言,最后留学生无罪释放,美国安全局公开道歉,并进行了赔偿。当年这个案子轰动全世界,而陈伟华这三个字也让世界上很多同行膜拜。 当然了,这个留学生就是聂千云,原来是帝都大学经济学院硕士,被保送出国留学,没想到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案子结束,聂千云也心灰意冷的回了国,半年后在京城大学完成了学业,然后找到邢烈,一直跟在邢烈身边。 当时邢烈手中正好有一个只有几十名农民工的建筑队,队长叫吴长海,是退伍军人,由于不甘心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跑到市里打工。没想到一年累死累活下来,不但没有赚到一分钱,还被无良的老板欺诈,在他讨薪的时候被打得遍体鳞伤,正好被邢烈看到。问清缘由之后,邢烈让他回家招点人成立了这个建筑队。 只是邢烈都没有想到,这个每年只能在农村接点零活,甚至有的时候连工人工资都赚不回来,需要邢烈不停往里投钱的建筑队交给聂千云之后。短短四年多的时间迅速膨胀,成为了锦川首屈一指,甚至在辽省都举足轻重的地产集团,锦龙地产,资产过三十亿。 说到这,不得不提的是,在锦川有两个最有名的地产集团,被称为双龙地产。还有两个最有名的女人,被称为锦川两朵金花。 双龙地产,一个是金龙地产,一个就是锦龙地产。金龙地产的董事会成员,执行总裁叫董悦婷,就是锦川的两朵金花之一。另外一朵金花就是掌管锦龙地产的聂千云。 虽然被人称为双龙,但这两条龙真的不在一个级别上,金龙地产资产几千亿,而锦龙地产只有几十亿。但是,没人敢小瞧锦龙地产,要知道,它的资产膨胀速度快的让人不敢相信。从只有几百万的一家小公司,短短的四年多时间,翻了近千倍。 这样的企业资产增速,除了玩互联网的那几位大佬,谁达到过?好像还没有,只有一个聂千云。谁能知道再给她四年,或者是十年时间,锦龙地产会不会成为像金龙地产那样的巨龙! 第35章 剁了你的爪子 聂千云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笑着说道:“要说别人说出这话,我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但是老陈你说出来,我信。” 陈伟华哈哈大笑,不是因为聂千云的话而开心大笑,而是因为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他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因为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走吧,既然老板交代下来,我们就要把事情办好。” 陈伟华在国外回来后就辞了职,因为在他看来,为一个没有同情心,只知道唯利是图的老板卖命太不值得。当邢烈知道他辞职后找到他,两个人合作成立了京都律师事务所。凭借着陈伟华在国外打赢官司风头,律师事务所成立之后,国内很多著名律师来投。这几年,陈伟华可谓是风光无限,一时无两。 “那就走吧,不要耽搁了。”青年淡然的说了一句,摘下眼镜在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镜片。 司机启动车子,驶进县局大院,后面那辆七系紧跟在后面。两辆车停在了县局办公楼下,聂千云和青年还有陈伟华下了车,七系车上也下来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肩膀上还扛着摄像机,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话筒,另一个女人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一看就是记者。 “让开,让开!” 外面还在下着雨,聂千云、陈伟华和青年还有三名记者快速跑进办公楼大门,紧接着就听到后面有人喊,然后几个人就被人在身后很野蛮的推开。只见四五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子不高,挺着个大肚子,有些秃顶,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几个人走路脚步发飘,但一个个护着两名青年。这两名青年就是卢俊和夏晨,很怕这两个家伙有个什么闪失。几名警察走路都微微弯着腰,很有清宫里太监的风范。 拿着相机的女孩叫陈玲,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一看就是参加工作没多久。被人在后面推了一下,差点摔倒,气的脸色通红,拿起相机追了过去,然后咔咔的一阵猛拍。 那几个家伙停下脚步,一个个喝得醉眼朦胧,脸红脖子粗的,站都站不稳。 一个家伙厉喝一声:“谁让你照相的?把相机给我。”说着伸手就要抢。 陈玲一声怒斥:“干什么,我是人民日报记者,你们上班时间喝酒,而且还喝成这样,现在居然还要抢夺照相机,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 陈玲的身体娇小,可嗓门却不小,尤其是愤怒的表情,好像是一只护着小鸡仔的母鸡,把相机藏到身后,仰着头怒瞪着那几个醉醺醺的家伙。 “人民日报记者?”那几个家伙的酒顿时醒了一半,全都傻傻的站在那。人报是什么地方,就是他们在无知也知道,那可是中枢的机关报,与新华社及央台,并列为官方三大传媒机构。