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宠II》 第一章 他好像认识我! 凌晨六点半,结束最后一格漫画,江非赶忙发给编辑。 就这样,熬了一星期的画稿任务,总算赶在约定的今日七点之前交了稿。 舒爽的冲了把澡,江非裹着浴袍来到卧室,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意识就差一刻就要进入梦乡,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他猛地拉了回来。 江非不得不爬起身,穿着拖鞋呵欠连天的来到客厅。 “谁啊?”江非有气无力的喊道。 “江非是我啊...”门外传来江非好哥们季横兴奋的声音,“快开门,有好事儿!” 江非惺忪的拉开公寓门,刚要抱怨,季恒一把抱住江非,兴奋的在江非背上拍了几下,江非觉得自己劳累多日的老腰要被拍折了。 江非推开季恒,一脸的疲惫道,“我熬了一夜,这会儿站着都能睡着,你....” “你不想见你的偶像吗?”季恒笑眯眯的打断,随之将手上两张简介表放在江非眼前晃了晃,继续道,“明晚在福嫣大酒店举办的ey明星慈善晚会,现场缺两个临时打下手的,咱俩可以过去顶几个小时。”” 江非拿过季恒手中的两张纸,发现那是两张填写个人资料的简历表,页顶便是福嫣大酒店的标志。 “酒店里的厨师长是我朋友的二叔,我好说歹说又塞了不少钱才让他把这两名额搞到手,咱们赶快把表填了,中午前我还得送到酒店呢。” 江非此刻困意全无,“可以啊季恒,真没白交你这个朋友,话说枫哥他真的会去吗?” “我靠,亏你还说叶枫眠是你唯一的偶像,他这么重要的行程你都不知道吗?” 江非苦笑道,“我这一周就扑在画板上了,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娱乐新闻也没时间关注。” “得,咱不聊这个,先进去把表填了。” 季恒进了门,江非找出两只黑色签字笔,两人以最快速度填了表。 填完表格,江非好奇的问季恒,“你去现场也是为见偶像?” “我哪有什么偶像,我是为工作献身,ey明星慈善夜啊,多少明星名人啊,随便拍两张都能卖个好价钱。” 江非听到最后,脸色变了,“说好了,不准偷.拍枫哥。” “放心吧兄弟,你还不知道我的作风吗...” 季恒是一八卦周刊的记者,说难听点就是狗仔,不过他比起其他无孔不入的狗仔还算有点职业道德,因为他只盯着那些已婚已恋的艺人,只抓拍他们出轨偷腥的画面,往往爆出一个便能在娱乐圈激起千层浪,他网上专用曝娱乐八卦的账号粉丝百万,被网民亲切的称呼,明星爱情分割机。 ey明星慈善夜,这样一个当红艺人汇聚之地,季恒当然不想放过,他为了混进去,给朋友他二叔塞了四万多块钱。 季恒收好两张表,把手机的一份明晚到酒店后的工作内容详细表发给了江非,叮嘱了几句后便拿着表离开了。 送走季恒,江非激动的毫无睡意。 叶枫眠,一个八年前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并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勇气的男人,那是江非舅舅的儿子,他的表哥,也是国内万众瞩目的人气巨星。 江非想起叶枫眠那张儒雅温柔的笑脸,多日的疲惫仿佛也能一扫而光。 江非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叶枫眠了,从江家破产,父亲入狱之后,舅舅一家便与他逐渐不再往来,虽同住在中南市,有时却见面也装作不识。 当年叶枫眠的舅妈私下找过江非,让江非远离叶枫眠... 江非理解的,叶家居上流社会,极看重声誉,叶枫眠又是形象极好的公众人物,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他的人设都是无懈可击的完美....而他江非,父亲偷税入狱,母亲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而自己几年前打架进了局子也被记录在案,怎么看都是一身污点。 江非一直很想见叶枫眠一面。 他很想他。 江非忘不了当年父亲锒铛入狱,母亲病倒,庞大的家业一瞬破败的黑暗日子,那个时候,年仅十五岁的他体会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而那时,是叶枫眠拉了他一把,给他走投无路的人生亮了一盏灯。 虽然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但叶枫眠当初安慰他的每一句话,江非都记刻刻在心里。 江非很想当面跟他说一声谢谢吧,也想告诉他如今的自己不再是那个困境前不知所措,不堪一击的少年了,八年了,他的成长虽不是一帆风顺,却也达到了他当初期待的模样.... 这天下午,江非开车来到福嫣酒店,季恒早就在酒店后门的员工通道口等他了。 “呦,还理了头发。”季恒笑道,“你怎么不化个妆啊。” 江非摸了摸头发,“我本来就要理发的。” “这哪像来当服务生的...”季恒打趣道,“就你这样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今晚的小鲜肉嘉宾呢。” 在季恒眼中,江非是他那群哥们里颜值最高的,不过这也是事实,江非皮肤白,面部线条柔和,墨海似的双眼,深邃又恬静,鼻梁高挺,唇色绯然,是那种看着便让人觉得十分舒适的人。 衣领稍低一些便能看到江非突出的锁骨,薄衣衫也能映出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加上江非的身形比例极佳,两条腿犹为修长,看遍了娱乐圈小鲜肉的季恒表示,只要江非肯混娱乐圈,绝对有公司愿意签下他。 江非的性格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恬静,没什么脾气,季恒和江非几年朋友了,几乎没见江非生气过,但江非也不是那种性情软弱的人,对一件事一旦固执起来,谁都劝不住。 换上服务生的衣服,季恒带着江非到后勤负责人那里报到。 季恒和江非的任务算是比较轻松的,只要端着香槟酒在场内走动即可,这也方便了季恒的小动作,他在袖子里藏了一枚小型的摄像机,也已在心里确认了今晚重点“关照”对象。 江非很紧张,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叶枫眠是否还能认得出自己,其实....其实他也不是一定要跟他当面说上话,只要能看他一眼,他也很满足了。 看着他释放思念,本身就是件很美好的事。 这场慈善宴的安保很严,场内除了被邀嘉宾便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所有人各司其职,没有一名无关紧要的成员。 妆容精致,礼服华美的来宾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交谈,受到多数人聚焦及刻意拥护的,便是那几个商政界大佬... 江非端着酒托进入大厅,在人群中寻找姜安的身影.....姜枫眠拍摄的影视剧以及他的杂志海报,江非都看过买过,所以哪怕是一个背影,江非也能立刻认出来。 就在江非的目光在金色的灯光下不断寻找时,一身着黑色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比江非高了大半个头,挡在江非跟前如一座小山,铺在江非脸上的阴影令江非瞬间慌愣了一下。 江非懵懵的抬起头与男人对视,却被男人森冷诡异的眼神吓的心脏一紧。 男人很明显是东方人,但刀刻般的五官有着欧美人特有的立体感,剑眉入鬓,眉骨高耸,狭长的眼睛如鹰鹫一般凌厉,且鼻梁如峰,微抿的薄唇给人一种孤绝冷酷的味道。 男人盯着江非不说话,那目光仿佛是在江非脸上打量确认着什么,几秒后深沉的目光跃起一抹火光,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 离的太近,江非能感觉到一股从男人身上传递出的压迫力,似乎这男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令人退避三舍的寒劲。 看这男人的穿着,很明显是这宴会的嘉宾,且一身价值不菲的私人订制,必定身份不简单,看着不像是明星,那必然是商政界人物。 江非后退了半步,迅速消化了那股莫名的不安感,脸上维持着端和从容的微笑,轻声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微微抬眉,诡异的目光一刻未从江非的脸上移开。 江非再三确认,他的确不认识这个男人。 “你是这酒店的服务生?”男人的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声音磁沉缓慢,也听不出什么情绪,看着就像随口问一句。 主职是漫画家,但这会儿的确算是个临时凑数的服务生,所以江非微笑着回道,“是,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笑而不语,他抬手换下江非手中酒托上的红酒。 江非朝男人微微欠身,转身准备离去,这时听到身后的男人阴声慢语的说道,“江非,是吗?” 男人的话语里,有一抹隐隐的,危险的笑意。 江非身形一僵,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 “您....认识我?”江非牵动嘴角,笑着问道,“请问您是.....” 江非再一次确认,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这时,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陪着一脸的笑容对男人道,“这不是傅总吗?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您,幸会幸会...” 男人和中年男人握了手,两人客套的交谈起来,被无视了的江非默默退了出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江非才感觉心头那股压抑感缓缓消失,江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胆小敏感了,他总感觉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浓烈的,针对性的寒意。 江非转头去望那个男人时,发现他居然也在盯着自己,站在男人跟前的中年男人还在笑说着什么,但那男人的目光却焦距在了自己身上。 江非迅速转回头,心跳也仿佛快了几拍,他快步走向一旁的圆柱后,以此来挡住那男人的视线。 这时,季恒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江非。”季恒一脸抱歉道,“我刚才宴会听负责人说,叶枫眠的飞机延飞,今晚没法儿赶来了。” 江非失落极了,但也没有怪季恒的意思,“没事儿,就当是来这开开眼,一下见那么多名人,这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到。” “哈哈哈你说你想要谁的签名,我想办法给你搞。” 江非对所谓的明星签名根本没兴趣,他把季恒拽到一旁,小声的问季恒自己后方十多米外,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还不足三十的男人是谁。 季恒勾着脑袋看了一眼,随之皱眉道,“不认识,应该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我知道他旁边的李总,是著名的**传媒集团的董事长.....” “真不认识?” “还真没见过,不过看李总这样身份的人都对他这么客气,想来应该是比李总还牛.逼的大佬,话说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他?” 江非脸色难看道,“他刚才一直盯着我,我感觉....他好像认识我。” 第二章 血淋淋的悬殊! 知道叶枫眠不会来,江非便也能集中精力去做好手上的活。 虽说是白来一趟,但既然顶了这份工作,这几个小时江非也不想糊弄了事,毕竟出了差错,季恒他朋友二叔也是要担责的。 虽说依旧如常走在嘉宾席间,但江非开始刻意去回避那个被称之为傅总的男人,他不想再去探究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离那个陌生男人远一点。 在江家破产之后,他的那些富二代朋友便逐渐不再与他往来,这八年他几乎没接触过什么商政界位高权重的人物,他父亲那一辈的朋友他也一概不识,所以江非相信应该是自己听错了,那个傅总当时说的并不是“江非”二字。 江非去后面拿酒时,季恒又跑了过来,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江非他向其他工作人员问清了那个傅总的身份。 这傅总的身份很不简单,***集团的总裁,主要生意广散在欧美地区,集团总部在一几千万人口的小国市内,旗下涉及的石油钢铁地产,几乎扼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而据传闻,东南亚**三角那一块的军火生意,他的势力也暗中占据了一半。 据说这傅总的父亲年轻时便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几十年的杀伐果决才创造了今日的商业帝国,后漂白了身份做了个低调的商界大佬,在暗中操控着商政场上的风云,只不过三年前突然病倒,手中的权利才逐渐落到他的儿子手中,而这位年轻的傅总手腕魄力与其父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家族势力落他手中,发展速度更加恐怖。 傅家的这潭水极深,黑白道上的各种传闻数不胜数,没人说得清其中真假,但没人敢轻易得罪倒是真的,这两年才逐渐将发展重心放在亚太区,公司总部于上半年设立了中南市,主体进攻的领域在传媒及地产等方面。 听完季恒聒噪了一堆,江非也松了口气.....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更不可能与自己有过什么交集。 看来的确是自己当时听错了。 “他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季恒摸着下巴努力回想,“刚才那小哥跟我说了一遍,这会儿怎么就忘了。” 江非将倒好的香槟一杯杯的放在自己的酒托上,漫步经心的说道,“别管人家叫什么名字了,专心工作吧,等结束了我请你去吃夜宵,也算是感激你这次为我着想。” “那我可不客气了。”季恒笑道,“你这年入百万的大漫画家,我早就想狠宰一顿了。” 江非笑了笑,端着酒托转身离去。 知道了那傅总的身份,江非心里反没了什么顾忌,连那股不明的危机感也因为这天悬地殊的身份差距而消失了。 想来也是,像他这种被生活碾压在地的小透明,居然认为一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对自己有敌意,简直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 虽说是不得已扮演这服务生到最后,但现场俊男美女的面孔,身上华丽奢美的西装礼服,以及这金碧辉煌的大厅装修,在江非眼中皆可算他绘画的素材.....所以对江非来说也不算枉来这一趟。 不远处站着当下极具流量及争议的女星向茉儿,因为与叶枫眠演过一部现象级火爆的恋爱剧,被各大八卦周刊频繁捆绑在一起的,算是叶枫眠的绯闻女友。 江非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不远处的向沫儿一眼.... “麻烦给我一杯....” 身侧突然传来男人淡漠如冰的声音,江非这才回神,连忙道,“好的先....”看着眼前的男人,江非愣了一下,两秒才卡出最后一字,“...生。” 江非视线迅速下移,避开男人那深不见底的冷冽目光。 又是这个傅总! 虽说的确没什么可怕的,可对上这个男人的视线时,江非还是会莫名心悸,大概这世界有人天生就有一种控人于无形的气场和威慑力。 男人从江非酒托上换下一杯,江非朝男人微微鞠躬,转身准备从男人身侧离去时,男人长腿一迈挡在了江非的身前。 江非一怔,抬头茫然又不安的看着男人,绷着嘴角的笑容温和道,“请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笑而不语,刀刻般冷峻的五官显的深不可测,他抬起手中的高脚杯放在嘴边轻啜了一口,随后在江非的注视下,眯笑着缓缓松开了捏在高脚杯上的手指。 就这样,那只精美的高脚杯划破空气,“呯”一声碎在了江非和这个男人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 江非懵了。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这一声玻璃碎地的脆响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不远处察觉状况的宴会负责人经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抱歉傅总,真的非常抱歉!”那经理明显吓的不轻,也不清楚来龙去脉便赔着一张战战兢兢的笑脸连连道歉。 经理是知道男人身份的,这也是他即便见多识广此刻也遍体生寒的原因,好在他从业多年应变极强,当即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丝帕,蹲下身就要为男人擦去溅在皮鞋面上的酒液。 结果男人单手托住了欲要下蹲的经理的胳膊,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与你无关...” 说完,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江非的脸上。 经理也瞬间领悟,当即拍了下江非的背,训斥道,“发什么愣,给傅总道歉啊!” 江非才回神,慌忙解释道,“啊?不....不是我,他刚才....” “啊什么?”经理急了,将手中的丝帕塞在了江非的手中,推了推江非的手臂,“做事这么不小心,还不给傅总的鞋擦干净。” 一切进行的太快,江非根本没时间为自己辩解,他不知所措的看了男人一眼,才发现这个男人阴冷的目光中竟透着一丝对自己的嫌恶,还有静观好戏的揶揄嘲弄。 他是故意要羞辱自己的....江非想,他一开始就猜得没错,这个男人对他的确有敌意,准确的说,是厌恶。 可是为什么? 没时间多做思考,为平息此刻的骚动,江非拿着经理的丝帕缓缓蹲下了身... 江非委屈又不甘心,虽然他一直尊崇着少惹是非,温柔处事的作风,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如此践踏他的尊严,但是.....但是他此时若固执的去为自己辩解,肯定会连累一票无辜的人。 渐渐的,江非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以这个男人的地位身份,羞辱一个服务生还需要理由吗? 心血来潮,恶趣横生就是理由。 大概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吧,或是用季恒的话来说,他江非就是那种看着就想让人上去欺负两下的人....虽然他不太明白季恒这话的意思。 江非擦干净男人鞋上的酒液,站起身后朝男人再次微微鞠身,低声道,“很抱歉傅先生。” 地位悬殊的人之间,去辩论对错本身就是错的,那是不识规矩,不识抬举,自找难堪... “时间真是神奇。”男人别有深意的阴笑道,“不过八年,竟能把曾一身锋芒的富少爷磨砺的如此软弱卑微,生活,很苦吗....” 江非心中一惊.... 这个男人果然认识自己,他知道自己曾是富家少爷! 男人在江非震惊的目光中,微微倾身凑近江非的脸,他用只有他和江非才听得到的声量笑着道,“哑巴狗回来了。” 男人说完,从江非酒托上重新端起一杯香槟,留下一脸愕然的江非,转身缓缓离去。 江非大脑一片混乱,陈旧的记忆像瞬间激长的藤蔓锢住了他的身体,令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哑巴狗? 哑巴狗! “傅....勋....” 干涩的喉咙里好不容易吐出了这两个字,低轻的仿佛瞬间融化在了空气中,一旁的经理小声的怒斥江非,“给我闭嘴吧你,居然还叫傅总全名,你想害死我吗?” 江非猛地转头看向经理,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他...他真是傅勋?” 经理急了,“说了你还叫!你别在这端酒了,给我立刻滚回....” 经理还没说完,江非已端着香槟酒转身快步离去。 就像在逃离什么危险地域,江非脚下飞快,在与季恒擦肩而过时,季恒叫了两声江非也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到了工作区的一个角落,江非将酒托放在一桌台上,然后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季恒感觉江非不对劲,一路跟着追到了更衣室。 “怎么了江非?”看着江非苍白的脸色,季恒也有点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江非一手摁着衣柜,一手抵着腰,正看着地面努力平复此刻汹涌起伏的心率。 “没...没事。”江非道,“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你...你先回去工作,别让经...经理找,我...我就先...先回去了。” “我靠话说成这样还说没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事。” “你跟我说一....” “我说了没事!!”江非突然双目殷红的吼了起来。 季恒傻眼了..... 这是他记忆里,江非第一次如此暴怒,失控,失态。 “对...对不起,对不起季恒,我不是故意向你吼的。”江非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季恒,“我...我现在脑子很乱,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我..我真的...” 其实那种混乱的情绪江非自己也无法形容,翻江倒海似的来的过于汹涌猛烈,令他淬不及防,也瞬间乱了阵脚.... 是恐惧吗?是不甘吗? 还是自己就没有勇气,面对这种血淋淋的悬殊? 第三章 他正在打听你! 江非在更衣室坐了很久,也清醒理智的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得出了那个可笑的结论.... 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因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所以才会觉得十几年前的,孩童之间的恩怨会延续至今。 若他傅勋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怕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越是高权重者,他的心胸,胆魄,眼界,越不会让他对微不足道的人之间的恩怨耿耿于怀。 那杯酒,也许只是表达了如今的他对自己的不屑而已。 因为不屑,所以也会懒得与自己清算过往是非。 江非深吸了一口气,心口那阵莫名的堵塞感也仿佛消失了许多,他在水池前用冷水泼了泼脸,最后换上衣服离开了酒店。 回到公寓也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江非冲了个澡便爬在了床上,脑内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浑身提不起一丁点精神。 江非拿起手机准备看会儿视频,发现半小时前编辑刚发来短信,说他正在连载的漫画,网上反响非常不错,已有几家影视公司来商谈,想买下这部漫画的影视剧改编权。 和江非联系的这位编辑,安丽,四十多岁,一家漫画工作室的女主编,这工作室旗下有不少签约漫画家,江非就是其中一位。 工作室也没人真正见过江非,他们和江非签约的合同也是靠相互邮寄,一方按时交画稿,一方每月按时将稿费打入对方的账号,几年来江非也成了网上小有名气的漫画家,但一直没什么人见过他的真人。 江非身边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工作,一是江非本就朋友少,二是他这个人实在太闷了,不爱与人热络,也不喜热闹,有时候为画画能把自己闷在公寓一个月不出门。 江非身边只有季恒知道他是个漫画家,且也小有名气,但江非具体画的什么,网上笔名又叫什么,季恒也不清楚。 江非已经不止一本漫画被买下影视版权了,但他向来只按照合同里的规定拿自己应得的那份版权分成,其余细节都交给工作室他们去谈判交涉。 所以在安丽等人眼中,江非也是他们公司签约画手中,要求最少,脾气最好的画手,加上江非的画风简约温暖,以及他邮寄合同里附带的身份证复印件上的英俊照片,令不少工作室的小姑娘对他暗许芳心,安丽就是怕手底下的员工不能客观公正的接触江非,才亲自成为江非的责编... 和安丽聊完,江非突然接到了季恒的电话。 此刻季恒那边已经忙完了,他在是在回去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戴着蓝牙耳机给江非打的电话。 “什么,他打听我了?”听到季恒说傅勋的手下找他询问关于他的事儿,江非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问什么了?” “问得可多了,什么你住哪,平时都干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问了一堆。”季恒道,“但我没告诉他,我说我跟你交情不深。” 感觉到江非的沉默,季恒疑惑道,“究竟怎么回事啊江非,你不会真跟那个傅总认识吧,话说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可别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啊,他们碾死我们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 “我...我不认识他。” “我靠,那他不会真看上你了吧,我收工的时候听其他人说你在宴会上把一杯香槟砸在了他面前,溅的他一鞋子都是。”季恒道,“难不成是那会儿看上你的?话说你长的那么好看,被看上也....” “别乱猜了季恒。”江非道,“不可能的事儿,也许....也许是我弄湿他的鞋裤,他想让我赔钱吧。” “哈?人家在乎这个吗?我看是....” “行了季恒我困了。”江非迅速打断,“我要睡了,先这样再见。” “诶你....” 江非赶忙挂掉手机,但接下来心更乱了。 傅勋打听自己,什么意思? 那么多年了,站在高位的他也准备像当年自己嘲讽他那样来讥讽自己了吗? 江非在心里笑自己,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是什么要了命才能消解的恩怨,就站着不动任他嘲任他笑吧。 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走过来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追究,他能承受的了。 江非睡不着,他拿出枕头底下的小本,看着里面记载的这些年的还债账目,心也微微轻松了许多。 如果下一本漫画还能卖出影视版权的话,剩下的债,等父亲出狱前应该就能还清了。 这一夜江非睡的很迟,他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呆望了许久,寂静的氛围轻轻勾出了深处的回忆,将那抹酸涩的记忆拉的很长很长.... 第一见傅勋的时候,江非九岁。 江非没有给自己父亲面子,在江海宗把傅勋和傅南带到江非跟前,笑着向江非介绍从此这两孩子就是他的哥哥和弟弟时,江非一口吐沫啐在了傅勋的脸上。 江非早听家里的佣人说,这两人根本不是父亲说的那样,所谓的已故朋友的孩子,因为看其可怜所以带回江家抚养....这两家伙就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是野种,是破坏父母关系,分裂这个家的罪魁祸首。 江非母亲极力反对,被气到神经衰竭入院,但依旧没能阻止这两人进入江家。 “臭傻逼死去吧。”江非朝傅勋,以及躲在傅勋身后的男孩傅南吼了一声。 江海宗一怒,刚要训江非,江非转身迅速跑上了楼。 十四岁的傅勋默默擦去脸上的唾液,冷峻的脸上并无太多的情绪,一旁的保姆给他递去纸巾,傅勋没什么情绪的道了声谢谢。 傅勋的目光顺着不远处的楼梯望去,超乎同龄的自制与成熟,令人无法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被羞辱的失控和恼怒,他看上去很平静,也十分冷静。 站在傅勋身旁,年仅六岁的傅南抓住了傅勋的手,唯唯诺诺的怯声道,“哥哥,他很讨厌我们啊。” 江海宗听到傅南的话,蹲下身安慰傅南,“你们才刚认识,等熟悉了,你就知道江非哥哥的好了...” 然而江海宗错了,接下来的日子,江家因为傅勋和傅南的到来,被江非闹的鸡犬不宁,一向涵养极好的江非仿佛吃错了药,变的纨绔且野蛮,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刁难辱骂傅勋和傅南。 在江海宗不在家的时候,江非将傅勋房里所有能拿得起的物件从窗口扔下,指着傅勋的鼻子骂他野总,嘲讽他土包子装少爷,并唆使周围所有的玩伴孤立这傅姓兄弟俩。 因为傅勋不爱说话,江非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哑巴狗。 傅南胆小怕事,被江非欺负了便会抱着傅勋哭啼啼的诉苦,而傅勋一直万年不变的一张冰脸,面对野蛮无礼的江非他都能克制着不露出一丁点情绪,只有当江非欺负傅南的时候,江非才会从傅勋眼中看到他对自己的怒和憎恶。 江非很讨厌很排斥傅勋,傅勋深沉寡言,压抑孤僻的性子让江非面对他的时候总觉的十分不舒服,那就像一头藏着杀机和暴虐心性的恶狼却佯装成一条没有攻击力的狗一样,令人感到危险,只想拼尽全力的将他驱逐出自己的领域。 江非无所不用其极的驱赶傅勋,终于在他十三岁那年,一个陌生男人来到了江家,说要接走傅勋,也只接傅勋一个人。 那天是傅勋第一次主动和江非说话,他对江非说,不要欺负我弟弟,否则我未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当时傅勋的表情很冷厉,心高气傲的江非听完便气炸了,当即便说,你要是走了,我就天天揍傅南,天天把他当狗骑.... 傅勋当时的表情很恐怖,他足足盯了江非五六秒,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江家。 江非只记得,那天十岁的傅南哭的很凶很凶。 从那天之后,江非就再没有过傅勋的消息,后来他才知道,傅勋和傅南并不是亲兄弟,傅南的确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子,但傅勋是傅南的母亲收养的,只是父亲太喜欢那个情.妇了,才将她的养子也一并接到了江家。 所以傅勋是被他真正的父亲接走了。 傅勋走的两年后,江家破产,江非父亲因逃税入狱,母亲受刺激精神失常,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凶猛.... 之后的很多年,时间又过的极其缓慢,各种生活艰辛与人情冷暖,压迫着还未成年的江非抛弃了脑内所有对过去的念想..... 江非开始真正的成长,成熟,笑容越来越淡,话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了一个站在人潮中都会感到微微不安的轻度社交恐惧者。 仿佛除了江非这个名字还和八年前一样,江非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凌晨四点多,江非睡着了,梦里,他又将这八年的路重走了一遍。 真的... 太累了.... 快中午的时候江非才醒,他穿着睡衣拖鞋,一路打着呵欠来到卫生间。 牙刚刷到一半,门铃响了。 知道江非住这的,也就是季恒那几个感情稍微不错的朋友,于是江非满嘴牙膏沫的出了卫生间,大概是睡的太久了头昏脑胀思考缓慢,江非看也没看猫眼便直接拉开了门。 看到外面站着的西装齐整的三四名身形魁壮的男子,江非一愣,瞬间清醒了。 咕噜一声,江非咽下了嘴里的牙膏沫,不安的看着门外的男人,最后努力牵动嘴角温和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四人没说话,转身让出了一条道,一名男子对不远处正站在安全门处抽烟的男人恭敬道,“傅总,就是这里,人没错。” 听到傅总这两字,江非脑子嗡了一下有些空白,当他看到那个抽烟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时,高悬的心又仿佛落了地。 的确是他,傅勋。 江非在心里嘲笑自己.... 昨夜不是已经做好了任嘲任讽的准备了吗?就算他这时候一巴掌招呼过来,他也能站着不动挨下的。 傅勋穿着剪裁精致的烟灰色西装,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一手指尖夹着根香烟,他那张无可挑剔的男模脸看上去依旧深沉莫测,高大英挺的身形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他看着门内站着的,穿着不合身的肥硕睡衣,满嘴牙膏沫的江非,眉梢几不可察的动了下。 傅勋没有说话,直接朝着门内走去,抬脚踏进门的时候,江非出于本能的转身退到了一旁。 江非知道,对方已经“杀”到自己家的,他就必须拿出自己这八年练出的全部定力来“接待”他。 最坏的结果.....他总不至于打死自己吧。 第四章 等你忏悔赎罪! 傅勋进门之后,江非才发现他后面跟了个女人。 女人肌肤赛雪,妆容精致,身上穿着件卡其色风衣,紧束的风衣腰带将她窈窕的腰线描绘的异常性感。 江非怔怔的看着这个女人,这是....想摩尔。 八卦周刊上的常客,网上叶枫眠的绯闻女友,向沫儿。 江非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此刻傅勋的保镖也陆续的,神情冷峻的进入了江非的公寓,黑色的皮鞋踩在江非拖的干净到反亮的地板上,看的江非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满。 进门后的傅勋,将这一览无遗的公寓看了遍,江非趁此机会去卫生间漱口,出来后就见傅勋从他的卧室打量了一圈刚出来,转身就要去推他画室的房门。 江非快步上前拦在了傅勋跟前,也不敢义正言辞的控诉什么,只绷着张还算温和的脸淡淡道,“请问傅总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傅勋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深黯的眼底平冷莫测。 江非的脸是从小好看到大的,两颊带着点无辜的婴儿肥,脸上没了少时的那份锐气,整个人看上去既安静又温和。 傅勋转身走到沙发前,似乎准备坐下,但盯着沙发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给手下递去一个平波无澜的眼色,那手下立刻心领神会,拿起桌上的抽纸上前平铺了几张在了沙发上。 傅勋这才坐下来。 江非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禁抽动了两下。 这是.....嫌自己的公寓脏吗? “呀!有猫!”向沫儿突然指着客厅墙角,猫爬架上趴着的一只肥硕的橘猫惊慌失措的喊道,并一脸惊恐的退到墙角。 傅勋朝手下挥了下手,一名手下立刻朝猫爬架走去,江非还没意识到傅勋的手下要做什么时,就见那男人一手抓住了橘猫的后颈,拎着它转身朝公寓门口走去。 江非慌了,也怒了,他快步冲上前拦在那男人跟前,伸手去抢猫的时候,细瘦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攥住。 一瞬间江非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 江非想怒目而对,想爆发,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底气与傅勋的人发生争执,比起怒,他其实更害怕。 现在的他,逆来,是要顺受的... “你们....你们想对大橘做什么?”江非不安道。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傅勋开口了,沉冷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不好意思,我女人怕猫。” 江非很想吼一声,这里是他的公寓,是他江非的地盘,这女人怕猫,那出去的也应该是这女人! 然而心里奔腾了再多的抗议,出口的也只是温弱的商议,“我...我可以把大橘关卧室里,它很乖很老实的,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明明被打扰的是他江非和大橘,现在却只能由主变客,一言一行都战战兢兢.... 傅勋的手下也犹豫了,抬头看了傅勋一眼,结果傅勋头也没抬,像随口回了句,“扔出去,别吓着沫儿...” 男人得令后,甩开江非的手,转身大步走到门口,将猫扔出去后顺手关上了公寓门。 所有动作一起呵成,江非想跑出去把猫抱回来,但看着站在门后身形魁梧的男人,目光凌厉的盯着自己,一吓之下,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动手推人和理论的冲动。 怂了八年,他那所谓的骨气早没了,就像橡皮泥裹住了岩浆,所有激烈的情绪只压抑在内部沸腾和消化.... 江非忍着鼻腔内的酸涩感,在心里祈祷着大橘能跟以往一样蹲个地儿就能趴半天,千万不要顺着楼道朝楼下跑。 “真的吓死我了。”向沫儿抚着胸口,劫后余生般的感叹道,“那么肥一只猫,是当猪养的吗?” 向沫儿环视着整间公寓,看到阳台上的猫砂盆时又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鼻子,精修的细眉拧成一团,“不行了傅哥,我...我还是楼下车里等你吧,这地儿太恶心了,我受不了。” 说完,向沫儿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向沫儿离开之后,江非才感觉气氛稍微正常了一些。 “我....我去房间换个衣服,马上就好,请稍.....” “我不是来做客的。”傅勋打断江非,面无表情道,“你穿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 江非深吸了一口气,拳心握紧后又松开,然后走到离傅勋最远的沙发边缘位置坐了下来。 “请问傅总.....有什么事吗?”江非低声道。 傅勋观察了江非很久,从他进门,从他表现出对这里的一切嫌恶开始,他就等待着江非变成一只皮毛炸开的刺猬,将愤怒和不甘淋漓尽致朝自己甩过来。 以前的他是会这样的。 然而出乎傅勋的预料,江非没有,他那一身骄纵野蛮的尖刺像磨平了,整个人变的异常软弱,在强势面前,能让人轻易看透他内心的恐惧。 然而那又如何,他再如何改变也是江非,而且谁又能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装的。 “我以为江家破产后你会活的很惨,没有经济来源,又被亲友孤立,我一度认为你会走上什么歪路子,或者不堪重负的自杀....”傅勋道,“可我没想到你居然熬过来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没到‘惨’的地步。” 傅勋的话说的很平静,如果只听他口气的话,会觉得他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是傅勋说的这些话,却让江非感到毛骨悚然。 江家破产前傅勋就已经离开江家了,他怎么会知道江家破产后自己的生存状态。 他的确被亲友孤立,那个时候,以往宠爱他的叔叔伯伯没有一人对他施以援手,都眼睁睁看着他身无分文的流露街头,只有叶枫眠....只有他.... “我失手了....”傅勋轻笑了一声,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如果知道你如今能活得如此安逸,当年就该继续暗中派人对你施压,直到逼你上绝路为止。” 茶几着上没有烟灰缸,傅勋便将烟头摁灭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江非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傅勋看着江非,“江家破产,是我找人进行的操作,另外江海宗逃税的证据,也是我找人挖的,你的亲友那时候对你避之不及,也是我让人安排的,严格意义来说,因为我,你才会从云端跌进泥潭....” 江非忽的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傅勋。 “为....”江非几乎耗尽全身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江家,你可是.....” “因为你们杀了傅南。”傅勋的声音攸的阴冷起来。 江非又是一愣,“什么?我们杀....等等,傅南他不...不是自杀的吗?” “是啊,傅南是自杀。”傅勋悲怆的笑了两声,“如果我当年带他一起走的话,如果我当年能留下来的话,怎么会有人有机会逼死他呢。” 江非这时才恍然明白一切,他颓然的坐了下去,半晌才哑声道,“所以你恨我,不是因为我当年对你的刁难,是因为傅南....” 傅勋又点了根烟含在嘴里,他没有说话,但目光像两把刀子一样刺在江非的身上。 江非不敢去看傅勋的眼睛,半晌才低声道,“对...对不起...” 傅勋笑了,他把烟咬在嘴里,然后站起身大步走到江非跟前,江非不知所措的看着疾速走来的傅勋,刚要后退,傅勋伸手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然后直接将他朝阳台上拽去。 江非在傅勋的怪力之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力,他能清楚的看到傅勋袖口卷起的小臂上,那凸起的青筋和可怕的肌肉。 就这样,江非一路跌跌撞撞的被傅勋拽到了阳台上。 “你...你要干什么?!”江非惊恐道。 傅勋打开了窗户,反手托起江非的腰,将江非大半个身体悬在了窗外。 二十四楼的高度,从这摔下去必死无疑,且死相绝对惨烈! 江非吓的大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他双手死死的扒住傅勋的手臂,浑身颤栗着哭喊,“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别...别松手!” “死亡那么可怕吗?”傅勋冷笑道。 江非哭着道,“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本该让你死在八年前的,”傅勋看着惊恐流涕的江非,忽然觉得十分有趣,“但既然你活下来了,那就继续‘好好’活着吧,我等着看你忏悔,赎罪...” 傅勋一把拽回了江非,此刻的江非被吓得双腿发麻,双脚落地后膝盖一软坐在了地上,半晌才扶着墙艰难的站起身。 此时傅勋已走到了门口。 “明天晚上八点整,到福嫣酒店,到时候那里会有人接应你。”傅勋头也没回的说道。 “去...去做什么?”刚才的惊吓还有余悸,此刻江非的声音还是颤抖着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傅勋的手下打开门,傅勋头也不回了出了公寓,刚到门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傅勋又转身看向里面惊魂甫定的江非,冷冷道,“如果你敢试图逃跑....” 停顿了几秒,傅勋才似笑非笑的着,“你知道下场的。” (兄:问:江非会一直这么软弱吗?答:当然不会。) 第五章 找他消除误会! 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傅勋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 大概是对十年前的江非印象过于深刻,此刻再回想半小时前那个温善怯弱的男人,傅勋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他坚信真实的江非骨子里依旧是个刁钻刻薄的人,为了生存,他才不得不伪装软弱。 现在江非过于温顺,反倒令傅勋无从下手,将一橡皮绳搓圆捏扁不费吹灰之力,同时也毫无价值和乐趣可言的,只有逼得他褪下那层伪装,露出那一身真实的硬刺,然后再将这刺一根根的拔除,那才....有意思。 向沫儿看着傅勋嘴角那抹阴险神闲的浅笑,以为他的好心情是因为刚才见的那个男人,于是下巴垫在傅勋的肩上,笑盈盈的问道,“傅哥,那小房子里的小哥是谁啊?” 傅勋眉心微蹙,转头阴冷的看了向沫儿一眼,锋利的目光看的向沫儿心一颤,下一秒立刻闭上了嘴。 向沫儿在傅勋跟前装清纯无知的小女人,但在娱乐圈打拼几年的她,对各色男人有着一种读心般的敏锐和精明,但他跟傅勋几个月了,却怎么也没能看透傅勋的心性。 向沫儿知道,傅勋能够掌控傅家那样一个庞大复杂的家庭,必然是个杀伐果断,心性狠毒之人,可傅勋隐藏的太深,他喜怒不形于色,没人知道他那张脸下藏着怎样的波澜。 向沫儿虽然陶醉在傅勋大手笔的包养中,但在傅勋跟前从不敢像普通情妇对金主撒娇那般放肆,她知道自己是个随时可能被取代的女人,所以只能努力延长自己在傅勋心中的“保质期”。 而她向沫儿能在傅勋到中南市后一直待在傅勋身边未被更换,就是她装着单纯,实则和傅勋在一起的方方面面,都表现的极其聪明。 傅勋喜欢聪明人.... “傅哥,下周五的***颁奖盛典你来吗?”向沫儿人美声甜,但甜的不腻不娇嗔,恰到好处的婉约悦耳,“真的好想被傅哥看着领奖啊...” 傅勋这才敛起眼中的寒意,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场颁奖盛典他本就作为重量级嘉宾受了官方邀请,不过他也懒得跟旁边的女人解释。 此刻,江非的公寓内..... 在傅勋走了之后,江非也顾不得消化傅勋给的惊吓,迅速换上衣服出门找猫了,他在走廊绕了一圈没找到大橘,又顺着楼道一路向下。 “大橘....”江非踩着楼梯不断向下,一边叫唤着,“喵喵...大橘....” 这只猫还是江非三年前从垃圾桶边捡回家的,捡回来的时候瘦骨嶙峋,最后被江非硬生生的养成了肥球。本来江非还叫它小橘,后来不知怎么的逐渐改唤叫大橘,平日里好吃懒做,除了吃就是晒着太阳打呼噜,性情温顺的简直不像猫,但江非爱极了它... 大橘不仅是江非工作之余的解压神器,给予江非的陪伴也早让江非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在江非心里,大橘早就不仅仅是一只宠物猫了。 从二十五层顺着楼梯一路下到了一层,可依旧不见大橘的身影,江非又慌又急,他怎么会知道平日里连挪个身都要自己去抱的大橘今天会有那么大的运动量,早知道如此,他当时就算和傅勋的手下撕破脸也不会允许他把大橘扔到门外。 “大橘。” 江非在小区里边走边找,所有的草坪花丛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大橘的影子,他担心大橘跑出了小区又跑去问小区门卫,无功而返后又从所住的公寓楼一层开始挨家敲门询问,想着大橘可能也没离开这栋大楼,那么可爱的一只猫,也许是在哪层楼走廊上瞎逛时,被哪户不知情的领回家了吧。 江非午饭都没吃,从中午十一点多开始到傍晚一直在找大橘,前后问了八九十户人家都没结果,最后又绕着小区找了一遍,急得都快崩溃了。 傍晚六点左右,江非精神恍惚的回到公寓,沮丧的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无尽的苦楚和委屈憋闷在心里,江非只觉得心脏抽搐的疼。 这个时候,江非才开始回想从傅勋出现后发生的一切,才开始真正意识到,丢掉大橘,可能只是他生活重新沦入苦海的第一步。 八年前的磨难,来自失去富少爷这个身份,现在的阻碍,来自傅勋。 傅勋接下来会如何对付他,这完全是个危险的未知数。 江非闷坐了十几分钟,最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到卧室里换了件厚外套,然后带着钱包手机出门了。、 江非到小区外一家可供打印传单的店里,将手机里两张大橘的照片打印出来,做了几十张寻猫启示。 忙完一切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江非在公寓里煮点面条当晚餐。 看着客厅那空落落的猫爬架,想到今天傅勋望向自己的憎恶眼神,加上那时候被吓的魂飞魄散的自己,江非笃定傅勋接下来不会让自己好过。 江非知道,现在的他绝对扛不住傅勋这种级别人物的任何报复,他有必要和傅勋面对面的,平心静气的交谈一次。 今天傅勋来的突然,令他毫无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在面对傅勋的发难时大脑空白,其实有些事情他应该解释给傅勋听的。 傅南当年自杀,他不该负全责的..... 当年在他傅勋离开江家之后,江非就几乎没怎么搭理过傅南,更别说是欺负,所以他根本不清楚那一年傅南的心理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为何会绝望到死.... 知道傅南自杀的消息时,他甚至是懵的,难以理解的。 总之他虽然讨厌傅南,但绝没有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再做出什么逼死傅南的恶劣行径。 当然,傅南当年生活在江家,他会绝望自杀,江家人必然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替江家认一部分罪,但江家不是已经在他傅勋的报复下,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了吗? 狱中的父亲,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母亲,还有活得不像自己的自己....这狼狈的八年,难道还没能让傅勋出了那口恶气吗? 这天晚上,江非一边在心里担心大橘,一边在脑中掂量着明天晚上见到傅勋之后要说的一切。 这些年他活得有些自闭了,少时自信张扬,口齿伶俐,现在却唯唯诺诺,心拙口 夯,江非实在担心明天晚上...... 必须要想尽办法的消除傅勋对他的误解,江非觉得傅勋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少的时候,所以他必须要让傅勋相信,现在的他已经变了。 如果该说的说完之后,傅勋还是坚持要他付出所谓的代价,那他也认了。 父母都不在身边,傅勋的怒和憎便也不会连累到他们,这种情况下,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第六章 调剂的乐趣! 傅勋在中南市的繁华区买了套别墅暂供定居,但因为在国内的生意才开起头,应酬频繁,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住酒店。 傅勋虽说到中南市的时间不算长,但他在来中南市之前,就已经用其骇人的财权渗进了中南市的各个经济领域,大规模的投资及收购,所以在他踏上中南市的这片土地时,已经成了中南市商政圈数一数二的人物.... 中南市最顶级的福嫣酒店,如今也已是他傅勋的私人财产,坐落在繁华区的中心,也是傅勋日常会留宿的地方。 ----------- 向沫儿已洗完澡上了床,她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睡衣,手托着额头,一脸纯情的侧躺在床上看着站在窗口许久的傅勋,软声细语道,“傅哥,到床上来看嘛,沫儿陪你一起看....” 在洗澡之前,向沫儿就看到傅勋站在窗前,拿着一张纸在看着什么。 一张纸而已,也不会有太多内容,所以向沫儿很好奇那纸上有什么内容,竟能让傅勋专注的看那么久。 傅勋站在窗口未动,他身材高大且肩宽腰窄,从背影看去,两条腿简直逆天的修长.... 向沫儿下了床,走到傅勋身后,纤白如玉的双手顺着傅勋的腰侧抱住了傅勋,然后歪着脑袋看了眼傅勋手中的纸,发现那只是一张来自福嫣酒店的简历表,右上角人物框上贴了张一寸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今天中午她和傅勋见的那位... 简历上写着他的名字,江非。 向沫儿十分好奇这个江非的身份,住在那样普通的公寓,看着也文弱安静,除了长得很赏心悦目,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白天从那个男人那里回来,向沫儿就感觉傅勋流露出了一些他平时很少会表露的情绪,例如....兴致。 危险的兴致..... 这张福嫣酒店的简历表,是昨晚在慈善宴上见过江非之后,傅勋私下派人调查江非,而后手下从酒店经理那里拿到的。 傅勋也是在看了这表之后才知道江非只是那晚的临时工,并非福嫣酒店的员工。 简历上写的是无业状态,傅勋的手下也找了福嫣酒店的厨师长了解江非,厨师长的回答是来自他侄儿的朋友,一个叫季恒的男人当时给他的介绍。 季恒当时为给江非弄这个临时工的名额,向厨师长和酒店经理谎称江非在多家酒店餐厅当过服务生,有多年的服务行业经验。 厨师长私下收了季恒的贿赂,自然替江非作证,表示季恒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此时在傅勋的眼里,江非也就是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惨的确谈不上,但这八年活得也绝对算不上顺利.... 傅勋摘下了简历表上的那张一寸照片,而后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江非。 就算是站在一个憎恶江非的角度,傅勋也不得不承认江非长的很顺人眼,那是一张乖巧隽秀的面容,肤色白皙,柔顺的刘海下,眼睛温和清澈,鼻梁挺直,蔷薇色的嘴唇微抿,显的无害又拘谨,令人有种他涉世不深,心思单纯的感觉。 越是这样,傅勋觉得越恶心,他比谁都清楚江非的恶劣,他打从心里认为江非是个自私冷血的贱人,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靠着伪装来迷惑路人。 向沫儿抱着傅勋腰的手,已经无声无息的顺着傅勋的衣服下摆钻的进去,在那坚硬邦实的腹肌间来回游动,在她的手指缓缓向下即将钻进傅勋的裤子里时,傅勋冷冷道,“穿上衣服,离开。” 向沫儿心顿时一沉,忙笑着道,“怎么了嘛傅哥,人家做错什....” “最后一遍。”傅勋的声音如条平冷的直线,“滚。” 向沫儿不敢再说话,缓缓缩回了手,转身回到床边,换衣服的还回头看了傅勋一眼,发现傅勋还在盯着那张一寸的小照片。 向沫儿看不到傅勋的表情,只听到一声细微的,来自傅勋极其不屑的冷哼声。 向沫儿感觉傅勋此刻心情不佳,于是麻利的换上衣服拿上包,道了声“傅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勋业传媒巨额投资的新戏马上就要进行角色选拔了,目前已定男一号是叶枫眠,她向沫儿要是能拿下女一号,再和叶枫眠这样的巨星合作一次,那越居一线指日可待。 然而现在究竟能不能拿下女一,向沫儿心里也没底了,她只在心里祈祷着傅勋今晚赶她走只因心情不佳,并不代表她向沫儿在傅勋那的保质期真的到了。 向沫儿离开后,傅勋打开窗户,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将那张江非的照片伸出窗外后点燃,烧到指尖时才松手。 照片在半空中燃烧殆尽,黑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很快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哥哥,不要走好不好,江非会打我的...... ......哥哥要是走了的话,我会没命的...... ......哥哥说要保护我长大的,哥哥说话不算数...... ......我等哥哥回来,哥哥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等的...... 傅南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傅勋耳边回荡,在傅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了那么多年,傅勋那双手早已沾满了无数的罪恶,十年的刀口悬生,令他几乎失去了全部感性的情感,他冷血,心狠,像一部没有感情的机器,但少时那个总爱抱着自己哭诉委屈的弟弟傅南,却一直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美好的存在.... 当初在离开江家两年后,在好不容易在傅家获得一丁点权利时,他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去江家接回傅南,然而得到的,确实一个傅南已经死去一年的消息。 那个时候,是他傅勋最后一次流泪,也是最后一次还像个活人一样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悲伤,愤怒,自责的情绪,从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藏在了那张森冷的面容之下,也从那之后,他开始变的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他傅勋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没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理由值得他温柔以待了! 若不是因为江海宗是傅南的亲生父亲,江家人,他当年一个都不会留。 江非早该死的,他当年太低估江非的心理承受力了,以为他找人做的那些事足可以逼死江非,即便逼不死,也会让他往后凄惨度日,可没想到.... 当年他在傅家有太多身不由己,以至于他后来没有再找人调查过江非的消息,所以他没想到,原以为将一步步堕落的江非,居然熬过来了。 但接下来,他有的是时间对付这个男人! 紧接不暇的工作之余,也该有个调剂的乐趣。 -------------- 昨晚贴出去的寻猫启示上有电话,可过了一个上午,江非也没有接到一通来自知情者的电话,这让江非丧气极了。 他越来越担心流浪的大橘会挨饿挨冻... 然而也许是否极泰来,吃中午饭的时候,江非收到了主编安丽发来的信息,是告诉他关于他那部漫画卖出影视版权一事的。 看到影视版权卖出的金额,江非又惊又喜.....这数额远超乎他的预想! 江非抱着手机高兴的差点落泪..... 这样算的话,这笔钱一到账,江家的所有外债就可全还清了。 (兄:问:大橘哪去了?答:被傻fufu的二号大佬捡走了。) 第七章 陷害? 下午,江非在寻不见大橘的焦虑,和即将清债的喜悦中闷头坐在画室里画画,又想到晚上即将和傅勋的见面,越来越难心静 。 连着两三个小时,一格画稿涂涂改改多次,最后江非索性停下手上的工作,认真思考起晚上和傅勋见面后的谈话内容。 江非想着,傅勋现在一定很憎恨自己,大概自己过的越凄惨,他才会越痛快。 江非打开衣柜琢磨起今晚的穿着,原本他是打算今晚穿上还是上半年买的一套正装,以示自己对傅勋的尊重。 这套昂贵的西装还是上半年江非以为能在一场活动上见到叶枫眠,而特意在商场挑选的,只穿了一次,后来一直放在衣柜里没动过。 江非很少出门,没太多交际活动,这些年为还债疯狂工作,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刻意去研究什么穿衣品位,所以他的衣装搭配一直都很普通,普通到如果不去注意他那张脸,只会觉得他比路人还透明。 江非觉得自己至少要在形象上,给傅勋一个自己很穷很凄惨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他这几年虽然年入百万,但去了债务之后也一穷二白,现在这笔债总算即将清掉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也才刚开始.... 江非从衣柜里拿出自己那套被穿洗的变形褪色的毛衣和牛仔裤,换穿在身后对着镜子比照了一会儿,又揉了揉脸做出一个被生活压迫到灰心颓丧的表情,最后满意的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他庆幸自己的漫画家身份隐藏够深,也庆幸昨天及时阻止了傅勋进入自己的画室,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傅勋就算找人调查自己,也暂时难发现自己这份工作。 若傅勋知道自己有一份高薪收入的工作,想必他更会觉得自己这几年活的自在,而且大概会比现在更加觉得自己该死。 对了,还有自己几个月前全款购置的,坐落在景区附近一高档小区内的一套两百多平的公寓,价值七百多万,是他专门为父母养老而买的,本来准备过几个月将自己现住的这套小公寓卖掉之后开始进行装修。 那套房也绝对不能让傅勋发现.....而且如果傅勋接下来对他一直发难,他有必要考虑也卖掉那套公寓,在父亲出狱后接上母亲到其他城市落户定居。 江非只盼傅勋能对江家照顾他的那四年,稍微有点感激心理,其实刨根究底的回望过去,江家对他,绝对是有恩的..... 江非所住的公寓离福嫣酒店只有半小时的路程,江非生怕路上出什么状况导致延误,所以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出发,穿着他那身略显“穷酸”的毛衣和牛仔裤,和一双他已经准备丢掉的,被大橘前几天咬破脚后跟的白球鞋出发了。 约定时间是八点整,但江非七点半就到了酒店,他坐在大厅等了二十几分钟,才有一位经理走过来,询问其是否叫江非。 很显然这位经理就是傅勋跟江非说的,今晚接应他的人。 “没想到江先生来这么早。”经理微笑着道,“傅总这会儿还没到,他吩咐我,在他来之前,带您到他的套房内等他。” “好的。” “额...对了,我这边手头上还有些急事处理,我把房间号告诉您,您自己坐电梯上去可以吗?” 江非见这经理面色温和,看着和善真诚,便也没想太多,点点头轻声道,“可以的。” 经理将房门号告诉江非之后,江非在前台做了个简单的登记,然后便转身走向电梯。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江非又忽然想起那经理没有给自己房卡,这样自己岂不是没法进那套房。 江非想下楼找经理,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站在门口等傅勋,等傅勋来了看到了,会不会也能看在自己的诚意及谦卑之下,对自己稍稍改观一些。 想到这,江非走出已达指定楼层的电梯,径直的来到经理所说的那间房间门前,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这总统套房的门竟是虚掩着的。 江非有些奇怪,试着摁了两下门铃,过一会儿觉得里面没动静才推门而入,想着应该是经理早吩咐人为自己开好的门,所以才说让自己进房等傅勋还不给自己房卡。 江非进了房间,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摆设,也不敢随意走动,进门后就径直的走到沙发边老老实实的坐着,然后在心里反复回述着与傅勋交谈时的言论.... 过来近十分钟傅勋还没到,江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经理在前台打来的,江非接通后被告知,今晚傅勋临时有事不过来了,见面时间约在明晚。 江非无奈,挂掉电话后起身,乖乖用手抹平沙发上被自己坐出的皱印,然后离开了房间。 江非回到了酒店大厅,经理连连向江非道歉,江非表示没关系,然后便打车离开了酒店。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没能得到松缓,江非又头疼又心闷,而在小区外的一小饭馆吃晚饭的时候,被一喝醉酒的壮汉撞了一下,幸亏有其他食客及时拉架,他才没挨那壮汉的拳头。 吃完饭回公寓的时候,江非又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叫唤大橘,最后垂头丧气的回到公寓。 回到公寓,江非准备脱衣服洗澡时,无意间从牛仔裤里掏出了一块银灿灿的男士腕表表。 江非愣住了,这不是他的东西! 江非没戴过什么手表,但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参加上流社会的酒宴时见过不少,这表一看就是昂贵之物。 这只男士腕表的后盖上刻着一个微小的品牌标志,这标志江非小时候从父亲的腕表上见过,好像是意大利一个***奢侈品牌,而这个牌子的腕表,最低也要七位数..... 江非慌了,他完全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进他口袋的。 江非直觉不妙! 就在江非准备报警的时候,公寓门突然被敲响,江非透过猫眼望去,发现外面的两人身穿警服,神色严峻。 江非看了看手中的手表,又看了看猫眼外的两名警察,各种糟糕的设想令他大脑一片混乱。 江非强作镇定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了公寓门。 没关系的..... 解释清楚就好了..... 第八章 打欠条! 坐在警察局内,被连审了两个小时后的江非,依旧觉得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那块莫名其妙出现在口袋里的手表,让他背上了偷窃的罪名。 江非又急又怕,因为一系列的人证物证表明,那块价值四百多万的**手表,就是他江非从酒店二五零四号套房偷走的。 手表的主人是一五十多岁的,做房产的富商,据说是出门用晚餐的时候忘关门了,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放在茶几桌上的手表不见了。 有监控为证,在那富商离开套房之后到回来,这段时间就只有江非进出过那间房,再加上之后的人赃俱获.... 江非搬出酒店经理为自己作证,表示自己是为等人才进的那间房,并不是为偷窃,但警察表示酒店经理的证言是当时让江非去的是二五零三号房间,并不是二五零四号。 江非知道自己被陷害了,他拼命回想那块手表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放在自己口袋里的,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已经凌晨了,江非熬了一夜依旧一筹莫展,这时有个陌生男人来见江非,不知是怎么得到的特权,警察允许他与江非单独聊。 男人称自己是那手表主人的助理,来和江非协商解决问题,男人表示只要江非愿意写一张三百万的欠条,这件事便可立刻解决。 “那块手表被摔坏了,目前已无法正常使用。”男人道,“我们老板是生意人,而且宅心仁厚,表示只要你愿意赔偿他这笔损失,他便可不计较这件事。” “可是这表真不是我偷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坏掉的,那个经理有问题,他是故意引入坑的。”江非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男人的手,“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 “江先生,我就是来替你解决问题的。”