并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及世界报业协会评定为世界十大主要报刊之一,是国际上最具有国际影响力报纸之一。 聂千云轻声说道:“老陈,快点,要出事。” 陈伟华回头看了一眼扛着摄像机的青年,发现摄像机已经打开,正在拍摄,满意的一笑:“等等,只要他们敢动手,我保证,这个县局局长一定会倒霉。” 聂千云眼睛一亮:“这个记者有点来头?” 陈伟华不屑的说道:“什么叫有点来头,是非常有来头。其实我就是怕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这些土皇帝什么都干得出来,所以把这个丫头弄来了。” 聂千云摸着下巴说道:“什么来头?” 陈伟华微微倾斜着身体,把脑袋靠向聂千云;“她的姑姑是人报的副总编,叫陈杰瑜,我们两个是同学,不然你以为人报的记者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 就在这时,夏晨嚣张的骂道:“妈的,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骗的吗?还人民日报社的记者,你怎么不说你是社长。”说完一挥手,“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把她相机抢过来。” 那几个家伙一听夏晨发话了,腰板一挺,尤其是那名中年警察,双手抱着大肚子:“没听到夏少的话吗?快点把她相机抢过来。” “呼啦”一声,几个人把陈玲围住,一个家伙直接在陈玲身后锁住了她的脖子,其他人也都上下其手,居然不是去抢相机,而是抓在了陈玲的胸部,一阵哈哈大笑。 陈玲一声尖叫,聂千云脸色瞬间变得铁锹,喊道:“住手!” “呦呵!”夏晨晃着三角脑袋走过来,瞪着色眯眯的眼睛说道,“长得蛮漂亮的嘛,陪哥哥我玩一晚上怎么样?多少钱你开。”说完伸出手摸向聂千云的脸。 站在聂千云身边的青年眼中寒芒一闪,快速抬起手,一把扣住夏晨的手腕,阴冷的说道:“小子,如果你再敢冲她伸爪子,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夏晨就感觉到手腕好像断了一样,疼他的脑门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想要挣脱,可对方就像生了根一样,他用尽浑身的力气也无法撼动一分。 陈伟华拍拍青年肩膀:“小五,这里交给我。” 青年也就是小五松开了手,夏晨急忙向后退了两步,低头一看,手腕上出现五条血红色指痕。 陈伟华在身上拿出证件,“我是京都律师事务所律师陈伟华,我已经受托代理邢烈先生的案子,现在我要见见我的当事人。” 夏晨看着小五,戾气在眼中一闪,用另一只手指着小五:“小子,今天你们他玛的谁也别想离开这。”说完又看向陈伟华,嗤笑一声,“律师?我告诉你,在这里老子就是法,律师算个屁。” “怎么回事?”在楼梯口走出来一群人,全都是局领导,其中包括政委葛明山、两名副局长杨光武和徐进东,还有副政委兼办公室主任赵岩章,袁壮也在其中。下面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个人接到报告就跑了下来。 中年警察见到葛明山,抬起手抹了一下秃顶:“没什么,这几个人冒充记者和律师,冲击警局。”这个家伙叫黄铜坤,是下面一个乡镇的派出所所长,夏鸿郎上位之后,就把他提拔到第一副局长的位置上,分管治安大队、户政科、农村派出所。 黄铜坤在下面的时候名声就不怎么样,现在当了副局长,尤其背靠夏鸿郎,更加的嚣张。可以说,除了夏鸿郎,在县局,就连刚刚在市里调下来的葛明山他都不放在眼里。 葛明山看都没看黄铜坤,见到卢俊和夏晨就是一皱眉,然后看向一直抓着陈玲的几个人:“把人放开!” 夏晨想要说话,可是看看葛明山阴沉的脸,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他在嚣张也知道,在县局可不是他老子一个人说的算,尤其是葛明山,专门跟他老子作对。如果他还敢继续闹下去,绝对没有他好果子吃。 一直没有说话的卢俊看着葛明山,眼中戾气一闪,冷哼一声,趴在黄铜坤耳边一阵嘀咕。 黄铜坤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对着身边的一名民警小声说道:“快,把那个叫邢烈的家伙在后门带走,送到看守所,让人好好照顾照顾他。” 第36章 两个男人的缘分 看到夏晨和黄铜坤没有说话,那几个家伙急忙放开陈玲。 陈玲一张小脸充满了煞气,看了那几个家伙一眼,那眼神冷的让他们打了个冷颤。 葛明山脸上出现一丝笑容,对着陈伟华说道:“同志,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陈伟华说道:“你好,我是京都律师事务所律师陈伟华,我的委托人邢烈先生被你们抓捕到警局,我想知道他犯了什么法。还有,我现在必须要见到我的当事人。” 葛明山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干了半辈子公安了,跟律师打交道很正常,但能让他记住的并不多。唯一的例外就是陈伟华,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名字可不止听过一次,尤其是几年前陈伟华在国外的那场官司,震动了整个世界,也让国内很多人感到提气,这其中就包括他葛明山。所以,在那之后,只要关于陈伟华的接手的案子,他都会关注,自然知道陈伟华这个家伙非常难缠。 