男人轻声打断,“我们老板知道你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不忍你因这一时冲动而犯的错毁了前途,所以才表示只要你赔了钱,这事便不再计较,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履历上出现这样一个污点吧...” 江非低着头,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半晌才道,“我真的....真的没偷。” 男人很有耐心的说道,“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但只要我的老板说一声这是误会,一切问题便可立刻解决,江先生你考虑清楚,我们老板也是心善才肯给你这个机会,要是别人,这牢你恐怕是坐定了,而且这钱,你也不会少赔一分。” “可是....可是我....” “既然江先生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男人作势要起身,江非连忙抓住他的手,“别...我...我没说不愿意....” 熬了一夜,江非此刻心力交瘁,大脑也无法作太多的思考,他现在十分害怕自己会坐牢....母亲那边需要他时常过去探望,他不能在这个地方耗下去的。 男人重新坐了下来,轻声道,“其实我们老板已经很仁慈了,价值四百万的表,如今只让江先生赔三百万。” 江非低声道,“这钱真的....太多了。” “没关系,并不是要江先生立刻偿还。”男人道,“那么我就当江先生同意了?其余还款细节我们出去后再详谈。” 过了许久,江非才闷闷的点点头。 两个小时后,江非一脸憔悴的跟着那男人来到一家餐厅的包厢内,本来江非是准备商量着多分几期偿的,结果刚在包厢坐下,那个前一刻还温文尔雅的男人脸色登时严肃起来。 江非心里有些打怵,小心翼翼的表示想多分几期偿还,最少也要十年这样,但男人直接一口回绝,强言半年内,必须还清。 包厢门忽然被打开,两个身形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分别拿着根腕粗的棒球棍,一人关上门后站在门后,另一人则走向餐桌,最后站在了那个男人身后,目光凶狠的盯着江非。 江非不敢去看那壮汉的眼睛,低声道,“半年的时间我....我真的还不了,我就是一普通人....” “那你是想坐牢了?”男人扳着脸,和在警察局给江非的印象全然不同,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江先生,你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实话,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把你弄出来我们费了不小功夫,但要再把你弄进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江非一咬牙,说出了心里憋了一晚上的揣测,“你们是故意的,故意套路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表本来就是坏的,你们使用卑鄙的手段把表塞进我口袋里,串通酒店经理故意栽赃我,现在装模作样的引我写下三百万的欠条,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江先生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厉害...”男人阴笑一声,“话说江先生是不打算配合了吗?” 江非双拳紧握,最后义正言辞道,“我有这笔钱,宁愿用来请律师,请私家侦探来证我清白,也不会给你们这帮强盗,现在我自己去警局,不用你们.....” 男人身后的壮汉忽然上前,手中的棒球棍嘭一声抵在了桌面上,吓的江非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 男人将一张空白纸推到江非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写吧,半年内还不了就拿房子抵押。” “我....” 江非还未说完,那壮汉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朝着江非厉声道,“聋了?!写啊!!” 说着,壮汉手里的棒球棍又重重抵了下桌面,江非吓的一哆嗦,那人又伸手抓住江非的衣领,将江非从椅子上硬生生的拽了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江非眼中难掩惶恐,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我会报警的。” “这样吧。”坐着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急不缓道,“送你回警局可以,但我们把你从警局里弄出来的功夫可不能白费,所以我们现在断你一条胳膊,算是你还我们这份恩....怎样?” 第九章 失魂落魄! 眼镜男话刚说完,他的手下便抓住了江非的右手手腕,猛地摁在了桌面上。 男人魁硕的体格在江非面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力气也是大的惊人,江非卯足全力也没能抽回手,反而腕处的骨头都快被男人掌心压碎了。 男人将棒球棍的底端抵在江非的手背上,江非顿时汗毛倒竖,大喊道,“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 “事后江先生若报警,我们会按照法律规定付你相应的医药赔偿。”眼镜男慢条斯理道,“废一只手而已,于我们而言,并非大事,但被人失信,丢了面子,这是我们老板非常忌讳的一件事....” 江非知道,自己这是遇上“强盗”了。 “好了。”眼镜男漫不经心道,“动手吧,把手骨砸碎点,事后再被治愈了可就没意义了。” “等等!”江非忽然大声道。 眼镜男起了一半的身体又坐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江非,“江先生还有什么话想说?” 江非几乎咬碎牙,“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是让我写张三百万的欠条,大可以一开始就用这种暴力手段胁迫我,为什么还搞昨晚那一出栽赃陷害我?” 眼镜男耸了耸肩,“不明白江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们老板的手表的确是你偷的,也的确是你弄坏的,现在我们只是想‘合理’的追回损失,也尽一切可能的站在江先生的立场去解决,现在是江先生你不配合。” “事情究竟怎么样你们比谁都清楚,设计这么一出不就是想名正言顺的从我这里抢劫吗?为什么要针对我,我跟你们老板有什么仇?!” 眼睛男已无耐心去和江非争辩什么,淡淡道,“江先生执意这么认为,那就没什么可聊的了,我们....” “我写。”江非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咽进肚子里,一字一顿道,“不就是三百万欠条吗,我写就是了。” 眼睛男给了手下一个眼色,那人立刻松开了江非,江非揉着手腕,被迫坐回了椅子上。 江非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拿起眼前桌上的笔。 江非刚写一个字,又抬头看着对面的眼镜男,似乎在怀疑什么,开口问道,“你们的老板真是衡荣地产的赵总?” 眼镜男知道江非在怀疑什么,不紧不慢的答道,“你在警局的时候应该了解的很清楚了,难道警察会骗你?” 江非低下头没有说话.... 几分钟便可解决的欠条,江非写了十几分钟,最后一笔结束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男人便一把抽过他手下的纸,转手递给了眼镜男。 眼镜男扶着眼镜一字不落的审查了一遍,最后满意的点点头,“嗯,没什么问题。” 眼镜男将欠条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江非,微笑着道,“江先生别灰心,这世上赚快钱的法子多的是,我们是相信你可以在半年内把钱还清的,而且就算还不清,我们也只是要了你的房子而已,到时候江先生再重新开始便可,毕竟年轻,就是资本....” 江非盯着笑面虎似的眼镜男,汹涌的浊气淤在心口,想爆发却没有勇气,半晌,江非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竭力平静的问道,“我想知道....你们赵总跟傅勋是什么关系?” 他这些年已经低调到就差把自己埋进尘土里了,面对自己理亏的事一般都是选择主动退让的,所以目前在这中南市,除了傅勋,江非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如此想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为什么呢? 他那样权高势强,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捏死的男人,至于绕这山路十八弯的报复自己吗?直接花钱雇群黑手把自己拖到没人地方打到失去生活能力,这不是比这幼稚的栽赃陷害更能迅速让自己绝望吗? “傅勋?你是指南勋集团的傅总吗?”眼镜男淡淡道,“那日的***慈善夜上,我们赵总倒是与傅总见过一面.....” “就这样?” “嗯?”眼镜男挑着眉,“不然还如何?” 江非又懵了..... 难道真和傅勋没关系? 眼镜男起身提起公文包,装模作样的对江非说了两句安慰话,然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江非脸色灰沉的坐在餐桌前,低头垂腰,像被风霜打蔫了似的.... 这三百万的数额虽足够吓人,但对江非而言也并不是承担不起,只要将之前准备一次性清掉的债务,再继续按部就班还利息拖着就可暂时缓解。 可除了这忽来的巨额债务令江非感到压抑,江非还害怕接下来的针对会层出不穷。 不搞清楚事端的源头,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还了这三百万,还有再有三百万.... 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 究竟.... 是不是他? 眼镜男在离开包厢之后,又转身快步拐进了与江非所在包厢相邻的,隔壁包间。 这件包间内的采光极好,一整面的落地窗墙,中午的阳光又被有机玻璃过滤了刺目的光色,透过落地窗后的光线轻薄柔和,洒满了整间包厢。 傅勋临窗而坐,穿着身黑色的衬衫长裤,袖口随意的卷到肘弯处,露出肌肉紧绷的小臂。 兴许是阳光普照的背景过于柔和美好,也令素日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傅勋此刻看上去放松惬意了许多,像个卸下商务伪装的精英来品下午茶,又像头午后小憩在此的顺毛野兽,一身的云淡风轻,岁月静好.... 眼镜男进门后,朝着为他开门的傅勋保镖吴申微微鞠了一躬表示尊敬,吴申没什么表情,朝着傅勋的方向微抬下巴,示意眼镜男直接过去汇报。 眼镜男陪着笑脸一路走到傅勋身旁,将公文包里江非写的那张欠条,以及胸前口袋里别的那只录音笔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傅勋面前的桌上。 “一切就如傅总您安排的那样。” 眼镜男小心翼翼的说道, 傅勋看了他一眼,浓墨般的剑眉微挑,眼镜男心一颤,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 “是...是一切都如我们赵总安排的那样。”眼镜男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笑着道。 傅勋没有再理会眼镜男,拿起桌上的录音摁在了笔顶端的开关,江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是刚才眼镜男与江非在隔壁包厢对话的录音.... 第十章 可以扛下来! 听着录音,傅勋又拿起桌上的那张欠条看了起来,然而欠条上吸引傅勋的倒不是那三百万的内容,而是那隽秀工整的字迹。 这很出乎傅勋的意料,他记得少时的江非性子急躁,听那时的保姆说江非小时候,江海宗逼着他学书法他都没有学下去,所以他的字迹一直都是无棱无角,看着十分随意。 虽说算不上丑,但绝对达不到现在这种,很明显就是经过后天练习的,带着点专业感的程度。 傅勋为他印象里那个恶劣纨绔的江非,居然能写出一手好字感到惊讶。 录音听到最后,傅勋听到江非提到了自己,那语气很显然是怀疑到了他身上,只是被眼镜男那么一本正经的否认,心里也不敢确定罢了。 傅勋也能猜到,他现在应该是江非重点怀疑对象,如果不是江非忌惮他的身份和威严,他应该早就杀到自己公司质问自己了。 录音放完,傅勋也放下了手中的录音笔,他转头看着眼镜男,面无表情道,“后面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傅勋的五官有种锋利的精致感,眉骨高耸,目形狭长,显的那双眼睛既深邃又凌厉,既然是淡漠视人,也会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震慑力,加上他的身份,以及黑白道上对他的传闻,没点斤两身份的人在他面前,不敢说错一个字。 眼镜男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傅总您放心。” “行了,出去吧。”傅勋淡淡道, 眼镜男连鞠几躬,后退着离开了包间。 眼镜男离开后,傅勋靠着沙发椅望着落地窗外。 此包间位居二楼,透过一侧的落地窗可看清餐厅外的一整条车来人往的繁华区干道。 傅勋看到了江非。 江非离开了餐厅后便精神恍惚的走到路边等车,傅勋只能看到江非一个背影杵在那里,并不能看到江非的表情,只是看着江非耸肩垂首的落败样,便也能猜到江非此刻内心有多绝望。 三百万,对于江非这种只能靠打零工赚钱的普通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傅勋看到江非抬手擦了下脸,那动作像揉眼又像是抹泪,只看那彷徨寂寥的背影,就仿佛那瘦削的身躯充满了无助和委屈。 “吴申,你觉得他会怎么去偿还这笔钱?”傅勋看着窗外不远处江非的背影,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站在傅勋身后的吴申如实回道,“以江先生目前的生活状态,怕是会为这笔钱铤而走险。” 傅勋阴笑一声,“铤而走险是吗?八年前那样的重压他都扛过来了,现在这三百万真能把他逼上险路?” “按傅总的意思,江先生最后应该会用目前所住的公寓抵押这笔债款,最坏的结果应是流落街头。” 傅勋冷笑,“他可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柔弱废物,经历了江家的破败,扛下了当年我私下找人对他的所有报复,他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的多,贫穷,病痛,饥饿,或是身体伤害,都不足以给他致命一击.....比杀人更有意思的,是诛心。” “这并不是傅总您的风格。”吴申道。 跟了傅勋七八年,吴申是了解傅勋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的。 傅勋做任何事都干净利落,从骨子里透出的残忍天性,令他对任何对手都拿出半点婉转的耐心。 像这种逗鸟式的虐敌手段,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傅勋并不是个恶趣味的人,他能拿出这么多耐心去“逗鸟”,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转性了,二是他心理比以前更变.态了。 吴申是比较倾信于后者的。 “找人去调查,八年前江家破产之后,究竟是谁暗中帮助了江非。”傅勋道,“我不信凭他那种草包,能在那种逆境下清清白白的扛过去。” “是。” -------- 江非先去了酒店找那经理当面对峙,虽说欠条已经不可逆转的写下了,可江非心里有太多的困惑想要问找那经理问清楚。 委屈他受了,但受的不明不白岂不是更委屈。 至少要知道究竟是谁在针对,他反抗不了,至少也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啊。 见到那经理,但那经理一口咬定自己当时给江非所报的房门号就是2503号,并不是江非进的2504号房。 总之意思就是,是他江非自己心术不正,见二零四号房间门虚掩所以便抱侥幸心理进去行窃。 经理说的一本正经,前台两名工作人员也表示当时听到经理说的就是2503号房,三人这样一唱一和,若不是江非是当事人,江非自己都快信了。 “也有可能是江先生当时听错了。”经理道,“进错了赵总的房间后,意外发现房间茶几桌上有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一时冲动就....” “我说了我没偷。”这句话,大概是江非从昨晚到现在重复次数最多的一句了。 “好好好,您没偷您没偷。”经理已经不耐烦了,“你这会儿相安无事的站在这里,说明问题应该是已经解决了,所以您现在偷没偷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要做生意了江先生,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可真就要请保安了。” “你....” 江非扭头看了眼门口那两个身形壮硕的保安,正巧那俩保安似乎察觉到什么,也在看着江非,脸上写满了警告。 江非怂了,抿着嘴再次咽下了委屈,最后低声道,“只再问最后两个问题,傅勋...额不,傅总他跟这件事有关吗?” “傅总?江先生是在开玩笑吗?”经理笑道,“傅总能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那...那他昨晚让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这您就要问傅总了,不过昨晚傅总回酒店之后,我将您的事汇报给了傅总,傅总表示很意外,还感叹说本打算和故人叙旧,不想故人成贼。” 江非,“.....” “傅总后来没说什么,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想看见顾先生了。”经理别有深意道,“商人,名誉要紧。” 不知为何,听经理这么说,江非紧绷的心忽然放松了许多。 这一切若真和傅勋无关,那未来就也不会像他所想象的那么可怕.... 还是可以,扛下来的。 第十一章 总算开始了! 江非回家的时候,又习惯性的在小区里找了一圈猫。 此时此刻,就算心累到极点,江非也找不到个可以排遣压力,消化负能量的方法,他不习惯与人吐诉生活中的不快,往往感到心累时,也只是抱着大橘一个人静静的坐一会儿。 现在没了大橘,江非真的有种孤身流落的感觉。 回到公寓,江非趴在床上想了很久..... 只要安丽那边关于卖漫画影视版权一事所有手续办完了,他这边的酬金也就到帐了,按照以往的时间推算,应该也就这两天的事,只是这钱到帐之后,江非并不想立刻将那笔三百万还清.... 期限是半年,他有必要拖到最后一刻再还,因为他实在不清楚对方是针对自己,还是单纯的想从自己这里诈一笔钱,如果是前者,一旦他把钱还清了,那第二波陷害便会紧接而来。 在做不了任何反抗的时候,静观其变是最安全的。 整个下午和晚上,江非坐在画室里发呆的时间比工作的时间还长,他越想那凭空飞来的三百万债务越觉得心累。 怎么也消化不了心里的那份委屈,仿佛越坐着不动越容易胡思乱想,于是江非换上衣服出门散心。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街上也还算热闹。 已是深秋时节,空气中的那丝丝凉意与冷风,令江非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他裹紧身上的大衣,在路边买了份炭烤的鸡胸肉拿在手里,一边吃着一边漫无目的走着。 很多时候江非都会如此,有时候半夜两三点画完画稿,他都会出门买夜宵,一边吃着一边在路上闲逛着,不喜欢被人注意着,所以一般都是独身一人。 即便季恒约江非出去聚聚,江非也总是百般推托。 时间久了,没什么规律的独身生活,往往会让江非失去时间的概念,渐渐脑子里就只剩下交稿日。 傅勋的出现,三百万的飞来横祸,将他一条直线般的生活,全部打乱了。 相安无事的过去了两天,江非的心态也总算慢慢回归正常... 其实这两天里,除了那新增的三百万的债务,江非脑子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傅勋。 无论如何自我安慰,江非依旧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傅勋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不论如何焦虑,生活也总还是要继续的。 这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江非被枕边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接通电话,江非发现居然是那个逼自己写下欠条的眼镜男打来的,这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什么,今晚?”江非不解道,“为什么?” 电话里,眼镜男让江非今天晚上七点到福嫣酒店内的一间包间,称他们的赵总想见江非。 江非并不认识那个什么赵总,虽说他被诬陷所偷的那块手表就是所谓的赵总的,但他根本没有见过.... “关于那块手表的事儿,我们老板总觉得其中有蹊跷,一直担心江先生你是被人诬陷的...”眼镜男的声音要比逼江非写欠条的时候温和许多。 听对方这么一说,江非来劲了,“本来就是诬陷。” 其实江非很想激动的加上一句,你们老板真是高人啊。 “所以我们赵总想见你,想向江先生你了解一下那晚的情况。”眼镜男缓缓道,“如果赵总觉得你是被冤枉的,那他愿意把那张欠条还给你。” 江非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吗?” “嗯,我上次就与江先生说过,我们赵总心善,我那日回去之后也与赵总说过你的情况,赵总也很同情你,表示愿意给你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太好了,你们老板真是好人。”江非激动的语无伦次,“请替我向赵总表达谢意,我今晚一定准时到达。” 明明只才睡了四五个小时,但挂了电话之后,江非感觉精神抖擞的不行,心里不禁的感叹,这世界果然还是眷顾他的。 晚上,江非提前十几分钟到了福嫣酒店,到了那双人包厢才发现那个赵总已经到了。 这个所谓的赵总名为赵长松,是一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这几年靠做房产生意才成的暴发户,五十多岁了,面容和善可亲,大概是日常补品吃得多,身材墩实走形,但气色看着十分不错。 也许是因为赵长松的年纪和江非的父亲江海宗相似,所以在看到面带笑容的赵长松时,江非也从心底涌起一阵亲切感。 “不好意思赵总,我来迟了。”江非快步走向那餐桌,轻微的社交恐惧症还是让他此刻有些紧张的。 不过和面对傅勋那样的深沉诡异的角色不同,此刻江非只拘谨,并不害怕。 “不迟不迟,还早了十几分钟呢。”赵长松看着江非那张年轻隽秀的面孔,笑的异常亲和,“你就是江非吧,快坐吧,别客气。” 对方没摆什么身架,也没给江非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江非心安的同时,也渐渐放下了戒备。 江非在赵长松的对面坐下,也不敢显得过于随意,腰身笔挺着,双手握拳的放在桌下的大腿上,“赵总您好,很...很高心您能给我一个自我辩解的机会,其实那天晚上我.....” “先不聊这个。”赵长松笑着打断,“饿了吧,先点菜,想吃什么?” 说着,赵长松将手中的菜单顺着桌面推到江非面前。 “那个...要不我还是先把那天晚上....” “先点菜。”赵长松缓缓道,“等菜上了,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江非隐隐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心里只想着一定不能让对方对自己有意见.... “好...好的。” ------------- 傅勋进酒店的时候,大堂经理立刻迎上前。 傅勋长腿迈开的步伐很大,脚下一刻未停,径直的走向电梯,目不斜视的沉声问道,“人来了吗?” “二十分钟前就到了。”经理快速回道,“三分钟前刚上完菜,这会儿江先生应该正和赵总用餐。 ” “嗯,知道了。” 说完,傅勋进了电梯,微抿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 总算,开始了.... 第十二章 预备! 菜上齐之后,江非看着餐桌上那两瓶昂贵的白酒,顿时有些心慌。 这好像....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非几次想提欠条的事儿,但都被赵长松用其他话题绕过去了。 赵长松亲自起身给江非倒酒,满面笑容道,“来来小江,别客气...” “谢谢赵总,我不喝酒的。”江非连忙摆手,“我没什么酒量,所以...” “诶小江,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吗?”赵长松故意板起脸,“难道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江非性情内敛,不善交际又生怕得罪人,像他这样的小白怎会是精通酒席话术的老狐狸赵长松的对手,所以被赵长松软硬交加的几句话一说,江非便只能跟着赵长松的节奏走了下去.... 赵长松见江非妥协了,给江非手边的酒杯上满上了一杯酒。 望着那满满的一杯白酒,江非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小江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赵长松笑着问道,“收入怎么样啊?” 江非感觉这赵长松压根就没有聊正事的意思。 “就....就是网上做点兼职什么的。”江非牵动嘴角笑着回道,“没什么真本事,也赚不到什么钱,但请赵总相信我,就算我再缺钱,也不会去偷,那天晚上其实是....” “慢慢说,别急。”赵长松轻声打断,他端起手边的酒,对江非笑着道,“先陪我喝一杯,我们慢慢聊。” “我...” “我打从心里觉得你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孩子,所以可别让我不高兴啊。” 江非总感觉眼前这男人的笑容里隐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不再让他觉得亲切,而是浑身不自在。 江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惦记着赶快解释清那块腕表的事儿,好消除那三百万债务,所以也不敢惹赵长松不痛快。 赵长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江非也不得已端起身前的那杯酒。 辛辣的酒液滚烧着喉咙进入胃里,江非的五官都难受的纠结在了一起,他刚把酒杯放在桌上,赵长松再次拿起酒瓶为他倒酒。 “我....我不能....” “再喝一杯,这杯喝完我们就聊那块腕表的事。”赵长松温和道,“没关系小江,喝醉了,我让助理给你在楼上开间套房,你就在这酒店睡一晚。” 赵长松的话令江非无从拒绝,除非他不想要回那三百万的欠条了,否则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赵长松喝下去。 又一杯酒下肚,江非感觉大脑有些不听使唤了.... 赵长松又给江非倒了一杯,这次江非说什么也没有喝,醺红着两颊表示,如果再喝下去,他就没法给赵长松说正事了。 赵长松感觉江非醉酒迷离的样子已经够了,于是放下酒瓶,轻声道,“好了小江,你现在可以说了。” 江非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说起了那晚被诬陷的整个过程,赵长松一直笑而不语的盯着江非,直到江非说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啊。” 江非以为赵长松理解自己了,激动道,“赵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虽然我拿不出证据,但只要您愿意深入调查这件事,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嗯,我相信你。”赵长松道,“ 我也不怎么饿,你吃点吧,吃完了我带你去拿那张欠条。” 江非激动坏了,但克制着没表现出来,“我也不饿的,要不...要不我现在就随您上去拿?” 江非实在担心继续这么吃下去,又要被赵长松劝酒,再喝下去他真要失去意识了。 “那好吧,你跟我来...” 赵长松起身,江非也跟着起身,只是江非刚离开桌面就膝盖一麻差点倒下去,还是赵长松上来一把扶住了他。 赵长松一把圈住江非的腰,一手顺势在江非的腰上揉了一把,江非下意识的挣脱开来,站稳后江非又连忙道,“多谢赵总,我...我能站稳的。” 赵长松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朝门口走去,江非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跟在赵长松身后离开了包厢。 进了电梯,赵长松与江非站的很近。 “是不是很难受啊?”赵长松一只手搭在江非的肩上,微微倾身近距离的看着江非红润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赵长松靠的太近,江非只感觉浑身别扭到极点,但贸然后退远离又会显得极不礼貌,所以江非只能僵站在原地不动,盼着电梯赶快到达相应的楼层。 “还....还好,不算难受。” 赵长松的手顺着江非的后肩缓缓向下,到腰,再到臀.... 江非忽地侧退几步,看着眯笑着盯着自己的赵长松,努力牵动着嘴角道,“赵...赵总,您喝...喝多了。” “小江啊,那欠条我也不能白给你啊...” “您...您什么意思?” 这时,电梯们缓缓打开,赵长松出了电梯,转头对电梯里的江非道,“快跟上来啊,欠条不要了吗?” 江非只好跟上了上去,但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到了房间门口,江非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轻声道,“我...我鞋底脏,还是不进去了吧,我在门口等您。” “小江啊,你这是在防备我吗?”赵长松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这样吧,这欠条你也别拿了,回去吧。”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江非连忙道,“我真的是担心鞋底...” “那进来吧,我这就去把欠条找出来。”说着,赵长松转身朝房内走去,嘴里一边说着,“我记得好像放在床头柜里了...” 江非没办法,只好走进了赵长松的这间2504号房间。 江非刚进门,隔壁2503号套房的傅勋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休闲衣裤,靠在一旁的墙上,一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一手夹着根烟抽着... 第十三章 救命! 赵长松在床边装模作样的找了一圈,而后又转头对不远处站在沙发旁的江非喊道,“小江,你过来也帮赵叔找找。” 那两杯酒喝的江非脑子晕晕乎乎,但并没有让他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所以江非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笑着道,“要不等您找到了,我再过来取?” 赵长松感觉到江非的戒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就今晚这一次机会啊。” 赵长松走向江非,笑眯眯的盯着江非醺红的脸颊,指着茶几桌旁的沙发道,“坐啊小江,那腕表的事儿我还有一些疑问,坐下我们再仔细聊聊。” 江非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赵长松紧接着坐在了江非的身旁,因为身体与江非挨的太近,江非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 赵长松笑笑,也没说什么,他拿起茶几桌的茶壶给江非倒了一杯温茶。 “赵..赵总,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江非感觉赵长松一直盯着自己脸,所以也不敢抬头,一直低头看着桌面。 “有啊。”赵长松眯笑着轻声问道,“如果我不肯把欠条还给你,你打算怎么还那三百万?” 江非一愣,转头看着赵长松,对上那双贪婪而又粘腻的目光,江非又迅速低下头,“就..就努力赚钱。” “努力赚钱?”赵长松轻笑道,“怎么努力能半年赚上三百万?” “我....我真的没有偷您的那块手表,我是被冤枉,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其实...抓不到真正的凶手,这欠条就这么白白给你,我也损失惨重啊,毕竟我的钱也不是风吹来的。” 江非以为赵长松后悔了,心里顿时一沉,突然又觉得赵长松还不还欠条都在于他单方面的意愿,自己根本没资格去要求他把欠条交出来,毕竟他赵长松也是受害者。 “那钱的确....的确太多了,能再宽限一下时间吗?”江非一脸诚恳道。 赵长松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江非搭在大腿上的手,温和道,“别紧张,我知道那三百万对你来说压力很大,但其实只要选对赚钱的路子,半年赚个三百万也不是什么问题。” 江非茫然的看着赵长松。 赵长松朝着江非挨近了一些,一只手握住了江非的手,江非下意识的想缩回,却被赵长松紧紧攥在手心。 “其实那晚在**慈善晚宴上我就看到你了。”赵长松低哑道,“那时候我就觉得你长的特别讨人喜欢,模样俊秀,面容乖巧单纯,看得人心里特别舒服....” 江非并不记得那日的**慈善宴自己有见过赵长松,只是那晚商政名流很多,加上后来他中途离去,所以除了傅勋,他也记不清晚宴上具体有哪些人,也许赵长松的确在场,他偶然看了自己,但自己却没有看见他,又或许看见了也忘记了。 赵长松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江非直觉不妙,他用力想缩回那只被赵长松攥在手心的手,但赵长松非但没有松开,另一只手还在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背.... “赵总我...我....”江非怕了,内心不安却也强撑出一个笑容,“我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那个...欠条的事....” “要么怎么说你单纯呢。”赵长松笑的无比慈祥,“是这样的,小江啊,你今晚留下来陪陪赵叔,说不定明早赵叔就能找到那张欠条了。” 江非嘴角抽动了几下,“陪...陪?” 赵长松的另一只手抚向江非的大腿,指尖刚碰到,江非便触电般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不好意思赵总,我...我想我还是努力工作赚钱还债吧。”江非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退去,“很抱歉今晚打扰了。” 说完,江非转身就要走,赵长松起身大喝一声,“站住!” 江非停住了脚。 “我这好说歹说的,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赵长松冷声道,“陪我睡几晚还三百万,究竟是你亏还是我亏,这笔帐你是真不会算是吗?” 江非拳心紧握没有说话。 “你今晚要是出了这个门,我明天就能让人去收你那房子,你给我想清楚了。”赵长松狠声道,“妈的一个穷小子还跟我在这装清高,看上你是给你脸了,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没一天安稳日子。” 江非深吸一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径直的朝门口走去。 套房的门是虚掩的,是江非刚才进门之后特意留着的门缝,就是为离开的时候更加方便。 靠在门外墙上抽烟的傅勋,自然是透过这门缝将赵长松的这段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很意外,以江非的脾气居然没有反驳一句,就算是气不过的回骂一句也好。 然而江非居然直接忍下来了。 傅勋阴笑着心想,他印象里的那个暴躁少爷,真的被生活磨砺成了一个怂包。 一个彻头彻尾的,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的,废物..... 江非刚要伸手拉开门,后背忽然被什么抵住,紧接着传来一阵触电般的剧痛,一股兹兹作响的电流瞬间钻进了体内。 咚的一声江非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被电击的僵缩着抽动身体。 赵长松晃了晃手中的电击棍,而后又踢了踢地上的江非,冷笑着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搞了那么多前奏居然还是不如这把电击棍好使。” 这只电击棍的**压并不高,对人体的作用时间短,所以江非很快便缓过了神,只是身体在麻痹中无法大幅动作。 江非吃力的伸手扒住门的边缘,将门一点点的拉开,沙哑的喊道,“救....命....救命....” 赵长松将电击棍扔至一旁,弯腰抓住了江非的一条胳膊将他地上拽了起来,随后情难自禁的将脸埋在江非细嫩的脖颈间蹭了蹭,那淡淡的沐浴清香撩的他如痴如醉。 江非绝望到了极点,也害怕到了极致,他这些年遇到过很多挫折,可这样的人身威胁还是头一次.... “救...救命....”江非低咽的叫着,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道门缝间,渴望有经过的人能够听到,“救命!” “救个屁的命!知道老子住这间房,谁敢进来。” 赵长松说完,伸手准备将门关上,结果外面的傅勋先一步推开了房门。 房门被打开,傅勋将嘴里的香烟夹在了指间,抬眸冷冷的看着眼前两人。 “你是什么人?”赵长松怒斥道,“给我滚!” 傅勋看着向自己投来求救目光的江非,冷笑一声,“听到有人喊救命,所以来看看。” (哈:嗯,大佬套路开始了~~) 第十四章 做什么都行! 江非如逮着根救命稻草似的盯着门口的傅勋,艰难而沙哑的喊着,“救...救救我...” 赵长松松开江非,江非摔在地上。 “你什么东西,我让你走你聋了是吗?” 说着,赵长松上来就推搡傅勋,结果傅勋单手反拧住了他胳膊,赵长松痛额呦呦直叫,随即被傅勋一脚踹在了腰上,跌跌撞撞的摔出了很远。 “你....你给我等着。”赵长松说着,扶着腰从地上爬起,一路踉跄的跑到茶几桌前拿起桌上的手机拨电话。 傅勋没有理会他,眉心微蹙的看着地上的江非,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江非身上的麻痹稍微消失了一些,他卯足全身的力才如蜗牛似的从地上缓缓坐起,刚抬头要向傅勋道谢,便见傅勋大步上前,直接弯身将手伸向了他。 江非不知道傅勋要干什么,直到傅勋突然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拦腰抱起。 这骤然而来的“亲密”接触,顿时令江非有种窒息般的尴尬感,若不是身上的麻痹感还未完全消失,他恐怕要触电般的从傅勋身上跳下来。 傅勋没有说什么,抱着江非转身离开了房间。 江非耳边一阵嗡鸣,几乎忘记了思考,从傅勋身上传来的那淡淡的烟草气息,让他感觉一切都太不真实。 傅勋抱着江非进入了自己的套房内,将江非放在了沙发上后傅勋才发现江非的脸涨的通红。 江非那闪躲窘迫的眼神,显然除了喝了酒的原因,对傅勋刚才的举动还有些难为情。 “等恢复了再离开。”傅勋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拿起茶壶倒水一边冷淡道。 江非这才后知后觉的连声道,“多谢傅总,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江非已习惯去放大一个人身上的善意,所以傅勋刚才的举动,竟然他瞬间让对傅勋没了那日被差点被丢下楼的排斥和恐惧。 现在看着傅勋,江非只觉得这人一定是个好人....是个虽然看上去冷血恐怖,实则也是内里善良的好人。 这么一想,江非忽然感觉眼前的傅勋也没那么可怕了。 傅勋靠着沙发,双腿交叠,手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不冷不热的问道,“举手之劳而已,或许你应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听到这,江非又忍不住委屈起来,然后将那晚被冤枉偷表到给写下欠条,再到今晚被赵长松约出来,这期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傅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腕表被偷一事应该就是他自导自演...”傅勋淡淡道,“目的就是为让你今晚就范。” 傅勋的话顿时点醒了江非,也令江非瞬间解开了脑内一直想不通的几个疑问。 江非努力在脑中回想,几秒后一脸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晚我在一家饭馆吃饭,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纠缠了一会儿,那表肯定是那时候被人塞进我口袋里的,我想来想去,那晚从酒店出来,到后来警察找上门,就只有那个时候和其他人有身体上接触。” 傅勋眉梢微动,“是吗?那只要让那商家调出监控查一查就可以了。” 江非激动了深呼吸了几口,恨不得马上就飞到那家饭馆,“太好了,只要证明我是被冤枉,那三年百万的债就可以清了。” 看着江非如获大赦的庆幸样,傅勋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再...再次谢谢您。”江非满目感激的看着傅勋,“其实我...我以为你不会出手的,我为我之前对您的误解道歉,对不起。” 江非如此真情实感,一本正经的道歉,反倒令傅勋觉得好笑。 “误解?”傅勋道,“是因为那日差点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所以让你觉得我是个恶人?今日救了你,你又觉得我是个善者?” 江非点点头,又迅速摇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又低喃喃的说道,“不论之前是怎样的,您...您刚才救了我,我对您现在就只有感激之情,谢..谢傅总。” 傅勋笑了一声。 江非感到不可思议,这是第一次看到傅勋笑,虽然那是个很平和的笑容,但像瞬间打破了傅勋脸上那万年不散的寒意... 傅勋喝了杯子里的茶,然后又点了根烟含在嘴里,“那日的事儿我也该向你道歉。” 江非一脸诧异,他无法相信傅勋这种级别的权势之人会对他这样的小平民说出道歉的话,并且此刻的傅勋,和前几日他见到的那个冷血暴力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傅南的事儿,我这几天我又找人调查了一遍。”傅勋继续道,“的确跟你,跟江家扯不上太大的关系,有的那点关系,我也算在很早之前就讨回来了,所以现在我没理由跟你计较什么。” 说完,傅勋继续抽着烟,烟雾中,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有些深沉,有些诡异,但更多的是一种娓娓道来的平和。 江非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虽然差点栽赵长松手里,但江非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是幸运的,是被老天爷照顾的。 傅勋不再把他当仇人,这比有人帮他清掉三百万的债还要让江非高兴。 “傅总您不用道歉。”江非连忙道,“其实...其实小时候我的确做了许多冒犯您的事情,我...我也该向您道歉道歉的。” “小时候的事就不用提了。”傅勋道,“那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傅南,没什么是我放不下的。” 提到傅南,江非心里其实也有愧疚,当年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若他能像个哥哥一样照顾体贴傅南,也许傅南就不会在孤独抑郁中选择死去.... 此刻傅勋不计较过去,江非反而更有种对不起傅勋和傅南的自责感。 江非感觉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沙发上的傅勋微鞠身,“很感谢傅总您今晚出手相助,我...我知道您这样身份的人也不屑于我的回报,但万一...万一您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谢谢您。” “真的?”傅勋眯笑,意味深长的反问,“什么需要都行?” 第十五章 都什么人啊! 江非一怔,抬起头看向傅勋,他总感觉傅勋这话里有话,但一时又猜不透,为表自己的诚意,他用力点头,“嗯,只要我能做的到,什么都行。” 傅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送你下去吧,免得赵长松的人找你的麻烦。” 江非心里感激不已,连声道谢。 傅勋一边走向门口一边漫不经心似的说道,“你不用一口一个您或傅总的叫我,我不习惯。” 江非一愣,抬头看着傅勋高大的背影,小声问道,“那...怎么称呼您?” 到了门口,傅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懵懵的江非,“其实若算上少时的那段关系,你应该叫我哥才是。” 不知为何,“哥”这个字眼令江非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涩意。 心口涩的发疼。 其实现在站在傅勋面前,江非是自卑怯弱的,他甚至无法伪装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如果可以的话,他打从心里希望自己不要再与傅勋交集,让他傅勋继续在高处俯瞰,让自己接着在低洼默默生活.... “我...我还是叫您傅总吧。”江非笑的十分牵强,“您身份尊贵,我....我要是那么叫,其他人听到了怕对您影响不好。” 江非表现出的卑微,在傅勋看来更像是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他将自己裹的很紧,用低声下气的姿态来疏远他觉得危险的事物或人,其实他的内里藏着嚣张,纨绔,高傲,以及一颗岩浆般滚热的心脏.... 所以,此刻的江非是不真实的。 傅勋没有再说什么,最后跟江非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下降过程中,傅勋又淡淡道,“赵长松这边我会替你搞定,他接下来不敢找你麻烦。” 江非一愣,顿时想问傅勋为什么要为自己做这些,但见傅勋冷冰冰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低低的道了声,“谢谢...” 江非离开了酒店,傅勋立刻打电话给手下吴申。 ------ 回去的路上,江非满脑子都是傅勋....虽然现在对傅勋的恐惧和排斥少了,但他依旧感觉自己看不透傅勋,他还是隐隐觉得,那个暴戾的,差点将自己摔下楼的傅勋更真实一些。 江非去了之前自己吃饭的那家饭馆,耐心的跟老板说明情况后请求老板调出那日的监控,但老板却告诉他,那天的监控是坏的,所以没有店内的监控视频。 “怎么碰巧就那天坏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即将被掐灭,江非心又凉了半截,“老板您要不再看一看,也许....” “我怎么会记错,那天我有印象。”老板说道,“你那天差点跟几个喝醉酒的打起来,对不对?” “....是。” “这不就对了。”老板道,“那天监控的确是坏的,第二天早上才修好。” 江非最后心灰意冷的离开了饭馆。 江非离开后不久,吴申从后面走了出来。 “吴先生,人已经走了。”老板卑声卑气的笑着道,“就按你的吩咐说了,我看他应该是信了。” 吴申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他将手里一个提袋递给了老板,提袋里面是五沓现金,合计五万块钱。 “拿着。” 老板伸手接下,忍着没露出一脸的激动。 “监控硬盘我拿走了。”吴申道,“如果那个男人接下来还来问,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懂得懂得。”老板连连道。 ------- 回到公寓楼,刚进电梯便收到了季恒发来的消息,说下周五中南市的**大剧院有一场明星颁奖盛典,他的偶像叶枫眠也会参加,他这边搞到了几张黄牛票,问江非要不要来一张,到时候好现场去看叶枫眠... 江非回绝了。 多了三百万的债务在身,江非现在什么人都没心思去想,只想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没日没夜的画稿才行。 他和叶枫眠注定是云泥之别,见一面又能如何呢。 一直这样思念着也挺好的,不用担心心里的那个人有没有变的陌生,也不会害怕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他会完全认不出自己来。 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好,就够了。 出了电梯,江非走到公寓门口,刚拿出钥匙打开门,忽然听到一声极低的猫叫声,好像是从他邻居,也就是一旁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内传出来的。 那声儿听着有些像大橘... 江非转身走到三米外的那扇公寓门前,耳朵贴着门细细的听着,但没有再听到猫叫声。 江非不知道刚才那一声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江非记得大约三月前这间公寓的主人搬出去了,然后将这间公寓进行出租。 至于现在住了什么人,江非也不清楚,大概是总和里面的租客错着时间点出门,所以一直没见过面。 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江非抬手敲了敲房门。 门内传来一年轻男子狂暴的吼声,“妈的谁啊?!” 这声音听着很明显是正在气头上一样。 江非一吓,转身三步并两步跑到自己的公寓门前,迅速打开门躲了进去。 因为两扇门的角度是九十度垂直,所以江非透过猫眼也看不到什么,只得耳朵贴着门窃听着外面的动静。 旁边那公寓似乎被打开了,江非听到开门声,紧接着一个男人自言自语的怒骂,“妈的人呢?!谁啊?” 最后,是轰隆一声关门声。 江非被那巨响震的一哆嗦,内心悲怆的想着,身边住的这都什么人啊。 第十六章 帮你还了钱! (周四周五的两章~)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江非被门铃声吵醒。 为了尽快回到以往的生活节奏,江非昨夜在画室熬到了今日凌晨四五点才睡。 穿着拖鞋一路呵欠连天的来到客厅,透过猫眼看清门外所站的人之后,江非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傅勋。 江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傅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低头扯了扯身上凌乱的睡衣,又迅速抬手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 江非想先回房间换衣服,但门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便一咬牙将门打开了。 看到很明显是刚睡醒的江非,傅勋也是一愣,“你才起?” 江非有些窘迫,尴尬的笑笑,“昨....昨晚睡的太迟了,傅总您请进,我去换身衣服。” 江非将门完全打开,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卧室。 看着江非急促的背影,傅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傅勋走了进去,再次打量起江非的这间小公寓,和上次简单的扫视不同,这回是带着点观察的意味。 这是间一览无遗的小公寓,所有房间的面积加起来不过一百平,看惯了宽阔敞亮的空间,这里给傅勋的第一印象就是狭小,客厅和阳台的面积加起来还没有他别墅的一间卫生间大小,厨房洗手间及一间小客房,仿佛每一个房间的空间都被最大程度的压缩。 主卧的房门紧闭着,江非此刻应该在里面换衣服,与主卧相邻的那间房的房门也紧闭着,傅勋猜那要么是间储物房,要么是另一间小客房,反正以江非的性子和生活环境,绝对没有添间书房的雅致.... 傅勋也没有过去仔细查看,他简单的看了眼厨房卫生间和小客房的构造后,便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而后看到墙角的猫爬架,但没有看到上次见着的那只橘色肥猫,也只是疑惑的皱了皱眉。 江非很快便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了,然后又快速走进卫生间捯饬了一会儿,洗漱好之后才来到客厅。 江非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傅勋面前,然后才在离傅勋所坐位置偏远的沙发位置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傅总,让您久等了。”江非一脸真诚道,“请问您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虽说江非现在对傅勋没前两次见面那么胆战心惊,但自卑与社恐令江非对傅勋的距离感还是有的。 傅勋早已经不是和他同一个等级的存在了,过去的种种已不配再拿出来重新回味,有些酸涩的往事和感情就应该永远被烂死在肚子里。 傅勋感觉到江非在自己和他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他那看似诚恳的谦卑,其实就是拒之千里。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我亲人。”傅勋破天荒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来我亲人这里,需要理由?” 江非被傅勋那句“亲人”吓到了,他看着傅勋脸上的笑容,心口莫名抽了两下,随之迅速撇开视线,强挤着笑道,“傅...傅总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开玩笑?”傅勋靠着沙发,两腿修长的腿交叠,目光温和的看着双手紧攥在膝上的江非,“我少时在江家生活的那段时光,你忘了吗?” 江非沉默了许久才道,“可那段时光.....你生活并不是..很好,我对你做的那些,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很....很讨厌我才对。” “你觉得我会把十年前的恩怨记到现在?” 江非没有说话。 “你对我和傅南做的,或是我后来对江家做的,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确定要跟我重新清算吗?” “怎么会?”江非脱口道,“现在我的生活已经平静下来了,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我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过去无论谁错的多谁错的少,我都希望所有人都能放下,好好生活就好了,都不要再折腾了...” 听到江非说自己的生活在慢慢好起来,傅勋眼底闪过一瞬的异样,因为他看到的,是江非现下生活的种种窘境和艰难,他不知道江非口中“好”指的是什么,难不成是降低了“好”的标准? “既然都放下了,那你就更不该把我当外人。”傅勋轻声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哥。” 傅勋面无表情或者冷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阴冷诡异的压迫感,但当他眉眼间透露出一丝温和的柔情时,整个人又会瞬间给人一种稳重扎厚的信赖感。 江非看了眼傅勋温和的面容,又迅速撇开视线,两只手在膝盖搓揉了许久也没能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字来。 “如果实在叫不出口就算了。”傅勋无奈的笑了一声,“但也不能一直叫傅总,我跟你的关系毕竟和别人不同,想来想去,你还是直接叫我傅勋吧。” “我...” “我不想被你当危险分子一样戒备着。”傅勋目色深沉道,“即便我是很多人眼里的危险分子,我也希望自己在你这里,是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江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太软了,才会在傅勋的这段话里听出傅勋内心深处的酸楚与孤独,莫名就生出一阵阵的同情来。 想到这里江非只觉得自己可笑,像他和傅勋的这两种身份,要同情,也该是他江非被同情。 “那....那就傅勋吧。”江非牵动嘴角极力自然的笑道,虽然在这样悬殊的身份前直接叫全名也有些别扭,但也比叫哥更自然一些。 这时,傅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的白纸,倾身顺着光滑的茶几桌面推到了江非的面前,轻声道,“这是我从赵长松那里拿到的,给你。” “这是....”江非一脸疑惑的拿到那张纸,打开一看不禁一愣,“欠...欠条?” 这是他那日被赵长松的助理威逼写下的三百万欠条。 “钱我已经帮你还了。”傅勋道。 第十七章 为自己去活! “这....”江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傅勋,喜悦,困惑,各种复杂矛盾的情绪涌上大脑,“谢...谢谢,我...我一定会还你这笔钱的。” “不用。”傅勋云淡风轻的笑道,“那日我没调查清傅南自杀的真相便来冒犯你,所以三百万算是我为那天的事向你赔罪,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非受宠若惊,连忙道,“昨天晚上你救了我,就单这一件事,之前我就算对你有再大的误会也解除了,我....” 这时,傅勋的手机响了起来,江非到嘴边的话便顺势咽了回去。 傅勋朝江非点头示意,然后起身走到阳台上接通电话。 江非目光复杂的看着傅勋的背影.... 黑色修身的休闲衣裤,比起之前的西装革履,这样的穿装显得更随和一些,只是那健硕高大的身架骨依旧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但比往日少了几分阴戾,迎着从窗外撒进的阳光看去,这修长的身影更多了几分深沉性感的魅力。 江非想起在**慈善酒宴上的第一次见面,傅勋从骨子里透出的,对自己的鄙夷和嘲冷,以及第一次到自己公寓时,眼底流露出的,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扒皮的憎恨.... 他相信那些都是傅勋真实的情绪。 江非想不明白,仅仅是因为傅勋调查后觉得傅南当年的自杀与自己搭不上太大的关系,所以瞬间就对自己改观不恨不嘲,直接改为主动对自己示好? 其实傅南当年的自杀也没有什么真相,他是被孤独抑郁拖垮了意志自己走上的绝路,而让他孤独抑郁的因素来自各个方面,江非也曾一度觉得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只是他不认为自己是直接促成傅南死亡的凶手罢了。 所以傅勋所谓的调查又是怎样调查的呢,还是他主观上为自己脱了罪? 想到这,江非在心里笑了自己,他做这些猜测,无非是担心傅勋这是故意示好,心里打着其他算盘,可转念再想,他江非目前有什么值得让大名鼎鼎的傅勋去盘算。 傅勋弄死自己都在弹指之间,怎么会拐弯抹角的算计自己。 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傅勋打完电话,转身对江非道,“公司有些事需要我立刻回去处理。” 江非站起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次来,除了为把这欠条给你,其实更多是想跟你多聊会儿天,没想到....”顿了顿,傅勋又道,“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江非一愣,半晌才回道,“有...有吧。” “一起吃顿饭可以吗?”傅勋微笑着道,“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话可以聊。” 其实江非内心深处还是想与傅勋保持距离,一段他自以为的安全距离,但是傅勋帮他了他那么多,这让他根本没理由拒绝傅勋的提议,毕竟傅勋这样身份的人,约他吃顿饭也算是给他脸了,他要是拒绝就太不识相了。 “当...当然可以。”江非道,“你帮了我那么多,就算你不说我也...也该请你吃顿饭的,所以明晚我请客。” 傅勋笑了笑,“好,定下时间地点,联系我。” 随后,傅勋和江非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非送傅勋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江非又对傅勋道了一声谢谢。 自身过于弱小,做不到任何实质上的回报,江非发现自己除了对傅勋说谢谢,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电梯门合上,江非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公寓。 重新拿起桌上的那张欠条,江非心中百味陈杂,但当下所面临的所有困惑都已被解决,美好的思绪自然要多于狭隘的臆测,只是对于傅勋,江非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又为画稿熬了一夜,江非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醒,拿起枕边的手机查看时间,发现安丽工作室那边的稿酬居然到帐了。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江非吃完午饭,便带着卡来到了一家借贷公司。 其实这也就是一家民间高利贷,随着时间的推移学会了装模作样包装门面而已,里面养了一堆凶神恶煞的催债人。 若不是因为叶枫眠,江非早些年差点折在这群人手里。 江海宗当年从不少地方借了钱,江非这些年陆陆续续的清了不少家借贷公司的债,现在这是最后一家了,也是最大的一笔.... 这些年,他每月交的利息累加起来都有上百万了,这些债就像跟在他身后的野兽,让他在生活中不敢有一刻松懈,除了赚钱,对未来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构想。 江非很庆幸自己有双会画画的手,有颗还算有点小才华的脑袋,当然他更庆幸有一个将自己引上这条自我救赎之路的亲人,叶枫眠.... 七百九十多万的债,终于清了。 “诶你能告诉我你靠什么赚得这笔钱的吗?”为江非走清债程序的,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好奇的问江非,“中大奖了?还是遇着贵人了?或是铤而走险干了什么要命的勾当?” 江非正趴在桌上填写一份资料,头也没抬的回道,“都不是。” “那你是靠什么啊?说给我们听听呗,我们也想发财啊。” 江非将填好的资料推给对面的工作人员,转头对那男子淡淡道,“靠脑子。” “.......” 男子感觉江非在讽刺自己。 江非最后顺利清了债务,男子送江非离开时,站在江非身后阴阳怪气的笑道,“我知道靠什么,靠卖屁股吧。” 江非一愣,停脚转头脸色铁青的看着男子,“你...你说什么?” 看着江非气血上涌憋红的脸,男子来劲儿,继续嘲道,“你这穷酸相,也就皮好看点,但瘦巴巴的,富婆是肯定瞧不上的,可不就只能靠卖屁股吗?” 江非脸涨的通红,指着男子的手指直发抖,“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男子手插口袋,无所谓的一耸肩,“被我被戳中要害,所以就急眼了是吧。” 江非深吸一口气,平定下自己的心境...说到底今天是个解枷开锁的好日子,他根本没必要跟这样一个满嘴酸话的陌生人气争执。 “说话这么酸。”江非轻笑着道,“活的一定很苦吧...” “你....” 江非没有理会他,转身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脚上那副隐形的镣铐终于消失了,江非走起路来都觉得格外轻快,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的气息和天空如此清新广阔,压迫在心里的霾也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终于可以好好的去生活了。 终于可以为了自己,真正的活一次了.... 第十八章 令人恶寒的模仿! 江非思考了一下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还傅勋那三百万。 这笔钱对于傅勋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江非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恩情,他若是就这么接受了,那要想再和傅勋撇清关系就更不可能了。 虽说现在对傅勋已无半点敌意,但江非潜意识里,还是想和傅勋保持距离。 夹杂太多私情的交集,会让他在傅勋面前束手束脚,虽然他自知比起傅勋身份低下,但在内心深处,江非也不想被傅勋瞧不起,特别是面对面的时候。 他活得再狼狈,也是清清白白的... 还了债,江非的积蓄也就剩下不到十万块钱了,不过以他目前的收入水平,很快便能小富起来,若日后的创作还能出众,一两年内成为小土豪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所以江非现下对未来充满期待。 ---------------------- 为能让傅勋满意,江非选择吃饭的地方,是繁华区的一家高级西餐厅,这里最简单的一顿消费都不下四位数,往来的要么是周围大公司的商务白领,要么是携眷带侣的富家子弟。 这家餐厅还是江非在网上找的,这些年他的吃喝大多是在公寓的小厨房搞定,每隔几天出门为冰箱囤一次食材,一个人做饭也没什么花样,怎么简单怎么来,若在外面吃也只是在普通的小餐馆,偶尔一两次跟季恒去过所谓高档餐厅,不过比起这家的消费水平和格调也是小巫见大巫。 作为请客的一方,江非早早便到了餐厅,跟着服务员到了之前所订的包厢等待。 坐在餐桌前等傅勋的时候,江非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他在心里反复默练着接下来与傅勋对话的“台词”,生怕自己说错话造成冷场,或是让傅勋不高兴。 很快,傅勋来了。 傅勋穿着件藏青色的及膝风衣,脖间围着驼色的羊毛围巾,黑色长裤只露出欣长矫健的小腿,他跟一旁为开门的服务员笑着致谢时,乍一眼看去很有种知青的儒雅,谦和,甚至是斯文.... 江非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傅勋笑着,他将脱下的外套搭在沙发椅的靠背上,然后一边慢条斯理的卷着白衬衫的袖口,一边轻声说道,“路上有些堵车....” 江非第一次看到傅勋穿白色衬衫,其实傅勋小麦色的肤色根本不适合搭配纯白,但他 胜就胜他极佳的身形比例,肩宽腰窄,撑起布料的肩胸肌肉,线条起伏流畅不显狰狞,卷起的袖口露出肌肉紧绷,青筋微凸的小臂... 这样看去,仿佛这白衬衫也被他穿出男模的气质,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然而这一切还不算耀眼,傅勋身上最能让人一眼看去便立刻打满分的,应该是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江非想起小的时候,那时他故意唆使身边的人孤立傅勋,且那时候的傅勋也对谁都是一张冰山脸,可即便这样还是架不住有几个小女生偷偷对傅勋示好。 很明显,那群女的看中的,也就是傅勋那张脸,如今十来年过去了,傅勋的五官不仅没有因为时间而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反而将少时脸上的所有优势都成倍放大了。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傅勋抬头对上江非的视线,不禁笑道,“觉得越看越顺眼了吗?” 江非后知后觉的收回视线,顿时窘迫的恨不得钻进地缝,他不知如何解释,便迅速将菜单推到傅勋面前转移话题,“还...还是先点餐吧。” 傅勋笑笑没有说话,点完餐之后,服务生离开了包厢,傅勋这才开口道,“其实普通餐厅就好,这样隆重,反而让我感觉和你的距离很远。” “请傅总吃饭,当然要认真。”江非低头喝着杯中的茶。 “还叫傅总?”傅勋轻声问道,“是不是之前的几次见面我吓着你了,所以才让你一直对我这么戒备?” “没有的事。”江非深吸一口气,“就是叫傅勋还不太习惯,总感觉太冒犯了,不过慢...慢慢就习惯了。” 傅勋双手环在胸前,身体后靠在了沙发椅的靠背上,目含深笑的看着对面的江非,江非被盯的大脑一片空白,前一刻准备的各种搭腔话都忘了一干二净,只能傻懵懵的坐在那里,不时抬头偷看傅勋一眼,发现傅勋在盯着自己时便迅速低下头佯装喝茶。 “其实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有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傅勋温和道,“你看我像站在金钱与权势之上,但其实我这些年在傅家并不好过,我走到今天,经历了很多事...” 江非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傅勋。 “我能猜到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可能觉得以我跟你的过去,我现在没道理对你好,所以我的示好在你眼里可能充满了陷阱。”傅勋缓缓道,“但你若知道这些年我在傅家又经历了什么,你就会发现,在江家经历的那些跟这些年我在傅家承受的,根本不值一提。” 江非脸上的戒备在一点点的消失,过了一会儿他小声的问道,“你现在....过的不好吗?” 傅勋失笑一声,“高处不胜寒...如果我说我现在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你信吗?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身边藏了多少傅家的祸害我也不清楚,盲目的信任对我来说是致命的....” 傅勋的话,以及傅勋脸上的那份无奈,令江非的善心忽然泛滥,连看着傅勋的目光都渐渐温蔼起来。 服务员上了餐,傅勋跟江非聊起了少时在江家的那段时光。 当彼此放下了过去,不再对一些恩怨耿耿于怀时,以往的任何不快都可以成为席间的玩笑。 气氛渐渐被打开,江非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恍惚间,傅勋在江非的眉眼间看到了傅南的影子,这让心中一怔。 傅南留给傅勋的印象,一直是乖巧,内敛及胆小,而现在的江非,居然在所表现出的性情上,与小时候的傅南完全对上了号。 傅勋忽然有个令他感到无比恶寒的猜测,那就是眼前这个江非在刻意的模仿傅南。 (兄:脑洞一开,基本就一骑绝尘的蠢到头了~~) 第十九章 暴躁的邻居! 用餐中,傅勋问起江非现在的工作。 江非并不想让傅勋知道自己是名职业画手,靠在网上画剧情漫画赚钱,他身边的朋友除了一个季恒知道,其余没有任何人清楚他的真实职业。 面对才刚熟络起来的傅勋,江非自然也不想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摊出来。 江非谎称自己是靠网上刷单赚钱,偶尔出去兼个职赚点零用,日子过的有点窝囊但也十分安逸。 这谎江非撒的倒也不心虚,因为一直以来任何人问他这个问题,他都是这样回答的。 傅勋也没有怀疑什么,傅勋诚恳表示可以给江非在他的公司安排一个职位,并请专人教他处理业务,这也算是为长远考虑,但被江非连连摆手拒绝了。 江非表示自己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并对当下的生活方式十分满意。 然而在傅勋看来,江非就是好逸恶劳的典型。 当然,傅勋什么也没说。 快用完餐时,江非才从口袋里掏出新写的一张三百万的欠条,顺着桌面轻轻推到了傅勋的面前。 傅勋看了眼欠条上的内容,不禁有些意外....欠条写着他江非会在两年内还清这笔钱。 “我没道理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三百万,这份人情对我来说实在太沉重了。”江非道,“不过我是真心感谢你能为我解决那些麻烦,真的非常感谢。” 傅勋拿起欠条,轻声笑道,“好吧,这种事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你确定靠目前的工作可以在两年内还清那三百万?” “我...我可以想到办法的。”江非心虚的笑笑。 傅勋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心里已有一种猜测。 用餐结束后,江非和傅勋一同离开了餐厅。 深秋时节,天下着小雨,幽冷的空气犹如冷冬,江非裹紧身上的厚外套,刚要和一旁的傅勋道别,一转头脖子上便被傅勋套上了那件驼色的羊绒围巾。 江非一下愣住了,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傅勋。 傅勋低着头,将套在江非脖子上的围巾缓缓绕了两圈,在前襟打了个松垮的结,最后手在围巾上轻轻按压了几下。 江非后知后觉的想解下围巾,但被傅勋摁下了手。 这种氛围令江非感到格外的紧张和别扭,喉咙的几句话硬是卡在那里上下不去,满脑子都是,傅勋这是什么意思..... “天冷了,下回出门就不要穿这么少了。”傅勋道。 江非嘴张张合合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谢...谢谢。” 傅勋笑了笑,他将一旁手下手中的黑伞递到江非手中,道了别后转身便朝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大步走去。 直到傅勋坐车离去,江非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在雨雾中的车尾灯,缓过神后,他低头摸了摸脖颈间的围巾。 回公寓后的路上,江非大脑依旧有些恍惚,他拿着那条傅勋给的围巾看了许久,最后开始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把围巾摘下来还给傅勋。 江非总觉得自己和傅勋还没熟悉到那种地步,不过他也真切的感受到,傅勋是真心想和自己交朋友。 进小区的时候,雨下大了,江非撑着那把足可以为三四人遮雨的黑色大伞,心里觉得特别踏实。 走进公寓楼的电梯,电梯门刚要闭合,一年轻男子在外再次摁了电梯,电梯门又缓缓打开。 男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进了电梯,江非自觉往一旁的移了移。 “你不答应我是不会回去的.....行啊,大不了就让我死在外面。”男子气势汹汹对着手机吼道,“好,有本事你就把我卡全冻结了,你看我会不会回去!!” 男子说话声儿太大,口气又十分暴躁,江非不禁悄悄撇头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要比江非高大半个头,看上也就是二十出头,五官轮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模样很是英俊,左耳廓上戴着一枚银色耳钉,手在抬起放下间,一条不知是什么形状的刺青在他的手腕间若隐若现.... 男子身上穿着季下流行的一身,看着十分利落潮流,看衣服上的logo,也是一件四五位数的名牌,脚下的那双运动鞋江非认识,他小时候穿过这个牌子,价格相当惊人。 江非没想到这低价小区居然还住着位富家子弟。 男子偶一转头,便对上了江非打量他的目光,兴许正在气头上,男子顿时眼神一冷,脱口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江非一吓,迅速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敢说。 男子哼了一声,江非听那剧烈起伏的呼吸声,只觉得这男子仿佛就快要气炸了。 电梯门打开,男子大步迈了出去,江非愣了几秒才发现这也是自己公寓所在的楼层,连忙也跟着出了电梯。 江非没想到这个暴躁男跟自己住在同一楼层,且很快他发现,不仅是跟自己同一楼层,这暴躁男还是自己的邻居。 轰隆一声,暴躁男关上了公寓门,江非被这巨响吓的一震。 江非想问问这邻居关于自己的猫的事,可站在暴躁男的门口半天还是没勇气敲门询问,最后只能想着等这邻居的火熄了再来打扰。 ----------------- 傅勋并没有回别墅,他直接去了就近的酒店休息,洗完澡坐在落地窗前,品酒赏那中南市的霓灯夜景时,吴申进门来向他汇报目前调查到的部分事。 调查结果之一便是,江非喜欢男人.... 江非的性取向,还是吴申从江非的几个朋友那里打听到的。 听到这些,傅勋不禁冷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傅勋阴笑道,“我说他今晚为什么要在我跟前表现的那么纯良...既然是这样,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第二十章 靠近! 江非这晚连画画的心思都没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才睡着。 那些他本以为早就淡化的记忆,竟在梦里清晰重现。 那个小巷,那个在黑暗中背着自己不断前行的冷峻少年,那种朦胧而又舒心的感觉,踏实,温暖.... 这天下午,江非从超市买了生活用品回来,刚到公寓便接到了傅勋的电话。 傅勋问江非傍晚是否有时间,想邀他到自己的别墅一同用餐,因为上次被请客,这次他傅勋也应该再主动请回来... 江非本来想以“网上刷单”没时间为由拒绝,但无意间瞥到放在公寓门口架子上的那把伞和围巾,心想着应该把这些东西还给傅勋,于是便答应了。 傍晚,傅勋派来接江非的车,直接停在了江非的公寓楼下,开车的人是傅勋的贴身保镖吴申。 在前往傅勋别墅的路上,江非忍不住问开车的吴申,“傅勋他.....日常也是这样吗?就....就是对没认识几天的朋友都这么热情。” 吴申面无表情道,“江先生是在怀疑傅总与您交友的这份诚意?”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江非连忙否认,赔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像傅勋这样身份的人,一般对谁都会保持距离。” “您和别人不一样。”吴申道,“傅总说过,江先生您是他的亲人。” 江非感觉胸口像被滚热的东西撞了一下,“亲...亲人?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 江非没有再说话,他扭头看着飞速后退的霓灯,微抿的嘴角不禁悄悄上扬。 亲人? 这个词,真好听.... 傅勋的这栋私人别墅在繁华区的一片别墅群内,贵不在其外形有多宏伟,而是在于闹中取静的绝佳地段,这别墅也不过是傅勋在中南的房产之一,外形低调,内部装修奢华。 来中南市以后,傅勋前后带过两名情妇来这翻云覆雨,一是国际赫赫的女模***,另一人便是国内的流量小花向沫儿,其中带向沫儿来这的次数最多,傅勋也想着腻了向沫儿之后,直接将这别墅送给她,他从不亏待陪过他的女人.... 一进客厅,江非便感觉自己从头到脚的穿装搭配都与这里格格不入,他站在客厅,只觉得这里的佣人服装都比他身上的两件潮气。 室内的温度永远是怡人的二十五度,傅勋穿着件削薄的黑衬衫,一手插着长裤的口袋,一手抚着护栏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精短的头发将他冷峻的五官凸显的更傅魅力。 “不热吗?”傅勋走到江非跟前,看着江非身上厚实的外套,轻笑道,“脱下来交给佣人,我带你上楼。” 傅勋眼中浅淡的笑容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江非迅速撇过视线,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然后苦笑着脱下了外套。 江非里面穿的是件蓝白色的毛衣,宽松的圆领直接露出了脖颈下两片雪白的锁骨。 江非的皮肤很白,这种白是常年闷在家里闷出来的,他虽然经常熬夜,但每天的睡眠十分充足,没经历过什么风吹日晒的奔波,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白嫩,搭配那张纯真无害的面孔,便像是地主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傅勋的目光在江非的锁骨间停留了两秒,然后带着江非上了楼。 二楼有一间三面落地窗墙的房间,装修别致,很像一间小型中餐厅,橘黄色的灯光,微微复古的摆设,显得既私密,又暧昧,不过也有种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所有戒备的温和氛围。 傅勋和江非在餐桌前坐下,佣人开始上餐,都是很精致可口的中餐。 傅勋几句话玩笑话说下来,江非便再次彻底卸下了心防。 饭桌上,江非喝了两杯酒,酒精上脸,白皙的两颊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傅勋的视线中慢慢变红,说起话来也不知不觉的大胆起来。 傅勋能看得出来,此刻的江非是真的很开心,没有一开始的拘谨和窘迫,这会儿连笑起来都有些肆无忌惮,对他也是张嘴就是“傅勋”的叫,似乎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 傅勋逐渐发现,其实江非是真的很好哄骗,说蠢也不为过,虽然他总是戒备的让人感觉无处下手,但其实只要找到一个豁口钻进去,他身上做自我保护的所有盔甲,便能立刻碎的七零八落。 晚饭后,傅勋提出让江非在这里留宿一晚,佣人把他房间都打理出来了,但江非婉拒了,说着什么回去还要刷单赚钱,听的傅勋差点冷笑出声。 回去的时候,那条江非本打算还给傅勋的羊毛围巾依旧绕在江非的脖子上,那是江非离开傅勋别墅的时候,傅勋再次亲手给他围上的。 回到公寓不久,江非收到了傅勋发来的一条短信。 傅勋邀请他一同参加这周五在**剧院举办的**明星颁奖盛典,傅勋称他过去也没什么工作,只不过是走个形式,所以他想找个熟人一起。 江非看那颁奖盛典的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之前季恒跟自己说的,叶枫眠将会参加的那场颁奖仪式。 想到这里,江非回了条同意的短信,然后又单独发了两个字,谢谢。 洗完澡,傅勋拿起床边的手机看着江非发来的两条短信,冷笑了一声又放下了手机。 傅勋的头上搭着块干毛巾,腰间围着浴巾,腹肌侧下的两条人鱼线幽幽的钻进浴巾内,肌肉纠结的上身*着,胸膛宽阔,前胸肩背的肌肉勃发,往日穿着衣服只觉身形健美,此刻没了遮掩,那一身健美的腱子肉便有种呼之欲出的野性力量。 傅勋走到床边坐下,床上的向沫儿立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纤嫩的双手在傅勋的胸前游走。 “傅哥身材真好...”向沫儿轻声道。 傅勋没有说什么,他喝完床边桌上的热茶,然后扯掉腰间的浴巾,转身将向沫儿压在了床上. 兴事正做一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傅勋脸色铁青,一手继续揽着向沫儿的腰,一手去拿枕边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江非”二字的来电显示,傅勋立刻伸手捂住身下娇喘的向沫儿的嘴,然后接通了电话。 “江非...”傅勋对着手机轻声道。 第二十一章 傅南的遗物! 江非打这电话也是思考了很久,他觉得应该亲自打电话向傅勋致谢会更有诚意,其次便是他有一样东西想交给傅勋,等一同去参加**颁奖盛典那天再给他。 江非没说是什么东西,和傅勋聊了几句后便道了晚安。 傅勋放下手机后,才松开捂在向沫儿嘴上的手,向沫儿双手顺势攀上他的脖子,嗔怨道,“勋哥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吗?怎么还害怕被她听到我声儿啊。” 傅勋冷笑,“随手找的乐子,不足一提。” ------------ 第二天中午,江非刚把午饭端上桌,公寓门铃响了,江非跑过去一看猫眼,发现来人竟是傅勋。 江非惊讶道,“你...你怎么来了?”说着,江非侧身为傅勋让路,“快进去吧,外面那么冷。” 傅勋走了进去,一边解着身上的外套朝一旁的衣架上挂,一边轻笑道,“你昨晚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我吗?我很好奇是什么?” “就为这个?我不是说过几天一块去参加**盛典的时候顺道给你的吗?” 傅勋看着江非,轻声道,“我太好奇了,想早点知道。” 江非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口道,“你怎么这么幼稚。” 傅勋愣了半秒,这还是他身边头一个敢说他幼稚的人,就算是玩笑,也没人敢跟他傅勋这样张口就来。 很显然,眼前这家伙是真开始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之前还一口一个傅总和您,这没几天就这样放肆了。 瞬变的脸色转瞬间又恢复如常,傅勋看着餐桌上那两碟小炒,笑着道,“你正吃饭啊,我本来还准备请你出去吃。” “意思是你自己还没吃午饭?那要不就在我这吃吧,我....”话说到一般,江非想起傅勋的身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我做的这些可能....” “好啊。”傅勋打断江非,轻声道,“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看着还挺有食欲,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江非露出笑脸,欢快道,“你先坐,我给你拿碗筷。” 江非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傅勋在餐桌旁坐下,看着桌面两盘鲜亮青绿的小炒,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江非给他拿来碗筷后,他夹了一片竹笋放嘴里尝着。 味道自然比不上那些高级厨师手下的山珍海味,但青嫩爽口,绝对在一般人的水平之上。 傅勋咽下后,一抬头便对上了江非那一脸等待赞扬的期待目光。 “手艺不错。”傅勋道,“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当年在被江海宗领进江家之前,傅勋是傅南的母亲抚养的,傅勋对傅南的母亲有着真正的母亲间的亲情羁绊,他很怀念那时与傅南及傅南的母亲相处的时光,再普通不过的生活,饭桌上,是再寻常不过的菜色。 多少年了,在习惯了尔虞我诈,变成了杀伐麻木的人后,对那段时光的回忆,成了他如今唯一能感受温度的方式。 江非也没察觉到傅勋眼中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这些年学了不少菜,大概是一个人太无聊了,工作之余的放松方式,就是拿着菜谱在厨房瞎折腾,我感觉以我目前的手艺,都可以去路边的小饭馆当厨师了。” “那我以后能常来你这尝你的手艺吗?”傅勋注视着江非,“这么好的厨艺,该共享而不是独享。” 江非被傅勋盯着的撇过的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地方小,做的菜也不上档次,你...” “我喜欢这里。”傅勋轻声打断。 江非一怔,紧接着他便听傅勋继续道,“在这里,我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这里的食物,还有人....”傅勋凝视着江非,轻声说道,“能让我放下一切戒备。” “你....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的。”江非牵动嘴角笑着道,“正好我给你秀秀我的厨艺 。” 现在,每当傅勋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江非的同情心便泛滥成灾,在他心里,傅勋俨然成了被傅家压迫的傀儡总裁,看着狠戾霸道,其实良善缺爱。 这样想下去,江非对傅勋的同情便也越来越深.... 午饭后,江非将那件他说要交给傅勋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傅南的遗物,一枚四分之一巴掌大小的金属徽章,正面刻着卡通版的兔子图案,反面用隶书体雕刻着傅勋二字。 这徽章江非也不是刻意要收藏那么多年,当年傅南离世不久,他偶然在自己的一本漫画书里看到了这枚徽章。 江非认识这枚徽章是傅南常戴的,但是不清楚为什么这徽章会跑到自己的书里,当时傅南已离世几月,江非便猜测是傅南生前拿自己的漫画去看,将徽章随手夹在书里当书签,结果还回来的时候忘了把徽章取走了。 这是江非当时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江非一直把这徽章放在书里,而他喜欢的这本漫画书,即便在后来家道中落,他也一样收藏着,连带着这枚金属徽章也被他一并保存了下来,几年一次把藏书搬出来散潮气时,江非又在书里发现了这枚徽章,之后便随手放在了画室书房抽屉里的一小盒子里,一直放到现在。 昨晚找东西时,江非再次发现了这枚躺在小盒子里的徽章,若是平时倒也不会在意,只是和傅勋有了接触后,再看这徽章便不自觉的想到了这徽章背后的故事。 江非感觉傅勋既对傅南的执念如此之深,自己把这算是傅南遗物的徽章交给他,也算是帮他排遣一下内心的思念之苦,让他对傅南的回忆,找到寄托。 傅勋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枚江非手中的徽章,江非甚至能看到傅勋眼中几近失控的惊愕和震撼。 江非也没有去解释这徽出现在他这里的原因,毕竟说起来的确十分繁琐,他只轻声道,“这是我这里保存的,唯一和傅南有关的物件,我知道傅南对你来说意义很深重,我希望这枚徽章能....” 傅勋从江非手中拿过徽章,看了几秒后将其紧紧的攥在了手心。 江非看着他傅勋血丝漫布的双眼,脸色复杂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徽章的作用究竟是安慰了傅勋,还是让傅勋更加伤感... 傅勋坐在沙发上,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江非起身去倒茶时,傅勋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凶狠的盯着江非的背影.... 第二十二章 吻 这枚徽章傅勋记得,这是他在傅南八岁生日的时候为傅南买的生日礼物,他特意找一小巷里的工匠师傅在徽章背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傅南一直当宝贝一样将徽章别在衣服上,然而那段时间江非不知为何看上了傅南的那枚徽章,明抢暗夺了多次,最后都没有成功,再之后江非也放弃了。 傅勋在离开江家后,期间与傅南打过电话,那是傅勋背着自己父亲偷偷联系的傅南,电话里,傅南哭着告诉傅勋,江非打了他,并夺走了他珍视的那枚徽章,以及傅勋送他的很多东西。 傅南哭着求傅勋回来接自己,但那时的傅勋虽生活在权财滔天的傅家,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只能在电话里不断的安慰傅南。 离开江家后的傅勋总共只和傅南联系了两次,还是在最开始的那两个月里,只是第二次被傅勋的父亲发现,之后傅勋便很难再与傅南取得联系,只能在父亲安排的路上麻木向前。 与傅南最后一通电话里,傅南痛苦而又绝望的哭声傅勋至今未忘,傅南告诉他自己在江家所受的种种委屈,向傅勋控诉江非的条条罪状,哭着告诉傅勋,江非想把打死他,想逼死他。 而在那一年多的时间以后,当他傅勋终于争取到接回傅南与他一起生活的权利时,却被告知,傅南死了。 自杀而亡..... 傅勋这辈子最珍视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傅南的母亲,那个抚养他多年的女人,其次便是傅南。 从血肉之躯的人,变成麻木不仁的暴徒,也仅仅是因为失去了这两道羁绊。 没了软肋可以行的无往不利,也可以活的不生不死.... 傅勋看着站在桌边正在往水杯中倒茶的江非,他的侧脸线条隽秀,闪动的睫毛,细密而灵动,整个人被岁月修饰的无比乖顺...可谁又会想到呢,这温和俊美皮囊下的一切,都令他傅勋感到无比的肮脏腐臭。 少时的争端,其实说再大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嬉笑怒骂,但有些东西的价值,远不是时间便可淡化的,傅勋对傅南的那段感情和那份愧疚,也许会延续到傅勋老死,而这样的延续,便也在不断催生着仇恨。 傅勋恨江家,恨江非,也恨他自己,恨当初阻止自己接回傅南的傅家.... 本来这份恨意已被压抑在内心深处,他的生活虽冰冷但也平静,但看到了江非,所有一切便又从心底翻涌而出,滋生出更多的仇恨.... 傅勋将那枚徽章放进了口袋,江非刚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傅勋站起了身,一把抱住了江非。 江非猝不及防,整个人僵在原地......这种亲密的接触,因为太久没有过,反而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同时心里深处的一些东西也开始汹涌起伏。 “江非,谢谢你。”傅勋低声道,“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傅勋的声音很低,低轻到令人无法听出他到底是用什么情绪说这两句话的,然而江非只抓住了“谢谢”和“报答”这两个词。 江非最终缓缓抬手,在傅勋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轻声道,“不用这样说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不再被过去影响。” 傅勋松开江非,然后抬手在江非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江非身体一震,紧接着小心翼翼的用上目线看着傅勋。 “江非...”傅勋轻声道,“你真好。” 江非顿时又低下头,傅勋低沉沙哑的声音,听得他呼吸都有些不畅,半晌他才低低道,“我其实...其实也...也算不上什么好...好人。” “你和傅南是兄弟,所以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弟弟。”傅勋轻声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已经失去了傅南,我不想再失去你,江非,让我补偿你好吗...” 江非怔怔的看着傅勋,最后渐渐红了眼眶,他撇过头,红着眼睛苦笑着道,“我...我就是个普通人,其实我以前还....还做过很多事,我觉得我没资格获得....” “你比谁都有资格。”傅勋打断江非,“江非,只有你让我觉得可以信任,别拒绝我好吗....” 此刻,江非既想压抑住自己,又想尽情的释放自己,他双手不知所措的搓着衣服两侧的下摆,大脑一片混乱.... 为什么形势会朝着这方面发展?虽然有些东西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可他早就不敢有奢求了,他知道自己不配,知道自己没资格... 对现在的江非来说,越小的世界越安全,自我封闭的太久了,一步之遥的温暖和开阔,哪怕有再强烈的渴望,他也不敢轻易伸手触摸和占有。 此刻的傅勋对江非而言也是如此.... 就在江非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时,傅勋突然低头在他的嘴唇上了落了一吻,又轻又快..... 江非顿时呆若木鸡。 “我回去了。”傅勋轻声道,“过两天来接你。” 几秒后,江非才后知后觉的回道,“好,路...路上小心。” 傅勋离开以后,江非一脸懵态的坐在沙发上,过于安静的四周,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江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已经臊烫不已。 “怎么会....这样呢...” 接下来两天,傅勋没有再来找江非,但一直在手机上和江非保持着联系,聊的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内容。 江非就如被注了鸡血,这几日的情绪都特别高涨,画稿没完成多少,倒是多了许多闲情逸致买各种菜谱来研究,一首情歌里的几句歌词能被他从早哼到晚上。 这天下午,傅勋来江非公寓接江非去参加那场明星艺人颁奖盛典,顺便带了身江非尺寸的男士礼服。 穿上礼服的江非气质瞬变,褪去了几分不禁风的弱态,温顺而斯文,看着十分令人舒心,映衬的那张本就隽秀英俊的面孔也更加迷人。 这样的江非,也看的傅勋一怔.... 傅勋为江非整理衣襟,轻声道,“今晚委屈你了,只能以我的助理身份出席。” “一点儿都不委屈。”江非笑的十分随朗,“我也起不了助理的作用,所以今晚就一直跟在你身后,开开眼界就好了。” 第二十三章 叶枫眠! 这场国内娱乐圈全方位聚焦的颁奖盛典,举办在中南市最大的戏剧院内,一次可容纳千人的会场。 上至影视圈一线大咖,下至十八线网红透明,都有参加这场颁奖仪式,当然除了在娱乐圈的确有些人气和作品的,大部分只是为来蹭个红毯,混个熟脸,加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现场的红毯长艳如龙,红毯两边的闪光灯,以及艺人粉丝的呐喊声几乎从未间断。 江非跟着傅勋很早便来到了剧院,傅勋将他带到剧院五楼一间休息室内,在这间休息室内有一面落地窗墙,站在窗墙边,可以清楚的看到剧场门口的明星艺人入场境况,那红毯的长毯,礼服加身的嘉宾,以及两边的人海,一切都尽收眼底。 傅勋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品尝着桌上精致的点心,偶尔会朝着一旁的窗外瞥上两眼,大多数时间都在看手机,似乎对这场颁奖盛典兴致缺缺。 江非就不同了,对比封闭久了的他来说,这样声势浩大,明星汇聚的颁奖盛典充满了新鲜感,上一次在那慈善晚宴上,他只顾着工作,后来又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去观察身边的艺人明星,这次他一定要看个够.... 特别是叶枫眠,这次总该能见到了。 江非其实这会儿是很紧张的,比起和傅勋参加这场陌生的盛典,能见到叶枫眠这件事更让他心情各种翻涌。 傅勋看着江非一刻不停的盯着窗外,不禁有些好奇,“怎么?你也有明星偶像?” “没有。”江非迅速否认,“我不追星。” 江非感觉自己对叶枫眠的感情并不是粉丝对偶像,在叶枫眠还未进娱乐圈,还没有现在的流量时,叶枫眠就已经是他心里无可替代的存在了。 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叶枫眠就如江非心底的一道光,江非没有刻意去思考过自己对叶枫眠究竟算是怎样的感情,他只知道,叶枫眠是他很重要的一个人。 “还是不要追星。”傅勋缓缓道,“你看到的那些明星身上的闪光点,其实都是公司包装出来的,也就骗骗那些年轻无知的小女孩罢了。” 江非并不认同傅勋的话,但他也知道傅勋身在那个位置,对人对事有种俯瞰的心理也很正常,只是他还是愿意相信他所感受到的。 江非刚想说话,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比之前更为激烈的尖叫声,江非迅速转头望去,随之呼吸一紧。 很多年没见了,但江非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叶枫眠。 叶枫眠几乎可算是当下国内娱乐圈最具商业价值的男星,他的代言和影视资源也都是顶级的,国明度也相当高。 叶枫眠早在三年前就火了,但这三年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这在更新换代极快的娱乐圈相当难得,他的粉丝群体包含了各个年龄阶段,狂热的连刻意打压叶枫眠的资本都黔驴技穷。 叶枫眠五官周正,颜值很高,但和时下流行的网红鲜肉脸有明显不同,他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东方帅哥,从眉骨都下颚,都透着自然和谐的感觉,明明是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但不带丁点的锋利,他最为粉丝津津乐道的便是那双仿佛能传情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眼角化成一条柔软的弧线,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作品上,都特别有共情力。 叶枫眠业务扛打是他成名的一大原因,但是能吸引如此数量庞大的粉丝,多是因为他本身的人格魅力,那些八卦记者将他扒了个底朝天都没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丁点黑料,这让叶枫眠的粉丝对叶枫眠非常的死心塌地。 叶枫眠穿着身最新代言的品牌西装,给人一贯的稳重与儒雅感,从一辆商务车下来后,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走红毯这个环节的高.潮点。 江非激动的几乎将脸贴在了窗墙上,他无法抑制的亢奋,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叶枫眠的五官和几年前比并没有太大变化,在江非眼里依旧十分好看,时间为他镀上了温柔的光圈,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迷人。 江非感觉眼眶发热,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在傅勋面前出糗,傅勋察觉到了江非的异样,眉心微蹙,转头顺着江非的目光朝楼下望去。 叶枫眠下车之后,转身将一只手伸进车内,而后向沫儿搭着他的手下了车。 江非看到向沫儿,神情一怔。 向沫儿挽着叶枫眠的手臂,两人款款向前,一边朝着四面的粉丝和记者挥手,而在他前后的红毯上,也都有其他艺人.... 傅勋又看了眼江非,一时分不清江非这突来的变化究竟是因为谁,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时,江非忽然低声问傅勋,“向沫儿是你的....女朋友吗?” 傅勋和向沫儿一同到过江非公寓,江非对那天的印象很深,他的大橘就是因为这个向沫儿才被傅勋手下扔掉的,他一度怀疑向沫儿和傅勋是情人关系。 江非问傅勋这个问题的原因很简单,他害怕八卦传闻是真的,向沫儿真和叶枫眠私下有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向沫儿若还和傅勋有私情,那就是脚踏两条船。 他不想叶枫眠被女人欺骗..... 傅勋被江非的问题问的愣了两秒,随之微微眯起双眼揣测起江非问这个问题的本意,几秒后也算恍然.... 如此小心翼翼的问他是否和那个女人有关系....难道不是因为吃醋? 这个男人总算在自己面前暴露出内心深处的渴望了..... 傅勋并不意外,首先他根据手下对江非的调查,知道江非喜欢男人,其次他对自己内外在形象和条件很有把握..... “我收购了**公司,所以她现在算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傅勋道,“她能言善道,所以我一般有应酬都会带上她,那次我带着她一起去你的公寓,也是因为晚上我有个应酬需要她。” “可是....”江非小声问道,“她看上去跟你...很亲密....” 傅勋轻笑道,从沙发椅上坐起,然后微微倾身看着江非,温柔道,“悄悄告诉你...我只对男人感兴趣...” 第二十四章 云泥之别! 傅勋的话对江非有着不小的冲击力,江非怔怔的看了傅勋很久,才悻悻的撇开视线,有些尴尬的笑道,“说实话,一直没.....没看出来。” “那现在知道了,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有危险。”傅勋眯笑着看着江非。 江非很理所当然的当傅勋这话当成了玩笑,忍不住笑了两声道,“兄弟之间还可以有爱情吗?” 傅勋唇角上扬,别有深意道,“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哥哥了。” 江非一愣,刚要开口,傅勋又紧接着道,“好了,一起到楼下看看吧,如果遇到你欣赏的艺人,你也可以上去跟他们聊聊。” 江非想起了叶枫眠,于是欢快的点了点头。 二楼剧场最大的大厅内,很多艺人都已经入座了,但离颁奖盛典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所以能看到现场三三俩俩的艺人站在一块闲聊,也不知是真熟还是装熟。 傅勋的座位在首排中间,而江非的座位就在他旁边。 傅勋临时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江非也没有立刻乖乖就位,他开始在人群中紧张的寻找叶枫眠的身影。 见了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江非不断在心里想着,心跳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速。 终于,江非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与其他几位艺人聊笑着的叶枫眠。 相隔六七米远,江非将那张英俊温柔的面孔看得更加清晰,过去的种种回忆瞬间翻涌着冲上脑海,江非只觉双目发涩。 渐渐靠近,江非也听清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与叶枫眠站在一起的似乎是位导演,聊的好像也是电影合作方面的事,一旁的两位小演员也是附和着说着,但中心都只围绕在叶枫眠身上。 江非停住了脚,他觉得自己不该贸然上去打扰,现在的他也根本融合不进叶枫眠的圈子,这时候过去,无异于一个小丑在找存在感..... 只是想见见他,想和他打个招呼,向他道一声感谢而已,不急于这一刻的。 江非仔细想着,等盛典结束了,他再去见他,马上颁奖盛典就要开始了,这会儿就算冒冒失失的过去相认,也没多少时间给他们。 江非入了座,因为前排坐的除了影视界大咖,都是娱乐圈的资本大鳄,所以大家对江非这个陌生面孔非常好奇,两旁的人不时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江非一直微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直到傅勋回来了,在他身旁的席位坐下时,江非才顿时感觉松了口气。 江非见傅勋捏着眉心,脸色凝重像有什么心事,不禁低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傅勋“嗯”了一声,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江非,“我大概要到绝路了....” 江非心一紧,急忙道,“怎....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傅勋摇了摇头,“和你无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江非很想说他也可以帮忙,但一想到两人悬殊的身份,他又感觉自己的想法极其可笑,只是他这一刻忍不住的想安慰傅勋,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颁奖仪式开始了,傅勋开始专注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但江非却因为傅勋刚才那几句话,心里微感压抑,他不时的偷看傅勋的侧脸,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也是因为如此,颁奖的全程,江非看的兴致并不是很高,直到最后,万众期待的***最佳男主角花落叶枫眠手里时,江非才精神起来。 叶枫眠上台接过奖,微笑着发表颁奖致辞时,江非的目光全程没有离开叶枫眠,傅勋看到江非搭在膝上,紧握成拳的手,不禁皱起了眉。 “他所在的纪世娱乐前不久刚被我收购,这个人现在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傅勋看着台上的叶枫眠,问一旁的江非,“你对他感兴趣?” “啊?”江非连忙道,“没....没有啊,就是看过他演的不少的电视剧,十分熟悉。” 颁奖仪式结束之后,后台有一堆针对获奖者的各种采访,江非跟着几名工作人员混到了记者群中,悄悄的看着被采访的叶枫眠,想着等采访结束就立刻上去打招呼,然而等采访结束后,叶枫眠的保镖及一群工作人员拥护着叶枫眠朝外走去,乌泱泱的一群记者跟着追问和拍照,江非的小身板直接被挤出了人群之外。 “枫哥,枫哥是我啊。” 江非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他努力想靠近叶枫眠,但密集的人群像堵墙一样把他拦着。 一直被挤在人群外围,江非几乎要哭了出来, “枫哥,我是江非啊,枫哥.....”江非大喊。 走到商务车门前的叶枫眠似乎听到了什么,身形微震,他转身看了眼身后乌泱泱的粉丝加记者的人群,但那连片的闪光灯让他根本看不清人脸。 叶枫眠的助理劝叶枫眠赶紧上车离开,不然粉丝聚多了容易发生安全事故,叶枫眠脸色复杂的应了一声,再次看了眼人群,最后转身上了车。 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尾灯,江非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这大概就是,云泥之别吧。 江非回剧院找傅勋,在走廊上看到了傅勋的保镖吴申,吴申告诉江非傅勋在一间休息室内,江非刚准备去找,又折回来小心翼翼的问吴申,“你们老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感觉傅勋他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 吴申顿了两秒,沉声道,“江先生,其实我们傅总身处的家族水很深,他也不过是个牺牲品.....我很希望江先生能够帮傅总缓解压力,” 吴申这样模棱两可的表述,令江非心里更加不安。 “那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样我才能知道怎么做啊。” “江先生只要真心待傅总,就是对傅总最大的安慰。” (兄:铺垫结束了,下面开始啦~~) 第二十五章 喜欢我吗? 江非来到傅勋所在的休息室,发现傅勋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复杂的看着地面。 想起吴申说的话,再看着此时心事重重的傅勋,江非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江非在傅勋身旁坐下,轻声道,“要不你把心事告诉我吧,就算我帮不了你,至少.....至少你说出来也会好受一些。” 傅勋看着地面,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整了整衣襟,轻声道,“走吧江非,我想到你那里坐坐。” 江非只好咽下准备安慰的话,和傅勋一起离开了剧院。 两人先是在一家餐厅用了晚餐,吃完饭后傅勋来到了江非的公寓。 傅勋一到公寓便坐靠在了江非的沙发上,江非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道,“你保镖还在楼下等着呢,你打算让他等多久呢?” 这时,就见傅勋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然后直接在江非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我已经让他回去了。”傅勋道,“今晚我就在你这住一晚。” 江非哭笑不得,走到沙发旁推了推傅勋,“我这小地方能比得上别墅酒店舒服?” 傅勋温柔的看着江非,“不一样,你这里我睡的踏实,有重要的人在身边,睡哪里都无所谓。” 那句“重要的人在身边”听得江非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江非,我真的很累...”傅勋伸手握住了江非的一只手,轻声道,“让我在你这里逃避一下,可以吗?” 这样温和的傅勋,几乎让江非忘记了他之前冷厉狠伐的模样。 “好...好吧,那我把客房收拾一下,你到那里面睡吧。” “不用,沙发上就挺好。”傅勋轻声道,“谢谢你,江非。” 江非没办法,从客房拿来薄毯给傅勋。 江非洗完澡,在浴室便穿好了睡衣裤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靠在沙发上的傅勋,目光紧随着江非。 江非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腰背几处的睡衣沾了水贴在了身上,映出皮肤肌理的弧线,他那张本就奶白的脸颊被热气氤氲的更加雪白清透,整个人还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看上去既软又暖。 江非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的时候,随着手臂的举起,露出了一小片光裸瘦削的侧腰,那皮肤看上去比他的脸还要雪白细腻。 这样的江非看上去实在太无害了,即便傅勋心里对他有再多的偏见,至少在此刻,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让他莫名心安,他这一辈子在防备身边的所有人,就算是相处再久的人,他也不会放下一丝一毫的戒备,但是....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也许是看上去实在太蠢了,傅勋开始打从心里觉得,对江非的任何防备都是多余的。 “对了,你吃水果吗?”江非忽然转头问沙发的傅勋,傅勋下意识的收回了落在江非腰上的视线,回避的过于明显,被江非察觉出来异样,“怎么了?” 傅勋轻咳两声,“没什么,水果是吗,可以吃点。” “那我去切点水果,正好我也想吃。” 江非直接把毛巾搭在头顶上,然后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就端着只摆好的果盘出来了,似乎为了表现一下,果盘内火龙果苹果橙子的果肉,红红白白的摆的十分漂亮。 江非在傅勋身旁坐下,一手拿着水果吃着,一手用牙签戳了块果肉递到傅勋嘴边,看样子显然是在心理上接受了傅勋这个朋友。 “怎么样,我的待客之道还不错吧。” 傅勋嘴角抽动了两下,愣了两秒才张开嘴...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亲手喂水果。 傅勋看着江非那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表情,心里冷笑....这家伙的情商看来也不低,居然用这种方法占自己的便宜 傅勋双手枕在脑后,正等待着江非再次把果肉送到他嘴边的时候,江非忽然嚼着水果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怎么不吃?自己拿啊。” “......” 傅勋心想,这大概是不想表现的过于明显被自己看出来吧,毕竟比起殷勤表现,拔高姿态更是一种聪明的勾.引策略。 傅勋坐起身,拿着果盘里的果肉吃了起来,他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向江非的脸,头顶的毛巾盖住了江非脸颊两侧,令他那张隽秀的脸显得更加乖秀小巧。 傅勋的眼神有几分不受控的迷离,但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 江非盘膝坐在沙发上,几句话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才又轻声开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肯定陪我说话,还那么的....”江非小声道,“那么的在乎我,其实我....我是个很闷很无聊的人 ,能成为别人心里重要的人,我觉得....很幸运.....” 傅勋轻笑,“你不也是,同样也是没认识几天,你对我好像已经没什么防备了。” “不一样的,我...我那么普通,你身份那么尊贵,你肯跟我交朋友,怎么看也是我赚了。”江非道,“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没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但是你不同,你这样身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占你便宜呢,要防备,你是你该防备我。” 傅勋被说的差点笑出来,随之别有深意道,“那你想占我便宜吗?” 江非显然把“便宜”两字理解的十分简单,立刻义正言辞道,“怎么会,你肯定信任我,肯跟我聊天相处还带我出去见世面,我已经非常感动了,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你的事,真的。” 傅勋忽然靠近江非,轻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第二十五章 哥 江非一开始还以为傅勋是在开玩笑,而他也打算用玩笑糊弄过去时,却发现傅勋注视着他的目光异常的深情。 江非微愣,又渐渐感觉傅勋靠的太近了。 江非上半身不自觉的后缩,目光微微下移躲避,牵动嘴角笑着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 问完这话江非就后悔了....这不是将气氛弄的更尴尬了吗? “对重要的人那种喜欢。”傅勋的面颊依旧在一点点的向江非靠近,直到江非退无可退时,他也才停下,轻声道,“江非,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哥,就像小时候那样....” 江非这才缓缓抬眸,漆黑晶亮的眼睛眨了眨。 傅勋被江非清澈的眼神吸引,回神后目光又躲避似的向下,不禁意间又落在了那两片蔷薇色的嘴唇上。 靠的太近了,傅勋能看清江非嘴唇上的纹络,在唇角,还沾了颗火龙果的黑种子,看着看着,傅勋不自觉的抬起手,将那颗小种子从江非嘴角拨掉了。 一抬头,傅勋又对上江非那双小鹿般失措无辜的眼睛.....傅勋大脑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当他回神之后准备直起身时,忽然又听到江非很微弱的叫了一声,“哥....” 思绪像被瞬间拖回了十多年前,傅勋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江非,仿佛要从这张脸上去捕捉一丝他期待的幻影。 其实,在模样上还是有那么点熟悉感的,在当初那场慈善晚宴上,第一次见到江非的时候,傅勋就已经感觉到了。 傅南和江非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都有来自江海宗的基因,只要是特别熟悉傅南和江非两人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在模样上,多多少少有那么点重叠。 特别是在性格还如此相似的情况下.... “再叫一声...”傅勋轻声道。 江非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小声的开口道,“哥....” 傅勋伸手抚摸起江非的脸,江非窘迫的低下头,这时傅勋倾着身,闭着眼睛将额头贴在了江非的额头上,轻声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江非感觉心潮逐渐翻涌,他忍不住开口道,“其实.....我也很想你,特别是你刚离开江家的时候....” 江非忽然伸手搂住了傅勋,将脑袋搭在了傅勋的肩窝上,这样的动作反倒让傅勋突然清醒了过来。 傅勋脸色微沉,但也没有立刻推开江非,江非刚洗完澡不久,身上清淡的沐浴香幽幽的缠绕在傅勋四周,傅勋静止了几秒,俯头在江非的肩背闭目嗅息着.... “其实我以前并不是特别讨厌你....我..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江非低声道,“只是因为你.....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了几秒,傅勋也抬手抱住了江非,这才切身的感觉到江非身体的瘦弱和温软,骨架不是很大,刚刚好可以全部揽在怀里。 “哥,我们还做一家人行吗...”江非低哑道,“有个亲人在身边,感觉真好。” 江非穿着薄薄的睡衣,傅勋身上也只剩一件衬衫,这样隔着两侧衣料身体相贴,傅勋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江非身体的温度,以及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皮肤。 傅勋感觉自己也许是听惯了女人的撒娇,这时候江非那苦闷闷的几句话,听着也如委屈的撒娇一般,着实的,撩人心痒。 “江非,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傅勋道,“所以以后,我也是你最重要的人,对吗?” 江非用力的,高兴的点着头。 这天晚上,大概是太开心了,江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夜起床后去洗手间时,又忍不住看了沙发上的傅勋一眼。 傅勋正熟睡着,江非忍不住蹑手蹑手的走了过去,然后借着从卧室里透出光小心翼翼的观察傅勋。 真好看啊...江非心里想着。 刀削斧凿般的五官,因为这份午夜的安宁,而显得更加性感迷人,也仿佛比清醒的时候更加温柔可亲。 江非感觉的内心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温暖,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就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无比踏实。 早上,江非设置了闹钟早早就起床了,他洗漱完之后在卫生间摆了一套新拆封的洗漱用品,然后在厨房忙起了早饭。 傅勋醒了以后,先来到厨房看了一眼,看着眼前这个系着围裙,娴熟的操控着厨具的江非,傅勋只感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 “先去洗漱。”江非转头对他笑着道,“马上就好了。” 对上江非的笑脸,傅勋感觉心口震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洗漱了。 吃早饭的时候,傅勋又顺嘴夸了两句江非的厨艺,江非见傅勋的心情很好,便又道,“如果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的,别藏在心里。” 傅勋轻笑道,“我希望你能一直活的轻松。” 江非是真心想帮傅勋,他别的不行,但在安慰人这一方面还是可以的。 吃完早饭,傅勋准备要去公司了,江非给他拿来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和领带。 傅勋见江非对自己如此殷勤,嘴角不禁意的扬了一下。 傅勋总感觉,在某些方面,江非表现的比他以往的情人还要殷勤,除了没在床上伺候过他,江非其他方面的“勾引”程度不亚于任何人。 这种倒贴来的虽然廉价,但好在外形还算让他勉强满意,要是个女的....傅勋心想,大概自己昨晚就把他给*了, 穿上西装后,傅勋并没有接过江非手中的领带,而是微仰着下颔,眯笑着道,“帮我系。” 江非只是无奈的笑了一声,“好吧。” 江非将领带绕过傅勋的脖颈,认真的系着结,彼此间靠的太近,傅勋的目光在江非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无法移开,甚至连江非脸上那一根根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傅勋莫名的伸手搂住了江非的腰,江非惊了一下,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傅勋,又是那茫然而又无害的眼神,看的傅勋默默倒吸了一口气。 傅勋松开了手,一本正经道,“太瘦了得多吃点。” 江非笑出了声,他系好领带后又为傅勋抚了抚衣领,然后微笑着道,“哥,路上小心。” 傅勋盯着江非看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的晦暗,半晌才道别离去。 第二十六章 坦然磊落! 这天下午,江非接到了关押着父亲的监狱的电话,称他前段时间递交的探视申请通过了,他可以去监狱探视江海宗。 江非每两个月都会去监狱探视江海宗一次。 自江海宗入狱之后,江家的那群亲戚没有一人看望过江海宗,这些年仿佛也就江非一个人还记得江海宗的存在。 江非从未把自己在生活中所受的委屈告诉过江海宗,就算是在江家刚破产,江海宗刚入狱的那段时间,他被所有亲戚拒之门外避而远之,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时,他也一件没有说过,在探视中,他谎称自己在舅舅舅妈的帮助下,过的很好,事实是那段时间他几度绝望的想自杀。 年后江海宗就刑满出狱了,这是江非这段时间最高兴的两件事之一,另外一件事便是与傅勋冰释前嫌。 在隔着玻璃与父亲通话时,江非欣喜的告诉了江海宗,傅勋回来了,并且对他很好很好。 江海宗听后脸色当即就变了,立刻要求江非离傅勋远一点,越远越好。 江非不理解父亲为何如此排斥傅勋,而江海宗的解释是,傅家,没有一个好人。 江海宗这些年一直在狱中,虽然不清楚傅勋这十来年的成长和变化,也不知道如今的傅勋究竟是个怎样的为人,但他对傅勋背后的傅家,这个恐怖的家族还是十分了解的。 在江海宗印象里,傅家地位越高,权利越大的人,越邪恶,越危险,更何况是流着傅家嫡血的傅勋。 而江非此刻对江海宗所说的,傅勋温柔体贴,对他慷慨照顾,这种良善的形容,只让江海宗感到头皮发麻。 “听爸的话,想办法疏远他。”江海宗看着玻璃罩外的儿子,一脸担忧道,“不论他对你如何好,你都要提高警惕。” “爸,你想多了。”江非哭笑不得,“我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倒是他,真的帮了我很多。” 江非本想说傅勋替自己还了几百万,但又担心让父亲知道自己被人坑了上百万而担心,所以话到嘴边便忍住了。 江海宗也愣了一下,转念也觉得自己儿子现在一无所有,傅勋那样身份的人没道理花时间和精力在江非身上做文章,可是... 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安,他是见识过傅勋父亲傅振的恐怖手腕的,而傅振培养出的人,怎么可能和“温柔”二字挂上边。 “傅南的事他没怪你吗?”江海宗又问。 “没有。”江非道,“爸,你别多想了,等你出来,我给你个惊喜。” 江海宗被逗笑了,轻声道,“什么都比不过让爸看着你好好的生活更喜悦...小非,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你们是被我给拖累了。” 江海宗这辈子只做了两件后悔的事,一是逃税漏嘴,触犯律法,二是移情别恋,背叛妻儿。 余生,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弥补江非。 探视完之后,江非一出来便看到了傅勋,傅勋靠在一辆黑色的车旁,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江非。 江非欢快的小跑了过去,傅勋看着江非那欢乐的模样,以为他要跑过来抱自己,双手差一点要伸出来迎侯,结果江非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傅勋抬起一半的双手又悻悻的放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江非笑着问道。 “我说是心灵感应,你信吗?” 江非被逗的笑个不停。 上了傅勋的车后,江非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爸刚才还说让我离你远一点,说你很危险,我在想等他出来,一定安排你们一块吃顿饭,让他好好了解你。” 傅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随之轻笑着问,“为什么伯父会觉得我危险?” 江非耸了耸肩,“不清楚,不过我爸他十来年没见你,对你有防备也很正常,而且也是因为太担心我,生怕我被人欺负。” “那伯父是觉得我会欺负你了?” “我想应该是。”江非笑道,“不过等我爸见了你,他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傅勋只是笑笑,转而又提到了江非的母亲,他称自己知道江非的母亲一直在接受精神治疗,他已经安排人去找国际知名的精神科专家,准备为江非母亲好好做一番检查加治疗。 江非听后感动不已,没一会儿便红了眼眶,他哭笑着说道,从没有人去了解过这些,也没有人愿意与他分担。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傅勋轻声道,“我都可以替你分担。” 江非悄悄抹了下眼睛,笑着轻声道,“谢谢你...” 接下来的几天,傅勋每晚都会到江非的公寓用晚餐,江非也兴致勃勃的折腾着一桌又一桌的拿手菜,且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公寓的干净整洁,并将小客房好好收拾了一番,以用来给傅勋留宿。 一次傅勋应酬喝多了,吴申在傅勋的命令下将他送到了江非的公寓。 傅勋喝的虽多,但并没有到完全失去意识的地步,他就靠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为他倒茶擦汗的江非。 江非几乎是把自己当成了傅勋的佣人,当然和佣人也有明显不同,他现在对傅勋没有恐惧和身份悬殊的卑微感,他是真真切切的将傅勋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 孤独的世界里,忽然闯进一个给他温暖的人,江非只想竭尽全力的对他好。 而照顾傅勋的同时,江非内心也很满足,因为他对傅勋付出的这份好,让他切身感受到,现在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江非将傅勋扶到客房床上躺下,为他脱鞋脱衣,然后拧了块毛巾,将毛巾伸进傅勋的衣服里擦酒汗。 傅勋侧着头,神色恍惚的看着一旁神情专注的江非,缓缓道,“你胆子真大啊,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占我的便宜....” 江非只当傅勋这是玩笑,不以为意道,“以后会更大的。” 傅勋忍俊不禁,“是吗?那你说说,以后你还想做什么更大胆的事。” 江非没有理会他,将毛巾放到一旁后,手忽然伸到傅勋下面为他解西裤腰带,傅勋一愣,出于直男的本能,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江非的手,微仰着上半身,神情冷峻道,“你想干什么?” 江非一脸茫然,“什么干什么?给你脱裤子啊,你这样穿着睡觉不难受吗?” 江非坦然磊落的眼神,反而令傅勋感到一阵尴尬,他轻咳两声,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用,就...就这样。” 第二十七章 算计(上) 早上,傅勋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不远处江非刚把早餐摆上桌,他身上还系着围裙,活脱脱一副居家小媳妇儿样。 不知为何,这一幕看的傅勋心里十分踏实,也十分温暖。 这些年在傅家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傅勋也见惯了冷血的亲眷,算计他的亲友,那样一个庞大复杂且冷血险恶的家族,仿佛他身边每个人都笑里藏刀,暗藏城府。 他傅勋也一样,也是个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恶徒,被他残害的,对他摇尾乞怜,抱着他腿痛苦求饶的人数不胜数,他都已麻木在没有感情的交易和杀伐中,已经不知道真正的“生活”究竟是何种模样。 每当夜深人静,寂寥一人的时候,傅南总会忍不住的想,如果傅南还在的话,他的精神世界,一定不会如此狼狈。 如果,傅南还在的话.... “我正准备叫你呢。”江非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对傅勋道,“哥你别愣站在那里,快去洗漱吧,不着急上班啊。” 江非现在总能很自然的把傅勋叫哥,这虽然是傅勋自己的要求,但每当听到“哥”这个字,傅勋的脑海中总是下意识的冒出傅南的身影...