葛明山感觉到脑袋疼,要是其他律师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陈伟华这样的人,他是真的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 “陈先生,您稍等,我问问怎么回事!”说完回头看向黄铜坤,“怎么回事?” 黄铜坤很无辜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然后看向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什么时候抓了一个叫邢烈的人,你们知道吗?” 那几个家伙摇头:“不知道!” 陈伟华看着黄铜坤说道:“不知道是吧,好,那我们就等等,人在哪很快就会知道了。” 黄铜坤猖狂的一笑:“那你们就等着吧,我很忙,不奉陪了。”说完带着人就离开了。 葛明山看着黄铜坤的背影,眼中厉芒一闪,脸色相当不好看。当他再转回头来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陈先生,不如各位先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咱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啊!”陈伟华对葛明山的印象还不错,所以答应下来。一群人走向二楼,去了葛明山办公室。 此时一辆警车停在了县局办公楼后面一个小门外的巷子里,由于雨下的很大,前风挡的雨刮器嘎吱嘎吱的快速摆动着。墙外一个老槐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突然咔吧一声,一根婴儿手腕粗的树枝被挂断,砰的一声砸在警车车顶,顶灯被砸得粉碎,把开车的警员吓得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过了好一会,开车的警员才回过神来,急忙启动车子向前开了十几米远。然后看向倒车镜,只见那根树枝在车顶滑落到地上。 很快邢烈就被两名穿着雨衣的警察押着跑出办公楼后门,两名警察看了看被砸碎的警灯,拉开车门厉声说道。 “看什么,快点上车!” 邢烈看着砸碎的警灯嘿嘿一笑,低头上了车,两名警察也坐在了后面,一左一右把邢烈夹在了中间。 邢烈看看两人,笑嘻嘻的说道,“你看这雨一下就下了好几天,谁能知道明天还会不会起风呢,所以啊人活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然这风一起,就容易受伤。”说着看向前面开车的警员,“你说是不是啊,兄弟!” “少他玛废话!”一名警察狠狠在邢烈脑袋上拍了一下,“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邢烈嘀咕了一声。 就在警车消失在巷口的时候,在小巷另一边入口出现了两个男人。全都穿着军装,但却没有军衔,身体挺得比直,即使在如此狂风暴雨的肆虐下,也没让他们哪怕弯下一点点腰。尤其是他们身上散发气息,甚至比暴风雨还要狂暴。如果有人站在他们面前,一定会认为,他们绝对不是人,而是有着人类外形的机器,而且还是专门为杀人而存在的机器。 这两个家伙就是杨洛和叶天明,前几天在申沪不期而遇,没想到今天又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杨洛瞥了一眼叶天明,说道:“咱俩还真是有缘,前几天在申沪碰到,今天又在这里碰到。知道的这是巧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奸情呢。” 叶天明咧嘴笑了一下,“确实有缘。” 杨洛问道:“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叶天明说道:“金陵军区和盛京军区有一场对抗演习,这次演习规模很大,所以我带着几个人提前过来了。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我们打算在锦川军分区休息一晚。本来想在食堂吃饭的,40军的老周说凌河县有一家农家饭店相当不错,我们就过来了。”说着看向杨洛,“你呢,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杨洛说道:“当年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太好过,我让锦川国安的兄弟帮忙照顾点。前天我接到国安的兄弟打来电话,说他大哥出现了意外,我就知道会出事,所以跑过来了。” “说来也巧!”叶天明说道:“那个农家乐饭店就在百货大楼对面,我们下车就听到有人喊杀人了。我去现场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小子被警察抓。看死者的伤口,那小子杀人手法可是相当利索,应该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技巧,是你调教的?” 杨洛摇摇头,沉声说道;“不是,是一个在凌河镇开小店的老头,参加过越战和抗美援朝。说句实在话,那个老家伙我小时候就认识,可到现在也看不透。” 叶天明叹口气,“他不愿意当兵,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把他送进部队锻炼两年,再把他扔进战场。只要他能活着走出来,我相信,人生这个舞台,他是绝对的主角。到那时,我们两个真的就可以放手,好好享受生活了。” 