那个十多年前乖巧瘦弱的身影。 吃早饭的时候,傅勋告诉江非,这几天他要处理一些私事,可能不会来看他了。 傅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给了江非,并轻声道,“卡里有两百多万,拿着打点生活,密码是你的生日....也不怕你笑话,这是我目前身上仅有的私人储蓄。” “不....” “拿着吧。”傅勋打断江非,目光深情道,“我万一回不来的话,你就....” “为什么回不来?”江非忽然满脸惊恐,“出什么事了吗?” 傅勋脸色复杂,欲言又止,江非顿时更怕了,忙不迭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之前就这样,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事,小事儿。”傅勋笑着道。 傅勋越是这样,江非心里越慌,但直到最后他也没问出什么来。 接下来的两天,傅勋没有出现,江非心里放不下,忍不住给傅勋打了个电话,可是傅勋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中。 这天中午,江非刚准备吃午饭,门铃响了。 江非下意识的跑到门口,连猫眼都没仔细看便直接拉开了门,然而来的并不是他期待的傅勋,而是他认识的,傅勋的保镖,吴申。 “怎么...是你?”江非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走廊,“我哥人呢?” 吴申神情严峻,“可否进去说。” 江非被吴申的脸色吓到了,一边侧过身让路,一边不住的问道,“是不是傅勋出什么事了?你....你别吓我。” 进门后,吴申才道,“江先生是傅总最重要的人,所以傅总才特地派我来告诉你,傅总要离开东南市,回傅家了,一周后便动身。” “就这个啊。”江非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失落,但总还不算特别糟糕,“我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没关系,以后我有时间会去找他玩,也还能经常电话联系。” “傅总这次回去,凶多吉少。”吴申紧接着道,“这次来,主要是想替傅总跟江先生郑重道别,日后,怕很难再见了。” 江非心猛然一沉,“到底什么意思?你别说的这么含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在江非的再三追问下,吴申才告诉江非。 在傅家,傅勋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在傅家一直为得继承人的位置而明争暗斗,傅勋的父亲傅振各给他们兄弟俩一个项目,表示谁能用手中的项目最大程度的获利,谁便可有资格继承他,而输掉的那个人,将交由赢的人处理。 这两兄弟俩都视对方为死敌,谁败了都有可能不得好死。 而最后,傅勋手里的项目比他兄弟的项目少赚了几千万,按规则,傅家的一切,以后都会属于他兄弟,他傅勋也要回傅家侯罚。 “不....不至于吧,兄弟之间还能你死我活吗?” “傅家历代如此,一山难容二虎,傅总过去多年经历过无数次暗杀和死里逃生。”吴申道,“像江先生这样生活在阳光底下的,是不会理解傅总的艰难的。” “可是...可是就几千万而已,找个人暗中补上就好了。”江非急声道,“这个数字对傅勋来说应该不值一提啊。” “江先生可能不知道,傅总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傅家的监视中,而且这种情况下,暗中帮助傅总就是蔑视傅家的权威,没人有这个胆子。” 江非脸色苍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就...就输了一个比赛而已,真的就到危及性命的地步了吗?他们是兄弟啊,相互残杀这种事.....话说傅勋现在人呢?我想见他。” 吴申沉默许久才道,“傅总现在不愿见任何人,我刚才与江先生说的事,傅总也严令要求属下不准让江先生知道,他不想你担心。” 听到这里,江非心里更加难过,“大不了就不做什么傅家的继承人了,离开傅家做普通人,这样还会有人想害他吗?” “傅家没有江先生想的那么简单,傅总没有能力去决定自己的命运。” 江非抓了抓头,又急又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吴申接着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江非急忙问道。 “只要有个没有被傅家势力监视的人暗中拿出这笔钱,补了这四千万的差距就行了,等傅总过了这一关,再返还这笔钱就行。” 江非一怔。 “当然,属下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吴申道,“拿得出这笔钱的人都在傅家的监视中,也不敢随意出手帮助傅总,而没在监视中的人,也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江非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吴申又说了几句,然后道别要离开,江非忽然叫住他,脸色复杂的问道,“傅家应该没有监视我吧,而且我跟傅勋才相认没多久,我要是拿这笔钱出来暗中帮他的话,应该...应该能成功吧。” (兄:问:江非的智商到底有多低? 答:过了这两章就好了。) 第二十八章 算计(下) 江非彻夜未眠,一整夜都在给傅勋发短信,直到凌晨三点多他还在试图给傅勋打电话。 然后傅勋那头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江非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傅勋,从傅勋出现开始,好像他的所有情绪都开始跟着傅勋变化了,傅勋对他的真心,让他真切的感动,他是真心把傅勋当自己的家人看待,而他现在,最重视最珍视的,也就只有亲情了... 而且没有傅勋的话,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江非想了一整天,决定去傅勋的住处或是公司去亲自见一见傅勋,他换好行装后刚准备出门,公寓门铃响了。 江非迅速上前去开门,拉开门一看发现竟是他期盼的傅勋时,二话不说上去抱住了傅勋的腰。 这大概是江非第一次如此主动与傅勋亲近,也是傅勋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抱着,傅勋自己也是一怔,随之就这么愣在原地任由江非抱着。 “哥....”江非低低的叫着。 江非的这声轻唤,不知为何瞬间化解了傅勋心里此刻所有的芥蒂,心也莫名柔软了下来,他刚要抬手也去抱江非的腰,江非已松开了他,抬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江非说着说着,眼圈就慢慢红了,担忧了一夜的委屈瞬间涌来出来,“我特别害怕你出事。” 傅勋知道自己现在在江非心里很重要,但没想到会重要到这种地步,看着江非眼眶内晶莹的水光,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江非抓住傅勋的手便把他拉了进来,一直拽到沙发前摁着他坐下,傅勋也没有反抗什么,就这么任由江非带着他,而这样的江非,他既觉可笑又觉得有趣。 “你身上的事,吴申都跟我说了。”江非站在傅勋面前,一脸不安道,“他说你要回去的话有可能被你兄弟害死,这...这是真的吗?” “这个吴申。”傅勋一副生气的样子,“我让他不要跟你说,他居然....” “那就是真的了?”江非脸色苍白道,“你....你不会真有生命危险吧,你好歹是傅家的少爷,怎么...怎么会....” “没事。”傅勋打断江非,握着江非的双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然后轻声道,“只是失去了目前手中的权力而已,回去后的确有可能被趁机报复,也许会断手断脚,但死应该不至于。” 傅勋这话只让江非更加心慌,江非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算什么比赛,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弄的跟黑.帮一样手足相残,你死我活。” 傅勋抚着江非的头发,轻声道,“所以这世界上,我只把你一个人当亲人,其实....其实走之前我不想过来的,但还是很想见你一面,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的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江非低着头,也没哭出声,但眼泪啪嗒嗒的往下掉。 “傅家的水太深,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傅勋继续道,“所以今后别再联系我,傅家还没什么人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想让我的仇人知道你。” 傅勋又说了一些,但江非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傅勋起身要走时,江非才拽住他的衣服,抬起头哽咽的低声问道,“傅家没人知道我的存在,那如果我拿出四千万帮你,你是不是就能度过这次危机,也不用回去领罚了。” “你拿出四千万?”傅勋无奈的笑道,“江非,你怎么可能....” “我能!”江非坚定的打断,他抹了抹眼睛继续道,“我是认真的,你也别管我这笔钱是从哪弄的,你就说行不行吧。” 傅勋盯着江非,他总觉得江非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他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靠夜以继日的刷单跑兼职的穷鬼能从什么地方弄到四千万。 虽然原本的计划只是引导这个蠢货为了帮自己,签一系列的协议,但看目前的形势,似乎....更有意思了。 四千万....傅勋倒想知道江非准备走什么极端为他筹钱,就算是偷是抢,也很难吧。 “行是行,只是....” “没什么只是。”江非打断傅勋,深吸两口气继续道,“你先别离开中南市,也别认输,然后再....再给我个账户。” “江非你....” “你什么都别问。”江非快速打断傅勋,“反正等你过了这关,位置稳了,再把钱还给我就是了,下面....下面我自己想办法,我.....” 傅勋忽然起身将江非拥进了怀里,并在江非耳边轻声道,“江非,我不准你为我冒险,假如你帮我过关的代价是牺牲自己的安危,我宁愿....” “不是的,我不会有事。”江非也伸手抱紧傅勋,低哑道,“其实有很多事我都没有对你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把我身上全部秘密都告诉你。” 傅勋没有仔细听江非说的话,这一刻他只觉得江非的身体抱的异常的舒服,腰身柔软,气息香淡,身高骨架也刚刚好,正好够自己抱个满怀。 傅勋忽然有种将江非抱起来的冲动..... 最后,江非推着傅勋离开了自己的公寓,他让傅勋不要多问什么,这几天好好工作等着他的消息。 傅勋离开江非的公寓上车后,依旧为江非对他说的那些话感到不可思议,思考了许久,他打了个电话给手下,派他这两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着江非。 话说江非在傅勋离开公寓以后,立刻电话联系了季恒。 季恒是他朋友里人脉最广,社会行情懂的最多的朋友。 最后,江非又电话联系了这些年自己漫画投稿的那家公司,约自己的主编安丽见面。 第二十九章 问题解决? 江非准备把房子卖了,不论是他现在住的这栋小公寓,还是他几年前买的,准备给父母养老的大公寓。 季恒问江非为什么突然要筹那么大一笔钱,江非什么也没说,只是拜托季恒找朋友帮他找个靠谱的贷款公司,他想尽快拿到钱。 季恒担心江非被什么人骗了,一直盯着江非问原因,江非最后只告诉他是筹钱帮自己的亲人。 季恒看着江非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便也只能全力相助。 两天跑下来,调查出他这两套房加起来,最多只能卖到一千三多万,连那四千万的一半都不到。 即便这样,江非也已同意季恒的朋友帮他出手这两套房。 ----------------- 江非私下约见了安丽,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投稿的漫画公司的编辑见面,过去几年他一直在线上与安丽保持着联系。 江非从七年前开始画漫画,五年前基本算出师,这五年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画画,出稿速度是平常画手的几倍,直到现在他出了八本漫画,出版了七本,影视剧改变了五本,各项版权收入早已达千万,是目前网上最具商业价值的画手之一。 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几乎所有看过他漫画的人都会认可。 如果不是因为那庞大的,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的债务,江非早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同样如果不是常年自我封闭式的画画让他变得孤僻内向不善交际,他也早站在了万众瞩目的中心,开签售见粉丝,成了画手圈为人羡慕嫉妒的公众人物。 江非曾经也有想过,等清了债务,装修好那间给父母养好的公寓并接出父亲以后,他就自己开一个工作室,用来开发他以后的作品各方面版权等,父亲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好歹曾做过商人,肯定能给他出不少主意。 以后的.... 江非心里这么想着,等帮傅勋解决了这件事,他的这个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这样也能给傅勋一个惊喜,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江非见安丽的主要原因,是想请安丽跟公司商量,预付他接下来两本漫画的稿酬,以及日后影视改编的酬金。 江非简要的告诉安丽,他在生活上遇到了一点麻烦,急需一笔钱救急。 其实这种要求是很无理的,毕竟有一半赌的成分在里面,没人知道江非接下来作品会是怎样的质量。 江非也只能去恳求安丽,他跟安丽说的很多,也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妥协,最后表示自己两个月内就能拿回钱,如果他之后的作品不能为公司创造相应的利益,他会直接把差额补给公司。 其实这个时候,江非也只能靠他这些年来和这个漫画公司的交下情份让他们出手帮自己一把。 安丽虽然是第一次与江非见面,但从过去几年的线上联系中,她就感觉到江非是个诚恳温柔的画手,而见了面后发现江非性格不仅比她想象的乖柔,连模样都比照片更加隽秀好看,这让安丽不自觉的便把江非代入了自己的弟弟。 安丽表示这个她做不了主,但她愿意回去以后跟上司好好商量。 安丽让江非等她的消息。 一天之后,安丽跟江非通了电话,她告诉江非,公司愿意拿出一笔钱给他,但不是以预付稿酬的方式,而是以买断他之前所有作品的方式。 一千七百万,买断他之前全部作品的一切版权,也就是若日后他的那些作品再有任何版权开发收益,将全部归属于公司。 这既像雪中送炭,也像趁火打劫,他的那些漫画作品在网上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很大可能会进行二次版权开发,到时候的收益肯定不止一千六百万。 若真的答应了,也就意味着他江非今后和他的那些作品,彻底没关系了。 两天后,在一咖啡馆内,江非签了安丽和安丽上司拿来的协议。 江非安慰自己要向前看,今后肯定能创造出更优秀的漫画作品。 他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签完协议后,江非准备回去,安丽叫住了他,与他又约了一家小餐厅。 安丽问江非是否还缺钱,她手里有些闲钱可以借给他。 江非感动不已,安丽表示江非特别像他的弟弟,她觉得十分亲切,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很欣赏江非的才华。 最后,安丽拿了五百万借给江非。 这天晚上,江非算了下自己的全部“筹资”,发现已经差不多齐了,差的那点零头,他相信傅勋自己也能补上。 这笔钱江非筹了十多天,早超出了傅勋说的一星期,但期间傅勋一直在电话里表示他跟傅家周旋着,所以延迟这几天没事。 这天下午,江非把已经到自己账户上的所有钱,直接打在了傅勋给他的那个账户里,出了银行之后,他立刻又打电话给傅勋。 电话里,傅勋温柔的感激了江非,他告诉江非,等他那边解决了这燃眉之急,便会立刻把钱还给江非,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江非悬了几日的心终于缓缓落地,他欣慰而又高兴道,“那我等你来,不过来之前先跟我打个招呼,我要再给你显摆一下厨艺。” “好。” ------------ 挂了电话,傅勋将手机扔到一旁,然后重新靠着沙发,目光阴冷的看着趴在桌边,被吴申踩在脚底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满脸是伤,牙崩掉了两颗,一开口血就往外流。 傅勋调查了一批八年前与年少的傅南有过接触的人,无论善恶都查了个遍,因为他想知道,当年傅南在自杀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造成傅南自杀的那股绝望,绝对不止一个人给的,所以要下地狱的,也不会止江非一人....当然,江非是重点“关照”对象。 “继续想。”傅南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幽幽的道,“想不起来的话,每隔一分钟,我就会剁你一根手指。” (兄:嗯,糖吃完了~~) 第三十章 我叫奕宸! 江非高兴的不仅仅是为傅勋解决了麻烦,更多是为自己终于也能为傅勋做一点事而感到欣慰。 虽然他和傅勋身份悬殊,但这件事至少证明了他江非在傅勋面前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江非猜想傅勋此刻一定对自己短时间内可以筹得那么大笔钱感到震惊,说不定已经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江非等不及的想见傅勋,想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都分享给他听。 心情好,这天上午江非特意去超市买了点菜,准备做两样自己爱吃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提着一袋子食材到了公寓门口,江非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听到隔壁公寓门内传来猫叫声。 这次江非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他迅速来到隔壁门前,耳朵贴着门仔细听了会儿,那源源不断的猫叫声,听的他激动不已。 是大橘。 是大橘的叫唤声! 江非立刻开始摁门铃,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顶着一头鸡窝的男子打开了房门,不耐烦的看着门外的江非,“一大早的干什么啊?” 之间在电梯里江非见过这邻居一面,江非印象里只感觉他这邻居长的很周正,脸跟明星似的,有点似高富帅,但脾气实在有点大。 江非微笑着,很礼貌的轻声道,“那个....我听到你公寓有猫的叫声,我听那声音有点耳熟,前不久我刚丢了一只橘猫,想问是不是您捡着了?”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鸡窝头,冷淡道,“哦,原来那肥猫是你的啊。” 听到“肥”这个字,江非知道自己猜对了,肯定就是大橘,于是连忙道,“很不好意思,请问....能把猫还给我吗?” 男子让过身,不冷不热道,“那进来把它抱走吧,之前看到它蹲在楼道口,怕它冻死了就把它抱回来了。” “我之前在小区贴了很多寻猫启示,我....” “我他妈又没看到,看到也只会以为是小广告,谁会仔细看。” “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江非怕对方生气,连忙道,“您...您别误会。” 江非不再多废话,埋着头迅速走进男子的公寓。 男子的公寓有点乱,门口几双鞋子东倒西歪的躺了一片,餐桌上被随手扔了一件外套,茶几桌上是吃剩下的外卖盒和果皮,沙发边上倒着两只啤酒瓶,还有那阳台上,一袋猫粮斜倒在地上,猫粮撒了一地。 这公寓的装修很平常,甚至还不如江非住的那间,而且这一看就很久没有打扫了....江非之前还怀疑这男的是富二代来着,现在看来,有点像从什么地方流亡到这里的,还是那种生活不能自理的... 当然,这些跟江非没什么关系,江非也没兴趣去了解,他对陌生人一直都有种躲避的欲望,交谈和接触都是不擅长且微微抵触的。 江非抱起沙发上的大橘,转身对男子连连道谢,然后迅速走向门口。 “诶等一下。”男子突然开口道。 江非停下脚,转身茫然的看着男子,“有....有什么事吗?” 男子走到江非跟前,皱着眉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挠了挠额角,有些别扭但强作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那什么,我给你养了那么多天猫,而且要是没我,它说不定早跑没了,你...你难道不应该...嗯....拿出点...” 男子心气儿高,说不出要钱这种话,但目前他实在缺钱,所以只能..... 江非立刻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并也觉得理所当然,他当初贴的那些寻猫启示上也写明了会付酬金。 “应该的。”江非道,“你需要多少?我转账给你。” 男子轻咳两声,“就....就三万块钱吧。” “三万?”江非吓的不轻,他本来只准备给三千的,况且他现在账上也就一万多块钱。 虽说大橘在他心里无价,可也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啊。 江非感觉这男子是想讹诈自己。 “那...那个我手头上实在没什么钱,您看三千行吗?”江非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再给您加一千?” 男子自尊很受伤,有点受不了为了几万块钱和人讨来讨去的自己,最后一摆手,直接道,“算了算了,猫你抱走吧,钱我不要了。” 江非一愣,“那....那该怎么谢您呢。” “这样吧,你....你请我吃顿饭吧。”男子脸色很不自然,但还刻意装的无所谓,“就这么简单。” 男子的肚子突然配合性的叫了两声,男子脸色发红,顿时尴尬到了极点。 江非看了看茶几桌上的外卖盒,又转头看了眼就在一侧的,一眼就能看到全貌的厨房,那厨灶上满是干涸的食渣,一锅里还拖了一推面条在外面,一看就是想煮面条,结果面汤漫出来撒了一片.....估摸着是想做饭但失败了。 这时,男子的肚子又叫了几声。 江非看着男子尴尬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同情。 没钱,不会做饭,身边没亲人......江非忽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犹豫了几秒,江非轻声道,“要不这样吧,我正好买了点菜,你今天中午到我公寓吃吧,我就住你隔壁。” 是邻居,且又好心收养了大橘,江非感觉这男子虽然脾气不小,但肯定是个心善的人。 男子高兴极了,但又迅速沉下脸,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嗯,也行,那我就将就着在你那吃一顿吧。” 江非在心里笑了两声,感觉这男子有点死要面子。 “那我先回去,你洗漱好过来敲门。”江非道,“对了,我叫江非,江水的江,是非的非。” 男子手插着睡裤口袋,“我叫奕宸,博弈的奕,圣宸的宸。” (兄:以后只要当天没有请假条,再晚都会更新的,建议大伙每天早上起床来看~~) 第三十一章 不见外! 江非回到公寓,在厨房折腾着买回来的一堆食材,想起那个脾气暴躁又好笑的邻居,江非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江非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好,要在往日,他恨不得一个人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种主动套近乎的邀请他也绝对不会去做,也不敢去做。 但是现在,江非就觉得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方帮自己照顾了那么多天的大橘,自己请他吃顿饭是应该的,更何况是邻居,熟络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非刚脱掉外套系上围裙,门铃声响了。 江非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奕宸微微一怔。 奕宸手拿着电动牙刷和水杯,头顶着块毛巾,肘弯上挂着准备换穿的衣服,在江非茫然的注视下,皱眉抿唇了许久才故作自然说道,“我那公寓热水器坏了,借你这地儿洗个澡没问题吧。” “奥...行啊,进来吧。” 说着,江非侧身给奕宸让路,奕宸探头左看右看,淡淡道,“你一个人住啊?” 江非点点头,嗯了一声。 奕宸轻咳两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似乎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显的低一等,奕宸微仰着头,不冷不热道,“浴室哪呢?” 江非好脾气,倒也没计较奕宸的说话口气,关上公寓门后快速走到浴室门口拉开门,转头对奕宸道,“这里,里面什么都有,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一声我拿给你。” 奕宸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模样秀气,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男子,微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他奕宸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就这面相和这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他也能把眼前这名男子的脾性摸个大概。 内敛,心善,不善言辞,跟人交流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长的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看就没任何攻击性。 这样的江非,让奕宸逐渐没了那种为客的束缚感,也觉得刻意端着没必要,因为面对这样的人,他完全可把控住气场。 “你多大啊?高中生吗?”奕宸问道。 “我二十三了。”江非轻声道。 江非个子小,模样也俊俏纯真,看着的确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呦,看不出来啊,居然只比我小两岁。”奕宸嘴角上扬,轻笑道,“不过两岁也是差距,看来你得称呼我一声宸哥了。” “啊?”江非茫然而又尴尬的看着奕宸。 奕宸看着江非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俊不禁,很不见外的用拳头擂了下江非的肩膀,笑着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逗。” 江非差点后仰过去,最后只是牵动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奕宸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算是彻底解放了天性,很自然的说道,“先简单做点吃的,我这会儿饿的不行。” “那我先给煮盘饺子,等你洗完澡出来吃?” 奕宸很高兴的又用拳头抵了下江非的肩膀,“谢了兄弟。” 奕宸进浴室后,江非回厨房忙活了,等奕宸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摆了一盘热腾腾的水饺,看得奕宸肚子又连叫了几声儿。 奕宸二话不说直接坐餐桌旁,拿起盘边放着的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结果被烫的直吸气。 江非从厨房出来,端了碗饺子汤放在奕宸手边,忍不住笑道,“你怎么饿成这样?” “我他妈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奕宸嘴里塞着饺子,说话含糊不清,“这几天外卖吃的老子都要吐了。” “那你公寓里的打包盒岂不是放很久了。”江非心里有点嫌弃,“为什么不打扫一下。” “没钱,请不起家政。”奕宸想都没想直接道。 “......就不能自己打扫吗?” “没心思。” “......” 江非想起上一次在电梯里见着奕宸,那时候他身上的穿着可都明晃晃的昭示着他富二代的身份.....难道真是个破了产的富二代? 江非心里好奇想问,但又觉得这是对方的私事,贸然追问十分不礼貌。 “话说你这饺子味儿真不错啊,馅儿真香。”奕宸毫不吝啬的夸赞,夹着饺子,几乎一口一个。 江非被夸的很高兴,“当然,这是我自己买的皮和馅,包好后存冰箱里的,味道肯定比外面那些卖的速冻饺子要好。” 奕宸看着江非那股骄傲劲儿,忍不住笑道,“你还会的挺多。” 他奕宸要早知道自己邻居是这么个居家过日子的独身宅男,早过来了,哪还用得着受那么多天的苦啊。 账户被家人冻结,手里闲钱花完,身上有点价值的都典当了,死要面子不想开口向朋友借钱,从昨天开始,他奕宸就已经窘迫到连洗手间里的牙膏用完了都没钱买的地步。 如果今天不是有江非接济,他大概就真要被自己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感动的饿死在公寓里了。 一盘饺子吃完连个半饱都不到,奕宸嗅着菜香一路来到了厨房,看到厨台上盛好的一盘子排骨,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江非见这家伙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又想笑又觉得无奈....说是比他江非大两岁,但看着心智比他江非不知跌了多少个点。 江非没说什么,又拿了双筷子递给奕宸,示意他不要用手捏。 奕宸也没客气,接过筷子在厨房就啃了起来,嘴里不忘称赞江非的厨艺,江非没理他,继续切着笋丝。 “诶你一直住这里的吗?”奕宸靠着厨房,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含糊不清的随口问道,“看着不像租的房子。” “嗯,自己买的。”江非轻声道,“不过这房子已经卖了,过些日子我就要搬出去了。” “啊?”奕宸脱口道,“你走了我以后去哪吃啊?” 江非转头疑惑的看着奕宸,奕宸又迅速道,“哦我的意思是好不容易交了你这朋友,还指望以后能经常交流呢。” 江非微笑着道,“这样吧,在我搬离这里之前,你什么时候想过来吃都行,反正我冰箱里食材不少。” “这可是你说的。” 第三十二章 有困难替你出头! 大概是江非做的饭菜实在太香,已经吃了一盘饺子的奕宸,在开饭之后还吃的迫不及待,江非看着他那跟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觉得好笑,又不禁同情。 奕宸一边朝嘴里夹菜,一边毫不吝啬的夸赞江非的厨艺,顺带着嘴里糊糊嚷嚷的吐槽自己这几天的伙食有多差劲,什么附近饭馆菜样口味不行,外卖实在油腻,甚至有一次吃坏了肚子,在厕所蹲了整整一宿。 从进江非的公寓到现在没两个小时,奕宸已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跟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小宅男吐槽自己这段时间过的有多辛酸,奕宸倒也不觉得丢人,反而为终于找到个人能发泄一下这几天心里憋闷的东西而感到高兴。 “其实我上次在电梯里看到你....”江非很委婉道,“我感觉你穿的挺....嗯,潮流的,说实话不太像连饭都吃不起的人。” “诶你是不知道我老子他....”奕宸一顿,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了赶忙收住,他看着眼前还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的江非,转而又漫不经心道,“我那身衣服是跟朋友借的,就连这房子还是我朋友借给我住的,我他妈现在能支牙膏都买不起了。” 吃的兴起,奕宸也是彻底不去考虑所谓的面子了,也不遮掩,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 “话说即便我穷成这样,我给你那猫买的猫粮还是宠物店里最贵的。”奕宸厚颜无耻的自夸道,“说明我这人还不错吧。” 江非抽动嘴角笑了笑,又轻声问道,“那你家人呢?” “他们不管我了,我也不想他们管。”奕宸低头喝着汤,一边敷衍道,“反正以后我就一个人住了。” 虽然好奇,但江非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人家的家庭,便道,“那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奕宸吃到一半抬起头,忽地道,“话说我晚上过来的时候,你再给我煮盘饺子就行了,不用再折腾这么多,好吃是好吃,但怪麻烦的。” 奕宸说的丝毫不客气,望向江非的目光坦诚直率到令江非找不到回驳的理由。 “行....行啊,反正饺子我包了很多冷冻在冰箱里。”江非微笑着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吃都行。” “你人真不错。”奕宸豪迈道,“你放心,我肯定会记得你这会儿对我的这份恩,等我以后有钱了,带你一起发财。” 江非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是先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吃完午饭,奕宸靠着椅子,心满意足的喝着江非递给他的茶,江非则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 奕宸再次打量起这间小公寓,最后端着热茶来到沙发上坐下,将水杯放在桌上后,拿了茶几桌上果盘里的一颗橘子剥开吃了起来。 奕宸直接盘膝坐在沙发上,拉着沙发上的薄毯盖着大腿上,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前方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 江非在厨房忙活完出来的时候,就见奕宸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橘子一口一瓣儿的吃着,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一部科幻片。 一时间江非差点以为这个奕宸才是这间公寓的主人。 当然江非也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几分无奈,他将餐桌上的茶壶提到茶几桌边,为那已经被奕宸喝空了水杯再次倒满水。 这让奕宸有些难为情了,尴尬的笑说了句,“谢谢啊。” “不客气。”江非轻声道,“你要是还想吃的话,我给你切点水果摆个果盘吗?” 奕宸看着江非温善诚恳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笑了两声,意味深长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好?” 江非被奕宸说的一愣.....他倒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好事。 “碰上你这么个老好人,我也是走了大运了。”奕宸双手枕在脑后,笑着看着江非,“就凭你这性子,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江非真不知该回应什么了,只能牵着嘴角配合的笑两声。 “你能借我点钱吗,你放心我会还的。”奕宸道,“我那公寓从我住进去开始就没收拾过,又脏又乱,我想请个小时工好好清理一下。” 江非哭笑不得,“你都穷成这样了还想请小时工,话说你那公寓也不大啊,自己收拾,一两个小时就好了。” 奕宸将薄毯裹到胸口,身体更慵垮的靠着沙发,懒懒道,“你说的倒容易,那公寓一股外卖的油味儿,我都不想回去。” 江非叹了口气,抹了抹两手臂上的袖子,朝奕宸伸出手,“把你公寓钥匙给我,我帮你收拾。” 奕宸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非,“卧槽这么好?” “我不过请你吃顿饭,帮你打扫了屋子,折换成现金还没多少钱。”江非笑着轻声道,“我的大橘陪我好多年了,对我来说可是无价的,所以这会儿怎么帮你都是应该的。” 奕宸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奕宸把口袋里的钥匙给了江非,然后又道,“以后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就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替你出头。” 江非当然不会指望眼前这个连眼膏都买不起的男子帮自己什么,但也没忍心泼凉水,只是配合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非白吃白喝! 江非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帮奕宸打扫了公寓,顺便在网上超市点了外卖,为奕宸的公寓补了些日用品。 奕宸在江非公寓看完一部电影,便起身准备回自己公寓去找江非,刚出江非的公寓门,就看到自己公寓门口放在两大袋垃圾....那都是江非从他奕宸的公寓里清出来的。 进口,奕宸看到江非正在拖地,那白色的地砖干净的直反光。 “换了鞋子再进来。”江非对奕宸道,“别再弄脏了。” 看着江非认真的样子,奕宸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随便弄弄就行了,我住进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干净。” “没事,也差不多打扫完了。”江非轻声道,“你就当是请了个免费的小时工。” 奕宸换了鞋子进门,看了眼厨房,发现原本被自己弄的一片狼藉的厨房,都被江非清理的干干净净。 奕宸挠了挠头发,笑着道,“吃了你一顿饭,还让你给我收拾屋子,额...要不你告诉我你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当然也不一定非是经济上的,可以是工作之类的,我朋友多,可以....” “不用。”江非微笑着道,“我现在不仅生活没困难,而且还过的很舒心,所以你只为自己考虑就行了。” 奕宸看着江非隽秀温润的面容,眉梢不自觉的挑动了两下。 这时,江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奕宸看到江非掏出手机,在看到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后一脸振奋。 奕宸刚要随口问一句谁打来的,就见江非快步走到他跟前把拖把塞到他手里,语速飞快道,“就剩下阳台那块地还没拖,还有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起来,另外我在网上给你买一些生活用品,外卖应该很快就到。” 奕宸还没来得及开口,江非就已经从他身旁小跑着出去了,并迅速接通了电话。 江非跑出公寓前,奕宸听到江非对着手机道出的那声“喂”异常温柔。 奕宸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将手下的拖把靠在墙上,然后转身走到来到门口。 江非在安全通道的楼道里,正站在一面窗前打电话,奕宸站在安全门旁,看着江非那笑盈盈的眉眼,也能猜道电话那头是江非什么人。 江非打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奕宸,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住便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站在我身后?” “女朋友?”奕宸别有深意的笑道,“还是你老婆?” 江非脸一红,迅速道,“我还没结婚。” “那女朋友?” “我是单身。” 奕宸摸着下巴,又笑眯眯的说道,“那就是暗恋的女孩子了,要不然能笑成那样,我猜她应该.....” 为阻止奕宸继续自作聪明,江非连忙打断道,“是我哥。” “啊?你还有哥?你不是说你家就三口吗?父母在外地出差,然后就是你。”奕宸茫然道,“哪来的哥?” “额...说来话长。”江非敷衍道,“你就当是我认的吧。” 奕宸也没有追问下去,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也是自私作祟,大概是觉得自己目前过的很惨,指望着这个江非能供自己取暖,如果这个江非在生活上也是孤单一人,那抱团取暖方便多了,但这会儿冒出个哥哥,这就让他这刚熟络半天的邻居,再熟也熟不到哪去了。 江非最后转了三千块钱给奕宸,让他找个工作好好生活,不要老是吃外卖,既然以后要一个人生活,那就要自己学会做饭。 然而奕宸并没有这个自觉,下午在外晃悠了一天,傍晚回来的时候连自己公寓都没有去,直接摁江非公寓的门铃。 当然这次奕宸不是空手来的,他用江非给他的钱,买了两大袋各种各样的海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海鲜区都拿了些什么,反正最后付钱的时候花了两千多。 奕宸的意思是他出食材,江非出厨艺,这样也不会显得他在这里是白吃白喝。 江非对花钱如流水的奕宸感到既心疼又头疼,他不知道奕宸现如今有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窘境,这不把钱当钱的生活状态,估计没两天就又要落魄到连牙膏都买不起了。 江非告诉奕宸,他这周内就要搬走了,但奕宸坦然且无耻的表示,那他就在他搬走之前,每顿都过来吃,直到吃光买的这些海鲜。 江非无奈,但想着自己就算头疼也疼不了几天,便也就这么纵容了奕宸。 将食材全部塞进冰箱里,晚饭,江非只给奕宸煮了一盘饺子。 ----------- 中午的电话是傅勋打来的,电话里傅勋告诉江非,他需要几天时间处理手头的事儿,一旦处理完了,他就会立刻过来找他,然后把钱还给他。 电话里,傅勋也对江非说了许多听似推心置腹的话,听的江非心里异常温暖。 这天半夜,江非在画室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给傅勋画了一张二次元漫画人物图,漫画图上,傅勋穿着黑色西装,,一手插着西裤的口袋,一手端着咖啡,正斜靠在一扇落地窗旁,目光温柔的看着凝视着窗外.... 画好漫画,江非伸了伸懒腰,看着屏幕上自己画的傅勋,江非越看心里越满足,紧接着又想到这段时间傅勋对他的种种温柔,江非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傅勋发了一条简短的短信..... 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短信发出去之后,江非才发现此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这会儿傅勋显然应该已经睡下了。 江非后悔极了,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傅勋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的时候,与身下的向沫儿刚结束最后一轮纠缠。 傅勋在性事上从来都只顾着自己的发泄,而不会去顾及床伴的感受,心情好的时候他能稍微控制点力度,心情不好时,作为他的情妇,向沫儿感觉傅勋根本没把她当人看待。 今晚就是如此,但向沫儿连傅勋生气的原因都不知道,平时见傅勋脸色好还能撒个娇,但今晚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傅勋起身下了床,拿起手机打开短信冷冷的看了眼,然后将手机随手扔在了一旁,拿着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走到落地窗旁。 点了根烟含在嘴里,傅勋目光阴冷的俯瞰着窗外的霓光夜景,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今天下午手下的调查汇报。 十年前,就在他离开江家后不久,傅南被一帮小流氓堵在一巷口围殴,断了两根肋骨和一条腿,差一点就死去。 而指使那帮流氓行凶的人,就是江非。 第三十四章 有钱人的口味! 在重回中南市以前,关于傅南的过去,傅勋并未做特别详细的调查,并不仅是因为这些年在傅家有诸多身不由己,更多是他自己没有做太多的思考,毕竟傅南的死因是自杀。 傅南自杀,只会是因为绝望,而绝望的原因,一直以来傅勋只笼统的归咎于江家对傅南的苛待,或是单指江非对傅南的欺凌,所以他自责,愧疚,也对江家充满憎恨,但傅南生前具体经历了哪些事情才会陷入绝望的,傅勋并不清楚。 若回中南市后没有遇到江非,傅勋大概也不会心血来潮的派人再去详细调查傅南的过去,快十年了,除了那份对傅南的悔恨与自责还深埋在他心里,关于江家的一切,他都几乎都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 但重遇江非,一切阴暗残痛的往事,又瞬间浮现在了眼前,连傅南的声音,都在脑海中显现的无比清晰。 -------------------- 这天下午,傅勋派去调查江非的手下,终于给了傅勋一份完整的调查汇报。 看完调查资料的傅勋当即怔住,他无法相信这些天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江非,居然是个年入千万的网络人气漫画家。 调查资料上写着,江非这几年不仅还掉了父亲江海宗入狱前留下的千万债务,还给即将出狱的父亲在郊区买了栋价值七八百万的高档公寓养老。 傅勋忽然想到,他之前想用三百万套取江非的信任,江非对他的感激仅仅是因为他出手帮忙,和钱没有一丁点关系。 三百万的债对江非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傅勋手下告诉傅勋,这次为凑四千万,江非卖掉了手里的两套房子,以及手中目前所有漫画作品的全部版权,似乎还向朋友借了几百万。 其实一开始傅勋并没想到江非真能凑出这四千万给他,他本来的打算,是想趁此机会,利用江非对他的信任,忽悠江非为他签一些债务文件,可是现在..... 傅勋这时才发现,他完全被江非这段时间表现出的柔弱与良善欺骗了,真正的江非,要比他想象的强大的多。 这些年,他活的一点都不幸苦! “他现在还有积蓄吗?”傅勋将手中的资料扔至一边,面无表情的问身前的手下。 “据属下调查,江先生前不久刚还清全部债务,此次为傅总凑钱已到卖房借债的地步,所以可猜测江先生目前并没积蓄。” “那看来可以开始了。”傅勋阴声道,“这些年,他也享受够了。” ------------- 这天下午,江非收到了傅勋发来的短信,短信上只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晚上八点到那里找他。 晚上七点左右,江非收拾好,满怀期待的准备出门赴约,结果奕宸又来摁门铃。 奕宸这会儿过来当然是来蹭晚饭的。 这几天除了一觉睡到中午错过的早饭外,午饭和晚饭奕宸几乎都是到江非的公寓里吃,江非好性子,也没说过半句抱怨话,还会耐心的劝奕宸出去找工作,学学做菜什么的,而奕宸,完全就是把江非的公寓当成自己家,理所当然且理直气壮的来占便宜..... “你要出门啊?”奕宸看着江非整装待发的样子,“外面下小雨呢。” “嗯。”江非满面笑容,“朋友有约,我带伞呢。” “那我晚饭怎么办?”奕宸一脸纠结道,“我这会儿饿死了。” “要不你把冰箱里的饺子煮一下吧。” “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饺子,煮多久能熟,万一煮成一锅糊糊了怎么吃?”奕宸看着江非,明知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但还是不悦道,“什么朋友啊,非得这会儿去见吗?我不也是你朋友吗?” 相处了几天,江非对奕宸身上那点公子脾气也算了解,因为想着快要搬走了,以后说不定也见不着面了,所以就算奕宸有时候无理取闹,江非还是会很温和的待他。 “要不你先吃点面包垫着,我回来的时候到餐厅买点给你打包回来。” 奕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江非,便耸拉着俊脸,闷闷不乐道,“那我就在你公寓等你,你早点回来。” 江非笑着点点头,随之转身离开了公寓。 雨下大了,江非撑着伞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傅勋给他的那个地址。 那是繁华区一家极其高端的私人会所。 江非之前在这附近和季恒一块吃饭的时候,季恒跟他说过,想进出这家会所,最低都得充值个七八十万先成为会员,里面多是商政名流及富家子弟,当红的明星艺人也不少,若是能让他混进这里,随便都能挖出点娱乐圈惊天猛料来,只是这家会所的安保管理及客人的隐私保护方面做得异常严谨,这也是大多数有钱人都会放心在这里寻乐的原因之一.... 一进这会所的旋转门,江非便感到非常的不安,恍惚间他想起八年前,在江家刚破产的时候,他就差点把自己的尊严甚至是命折在这种地方。 江非到会所大厅前台,轻声表示自己是来找朋友傅勋的,但大堂经理看江非那一脸紧张的表情,以及一身廉价的衣物,压根不信这样的人会是傅勋的朋友,直言让江非电话联系。 江非给傅勋发了条短信,没一会儿傅勋的贴身保镖吴申便下楼到了大厅,原先对江非态度冷淡的经理一见吴申,立刻狗腿的赔笑道,“原来这位先生真是傅总的朋友啊,不好意思啊江先生,误会,真是误会....” 江非点头笑笑,表示没关系。 吴申领江非离去,站在前台一工作人员好奇的低声问一旁的经理,“傅总还有这种穷酸朋友?” “怎么可能是朋友。”经理盯着江非的背影,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全身上下也就那张脸能让人眼前一亮,一看就是出来卖的穷学生。” “真假的?傅总好这口?话说傅总每次来这带的不都是女的嘛。” 经理轻笑道,“有钱人嘛,口味哪有一成不变的....” 第三十五章 挨个叫哥哥! 会所的内部装修用了古欧式皇族的建筑风格,复古又奢华,且明明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走廊两边却挂着充满文艺气息的高仿名画。 若不是对这个地方稍有了解,江非都差点以为自己这是进了博物馆。 季恒曾告诉过江非,只以有钱人为客户的高级娱乐场所,少不了*和各种不得光的交易,与一般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夜场不同,这种高级会所,普通的人进不去,进去的普通人没尊严。 其实这些江非心里都清楚,但他对这种地方的厌斥,其实是来自青少时的阴影.....幽暗的包厢、烟酒、淫笑、荤腥的调侃以及暴力。 江非感觉呼吸沉闷,他揉了揉胸口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问吴申,“吴先生,请问....傅总今晚来这里做什么?”在面对傅勋以外的人,江非还是习惯于叫傅总。 吴申头也没回的答道,“傅总和几个朋友喝酒。” “那把我叫过来....是为什么?”江非牵动嘴角,努力的笑着道,“我也...也喝不了什么酒的。” “江先生到了就知道了。” 江非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跟着吴申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 吴申打开包厢门,朝江非抬了抬下颔,淡淡道,“进去吧,傅总在等你。” 角度的问题,江非站在包厢门口并不能看到里面的全貌,但飘出的那股烟酒气,却让江非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江非猜测傅勋应该是想介绍自己给他的朋友认识,他这会儿不该表现的过于小家子气,唯唯诺诺,畏首畏脚的样子容易让傅勋在朋友面前没面子。 这样想下来,江非脸色自然了许多,最后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走进了包厢。 包厢内,两根盘龙飞凤的金色柱子中间,几张半弧形的棕红色沙发上,六七个男人倚靠着,一个身形魁硕的男人一手端着酒杯,一臂环抱精妆细腰的女人,嘴里正戏笑说聊着什么,面容和声音一样粗犷。 沙发前的酒桌上,摆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红白酒,除了那个大声说话的男人,其余几人也多显得煞气,有一个倒显得清俊贵气,只不过双腿交叠面容寡淡的样子,看着也不易近人。 这显然不是生意场的朋友酒局,更像是私下交好的朋友的聚会,没人刻意的揣着端着,都肆意的释放了本性。 傅勋坐在这群人中间的位置,身体慵懒着倚靠着沙发,双腿微敞,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夹着根雪茄。 傅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急不缓的抽着烟,烟雾中,那双狭长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凌厉,使其一个散漫的姿势,也能让人从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感到一股呼之欲出的强势。 当然,早已先入为主的把傅勋当作亲人的江非,此刻自然感觉不到围绕在傅勋周围的寒意与气场,他看到傅勋,就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前一刻紧张不安的心也瞬间平定了下来。 傅勋看到了江非,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他坐直身,将手中的燃半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重重拍了两下手,似笑非笑道,“安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一群人顺着傅勋所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被众多目光齐刷刷汇聚的江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只手在身侧搓了半天衣服才缓缓抬起手,朝着大家点头微笑,然后求助似的看向傅勋。 “他叫江非。”傅勋玩味的笑着,“我的....弟弟。” “弟弟?”正搂着美女腰的张傲大笑道,“傅哥你什么时候认弟弟了?这弟弟有咱们哥几个亲不?” 一群人哄笑。 张傲是傅勋的心腹之一,雇佣兵出生,张傲的父亲是**亚一带一支雇佣兵组织的头目,这支雇佣兵队伍于十年前被傅家当家人傅振花重金雇下只为傅家服务。 从傅勋进入傅家开始,张傲就已经被傅振安排在傅勋身边做事了,他为人性情豪爽,虽然大傅勋三岁,但叫傅勋一个一口傅哥,跟了傅勋七八年,对傅勋相当忠诚。 傅勋没有回答张傲,他朝江非招了招手,“过来江非,坐我边上来。” 江非迅速走上前,绕过两张沙发后在傅勋身旁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江非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一旁的傅勋,顿时心里踏实了许多。 江非双手搭在膝上,坐姿十分拘谨,也不敢与在场的其他人超过一秒的对视,看一眼便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示意。 “傅勋,你哪来的弟弟啊?”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带着眼镜,气质温端沉静的男人开口问道。 这男人叫沈青礼,傅勋在中南市所开公司的副总,跟傅勋认识三四年了,是傅勋从父亲傅振身边挖过来的商务精英,是傅勋的下属里很具威望的一人,除了傅勋外,傅勋的一帮手下都敬着他。 傅勋靠着沙发,慵懒道,“江非,介绍介绍自己。” 江非点点头,温和有礼道,“大家好,我叫江非,傅勋小的时候在我家生活过几年,所以我们算是兄弟。”顿了顿,江非补充道,“我们后来分开了七八年,也是前不久偶然碰了面才又走到一起的。” 江非说完,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眉心紧蹙的看着江非,前一刻还欢哄热闹的氛围,瞬间有了零下的寒意。 江非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突然又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这让他有些害怕。 江非一只手挪到沙发上,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傅勋的衣角,指望傅勋这时候能开口说句话缓和一下氛围。 “哦!”张傲一拍大腿,突然开口道,“那你不就是那个逼死了傅哥弟弟的家伙嘛。” 第三十六章 虚伪到极致! (补更) 江非一愣,慌忙摆手,“不,不是我,我没有。” 张傲压根没理会江非,转头不解的看着傅勋,笑着问道,“傅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是我们认错人了,还是你领错人了。” “能跟我沾上关系的江非,就只有一个。”傅勋重新点了根雪茄含在嘴里,淡淡道,“江非,这些都是我朋友,以后就也都是你哥哥,来,挨个叫一遍...” 又是一阵哄笑。 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在为你拓展人脉。”傅勋阴笑着道,指了指桌上的酒,“一边敬酒一边叫。” 江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凑近傅勋,小声道,“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傅勋嘴里叼着烟,伸手搂住了江非的腰,江非身形不稳倒在了傅勋的怀里,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时,傅勋的手却用力摁在他的背上。 “那么多天了,我真的太倦了。”傅勋笑容诡异,但声音异常温柔,“所以今晚千万别惹我生气,知道吗?” 江非一脸茫然的看着傅勋,完全不明白傅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后又小声的劝道,“哥,少...少喝一点酒。” 傅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松开江非,指着张傲怀里的女人,命令道,“你,过来,陪陪我这蠢不自知的弟弟。” 张傲捏了捏女人的腰,咬在女人的耳边低笑道,“过去逗逗他,怎么玩儿都行。” 女人盈盈一笑,撩起耳边的碎发,起身走到江非身旁坐了下来,半边身几乎挨在江非身上,江非吓的身体直往傅勋身上斜。 “小弟弟,今年多大啊。”女人挽住江非的胳膊,白晃晃的胸脯直贴着江非,“看着年纪怪小的啊。” 江非忍无可忍,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抱歉,我...我去趟洗手间。”江非说完,抬脚就要离去。 傅勋伸手抓住江非的手腕,一把将江非拽的摔回了他的怀中,江非吓的叫了一声,刚缓过神又被傅勋捏着下巴反身摁在了沙发上。 江非惊恐的看着身上笑容狠戾的男人,半晌才哆嗦着叫了一声,“哥....” 江非此刻大脑一片混乱,他只感觉这间包厢的人对他充满了恶意,而他唯一能汲取安全感的傅勋,此刻也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听话。”傅勋声音依旧温柔,“别跑。” 江非颤抖的点了点头。 傅勋拍了拍江非的脸,然后松开了江非。 江非坐直身后,默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耸肩低头,坐姿更加拘谨,搭在腿上的双手因紧张而用力的搓揉在一起。 这样的江非就如陷入狼窝里的兔子,心里直打哆嗦,但不敢有丝毫的动静,只能一个劲儿的认怂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的张傲等人一直憋着笑。 那女人回到张傲身边,靠在张傲的怀里轻笑着道,“大家都别笑了,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儿了。” 张傲笑的更凶了,“这家伙以前可是富少爷,嚣张的很,连咱傅哥都照打不误,做穷人的这些年倒是学乖了,哈哈哈哈其实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原来傅哥以前还被他欺负过啊。”女人笑道,“真看不出来啊,不过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张傲清楚傅勋和江非之间的事情,是因为从傅勋进入傅家开始,张傲就一直跟着傅勋,暗中替傅勋做过不少事,包括替傅勋去搞垮江家.... 其实傅勋和江家的事,傅勋的一些心腹都知道不少,只是没有详细到所有细节而已。 “那好像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一直默不作声喝酒的沈青礼,缓缓开口道,“傅勋,别告诉我以你现在的气量,还容不下一个十年前欺负过你的小孩。” “诶沈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傲又道,“你别看这家伙现在怂成这样,十年前坏的狠,那会儿傅哥有个弟弟,就被他给逼的自杀了。” 沈青礼是这群人中跟着傅勋时间稍短的,关于傅勋年轻时候的事儿稍有了解,但并不算特别清楚。 听张傲这么一说,沈青礼微微皱眉,淡淡道,“还有这种事。” “其实早八年前傅哥就想弄死他了,那会儿江家破产,这小子也活的特别惨,暗中给他使了点绊子后也没下狠手。”张傲道,“那会儿我跟傅哥都觉得这小子要么自杀,要么走歧路讨生活,没想到居然活到了现在,而且看样子日子好像过的还可以....” 江非攥紧手掌,鼓足勇气为自己小声辩解道,“傅...傅南不是我逼..逼死的,其实我...我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真的没...没对傅南做什么,我真的....” “再装。”张傲毫不客气的打断江非,冷笑道,“我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傅哥当初接到过小傅南两通电话,电话里小傅南可都在控诉你对他的欺凌,你他妈不如直接说自己忘了,又或者直接承认,然后表示自己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会儿还撒谎,你真当我们是傻子。” “我没有欺凌傅南。”江非又急又怕,“我...我承认,我对傅南态度是不好,可是那...那谈不上欺凌,我只是不理他而已,根本没动过他。” “呦。”张傲阴阳怪气的讽刺道,“那么多年了,记的那么清楚啊。” 江非咬咬牙,干脆顶撞道,“你不也记得挺清楚的,连傅南电话里说了什么都还记得。” “我靠!”张傲脸色一狞,“你他妈还敢跟我犟!” 江非吓的脸一白,一只手悄悄抓住傅勋的衣角,抿着嘴低声道,“我...我就是觉得你说...说的不对,没....没别的意思。” 傅勋转头看着身旁的江非,看着他虽然怯懦但却无比坦然的模样... 这样的江非此刻在傅勋眼里,简直虚伪到了极致。 第三十七章 真正目的是算账! “傅南曾被一群人殴打过,差点丧了命。”傅勋目光诡异的看着江非,“这你知道吗?” 傅勋的眼神冷的可怕,江非悄悄缩回了抓着傅勋衣角的手,低喃着回道,“印...印象里的好像是有一次。” “知道原因吗?” 江非小心的摇了摇头,“不...不知道,傅南当时好...好像也没...没说。” 傅勋倾身,冷峻的面容微微逼近江非,眼中散发着危险的信号,“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又或是....不能说。” “哥,你到底....到底怎么了?” 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吴申走了进来,对傅勋道,“傅总,人带过来了。” 傅勋这才重新靠着沙发,淡淡道,“那就进来聊聊吧。” 吴申转身朝着门口道了句“进来”,随之他的一名手下带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满脸痘印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感觉包厢气氛不对,转头问吴申,“不是说你老板要跟我谈生意的吗?怎么那么多人?” 吴申突然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脱口破骂了一声,紧接着就要站起,直到吴申将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男人重新跪了回去,缓缓举起双手,脸色煞白的笑着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这个男人叫万三,是开地下赌场的,平日里也是被手下叫大哥的存在,手头上有那么点小势力,所以狂妄自大,但碰到比他厉害的主儿,也能立刻认怂。 “问清楚了吗?”傅勋面无表情道。 “是,有派人故意和他套近乎,从和他的聊天中所获得的信息也验证了我们的调查。”吴申道。 吴申话说完,在场的张傲沈青礼等人,也瞬间明白了傅勋让吴申把这人带到这里的用意,他们也没什么反应,只都悠懒的靠着沙发,面色淡然的看着。 而江非,在看到吴申用枪抵着万三的头的时候,就已经吓僵了身子,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万三认出了傅勋,吓的冷汗直流。 万三对傅勋的了解,一是听说,二是通过新闻网络,他们这种靠和法律打擦边球赚钱的生意人,比寻常人更了解傅家这股深渗入商政两界,黑白两道的恐怖势力,而作为傅家继承人的傅勋,更是令所有人忌惮的存在。 “傅...傅总。”万三颤笑道,“原...原来是您啊,我这...