就在这时,对面巷口出现了四个人,两名军人拎着两个年轻人的衣领走了过来。 “首长,这两个家伙贼头贼脑的,刚才还对着你们拍了半天的照片。” 第37章 邪性的人生 叶天明打量着两名年轻人,杨洛也在看着他们。这两个家伙在巷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他和叶天明早就注意到了。 “说说吧,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偷拍我们!”叶天明一旦板起脸,尤其是身上的气势,那种压迫感,简直能让人窒息。 两名年轻人的脸色顿时白了,其中一个家伙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们没……没拍你们。” “那你们拍谁呢?”叶天明依旧冷着脸,只是眼神却带着笑意。因为这两个年轻人长得白白净净,有一个还是胖子,戴着近视镜。尤其是他们年轻的脸,还带着些许青涩,估计是刚走出校门不久。 胖子嘴角抽搐了两下,估计是想笑,只是面对叶天明还有杨洛,笑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们是在拍刚才的警车!” 杨洛问道:“拍警车干什么?” 胖子说道:“我们老板让我们拍的,他说如果有警察押着嫌疑犯在后门出来,就让我们拍下照片传给他。” “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杨洛问道。 胖子一阵犹豫,杨洛说道:“放心,我们是军人,地方的事情我们管不到,只是好奇而已。” 杨洛的话胖子信了,虽然杨洛和叶天明没有佩戴军衔,但把他们抓来的警卫可不是假的,枪顶在脑袋上,那种金属的质感,可不是塑料能比的。 “我们都是律师,在京都律师事务所实习,我们的老板叫陈伟华。” 对于邢烈,杨洛没有刻意的去调查,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比如当年陈伟华在国外那场官司有邢烈的支持,比如京都律师事务所有邢烈的股份,比如锦龙地产集团,比如聂千云这个商业鬼才。 “不要把遇到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知道吗?”杨洛语气很淡,但却不容置疑。 两家伙猛点头,杨洛挥挥手:“走吧!” 两个家伙转身就跑,很怕杨洛反悔,再把他们抓回来。 “我们也走吧!”杨洛转身向巷口走去。 叶天明说道:“你不准备出面吗?难道不怕他出事?” 两个走到巷口,突然齐齐停下脚步,然后又同时回头,叶天明瞪大了眼睛。只见邢烈晃晃悠悠在对面巷口走过来,后面有两名警察紧紧跟着,好像还在说什么。 叶天明砸吧砸吧嘴,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比你还邪性。” 杨洛翻个白眼,迈步就走。 叶天明哈哈大笑:“我喜欢他。”然后摇摇头,又说了一句,“就是太可惜了。” 杨洛再一次停下脚步,“你知道吗,打死他大哥的有十一个,其中有五个自首了。” 叶天明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算到了,律师过来之后,会有人把他在后门秘密押走,送进看守所。而他的目的,就是看守所,看看那自首的五个人在不在,然后寻找机会把他们干掉?” 杨洛点头,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这一次,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当兵,去追寻他老子的足迹。我相信,他在战争的舞台,绝对能跳出及其绚丽的舞蹈。” 杨洛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神却变得深邃,脑海闪出一架大型武装运输直升机。机舱内,教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笔和一张纸。这是他们每次执行任务之前,必须完成的功课,写遗书。 直升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荣振浩把胸针摘了下来和遗书一起装进信封。 “队长!我感觉到这次九死一生,也没有什么给她们娘俩留下的,这枚胸针留给他们做个纪念吧。” 杨洛听了他的话心情很沉重,机舱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队员们把遗书交给了教官。 枪声、爆炸声、一名名兄弟在身边倒下,荣振浩浑身是血的抱着重机枪疯狂扫射。 “队长!快点撤啊……” “荣振浩,我杨洛还没有丢下过一个兄弟。” 杨洛的嘶吼声伴随着轰然一声巨响,荣振浩手的机枪还在怒吼,直到咔的一声子弹全部打光,他的身体才缓缓倒了下去。 叶天明透过雨幕,看着远方,轻声说道:“你的兄弟要是知道,他儿子也穿上了军装,在九泉之下,应该也会笑吧。” 杨洛回过神来:“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牺牲了,就让他的儿子接过他手中的枪。” 叶天明说道:“只是你这么算计那小子,将来被他知道,会不会找你麻烦?” 杨洛眨了眨眼,然后哈哈大笑:“那就看他有没有找我麻烦的能力了。” 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隐约的还能听到他们爽朗还有点肆意的笑声。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葛明山站在办公室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陈伟华,聂千云,小五,还有陈玲和另外两名记者走进去。 这时袁壮趴在葛明山耳边说道:“政委,夏局确实抓了一个叫邢烈的人。” 葛明山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袁壮把事情说了一遍,葛明山说道:“这么说,是没有证据了?” 袁壮点头:“没有,就是凭那些小混混的指正,然后抓的人。” “没有证据就胡乱抓人,真是混账!”葛明山气得骂了一声,“快去看看人关在哪,赶紧把人放了。” “是!”袁壮快步离开,直奔审讯室,可到了那里已经人去屋空。他的脸色一变,快步往回跑,可刚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走廊。站在那里想了想,转身又跑,然后进了洗手间,直奔北面窗户,当他趴在窗户往下看的时候,正好看到邢烈被押上了警车。 袁壮冷笑一声,出了洗手间,直奔葛明山办公室。 葛明山亲自给陈伟华几人倒茶,笑着说道:“陈先生,各位,尝尝这个茶怎么样。告诉你们啊,我媳妇是云边省的,这是她今年回老家带回来的新茶。” 陈伟华笑着说道:“我这人,懂玩,懂吃,懂喝,还懂法,就是不懂茶,无论什么好茶放在我面前,喝起来都是一个味道,苦!”说着看向身边的聂千云,“我身边这位美女,才是茶道高手。” 第38章 震惊 聂千云双腿交叠在一起,优雅的端着茶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茶叶,然后闻了闻茶香,最后才喝了一口,并没有下下咽,而是含在嘴里能有十多秒钟才咽下去。 “外形条索肥嫩紧实,色泽乌润,金毫较多,嫩香浓郁,滋味鲜、浓、醇,富有收敛性,叶底柔嫩多芽,色泽红艳。这应该是极品滇红,而且还是出在澜沧江沿岸地区。” 葛明山眼睛一亮,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这品茶的功力,我老葛佩服。” 聂千云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并伸出手,自我介绍的说道:“葛警官,您好,我叫聂千云。” 葛明山一愣,聂千云这个名字很耳熟,只是一瞬间,他就知道聂千云是谁了,锦龙集团的总裁。锦川两朵金花那可真是大名鼎鼎啊,见过她们的人不多,因为在她们那个层次,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但没听过她们名字的人同样不多。 葛明山脑袋嗡嗡的,一个陈伟华都够他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聂千云。要知道,锦龙集团总裁在锦川的分量可不轻,就是在市两院,在两个大老板那里,都是座上宾。 只是葛明山还是抱着侥幸的试探着说道:“原来是锦龙集团的聂总,真是久仰大名,比传说的更漂亮。” 两人握了握手,聂千云微微一笑:“葛警官太客气了,传言都是夸大其词。” 聂千云的默认,把葛明山心里的那一丝侥幸彻底打飞,心里把夏鸿朗、黄铜坤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他玛的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门夹坏了,一个陈伟华都够他们喝一壶的,现在又多了一个锦龙集团总裁聂千云。哦,对了,还有人报的记者,你们他玛的想自杀,也不能拉着我啊。 葛明山的内心很不平静,但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聂总,快请坐。”说着坐下来,心里也在琢磨着,那个叫邢烈的到底是什么人。陈伟华是律师,不管名气多大,只要有钱就能请来,他毫不意外。但人报的记者和聂千云,可不是你有钱就能请来的。 “啪啪啪……”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葛明山喊了一声,“进来!” 袁壮推门走了进来,葛明山站起身,歉意的说道:“抱歉,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好,您忙!”陈伟华毫语气就好像在自己的办公室,而不是在葛明山的办公室。 葛明山只能无奈和袁壮走出来,然后走出很远,袁壮才说道:“他们把人押走了,有可能是送去看守所,但不确定,我已经让人跟下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葛明山拿出烟点了一根,又扔给袁壮一根,“你知道那个邢烈的身份吗?” 袁壮说道:“我已经调查过了,他原名叫荣耀,是单亲家庭,十五六年前在外地搬迁到凌河镇凌西村。她的母亲叫简云芳,在六年前嫁给了邻居邢振国,然后就改了现在的名字,邢烈。去年,他考上了复旦大学。” 葛明山很意外,“原来,他还是一个名牌大学生啊。” 袁壮点头,又有些犹豫的说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事?”葛明山问道。 袁壮说道:“我在百货大楼凶杀现场回来之后,就开始调查那个邢烈,这个名字是他后来改的,我想把他以前的档案调出来,荣耀这个名字居然不存在,也就是说,他以前所有的档案都消失了。” 葛明山眉头一皱:“怎么会没有呢?” 