我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说着,男人自抽了一耳光,“您别生气,您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我万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说您说。” 傅勋站起身,缓缓走到万三身旁,沉声道,“我问你,大约九年前,你是不是殴打了一个叫傅南的十岁男孩,把他打的断了好几根骨头。” 万三愣了下,直觉那叫傅南的男孩跟傅勋有什么亲密的关联,迅速道,“傅总啊,这....这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是真记不清了啊,我想应该没有,我那时也有二十来岁了,怎么可能跟一个十岁孩子过不去。” 傅勋微微扭了脖子和手腕,随之咬着烟脸色阴冷道,“确定不记得了是吗?” “是真不记....呃!” 万三话还没说完,傅勋突然抓住他一撮头发,将他的头猛地砸在了前面的酒桌上。 嘭的一声闷响,万三额头鲜血淋漓! 傅勋松开手后,万三痛苦的抱着头,哼叽叽的躺在地上。 傅勋的动作十分凶狠粗暴,但一众人司空见惯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有江非吓的大喘了口气,身体瞬间后缩到了沙发背上,满脸的惊慌恐惧。 傅勋将嘴里的烟夹在指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万三,面无表情道,“现在想起来了吗?” “想...想起来了。”万三哑声道,“好....好像是有那么个人...” “吴申,说说从这家伙嘴里套出什么信息了。”。 吴申脸色复杂,“傅总,万三之所以能把九年前的事记的那么清楚,是因为他当年有录了像,那录像保留至今。” 傅勋一愣,转头盯着吴申,“你是指傅南当年被打的录像?” “不是,是被打前。”吴申走到傅勋,想凑在傅勋的耳边告诉他,但傅勋直接道,“都是自己人,直说。” 吴申只好如实汇报道,“万三是个恋童癖,那段录像记录的是他在打傅南之前,对傅南....” “闭嘴!!” 傅勋突然吼了一声,这一声突然的爆吼,也怔住了包厢内的所有人。 其实旧事重查,傅勋心中并无太强烈的起伏,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想象过无数中傅南死前所经历的绝望,一切该承受的他已经全部扛下来了。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黑暗中,还有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击,几乎要瞬间击溃他傅勋的理智。 这大概是傅勋第一次在他的这帮心腹面前,露出如此狰狞失控的一面。 一直吊儿郎当看好戏的张傲,此时也规规矩矩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录像你看过了是吗?”傅勋沙哑的说着,狭长的双目已爬满鲜红的血丝。 “是。”吴申回道,“属下也已拿回了傅南的那份录像。” 此刻,包厢内安静的可怕。 傅勋弯身,再次伸手薅住了万三的头发,他就像拖着一牲口似的,单手将万三拖到了沙发上,直接拎着他的头逼近江非的脸,森冷道,“是这家伙买通你做的,是吗?” 江非缩在沙发角落里,看着眼前满脸是血的万三和面容狠戾的傅勋,吓的牙关打颤,嘴张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此刻江非再蠢也看出来了,今晚傅勋叫他过来,真正的目的,是找他算账。 还是算那笔和傅南有关的帐! 从额头流下的血模糊了万三的视线,万三根本看不清眼前江非的样子,他哀嚎着求饶道,“傅总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啊,求求您放过我吧...” 傅勋气息絮乱,前额手背青筋暴突,他松开万三,手伸向腰间。 万三一获自由,迅速起身滚过沙发旁的酒桌,然后疯一样的朝包厢门口跑去. 紧接着,一声炸裂般的枪响! 这一枪直接中了万三的后脑勺,万三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傅勋收回手,对着冒白烟的枪口吹了一口凉气,然后微微转头,目光阴冷的看着一旁已经完全傻掉了的江非。 第三十八章 瑟瑟发抖! 江非脸色惨白的靠在沙发上,全身汗毛倒竖,极度的恐惧几乎让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大脑内一片空白,牙关咬得咯吱吱的响。 傅勋用枪口拨了拨江非的脸,江非就如只睁眼的尸体一样头歪到一边,毫无反应。 “不会是吓死了吧。”张傲忍不住笑了一声,“这胆子也忒小了。” 沈青礼瞪了张傲一眼,示意他闭嘴,张傲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傅勋用枪挑起江非的下巴,阴骛的双目逼近江非的脸,用轻哄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告诉我,在我离开江家之后到傅南自杀,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都对傅南做了些什么?” 江非的目光这才一点点的聚焦在傅勋的脸上,紧接着豆大的泪珠从江非的眼眶中漱漱掉落。 “没...”江非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此刻的傅勋,在江非的心里已成了一个凶残冷血,杀人不眨眼的恶霸,即便之前有再多的好印象,也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不承认?”傅勋阴笑了两声,“好,那我就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还跟十年前一样硬!” 说完,傅勋抓住江非的右手手腕,将其重重的扣在了桌面上,然后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朝着江非的手背猛地刺去! “我说!!”江非嘶哑的哭喊。 刀尖最终停在了江非的手背上,傅勋松开了江非的手,江非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傅勋扔掉手中的刀,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吧,一件一件说。” 江非身体依旧在不受控的颤栗着,他拼命的擦着眼泪,也不敢哭出声音。 江非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傅南当年被打一事,他并不知道原因,但很显然傅勋现在把这笔帐算到了他的头上,可根本与他无关。 江非陷入了绝境,他知道这时候若为自己辩解一句,在傅勋眼里都是狡辩和欺骗,可若是他把所有责任都担下了,那傅勋一定会直接把他当成害死傅南的凶手。 江非抿着嘴,哭的更凶了,他一边哭一边用目光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包厢内的其他人,渴望有人能出手救他一命,可这群人皆面色冷漠,那个张傲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傅勋用脚尖踹了踹江非的肩,厉声道,“哑巴了?” 江非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当年在傅勋离开江家之后,自己对傅南有过什么恶行,他那时候已经把傅南当空气了,别说欺凌傅南,他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傅南。 “我...我真的..真的想不起来了。”江非哭着道,“真的,我...我没骗你...” 呯一声响!傅勋将那把手枪重重的摁在了桌面上。 江非吓的一哆嗦,崩溃的哭道,“都是我做的,我...我打了傅南,我欺负了他...全是我做的...” 张傲笑出了声,又被沈青礼一眼瞪着憋了回去。 “做了什么?”傅勋冷冷的问道。 江非抽噎的哭道,“什么都做了,什么都是我...我做的...我什么..做的...我..我....” 傅勋抽着烟,他目光森冷的盯着受惊过度,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江非,最后幽幽一笑,“你放心,往后的日子还长,我现在不杀你。” 江非几乎要给傅勋磕头了,磕磕巴巴的哭着道,“谢...谢谢傅总..谢....” “先别急着感谢,今晚要脱身,还没那么容易”傅勋道,“看到桌上的酒了吗?边上那两瓶白的,你要是能全部喝下,就可以直接走人。” 江非看着那两瓶白酒,心口一颤。 “当然喝不下也没关系。”傅勋又道,“把右手留下来照样可以离开,二选一,选吧。” 江非当然选择喝酒,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这时张傲手脚利落的替江非打开了那两瓶酒的瓶盖,还朝江非笑了声,“别客气。” 江非忍住鼻间的酸意,再次抹了抹眼睛,然后拿起一瓶酒,闭上眼睛对着嘴灌了起来。 张傲起哄似的吹了声口哨,结果一瓶白酒还没喝完,江非一头栽倒在了傅勋的脚边,半睁着眼睛恍惚了几秒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傅勋用脚踢了踢江非的头,确定他的确醉的不省人事时,才阴冷的哼了一声。 傅勋收好枪,起身踏过江非的身体离开了包厢。 “诶这....傅哥这就走了?”张傲一脸茫然,“这小子怎么办?” “自己看着办吧。”沈青礼说完,也起身离开了包厢。 “对了大山,你不是gay嘛。”张傲看着坐在他对面,傅勋的另一名身形壮硕的手下大山笑道,“带回去玩呗,我看这小子长的怪好看的,肯定对你味儿吧。” “得了吧傲哥,就算他长的跟神仙似的我也不敢碰。”大山苦笑道,“这家伙可是傅哥仇人,你没看傅哥刚才那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样子吗?留着他肯定是为以后继续折腾泄愤,我要是操了他,以后傅哥来点脾气,说不定能把我也牵连上,我何必犯这个险呢。” 说完,大张看了眼躺在地上,两颊醺红的江非,砸吧了两下嘴感叹道,“的确挺好看的,这样的小家伙看着就想让人狠狠疼爱一下,得,不说了,再说下去我还真忍不住了。” 说完大张也站起身准备离开,并对张傲道,“傅哥既然没说什么,那就让他继续在这躺着吧。” 最后,除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江非,所有人都离开了包厢,吴申带人清理了现场,顺带着将地上的江非抱到沙发上躺着。 江非这一躺就到了天亮,服务生来这里打扫的时候叫醒了江非。 醒来后的江非愣了足足五六秒,随之迅速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包厢。 失魂落魄的逃出了会所,江非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江非缩着身几乎贴在了车门上,瑟瑟发抖的流泪着... 第三十九章 一夜崩塌! 在公寓门口,江非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因为手控制不住的颤抖,钥匙怼了几次都没能插进钥匙孔。 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公寓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神经正处于时刻崩断状态的江非,吓的猛地的后退数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差点直接坐地上。 门内,睡眼惺忪的奕宸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怒斥道,“你居然才回来,我他妈昨晚等了你一宿,打你电话没人接,不是说好了买饭回来给我吃的吗,我他妈饿了一夜,你.....” 看清江非煞白的脸色,以及哭红的眼睛,奕宸一愣,瞬间清醒了过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了?我.....我就抱怨几句,也没真说什么伤人的话啊。” 江非擦了擦眼睛,快速走进公寓,然后把奕宸往外推,一边推一边哑声道,“我..我没事,我要休息,要...休息....你回...回去吧....” 奕宸身形一个不稳,直接被江非推到了门外,他刚转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公寓门就被江非嘭的一声关上了。 “我靠!”奕宸破骂一声,被人撵出来的滋味很深的挫伤了他的自尊,他转身用力踹了下门,大声道,“被放鸽子的是老子,你他妈还来脾气了!!” 奕宸说完,泄火似的用拳头砸了下门,然后转身回自己公寓的,关门的时候也是轰隆一声巨响。 回到公寓的江非,直接去了卧室,反锁上卧室的房门后,衣服都没脱直接钻进了被窝里,闷着头继续颤抖着。 此刻的江非满脑子都是昨夜傅勋暴力与杀人的画面,傅勋那张阴骛凶残的面孔在江非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忽然间分不清昨晚的一切是梦,还是这段时间和傅勋的温情相处是梦。 过度的惊吓令江非发了低烧,摸了两颗退烧药吃下后,江非直接在床上躺了三天两夜,若不是实在饿的难受,江非真希望自己能一直这么睡下去。 恍恍惚惚的起床,江非把冰箱里剩余的饺子都煮掉了。 江非大脑一片混沌,此刻他什么都没有去想,从脑到身都如行尸走肉,机械般的行动着。 一盘饺子刚端上桌,门铃声响了。 静谧的思维世界突然闯进声响,江非吓的身体猛一激灵,他颤颤巍巍的来到房门,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发现来人是奕宸,死里逃生似的松了口气。 江非打开房门,就见奕宸拎着袋儿,脸色有些窘迫,但还在强作镇定,“我再免费给你提供点食材,你...你做饭给我吃。” 死要面子的吃了三天泡面,且憋了三天不出现的奕宸,最终还是憋不住了。 和家人冷战中,资金窘紧,也不想让自己那些朋党知道自己的窘境,不能自理的生活上,奕宸除了来剥削自己这个好欺负的邻居,别的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熬到父母向他妥协的那天。 江非没有接过奕宸手中的袋子,而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最后掏出了一张五十元纸币。 “拿去买吃的吧。”江非目光恍惚,声音有气无力,“我现在不想做饭。” 本来主动打破僵局,奕宸就觉得自己够没面子了,看到江非递过来的五十块钱,瞬间火大,“打发要饭的呐,五十块钱,五十块连点一盘菜都不够。” 说着,奕宸将手里那只买了一颗白菜的提袋塞到江非的手中,然后不顾江非的阻拦,直接走了进去,嘴里嘟嘟囔囔的嘀咕道,“又不会白吃你的,以后肯定还你....” 一进门看到了餐桌上那盘冒着热气的饺子,奕宸一喜,语气瞬间三百六十度转变,轻笑道,“原来你在吃饭啊,看来我来的刚刚好。” 说完,奕宸已经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饺子放嘴里,心满意足的嘟囔道,“还是这个好吃.....” 江非没办法,回到厨房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奕宸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问江非,“还有那天晚上怎么回事啊,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江非埋头缓慢的吃着面,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奕宸桌底下的一只脚踢了下江非的腿,再次道,“问你话呢。” 江非被踢的一惊,惊弓之鸟般的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奕宸,“啊?什么?” 奕宸看着江非那略显神经质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刚要再问,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 感觉江非的状态很糟糕,奕宸便起身去开门,结果刚走到门口握住门把,身后传来江非惊恐的喊声,“别开门!” 奕宸被江非突然的喊声吓的一震,刚要转头,江非已风一样的冲到他身旁,一把摁下他放在门把上的手。 江非扒着猫眼望去,看清门外的人之后又重重的松了口气。 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江非认识他们,因为这就是买下他这栋公寓的人。 江非这才想起来,今天他交房期限的最后一天。 他应该从这里搬出去了。 “你怎么了?”奕宸这才感觉江非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怕死鬼附体了吗?” 江非脸色灰白没有回答,打开了公寓门。 这对夫妇领了个建筑工人,这会儿来是想将对这套公寓的重新改装想法告诉这工人,好方便工人明天带工具来重新拆建。 公寓内丝毫没有要搬走的迹象,夫妇俩临走前忍不住提醒了江非,江非表示自己明早之前一定会离开。 送走了这对夫妇和工人,江非坐回餐桌前继续吃午饭,吃着吃着,眼泪汹涌而下。 他已经没钱可以搬走了。 江非原本的计划是,先搬去一间出租房住段时间,等傅勋把钱还给他后,立刻购置一栋他已经提前看好房的小别墅,位处郊区,三千多万,为自己居住,也为给父母养老所用,可是现在..... 现在他全部的钱都在傅勋那里! 然而此刻就算给他江非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朝傅勋开口要这个钱。 江非越想越崩溃,他感觉自己这些年没日没夜拼了命堆砌的希望,一夜之间全崩塌了。 第四十章 有我护着你! 闷头睡了几天,江非一直在自我麻痹似的催眠自己,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也因此克制住了没有崩溃,然而此刻,就在意识到今天之内就必须搬走时,江非才再次恍然醒来。 这段时间他以为拥有的美好,只是假象 这些年他拼命创造的一切,也在这假象破碎的瞬间,被毁于一旦。 “我靠你怎么了?”看着哭噎不停的江非,奕宸茫然又不知所措,“是刚才那对夫妻催你搬家的原因吗?不对啊,你不是早跟我说过你卖房子的事儿,额....难不成是因为我?” 江非哭的越来越厉害,张了张嘴想跟奕宸说什么,可呜呜咽咽的根本说不清楚,最后直接哭的趴在了桌上。 接连克制了几日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连着委屈决堤而出。 “不会真是因为我吧。”奕宸又慌又气,“我不就吃你几天饭吗,至于吗?我之前不也买了一些菜吗,而且我都说多少次了,等以后我有钱,一定....” 江非哭的说不出话,只抬起一只手用力摆了摆,表示不是奕宸说的那样。 奕宸这下就更茫然了,他沉思片刻又道,“你从那晚回来就不对劲,不会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诶你跟我说说,那晚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说你去见朋友,是不是你那朋友欺负你了?” 奕宸见江非光顾着哭,有些同情又有些不耐烦,他起身走到江非身旁,抓着江非的一条胳臂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哭成这样,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奕宸怒斥着,然后将江非拽到沙发前坐下,厉声道,“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这几天饭我也不是白吃的,老子帮你出头。” 江非一边抽噎着一边摆手,然后就要起身回卧室,但站起一半的身体又被奕宸给拽回了沙发上。 “我还就非要弄清是怎么回事。”奕宸义正言辞道,“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今儿就待在你这公寓,让你连家都搬不了。” 江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清话,奕宸看着他绝望的模样,脑中浮现出前些日子江非脸上那温柔恬静的笑容,顿时有些心疼。 奕宸抽了几张茶几桌上的抽纸塞到江非手里,努力温柔道,“来擦擦眼泪,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解决是一回事,关键说出来会好受点。” 奕宸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自己,居然有如此轻声细语的安慰别人的一天。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但大概是哭的太厉害了,眼泪擦干之后身体还在颤颤的一抽一抽。 “我被..被骗..骗了钱..”江非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 “我当什么事呢。”奕宸哭笑不得,“原来就是被骗了点钱啊,再赚回来不就是了。” “你...你....”江非情绪激动,手颤抖的指着云淡风轻的奕宸,连串似的泪珠又漱漱的往下掉。 奕宸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又一副关慰的表情问道,“那你被骗了多少啊?” “我被骗了全部...所有的,房子,收入,我....我还借了一大笔钱...”江非双手捂住脸,“我那么信任他,我把他当亲人....” 奕宸顿了顿,小声问道,“那你报警了吗?” “报...报警?”江非想起那晚被傅勋一枪击毙的赌场老板,身体不自禁的颤栗了一下,他迅速摇头,“不...不能报警,我...我会没命的。” “这人到底谁啊?”奕宸更好奇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找人搞他。” 江非抽噎噎的抬头看着奕宸,看着这个自己不过认识几天,却信誓旦旦的要为自己出头的邻居,不禁有些感动,但转念又想到奕宸也是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可怜人,顿时心里更加伤感。 江非并不想把奕宸牵扯进来,奕宸能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安慰他,他就已经很感激了,至于他和傅勋之间的事....他不能自私的拉着无辜的朋友陷入险境。 “我自己...能解决。”江非抹着眼睛,低声道,“你别参合进来,你参合进来只会更乱,也别问了,能...能解决的。” “先别说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你房子和钱现在都被骗了,今天之内又要搬走,你有地方去吗?”奕宸问道,“我看你这样子,好像都没反应过来今天要搬走。” 江非抿着嘴,硬忍着鼻腔内的那股酸意,他摇了摇头,然后用力擦着湿漉漉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江非哽咽着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八年前走投无路的境地。 “那你先搬我那儿住吧。”奕宸道,“我那儿直接交了一年的租金,我才住不到一个月,而且就我一个人住,空着两间客房呢,里面什么都有,都不用你再添置什么东西。” 江非抿着嘴,红着眼睛看着奕宸,“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啊。”奕宸轻笑着道,“我就当养个小保姆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住一块正好互帮互助,这样我也好心安理得的吃你做的饭了,不然搞的我欠你一样。” 江非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 看着江非再次湿润的眼睛,奕宸笑出了声,他伸手揽住了江非,拍了拍江非的肩膀道,“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看这问题不就解决一个了嘛,而且有我护着你呢,怕什么...” 恍惚间,奕宸的这句话让江非想到了八年前,那个温文尔雅,如一道暖煦般的他,也如此这番拍着他的肩膀,轻轻说,一切有我护着你,别怕.... 第四十一章 乞求! 无论奕宸后来怎么问,江非都没有把自己身上的事告诉奕宸。 吃完午饭,奕宸接到了一通电话,神秘兮兮的背着江非在卫生间里打了许久,结束后出来,奕宸便表示自己要立刻出趟门见个朋友。 临走前,奕宸把自己公寓的钥匙给了江非,让他把公寓里需要搬走的东西,直接全拿到他公寓放着。 在勉强稳定了情绪之后,江非开始收拾公寓,然而他虽然收拾的有条不紊,但大脑依旧是混乱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傅勋准备如何对付自己..... 也有太多的事情江非想不明白。 收拾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是刚出去不久的奕宸返回,他之前借了朋友的车开,结果刚才走的时候把车钥匙忘放在江非的公寓里了。 奕宸拿了钥匙又跟江非道别,并表示回来会多买点菜,等着晚上要江非给他做一顿丰盛的。 奕宸离开后不到十分钟,门铃声又响了。 江非走到公寓门前之前拉开门,很是无奈道,“又忘记什...” 话说到一半被噎了回来,江非怔怔的看着眼面无表情的傅勋。 两秒后,江非迅速退身用力关门。 傅勋眼疾手快,一把将门摁住,而江非这样的举动也瞬间惹恼了傅勋,他猛的推门。 傅勋臂力惊人,门咣当一声巨响被他推的撞在墙上,江非被这股巨力推的跌跌撞撞后退,最后直接仰倒在了地上。 傅勋抬脚进门,手扒住门边一甩,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门被关了起来。 “我以为那天晚上你已经吃的教训,没想到还这么不识好歹。” 傅勋字如冰碴,他大步走到江非跟前,弯身伸手就去拎江非的领口。 江非惊恐到了极点,脚蹬着地连连后退,他一臂挡着脸,用着哭腔哀求道,“对不起!对...对不起!我不敢了!我...我不敢了!!别杀我!别...别杀我!” 傅勋收回了手,冷蹙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这个瑟瑟发抖的男人,最后发出一声轻蔑鄙夷的冷哼。 傅勋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懦弱到极点,也没用到极点,全身上下真没有一丁点让他花心思折磨报复的价值。 傅勋也不禁开始鄙视自己,他之前究竟是抱了什么心态,才和这样一个废物玩了那么多天的情感游戏,以他的能力,明明比这更残忍的报复手段。 他也真是太闲了。 但若这时候直接一刀子捅死了,那他之前花的那些心思,也就白费了,这让他也有些不甘心。 更何况他现在的确挺闲的... 傅勋绕过江非,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时才发现客厅里堆了一堆收拾出的东西,都被大包小袋的装着,这架势有点像要....搬家。 这时江非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缩着肩膀微垂着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傅勋开口让他倒茶。 江非跟接到圣旨一样,迅速到餐桌前拿起一只玻璃杯倒上热茶,小心翼翼的端到傅勋面前的茶几桌上,最后手搓着衣角,低头站在一旁,如个等候差遣的奴隶。 傅勋看着江非低声下气的模样,鼻腔里又是一声鄙夷的哼声,随之冷冷道,“要搬家?” 江非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傅勋一眼,随之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小声绵绵道,“之前为了帮...帮傅总筹钱,把房子卖了,今天之内就....就要搬....搬走。” “哦。”傅勋对江非的暗示无动于衷,又漠然的问道,“准备搬去哪里?” “去....去朋友那里暂住几日。” “什么朋友?” 问到这,江非又慌了,生怕连累到奕宸,他竭力镇定,努力思考了几秒后卑声卑气转移话题道,“傅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对傅南做什么,您一定要相信我...” 傅勋点了烟含在嘴里,阴森一笑,“我知道你怕死,所以我已经不指望你亲口承认了,真相在我心里,不需要你来确认。” 江非发现傅勋已经钉死了自己的罪名,这让他感到既绝望又无力,那种无处渲泄的委屈如团海绵似的堵塞在他的心里,前路也成了一片黑暗。 江非低着头,小声的抽泣,低哑的问道,“我在..在你有困难的时...时候,拿了全部积蓄帮...帮你,这证明我...我现在已经...已经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我真的...真的是把你当我最亲的人了...” “被你当最亲的人?”傅勋阴笑一声,“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恶心。” 江非如被人照脸打了一拳,他紧抿着嘴,许久才如嗡声道,“我....我拿了好多钱帮你逃过一劫...” “我没有劫。”傅勋靠着沙发,双手环胸,眯笑着盯着江非,“我是独生子,没有所谓的,跟我争家产而相残的兄弟,我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只有像你这种蠢到不可理喻的人才会信。” 江非鼻子一酸,下一秒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其实那晚之后他就意识到这是傅勋的一个骗局了。 “可我....我...我是真心帮你的...那笔钱是...是我全部家当...” 看着江非伤心欲绝的模样,傅勋的心情好了许多,似笑非笑的回道,“那钱是你自愿给的。” “那不是我自愿给的。”江非哭嗒嗒的脱口道,“是你骗的。” “所以呢?” “我要....”江非最后硬是把“报警”两个憋了回去。 “想报警是吗?”傅勋看透了江非的心思,慢条斯理道,“你那笔钱所打入的那个账户,是个跟我没有联系的海外账户,你若报警,似乎也跟我没关系,所以想报警,就去吧....” 虽说是个无关痛痒的小游戏,但这过程,傅勋也玩的十分谨慎。 江非心如死灰,想到几个月后即将出狱的父亲以及还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母亲,他临近崩溃,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傅勋的跟前。 “只要你把钱还给我,你怎么样对我都行...”江非一边流着泪,一边低哑道,“杀了我都行...” (兄:担心大家理解错了,跟大伙稍微说明一下目前的剧情,到目前为止,江非虽然也被骗了感情,但远没有挣宠一中时天起初被骗那么严重,因为两者的感情性质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他目前只在为钱绝望,虽然难过但并不会为那份只有十几天的,只是亲情的感情绝望。ps: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俺少写这些,一切交给大伙自己理解,一部小说,读者理解到什么,那这篇文写的就是什么。pps:傅勋这个角色的人物形象,会在接下来慢慢丰满起来的~~) 第四十二章 窝囊废的样子! 江非此刻将姿态放低到了极点,他知道如今自己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并且他越是解释,在傅勋眼里,他越像是在为自己开脱。 与其这样,那不如像只蝼蚁一样匍匐在傅勋的脚边乞饶求生。 傅勋若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如今这样大费周章,无非是想看他绝望痛苦,江非相信像傅勋这样权高势大的角色,不会真跟他这样一只蝼蚁过不去,他现在只要扮足了可怜劲儿,给傅勋一个他想要的卑微姿态,傅勋应该也不至于针对他到底.... 父亲明年出狱,母亲也还要照顾,为了他们,江非必须保住这条命,哪怕再如何被生活作践,他也一定要活下去。 江非直接将额头磕到了地板上,连磕两头之后,傅勋伸脚,用脚尖抬住了江非的下颔。 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那张哭颜惨淡的脸....泪雾含在眼中,带着委屈的隐忍和颤缩,可怜到了极点。 傅勋早已看腻了跪在他脚边的,败者的百态,但也许是江非的这张脸给了他一种直达心底的熟悉感,脸上那片破碎的纯情和美好,附着着脆弱与惶然,竟然他有一种猫挠似的焦燥感。 傅勋还是觉得,江非在扮傅南,那张天生的脸相似也就罢了,但是性情,神态,一切的言行举止,都竟和傅南有着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重叠。 傅勋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过于思念傅南所致..... “我要你命做什么?”傅勋阴笑道,“你的命才值几个钱。” 江非抽泣着,低声下气的附和,“是,傅总说...说的对,我的命一...一文不值....” 傅勋放下脚,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缓缓道,“至于那笔钱,我这里,一分钱都给不出。” “傅...傅总...” 江非刚要再磕头,傅勋紧接着道,“你在我跟前卖可怜没用,那笔钱我就当是你用来赎罪的,你应该高兴,日后我不会再为傅南的事儿报复你,那钱算是给你自己买了个安生。” 江非颓然的坐了下去,低着头泪如雨下,他知道自己已无回天之力了,年后待父亲出狱,他连安置父亲的房子都没了,外加母亲的医疗费,还有欠安丽的那几百万.... 这时,傅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摊开后放在了桌面上,他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江非闻声,恍惚的抬起头。 “这是你当初写的三百万欠条。”傅勋冷笑着道,“当初为你还清了赵长松的一笔钱,你非要给我打这张欠条,这你还记得吧。” 江非脸色惨白,已经吓的忘记哭了,半响才嗡虫似的低哑道,“我...我已经没...没钱了...” “我知道你没钱。”傅勋眯笑道,“所以我给你找了条出路。” 江非惶恐的看着傅勋。 “从今晚开始...”傅勋微微俯下身靠近江非的脸,低沉道,“去妮卡会所接客,那里有不少好你这一口的富商,做满三月,就算你还清了这笔钱。” 江非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他终于明白了傅勋嘴上说放过自己,实际上还是准备把他往绝路上逼。 江非忽然抓住傅勋的袖口,牙关碰撞出咯吱的响声,好一会儿才艰难道,“我.....我会还钱的,三个月内,我一定换三百万给您,一...一定。” “靠画画?” 江非一愣,“你...你知道....” “是,我不仅知道你是职业漫画家,还知道你把手里所有的漫画**权都卖掉了。”傅勋轻笑着,“我现在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接下来能靠画画,一个月赚一百万?” 江非抬手擦了下眼睛,闭上眼睛平复了几秒后,睁开双眼低声道,“是不是还清那三百万,傅总就会放过我。” 江非知道自己在傅勋面前的任何抵抗都是螳臂当车,他只能认命,就算有再多的不甘,恐惧和委屈,都只能像八年前那样再次独自承受下来。 只要活着就好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的。 想通了这些,虽然身体如坠千斤之重,但江非心头的绝望感也在一点点的减少。 傅勋感觉江非的状态不再如前一刻那样颓丧,目光似乎坚定了许多,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是,还清了就行。”傅勋轻笑道,“你这样的废物,我也提不起兴趣折腾了。”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傅勋心里早已打好了主意,他不会让江非从任何渠道筹到这笔钱,就算筹到手,他也会让江非接下来的路,寸步难行。 “好,我...我会努力筹钱。”江非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试图站起身,“三个月内我要是不能还钱,我...我就按你说的去做。” “我让你站起来了吗?”傅勋突然道。 江非膝盖一软,起了一半的身体又直直跪了下去,然后低头缩肩,一声不吭。 傅勋看着江非那窝囊废的样子,只觉得前一秒从江非身上看到“振作”只是幻觉,不禁鄙夷的哼了一声。 “为防你跑路,这三个月里你必须还住在这里,在钱还清之前,我要随时来这里都能见到你,至于买主那边,我会派人去交涉。” 江非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要是敢跑。”傅勋阴声道,“可就不是还钱那么简单的事了。” 江非连忙道,“不...不会跑的,傅总您...您放心。” “行了,起来吧。”傅勋面无表情道,“我还没吃午饭,去做点。” 江非一愣,他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发现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你是聋了吗?” 傅勋忽然恶声道,江非吓的一跳,连忙爬起身,转身跌跌撞撞的朝厨房跑去。 看着江非仓皇的背影,傅勋哼笑了一声。 两分钟,江非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对沙发的傅勋道,“没....没什么好菜了,我....我给你煮完面...面条吧。” 见傅勋的脸色冷了下来,江非连忙补充道,“我...我煮的面条味道也很好的,真...真的。” 看着畏畏缩缩的江非,傅勋也懒得去计较什么,昨夜他应酬到了很晚,今早又什么都没吃,这会儿的确想吃些清淡的。 “嗯,可以。” (兄:欠了大家好多债,先打个欠条,三个月内还清~~) 第四十三章 不敢离开! 傅勋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随后又起身来到了厨房门口。 傅勋并没有进厨房,而是靠着门框,面无表情的看着厨房内忙碌的江非。 江非系着围裙,正在水池前洗着一撮水嫩嫩的小青菜,不时的抬手用袖口擦着眼睛。 灶上正烧着水,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灶台上的砧板上,是已经切好了的熟牛肉片。 傅勋看着厨房内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当年被傅南的母亲刚收养的时候,那时,她也是如此在厨房间忙碌,也是这样普通的公寓内,为了安慰在外受欺负的自己,下厨为自己做了一晚热汤面。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寒冬..... 傅南的母亲傅秋婉,也就是当年收养傅勋的女人,一直是傅勋心中神圣而美好的存在,傅勋至今还记得傅秋婉温柔的颦笑。 傅秋婉当年是在抑郁中死去的,在知道自己“被小三”了之后..... 傅勋总喜欢怀念过往,因为他所有的悲欢欣喜都留在了过去,但很多时候,傅勋又不愿意回忆曾经,因为他年少的那段岁月,充斥了太多的遗憾和悲剧,他想保护想守护的人,全部因为他的弱小无能而离他而去。 年少的缺憾像一把刀,一直扎在傅勋的心口难以愈合,他这些年能如此无往不利,想掌控他的人皆无处下手,也是因为他只身一人,了无牵挂。 傅家是龙潭虎穴,荆棘之丛,这些年傅勋从举步维艰到得心应手,是因为他抛弃了太多东西,黑暗中他悲茫与孤寂,在万众瞩目中,他是杀伐狠绝的黑白两道主宰。 此刻,被傅勋强隐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柔软,就被那几米外忙碌的小身影,不禁意的,缓缓打开,傅勋忽然想起了很多,心也变的格外的平静。 傅勋摸出一根烟点上,点火的那声脆响,惊到了灶台前正准备往开水里下面条的江非,江非一转头就看到了靠在厨房门口的傅勋,吓得他一筒面条全倒进了热锅里。 江非不安的看着门口神情诡异的傅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傻懵懵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傅勋。 傅勋对江非这下意识的惊恐十分不满,才刚松缓的心境瞬间又恨恶了起来,他沉声道,“见鬼了吗?还不继续!” 江非后知后觉的迅速转过身,仓皇失措的挽救那一锅面条,傅勋就靠着门框,一边抽着烟,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里面手忙脚乱的江非,许久之后,淡然一笑。 傅勋并没有吃那碗面.... 在江非终于要将面条端上桌时,傅勋离开了,临走前他警告江非,若是敢为逃债而搬走,他决不轻饶,江非连连点头保证,就差鞠躬发誓了。 傅勋离开之后,江非高悬的心才彻底落地,他瘫坐在沙发上,死里逃生似的深叹了一口气,可想起自己的未来,江非既难过又心累。 有太多的责任需要去背负,江非也不敢让自己的思维陷入绝境,在无法改变的现实面前,他只能拼命的在脑中寻找出路。 出路,总是有的,只是要再吃一遍那些年熬过的苦。 已从绝望里走过一遭的江非,总觉得自己能承受的住那些压力,可一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一夜间付之东流,他就的觉得心口撕裂了一样痛苦。 江非趴在沙发上哭了半小时,哭完了就抹着眼泪,默默的将收拾出来的东西又放回原处。 三个月要还清三百万,这样的压力每时每刻都令江非感到呼吸艰难,但他也不敢和傅勋讨价还价,现如今看到傅勋那张脸,江非都本能的胆颤。 江非只觉得累极了。 傍晚,奕宸回来了,他发现江非没有收拾好东西搬去他的公寓,感到有些奇怪,而江非则谎称自己几个小时后跟买主在电话里商量好了,三个月之后再搬。 “这样啊。” 奕宸也没有追问为什么,而是脸色凝重的告诉江非,他要回去了。 “我今天下午出去是因为我妈来了,我不想她知道我住哪才跟她约在附近餐厅见面。”奕宸叹了口气,“她说我爸病了,被我气的。” “......” “本来我还挺生我爸的气的,想着至少要跟他冷战一年,结果听我妈说他因为跟我吵架,都住进医院了,我突然又觉得自己挺混帐的。” “你是因为跟家人吵架跑出来的?”江非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 “额.....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我这些日子走投无路是真的,我爸一气之下把我的所有银行账户都冻结了,我真的是穷到牙膏都买不起的地步了。”奕宸急忙解释道,“ 我可没骗你的意思......老实说,这次能交到你这么个朋友,我挺高兴的。” 江非这会儿无比心累,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奕宸争议什么,奕宸要离开这里,他也只能表以朋友间的关怀。 “知道你并没有过的很惨,我也挺高兴的,之前还担心你以后会怎么生活,现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奕宸突然上前把江非拥进了怀里,江非身子一僵,整个人绷着身体一动不动,任由奕宸抱着。 “江非,你真好。”奕宸笑着道,“你跟我的很多朋友都不一样,跟你在一块,我觉的特别安心,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江非逐渐放松了下来,此刻奕宸的这个拥抱,慰藉了他疲惫的身心,他犹豫了几秒,他抬手抱住了奕宸,并轻拍了两下奕宸的背。 “不用谢的,你在的这几天,我....我也觉得挺热闹的。”江非轻声道,“你回去好好跟你父亲道歉,不论什么时候,家人是最重要的。” 奕宸松开江非,一脸认真道,“江非,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一份高薪工作,肯定会让你比现在过的好,其实我家是.....” 不等奕宸说完,江非便道,“不用了,我...我在这习惯了,觉得当下挺好的。” 傅勋的警告还在耳边,江非怎么敢离开这里。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被骗了一笔钱吗?还欠了一些债。”奕宸又道,“我帮你还吧。” 江非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解....解决的。” 江非并不觉得自己和奕宸的朋友关系,已经深到可以张口借三百万的程度,而他也感觉奕宸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有那么多的债务。 乍一开口借三百万,大概会吓住奕宸吧。 江非朋友不多,所以他很珍惜奕宸这个坦率直爽的朋友,他不想自己和奕宸的关系,因为钱而变的尴尬,所以无论奕宸怎么问他都没有说。 “那好吧,不过你如果有什么麻烦,可随时打电话给我。”奕宸道,“就凭这些天我们俩的交情,我肯定会出手帮你。” 江非被奕宸逗笑了,心里的千百种辛酸顿时化成了又甜又苦的热流,他忍着发热的泪腺,用力点了点头。 (兄:此文恢复更新~~) 第四十四章 重新来没关系! 奕宸当天晚上就离开了,他什么都没拿,还把自己公寓钥匙给了江非,跟江非说三个月后要是还没房子住,可直接搬到他的公寓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奕宸只让江非送他到电梯口,然后他塞了一个信封给江非,说是给江非的礼物,感谢他这些天的照顾。 “我有时间的话,肯定会回来看你的。”奕宸道,“你要是闲着没事,也可以去**市找我。” 江非点了点头。 奕宸进了电梯后又冲着外面的江非补充道,“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我说啊。” 江非苦笑了一声,“好,我会的。” 电梯门合上之后,江非回到公寓,他撕开信封一看,发现里面竟是一张储蓄卡,还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奕宸给江非留的言,除了卡密码密码外,便是两句“我这段时间的命算是你给了,这算是报答恩人的。” 江非没忍住笑了一声,这字条上戏虐的语气的确像极了奕宸。 江非把卡收了起来,他知道就算这时候打电话给奕宸说还卡,以奕宸那性子也肯定也不会答应。 江非猜测卡里应该也就几千块钱,算是奕宸补偿给他的,这些日子给他洗衣做饭的劳工费。 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江非将卡直接放在了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 江非感觉自己的公寓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了,好像比与傅勋相遇前还要孤寂冷清。 经历了连日的起伏,他的人生终于再一次沦入了谷底。 花费了八年的时间才走出自己的世界,结果被现世无情的一耳光甩回了那阴暗的角落。 世界幽冷便禁不住暖光的诱惑,江非此刻悔恨到了极点,他宁愿自己从一开始就缩着脑袋在傅勋面前如蝼蚁般偷生...不该尝到点甜味便不顾一切的敞开了自己。 虽说现如今除了努力画画赚钱别无他法,但江非此刻根本无法迅速调节好心态进入画室,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丧到了极点。 江非抱着大橘在沙发上呆坐着,像过去多年的很多个夜晚一样开始自说自话。 “大橘,我好难受...我好....好想念...枫哥啊,八年前是他拉了我一把,现在我也想跟他....” 说着说着,江非眼眶里泪珠就往下掉。 “....我现在这样....有什么脸去见枫哥...除了知道跟他诉苦,在他面前我...我真就像个废物....我本来可以很自信的站在他面前,可是现在...现在....傅勋,你个滚蛋!混蛋!” 江非哭骂着,最后将脸埋进大橘背上的皮毛里,大橘纹丝不动,稳当当的趴在江非的腿上任由江非“蹂躏”。 江非昏沉沉的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江非才起床,浑浑噩噩的洗漱完,江非坐在餐桌前机械撕着一块面包往嘴里塞。 大橘绕在江非的脚边喵喵叫,江非这才想起来喂大橘,结果发现公寓里的猫粮已经被大橘吃光了。 公寓里也缺了其他很多东西,因为早就打算搬走,所以好多东西用光了江非也没有立刻添置。 江非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他必须尽快调整好心态,闷头坐回画室里,像过去的多年一样,除了画画与吃喝,再无其他活动.... 下午两点多,江非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便接到了季恒的电话。 季恒约江非晚上一块吃饭,起初江非拒绝了,称自己晚上有其他事要忙。 季恒苦央央的求着江非,说他的前女友一直纠缠着他,他实在没办法谎称自己现在喜欢男人,想以此彻底摆脱前女友,而他想来想去,就觉得他江非最适合扮他情侣。 “你别为难我了季恒。”江非很无奈道,“我根本不擅长这个,你找其他人行吗?我真的做不来。” “可我看来看去,感觉身边的朋友就你颜值最高啊。” “.....这...这跟颜值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在她们那些女的眼里,越是好看的男人,是gay的概率就越高。”季恒一本正经道,“放心吧江非,就一场戏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的,而且我那前女友不常在中南市生活,日后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你看我以前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这回兄弟有难了,你就不能伸手拉兄弟一把吗?”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总觉得怪怪的。” “真的江湖救急啊,这样吧江非,你场戏我算你片酬。” “我要你钱干什么。”江非叹了口气,“算了,我帮你就是了,我最近也遇到了很多糟心事,就当是用你这事给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季恒感激的不行,把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都告诉了江非,最后特别叮嘱江非今晚出席的穿搭稍微讲究一些,别让他那前女友看出什么破绽来。 挂了电话,江非也无心出门了,这会儿出门购置还不如晚上完成了季恒给他的任务,在回来的途中再去商场采购一番。 江非将冰箱里的鸡胸肉煮了,最后撕碎了兑着一颗揉碎了的水煮蛋,作为大橘暂时的一顿餐。 傍晚,江非准备出门,特意拿出自己一套还算新潮的羽绒外套穿上,里面衬着件雪白的羊毛衫。 江非在衣柜里发现了一条围巾,那还是之前傅勋从脖子上取下为他戴上的,当时觉得傅勋温柔体贴,现如今知道那是傅勋作戏,再回想只觉的虚伪又阴险。 江非猜想傅勋应该早就忘了,这对他来说毕竟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这条驼色的羊毛围巾虽看着和普通围巾无太大不同,但识货的人看下围巾底下的logo,就知道其价位直逼五位数,江非也不惊讶,毕竟这是傅勋的东西。 若是在之前,江非还会想着把这围巾还给傅勋,但是现在,江非只觉自己将它占为己用理所当然! 这是在傅勋看不见的角落,他江非独有的发泄和抗议! 江非直接将围巾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出了门后,江非深吸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低声道,“重新来,也没关系的....” (兄:剧情的起伏在第一次螃蟹之后,大概下星期吧~) 第四十五章 惊! 季恒为了向纠缠他的前女友隆重介绍江非,也为了能演好这场戏,特地在繁华区一家极其高档的西餐厅订了包厢。 江非按照季恒的要求,早了半小时到了餐厅,季恒一见他就跟见了救世主一样,先给了他一个厚实的拥抱,然后感激的拍着江非的双肩连连道谢,就差下跪致谢了。 据季恒所言,他这个前女友小菲当初绿了她,然后他才提出分手,可小菲一直在乞求他的原谅,他季恒态度稍一坚决,她就哭喊着要寻死觅活。 担心真出事,他季恒才想出这个法子让其死心。 “我要是说自己喜欢其他女的了,她肯定还会闹,所以只能从这根源上下手。”季恒一脸担忧的看着江非,“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江非既无奈又觉好笑,“我尽力吧,但最后能不能让她相信我就不敢保证了。” 季恒赶忙开始跟江非对“台词”,以免待会儿说漏嘴。 对完“台词”后便是等待季恒前女友的到来,这时季恒总感觉江非的状态有些消沉,便好奇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心事,怎么了江非?” 江非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端起身前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然后才淡淡道,“最近遇到了不少糟心事,不过没什么,我都能解决。” 在与人诉苦也无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很多的辛酸,江非宁愿一个人藏在心里,默默的消化。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 季恒刚想追问,他的前女友小菲推门走进了包厢。 小菲长的很漂亮,还是那种清纯可人的长相,她亚麻色的长发披肩,穿着时下最新潮的加绒风衣,乍一看起来很有平面模特的范儿。 季恒跟江非说过,若不是小菲和他一哥们睡了,他绝对舍不得分手。 小菲大步走到江非跟前,手指着江非但眼瞪着季恒,气势汹汹道,“你说的就是他!” 江非被小菲这气势吓了一跳,他缓缓站起身,有些尴尬的笑着轻声道,“你好,我叫江非。” “好个屁!”小菲骂道,“因为你,我现在很不好!” “诶你先坐下行不行。”季恒道,“你这像什么样子,有火向我发行不行,是我追的江非。” “你....” 小菲的手指直发抖,这时季恒故作亲昵的搂住江非的腰,继续道,“小菲,你真的很优秀,可是我现在真的对你....你也知道,那方面提不起兴趣的话,真的也就没结果了,我也不想骗你,难道你愿意做同妻?” “你...你以前明明....” “其实我以前就是gay,只是那时候还不太确认,直到我遇见了江非。” 事先准备好了台词,季恒是张嘴就来,“跟江非做过之后,我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真的跟你没关系,现在就算仙女在我跟前,我也没兴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我不能骗你,也不能骗自己。” “你...你们....” 小菲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最后一跺脚,大喊一声,“狗男男,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说完,小菲转身跑出了包厢门口。 “这....这就结束了?”江非有些懵,毕竟季恒给他准备的那些台词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季恒激动的握了握拳,“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江非拿开季恒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我任务也算完成了。” 季恒开玩笑道,“没想到你衣服穿那么厚,腰搂着还这么细,配上这张又帅又嫩的脸,我都差点要假戏真做了。” 江非没好气道,“我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这款的。” “呦我怎么了?我这长相在gay圈也是抢手的好吗?”季恒道,“你连我这款的都不喜欢,还能看上什么人。” 江非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叶枫眠那张温柔的面孔,下一秒他慌忙将其从脑海中撇去,有些郁闷道,“别开这种玩笑,我又不喜欢男人。” 江非起身,刚在季恒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门半开着的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的好像还夹杂着小菲的哭声。 季恒和江非茫然的对视两秒,随之同时起身快步朝包厢外走去。 出了包厢,季恒和江非就看见七八米外的走廊上挤了一堆人,好像有两名服务员,还有几名身着黑色职装,身形高大的男人,人影重叠的也看不清脸,清楚的倒是坐在地上,捂着脸正在痛哭的小菲。 季恒和江非连忙快速走过去。 在要靠近的时候,江非忽然看清了人群中那个身着黑色西装,身形修长,面容冷峻的男人,那是....傅勋! 江非跟踩了雷一样,瞬间汗毛倒竖! 江非二话不说,转身就要悄摸摸的离开,结果季恒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迅速低声道,“小菲还在,戏还得做!” 就这样,江非还没来得及脱逃,就被季恒的手臂推着挤进了人群。 “怎么了?”季恒站在人群中,“这是我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一名服务员解释道,“小姑娘刚才跑的太快,撞着人了,那下真的够猛的,估计撞的不轻。” 的确撞的不轻,小菲刚才哭跑着出来,根本没看路,本是要撞上走在正中间的傅勋的,但被傅勋的保镖挡住了。 傅勋的贴身保镖和傅勋一样,都经过后天特训,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硬的跟砖块似的,小菲这一下直接撞的鼻血飙飞。 傅勋对此显的极为冷漠,对一旁的保镖沉声道,“留下一人解决。” 说完,傅勋抬脚便准备离去,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从季恒和江非身上一扫而过。 江非微侧着身,脸低的几乎要贴到季恒的肩上,一只手还在挠着额头,看似在挠痒,实则是在用掌心遮脸。 傅勋与江非擦肩而过后,江非死里逃生似的吐了一口气,但走出四五米远的傅勋却忽然又停住了脚,他微皱着眉,转身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那个背影。 江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的想知道傅勋走多远,便转头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正好与傅勋四目对视! 第四十六章 提心吊胆! 与傅勋对视的瞬间,江非触电般的转回头,吓得脸色惨白。 江非在心里不断祈祷着,那只持续半秒的一眼不会让傅勋认出自己。 大概是亲眼看过傅勋杀人的场面,现在哪怕是看到傅勋那张脸,江非都会感到脚底生寒,他现在只想尽快还清傅勋那笔钱,然后和傅勋断绝所有联系。 这样权势滔天的魔鬼,不是他这种平平无奇的小民招惹得了的,就算有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想不这么战战兢兢的活着,就只能不惜一切代价的与其撇清关系。 傅勋微眯着双眼,盯着江非弯腰耷头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后唇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转身继续离去。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江非这又才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悄悄看去,发现身后已没了傅勋的影子。 江非松了口气,心口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庆幸的想着幸亏傅勋没认出自己来。 小菲受伤了,哭嚷着自己的鼻梁骨被撞断了,大概又因为受了刺激,谁的话都不听就坐在地上哭,最后还是季恒哄了回来。 季恒也不忍心,便决定亲自送小菲去医院检查,连同一起的还有被撞的那个傅勋保镖。 “菜都点了,估计这会儿也退不了。”季恒将小菲拦腰抱起,转身对江非说道,“那么贵也不能浪费,我下去顺便把帐结了,你要不再叫个你的朋友来一块吃,或是你打包回去,我这会儿送小菲去医院, 实在.....” “你快送她去医院吧,我吃不完打包回去就是了。”江非看着小菲哭的梨花带雨,忽然有些内疚,便对季恒道,“好好安慰她,别说什么重话...” 季恒离开之后,江非回到那间包厢,正好服务员也上菜了。 其实菜也没什么,西餐厅的食物在质不在量,牛排,甜品,再加几份江非也叫不出名字的浓汤。 江非感觉自己若胃口大开的话,全部吃光也不是问题,这几天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心情逐渐调节过来了,便也有了饥饿感。 江非喝了半蛊浓汤,刚准备动刀叉,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他一转头看见傅勋走了进来。 江非腾的一下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半响才抽动着嘴角哆嗦了一句,“傅...傅总晚上好。” 傅勋大概是来这见生意上的伙伴的,所以穿着很正式,烟灰色的衬衫打底,外套一件纯黑色的西装,他肩宽腰窄,修身的订制西装将他的身形显得既然修长又高大,那股商务男士的精睿感,裹挟着一股强势霸道的气场和寒意,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江非微低着头看着地面,压根不敢对上傅勋的那双仿佛要将他看穿的眼睛。 傅勋没有理会江非这如见了高级领导般的鞠身问安,径直的走到江非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现在已经拮据的只能靠喝粥应付一日三餐了,每天也只能足不出户的在家画画赚钱,没想到....”傅勋看着桌上的餐肴,“看来我是低估你的家底了。” 最后一句话,傅勋的声音攸的阴冷下去。 “不....不是。”江非连忙摆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这是我朋....朋友请的,他...他刚才走了....” “哦,就刚才搂着你腰的男朋友?”傅勋阴笑,声音听不出是戏谑还是冷讽,“既然你有男朋友,那我的那笔债,是不是可以向他讨?” “跟季恒没关系!”江非吓的不轻,他很害怕傅勋将对自己的怒迁移至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便快速道,“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我们说好了的,三个月时间,三月内我拿不出钱的话你再....再出手的,这...这才几天....” 傅勋注意到江非脖子上挂着的,驼色羊毛围巾,认出那是曾经自己送他的。 虽说当初是为演戏亲自为他戴上,不过这时看着江非戴着自己曾送的围巾与别的男人在此约会,傅勋总觉得心口堵了一口闷气,有种形容不出的恶心和愤怒,但为表现的自己无所谓,他脸上又不能出现丝毫的异样... “坐下吃。”傅勋不冷不热道,“你男朋友给你点的,可别浪费了。” 江非总觉得傅勋这话听着瘆人,他牵动嘴角很用力笑着,轻声道,“傅...傅总刚才说的对,我...我应该在家拼了命的赚钱才是,我这会儿就回去赚钱,拼命的赚,傅总再见,再....再见....” 江非一边退一边说,最后转身就要快步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傅勋冷冽的声音,透着怒意,“我让你走了吗?” 江非定住了脚,两秒后又转过身乖乖走到傅勋跟前,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坐下。”傅勋冷冷道,“继续吃你的,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所以到这里瞧瞧。” 江非乖乖的坐在傅勋的对面,不想这气氛过于冷峙,于是指着傅勋面前的那盘牛排,小心翼翼道,“傅总要...要不也吃点吧,那...那没人动过。” 其实江非只是客气客气,他想着傅勋来这肯定是有应酬的,应该不会在自己这包厢待太久。 可江非没想到,傅勋低头看了看身前盘子里的牛盘,竟真缓缓拿起了手边的刀叉。 “为什么是三份?”傅勋漫不经心的问道。 江非不敢撒谎,实话实说道,“还有一份是我那朋友的前女友的,我朋友今天要我来假扮他男朋友,跟他在前女友面前演一出戏好摆脱她的纠缠,结果没说几句话她前女友就跑出去了,就.....就是撞了你手下的那个女的。” “演戏?” 傅勋恍然,嘴角悄然的上扬,这会儿再看江非脖子上的围巾顿时觉得顺眼多了。“ 傅勋慢条斯理的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江非也开始用餐,但头低的很低,傅勋如尊邪神似的镇坐在他对面,让他感觉心脏悬在了嗓子眼。 江非见过傅勋温柔优雅的模样,也见过他狠戾残忍的模样,现如今他根本摸不透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只能为傅勋下一秒可能出现的情绪变化提心吊胆。 第四十七章 失控! 傅勋抬眸看了江非一眼,江非把头低的过低,他看不清江非的脸,但目光却被江非的睫毛所吸引。 傅勋此刻才发现江非的睫毛这么密长,浓密的像两把小巧的蒲扇,这让傅勋又忽然想起了傅南。 自傅南两三岁起,就一直被夸那双眼睛好看,特别是那细长的睫毛,尤为惹人注目。 不自觉的细看之下,傅勋越感觉江非的眉眼间很像傅南,傅勋忍不住在想,若是傅南如今还活着,模样也应该和江非相差无几的,至少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会和江非一模一样,可是.... 可是傅南已经不在了。 每每看着江非,傅勋的思绪总会被拉扯进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好的坏的,甜的苦的,前仆后继的涌上脑海。 “呯”一声响,傅勋将手中的刀叉摁在了桌上,吓的对面的江非身体一哆嗦。 江非茫然又惊恐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傅勋,压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他刚才连咀嚼都缓缓慢慢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傅勋拿起手边的餐巾擦了下嘴,然后忽然起身。 江非以为傅勋要走,心里正要窃喜,谁料傅勋绕过餐桌直接坐在了他的身旁。 傅勋倾身逼近江非,江非吓得身体后仰,直接背靠在了一侧的落地窗上,然后睁大眼睛惊慌不安的看着在眼前仿佛无限放大的傅勋的脸,英俊的摄人心魄,同样也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对...对不起....”江非哆嗦道。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说对不起总没错的。 傅勋捏着江非的下巴,微眯着眼睛仔细凝视着江非的脸,从他的眉梢到唇角,目光最后落在了江非的嘴唇上,他莫名觉得江非的唇形很好看,唇瓣削薄,颜色浅淡, 江非注意到傅勋盯着自己的嘴唇,他忽地将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其实这不过他感受到危险时下意识的动作,但在傅勋看来,这充满了拒绝意味的挑衅。 傅勋脸色一狞,手指忽然像把铁钳似的狠捏住江非的两颊,江非的嘴硬生生的被捏的开启,江非吃痛,脑袋本能的向后缩,这时傅勋忽然倾身,狠狠的吻住了江非。 江非睁大双眼,大脑瞬间跟死机似失去了反应,直到傅勋的舌尖试图入侵时,江非才猛然回神,他奋力扭头挣脱开,结果傅勋的吻又忽地落入他的脖颈间。 江非就像只炸毛的刺猬,强烈的刺激几乎让他瞬间忘记了身前的人是谁,他用力推开傅勋后,紧接着一耳光抽在了傅勋的脸上。 这巴掌将傅勋瞬间打回了神。 想到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行为,傅勋脸色铁青,也顿时尴尬到极致,脸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怒火中烧但却心虚的无法发泄。 太阳穴处的神经突跳着,傅勋有种下不了台的狼狈感。 因为傅勋堵在身前,惊慌失措的江非直接起身从沙发椅的椅背上翻了过去,结果咣当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后面的地板上。 江非也顾不上缓和,翻起身逃命似的冲向包厢门口,最后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傅勋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椅上,前一刻的窘燥感依旧在傅勋的心头挥之不去,傅勋无法理解自己刚才为何会对那个男人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并不喜欢男人,更不可能对他厌恶的江非产生那方面的欲望。 傅勋忽然对江非更气更恨,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全是拜江非所赐,江非才是造成他失控的罪魁祸首! 对,定是这样. 傅勋现在回想,那个男人从模样神态到性情,无一不在模仿傅南,为的就是博得自己的好感,被自己泼了凉水之后居然还大摇大摆的戴着自己送他的围巾出门,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今晚也要来此用餐。 想他江非身无分文,还背着一笔巨债和即将要被卖身的风险,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当然会绞尽脑汁的寻求捷径。 他很精通演戏,也把自己的性情摸的很清楚,这种对自己一粒一粒放饵式的引诱,自己居然现在才看出来,也差点上了他的钩! 七拐八绕的想通了这些,傅勋这才终于把自己的思绪从一个死角里放了出来,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操!”傅勋脱口骂着,自言自语似的狠声道,“就凭你,也敢跟我玩心计!” 接下来几日,傅勋一直忙着打理公司的事,虽然没再与江非有接触,但那晚强吻江非一事总在傅勋脑中挥之不去。 傅勋感觉自己像被江非下了蛊一样,在办公室看着股票,脑海里都能泛出江非的影子来,还是和那晚有关的一切..... 睫毛,眼睛,嘴唇.....甚至了吻他时的触感。 傅勋恨自己总胡思乱想,但更恨造成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个罪魁祸首!想到他可能此刻正暗暗窃喜着终于引诱着自己上钩了,傅勋心里既然愤怒又恶寒! 傅勋开始将自己强行揉入工作中.... ---------------- 这天傍晚,傅勋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齐伯死了。 傅勋听后怔怔的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齐伯是傅勋进入傅家这些年,一直照顾傅勋生活起居的中年男人,算是傅勋别墅内的管家,为人敦厚,面慈心善,因为无儿无女,所以一直视傅勋为亲生。 那是傅勋在傅家唯一沾上了点亲情的人。 齐伯死的很惨,在一巷子里被人套着麻袋活活打死,尸体被发现的时候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电话里,傅勋的手下告诉傅勋,一个黑人男子已到警觉自首,自称是他打死了齐伯,说是为财,这案子如今算是结了。 齐伯被杀的那条巷附近的监控都被人为破坏了,傅勋的手下也无法进一步求证。 次日,傅勋飞了八九个小时候赶回了家中。 齐伯算是在傅家的老人了,先是照顾了傅勋的父亲几年,后又跟着傅勋近十年,所以傅家给他办了场还算体面的葬礼,但毕竟也只是个家仆的葬礼,所以还是比较低调,傅家有点势的,都没给什么眼色,除了傅勋.... 还有傅勋的四叔,傅深泽。 第四十八章 平静! 傅勋的四叔傅深泽,只比傅勋大九岁,他保养的很好,看上去更像是傅勋的兄长。 傅勋的父亲傅振总共兄弟四人,傅振是老大,也是如今傅家的掌权人,傅泽深是第四。 第二和第三两人,一个被车祸夺了命,一个莫名的病死。 傅家的经济命脉掌控在傅勋父亲傅振手里,但傅深泽凭着自己的商业手腕,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硬是也给自己打下的一片商业江山,说是都属于傅家,其实大都被他自己攥在手里,他在傅家的权势,也仅次于傅勋的父亲。 傅深泽是傅勋在傅家,最大的敌人。 说是敌人那也只是在暗下,在常人看来,傅深泽和傅勋是关系很不错的叔侄俩。 傅深泽面容英俊贵气,很有成熟男人的稳重与涵养,他举止优雅,性情和善,在商政界是正派又慈善的商人形象.... 但傅勋知道,这个傅深泽是傅家城府最深,手段最狠毒的男人,任他看遍黑白两道,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傅深泽相较阴险。 这条披着伪善的毒蛇,是他傅勋这些年在傅家几十次死里逃生的幕后真凶,也是他得势后第一个要铲除的人。 齐伯的葬礼,不仅傅勋,傅深泽也来了,这在葬礼上引起了不小轰动,人们纷纷感叹齐伯死后有福,竟得傅家两座大山亲自来送行。 葬礼结束后,傅深泽笑约傅勋一起喝杯茶,傅勋拒绝了,称自己已订好了回中南市的机票,即刻就要赶去机场。 天下起了小雨,傅勋和傅深泽身后的保镖各自为其撑开了手中的黑伞。 雨越下越大,墓园的人很快便散光了... “你看着我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傅深泽轻声开口,眼底脸上,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笑意,“恨,却难得手,这些年的日子,也委屈你了。” 傅勋轻笑,只是眼中无半分笑意,“明明输不起,却还要做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四叔也幸苦了。” 傅深泽微微抬眉,慢条斯理道,“哦?这么说你也早猜到了。” “输一场仗,就要杀我一人。”傅勋冷笑道,“四叔行事手段,这些年是没有一点长进啊,可惜杀了又如何,半月前被我抢占的那份矿产,永远只为我所有,我这离四叔,是又近了一步。” 傅深泽轻笑,“你似乎该谢我,你的这份决心和毅力,也算是我练出来的。” “当然得谢,等日后在四叔的葬礼上,我会对着您的墓碑郑重致谢。” “你啊,就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傅深泽笑了两声,“不怪你沉不住心气,毕竟齐伯的死对你打击实在不小,这样吧,这些年杀人的游戏我也腻了,那我以后就换一种,不杀人,玩诛心....” “多谢四叔。”傅勋面无表情道,“我也必对您加倍回报...” ----------------- 傅勋回到中南市的时候,下了飞机就觉得头有些晕,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傅勋遣散了随行的人,独自开车,漫无目的在繁华区内逛着。 在极度压抑的情绪里,傅勋一向不喜身边有人跟着,他只要孤身一人静静的待上一个晚上,什么样的悲痛都能被消化在心底。 繁华区内有一条巨大的人工湖,灯柱绕了一圈,映照着湖两岸,一到夜晚便会有很多人在湖边散步,有情侣,又结伴的朋友,只是入了冬之后,来此散步的人就少了。 傅勋将车停在了不远处,只身一人走到湖边,他点了烟含在嘴里,然后看着幽暗冷清的湖面,开始慢慢放空自己的大脑.... 半小时了,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被冷风直面吹着,傅勋忽然感觉头更昏了,便打算回去,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江非。 江非坐在灯柱下的一张长椅上,一手拿着一只绘图笔,一手托着贴着素描纸的方板,正在专注的画着什么。 江非是出来找灵感的,他闷在家里连着几日脑子里是挤不出半点灵感,庞大的债务在身,他越急越怕越无法静下心来画画,这才出来到这湖边,试图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下来,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如果不是那灯柱将江非的侧脸照的一清二楚,就凭江非那裹着跟企鹅似的身形,傅勋还真没法将其认出来。 傅勋没有立刻走过去,他就靠着护栏,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夹着根香烟,目光复杂而深沉的盯着不远处的江非。 湖边很冷,裹成企鹅的江非还是被冻的脸通红,但他注视着湖面及画板的目光既清澈又专注,偶尔皱着眉,下意识的啃两下笔头。 隔着几米远,傅勋都能看到江非眼睛上,那像是绕着一层光圈似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似的扑闪着,很是生动。 傅勋轻笑一声,抬脚朝江非走去,快到他身旁时,不冷不热的叫了声,“喂。” 江非一愣,下意识的循声转头看去,结果便见傅勋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面庞,他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香烟,除了脸色有些莫名的苍白外,看上去挺悠闲。 江非吓了不轻,忙从椅子上站起,小声道,“傅...傅总晚上好。” 江非心想自己真是倒霉透顶,这些天总共才离开公寓两次,结果次次都能撞上这个男人! 想起上回被傅勋强吻一事,江非这会儿心里还颤栗着,当时他可是打了傅勋一耳光,傅勋要是计较起来,他几条命都不够赔.....这会儿又是进退两难,江非感觉糟糕透了。 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画什么呢?” 傅勋淡淡的问道,他现在心情很平静,似乎也忘了前几日发生的事。 “随...随便画画。”江非低声道。 傅勋伸手,江非自觉的将手中的画板递给傅勋。 画板上是一个男性角色的构图,才用线条勾勒出外形,看着像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 “下一部漫画的男主角?”傅勋问道。 “是,但还没...没完全设计好。” 第四十九章 不趁机报复? 傅勋将手中的画板还给江非,然后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江非,别有深意的问道,“钱筹的怎么样了?这可已经过了十多天了。” 江非脸色一白,咬了咬牙小声道,“时....时间到了,会筹齐的。” 江非白净的脸上,两颊冻的红红的,连那平日颜色浅淡的嘴唇,此刻也似乎更红了几分,看的傅勋失神了几秒,紧接着就想起了那晚强吻江非一事。 那触感.... 傅勋缓缓抬起手想去触碰江非的脸颊,江非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紧接着朝着傅勋快速鞠腰道,“我...我忽然想起来家里的猫还没喂,我就先回...回去了,不好意思傅总,真的很抱歉....” 说完江非转身就要走,傅勋伸手抓住他一条胳膊,猛地将其拽了回来。 江非瞬间只觉的胳膊都要被傅勋的怪力给拧断了,疼的他身体都站不直,一手忙推着傅勋的那条手臂,苦央央道,“傅总您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在您要求的期限内把钱还清...” 看着江非眼底的恐惧和求饶,傅勋忽然感到莫名的烦躁,愠怒道,“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江非老实了,但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傅勋松开他,冷冷道,“我不太舒服,你开车送我回去。” “啊?” “啊什么啊?”傅勋上火了。 傅勋看着江非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心想着江非究竟是真不愿意,还是又在跟自己玩欲擒故纵。 “代驾一次算你十万薪酬。”傅勋忽然道,“就从那笔债务里扣。” 刚才蔫巴了似的江非,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两眼直冒光,脱口道,“真的吗?” “......” “我驾照拿到四五年了,开车技术很好的。”仿佛瞬间忘掉了一切恐惧,这一刻江非开始迫不及待的推销自己,“傅总您放心,我保证把您安全送到家。” 傅勋看着江非那振奋样儿,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能想到,那三百万的债务大概是真把此刻一无所有的江非逼到无路可走了,所以这会儿他真是可以为了钱去做任何事。 任何事....傅勋脑中攸的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便被他强压了下来,可这念头还是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上了车,江非问傅勋去哪。 “去你的公寓。”傅勋道。 “去....去我那里干什么?” “你怕什么,我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还会等到现在?” “可是...” “开车。”傅勋冷冷打断,“从这里到你的公寓最多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内若不到,我也许真会对你做点什么。” 江非想到那十万块钱,想着傅勋还要自己还钱呢,肯定不会真把自己怎么着,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打一顿,而医药费也肯定花不了十万,怎么算他江非都是赚的。 想到这些,江非放心了。 路上,江非一直专注的开车,他以为傅勋会刁难他几句,没想到车启动后傅勋就靠着副驾驶闭起了眼睛,这会儿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了。 为免傅勋中途醒来发难,江非这一路车都开都很平稳,终于到了自己的公寓楼下,他才迫不得已叫傅勋,然而连喊了几声“傅总”,傅勋都没有反应。 江非伸手轻轻推了推,随之再加大力度,然后傅勋皆是不省人事。 江非吓坏了,抓着傅勋的胳膊使劲儿的晃了起来,“你醒醒啊,你....你不会死了吧,喂你醒醒啊别吓我!” 傅勋终于被江非摇醒了,他抓住江非拼命晃自己的手,有气无道,“我他妈要被你晃死了。” 江非这才松了口气,但感觉到傅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掌心滚烫,抬头又见傅勋脸上几无血色,嘴唇发白,目光虚弱,江非又小心翼翼道,“你...你是不是发烧了?” 傅勋已经松开手,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直接进了公寓楼。 江非下车后快速追上傅勋,“你应该立刻去医院。” 傅勋不冷不热道,“少见多怪。” “可你脸色真的太吓人了,会烧坏脑袋的。”不得已跟着傅勋进了电梯,江非还在卖力劝着,“严重的话会出人命的。” 傅勋阴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担心我死在你公寓里?” “我....” “那我就告诉你。”傅勋别有深意的威胁道,“我要是死在你公寓,就算警察最后判定你无责,我的手下也会要了你的命。” 江非脸色瞬间惨白。 出了电梯,江非就感觉傅勋走路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他害怕极了,又跟在后面劝着傅勋去医院,但傅勋根本没有搭理他。 进了公寓,傅勋身体就如被抽干了全部力气似的瘫靠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昏涨的大脑令他此刻思考都变的极其困难。 傅勋没想到这高烧会如此来势汹汹,的确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傅勋的思绪正处一片灼热的荒白中,额头突然附上一层凉意,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见近在咫尺的江非... 江非一手轻摁着傅勋的额头,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比较温度,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的傅勋心里又是一笑。 江非转身跑进卧室,翻箱倒柜找出两颗退烧药,然后又倒了杯水一并递给傅勋。 “把退烧药吃了。”江非小声嘀咕道,“别真出事了。” 傅勋接过江非手中的水杯和药丸,别有深意的笑问,“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就不想趁我现在虚弱的时候报复回来?” 也许真是觉得傅勋此刻病过头了没什么威胁,江非脱口道,“我才没你那么缺德。” 傅勋脸色忽的一沉。 江非见状不妙,连忙又迅速摆手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傅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哪会有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想法,而且您的命比我贵重多了,照顾您也是我的荣幸。” 江非的奉承听的傅勋差点笑出声,他吃下药后,要江非扶着他到房里休息,江非本来打算扶傅勋到客房,结果傅勋直接强行拐了弯去主卧。 江非也没敢抱怨什么,只想着他今晚去睡客房就行了,只要能伺候好这尊大佛保住自己的小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第五十章 不可能喜欢男人! 傅勋是烧的真厉害,一沾床就睡着了,江非为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然后才默默退出房间。 半夜里傅勋的烧便退了大半,他感到口渴想去喝水,结果一起身便看到床头的台灯旁放着一杯水。 这也只会是江非给他准备的。 傅勋盯着那水看了几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随后喝下水又躺了下去,结果这时卧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江非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傅勋继续装睡,江非走到床边,先探着脑袋观察了会儿傅勋的脸色,然后伸手将掌心轻轻覆在傅勋的额头上查探温度。 江非是被傅勋在电梯里的那几句话吓着了,特别害怕傅勋会真病死在他这里,所以他设置了闹钟,每隔两个小时便来傅勋的房间,看看傅勋烧死了没...咳咳...烧退了没有。 探完傅勋额头上的温度,江非又将手轻轻伸进了被窝,傅勋不知道江非准备做什么,直到江非忽然将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手指贴着他腰侧的皮肤停顿了几秒。 几乎是瞬间,傅勋小腹一紧,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才绷出身体没露出破绽。 比两小时前探测的温度降下了一些,江非松了口气,这时他看到床头那杯水见了底,想着肯定是傅勋某个时候醒来喝掉的,于是拿着杯子出去,又给傅勋倒了一杯放在床头。 两个小时后,江非又做贼似的推开了房门,还跟先前几次一样,先观察一下傅勋的脸色是否好转,然后再用掌心试探一下他的身体温度。 此刻的傅勋其实也是清醒着的。 江非一夜没有睡好,所以最后一觉睡过了头,醒来时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想到自己还要为傅勋做早餐,吓的当即从床头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后火速奔出小客房。 出了门后,江非发现卧室的房门是开着的,不由一愣,他走进去一看,发现傅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江非有些意外,想着傅勋这个神经病早上居然没来敲他的门命令他做早饭,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虚惊一场,江非长呼一口气,转身哈欠连天的返回房间,爬上床继续闷头大睡。 --------------- 一笔数额庞大的交易达成,这算是在齐伯死后,唯一一件能让傅勋感到些许愉快的事情。 沈青礼以及张傲等人约着傅勋一同去会所消遣,傅勋也同意了。 张傲又换了个伴儿,这回还是个男的,长的又嫩又漂亮,看着连二十都不到,个子小小的,笑起来惹人怜爱。 有人调侃张傲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张傲便笑道,“哪呀,这小家伙就这会所里鸭子,经理说是昨儿刚来的,我刚才看着特别喜欢才带进来,还没尝过味呢。” 大山笑道,“你以前不都只喜欢性感辣妹吗。” “现在人人都开始好这口了,我也不能落后呀。”张傲哈哈大笑,转头又对一直抽烟的傅勋道,“傅哥,你不觉得小途跟你上回带过来的那个怂货很像,哈哈哈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小途就想起那怂包了。” 傅勋知道张傲嘴里的怂货指的就是江非,他下意识的看了张傲怀里的男子一眼,竟也觉得有几分相似。 傅勋眉心微蹙,他看着那小途,这些日子被他压在心头的某些心思又翻涌而出。 “对了傅哥,说起上回那家伙,死了没?”张傲好奇的问傅勋。 “哪那么容易。”大张对张傲道,“逼死了傅哥最重要的人,死都是便宜他了。” 傅勋将手中的烟掐灭在身前桌上的烟灰缸里,面无表情道,“过去的事,日后不准任何人再提。” 张傲和大张面面相觑,最后老老实实的回了句,“知道了傅哥。” “你。”傅勋突然指着张傲怀里的小途,淡漠道,“过来。” 张傲连忙拍拍小途的背,轻声道,“快过去陪傅总。” 傅勋五官刀削斧凿般英俊,但眉骨高耸,剑眉斜飞,给人一种狠伐阴戾的压迫感,小途有些害怕,他低着头慢吞吞的走到傅勋跟前,小声的叫着,“傅总。” 连这畏畏缩缩的样子,都和那人一模一样。 傅勋微眯起双眼,他盯着小途的脸看了一会儿,沉声问道,“第几次接客?” 小途如实回道,“昨天刚来报道,今天是第....第一天,所以还没接过客。” 傅勋“嗯”了一声,随之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小途,淡淡道,“福嫣酒店,上面有我的房号,现在去那里等我。” 包厢内的所有人皆是一愣,跟着傅勋多年的他们都深知傅勋只喜欢女人,这些年从未碰过男人,可是现在却.... 小途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他点点头接过房卡,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张傲等人也没敢就此问什么,喝喝聊聊到了半夜,最后吴申开车带着半醉的傅勋前往福嫣酒店休息。 小途早就洗过澡了,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哪会想到自己第一次接客就碰上了这么个权势骇人的金主,他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自己可以取悦傅勋从此脱离贫海,害怕自己稍有不慎惹怒了傅勋而小命不保。 傅勋回到套房后,先去浴室洗了澡,胯间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就见小途穿着浴袍乖乖的站在床边,正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傅总。”小途轻声叫着。 傅勋一边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床边,淡淡道,“把衣服脱了。” 小途乖乖的脱了衣服。 傅勋坐在床边,他盯着小途的身体看了一会儿,可无论他从那个角度看去,都没什么欲望。 小途的裸身此刻在傅勋眼里,就像只寡淡无味的白煮鸡 太无聊了。 在傅勋看来,男人的身体,干扁无趣到极致,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些gay是怎么对着这样的身体下得去嘴的。 看久了,实在腻。 原是为小途脸上的那一两分相似才忽然心血来潮,其实傅勋也只是想确认一下,确认一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异样是否为真,现在看来,的确是他多想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兄:周日便是傅大佬的“真香”日~~) 第五十一章 两次打击! 江非想尽一切办法来调节自己的心境,这十多天的时间里,他就把自己闷在那个小小的画室里,排除一切杂念的开始构思画图。 江非害怕自己还不了这笔债,真要被傅勋逼去卖身,这种恐惧总让他无法无法静下心来,总共没画几格漫画,改了又改,越改心里又越烦躁。 江非心里是清楚的,三个月的时间,除非他真能创作出一鸣惊人的漫画作品再被某家公司买下影视剧改编权,否则根本不可能赚得三百万,而以他目前的状态和这样紧凑的创作时间,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 夜深人静的时候,江非总会对着涂改多次的画稿沮丧的想着,他这辈子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江非不敢去求傅勋,他知道在傅勋眼里,傅南的死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自己就是活的越惨,他傅勋才会越痛快,求他放过自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有时候江非甚至会想,就算他拿出三百万还给傅勋,傅勋就真会放过他吗? 以傅勋那阴晴不定的脾性,以及他对傅南的感情,自己迈过他设的这道坎,他难道不会再在自己面前竖一道墙? 不直接弄死自己,而是像凌迟一样,让自己在无法挣脱的痛苦中一点点的死去。 越去深想,江非越觉得害怕,可害怕之后,他也只能继续老老实实的待在画室画画,无计可施无处可躲,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能躲一刀是一刀。 这天晚上十点多,江非觉得饿了,便出画室到厨房煮一碗面做夜宵,坐在餐桌前吃的时候一手拿着手机刷各种各样的新闻,结果偶然看到了一个时尚活动红毯直播。 江非看到红毯嘉宾的署名里有“叶枫眠”三个字,当即一愣,随之毫不犹豫的点进了直播页面,结果正好到主持人拿着话筒笑说着“荣请我们实力派演员叶枫眠先生登场。” 江非嘴里咬着筷子,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手机页面。 叶枫眠优雅的登场了,他穿着品牌提供的白色订制西装,领口是一只黑色领结,欣长修挺的身躯,有着完美的黄金比例,往台中间一站,精妆贵服的主持人也瞬间成了背景板。 隔着手机屏幕,江非都能听到里面粉丝对叶枫眠的尖叫声。 叶枫眠面容柔和,五官端正清俊,眼尾的弧线上弯柔和,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举止间稳重沉敛,是娱乐圈公认的绅士暖男,也是当下娱乐圈商业价值最高的男星。 江非趴在桌上,下巴垫着手臂,痴痴的看着手机里的叶枫眠,不自觉的抿起嘴角,露出一脸的傻笑。 --------------------- 中南市的生意地基稳定的很快,该收购的,该暗中打点通络的,也差不多全部完成了,就算没有傅家在背后坐镇,傅勋在商政的个人资产以及人脉,如今也足以让人忌惮。 当然他身上更为人忌惮的,还是傅振独子这一身份,日后真若接过傅振手里的商业帝国,那地位与实力自然要比现在更上千层,所以来到中南市几个月,商政界各方势力候请他的应酬一直未停,欲图攀附他的权贵更是使出浑身解数。 对此,傅勋自然能应付的得心应手,这些年他也是这么走过来,冷厉从容的面容下,机械麻木的心也不会觉得疲惫。 这天下午,傅勋正跟环保局局长打高尔夫,接到了一名手下的电话。 这手下是傅勋之前派去调查几年前傅南自杀一事的,手下告诉傅勋,调查中有“意外收获”。 是傅南生母傅秋婉的死有关的一件事。 傅勋当即找个借口结束了这场高尔夫,最后回到自己的别墅,在书房里见了这名手下。 傅南的生母傅秋婉,也就是傅勋一直记挂在心里,遗憾未能回报的养母,当年是抑郁而死的,在知道与自己同居多年的江海宗是有妇之夫后便从此一蹶不振。 其实傅南也不太清楚傅秋婉当年的具体死因,十几年前的事情,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只知道当年傅秋婉患了抑郁症,后来一直服着药,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直到某一日躺在床上再也没能起来。 那个时候抢救的医生说傅秋婉是心力衰竭而亡。 傅秋婉死后,傅勋和傅南便被江海宗接到了江家抚养,而傅秋婉的死,也只以一句“抑郁而亡”了事。 对于傅秋婉的死,傅勋一直以来只恨江海宗的辜负,若不是傅秋婉生前要他不准报复江海宗,加上后来江海宗破产入牢,傅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江海宗。 现如今,手下的调查告诉傅勋,傅秋婉当年会心脏衰竭而亡,根本不是抑郁所致,是她所吃的药被人换了。 而换了她药的人,便是当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那个中年妇女。 “那个保姆是江海宗给我母亲安排的。”傅勋目光锋利,眼中爬满鲜红的血丝,阴声道,“这么说是江海宗害死的。” “是江海宗的妻子收买了那个保姆,将傅秋婉女士的药换成会致使人心脏衰竭的药物....至于江海宗是否知情,这还无法确认。” 那个当年照顾傅秋婉的保姆,在傅秋婉死后,又进了江家做佣人。 傅勋的手下找到她,本是想从她嘴里了解傅南生前的事情,那妇女嗜酒,当时刚与朋友喝了点酒,被傅勋的手下套近乎的套话时,漏嘴说了两句,后来傅勋的手下又装劫匪,将其套上麻袋在巷子里踹了几脚,拿刀抵着她的脖子审问时,她才尿着裤子的招待了当年受江海宗妻子暗中收买,换了傅秋婉药一事.... 傅勋一拳锤在了桌上,他目光阴狠的盯着地面,呼吸粗促,胸口恍有一团沸血在滚动,逼的他想爆发,想撕碎身边的一切! 傅秋婉的死,一直是横在傅勋心头的一道伤,这伤结痂了之后,后又因傅南的死二度开裂,那是傅勋人生中最沉痛的两次打击。 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江家的人害死,傅勋不知道自己现如今他还留着江家人做什么。 第五十二章 找上门! 傅勋去监狱见了江海宗。 监狱负责人知道傅勋的身份,按照傅勋的要求,给他和江海宗安排在一间会见室见面,不用隔着玻璃,两人对桌而坐。 江海宗一开始还没有认出傅勋,只是觉得他眼熟,直到傅勋报出自己的名字,江海宗才恍然大悟。 江海宗看着面无表情的傅勋,目光欣慰的将其打量了一番,笑着轻声道,“大变样了,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这些年,傅家应该没亏待你吧。” 傅勋冷笑,“十多年了,没想到当年富甲一方的商亨,成了狱中囚犯,这究竟是报应,还是报应....” 江海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也看出来傅勋此次前来并不是特意看望他,也许是落井下石,又或是兴师问罪。 江海宗知道傅勋一定还在为他养母傅秋婉的死憎恨自己,觉得自己辜负了她,且傅勋也一定早知道傅南自杀一事了,这笔债也终究要被算在江家头上,由此看来,傅勋的确是恨透了江家人。 江海宗忽然很担心江非.... “坐了那么些年牢了。”江海宗低头看着桌面,平静道,“我也当是报应了。” “你是死罪,几年的牢还不清你的债。” “没想到你恨我到这种地步。”江海宗抬头看着傅勋,“你在江家的那两年,我觉得自己对你已经足够好了....后来傅南自杀,我也十分难过。” “我就不跟你在这绕弯子了。”傅勋冷冷道,“我直接问你,当年你妻子换了我母亲药,致使我母亲后来心脏衰竭而亡,这件事你知情吗?” 江海宗一愣,他怔怔的看着傅勋。 傅勋目光凛冽,仿佛要将江海宗盯住个洞来,这短暂的瞬间,他也看到了江海宗眼中闪烁的异样。 江海宗嘴角抽动了几下,“什...什么?是阿晓害死了秋婉?这...这不可能啊!你这是听谁说的?有证据吗?” “你知情的。”傅勋缓缓道,“不过是在我母亲死了以后才知道,我记得我当年进入江家的第三个月,你和你妻子颜晓大吵了一顿,因为那天是傅南的生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经过你的书房门,听到你骂她是毒妇,骂她是杀人凶手.....当时我没想过多少,现在再回想起来.....” “那么多年了,你肯定记错了。”江海宗打断傅勋,“秋婉的死跟阿晓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是受害者,我也同样对不起她.....如果你想为你母亲的死找一个凶手,那就对准我吧,是我辜负了她,害的她抑郁而终,我才算是凶手....” “你不必在这模糊我的问题,你很清楚我问的是什么。”傅勋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派人去问你的妻子,虽然她现在脑子出问题了,但或许正因为这样,反而能不假思索的冒两句真话。” “你....你.....” “再不行我就去问你儿子。”傅勋阴笑道,“我看他知不知道自己母亲造的孽,严刑拷打,他应该也能吐点有价值的信息吧。” 说完,傅勋起身就要离开,江海宗急了,大声道,“这件事跟江非没关系!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勋没有理会江海宗,转身便要朝门口走去,这时江海宗绝望道,“我说,我全部交代。” 傅勋这才重新回到江海宗对面坐下。 江海宗承认自己妻子暗中收买傅秋婉身边的保姆,换了傅秋婉药一事,交代的和傅勋手下调查出的相差无几。 江海宗也是在后来偶然一次妻子说漏嘴了才知道,但为保住家庭,才一直为妻子瞒着这个秘密。 “都是因为我....”江海宗伤沉的低喃,“都是因为我.....江家变成这样,的确是报应,报应啊...” 傅勋笑了起来,笑容从悲怆到狰狞,“报应?你们这一帮贱人都还活着,有什么资格谈报应,江海宗,你十条命都不够偿这笔血债!” 江海宗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待我出狱了把我大卸八块都行,但是阿晓现如今精神失志,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才是整场悲剧的促成者,你...你什么都冲我来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对一个感知不到痛苦的精神病下手,并且就算告发了她,她这病也判不了死刑,动她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江海宗默默松了口气。 “你们夫妻俩害死我母亲,你们的儿子害死我弟弟...江海宗。”傅勋狞笑着继续道,“偷偷向狱警要两柱香吧,等收到你儿子死讯的那天为他点燃...” “你...你什么意思?!”江海宗瞪圆双目,“你什么意思?!” 傅勋没有理会他,起身便离去。 “这件事跟江非没有关系!江非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江海宗站起身,因为脚下被一条锁链固定在地上,所以没走两步就摔在了地上,但还是冲着傅勋的背影大喊,“别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求求你....” 傅勋离开后,两名狱警走进来将他从地上架起,江海宗立刻抓住狱警的手臂,几乎哭出来的喊道,“那家伙要害我儿子!你们要去阻止他!他要害我儿子啊,不能放他走啊!” 狱警粗暴的拨开江海宗的手,厉声呵斥道,“发什么神经!老实点!” 江海宗苦苦哀求,路都走不稳,最后被狱警粗暴的押着胳膊送回了牢房。 傅勋先去了江非的母亲接受治疗的精神病院,确认了现如今的颜晓的确已是个神志不清的病人,不到五十,头发已花白,整日就坐在那给一些患者自由放风的大院里,一直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嘴里除了低喃着“江非”二字,其余什么都不会说。 傅勋命手下暗中通络医院里的负责人,从今日起,停掉向晓的药,以及向晓的全部治疗,由着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傅勋喝了点酒,来到江非公寓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江非正在吃夜宵看直播,因为闲手机页面太小,直接将手机投屏到了电视上,高倍放大的叶枫眠,看得他蹲在茶几桌前,吃起面来都有滋有味。 忽然的门铃声吓了他一跳。 第五十三章 打! 透过猫眼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傅勋时,江非吓的脊背一寒,不过很快便冷静下来。 经过之前几次的相处,江非也发现,只要他在傅勋面前低声下气的乖乖听话,傅勋就不会把他怎么着,最多是说两句难听话。 江非心里想着,上次傅勋高烧他悉心照顾,这件事应该多多少少缓解了傅勋对他的偏见。 不知道这么晚了傅勋找上门是为何事,江非虽然有些害怕但并不心虚,因为他这些天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公寓,并没有做出什么会让傅勋生气的事。 所以江非感觉傅勋这趟来,应该不会是找自己算什么帐。 只要不是坏事,就无所谓。 江非打开公寓门,看着门外脸色冷清的傅勋,挤着笑容轻声道,“傅总晚...晚上好,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勋盯着江非的脸不说话。 江非被傅勋盯的心里一阵发毛,便低头侧身给傅勋让了路,傅勋抬脚走了进来,江非在后面默默关上门。 傅勋走到客厅茶几桌旁才停下,他低头卷着袖口,面无表情,动作缓慢。 江非总感觉傅勋有些不对劲,他看着傅勋高大的背影,冥冥中感应到了暴风雨前的飞沙走石,那种莫名的压抑感令他心慌。 江非咽了咽涂抹,心里直打鼓。 “傅总您...您饿吗?”江非轻声道,“要不我.....我给您做碗夜宵吧。” 傅勋将两袖都卷到了肘弯处,这才转过身看向江非。 “我今天查清了一件事。”傅勋淡淡道,“和傅南的生母,傅秋婉的死有关。” 江非愣了愣。 江非知道傅秋婉是谁,当年自己父亲在外出轨的小三,听说是后来病死了,也是在其病死之后,傅勋和傅南被父亲领进了家门。 江非对破坏了自己父母婚姻关系的女人并没什么好感,但人已过世,他也不想去发表什么喜恶。 江非能猜到,傅秋婉是傅勋的养母,照顾了傅勋十多年,大概是傅勋心目中很重要的一个亲人,也许比他的生母还亲。 “我小时候听说....”江非小心翼翼道,“她...她好像是生病过世的。” 傅勋走到江非跟前,看着江非一字一顿道,“她是被你母亲害死的。” 江非身体一震,顿时瞳仁紧缩! 傅勋缓缓道,“我去监狱见了你父亲,他也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可惜你母亲已经神志不清,不然这笔债就由她血偿了。” 江非脸色的血色已褪的一干二净,半晌才哆嗦着嘴唇道,“不...不可能...” “江海宗让我千万别伤你,可我实在不知道我现在心里这把火,应该发泄在谁的身上,你父亲在监狱,你母亲神志不清,所以就只剩下你了。” 江非惊恐的后退,颤栗的摇着头,“不,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傅总您...您冷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明天就去问我爸,肯定不是那样的,不可能!” “你怕死,当然不会相信,就像你死也不承认自己当年残害傅南一事。” 江非后退,傅勋便步步向前,他阴笑着道,“你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乖巧无辜的模样,真以为我看不透你内里的龌龊和恶毒?” 江非摇着头,眼圈忽地就红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早在八年前就该给傅南陪葬了。”傅勋的目光逐渐狰狞,“那么多年,你也活够了。” 傅勋的手忽然伸向江非的脖子。 在傅勋话说到“陪葬”时,江非就已觉大事不妙,所以反应迅速的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往门口跑。 傅勋长腿开迈,没两步就伸手抓住了江非的一撮头发,硬把他拖了回来,随之反手一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傅勋这巴掌几乎是卯足了力,江非感觉左脸像被烧红的铁板猛地烫了一下,紧接着天旋地转,眼前发白,左耳有一瞬间的失聪,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一阵嗡鸣。 咚的一声,江非一头栽倒在地上,起先的十几秒跟断了气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后终于缓过了神,这才恍恍惚惚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江非被打懵了,不知所措坐在地上,嘴角还在滴着血,他缓缓抬起头,结果直接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江非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他拼命的向后挪,已经惊恐的连哭都忘记了。 傅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眼睛如凝固在黑夜的冰石,毫无温度,他看着江非瑟瑟发抖,一脸恐惧的样子,握枪的手越来越紧,但食指却迟迟未动。 “别...别杀我...”江非牙关打颤着,“我...我还...还要还你钱呢....求求你....别杀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肯...肯定是误会....” 江非泪如雨下,他颤颤巍巍的爬起然后跪在傅勋的脚边,双手抓着傅勋的裤子,仰头泪盈盈的看着傅勋,继续哀求道,“我...我会努力赚钱补偿的...江家对...对不起你们,我....我用我一辈子来偿还好不好....别杀我...我...我会努力画画,一直画画...赚的所有钱都给你...求求你.....” 江非此刻满脑子都是要是他死了,他的父母该怎么办....母亲生活无法自理,父亲年后出狱也已年迈,他们都不能离了自。 “哥....”江非突然小声的叫着,“哥....我...我们还是兄...兄弟呢,就...就看在我曾经叫过您哥哥的份上,您就...就绕我好不好....哥....” 这时,傅勋缓缓放下了枪。 江非松了口气,紧接着傅勋的话又让他毛骨悚然,“一枪毙了你太便宜你了,还是活活打死你更让我觉得痛快。” 说着,傅勋拎着江非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 “等等!”江非忽然大喊。 傅勋果真停了下来。 “我跟傅南是兄弟。”江非绞尽脑汁的找到了一个可能助自己逃过一劫的突破口,“我和他有血...血缘关系,比...比你跟他的关系还...还要亲,你....你看我...我的脸,和他起码有...有百分之二十的相似,你...你杀了我,就...就是杀了傅南的亲哥哥,你...你忍心吗?” 傅勋被江非这一番狗屁不通的理论说的心里更加来火,“傅南的哥哥只有我,你算个屁!你什么东西也配跟傅南称兄弟!” 第五十四章 邪欲! 就在傅勋要朝江非的脸挥拳时,江非又忽然大喊,“你忍心吗?” 傅勋的拳头在离江非脸颊咫尺之远时停了下来。 “你对着我这张脸打,难道不....不觉得对不起傅南吗?”江非只能拼命的去戳傅勋的七寸,生死关头,他也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你看着我,看着我的脸....你...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小的时候,在傅南刚被接进江家的时候,江非就有听家里的佣人说,他和傅南长的特别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江非此刻只能孤注一掷,他就不相信以傅勋对傅南的执念,不会从自己这张脸上看出一丝亲切的熟悉感。 哪怕只有一点,就足够保命了。 傅勋果然怔住了,他盯着江非,目光忽明忽暗,最后微微眯起了双眼。 “哥....”江非小心翼翼的唤着,“我们....也是兄弟...” 这时,傅勋缓缓送开了手。 江非一站稳便迅速后退了几步,与傅勋保持着安全距离。 刚才被傅勋拎着领口时,江非身上的睡衣崩掉了上面两粒扣子,此刻江非胸前半敞着,肥硕的睡衣斜挂在身上,又露出大半个肩头。 江非皮肤天生就白,加上常年闷在家,在灯光的照射下,他全身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连皮肤底下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江非见傅勋一直眯着眼睛盯着自己,心里依旧打怵,他默默整好身上的睡衣,然后一手捂着刚才被打的那侧脸,鼓足勇气小声道,“傅总,要不我...我给您做碗夜宵吧。” 这种情况下,江非只想到了讨好,用讨好的方法来转移傅勋的注意力。 傅勋没有说话,只是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将江非从头打量到了脚。 江非被盯的浑身不舒服,他抬手把湿漉漉的眼睛抹干净,还是牵动嘴角微笑着道,“我...我给您煮完饺子吧,我..我自己包的,三鲜的,特别好吃。” 傅勋“嗯”了一声。 江非心里激动不已,他知道傅勋的这声回应就意味着他可以死里逃生了。 江非转身跑进了厨房,麻利的开火烧水取饺子。 烧水的过程中,江非小心翼翼的把脑子探出厨房门外观察傅勋。 傅勋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目光晦暗不明,那阴骛的眼神就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看得江非心里很没底。 江非快速思考,最后得到了结论是,要赶紧跑路。 现如今傅勋连傅秋婉的死都要扣在自己头上,那杀了他也就是迟早的事。 什么三百万?根本就是他折磨自己的借口,就算还清了这三百万,以他傅勋目前对自己的憎恨程度,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此刻客厅里坐着的,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疯子! 前一秒还冷静如常,下一秒就能发疯杀人,再过一秒又恢复正常,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江非吸了吸鼻子,他摸了摸自己肿痛的侧脸,努力咽下心头的委屈,时不时的仰着头,以防自己再次没出息的掉眼泪。 再忍忍,忍一会儿就好。 等今晚送走这个王八蛋,他立刻收拾行李逃离这里,明明是他傅勋坑走了自己全部家当,他还个屁的钱! 反正留在这里是死,逃走了被抓也是死,那不如就放命一搏吧。 最后,江非将饺子端上桌,还特意调了小半碗蘸料放在一旁。 “傅总,夜宵好了。”江非轻声道,“您可以吃了。” 傅勋这才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要是不够您说一声,我再给您....” “你去洗澡。”傅勋忽然冷冰冰的道。 江非一愣,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跳跃到这个了,有些发懵,“什....什么?” “你身上厨房的味太重了,我闻着倒胃口。”傅勋阴声道,“去洗澡,洗干净了...” “现....现在吗?” “嗯。” “....好。” 江非还是有些茫然,但也不敢多问,他转身快速走向浴室,一边抬起胳膊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并没有闻到所谓的“厨房味儿”。 江非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傅勋站起身缓缓走到浴室门前,他伸手拧动门把,但却发现浴室门被江非从里面反锁了。 傅勋冷笑一声。 过了一会儿,江非出来了,身上穿着浴袍 傅勋在这里,江非总感觉穿浴袍很不得体,便想去卧室换身衣服穿着,于是出了浴室便快速跑向卧室,也没去看客厅里是否还有人。 进了卧室反锁上门,江非打开墙上的灯开关,然后转身跑到衣柜前拉开衣柜门拿了一身休闲装出来放在床上。 松开浴袍带就要脱浴袍,结果江非一抬头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傅勋! 此刻傅勋正盯着他江非。 江非吓的叫出了声,下一秒裹紧敞开的浴袍,慌忙后退,最后咚一声撞在了后面的衣柜门上,后脑勺撞的生疼。 “傅...傅总。”江非站稳后颤笑着道,“您...您不是在客...客厅吃夜宵的吗,怎么在....在卧室里?” 傅勋从床上站起身,绕过床朝江非缓缓走去,“吃完了。” 江非后退,一边小心翼翼的笑着回道,“那...那我再为你煮点吧,您先...先到外面等两分钟,我换好衣服就....就出去。” 傅勋已把江非逼到了墙边,他别有深意道,“那玩意儿我吃不饱的。” 江非背贴着墙,已经退无可退,“那....那我再给您做碗面,或是给您炒几个小菜吧,冰箱里有....有不少吃的,我....我都可以给您做。” 傅勋俯身,闭着眼睛嗅了嗅江非身上的气息,那带着淡淡薄荷的沐浴香令他感到心旷神怡。 嘎嗒一声,江非听到傅勋身下传来声响,低头一看发现是傅勋解开了腰带扣。 江非依旧有点懵,直到他看到那傅勋身下那隆起的,两层布料都无法压制的住的狰狞形状。 江非脸色煞白,再抬头去看傅勋的脸,这才读懂傅勋眼中的淫.欲和邪恶。 耳边传来金属拉链缓缓划下的响声,江非顿时比前一刻面临死亡的威胁时还要恐惧。 “傅...傅总您可...可能搞错了,我....”江非结结巴巴道,“我不...不是同..同性...性恋...” “我需要你是吗?”傅勋微微俯头,在江非的耳边阴笑道,“有地方给我泻火就行了。” 第五十五章 突破! 江非头皮发麻,两腿打颤的几乎快站不稳了。 “我...我就很差劲的,长的丑身...身材差....”绝望中,江非又开始搜肠刮肚的捏词造字,“而且我...我脑子还很笨,真的我...我不骗你,我这种人出去卖都....都是要倒贴钱的,您...您身份尊...尊贵,跟...跟我做的话是自....自贬身价,不...不值得,傅总您....您要为自己的名...名声考虑....” 傅勋扯掉了领口的领带,然后眯笑着对江非道,“我没上过男人,听说男人的那里比女人还*,是真的吗?” 这种下流的荤话听的江非脸上红白一阵交替。 江非忽地转身从傅勋身旁逃了出去,到卧室门口准备开门时被傅勋从身后一把抱住腰,转身摔在了床上。 江非想要爬起身,傅勋已经欺身压了上来,他三两下就剥掉了江非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 在江非发了疯一样的挣扎中,傅勋抽掉了腰上的皮带,将江非的双手绑在了头顶。 “别这样,别,求求你...”江非惊恐的睁大眼睛,语速飞快道,“以后我一定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端茶送水,给你当牛做马,别...别这样,我求求你,傅总,哥,大哥....傅总,傅哥...” 傅勋坐在江非的小腿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江非哭到崩溃的面庞,忽地冷笑一声,“你这是真求饶,还是装的,即便再兴奋也不忘欲擒故纵是吗?” 江非快疯了,他不知掉傅勋这个人的思维究竟是如何跳跃的,他都已经快绝望到死了,这个男人居然还说他是欲擒故纵。 傅勋一把褪了上身全部衣服,露出了精壮健美的上身,他胸膛开阔肌肉纠结,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蓄满了雄性力量。 傅勋皮肤是小麦色,偏些古铜的味道,与江非白皙姣好的皮肤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让傅勋都有些看呆了。 好像是邪恶与美好的碰撞,傅勋愣了足足五秒钟。 江非把手腕磨破了皮才挣开束缚,紧接便从傅勋的身下狼狈的爬起,他慌不迭的要下床,但被傅勋眼疾手快的捞住了腰,下一秒直接压在了床上。 傅勋就跟中了蛊似的,开始疯狂的亲吻江非。 “王八蛋!”江非扭头躲避,破口大骂,“放开我!你个混蛋!畜生!!” 傅勋被江非的骂声激怒了,反而一耳光又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删减———————— 江非手在枕边胡乱的摸索着,终于摸到自己平日放在床头的ipad,然后抓起ipad,猛地朝傅勋的脑袋砸去。 傅勋被*烧的神志不清,根本没有闪躲,坚硬的ipad直接砸在了傅勋的脑门上。 傅勋摔倒在一旁,江非终于再度脱身,他翻过身,爬向床边,结果又被傅勋从背后制服。 “不...”江非哭着道,“你杀了我...不..不要这样....你直接打死我吧...打死啊..不....” --------------删减------------- 江非不知道这场折磨进行了多久,他记得自己中途好像昏过去几次,醒来的时候那个疯子依旧没有停止作恶,他用尽了花样编排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当作一玩具似的翻来覆去的折腾。 江非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给强了,他虽然一直懦弱胆小,但自尊也容不得别人如此践踏蹂躏.... 曾经最害怕的事,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傅勋...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兄:江非依旧弱,但不会懦弱了~~) 第五十六章 他得活着! 不知睡了多久,江非才昏昏沉沉的醒来,他微睁着双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此时卧室的床上只剩下江非一人了,冷清的公寓很是寂静,如果不是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被侵犯后的异样,江非只会错以为自己此时已经上了天堂。 半小时后,江非艰难的下床,他一手扶腰一手扶墙,缓缓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中一身狼藉的自己,再低头看看全身,江非感到恍惚....这真的是他吗? 昨晚挨了两耳光,被打的那侧脸大概是爆了不少毛细血管,此刻正乌青的肿着,连一只眼睛都快成了熊猫眼,而身上,青紫色的咬痕淤青,深深浅浅的遍布全身,脖颈间及腰侧两处像被咬出了血,上面结着暗褐色的伤痂....连脚踝上都还有个可笑的咬痕。 这哪像是性.爱后的身体,分别就是刚被人暴力殴打过,回想起昨夜所走过的炼狱,那火烤油煎的一整夜,江非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活下来了。 江非最后蹲在洗漱台的旁边,终于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就算再困难,只要精神世界依旧坚固,怎样的辛苦江非都无所谓,长时间的独处,也早让他习惯了自己孤独安静的小世界,他就这样默默的活着,努力并期待的向前跑着。 即便在被傅勋骗的一无所有时,江非也依旧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默默安慰自己,只要好好的活着,总会有希望.... 可是现在,轰然倒塌的精神世界,让江非此刻崩溃的精神无处安置,这种可耻的事情,他也不敢想象被父母知道会是怎样,他父亲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江非从未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厌恶这个世界,他宁愿自己昨夜就死在床上,也不想在清醒之后再去自欺欺人的面对这个龌龊的世界。 江非在花洒下冲了许久,哭着搓红了身上每一寸皮肤,那种盘绕在脑中的,恶心的感觉,令他恨不得直接刮掉身上的一层皮。 洗完澡,江非恍恍惚惚的回到卧室,本是要一头栽倒在床,但看着眼前这张凌乱的大床,想到昨夜床上发生的一切,江非只觉心里作呕,这一刻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那个畜生的气息.... “王八蛋.....”江非哽咽的骂着,“你不得好死...” 江非心累到了极限,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他没有精力再去思考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只想一头倒下去,永远都别醒来。 倒在客房的床上,江非一直掉眼泪,哭得快虚脱时才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江非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江非浑浑噩噩的爬起身,恍恍惚惚的来到客厅喝水,喝完水想继续回去躺下时,一直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非本不想接,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可当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华姨时,江非心里忽打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连忙拿起手机接通。 华姨是江非母亲所在的精神病院的护工,江非每次去探望母亲时,都会为这位华姨带一些吃用的,为的就是想能让华姨平时多照顾自己母亲一点。 华姨自己的儿子不孝,所以很喜欢乖巧听话的江非,一般江非母亲在医院有什么情况,她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江非。 “诶你总算接电话了,这两天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都快急死了。” 华姨先抱怨两句江非不接电话的事,然后才提到正事。 “什么?停药?”本就在崩溃边缘的江非瞬间炸了,“怎么会停药?我没说要停药啊,为什么会停药?!” “江非你先冷静一点。”电话那头华姨轻声安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这药费你忘交了?我问了**科主任,她神叨叨的让我别过问,说什么以后医院就养着你母亲,药啊检查啊什么的全都停。” 江非抓了抓头发,急的眼眶通红,“怎么会这样,我母亲的医药费我缴满了一年,如果是因为是因为医药费不足我可以再交啊,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就直接把药停了?华姨,您问一下医院,如果是我少交了什么我立刻补齐,我母亲正在恢复期,药一定不能停....”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华姨才又压低声问道,“江非,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华姨您为什么这么说?” “前几天医院来了个男的特意来看了你母亲,我看不像是好心探望,他看你母亲那眼神怪吓人的,跟看仇人似的。” “男的?”江非大脑一片混乱,“华姨知道他的身份吗?” “这不清楚,不过这人穿的体面,身边带着个手下,一看就是有钱人,我们院长跟他说话都赔着笑,他当时见完你母亲,特意跟我们院长和主任单独聊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也就是他走了之后,你母亲的药就被医院停了。” “怎....怎么会这样?”江非此刻大脑运作很慢,他一时间想不到华姨说的这是谁。 “主任还私下跟我说,让我别告诉你,但这么大的事儿我哪能不跟你说啊。” “这样吧华姨,我现在就去您那里了解情况。” “这都晚上了,院长他们早都下班了,你还是明天早上来吧。”华姨轻声道,“江非你也别着急,你母亲吃的药我知道是哪些,我自己每样买了一瓶,已经暂时悄悄的给你母亲续上了。” 江非哽咽了起来,“谢谢您华姨,谢谢您....” “没事儿没事儿,只是你下次别再打电话不接了,可急死我了。” “不...不会了华姨,我向您保证。” 挂了电话后,江非还是坐立难安,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也许是医院搞错了什么,只要明早他去解释清了,该补缴费用就补缴,如果真是医院的问题,那就再转一家医院就是了.... 因为睡得太久,大脑昏昏涨涨的,江非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拼命的泼着脸。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江非用力吸了吸鼻子,硬是将那股流泪的冲动憋回去。 这两天就这么消沉着,差点把自己的父母给忘了,江非感觉自己真是比废物还要废物。 不就是一无所有,不就是被人强*,江非心想着,只要命还在就行了,就现在自己这窝囊废的样子,有什么脸去为尊严要死要活的。 江非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然后站在冰箱前就撕着面包朝嘴里塞。 他得活着,得活着.... (兄:和孽徒子不同,这篇文一旦螃蟹开始了,后面就会断断续续的出现。) 第五十七章 卑微讨好! 面包就只剩下一块了,半个拳头的大小,根本填不饱江非空了几天的肚子。 吃完面包,江非又拿起一颗大番茄啃着,然后将烧水器放满水开始烧,想着等水好了之后再泡袋面吃着。 烧水器通上电后,江非拿着手机站在一旁,一边啃着番茄一边查看自己的账户。 只剩不到八千块钱了.... 江非毫不犹豫的给华姨转了三千,他知道自己母亲用的那些进口药十分昂贵,而华姨家境普通,让他帮自己母亲私下买药,对她而言也是不小的压力。 转完帐,江非又给华姨发了一段诚心的感谢话,结束后江非深吸两口气后仰起头,逼迫着自己撇去大脑中的各种不堪阴影。 他还得活下去,不能把一切都往绝处去想,越想只会越自暴自弃。 水烧好了,江非正准备撕开泡面的盖儿,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突然的门铃声吓的江非一哆嗦。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江非缓缓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去,顿时头皮一麻! 是傅勋! 江非脸色瞬间惨白,惊慌的站在门后不知所措,两条腿打着颤,最后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极度的恐惧令江非大脑一片空白,那不断的门铃声就像在催命一样,江非咬紧牙靠在门后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门铃响了一会儿停了,江非再哆哆嗦嗦的透过猫眼望去,发现门口的傅勋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直到傅勋把手机放在耳边时,江非才意识到傅勋在打电话,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勋在给谁打电话,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呯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 江非赶忙弯身捡起,手忙脚乱的关掉了手机上的来电铃声,可这贴着门的动静被门外的傅勋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你还活着?”门外传来傅勋的阴笑声,“我以为你死在公寓了。” 傅勋捶了下门,冷声命令道,“开门。” 江非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见识过了傅勋龌龊的一面,江非已经无法用看待人的心理对看待傅勋了,那根本就是一头畜生,他现在无法想象傅勋的真面目究竟有多恶劣... 他骗走自己的全部积蓄,毫不犹豫的杀死仇人,原本这一切还可以理解成是他为了给傅南报仇,即便可恨也情有可原,但是.... 但是现在已可以确认,傅勋的恶毒和卑鄙根本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即便没有傅勋给他的仇恨,他也是个暴徒,混蛋! 