袁壮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一下心情说道:“还有一个事,当我知道之后,心里一直不安,但我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没有向你报告。” 葛明山心头一沉:“说说!” 袁壮说道:“荣耀这个名字的档案不存在,这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然后就给在凌河镇镇政府工作的同学打电话。他告诉了我一个事情,在七八年前,荣耀也就是邢烈十一二岁的时候,镇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据说就是荣耀杀的,但具体原因除了当时的办案民警,没有人知道。” 说到这,袁壮再一次深吸了口气:“我又开始找这个案子的档案,无论是镇派出所还是我们县局,依然没有。我不死心,打电话给市局,还是没有结果,然后我又找关系,希望省厅能存有这个案子的档案,可还是没有。” 葛明山的头皮一阵发麻,如果袁壮说的是事实,那这背后隐藏的问题就多了,“你能确定,当年真的发生过命案?” 袁壮说道:“我不确定,但我相信,我那个同学绝对不会胡说八道骗我。” 葛明山脸上不停的变换着,吧嗒吧嗒的,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如果,你的同学没有骗你,也就是说,有人给他洗了白,而邢烈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洗白而换的。” 袁壮点头,脸色凝重的说道:“更可怕的是,这件事背后的那个人。得多大的能量,把一个人清洗的这么干净,改名之前的所有档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省厅都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葛明山一阵发呆,紧接着一个机灵,烟头烧到了手指,急忙抖手把烟头扔在地上:“我记得七八年前,凌河镇派出所所长,应该是……” 袁壮说道:“是郑局,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发生过,绝对绕不过他,他绝对是知情人之一。” “大条了!”葛明山喃喃的说道,“希望那帮蠢货没有对他动刑吧,这个邢烈背后要是真的站着某位大佬,夏鸿朗这个始作俑者没有好果子吃,我们整个县局估计也不会好过。” 袁壮说道:“如果能见到郑局就好了,所有的疑惑都能解开。” 葛明山眼睛一亮:“对,只要见到他,什么都清楚了。也许,这也是他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袁壮听了精神一振,紧接着叹口气:“现在要见郑局,比登天还难。” 葛明山沉声说道:“难,也要见到他。” 第39章 忽略的线索 葛明山办公室,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伟华手机微信提示音滴滴的一阵响。 陈伟华拿出来打开,屏幕一阵闪动,出现了十多张照片。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把手机举到聂千云眼前。 “你看看!” 聂千云看了一眼,微笑着说道:“老板项来都是算无遗策,他说我们一过来,就会有人在县局后门把他送走,那就一定会有人把他送走。” 陈伟华苦笑一声:“要不要找他们交涉?” 聂千云看了看腕表:“老板说他需要半个小时,时间还不到,等等吧。” 葛明山和袁壮脸色凝重的往回走,袁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眼中精光一闪,按下接听键。也不知道对方说出了什么,凝重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然后挂断电话。 “政委,他们确实把人送到了看守所。” 葛明山问道:“谁送去的?” 袁壮说道:“赵宝和王忠岩!” 葛明山问道:“他们回来没有?” 袁壮摇头:“没有,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说着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看守所的老韩打个电话,让他们把人送回来?不然,我怕会出事。” 葛明山脸色变得阴沉:“不能现在就把人放了,不然我们会给夏鸿朗背黑锅,麻烦会接踵而来。” 袁壮说道:“出了事怎么办?” 葛明山说道:“给老韩打电话,让他看好那个年轻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动他。我现在去把办公室里的那几个麻烦哄走,然后去看守所见见他,好好跟他谈谈。” 袁壮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说完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葛明山回到办公室,阴沉的脸瞬间变得灿烂:“陈先生,聂总,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陈伟华说道:“葛警官,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葛明山当然知道陈伟华说的正事是什么,叹着气说道:“陈先生,我刚才问了一下,下面的人都说根本就没有抓过叫邢烈的年轻人。” “噗嗤!” 