与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不开门是吗?”门外的傅勋阴声道,“那我现在打电话找人来撬锁,那时候我再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打折你的右手。” 江非看着猫眼外的傅勋,果然发现他低着头,似乎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顿时慌了,立刻颤声道,“我报警了,我现在就...就报警了!” 听到里面传来江非的声音,傅勋这才阴笑着道,“我还以为你真能忍到最后,原来就是吃软怕硬的废物。” 江非咽了口吐沫,强作镇定,“你...你敢找人撬我的锁,我就报警,把...把你做的所有事都供...供出来,你...你私闯民宅,杀...杀人,强*,难道你不怕吗?!” “哦?”傅勋这一声微微上扬,仿佛还带着几分揶揄的,“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为了让自己有底气,江非说的很大声,“你你....你要是敢再....再伤害我,我就跟你鱼死网破!反正...反正我一穷二白什么都不怕!” “气势不错,希望你能保持。”傅勋冷笑道,“这样吧,我数三声,三声内你要是开了门,我承诺今晚不动你,但要是数完三声这门还是不开,到时候我再进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三...二.....” 江非当然不会开门,他现在不会相信傅勋说的任何一句话。 江非一直贴着猫眼看着,想着只要傅勋打电话找人撬锁,他便立刻报警,绝不犹豫。 对,就这么做,他就不信这个畜生无法无天了! “一!”傅勋轻笑着,“看来对你,的确就不该客气。” 江非以为傅勋低头是要打电话找人撬锁了,结果门锁突然响动了起来,没等江非反应过来,公寓门已经被傅勋用钥匙从外打开。 门开出一条缝时,江非吓的汗毛倒竖,慌不迭的去抵门,可他拼命全身力气也未能阻止傅勋手扒着门缝,将门一点点的推开。 门最后被傅勋猛地推开,试图抵门的江非直接被撞的摔在了地上,但他根本顾不上疼痛,爬起身后如避洪水猛兽似的后退了数米远... 手机在刚才摔倒的时候掉在了地上,此刻就在傅勋的脚边,江非想打电话求救都做不到。 傅勋将手中的钥匙扔在餐桌上,淡淡道,“看来你这几天是没出门,不然不会发现这公寓钥匙被我拿走了....刚才不过是想试试你当前的态度,以为你能听话,没想到....” 傅勋每走近一步,江非便惶恐的退一步。 看着瑟瑟发抖,脸上毫无血色的江非,傅勋笑着道,“刚才不是气势很强吗。” 为能自保,江非牵动嘴角,半晌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颤巍巍的说道,“刚....刚才是误会,我胡说八道的,傅...傅总您...您别生气,我...我给您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最后,江非已经哽咽了起来,但还是强撑着脸上那卑微求饶似的假笑。 傅勋微眯着双眼,若有所思的盯着几米外的江非.... 其实没来的这两天,傅勋甚至有猜想过,江非会不会被他折腾的断气了,这会儿已死在了公寓里。 傅勋知道自己那晚下手有多没轻重,他后来的确是失控了,明知道江非昏过去了还在凶狠的继续,直到自己酣畅尽兴了才结束。早上接了个手下的电话匆匆离开,临走前就探了探江非的鼻息,那时他就觉得江非的呼吸很微弱。 第五十八章 蠢善! 傅勋是顺道过来的,他刚参加完一场慈善晚宴,身上还穿着剪裁修身的名贵西装,两条逆天般的长腿令他站立不动的身形看起十分高大。 傅勋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他松了松领口的领带,但这云淡风轻的动作,却把江非吓的一跳,江非几乎是反射性的脱口道,“你想干什么?!” 傅勋反应过来江非在害怕什么时,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的肉是有多金贵,会让我特意上门品尝。” 江非既羞耻又感到愤怒,他咬牙,想大吼一句“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但是害怕惹怒傅勋,话到喉咙口又憋了下去。 “对不起傅总,是我自太以为是了...”江非低声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废物计较...” 傅勋怎么会看不出江非的不甘,连这低声下气的几句话都跟裹了刺一样。 傅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而江非几乎退到了阳台上。 傅勋点了根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然后靠着沙发,看向江非的目光也没什么喜怒,只淡淡的开口,“去给我做份夜宵,那天的饺子不错,冰箱里还有吗?” 江非的神经一直处于颤抖和紧绷状态,如拉了满弓的弩弦,只要傅勋再进一步便会蓦的断裂,他现在只希望傅勋赶快离开这里。 江非此刻大脑再混乱也知道,傅勋今晚来这里,绝对不会是一顿夜宵那么简单。 肯定还有其他事。 现在傅勋把傅南和他养母的那份仇,全部强行算在了自己头上,此刻傅勋就算看上去再如何平静正常,也掩饰不了他心里那份想将自己剥皮拆骨的恨意。 “没...没有了。”江非低声道。 “哦?那冰箱里有什么。”傅勋背靠着沙发,抽着烟,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江非,缓缓说道。 江非虽然个子不高,身形削瘦,但身体比例十分养眼,腰窄腿长,模样隽秀,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柔软和青嫩,整个人纯粹的仿佛可以一眼透过皮囊看到他心底,全身上下,藏不住一丁点东西。 傅勋忽然觉得江非顺眼了很多,当然这种顺眼,只是在那股想弄死他的冲动中,又有了一种“想报仇也不是非要他死不可”的心理。 江家的债,得还。 死,不是唯一的偿还方式。 “冰箱没...没什么了。”江非低声道,“傅总要不去...去外面吃吧,外面什么都有。” 傅勋轻吐着嘴里的烟雾,又似笑非笑道,“那就去给我熬点清粥吧,这两天酒喝多了,喝点粥缓缓...” 如果说连米都没有,那就实在太假了,所以江非又道,“煮...煮粥要....要很长时间的。” “没关系,我可以等。”傅勋说完,见江非站在阳台处,一动不动一脸为难,声色一沉,又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没...没有。”江非连忙道,“我就是担心....担心会饿着您。” 傅勋也懒得去拆穿江非这拙劣的借口,面无表情道,“那还不快去。” 江非咬了咬牙,快步走向了厨房。 江非进厨房后,傅勋将指间的烟掐灭在茶几桌上,然后双臂舒展的搭在两边沙发椅背上,微仰着后靠着沙发背,闭着眼睛缓缓放松自己。 白天的时候傅勋收到了手下给他的消息,说打死齐伯的那三名匪徒已经被找到了,问出是拿钱做事,但他们不知道雇主是谁,也没有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最后傅勋直接下令将这三人暗中处理了。 虽说幕后凶手依旧在,但齐伯的仇,也总算报了一部分,这也算是一小个好消息。 这时,一直趴在猫爬架上的大橘突然跳到了沙发上,它扭着肥硕的身体一歪一扭的走到傅勋身旁,然后用脑袋拱着傅勋的大腿。 傅勋皱起眉。 大橘也不认生,昂起脑袋冲着傅勋弱弱的喵叫了两声,傅勋犹豫了几秒,缓缓伸手抚了抚大橘的脑袋,掌心绒软的触感,令傅勋严冷的神色一点点的缓和了下来。 大橘又冲傅勋叫了一声,然后用小舌头舔了舔傅勋的手指。 “饿了?”傅勋轻笑,用手指戳了戳大橘湿漉漉的鼻尖。 大橘跟听懂了傅勋话一样,又喵叫了一声。 傅勋看了看客厅,最后在电视柜的旁边看到了喂猫的食盘,以及旁边放着的用塑料密封盒装起来的猫粮。 傅勋起身,将袖子抹到肘弯处,然后走上前为那猫碗里舀出两大勺猫粮。 大橘的确是饿坏了,趴在盘子前快速吃了起来。 傅勋蹲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只肥猫狼吞虎咽的样子,竟觉得十分有意思。 傅勋曾经也养过一只猫,但被他父亲发现后亲手摔死了。 傅勋的父亲傅振认为,类似猫的宠物,性情过于温顺,养在身边会弱化人的性情,在不知不觉间磨去人身上的棱角与锐气,这对于傅家男人而言,是大忌。 那个时候傅勋刚被接回傅家,离开了最疼爱的弟弟,面对着一帮笑里藏刀的亲人,一时想有个心理上的寄托而已。 那只猫是无辜的..... 不过十年过去了,适应也习惯了傅家的生存法则,而他也在缓缓成为第二个杀伐狠绝的傅振时,现在再回想起这件事,傅勋也早就麻木了。 傅勋手抚着大橘的后背,想起了厨房里的江非,忽然觉得傅振的那番话很有道理。 厨房里的那个男人,大概就是被这猫弱化甚至同化了,离成为大橘这样温顺乖巧的生物,就只差一顿驯服了.... 想到这,傅勋又缓缓来到了厨房。 其实傅勋很瞧不起江非,虽说他惊讶于江非的赚钱能力,但对于江非那懦弱的,善心泛滥的性情,他傅勋从来都的是打从心里鄙夷。 可也就是这样的江非,与其独处时,傅勋总会十分心安,习惯了尔虞我诈与腥风血雨,在任何人面前他都不会卸下防备,身处在争斗的涡流中,即便是身边跟了几年的心腹,也有过背叛和倒戈,所以傅勋也早在自己的四周固起了一道冰冷坚硬的城墙。 傅勋对江非的这种心安来自于他对江非的了解,当然也有是他对江非上帝视角般的俯视,就像看待性情温顺的大橘,信任的根本,是源于他的弱小。 他实在太弱也太蠢了,大概身处在人性食物链的最底层,一丁点的恶都能将他吞噬的一干二净,所以他没资格成为任何人的威胁,因为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第五十九章 为以后去体检? 江非将洗好的米放进电饭煲内,摁了煲粥键后又从冰箱里取出那根放了几天,已经有些蔫软的黄瓜,准备做了一碟咸咸的拍黄瓜做为小配菜。 其实江非也是没事找事,为延长在厨房的时间,不然在客厅与傅勋面对面,他会更心慌。 刚将黄瓜放在砧板上用刀拍裂,厨房门口传来一声打火机开火的脆响,江非顺声转头望去,就见傅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斜身靠着门框,正低头在点嘴边的一只烟。 江非一吓,本能的后退两步并将菜刀举到胸口,一脸不安的看着门口的傅勋。 打火机开了两遍没点出火,傅勋有点烦躁,便将打火机收回了口袋中,手指间的那只雪茄直接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傅勋抬眸,看着江非那蓄势待发,仿佛自己再迈一步他就要拿菜刀砍过来的架势,不禁觉得十分可笑,不知道眼前这个废物是哪来的勇气和他这样对峙。 傅勋用锐利的眼神将江非打量了一番,随之剑眉微挑,“你这是准备做饭,还是准备杀了我。” “我....我在给您做饭。”江非迅速将举刀的手垂下,结结巴巴道,“您先...先到客厅稍等。” “你继续。”傅勋双手环胸,淡淡道,“我就在这看着。” 江非也不敢再说什么,喉结滑动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声,转身继续站在砧板前忙碌,但眼角的余光时刻戒备着厨房门口的男人。 侧面那道诡异的目光,令江非手脚都处于半僵的状态,恐惧令他心头如负巨石,连呼吸都异常吃力。 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傅勋微眯着眼,再次将江非从发梢打量到了白裸的脚踝。 以前对江非的打量,傅勋总是带着高位者的,讨债者的鄙夷和审判的心理,但此刻的打量,却是充满着别有深意的考察。 考察江非的这副皮囊.... 江非长的很不错,虽然不是那种会令人一眼惊艳的模样,但却十分耐看,白净秀气,眉眼柔和,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灵动,且那温善的面相自然透露着一股无辜和无害感,看久了,还真会让人心底生出几丝微妙的感觉来。 而身材嘛.... 傅勋的目光停在了江非的腰上,虽然隔着一层睡衣看不到里面的风景,但配合着脑海中对那夜的回想,傅勋还是满足的点了点头。 身材也不错,看着个子挺小,那两条细白的腿倒是挺长,腰搂在手臂间也刚刚好,皮肤摸着挺滑嫩,没有女人那种仿佛被香水乳液腌入了味的化学香气,一切都自然清沁... 要说唯一让他傅勋不满的,大概就是江非的性别吧。 如果是个女的,傅勋心想,让他给自己做一年情妇不是问题,他身边的女人换过很多,清纯放荡的都有过,是真是假他傅勋也懒得去分辨,但没个让他感到安心而保质期长久的。换多了也就腻味了,而且他对女人的需求,从来只有生理上,精神上,他从不需要女人为他做什么。 江非单纯到蠢,他的善良也是泛滥成灾式的愚蠢,这种人没心眼没城府,虽说留在身边也没什么实质上的用处,但就如养只猫一样,没事儿看两眼能得到些许的放松,这种精神上的助剂,现如今还真没几个人能给他傅勋。 虽说这家伙是个男的....不过既然能满足生理和精神上的发泄和放松,也无所谓性别了。 至于仇恨.... 玩腻了以后再除掉也不迟。 “你有病吗?”傅勋突然淡淡的问道。 江非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傅勋这是在骂自己,还是真在问自己的身体状况,他茫然又无措的看着傅勋,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傅总的意思是.....” 傅勋轻笑一声,漫不经心似的道,“我问你身体有无传染病之类的,那晚跟你做我忘了带套,别在不知不觉中给我传了什么病。” 江非如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闷拳,窘愤和尴尬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这个混蛋居然这样居高临下的审问自己。 他哪来的脸! 愤怒不敢形于色,江非除了将菜刀握的更紧外,便是低低的道了一声,“没有。” “嗯,你虽这么说,但还是要确保万无一失。”傅勋继续说着,就像是在给自己的手下随口下达一道命令,“这样吧,你明天去医院做一份全面的体检,然后把体检单拿给我瞧瞧。” “什么?”江非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去体检?” “怎么?有问题?” 江非也不敢将自己解释的语气显的过于强硬,而是很勉强着挤着笑小声道,“傅总,如果我有病,您该染也染上了,所以该体检的人是您....您说是吧。” “有些病也不是一次就能传染上的。”傅勋道,“我这也是为以后考虑。” 江非脸色一僵,“以...以后?” “三个月的时间你注定赚不了三百万,所以我给你个门路。”傅勋嘴角上扬,阴笑着道,“陪我三个月,这笔债,我就当一笔勾销。” 江非呆若木鸡..... 看着傅勋眼底那势在必得的傲慢,傅勋渐渐意识到,现在他的尊严,喜怒哀乐,在傅勋眼里根本是一文不值的。 从始至终,傅勋都没把他江非当回事,他是看不起自己的,所以他对自己的承诺可随时推翻.... “三个月期限还...还没到..”江非低声道,“我...我就算去偷去抢,也会把这笔钱筹齐交给您的,所以请...请您高抬贵手,求您...求求您.....” 说到最后,江非眼眶发涩,他紧抿着嘴,红着眼睛看着傅勋,可眼底的求饶和委屈,却让傅勋感到极其微妙的心痒。 傅勋缓缓走向江非,江非立马举着菜刀护在身前,一边后退一边对傅勋道,“你.....你别过来,你....你再过来我就砍人了,我真的要砍...砍人了。” 傅勋脚下未停,径直走到江非跟前,江非吓的抡起菜刀在眼前胡乱挥动,惊慌失措道,“别过来!滚!滚啊!” 傅勋眼疾手快,抬手擒住了江非的手腕,另一手夺去了江非手中的刀扔在一旁的厨台上,然后一把抱起准备从他身侧逃跑的江非,转身大步离开了厨房。 那夜的恐惧悉数涌上脑海,江非哭骂着挣扎起来,但傅勋的双臂如两根铁钳一般勒着他的身体。 最后来到客房,傅勋将江非往床上一扔,然后站在床边开始麻利的脱起衣服。 (兄:有不少读者反映非太弱,现在弱是因为有所顾忌,等到接下来有人给他救赎的希望,或是最后鱼死网破的时候,非就可以在精神层面进行反杀了) 第六十章 欺软怕硬! 江非如一只标本被傅勋钉在身下,傅勋也没有立刻做什么,只是摁着他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哭骂,奋力的挣扎。 傅勋的力量于江非而言拥有着绝对的压制性,在一番反抗徒劳之后,且傅勋也没有再更近一步时,江非逐渐停止挣扎,他气喘吁吁,脸色煞白的看着身上的傅勋,哆嗦着嘴唇沙哑道,“我...我会还钱,求求...求你别...别这样。” “如果当初我继续与你演下去。”傅勋阴笑道,“我们也就顺利成章的到了这步,你应该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所以现在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是摆给谁看的?” 傅勋的话令江非一雾水,他急忙摇头,迅速道,“我没....没有。” 傅勋微微俯下头,俊挺的鼻尖几乎碰到江非的脸,他眯笑着低哑道,“我知道你喜欢我,虽然现在你可能恨我多一点,但我想其实你心底并不排斥与我发生关系,你应该也在隐隐期待吧,期待我也能对你的动情,这样你我之间的恩怨就可一笔勾销。” 江非急得快哭了出来,他不知道傅勋的脑回路是怎么运转的,他究竟什么时候表出的喜欢他傅勋了,就算是在看清傅勋的真面前之前,他也只是把傅勋当作自己的哥哥,亲人。 “我没有。”江非急得直掉眼泪,“我之前只把你当我哥哥,当我最亲的人,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那方面的感情,我...我不喜欢男人啊,我不是同性恋。” 傅勋一愣,他看江非慌急解释的模样不像是假装,眉心微蹙,紧接着又冷笑着道,“不喜欢男人?很早之前我便派人从你朋友那里了解过你,你喜欢男人这件事,可是你朋友透露的,我知道,你不想承认自己是gay,无非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喜欢过我,我无所谓你承认与否,我只想....” “我真的不是。”江非打断傅勋,脸急得通红,他迅速道,“你这消息一定是从小奇那里听说的,我只跟他说过我是同性恋,这么说也是因为他当时死活要给我介绍他妹妹,我不想,就随口骗他说我喜欢男人,为的是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傅勋又是一怔。 “我...我说的是真的。”江非继续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你那手下,看看是不是从小奇嘴里听说的,或许你去问问其他认识我的人,我向您发誓,我要是说一句谎话就不得好死...傅总,我真的不喜欢男人,也从来没有对您动过那方面的心思,您....您很优秀,可...可我对您只有敬畏,真的,求您相信我...” 江非的这一通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听的傅勋浑身不舒服,虽说他傅勋也没付出过什么情感上的东西,可单方面的揣测落了空,还是让他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这个家伙不喜欢男人? 也就是说他之前对自己的殷勤和体贴,真的就只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至亲的人? 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了傅勋的心头,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错误判断,忽然让他有种自作多情的窘迫感,特别是现在还让江非知道他傅勋一直以来单方面的揣测....傅勋感觉没面子极了。 江非见傅勋脸色忽然变得更加阴冷,心霎时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说错了,明明刚才那一番解释没有任何问题啊,用词语气也谦卑到了极点。 “是...是我的错...”江非又哆哆嗦嗦道,“我一定是什么地方做的太下贱了,才让傅总误会了,我以后一定改....傅总您...您这样的大人物,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我这种货色,给您提鞋都不配,你跟我做真的会屈尊降贵了。” 傅勋又被气笑了。 “哦?那我现在上你,你岂不是感到很荣幸?”傅勋别有深意道,“给你提身价了不是吗?” 江非被噎的几秒说不出话来,再准备开口说什么时,傅勋又突然打断他继续道,“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跟我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去表达自己的意愿,那对我没意义,我只要你身体能带给我价值就行,懂?” 江非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拼命的摇着头哭着。 傅勋三两下剥掉了江非的衣服,上次留下的青青紫紫还在,在江非白皙的皮肤上依旧显的触目惊心,傅勋看着江非身上腿上的痕迹,微微愣了两秒。 傅勋知道自己上次下手的确没轻重,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对这些年来的任何一名情.妇都没有过这样的花样,虽说在床上也不曾疼惜过谁,但绝对不会把人弄出这样,仿佛被*.虐过似的伤痕。 傅勋想了想,觉得这主要是怪江非,因为江非那晚挣扎的太过厉害,这才让他下了狠手,如果江非全程配合,老老实实的任他搞几个小时,也不至于会留下这些。 脱掉了衣服,傅勋摁住江非拼命撕打他的双手,低头准备去吻江非时,突然被江非一口吐沫啐在了脸上。 傅勋一愣,瞬间瞳仁紧缩,他抹去脸上的唾液,极度的愤怒令他额前青筋暴突,随之目光凶狠的盯着身下的江非,气息急促。 江非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无论再如何自卑自贱,傅勋都不可能放过他,而在绝望和恐惧都达临界点时,江非也就忘记了害怕,满脑子都是,大不了死了算了! 从小到大,傅勋被人如此迎面啐口水只有两次,一次是曾经在江家生活的时候,被少时的江非傲慢的,像对待一只牲口似的啐了一口,另一次就是现在,被成年后的,已经一无所有的江非..... 这一啐,令傅勋年轻时在江家所受的屈辱通通涌上了脑海。 江非是瞧不起他的,在他当年刚进江家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如看一只苍蝇,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傅勋记得有一次江非放狗咬他,让他被一只庞大的德牧犬咬着胳膊拖倒在地。 当时傅南在一旁吓的哭喊,而他就抱着胳膊趾高气扬的站在一旁,笑眯眯的说,叫我一声主人我就让它松开你.... 当时他穿着漂亮的吊带裤,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眼睛大大的,有着一张比童星还要精致的面孔,但他却那样傲慢和恶毒....那个时候,他和傅南,就是他江非恶趣味游戏的实施对象,他以傅南和自己的怒和悲为喜,张口闭口总是,“滚出江家”或是“死去找你们的妈妈吧”。 现如今他变的再温顺又如何,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变,只是因为没有了傲慢恶毒的资本,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求生。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傅勋松开了江非,江非一咕噜从傅勋身下爬起,刚要下床,被傅勋薅住头发拽了回来,倒下的瞬间,傅勋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兄:明晚八点更新~~新群号:7 7 5 6 6 5 5 1 0) 第六十一章 被击溃的心理防线! 傅勋下手极狠,江非瞬间就失去了呼吸,他瞪大因窒息而爬满血丝的双眼,双手拼命去打傅勋,够不着傅勋的脸,手指最后只无力的抓在傅勋的胳膊上。 江非张着嘴,渐渐只剩下吐气的微哼声,眼前开始浮现起星星点点的光斑,意识开始一寸寸的沦入黑暗。 就在江非就要失去意识时,傅勋松开了手。 一大口新鲜空气瞬间涌进了肺,将江非濒临沦陷的意识一把拉了回来,江非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大口的喘着气,那刚才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恐怖窒息感,将他吓的浑身冰凉。 好一会儿江非才找回意识,彼时他已与傅勋赤.裸相贴,傅勋正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亲吻,那此刻贴在江非腿间的欲望,烫人的硬度令江非颤栗不已。 那夜的记忆涌上脑海,一夜的沉沉浮浮,死去活来,就如活鱼被放在油里煎炸一般,在死亡的边缘清晰的感受着痛苦到极致的滋味。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让傅勋掐死他! 恢复了力量的江非,忽然用手去抓挠傅勋,他很刻意的利用了指甲,转瞬间在傅勋的脖子和腰侧抓住了数道血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傅勋被抓的一皱眉,刚抬头,就见江非的手朝他的脸抽了过来,他一偏头躲过,随之毫不留情的一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江非被打懵了过去,头偏向一侧,久久的恍惚在一片闪烁的金星中,从嘴角流出的血直到淌到了耳根。 傅勋直起身,骑坐在江非的跨上,就这样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缓缓回神的江非。 过了近一分钟,江非慢慢扭过了脸,半睁着双眼一脸虚弱的看着傅勋那张诡异莫测的脸,吃力的张了张嘴,吐出一声,“你不得...好死...” 江非话音刚落,脸又挨了一下,这下是拳头。 傅勋掌握了力度,虽然也没客气多少,但还不至于真的把江非打死。 江非咳了一声,几滴鲜血溅在了傅勋的脸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能发出声音。 傅勋没什么表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江非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我的确打...打了傅南,在你离开...江家之后....”江非咧着满是鲜血的牙齿,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他被我摁在地上,用...用棒球棍打的全...全身是...是伤,他一直哭喊....哥哥....呵呵哈哈哈哈....” 江非跟失去神智了一大笑起来,他看着傅勋越来越恐怖的脸色,继续道,“对不起傅南的人....是你,是你把他...抛弃在了江家任我欺负,你知道你走了之后,傅南他活得...有多痛苦吗....呵呵...” 傅勋眼底尽是暴雨前的飞沙走石,他知道江非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你成功了,我现在的确非常愤怒。”傅勋脸上的笑容无比阴森,他从床上缓缓站了起来,目光诡异的俯视脚边的人,又微笑着缓缓道,“你再说几句瞧瞧,我看看我今天的愤怒值,能不能达到把你打死的程度。” 江非手撑着床,试图从床上坐起,他低笑着道,“你还想...听什么,是傅南活的有多惨,还是死得有多....”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傅勋忽然一脚踹在了他的肩上,直接将他从床上踹了下来。 咚一声,江非摔在了地上,连带着床头桌上的一只相框也被江非撞掉在了地上。 那是江非和父母的合照,还是他小时候的...... 从疼痛中回过神,江非一眼便看到了掉在手边的相框,看着照片上面父母的笑颜,江非顿时泪如雨下。 他还有父母要照顾,他还不能死。 傅勋也已从床头下了床,直接赤脚踩在地上,绕过床角直接走向了江非。 江非惶恐的向后缩去,他双手挡着脸,整个人直接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咬着嘴唇只敢流泪不敢出声,身体如寒风中的枯叶一般瑟瑟发抖。 傅勋站在他的身前,面无表情道,“继续说。” 江非摇着头,已哭着说不出话。 傅勋弯身将江非从地上拽了起来,掐着江非的后颈,将他摁在了一旁的墙上,然后身体从背后抵着他。 江非并没有配合傅勋,一到傅勋开始有那方面的动作时,他便跟失去了理智一样开始挣扎。 傅勋此刻等不及的想进入江非的身体,这两天他想了几个绝妙的体位准备实施在江非的身上,此刻的姿势就是其中之一,但这若没有江非的配合,根本无法完成。 江非跟个疯子一样,傅勋无法完全压制住他,一气之下,一拳将江非打的倒在了床上。 傅勋没办法,担心继续打下去真把江非打残了,这样他连*都没得泄了。 傅勋再次将江非绑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像上回那样粗暴,他刻意在开始前放缓所有动作,让江非清晰的体会到无力回天和被征服的滋味。 傅勋高大健壮的身体如座山一般压制着江非,肌肉纠结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蓄满的雄浑的力量和戾气,江非不敢直视,只觉得自己在傅勋跟前,如砧板鱼肉一样,只能任其宰割。 江非无法想象傅勋以前的女伴是如何在床上抗下傅勋的攻势的,这野兽的粗暴和凶狠,根本就是把对方往死了在折腾,若换了女人娇弱的身体,一个回合就差不多极限了。 “江少爷....” 不知过来多久,昏沉中,江非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透着邪谑的笑意,“江少爷”是他小时候周围人对他的称呼,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江非缓缓睁开了双眼,随之头皮如炸开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傅勋把他抱到了洗手间,就把他摁在洗漱池的镜子前,捏着的下颔,强迫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丝不挂的自己。 傅勋被江非醒来后这忽然受惊后的绷紧,爽的差点当即缴械,他揽紧江非的腰,将器物进入的更深。 江非崩溃的想撇过头,但被傅勋死死的钳制着下颔动弹不得,傅勋强悍的攻势令他又痛苦的张着嘴,喉咙里痛苦的声音被撞成了细碎的低吟。 江非彻底怕了傅勋,他低估了傅勋的恶劣程度,开始后悔之前的故意激怒,他哭喊着道歉,求饶,最后却被傅勋拖进了一旁的浴室。 浴室内有一整面墙的方镜.... 在这面镜子前,傅勋将江非最后一点自尊和心理防线,一点点的碾压击溃。 第六十二章 中低档价位! 傅勋很久没睡的那么熟了,好像抛下了所有杂念入了梦,梦里也没有以往那模糊深沉的压抑感,什么都没有,就这样酣沉放松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怀里还搂着人,清瘦温软的身体正好嵌在自己的怀里,傅勋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江非。 江非睡的还很沉,昨夜大概是累坏了也哭坏了,眼底还有两团淡淡的青影,那垂落的眼睫像两把蒲扇铺在那青影上,俊秀的侧面线条,既有青年的修挺棱角,又不失少年的柔软,窗外照进的阳光铺撒在上面,为那隽秀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隐约还可见那脸庞上婴孩般的绒毛... 渐渐的,傅勋的目光被那鬓发下雪白的耳垂吸引,那小巧圆润的模样令他禁不住的心痒,折腾了一夜才勉强缓解的悸动,此刻又在小腹间开始蠢蠢欲动。 傅勋二话不说,低头张嘴将江非那诱人的小耳垂抿在了嘴里玩弄,双臂也将江非搂的更紧。 睡梦中的江非终于感觉到不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愣了几秒后,江非就像被一颗响雷乍醒了一样,顿时成了炸毛的刺猬,发了疯的去推傅勋,可腰以下像残废了一样根本使不上力,他只能靠双手去挣扎。 “啊!!放手!救命!!”江非失心疯似的哭喊。 傅勋脸色一沉,一早醒来的惬意与心头生出的那片柔软瞬间被扫的一干二净,他翻身压住江非,然后用手大力的捂住江非的嘴。 江非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身上目光凶狠的男人。 傅勋俯下头,狠戾的双目逼视着江非,“是皮痒了?还是昨晚没尽兴?” 江非脸色苍白,额间的冷汗直往下掉,即便被大力的摁着嘴,他也拼尽全力的摇了两下头。 傅勋冷哼一声,这才缓缓松开手。 江非生怕傅勋打自己,一手挡在脸上,一手挡在胸前,做着无用的防御动作,喉咙里压抑着低哑的哽咽声。 “给我识相点!” 傅勋恶狠狠的说完,翻身下了床,站在床边不紧不慢的穿着衣裤,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看着江非满身的瘀青....有很多都是他昨晚新折腾出来的。 新旧淤痕交错,此刻江非的身上,已然没一处好地方了。 傅勋也没多惊讶,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江非从床上艰难的坐起,裹着被子迅速缩到了离傅勋最远的床头边缘,他不敢抬头去看傅勋,只低着头,颤抖着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昨夜的一切历历在目,翻江倒海般的在江非的脑海中反复放映,就像有无数把锋利的割刀在疯狂拉锯着江非的神经,江非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此刻来自傅勋身上的一切,哪怕是“傅勋”这两个字,都会让江非神经一紧,瞬间失去冷静。 “今天有时间出去买点药。”傅勋一边系着胸前的纽扣,一边看着江非不冷不热道,“身上瘀青那么多,看着实在倒胃口。” 江非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跟你说话你聋了吗?”傅勋忽然厉声道。 江非身体一震,忙结结巴巴道,“知...知道了。” 傅勋伸手去拿落在枕边的领带时,那伸手的动作把江非吓的直往床边缩。 傅勋被江非这神经质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他拿起领带挂在脖子上,然后朝江非勾了勾手指,阴笑着道,“过来,给我系领带。” 江非一动不动,他惶恐的看着江非,水雾弥漫的眼睛盛满了恐惧。 傅勋见江非没反应,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尽,他一膝盖抵上床,伸手抓住江非的一条胳膊,将江非惊恐的喊叫中,将其粗暴到的拖到了床的这一边。 “我系!我给你系!!”江非惊恐的哭喊。 傅勋这才松开了江非。 江非眼泪漱漱的往下掉,他跪在床边直起身,颤抖的抬手开始为傅勋系领带。 傅勋微仰着下颔,目光微微下垂,落在江非那张泪流不止的脸上,皱着眉道,“废物一个,要不是上过你,我还以为你不是带把的。” 傅勋的这句话比他的拳头还要恶毒尖锐,江非只感觉全身升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他努力想把眼泪收回去,但还是越流越多,眼泪模糊了视线,手指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将傅勋的领带系好。 傅勋不耐烦了,抬手将江非粗暴的搡了一边,低骂了一声,“废物。” 在傅勋眼里江非的确算得上废物,直到现在傅勋也没能从江非身上找到什么过人之处,要不是江非的“废物”特性有着能让他精神放松的价值,傅勋实在不知道有什么理由留着他。 江非缩回床角,继续用被子裹着自己,因为傅勋在场,江非也不敢去捡自己掉在床头地上的衣裤,只能苦盼着傅勋离开,然后他再去捡衣服穿。 傅勋穿戴好后坐在了床边,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江非,笑容诡异的道,“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按会所里中下档的mb算你价,一夜五万,目前做了两夜共十万,你自己记着账,就从你欠我的那笔债里扣。” 傅勋的这种羞辱,就如要活生生褪下江非一层皮,被钉上了会所mb的头衔,就是要他江非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江非把头低的很低,已经快哭不出眼泪了。 “怎么?嫌我开的价低?”傅勋冷笑道,“你身材模样床技,在市场上都算是最下等,给你钱都是抬举你了,你要是想涨价,就把床上功夫练好了,等我下次验货的时候,我会根据你的表现适当抬价。” 听到“下次”两个字,江非遍体生寒,他惊愕的看着傅勋,牙关打颤道,“下....下次?” 傅勋站起身,微整衣襟,慢条斯理道,“今晚就算了,我有场应酬估计要到很晚,明晚我会过来,你备几样清淡的小菜等我。” 江非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江非大脑嗡嗡作响,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低低的道了声“嗯”,但满脑子都是....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你要是敢跑的话,我会直接把你送去会所做mb。”傅勋忽然阴森的笑道,“另外,要是谁敢出手帮你跟我作对,我会让他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第六十三章 直男心理! 沈青礼准备和傅勋商议生意上的要事,一进他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傅勋闭着眼睛仰靠在椅上,嘴角微抿,看上去十分放松,手指正颇具节奏的,悠然的扣击着桌面。 傅勋这酒足饭饱,午后小憩般的怡然模样,看得沈青礼不禁笑了两声,他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轻笑着道,“有什么好事不拿出来分享一下?” 傅勋眼睛都未睁开,慵懒道,“只是得了个对味儿的玩具,不值得提。” 傅勋这么一说,沈青礼也立刻意识到应该是傅勋私生活上的事,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淡淡道,“希望你那玩具,能帮你缓解得了我接下来的这盆凉水。” 傅勋缓缓睁开双眼,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微蹙着眉道,“什么事?” “今晚你要见的那个奥尼弗临时变卦了。”沈青礼道,“奥尼弗的助理发来消息,称奥尼弗食物中毒,今晚和你的会面,以及原本约好的为期一周的深入交流全部取消。” 傅勋冷笑,“食物中毒?这借口真不算新鲜。” “你猜对了,的确是借口。”沈青礼继续道,“据我们的人调查所知,奥尼弗把原本飞往中南市的航班,改签成了夷维堡。” 傅勋脸色骤然一沉,“夷维堡?他是要去见傅深泽。” “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 傅勋从座椅上站起身,缓缓走至办公桌旁的落地窗前,深黑色的西装在他的身上异常挺括,精良的剪裁修衬出他高大健美的身形,令此刻不苟言笑的他看上去既深沉又冷绝。 “傅深泽明目张胆的从我嘴边截肉,他这是要把这场仗放到明面上打吗?” 奥尼弗是墨西哥数一数二的军火商,坐拥着规模庞大的军火毒.品的制造源和销售脉络,是个连墨西哥政.府都拿他没办法的狠角色,其手腕权势和傅深泽的父亲傅振有的一拼。 傅深泽花了几个月才和奥尼弗达成口头上的合作协议,原本接下来的一周就是在两方的深入了解中敲定合作,可没想到..... “奥尼弗临时调头去找傅深泽,只会是傅深泽那边开了更吸引奥尼弗的条件。”沈青礼道,“能在我们的筹码上再加筹码的,想必就算合作,他傅深泽也赚不了多少。” 傅勋阴笑一声,“他目的是傍上奥尼弗这座靠山来压制我,哪会在乎赚多少钱,赢了我,傅家所有产业都是他的,他还会在乎眼前这点?” “现在该怎么做?不能眼看傅深泽和奥尼弗走到一块儿。” “没那么容易就定下来,奥尼弗是生意人,只看利益,他想二选一,要的不仅是能给最大利益,是还得长远且可靠的。”傅勋轻笑一声,“我会让他主动回头找我,现在,先等等....” 傍晚,因为和奥尼弗的见面取消,傅勋也落了闲,张傲等人想邀傅勋去会所消遣,被傅勋拒绝了。 傅勋打电话给自己旗下传媒公司的一名下属,让其安排个漂亮的,机灵点的过来陪他吃晚饭。 这下属是第二次给傅勋安排这事了,上一次是把向沫儿介绍给了傅勋。 当然上次是向沫儿私下给这名下属塞钱,让他把自己推到傅勋跟前,这手下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向沫儿手腕高,吊了傅勋几个月的新鲜感,导致他手底下一批想靠潜规则一飞冲天的鲜花嫩肉一直都没机会。 这次,终于机会又来了。 傅勋在这方面也挺人道,他对床伴儿没什么执着,看着上眼的就行,所以他从不利用手上的权利做欺男霸女的事儿,要的也都是对方自愿,到他跟前老老实实的伺候他就行,别跟他耍心计,或是玩欲擒故纵那套。 “对了。”临挂电话前,傅勋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几秒沉声道,“这次要男的。” 那头的手下明显一愣,但好在见多识广,知道有钱人口味普遍多变,便立刻道,“属下这边立刻给您安排。” 傅勋到了餐厅没一会儿,那手下给他安排的男子就来了。 男子是傅勋手下从公司几十名未出道的练习生中挑出来的,模样的确不错,有种一眼看过去就能被吸引的俊美,很符合当下市场爆款鲜肉的长相,骨架不大,皮肤很白,秀气但不阴柔,染着栗色的头发,虽满二十,但看着就跟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样青嫩。 “傅总....”男子轻声道,“我叫小艺。” 小艺的声音很好听,清透又温柔。 傅勋的目光很潦草的从小艺身上扫了一通,最后淡淡道,“坐吧。” 小艺坐下后,傅勋就感觉气氛有点怪,怪就怪在他傅勋一想到对面坐着个和自己身体结构差不多的男人,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傅勋此刻的心理,完全就是直男心理,他压根欣赏不来对面这个小艺,以往姿色出众的情.妇他倒能多看两眼,但是这个小艺....长的再漂亮也就是个扁平无趣的男人啊。 如果对面坐的是朋友或生意伙伴,傅勋也不会多想什么,但是坐的是他今晚要脱光了抱在怀里**的床伴,这就让他傅勋的思维开始不受控的发散了。 傅勋越想越不舒服,甚至是越想越....恶心,盘子里精致可口的食物,这一刻都味同嚼蜡。 “你,别吃了。”傅勋突然沉声道,“回去。” 小艺登时一慌,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刚要开口询问,被傅勋打断了,“别废话,让你回去就回去。” 小艺本来对自己的颜值十分自信,但这还没开始卖弄风情就被金主退了货,这让他备受打击。 傅勋面无表情的模样令小艺不敢多说什么,最后只得沮丧的缓缓退场。 小艺离开之后,傅勋靠着沙发椅,拿出手机不紧不慢的打了一通电话,心里想着那废物休息了一整天,这会儿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第六十四章 跑了! 傅勋没想到,电话打通后响了没过两声,直接被那头挂断了。 挂断了?! 不是关机,也不是无人接听,而是直接挂断了! 傅勋看了眼手机桌面,确定刚才打的的确是备注“废物”的江非号码,顿时要被气笑了,他不知道那个懦夫是哪来的胆子,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是这几天的教训吃的还不够?还是真狗急跳墙的准备反抗他傅勋了? 傅勋又把电话拨了回去,结果那头直接关机了。 一股火蹭的就爬上了傅勋的大脑,傅勋脸色登时铁青,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才会让那个废物敢给他摆脸色。 傅勋想打电话让手下直接把江非押到他这边,但怒火烧的他一时无法冷静,最后傅勋起身离开了餐厅,亲自前往江非的公寓。 在半途中傅勋就想好了,到了公寓之后先看他江非的态度,若他跪在自己脚边委屈求全,痛哭求饶,那他也不会有什么脾气,直接让他给自己做顿晚餐赔罪,但若是他真吃了熊心豹胆跟他傅勋横着来,那他直接就是一顿拳头上的教训,把他治服帖了以后再让他给自己做晚饭。 打也不能打的太重,吓唬两下就行了,傅勋心里想着,毕竟今晚他还想若江非身体恢复的还勉强可以,再好好爽快一夜纾解一下心头那被傅深泽截走奥尼弗的怒意,若是恢复的不好....那他做的时候动作就轻点,少两次也行。 进了江非公寓楼的电梯,傅勋心里那被挂断电话的懊恼莫名消失了大半,他嘴角噙笑,身体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 靠近猛兽,自是杀伐狠绝的猎手,但在软弱蠢善的废物跟前,自然也就可卸下一身戒备,身心完全放松,成那逗猫遛狗的普通人。 到了江非的公寓门口,傅勋本想用身上的钥匙直接开门,但又心血来潮的想看看江非的态度,他觉得江非吃了上回不开门的教训,这次应该能学乖了。 傅勋摁了门铃,结果等了几分钟里面都没动静。 傅勋此刻是真恼了,他不想动心思去揣摩江非的心理,也疲于花时间去驯服江非,他现在对江非的心思很简单,只要江非老老实实的在他身边伺候他,在他腻味之前,他就不会立刻与江家清算那两笔血债。 本就是因为贪图新鲜感才心血来潮的要他,要是把他傅勋耐心耗光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要他血债血偿。 傅勋拿出钥匙,脸色阴冷的打开了公寓门。 公寓内冷冷清清,十分安静,客厅厨房内看不到江非的身影,傅勋以为江非还在卧室,于是大步走到客房门前推开门。 连兴师问罪的表情都摆好了,结果房内却空无一人。 傅勋一愣,又转头走向主卧,在发现主卧也没有人影时,傅勋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查看了卫生间和江非平日里画画的画室,最后找遍了公寓的每个角落都不见江非的身影。 傅勋本来是想着江非会不会出去买东西了,但他很快发现江非卧室里衣柜门大敞着,里面的衣服只剩下零星的几件,大概是收拾的比较匆忙,地上床上还凌乱的落了几件。 客厅里那只肥硕的橘猫也不见了,不仅如此,连洗手间和画室里面能清走的小物件也都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操!” 傅勋脱口破骂,一脚踹翻了那张白色的茶几桌! 居然跑了!! 那个他以为懦弱到骨子里,只能任由自己搓圆捏扁的废物江非,居然,跑了! ***** 早上傅勋离开之后,江非在浴室抱着身体哭了很久,也在极度的恐惧和窒息般的压抑中思考了很久。 如果要继续活下去,逃,是唯一的路。 江非知道现如今的自己就是傅勋的眼中钉,只要活着一天,傅勋就不可能放过他,他身上被傅勋硬扣了两笔血债,所以那三百万他还不还,下场都是一样的。 他不能任由傅勋荼毒侵犯,他接受不了被人当女人一样摁在床上**,那比将他活生生凌迟还要让他崩溃。 斗不过,防不了,就只能逃。 他得躲起来,躲到傅勋逐渐淡忘他,躲到他傅勋被新事物吸引,不再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为止。 江非潦草的收拾了一行李箱的东西,并把大橘放进宠物背包里一并带走了。 江非也不知道去哪,他也不敢求助自己的朋友,最后打了辆黑车,让司机直接把他送到与中南市相邻的另一个城市,延川市。 车上,江非抱着装着大橘的背包,想哭但一直强忍着,他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逃,那就只能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跑了,一旦再落傅勋手里,他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怕虽怕,但江非一点都不后悔做这个选择,比起被傅勋不当人似的蹂躏,他宁愿去风餐露宿的流亡..... 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象,江非心里涌起无数的委屈和辛酸,他在这个城市住了二十几年,起起落落的人生,从潇洒快活,到畏首畏脚,再到如今的落荒而逃..... 江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明明活的那样小心和努力,花了八年的时间才从深渊中挣扎起身,现如今又被一个傅勋狠狠打回了原点。 江非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低头看着包里正朝他眨眼睛的大橘,苦笑着哽咽道,“大橘你放心,就算我过的再苦,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小伙子,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坎儿了吗?”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里眼睛通红的江非,轻声问道。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江非深吸了两口气,强挤着苦涩的笑容,“以前也遇到过,也扛过来,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 司机师傅笑笑,安慰道,“没错,人嘛,只要努力活着,什么坎儿都能迈过去。” 傍晚,江非在延川市郊区的一家小宾馆住了下来,这也才开始真正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第六十五章 云泥之别! 江非联系了华姨,他告诉华姨自己这边遇到点难事,暂时脱不开身去医院。 其实在冷静下之后,江非想到华姨先前跟他说的,到医院看望自己母亲,以及唆使医院停掉自己母亲药物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傅勋。 江非记得傅勋在自己跟前说过,他养母傅秋婉的死是自己母亲一手促成的,按傅勋的行事风格,在调查出这样的事情之后,应该已经第一时间去医院找过自己的母亲了,但他转而把这笔不知是真是假的血债扣在了他江非的头上,就说明他不打算向自己母亲讨还。 这是有可能的,傅勋虽然残酷冷血,杀伐狠绝,但未必会对一个精神失志的女人下杀手,毕竟这种报仇毫无意义。 这应该也是傅勋在调查出向晓是害死他母亲的直接凶手后,没有立刻报仇的原因之一。 一个精神混乱的女人,其实已经和一个死人没有两样了。 江非猜想傅勋暗中命令医院停止对自己母亲的治疗,就是想让自己母亲自生自灭,他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中断傅勋的这种报复方式,那傅勋的注意力就永远不会转移到自己的母亲身上。 相反如果他现在去医院打探情况,或是给母亲转院继续治疗,傅勋那边一定会立刻得到消息,到时候他更难保住自己的母亲。 江非只给自己留了几百块的生活费,然后把账户里剩余的钱全部打给了华姨,他拜托华姨照顾好自己的母亲,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但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母亲的药又续上了。 如果被傅勋知道,那么一切就完了。 在华姨的再三追问下,江非才告诉华姨,他得罪了中南市的某位富商,那富商要报复自己以及家人,他现在只能躲在外面,等这阵风头过去了他才敢回去。 在华姨的眼里,江非是个温善乖巧的青年,他总感觉像江非这样的好人就算惹到了什么人,也定是对方蛮横无理在先。 “江非啊,很严重吗?”华姨忧心道。 “华姨您别担心,那富商是个大忙人,他不会一直盯着我这小老百姓的,最多半年这事儿就能不了了之。”江非安慰华姨,其实也是在安慰他自己,“只是您千万别让人知道私下与我有联系,我担心会连累您。” 江非和华姨聊了很久,为减少华姨的忧虑,他尽量将事情说的简单一些,大概就是只要他在外躲上几个月,当前的所有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了。 挂了电话,江非换了身极其低调的衣服,套着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口罩,将衣服上的帽子盖在头上,直到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两只眼睛时才离开宾馆。 江非先去药房买了点药,然后再去宾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点了一碗面,刚吃到一半,江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今早傅勋离开江非的公寓前,逼迫江非把他的手机号码存在了手机里,所以此刻看到来电显示上那触目惊心的“傅勋“二字,江非只感觉心口一颤,下一秒就本能的挂断了电话。 江非掌心渗满了冷汗,他极其不安,总有种下一秒傅勋的人就会找到这里的不详预感...他还不想死,还不能死! 江非迅速将手机关机,碗里的面还剩下一半就付钱离开了饭馆。 江非来到一家营业厅,给自己重新办理了一张电话卡,然后迅速回到了宾馆。 这一夜,江非辗转难眠,最后毅然决定,天一亮他就离开这里,到更远的城市去,哪怕是躲在一个小县乡里,只要能避开傅勋的追杀,什么委屈什么苦楚他都禁受得住。 天蒙蒙亮,江非就收拾好东西退了房。 外面正在下雨,宾馆的前台工作人员建议江非在大厅坐着等雨小了再走,然而心神不宁的江非根本静不心坐等,他到宾馆隔壁的杂货店买了把雨伞,最后直接撑着伞拖着行李箱走进了雨中。 江非站在路边等车,可这凌晨五六点的城郊区,加上下雨的原因,路上根本看不到什么出租车,稀疏驶过的几辆车都是私家车,在积水的路上疾驰着,好几次差点溅江非一身污水。 江非感觉又冷又饿,神经高度紧绷了一夜,此刻头昏脑胀,就想找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倒头睡个昏天暗地。 疲倦的江非没能握紧雨伞,一阵冷风吹过,江非手里的雨伞被吹跑到了路中心,他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行李箱去追赶,结果刚握住伞柄,侧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江非一转头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朝自己撞了过来。 车在离江非不到半米远的地方及时刹住了,但江非却被吓的摔坐在了水洼里,那差点被撞死的恐惧令他脸色煞白,久久未能从颤栗中缓过来。 车门被打开,膀大腰圆的司机下了车走到车前,在确认自己的车没有撞到江非时,当即指着江非破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吗?会不会看路,是想碰瓷吗!” 司机此刻也是后怕到了极点。 江非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他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司机师傅不断的鞠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碰....碰瓷,非常抱...抱歉,我...我真...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这时,商务车的后车门被打开,一身形高大,模样英俊的男人下了车,他来到车前,看着一身狼藉的江非,轻声问道,“没伤着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在低头道歉的江非身形一震。 这是..... “压根没碰着他,是他自己往地上一摔。”司机说道,“没事儿了叶先生,您上车吧,咱们继续赶路。” 这时,男人的助理也下了车,撑着把伞给男人遮雨,男人转头对助理道,“还是赔他点钱吧。” 此时此刻,江非愣站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几米远那个欣长俊雅的身影,一瞬间只以为做梦。 那是.... 叶枫眠?! 叶枫眠穿着卡其色的风衣,他身形挺拔,比例极佳,俊挺的面容英俊温和,身上透着股文质彬彬的风度和优雅,他目光温柔深邃,微抿的嘴角给人一种溺水般的深情错觉。 叶枫眠抬眸朝江非看过来时,江非下意识的低下头,他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又下意识拉紧头上的帽子,那种不想被叶枫眠看到自己的落魄和狼狈,又渴望被叶枫眠认出来的两种心理矛盾的碰撞,一时间江非心脏狂跳,大气都不敢出。 他曾经答应过叶枫眠,一定会努力生活,总有一天会带着奋斗的成就,满怀信心的,笑着站在他跟前,可是.... 可是此刻的云泥之别,让江非连开口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第六十六章 被人爱护着! 叶枫眠感觉到这男子在刻意躲避自己的视线,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交代完助理之后,他转身准备回车上。 看着叶枫眠离去的背影,江非一颗心开始无止尽的下沉,就像漂浮在茫茫无际的海浪中,眼睁睁的看着一块救生浮木离自己远去一般失落,绝望.... 江非知道,一旦他错过这个与叶枫眠相认的机会,日后恐再难见到叶枫眠,可是他心里有太多的顾虑和恐惧。 七八年过去了,江非压根不知道现如今的叶枫眠变成什么样了。 人总会变的,就像他自己,八年的时间把曾潇洒直率的他变成了懦夫,或像是傅勋,曾经耿直寡言,虽冷漠却能在自己遇到危险之时出手救自己的男人,却被时间变成了一个残暴冷血,脾性恶劣的畜生。 江非害怕叶枫眠认出他后的反应不是惊喜,而会是不屑和鄙夷,甚至是避之不及,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永远把那份最初的美好藏在心里,永远不与叶枫眠相认。 他那份可怜兮兮,已被傅勋践踏的只剩下残渣的尊严,已禁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叶枫眠上了车,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原本触手可及的温暖又成了遥不可及,就像又忽然被隔离到了另一个荒芜的世界,江非顿时感觉身上更冷了。 叶枫眠的助理上前,从钱包里取了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塞到江非手里,江非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因为收了这钱就真代表他是碰瓷的了。 江非也没有去拿那把已经被风吹到更远处的伞,他擦了擦眼睛,失魂落魄的回到路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杆,转身顺着马路边朝前走去。 叶枫眠的车也启动了,朝向与江非相反的方向。 车从江非的身旁驶过,车窗内的叶枫眠下意识的看了眼车窗外的人,两者交错而过,叶枫眠的目光也只从江非带着口罩的脸上一扫而过,虽然只有短暂的片刻,但他看清了那双眼睛.... “停车!”叶枫眠突然对司机道。 司机不明所以,迅速把车停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叶枫眠已动作麻利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江非在雨中走了没多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试探性的,又仿佛充满喜悦的,熟悉的声音。 “江非?!” 叶枫眠话音刚落,江非便僵在了原地,许久才缓缓的转过身。 看到身后站着的,面容振奋的叶枫眠,江非震惊到不知所措。 “江非?”叶枫眠大步走向江非,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是你吗?” 短暂的震惊之后,江非就像一只无处藏身的灰老鼠,他慌忙的抬手提了提脸上的口罩,并迅速摇头,低哑着道,“我不是...” 说完,江非调头就走,叶枫眠大步追上江非,最后直接拦在了江非的跟前。 江非仓皇的后退,叶枫眠伸手抓住了江非的一条手臂,往日待人接物都优雅矜持,此时因为过度的激动,叶枫眠倒显得有些失态了。 叶枫眠盯着江非的双眼,“小非,我是叶枫眠啊,我是枫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江非没想到叶枫眠会认出自己,且还是如此的惊喜....他的枫哥没有变,他是期待着和自己见面的.... 江非胸腔里像有一股滚烫的岩浆在滚动着,他高兴,感动,却也有想逃避的窘迫和自卑,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说什么,叶枫眠就像一面清透灼目的明镜,让他更加看清自己的卑微无能,以及肮脏狼狈..... 江非紧抿着嘴,他看着叶枫眠那张和记忆里一样的温柔面孔,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掉。 “枫...枫哥....”江非小声叫着。 叶枫眠抬手,轻轻扯下了江非脸上的口罩,他看到江非一侧脸瘀青,心口顿时一紧,“脸怎么这样了?出什么事了小非?” 江非低头用手擦着眼睛,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叶枫眠看着江非脆弱的模样,心疼不已,伸手将江非揽进了怀里。 江非的委屈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他一直的忍耐和自我安慰,在叶枫眠的怀中全部化成了泪,强行堆砌起来的坚强也在这转瞬间溃不成军。 “枫哥...”江非低哑道,“枫哥...我...我想你...” 这种思念伴随了多年,早根植在了江非的心里,成了一份温柔而又美好的等待.... “快跟我上车,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叶枫眠拍了拍江非的背,松开江非后他抬手为江非擦了擦脸上的泪,温柔道,“别伤心,不论你之前经历了什么,现在只要我在,绝不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叶枫眠的这段话,让江非凋零殆尽的精神世界一下子活了过来。 江非并没有想要叶枫眠出面为自己解决眼下的困境,他此刻只为终于有一个人真心爱护他而感到高兴,哪怕叶枫眠什么都帮不了他,有他的这段话,江非也知足了。 叶枫眠抚了抚江非的头发,然后单手拎起江非一旁的行李,另一手揽着江非的肩膀走向自己的商务车。 “幸亏我刚才认出你了。”叶枫眠感叹道,“你呢小非,刚才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主动和我相认?” 江非紧抿着嘴,眼眶红红的不说话。 叶枫眠感觉江非有什么苦衷,便轻轻拍了拍江非的肩膀,温柔道,“没事,被我认出来也是一样。” 商务车的空间很大,上车后,叶枫眠让江非脱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换上他放在车上的一件大衣,以防着凉,但江非表示不用了,并紧紧裹着衣服,胸前的拉链提到的下颔处。 江非厚外套的里面穿着件低领的羊毛衬衫,一旦脱下外套,那脖颈间遍布的吻痕咬痕便会尽数暴露在叶枫眠的眼底,江非就算死也不会让叶枫眠发现他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性.爱痕迹。 “我....我就这样挺好的,不用换。”江非挤着笑容,“我不冷,一点都不冷。” 车内开着空调,叶枫眠倒也不担心江非会着凉,只是江非这落魄逃亡的消沉模样,以及一侧脸上明显被人打出的瘀青,看得他心疼不已。 江非闪闪躲躲,显然是不愿意跟他吐诉。 叶枫眠也没有追问,他将泡着热茶的保温杯递给江非,轻声道,“喝点茶,别担心小非,有我在,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江非握着茶杯,湿着眼睛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章 什么都不怕了! 车平稳的行驶着,车内怡人的温度和淡淡的熏香,逐渐令江非平静了下来。 叶枫眠见江非的脸色温缓了许多,这才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在国外念书,我母亲甚至告诉我,你已取得了*国绿卡,改名换了姓,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叶枫眠会这么说江非并不奇怪。 当年江家破产,江非母亲病倒,父亲入狱,作为江非舅舅家的叶家,一心想要和江家撇清关系,当时叶枫眠不顾家人的阻拦,一心接济流离失所的江非,叶枫眠的母亲为阻止叶枫眠和江非接触,花了不少心思,甚至私下还找江非谈过。 后来叶枫眠被家人送出国读书,江非在叶枫眠母亲的说服下,断掉了私下和叶枫眠的所有联系,后来再有关叶枫眠的一切,江非也只能从网络电视上了解。 叶枫眠回国,到后来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江非都默默关注着,他也信守着对叶枫眠母亲的承诺,没有再私下联系过叶枫眠。 叶枫眠的母亲对叶枫眠谎称江非移民,为了也就是防止自己的儿子再去找江非。 “我以为你过的很好,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所以就没有去找你。”叶枫眠轻声道,“如果我知道你还在国内,我肯定会找到你。” “枫哥我...”江非低声道,“我..我现在其实挺好的。” “好?”叶枫眠看着江非瘀青不散的侧脸,想起刚才江非拖着行李箱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的模样,心如刀绞,“小非,你不用在我面前遮掩什么,你可以继续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委屈通通向我倾述,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江非鼻间发酸,他吸了吸鼻子,轻声道,“真...真的挺好的,只是最近遇到了一点...一点点的麻烦,不过没关系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能...能自己解决。” 江非不想让叶枫眠觉得时过那么多年他一点长进都没有,他虽然身单力薄,但也有独当一面的意志力,已不是当年那个遇到一点挫折就崩溃痛哭的小鬼头了。 当然,江非也害怕叶枫眠会知道自己与傅勋之间的事情,那见不得光的一段经历,必须只烂死在他一个人的心里,不能让叶枫眠看出一丁点破绽,若是让叶枫眠知道他被一个男人....