聂千云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听在葛明山耳朵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眼角不停的狂跳。 “葛警官,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何必要说这些不太聪明的话呢?” 葛明山那种不太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只手机举到了他的眼前,屏幕上是一张照片,虽然是在雨天拍摄的,但却很清晰。两名穿着雨衣的民警,押着一名带着手铐的年轻人上了一辆警车。 “葛警官,你不会认为我这张照片是假的吧。” 葛明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尤其是工作性质,整天的迎来送往,哪有不说谎的。可像今天这样被当面揭穿,还是第一次,怎么不能让他脸红,或者说有点恼羞成怒。但他却不敢冲着陈伟华和聂千云发火,整张脸烧的厉害。 “砰!”葛明山狠狠一巴掌拍在面前的茶几上,“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还敢欺骗我。”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切!”陈玲鄙视的说道,“不得不说,真是好演技啊,就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样。” 葛明山一个踉跄,然后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可以说脚步非常匆忙。 陈伟华和聂千云对视一眼,同时笑了一声,陈玲也咯咯一阵大笑。 葛明山听着办公室里传出的笑声,脸色又红变成了青,紧接着又变成了黑,快步走到袁壮办公室门口敲了敲,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袁壮也刚回办公室,他没想到葛明山这么快就过来找他,也知道可能是出事了:“出啥事了?” 葛明山摆了摆手,一片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大拇指揉着额头说道:“别提了,我这张老脸算是丢进了。” 袁壮给葛明山倒了杯茶,坐下来有给葛明山点了根烟:“到底出啥事了?” 葛明山把事情说了一下:“人家把照片举到我面前,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袁壮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看还是给老韩打电话吧,让他把人送回来。” 葛明山说道:“你给他打电话吧,就说是我的命令。” “好!”袁壮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葛明山看着袁壮打电话,无奈的叹口气,他感觉脑袋是真的有点疼。心里更是把夏鸿朗和黄铜坤恨得咬牙切齿,妈的,你们干的事,却让老子给你们擦屁股。 袁壮打完电话,转身说道:“政委,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葛明山问道。 袁壮说道:“邢烈被抓之后,他是不可能有机会打电话给律师的。” 葛明山一愣:“那也就是说,他在被抓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袁壮说道,“还有,他很可能已经算计到,律师过来之后,有人会把他在后门送走。所以,他事先就安排人守在后门拍照取证。” 葛明山一阵沉思:“难道,他是故意跑到凶杀现场,就是想让夏鸿朗把他抓起来?可他安排这一切,总的有个理由吧。” 袁壮摇头:“不明白,我越想脑子越乱。”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眉头越皱越紧。 “邢烈……邢烈……他母亲叫简云芳,他继父叫邢振国,他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哥……”袁壮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突然脸色一变,猛的一拍大腿,把正在想事情的葛明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烟头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小子发什么风!”葛明山没好气的说道。 袁壮说道:“一条重要的线索我给忽略了,金刚的被杀,还真可能跟他有关。甚至一个小时前,金利大厦的爆炸案,他都脱不了关系。” “你说什么?”葛明山脸色也变了,“什么线索?” 袁壮说道:“邢涛,他大哥叫邢涛,前几天在沧源集团被打死的那个。” …………………………………… 还是说点啥吧,老书被封,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还不清楚,然后又很匆忙的就开了这本新书。虽然这本书的整体思路早就有了,但很多地方还是要深思熟虑,所以这两天更的有点少,我想你们应该能够理解。水文我不想写,估计你们也不想看。 第40章 江湖很精彩 听到袁壮的话,一道亮光在葛明山脑中闪过,他想要抓住,但那到亮光已经消失,怎么都抓不到。 “就算这些都是他干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什么都白扯,我们顶多关他二十四小时。” 袁壮说道:“这么一想,他真的有嫌疑!” 葛明山叹口气说道:“不管他有没有嫌疑,我们是警察,需要的是证据。最重要的就是那个陈伟华,你不知道他是谁,一会你去网上查查就知道了,那是连美国安全局都能放翻的主。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扣人不放,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袁壮笑了一声:“金刚也好,刘沧源也罢,想杀他们两个的人太多了,要是一一排查,邢烈这个大学生,嫌疑反而是最小的。” 葛明山拿起烟又点了一颗,抽了一口骂道:“妈的,这些人渣,都死了才好呢。” 袁壮说道:“凶手应该是职业的,杀人的手法干脆利落,就一刀。刀口一寸长,两寸深,跟用尺子量过一样,一毫都不差。”说到这又笑了一声,“这一次刘沧源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先是金刚被割了脖子,然后他儿子刘毅就被点了炮仗,很明显就是冲着他去的。” 葛明山也笑了,说道:“这个案子夏大局长不让我们插手,那就让他自己玩吧。” 袁壮哼了一声:“金利大厦爆炸案,死了十多个,这么大的案子,他夏鸿朗的手还太小,压不住。市里很定会下来人,估计省厅也会有人下来。” 葛明山站起身:“人该被送回来了,我的回去看看。”他刚回到自己办公室,没等跟陈伟华打招呼呢,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邢烈被两名民警押了进来,不过并不是赵宝和王忠岩。 邢烈看着聂千云笑着说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聂千云微微一笑:“江湖这么精彩,有你,有他还有她,怎么能缺少我呢?” 邢烈看着聂千云大笑,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套进聂千云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另类的拥抱:“谢谢你!” 聂千云双手搂着邢烈的腰,脸紧紧贴在邢烈胸口,眼神变得迷离,脸上露出小女人幸福的笑意。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谁也没注意到刚刚的那种变化。 “政委!”两名民警给葛明山敬了个礼,“嫌疑犯已经押回来了。” 葛明山脸色非常严肃:“他不是嫌疑犯,把手铐打开。” “是!”一名民警就要打开邢烈手铐。 “等等!”邢烈推开聂千云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葛明山说道,“说抓就抓,说放就放,把我邢烈当成什么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看看,我这是被你们的人打的,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想让我走,门都没有。” 刚才聂千云没有注意,现在邢烈一说,她才看到,邢烈额头有个包,布满了青涩血丝。 “他们真的打你了?疼不疼?”聂千云**着邢烈额头上的伤,语气焦灼。 陈伟华看看邢烈额头上的伤,然后看向葛明山:“葛警官,请你告诉我,我当事人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葛明山把夏鸿朗和黄铜坤祖宗八代女性问候个遍,他真的没想到,这帮王八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给邢烈用了刑,而且还他玛的用这么拙劣的手法,留下了这么明显的伤。 葛明山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两名民警:“赵宝和王忠岩呢?” 一名民警说道:“在看守所出来之后,他们就分开了,不知道去哪了,” 葛明山对着邢烈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严查,给你一个交代。” 邢烈嘴角勾了勾,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也不想在这里纠缠,“好,我等你给我交代。现在,把我的身份证还有手机还给我。” 葛明山吐了口气,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内线打给袁壮:“你问问,邢烈的身份证还有手机在谁那里,马上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时间不长,袁壮亲自把邢烈身份证还有手机拿了过来。 邢烈把身份证揣到兜里,打开手机相册,看看袁壮又看看葛明山:“我要报案!” “报案?”葛明山和袁壮一愣。 “对啊!”邢烈说道,“我看到了一起凶杀案,并拍了照片。”说着把手机递给葛明山,“你看看,这是我无意中拍到的。” 葛明山把手机拿过去,照片是一个小巷,五六个人正抬着一具尸体。虽然尸体身上都是血,但由于下雨的关系,脸倒是非常干净,就算是远距离拍摄的,也能看清。 “马六?”袁壮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