就算他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也绝对没脸再出现在叶枫眠的跟前了。 这是江非第一次对叶枫眠撒谎,他称自己为了清掉家里最后一笔债务,把所住的公寓给卖了,现在准备到另一个城市,找份工作继续赚钱。 至于脸上的伤.....江非表示那是前几天在一餐厅做兼职的时候,不甚把菜汁洒在客人身上,然后被客人甩了一耳光。 江非和叶枫眠算是一起长大的,在江非刚懂事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舅舅家串门,他喜欢追在叶枫眠身后叫着哥哥,生活有了什么委屈,他不向父母倾诉都只告诉叶枫眠一人。 当年江海宗出轨被江非母亲向晓发现,江家每日被闹的鸡飞狗跳,身心受创的江非就一直待在舅舅家,在叶枫眠的身边,那个时候唯有叶枫眠的安慰,才能给他最大程度的治愈。 江家破产,一夜间整个家都散了,也是叶枫眠第一时间赶到了江非身边,接济着,鼓励着江非努力生活下去。 在江非心里,叶枫眠早已是天神一般不可替代的存在。 江非低声说完,叶枫眠将江非轻轻揽在了怀里,他抚着江非的头发,轻声道,“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江非在叶枫眠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份量。 年少之初,叶枫眠接受着家庭严厉刻板的教育,身心被约束在一条中规中矩,不可有丝毫偏差的路上,他的人生为迎合父母的期待,充满着条条框框的规划,而那个时候的江非,就像一只飞进他枯燥世界里的小鸟,欢脱灵动,一动一笑,都赋予了他机械的世界里新鲜的生机。 现如今再见江非,曾经一切美好的记忆,终于又不可自拔的翻涌而出,而比单纯的年少时,更多了几分缱绻的怀念。 从和叶枫眠的聊天中,江非得知叶枫眠这是昨天刚在**市杀青了一部剧,昨夜剧组聚完餐,他便匆匆往中南市赶,为的是赶上原定在今天上午拍摄的一则公益广告。 因为**机场大雾,飞机延班,为不影响拍摄,叶枫眠这才带着手底下的助理等人连夜开车往回赶。 在江非听到叶枫眠说这车是要开回中南市时,顿时脸色惨白,他惊慌失措的向窗外望去,发现这的确是回中南市的路。 一瞬间,江非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停车!”江非忽然大喊一声,“我要下车。” 车内的所有人皆是一愣,司机一脸茫然,询问叶枫眠的意思,叶枫眠让他继续开车不要停,然后双手摁着江非的肩膀,看着江非煞白的脸色,轻声的问道,“怎么了小非,你是在怕什么?为什么要下车?” “我...我.....”江非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是对中南市那个魔鬼的恐惧,一边是对从叶枫眠身上获得的这份温暖和慰藉依依不舍....他根本不敢把心头的恐惧告诉叶枫眠。 江非摇着头,最后双手摁着眼睛,泣不成声。 叶枫眠将江非拥入怀里,将江非的头轻摁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道,“别怕小非,有枫哥在,中南市哪怕有洪水猛兽,我也会不顾一切的护着你,别怕....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叶枫眠的话抚平了江非心里的恐慌....其实中南市那么大,就算回去也未必就会和那个男人碰面。 事实在喉咙间上下了无数遍,但最后还是被江非生生咽了回去,他还是想在叶枫眠跟前护住自己那可怜的尊严....被自己崇拜的人瞧不起和嫌弃,那种痛苦会更让他痛不欲生。 “我...我之前不是说做服务员的时候和一客人起冲突了嘛...”江非低着头,小声道,“那个男的说以后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我害怕,所以才想要离开中南市,去别的城市生活。” 江非的话令叶枫眠有些哭笑不得,他宠溺的揉了揉江非的头发,“那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了,还怕?” 江非看着叶枫眠温润的面容,慌躁的内心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身陷黑暗的人,面对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束光,总会生出莫大的勇气,同样也会更加恐惧重陷黑暗.... 此刻的江非就是如此,叶枫眠的出现,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为能继续拥有这份温暖,便也蓦的生出了和绝望对决的勇气。 江非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个释然坦澈的笑容,“不怕了,有枫哥,我什么都不怕了。” (兄:如果把傅大佬获得非非的这个过程比喻成打怪,那傅大佬大概要刷五个副本,由弱到强的话,枫哥应该就算第一个~~) 第六十八章 同居! 叶枫眠要拍摄的这则公益广告,取的是外景,但因为小雨一直不停,制作方不得已取消了原定在上午的拍摄计划。 收到通知的时候叶枫眠正赶在路上。 叶枫眠的助理抱怨了几句,毕竟为这通告他们是一宿没合眼的在赶路,但叶枫眠是个好脾气,并没有在意,知道不需要急赶着回中南市,便让司机先找临近的一家餐厅吃早饭。 作为当红男艺人,叶枫眠的国民度相当的高,因为担心被人认出来,叶枫眠等人特意选了一家门庭冷清的早餐店。 叶枫眠让助理司机等人先进去点餐,他带江非去对面的商场买点东西。 叶枫眠带着帽子口罩,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揽着江非的肩膀穿过了马路到了对面卖衣服的商场。 江非又被雨淋又在泥水里摔了一跤,此刻身上极其狼狈,他意识到叶枫眠要给他买衣服时,连忙表示自己行李箱里就有,不需要重新买。 “你这样我也有责任。”叶枫眠笑着道,“算我赔你的。” 叶枫眠在商场里给江非买了里外全套的衣物,连鞋袜都挑选了,也没看价格,凭着自己多年的穿搭经验,拎起衣架上的衣服在江非身上比划两下就决定了。 最后的最后,江非抱着一堆崭新的衣服进了试衣间。 叶枫眠为江非挑的内衬是件灰白色的高领羊毛衫,江非穿在身上,就算外套的领口完全敞开着,那羊毛衫的高领也可以完全遮住脖颈间的痕迹。 江非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白色修身的绒呢子大衣在身,如果不是一侧脸的瘀青还在,乍看上去真像个茭白的富家小公子。 叶枫眠站在江非跟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拨江非头上几撮凌乱的头发,然后将刚才挑的银灰色羊毛围巾轻轻围在江非的脖子上。 “还跟小时候一样。”叶枫眠微笑着道,“穿什么都好看。” 叶枫眠眼中的笑意像一汪缱绻的深海,深邃又深情,江非看着看着便红了脸,他低下头,有些难为情抓着抓鬓角,小声道,“我都长残了。” 这时,江非的肚子叫了两声,江非顿时窘的不行。 叶枫眠笑了,拍着江非的肩膀,最后带着江非回到了那家早餐店,他的助理等人挑了个二楼靠角落的位置,点了一堆早餐在桌上,几个人正边吃边笑的聊着。 看着“焕然一新”的江非,叶枫眠的助理小夏忍不住开玩笑道,“原来是帮小表弟去买衣服了,这事儿本来应该交给我做的啊,哈哈哈没见叶哥对谁这么上心过,真的就普通亲戚这么简单吗?” 叶枫眠脾气好,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特别是身边几个跟了他几年的助理,化妆师等人,彼此间信任,私下里也都是畅所欲言的说笑。 之前在车上,叶枫眠就已经告诉这些人,江非是他的表兄弟,只是家道中落,加上中间各种难言的曲折,他们隔了七八年没见了。 叶枫眠将早点往江非面前推,一边笑着道,“以后江非就可以直接代表我,你们对他可得客气点。” 江非连忙摆手,“我什么都不是,不,我是说我没资格....额...我的意思就是...” 江非慌忙的想把叶枫眠给自己的这份殊荣拿下来,他能进入叶枫眠的朋友圈内,和这些人同桌说笑,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若是给他什么特殊待遇,他反而会感到不安。 本质里,江非就是社恐又自卑的人... 江非越说越混乱,逗的一群人笑个不停,叶枫眠看着江非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抬手抚了抚江非的后背,轻声道,“放松点江非,大家都是朋友。” 叶枫眠感觉江非比以前胆小内怯了很多,还有些隐隐的自卑和难以入群的拘谨,这让他不禁去想这些年江非过的有多艰难,越想也越是难过... 叶枫眠知道如今江非没有去处,所以在回到中南市后,直接带着江非去了自己那套私人公寓。 这套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区地段的高档公寓,是叶枫眠几年前就买下的。 叶枫眠常年拍戏跑通告,大多时间在外住的酒店宾馆,若是工作的地方就在中南市,他一般会回家陪父母,只有偶尔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时,才会到这套公寓住。 这小区的地理位置和公寓户型等都很不错,住的都是小有资产的明星艺人及商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区的安保级别很高,闲杂人很难混进来。 进了公寓,叶枫眠将江非的行李箱拎向客房。 叶枫眠的这套公寓采光很好,一进门便可看到不远处一整面的阳台落地窗墙,即便是这阴雨天气,室内也显得十分明亮。 公寓内并没有什么奢华复杂的装修摆设,整体色调素雅,看上去清新简约,不过也有很多别出心裁,令人眼前一亮的装修设计,看着很有生活情趣。 江非怀抱着装着大橘的背包站在客厅,看着这敞亮精致的公寓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落魄的小丑误闯进了宫殿,周围的一切美好的过于遥远和不真实。 放好行李从客房出来的叶枫眠来到江非跟前,他打开江非怀里的宠物背包,将里面饿的喵喵叫的大橘抱了出来放在了沙发上。 “我已经让小夏去买养猫需要的全套东西了。”叶枫眠道,“你包里有猫粮吗,先给它喂点。” “有的,行李箱里有小半袋,我去拿。”说着,江非转身跑向行李所放的客房。 大橘的存在,有效的转移了江非的注意力,也缓解了江非乍一入这公寓的自卑感,他取出猫粮递给叶枫眠,叶枫眠就抱着大橘坐在沙发上,将猫粮放在手心耐心的喂着大橘。 江非坐在一旁,看着叶枫眠喂猫时温柔平静的面庞,胸口不知不觉的热了起来。 “你把这只猫照顾的这么好,怎么不好好照顾一下自己呢。”叶枫眠抬头看着江非,轻声道,“你看你,比以前瘦多了...” “体质原因吧。”江非努力微笑着道,“在吃方面,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 (兄:文后面的确有巨大的反转,但绝对没有江非就是傅南这样的伏笔,江非就是江非,这时候猜错这一点的话整本小说的味道就变了,所以提醒一下....ps:甜了几章了,下面该放傅大佬了~) 第六十九章 必须把人找出来! 流离失所的江非最后算是在叶枫眠这里住了下来,叶枫眠不想江非内心受挫,也理解江非的自尊,所以口头上答应了江非提出的,日后会补他房租的条件。 “枫哥,能不能....”江非脸色复杂道,“能不能别让人知道我住...住在这里啊,就是舅舅舅妈他们也别说,可...可以吗?” 傅勋在中南市拥有着只手遮天的权势,江非不得不谨慎一些,虽说现在叶枫眠的出现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但对傅勋的恐惧已成本能,江非还是想尽可能的避免与傅勋正面相对。 先老老实实的“藏”在这里,过两个月之后再探探傅勋那边的动静。 说不定一两个月之后,傅勋都忘记他这么个存在了。 叶枫眠看着江非不安的目光,想问为什么又忍住了,他不想江非为难,便直接笑着道,“放心吧,我谁都不说,我也会跟小夏他们支会一声。” 叶枫眠握着江非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江非的手背,又轻声道,“小非,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告诉我,只要我能做的到,我都帮你。” “没...没什么,我就是担...担心之前得罪的人会找上门。”江非努力笑着解释,“我知道枫哥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枫哥是公众人物,若和市井小人纠缠摩擦,被人知道的话肯定有损形象和声誉....就低调的等上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风平浪静了。” 叶枫眠隐隐感觉江非得罪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市井小民那么简单..... “好。”叶枫眠温和的笑笑,“听你的。” 叶枫眠本想和江非好好的聊聊,将江非的心事牵引出来,也为让江非完全对他敞开心扉,但聊到一半,经纪人却忽然打来电话。 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叶枫眠要立刻回公司。 叶枫眠是勋元娱乐旗下的艺人,公司总部大厦也就在中南市,离这栋公寓并不算远。 叶枫眠没办法,只能让江非等他回来,江非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叶枫眠的工作,忙让叶枫眠先专注自己的事情。 其实能在叶枫眠这里落足,江非已经非常知足了,这样的雪中送炭,就和当年江家刚破产的时候一模一样,这几乎就是救了他的命。 叶枫眠离开之前,将自己的一张银行卡交给了江非,他知道江非的品性,所以是以让江非帮自己公寓添置生活用品为由把卡给了江非。 “我一部戏刚拍完,接下来时间会稍微宽裕一些,应该会经常住在这边,但这公寓缺的东西挺多的...”叶枫眠认真道,“特别是厨房...” 叶枫眠的话让江非很坦然的接受了那张卡,江非一本正经的表示他很会收拾屋子,而且做菜特别好吃,以后家务上的事儿可完全交给他。 江非努力想向叶枫眠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让叶枫眠知道,虽然他看着软弱无能但并不是一无用处。 叶枫眠走之后,江非收拾自己入住的客房,将行李箱内的衣物一一拿出放进衣柜里,然后拿着一只小本一一记下公寓内缺少的生活用品,准备待会儿就出去采购。 这时,受叶枫眠的指令,在外面买猫用具的小夏过来了。 东西就在公寓附近的商场买的,所以速度很快。 除了一堆养猫用具外,小夏还提了几盒从中餐厅里打包回来的午餐,他告诉江非这是叶枫眠半小时前给他发信息特意叮嘱的。 从延川市一路赶回来,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江非的确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我们叶哥对你真好。”小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药膏和一瓶药递给江非,笑着道,“这是叶哥特意叮嘱我买的,外敷加内服,脸上的瘀青很快便能消掉。” 江非没想到叶枫眠为自己考虑这么多,他受宠若惊的接下小夏手中的药,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公司了。”小夏道,“叶哥那边可能比较忙,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我是叶哥的生活助理。”说着,小夏递给江非一张自己的名片。 江非接下名片,犹豫了几秒小声的问道,“我...我能问一下,枫哥他现在是....是单身吗?” 小夏一愣,皱起了眉,江非这才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不礼貌了,这是叶枫眠的私事,他这才跟叶枫眠相认,背地里就跟个八婆似的八卦这些事。 “网上传闻太多,我...我就是好奇而已。”江非连忙道,“不说也没关系的。” “你说的传闻是指向沫儿小姐吧。”小夏笑了起来,“没有的事儿,那是向沫儿公司单方面在炒作,我们叶哥这边压根没搭理,同框同台只是为了一些宣传工作,网上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假的,我们叶哥洁身自好,入圈几年了身上没一点黑料,你就放心追吧。” 江非被小夏最后一句吓住了,连忙道,“ 我没...没要追,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小夏笑的更厉害了,就像对这种情况早司空见惯了一样,“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跟着叶哥那么多年,见过太多追求叶哥的人了,男女都有,什么人喜欢叶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我没...没....” 江非慌张的要去解释,小夏则神秘兮兮的一笑,迅速道别离开了公寓。 小夏走后,江非一脸窘迫的关上公寓门,一时间只感觉脸颊滚烫。 ---------------- 一天一夜过去了,傅勋派出寻找江非的手下没有任何收获,只是根据监控得知江非在小区门口搭上了一辆车,因为那是辆套牌的黑车,所以根本无从查起,若是要调查出江非之后的踪迹,需要排查中南市大量监控。 傅勋没有想到,那个除了哭一无是处的懦夫,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战他的权威。 原来他也不是只会逆来顺受的废物,到了绝境,他也会跳起来反击。 傅勋感到恼怒,在已把江非吃干抹净了之后,他就已经没耐心在江非身上浪费什么时间,他只想干脆点,*来的时候直接摁着江非发泄一通,除此之外的任何把戏他都没兴趣。 “继续找,还要查出他离开之后接触的所有人...”傅勋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桌上,脸色阴冷的命令吴申,“我只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就算那蠢货被人杀了埋了,你也给我把他尸体挖出来!” 第七十章 酒精下的幻像! 晚上七点多,叶枫眠回到公寓,一开门便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他看着不远处饭桌上那几道可口的家常小菜,不自觉的笑了一声。 江非听到开门声,拿着铲子从厨房小跑了出来。 “枫哥不是说八点才会到的吗?”江非道,“早知道我就早点做饭了。” 江非身上系着蓝白相间的围裙,里面穿的是叶枫眠给他买的那件高领羊毛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素净,也映衬着那双眼睛更加生动清澈。 叶枫眠看着这样的江非,积累多日的疲倦缓缓消释,他忽然觉得江还跟小时候一样,阳朗明澈的像只干净的小太阳。 叶枫眠理解江非遭遇家变后,性情上的一些改变,但他觉得江非本质未变,他身上多出的拘谨和内敛,反而让他看上去纯粹的令人心疼。 叶枫眠换了鞋子,将脱下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一边慢条斯理的卷着袖口,一边朝厨房走去,并对江非微笑着道,“还有什么,我帮你一起。” 江非连忙道,“不用,厨房油烟重,枫哥就别进来了,等一会儿就好,就还剩一条鱼。” 叶枫眠笑着拍了拍江非的肩,然后从江非身旁走进了厨房,一边道“我也跟你一样吃五谷杂粮的,怕什么油烟啊,来,跟我说说还有什么要忙的,这撮香菜要洗吗?” 江非看着叶枫眠欣长的侧影,站在水池边撸着袖子麻利洗菜,这样的画面竟也有说不出的居家气息。 江非抿着嘴,心口说不出的温热,他走到叶枫眠身侧,将一只小盘子放在水池边,道,“嗯,洗干净放这里面,正好我调酱料。” “好。”叶枫眠笑着轻声道,“真没想到你现在会这么多。” “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生活,学了很多东西。” 江非说的无心,但叶枫眠却从这两句话里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辛酸,他转头悄悄看了江非一眼,见他脸色温和,这才又道,“我这会儿是迫不及待的想尝尝你的手艺了。” 江非有些不好意思,“肯定没有酒店的好,我还担心枫哥吃不习惯呢。” “怎么会?客厅那一桌菜,我看着就有胃口。” 两人在厨房里聊着,最后不知不觉聊到了工作,叶枫眠说他接下来有两个广告物料要拍,拍摄点就在这中南市,这周六还有一场关于乐坛歌手的颁奖仪式要参加,他要作为颁奖嘉宾参与其中。 “颁奖仪式之后,我本来有为期五天的短假,这一年忙的脚不沾地,我想去个**热带海岛,好好放松一下,所以向公司要求延长了这个假期。”叶枫眠轻声道,“五天短假,改成了十二天的长假,公司也同意了。” “枫哥....要出远门?” “不是我,是我们。” 江非有些茫然的看着叶枫眠。 叶枫眠温柔的笑着道,“我觉得我们都该好好放松一下,回来之后认真面对工作,好好对待生活。” 江非低下头,眼眶有些发酸。 能去个遥远的海岛度假,那也是江非心里梦寐以求的,至少待在遥远的地方,他不会时刻恐惧着被那个男人找到,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江非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喜欢吗?”叶枫眠温柔的问道,“你不用拘谨或顾虑,这段旅程只有我和你,我希望你什么都别去想,就尽情的释放自己,无论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都在旅途中尽数抛下。” 假期是叶枫眠为了江非刻意延长的,他感觉到江非心里压抑了太多事情,这段旅程就算是他为了疏导江非,彻底打开江非的心结。 江非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叶枫眠,低声道,“枫哥,谢谢你。” 吃晚饭的时候,叶枫眠夸赞江非的手艺,江非被夸的心情高涨,为能得到叶枫眠更多的认可,江非说出了自己网络漫画家的身份,不过说的很谦虚,意思就是自己这些年靠画画为生,在网上也算小有名气。 叶枫眠很是惊喜,他没想到当年自己建议江非从事的职业,江非真的坚持下来了。 “那什么时候能给我画一张。” “什么时候都可以的。”江非笑着道,“其实...其实我在网上画过不少枫哥的图,大多是q版,枫哥的很多粉丝也都特别喜欢,只是她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么说...”叶枫眠别有深意的看着江非,“你也是我的粉丝?” 江非脸微微涨红,低头挠着鬓发没有说话。 叶枫眠自然也没有为难江非,而是又转移话题的笑道,“那就在即将来的那段旅程中为我画吧,我很想看看在小非你的笔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 江非激动的点点头。 -------------- 傅勋刚结束集团年会,保镖吴申开着车将其送往酒店。 傅勋酒喝的有点多,靠着后座上闭着眼睛,大脑内充斥着各种杂乱混沌的东西,他的身旁,坐在一身材姣好,模样隽秀的男子,那是年会上,公司**总监为讨好傅勋特意安排给傅勋的。 男子叫简旭,是那傅勋旗下勋元娱乐最新出道的小鲜肉,业务能力虽然一般,但硬是靠这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英俊面容,力压同公司其余优秀练习生,拿着一手好资源高调出道,现下的人气还挺火爆,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之一。 傅勋也是看简旭长的不错,看着也乖巧听话,这才在年会上默许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简旭知道傅勋是娱乐圈人人都想傍上的大鳄,他也深知此次机遇对他有多重要,他虽然不清楚傅勋的脾性,但也深知这些权势之人都喜欢温柔听话的情人。 只要他成了傅勋的心头好,那他日后在娱乐圈将如鱼得水一般。 傅勋头微微发晕,他有些不适的皱着眉,简旭见状,抬手轻抚着傅勋的眉心,在傅勋耳边温柔道,“傅哥不舒服吗?” 简旭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失去音色,傅勋莫名的觉得有些耳熟,随后缓缓睁开双眼.... 酒精的作用此刻卸下了傅勋所有的戒备,连他清醒时,脸上那呼之欲出的寒意,此刻都只剩下摄人心魄的英俊,简旭看着傅勋那双狭长深邃的双目,心都跟着颤动了几下。 傅勋半睁着双眼,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叠影,脑中某个身影一闪而过,他有气无力道,“你他妈...还敢回来....” (兄:非非好日子到头的时间这章里有提示啊~~) 第七十一章 狼撵兔子! 简旭意识到傅勋认错人了,连忙轻声道,“傅哥,我是简旭啊。” 这回简旭声音清晰,将醺醉的傅勋微微拉回了清醒。 傅勋盯着简旭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那属于江非的幻影缓缓消失,浮现的终于是简旭那张俊魅的面孔,傅勋脸色顿然一沉,厉声道,“怎么会在我的车内?” 傅勋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这一刻面色阴冷的他和刚才醉醺醺的模样判若两人。 简旭有些怕了,搭在傅勋腿上的手都悄悄收了回来,轻声道,“傅总您在年会上喝...喝多了,*总监让我来陪陪您。” 傅勋拧着眉,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一定也是自己默许这个男子跟着自己,否则吴申不可能允许他上自己的车。 傅勋打量了简旭一番,而后又继续靠着椅背,一手捏着紧蹙眉心,沉声道,“多大了?” 简旭见傅勋肯耐着性子与他说话了,顿时感觉希望来了,微微挨近傅勋,轻声回道,“刚过二十。” 傅勋又瞥了眼简旭那张纯情精致面孔,看着似乎要更年轻一些,模样也挺让人舒服,傅勋这才想起酒局上,这名男子一直坐在他身旁陪他说笑,酒量还行,挺会说话,的确讨了他不少欢心。 傅勋将车窗降下一半,迎面吹着冷风,酒也跟着醒来不少,他摸出根烟含在嘴里,还未去拿口袋里的点火机,一旁的简旭已经倾身向前,伸手为傅勋唇间的香烟点了火。 傅勋吐了口烟雾,将烟夹在指间,扭头又看了眼简旭,淡淡道,“长的不错,跟过几个人了。” 简旭知道傅勋的意思,毫不犹豫道,“以后只想跟傅总一人。” 傅勋阴笑一声,“挺会说话。” 简旭感觉傅勋的心情稍好了一些,又微微挪身靠近傅勋,一只手重新悄悄放在了傅勋的大腿上,轻声道,“一直很仰慕傅总,没想到能有一日和傅总说上话。” 简旭对傅勋的仰慕是真的,傅勋的身份地位国内无人能及,论身材样貌也绝对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国内外各行各业想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他能靠近傅勋,这种机遇得确是一般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奉承话傅勋早听的麻木了,他也没有回应简旭,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边抽着烟,很快便感觉外面的路不对劲。 “这是去什么地方?”傅勋问道。 吴申如实道,“是去江非先生的公寓。” 说话间,车已拐弯缓缓驶向小区内。 傅勋脸色一沉,“来这做什么?” “傅总您从酒店出来时,命令属下送您来这里。”吴申道,“您说‘去江非公寓’,所以属下才开车来这里。” 傅勋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被人从酒店扶出来的时候,脑海里的确断断续续的闪着江非的身影,他愤怒于手下一直未能抓回江非,一到意识混乱时,大脑内就都是对那个废物的懊恼。 傅勋拧着眉转头看着简旭,简旭连忙小声道,“您的确是这样的说的。” 车在江非的公寓楼前停下,吴申见傅勋没有下车,便又问道,“傅总,要送您回去吗?” 傅勋感到异常烦躁,觉得自己酒后让吴申送他来这里太过莫名其妙,更觉得影响了自己心情的江非,十分可恨。 傅勋微微侧头看了眼一旁的高楼,并淡淡道,“立刻回....” 话未说完,傅勋忽然注意到江非所住的那层公寓楼窗户竟是亮着的,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看错了,挤了挤眼睛再次定睛望去,发现的确是亮着的! 在确定没有看错后,傅勋迅速推开车门,快步进了公寓楼。 那个废物回来了?! 妈的他居然敢跑回来! 傅勋满脑的惊涛骇浪,令他全身的血液都跟沸腾了起来,沸腾的令他莫名的感到振奋! 简旭也下车,小跑着跟着傅勋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过程中,简旭小心翼翼问道,“傅总来这....是为见朋友吗?” 傅勋望向简旭的目光异常锋利,“我的事,你最好闭嘴。” 简旭脸色一白,连连点头,“是傅总。” 出了电梯,傅勋快步来到江非的公寓门口,想拿出钥匙直接开口,但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早前拿走的那把备用钥匙早被弄丢了,于是他摁了两下门铃,在里面没动静之后,他大力的用手拍手。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傅勋厉声道,“姓江的,把门给我打开!不然等我踹门进去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傅勋见里面没有回应,酒精作用几乎失去理智,下一秒就开始用脚踹门。 一旁的简旭第一次看到如此暴戾的傅勋,那狰狞的面容像是下一秒要杀人一样,他一直以为傅勋这样的高位者深沉稳重,即便冷血残酷,也是属于运筹帷幄,杀人不见血的幕后施令者,却没想.... 简旭脸色惨白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傅勋力气惊人,第三脚的时候,厚实的木门直接被他一脚踹的脱离门框,轰隆一声躺倒在地。 公寓内漆黑一片,在门倒地的巨响之后也是无比寂静,傅勋打开客厅的灯,看着冷冷清清的公寓,双目像充血了一般爬满血丝。 “江非!”傅勋一边走进公寓,一边沉声道,“我知道你回来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把你拎出来。” 傅勋找遍了各个房间,可都没有发现江非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不禁开始回想,刚才在楼下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是看花眼了,刚才亮的根本不是这一层公寓楼? 应该不会错,傅勋回想刚才看到的,好像上下几层唯这一层亮着灯光。 难道真看错了? 傅勋走向阳台,想探出窗户看看上下层是否有灯光亮着,以此来确定之前是否真看花眼了。 走到阳台前,傅勋一把拉开窗帘,可就在这瞬间,一个身影忽然从他伸直的手臂下钻过,风一样的冲向公寓门口。 是江非! 傅勋猛打一个激灵,顿时气血上涌,转身冲着站在门口的简旭大吼道,“拦住他!!” 简旭完全傻了眼,反应过来后江非已经跟只被狼撵的兔子似的,从他身旁嗖一下窜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 反击? 江非几乎被吓疯了,像只被火窜了毛的兔子,顺着楼梯就一路向下狂奔。 为了避开傅勋和他的眼线,江非特地等了两天才行动,他戴着帽子口罩,身上挎着只黑色斜挎包,不惜把自己打扮了跟个贼似的偷偷返回公寓,为的是拿回上次匆忙离开未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江非猜想傅勋一定是在楼下发现自己所住楼层灯开着,这才火烧火燎的赶上来..... 他刚才不应该开灯的..... 可是他哪会想到在自己离开公寓多日后,傅勋还会突发神经的来他的公寓找他。 江非此刻死的心都有了,他感觉自己和傅勋这个畜生的恩怨肯定在上辈子就结下了,否则怎么就不偏不倚的碰的这么巧。 “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傅勋暴戾的吼声,那就如催命的咒音,江非几乎快哭了出来,恨不得直接从楼道里的一扇窗户跳下去! 傅勋腿长脚快,一脚连迈好几节台阶,最后终于发现了与他只差一个弯道的江非,他一手扒住楼梯护栏,翻身一跃跳到了江非的身前,迅猛伸手将江非一把摁在了一侧的墙上。 江非吓傻了,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张杀气腾腾的面孔,身体颤栗的犹如寒风中的枯叶。 江非对傅勋的恐惧,远大于一切。 弱小者会愤恨侵害过自己的恶人,但却没有勇气回击,甚至畏惧与其相对,因为清楚自身的弱小,也因为本性懦弱.... 江非对傅勋就是如此,他虽恨傅勋,但也只有远离傅勋这一种想法,不是他不想报复,而是对傅勋那铺天盖地的恐惧,让他没有勇气去做任何事。 “跑啊!再跑啊!!” 傅勋怒吼,一路追赶下来,他的怒值已达巅峰,此刻额头青筋暴突,抓着江非领口的手紧握成拳,抵的江非几乎透不过气来。 江非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双腿打颤发软,半晌才哆哆嗦嗦的哭道,“别...别杀我,求求你别...别杀我....” 傅勋伸手,一把撕下江非脸上的口罩。 看着江非面色惨白,满脸泪痕的模样,感受那股难以言喻的,又仿佛是久违的熟悉感和温切感,傅勋心莫名的冷静了不少。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十来秒两人对视无人说话,灯忽然灭了,整个楼道间陷入一片黑暗,可即便是黑暗中,江非也能看清傅勋那双野兽般锐利的眼睛。 嗅到傅勋身上浓重的烟酒气,江非心里更怕了,他担心此刻的傅勋不是清醒的,这样他面对的不仅是个魔鬼,还是个没有神智的魔鬼。 “还敢跑吗?”傅勋压沉的声音,在黑暗中的楼道中显得极为森冷。 江非不敢哭出声,吸着鼻子苦央央小声道,“我...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对不起傅总,对不起....” 江非楚楚可怜的道歉起了效果,傅勋凶狠的面容一点点的缓和,在黑暗中逐渐化为一股诡异的幽冷。 傅勋面颊更加贴近江非,他微眯着眼睛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随后又闭着眼睛,如野兽觅食一般在江非的发间脖颈间嗅着什么,那丝丝沉沉的嗅息声,听的江非毛骨悚然。 “躲哪去了?嗯?”傅勋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浓重的寒意,“又是跟谁在一起?” 江非大脑一片混乱,嘴里重复着,“对...对不起....” “说!”傅勋忽然厉声吼道,楼道的灯也突然亮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傅勋面容乍现在眼前,江非心脏猛然一颤,喉结滑动一下,半晌才小声道,“没...没跟谁在一起,我...我一个人躲....躲宾馆了...” 江非几乎感觉不到两腿的存在,他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身体开始顺着墙壁缓缓下滑。 傅勋将一条腿猛地挤入江非的两腿之间,一手托住江非的腰,将他虚软下沉的身体硬生生又提了起来。 “我之前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公寓。”傅勋狠狠道,“你他妈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江非慌忙摇头,“我以后...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一定...对不起傅总,我...我真的知错了...” 江非想哭又不敢出大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傅勋的样子充满委屈的求饶。 傅勋怒火消了大半,再看怀里泪流满面,委屈绵绵的向他释放求饶信号的男人,一时间又觉得可恨又好笑。 “算你识相。”傅勋捏住江非的下颔,阴笑一声,“我就放过你这一次,下一次再敢跑,非打折你的腿。” 傅勋说完,目光不知不觉的落在了江非的嘴唇上,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那蔷薇色的唇形,一股酒意又缓缓上头。 “傅总您...您要不先放开我,我先....唔。” 江非话未说完,傅勋便噙住了他的嘴唇。 借着那股酒劲儿,傅勋开始粗暴的蹂躏起那两片唇瓣,越是深入越是失控,胸腔内一股蓄积多日的*此刻像要炸开他的胸膛。 “唔不...” 江非根本挣脱不了傅总的钳制,很快傅勋的手便钻进了他的衣服内,直接朝最禁密的地方袭去。 江非汗毛直竖,混乱中他想起了自己收拾进斜挎包内的一只*.....那还是很早以前,他为了防身从网上买来放在公寓里的,时间久了他都快忘记了,刚才在画室收拾东西才又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当时就顺手塞包里了。 江非被傅勋抵在墙上动弹不得,一只手伸进一侧斜挎包内疯狂摸索着,最后终于从包里面掏出了那把*,下一秒,江非直接将*口抵在了傅勋的腰上。 兹兹——— “额啊....” 一阵电流声响起,傅勋身体痛苦的抽搐几下,身体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江非害怕到极点反而壮起了胆子,他大步向前,枪口抵在傅勋的小腹又打开了开关。 “你他妈....额啊!” 傅勋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体在电击的麻痹中久久无法恢复,他吃力的仰着头,死死的盯着眼前正在慌忙整理衣服的江非,吃力道,“你他妈...居然敢....” 江非见傅勋仰起了上半身,以为他要站起身,吓的反射性的上前一脚踹在了傅勋的肩头上。 咚一声闷响,傅勋身体仰倒了下去。 江非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吓的双手抱着头不知所措,他慌忙后退,结果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幸好也没几节台阶,摔的也不严重。 敞开的挎包里掉出一堆东西,江非匆忙的抓起塞回包里,然后风一样的朝楼下跑去。 第七十三章 重要的东西? 江非一口气冲到一楼,刚要跑出公寓楼,忽然想到外面可能有傅勋的保镖。 之前跟傅勋有过一段时间的纠缠,江非猜想傅勋的贴身保镖司机肯定是认识他的,这会儿要是出去了,肯定要被抓个正着。 江非急得满头大汗,最后看到了停在一楼的电梯,他火速跑进电梯里,顺着电梯下到了地下车库,最后从地下车库的出口跑掉了。 江非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顿,潜意识里傅勋还在追赶他,最后到了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 待车启动之后,江非转头望向车后方,发现并没有人跟上来,高悬的心终于落地。 -------------- 简旭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在江非和傅勋一前一后的冲进楼道里,他愣在原地许久才也顺着楼梯向下走。 过了一会儿,简旭终于在中间楼层的楼道里看到了傅勋,只见傅勋一手抓着护栏,一手扶着腰侧,佝腰驼背的站在那里,眉心紧蹙,脸色难看。 傅勋身上的麻痹感还未完全消失,两只脚只能做简单的挪动,双腿还无法大幅跨步。 愤怒已无法形容傅勋此刻的心情,汹涌的呼吸和蓄积的怒火反复轰炸着他的肺部,若不是行动受限,就算江非此刻跑出再远,傅勋也会抓狂的追去。 被瞧不起的懦夫击倒,还被其当面踹了一脚,傅勋从未受过如此狼狈的羞辱。 “傅总...”简旭小心翼翼道,“您....您没事吧。” 傅勋忽地抬头盯向简旭,杀气腾腾的脸上,殷红的双目满是鲜红的血丝,盯的简旭脊背一寒,半晌才又小声道,“您....您没事吧。” “把手机给我。”傅勋沉声道....他的手机落在了车上。 简旭不敢多问什么,连忙掏出手机递给傅勋,傅勋接过后迅速拨了楼下吴申的电话。 “江非三分钟前跑下楼了,看见了吗?” “属下一直在楼下,并未看到有人从公寓楼内出来。”吴申如实道。 “他一定是从车库逃走了。”傅勋迅速道,“赶快派人去追,追不到人立刻排查中南市所有宾馆酒店,他就在这附近,今晚必须给我找出来!快!!” 傅勋声音急促,冷峻的脸上透着股不顾一切的怒意,他挂掉电话后呼吸依旧粗沉。 简旭看着傅勋胸膛起伏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站在原地迟迟不敢靠近。 “扶我下去。”傅勋命令简旭。 “...好。” 简旭咽了咽唾沫,这才走近傅勋,他也不知道傅勋是受了什么伤了,就见傅勋两条腿跟抽了筋一样难以大幅弯曲,整个人只能跟木杆似的提着腰胯向下迈台阶,动作极其滑稽。 到了下一层拐弯处的平地,傅勋准备出楼道去坐电梯下楼,忽然看到墙角地上有几张巴掌大的纸片,纸片似乎还画着什么。 傅勋想起江非刚才摔在了这里,那时候他包里好像掉出了一堆东西, 那会不会他落下的..... “把那几张纸捡过来。”傅勋命令简旭。 简旭迅速捡起墙角的几张纸片递到傅勋手中,傅勋拿过一看,发现纸片上竟全是q版的卡通小人画,有两张被做成了硬卡片,只有银行卡大小,上面的q般人物穿着西装,笑的美艳弯弯.... 傅勋微眯起双眼.... 江非就是个漫画家,从他包里掉出这些东西傅勋并不奇怪,傅勋感到奇怪的,是江非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偷跑回来收拾东西,那收拾的必然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这几张小人画又重要在什么地方? (兄:这几晚份量可能比较少,但也只就在这几晚而已~~希望大家开开心心过春节~) 第七十四章 垃圾桶内的两张画! 江非害怕被傅勋的手下盯上跟踪,从而暴露他在中南市的藏身之处,为此他连换了好几辆出租车,在诺大的繁华区绕了几圈。 回到叶枫眠的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今晚叶枫眠在外拍一则宣传片,明早才能赶回来。 江非依旧惊魂未定,他回想这一晚与傅勋的冲撞,只感到后怕。 他居然打了傅勋!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也许正发了疯的满世界追杀自己! 江非在客厅里慌措的徘徊,不断想着傅勋的人找到这里的概率有多大....按理说应该没那么容易的,他和叶枫眠许多年未见,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躲在叶枫眠的私人公寓里,他这几天几乎没出门,叶枫眠在外也为他保密,且他今晚回来时故意绕了城市几圈,也不可能被任何人跟踪。 江非自我安慰,就算傅勋手腕通天,一通排查下来也需要几天的时间,而那时候他早和叶枫眠出国旅游去了。 江非在沙发上坐下,靠不断的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让自己在见到叶枫眠之后燃起的生活希望,又被对傅勋的那份恐惧掐灭..... 一切在慢慢好起来,接下来只要谨慎行事,一定不会再出事。 冷静之后,江非去浴室简单洗了把澡,然后麻利的收拾起包里的东西。 除了一些私人证件和几件衣服,还有从画室里带回来的一些绘画工具及画稿,到最后,江非发现自己那几张很早之前给叶枫眠画的q版人物漫画卡不见了....那是他准备拿来送给叶枫眠的。 “奇怪?”江非翻着包内的每个口袋和角落,最后挠着头一脸疑惑,“怎么会不见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几张画的确在最后被他塞进了包里,怎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反复找了几遍,确认的确是不见了,江非也只是叹了口气,想着可能真是他记忘记拿了,最后决定明天去附近的广告印刷小店再做几张,反正画的原图都在他手机里,实在缺的到网上也都能找到。 江非在网上有个专门为叶枫眠画同人漫画的粉丝小号,他的漫画创作质量很高,他画的很多以叶枫眠为原型的q版人物被叶枫眠的粉丝广为传播,有些q版画都成了叶枫眠独有,外人看了可能只当是普通的卡通画,但只要是叶枫眠的粉丝,一眼就能认出来。 ----------------- 傅勋的手下彻底排查中南市的宾馆酒店,更是疏通了部分机关要职的关系脉络,在可以离开中南市的各大路口车站设置了眼线,目的是就算不能立刻将江非揪出来,也不可能让他有机会离开中南市.... 凌晨三点左右,傅勋的手下排查完了中南市内大大小小的几百家宾馆,可都没有找到江非的入住记录。 听完手下的汇报,傅勋也才恍然反应过来,当时在楼道中,江非说这些天躲在宾馆里,根本就是骗他的。 傅勋怒火烧了一夜,他的手下也跟着彻夜未眠,最后根据对一部分监控的排查,逐渐缩小了江非所藏之地的范围,早上十点左右,傅勋的手下向傅勋汇报,他们已经把江非的位置锁定了在了位处繁华区黄金地段的四个小区。 以江非当下的处境和经济条件,傅勋感觉他是不可能在那样高档的小区购房或是租房的,且不说江非现在生活拮据到何种程度,为了躲自己,他也不可能选择那样高调的地方。 除非....那里有江非的朋友供他避难。 这样一想傅勋又感觉不对劲,江非的那些朋友他基本都让人筛查过,能在那种地段买得起房的根本不存在。 傅勋让手下逐一排查小区的住户,重点查看几个小区大门或车库的出入监控,今天之内 必须把江非找回来。 挂了电话,傅勋又拿起桌上那几张q版画,那是昨夜江非慌忙逃走时丢在楼道里的,他随手捡了放口袋里带回来了。 “幼稚!”傅勋盯着小小纸片上的q版人物,嗤之以鼻的自言自语,“这种糊弄小孩的东西居然还能赚钱,幼稚!” 说完,傅勋将手里的四张画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这时吴申在办公室外敲门。 早上傅勋派吴申去江非的公寓查看,因为他想知道昨夜江非偷赶回来是为带走什么,顺便再搜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江非第一次逃走之后,吴申受傅勋的命令去过江非的公寓,所以能勉强看出来前后又少了什么。 吴申告诉傅勋,江非带走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私人用品,衣物及画室一些画画的小型电子工具,七七八八的还带走了一些纸质画稿.... “有搜出来什么东西吗?”傅勋靠着皮椅,沉声问道,“就是和他自己以外有关的东西。” 吴申将手上的一只文件袋放在了傅勋的桌上,面无表情的汇报道,“属下在江先生画室内的垃圾桶里,翻出了两张画。” “画?”傅勋蹙眉,“我说的是和他自己无关的东西,他的画又有什么特别?” 说话间,傅勋已打开了文件袋,并从里面抽出了那两张已经被揉的粥巴巴的a4纸张,看清画上的人,以及上面所附的文字,傅勋微微一愣。 画上的人... 那是一个正常人物比例的漫画男性,英俊贵气,修长的双腿交叠,一手放于腋下,一手握着水杯,正悠然的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画中的客厅背景就是江非的那套公寓,而画中的人物....漫画人物很难与真人模样对上号,但身上的穿着傅勋却能一眼认出来。 那是他傅勋....且画的左上角,醒目隽秀的写着三个字:傅先生。 右下角还有这张图绘画的时间及江非的署名,时间正是傅勋与江非作戏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傅勋还是江非心里温柔体贴的哥哥... 在江非把傅勋当作至亲之人时,画一张傅勋的画似乎并不奇怪。 傅勋扯了扯脖颈下的领带,撇去心头那几分莫名的烦闷,然后又看向第二张画, 第二张画傅勋并没有立刻认出来,上面是一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背着一个小男孩,走在一个幽暗的胡同里。 少年目光冷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背上的男孩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侧脸亲昵的贴着他的头发,正甜甜的偷笑着。 (兄:明天开始双更,尽量坚持到把之前欠的全部补齐,新的一年,目标依旧是努力不让你们失望~~) 第七十五章 自恋? 傅勋盯着这张画看了许久,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张画里的人物在现实中有所特指,可也猜不出这画中的少年与男孩究竟是谁,最后便只当是江非随手画的。 也许是江非在外偶然看到了这一幕,然后便心血来潮的画了下来,又或者这是他画的某部漫画里的情节。 傅勋放下画,重新拿起前一张画着他自己的画稿看了起来,他盯着画中的“自己”,脑中攸的冒出一声感叹,原来那段时间他在江非的眼中,是这样的....英俊,温和,优雅。 傅勋回想那些时日与江非的相处,虽说本质是作戏,却也享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舒心,那时候江非对他的感情,他也感受的十分真切。 曾以为江非那时候动真情了,后来稀里糊涂的信了江非的否认,现在看来,他当初猜想的没错,江非的确爱上他了。 无论现在江非如何恨他厌他,那个时候,他江非的确真正爱过,这张画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若不曾爱过,又怎会偷偷画他,后来一本正经的否认没有爱过,根本是因为他恨自己对他的欺骗和暴行,矢口否认只是赌气。 想到这里,傅勋心满意足的阴笑一声,忽然间又感觉胸口开阔了许多,这时也不禁暗嘲自己愚蠢,竟未看透江非那矫情的心思。 想来也是,以他傅勋的权势和魄力,在假意主动之后,那样一个一无是处,蠢善懦弱的废物,怎么可能不对他动心。 傅勋靠着办公椅,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桌面,他盯着手中的画,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很快便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只要再对江非稍微示好,以江非的性格肯定还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之前一样无微不至的伺候他。 江非这会儿逃跑,只是因为害怕被他伤害,其实江非内心深处,早已经对自己动了情。 傅勋想着,也许昨夜江非就是故意赶回来与自己碰面的,为的就是试探自己对他的态度,身上特意带着电机枪只是以防万一.....昨晚楼道中,他若不那么冲动,耐着性子稍微说两句好话,兴许那个家伙就能趁机服软,重新攀附上自己。 一旦脑洞有了方向,基本就一骑绝尘,永不停歇的往下冲,就这样,傅勋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越看手中的这幅画,也越觉得自己在江非心里占据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对江非穷追猛打,只要他稍稍放松,给江非一个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伺候的机会,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的江非肯定会挤破了脑袋往自己脚边钻。 傅勋忽然想起了刚被自己扔进垃圾桶里的几张画,迅速从座椅上直起身准备弯身去捡,这时看到办公桌前站着的吴申,才又后知后觉的绷起冷峻的神情,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是。” 吴申转身离开办公室,傅勋这才从垃圾桶内拿出刚才被扔掉的四张q版人物画卡,他盯着画卡上的q版小人,最后竟感觉画上的q版小人就是自己。 四张漫画小人,q版普遍是头大身小的可爱风,根本无法通过模样辨别真人,但就穿着而言,两张穿的是黑白西装礼服,一张是赤着脚的藏青色睡衣,还有一张是古代将军身披战盔甲......除了最后一张,其他三件类似的衣服他傅勋都穿过。 傅勋想着之前自己和江非作戏那么长时间,江非肯定不止为他画过那一副,所以这四张画肯定就是江非那时候偷偷为自己画的。 至于那张身披战甲的q版将军画,很简单,他江非弱不禁风,懦弱可欺,自然就把他傅勋意.淫成拯救他的天兵神将,傅勋感觉自己在江非心里铁定是威武高大的神将形象。 回想昨晚,傅勋又有一臆测,那就是这几张q版小人画也是江非故意丢下的,为的就是委婉的向自己传递他江非还爱自己的信息。 想到这,傅勋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猜测是错是对,但只是光想到有这种可能,阴郁一整夜的心情便莫名放松许多。 “呵...”傅勋阴笑着自言自语,“挺有心机....” ----------------- 叶枫眠凌晨四点多回来,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他从卧室出来前往洗手间时,便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嘴角下意识的抿出一抹笑意。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有自己在乎也在乎自己的人,在身边的居家感。 叶枫眠洗漱完出来,来到厨房,他看着厨房忙的火热的江非,微笑着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没有,本来就没几样,我很快就好。”江非笑着道,“枫哥先到餐桌前等着。” “本来就应该是我照顾你。”叶枫眠走到江非身侧,一边抹着袖子一边轻声道,“要不是喜欢你的厨艺,我肯定带你出去吃。” 江非抿着嘴,心里温热无比,他偷偷看了眼叶枫眠英俊的侧脸,那细密的睫毛下,瞳仁明澈深邃,眼尾的弧度柔和缱长,加上的完美挺拔的鼻梁峰路和下颚线条.... 叶枫眠似乎感受到了江非的目光,忽地转头看向江非,将江非偷瞄的目光捕捉个正着。 江非忙缩着脖子扭回头,脸瞬间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 叶枫眠笑而不语。 吃午饭的时候,叶枫眠提到了今天晚上要参加的一场音乐盛典颁奖仪式,他作为颁奖嘉宾参与其中。 这也是他小长假前的最后一个通告。 “颁奖仪式晚上七点开始,九点结束。”叶枫眠道,“我让助理订了两张今晚十点半飞往**岛的机票,等颁奖仪式一结束,我们就去机场。” 江非十分惊讶,“今晚就出发?” 叶枫眠笑着点点头,“对,今晚就出发,在飞机上睡一夜,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我以为会是明后天走,东西都还没收拾呢。” “不需要带什么,只要带着人就好。”叶枫眠笑着轻声道,“还有今晚的颁奖仪式,我向主办方多要了一张票,你可以进会场跟我坐在一起,这样也不用在外面等我,等仪式一结束,我们就出发。” 第七十六章 表白! 听到叶枫眠说要带自己去参加晚上的颁奖仪式,江非愣了一下,他脸色复杂的沉默许久,才强挤着笑小声问道,“这颁奖仪式....都会有哪些人参加?” “哪些人?”叶枫眠皱着眉。 江非连忙解释道,“我...我就是好奇问问,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明星。” 叶枫眠笑笑,“这是国内乐坛最高级别的颁奖典礼,国内的一二线歌手都会有参加,你若有喜欢的歌手,去了定也能在这颁奖典礼上见到他真人。” 叶枫眠这么一说,江非心里更没底了,他想到很早之前傅勋带他参加过一场影视演员颁奖仪式....那种仪式傅勋都会去参加,那今晚的这颁奖典礼,傅勋是否也会出现。 “怎么了?”叶枫眠疑惑的看着江非脸上的纠结之色,“是有什么为难的吗?” “不...我..我就是...”江非一时间语塞,想了很久才脸色不自然的解释道,“我...我什么都不懂,去了怕给枫哥丢脸。” 叶枫眠笑了一声,“不需要懂什么,你只要跟着我就行,需要说什么的时候有我帮你。” 江非依旧一脸为难,他害怕傅勋也会去参加 ,若是今晚和傅勋打照面,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并且还会连累叶枫眠。 “要不这样吧。”叶枫眠感觉江非在顾忌着什么,也不想让江非为难,便轻声道,“你和我助理小夏在后台等我,等我这边一结束就去找你,怎么样?” 江非连连点头,“行行,就这么定了。” ----------- 傍晚,助理小夏给叶枫眠送来今晚颁奖仪式上要穿的礼服,那是高奢品商提供的品牌服饰,西装里外至皮鞋,从胸针到腕表,一身下来近乎千万。 叶枫眠作为当下最具商业价值的流量巨星,公众场合的穿着装饰,全部由品牌商提供,今晚音乐盛典颁奖仪式的主办方特意邀请他这位演员,也是看中叶枫眠的人气,想以此来为这场颁奖仪式的造势。 看着眼前英俊耀目,满身绅贵之气的叶枫眠,江非只感觉一切如梦般美好的不真实,这个完美的国民偶像,也许终身会是他可望不可触及的璀璨星河。 叶枫眠看着一旁目光略有些黯淡的江非,几秒后转头对助理道,“小夏,你先去车库等我,我和小非随后就到。” “好,那叶哥你们得快点,这会儿还不知道路上堵不堵车呢,别误了走红毯的时间。” “嗯,知道了。” 小夏离开了公寓,叶枫眠拉着江非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只绒蓝色的小方盒, 在江非疑惑的目光下,叶枫眠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玉,外形是观音,江非虽然不懂玉石,但看那玉的外观质感,也直觉出这是极其昂贵的玉种。 江非不解的看着叶枫眠。 叶枫眠取出盒子里的观音坠,拉开两端的细绳,然后便倾身伸手向江非的脖子,江非不明所以,身体下意识的后倾,叶枫眠温柔道,“别动...” 江非果真不动了,最后僵着身体任由叶枫眠将那枚观音坠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枫哥,这是....” “这是枫哥送你的。”叶枫眠微笑着道,“你带着很好看。” “不,这太贵重了,我..我....” 叶枫眠摁下江非要去摘玉坠的手,笑着轻声道,“别摘,若你以后结婚了或是恋爱了,我还要收回来的。” 江非一脸茫然。 “这是我母亲前两年送我的,这是她在一个庙堂里求的。”叶枫眠道,“让我日后送给自己心仪的人,说这样能帮我促成一段姻缘。”说到最后,叶枫眠笑了一声,深情地凝望着江非,“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江非再傻也听出来叶枫眠这话里的意思了.... 这是....告白! 江非半睁着嘴,怔怔的看着叶枫眠,脸越涨越红。 叶枫眠握住江非的手,轻声道,“用这段旅程的时间,来看看自己是否喜欢这块玉坠,若是喜欢,可以一直戴着,若不喜欢,随时可以摘下,全听你的...” 叶枫眠的话并不直接,也不会说的太满,但却能把意思表达的一清二楚,且还不让江非感到尴尬。 “我...我就是...枫哥我...其实我也...就是..我真的...” 江非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画,越说越急,越急越说不清,突然间又有股流泪的冲动。 激动,感动,甚至是对老天爷的感激,江非此刻根本无法冷静。 这一刻,江非感觉自己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愈合了,也不会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多糟糕,他感觉自己就是这天底下最幸运也最幸福的人。 “我也...也有东西要送给...送给枫哥。” 江非说完,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也顾不上这种送礼方式有多寒碜,迅速打开钱包取出里面那四张q版人物小画卡....那是他今天早上特意外出去附近的印刷店做的。 “枫哥,给。”江非突然有些难为情,“送...送你的。” 叶枫眠接过小卡片,看到上面可爱的q版小人,有些惊喜,“这画的是我?” 江非点头。 “是小非你画的?”叶枫眠又问道。 江非更用力的点头。 叶枫眠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对江非的感情并非一方单恋,心里瞬间欣慰了许多。 叶枫眠忍住了伸手搂江非的冲动 这时小夏打来电话催促叶枫眠,叶枫眠这才跟江非离开公寓。 商务车上,叶枫眠的私人化妆师为叶枫眠上妆,叶枫眠的目光时不时温柔的落在江非身上,而江非一与叶枫眠对视便红着脸迅速低着头。 小夏看透一切,神兮兮的凑到江非耳边低笑道,“恭喜啊,居然泡到我们叶哥了。” 江非一吓,急忙解释道,“我...我没有,我才没有。” 小夏哈哈大笑。 到了举办典礼的音乐剧院,叶枫眠在粉丝的呐喊及无数的闪光灯中下车,开始走上红毯,司机则继续开着车驶离现场。 停好车后,车内一众人下车。 小夏凭借一系列的证件,最后带着江非成功从剧院的另一入口进入。 (兄:明晚见面了~~~) 七十七章 腻了再说! 傍晚,傅勋的手下将最新调查所得汇报给傅勋,表示根据对那几个小区附近监控的排查,已经发现了江非的踪迹,并也确定了江非所住小区及单元楼。 只是暂还不清楚江非究竟住那一栋公寓楼的哪一层哪一户。 傅勋听后心情大好,因为按照这进度,今晚就能把江非给揪出来。 随后吴申根据排查的监控,发现江非进出过那小区附近的一家宠物店,他知道江非有一只逃跑时也顺带走了的宠物猫,当即到那宠物店里了解情况。 一进宠物店,吴申便认出了被寄养在一只笼子里的,江非的猫,他见过江非养的那只橘猫,体型肥硕,形态慵懒,在一众漂亮软萌的宠物猫中极其醒目。 吴申花了点钱,从店主里那里拿到了寄养这只橘猫的主人信息,上面的名字的确是江非,还有一串联系号码。 吴申当即命令一手下假装一销售人员拨打这通电话,在电话被接通之后,吴申听出那声音的确是江非,下一秒便迅速让手下定位。 最后,吴申成功锁定了江非的位置.... “确定没错?”傅勋听完吴申的汇报,迅速问道,“那个废物真在**音乐剧院?” “是,属下已安排在盯住了那剧院的各大出入口,只等傅总您下令。” 傅勋嘴角上扬,随之又问道,“他有察觉吗?” “属下是让人假扮销售与其通话,江先生理应没有察觉。” “**音乐剧院?”傅勋皱着眉,“他去那里做什么?” “属下还未调查,不过此剧院今晚举办一场音乐界的颁奖盛典,不知江先生在那里是否和此事有关。” “他一个废物,能和这种颁奖盛典沾哪门子边,去做清洁工吗?” “.....” “先不要打草惊蛇。”傅勋沉声道,“我这会儿亲自过去。” “是。” “对了,既然都确定他住哪一栋公寓楼了,那就继续查他这些天到底和谁住在一起。”傅勋道,“我猜应该是他朋友或亲戚,你们也先照着这个方向去查,今晚必须给我答案。” “是。” 挂了电话,傅勋将手机放回一旁的岸台上,然后从温泉池内站起身。 起伏的肌肉线条上,水流顺着小麦色的肌理漱漱往下淌,傅勋舒展了一下双臂的筋骨,一边朝着岸上走去,一边对刚推门进来,手里正端着刚泡好的茶的简旭道,“**剧院的音乐盛典你知道吗?” 傅勋健硕完美的体型大刺刺的展现在简旭的眼前,简旭有些移不开眼睛,喉结滑动了几下之后才点点头,“知道的,怎么了傅哥?” “换身衣服,一起过去。” “啊?”简旭受宠若惊,“那...那盛典我...我还没资格去...” 简旭才出道没两月,人气才刚冒头,连首自己的代表作都没有,根本没有资质进入那样的颁奖盛典现场。 傅勋面无表情道,“我带你过去,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 简旭激动不已,连声道,“谢谢傅哥,谢谢傅哥。” 简旭没想到自己才跟傅勋没两天,就获得了这样的殊荣,他隐隐感觉傅勋对他的确有那么点心思了,否则不可能这么抬爱他。 傅勋穿衣服的时候,简旭站在一旁为其温柔的抚衣抹领,最后蹲在傅勋的身前为其系腰带,指关节有意无意的隔着那西装裤的布料蹭着那禁秘的某处。 傅勋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简旭,微微蹙眉,明明这个家伙模样要比那个废物精致百倍,且皮肤身材也是绝佳,可他心里竟提不起丝毫的生理渴求....精致美艳的佳肴,看着寡淡无味,自然连入口的欲望都没有。 傅勋忽然想到目前自己除了江非,好像还未上过其他同性,且在他现在的潜意识里,男人依旧是扁平无趣的生物,根本比不得女人娇媚诱人,但是... 但是除了那个废物... 傅勋清醒的知道自己此刻对江非的冲动,感情什么的他当然从未想过,但他现在就是想上他,玩弄他,就像在江非消失的这些天,他总时不时的想起那两夜摁着那个男人的身体疯狂发泄的场景,总像在粗暴中触及了一份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新奇,那时就会禁不住的感叹一句,跟男人做好像比跟女人更有意思。 可当他傅勋抱着这种想法,再去见那些送上门的小鲜肉时,又忽然跟萎了似的。 傅勋虽然隐隐感觉自己这种状态不妙,但他更认为这是因为他还没玩够江非,他以前收女人做情妇时就是如此,腻味了一人之前基本不会去找第二位,一是送上门的女人实在太多,他懒得去了解熟悉,二是了解他的伺候起来更让他满意,交错着换新总能碰上几个不识抬举的惹得他不快。 傅勋早考虑过了,等他腻味了江非之后,直接送江非去他的私人会所做mb接客,要是他不愿意,自然有更狠更残忍的境遇等他,给一个欠他傅勋血债的家伙自由生活,根本不可能。 简旭为傅勋系好腰带,起身为傅勋穿西装外套,傅勋看着他温柔恭顺的模样,淡淡的问道,“还缺助理吗?” 简旭一愣,随之迅速回道,“公司有给我安排了一个。” “一个怎么够。”傅勋道,“过两天我再让人给你安排个生活助理。” “其实不需要的...”简旭克制住心底的喜悦,温和道,“我才出道,还是低调些好。” “怎么不需要。”傅勋抚摸着简旭的脸庞,笑的略有些诡异,“工作压力大,留着偶尔打着泄气也好。” 简旭一愣,忙道,“我怎么会拿助理撒气,我...”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傅勋脸色一沉,“哪那么多废话。 简旭知道自己谦逊过头,连忙道,“是是,听傅哥的...” 第七十八章 危险!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小夏疑惑的看着刚挂掉电话的江非。 “哦没什么。”江非道,“推销东西的。” 小夏带着江非继续前往一贵宾室,沿途有不少人和小夏打招呼,江非感叹小夏认识的人多,小夏则表示这是因为他的老板叶枫眠很火,所以不仅是叶枫眠本人,连他身边的这些工作人员,都被圈内人各种渗入了解。 “前两天还有个八卦周刊的记者私下找到我,想花十万从我手里买叶哥的料。”小夏漫不经心道,“被我一口给回绝了。” “十万。”江非惊道,“这么多,什么料能值十万。” “这还算最少的,顶多能买到艺人私下的生活照。”小夏笑道,“这年头,越红的艺人身上八卦越值钱,就说咱叶哥吧,几张叶哥私约陌生女人进出酒店的照片,大概就能挽救一家濒临关门的八卦报刊。” “私...私约陌生女人?” “诶你别误会,我那是比喻,叶哥洁身自好,为人端正,这在圈里可出了名的。”说到这,小夏还颇为骄傲,“所以任凭那些狗仔驶出浑身解数,这些年硬是没能从叶哥身上找出一点黑料。” 江非笑了笑,“枫哥小时候就很优秀。” “以叶哥的业务能力及资源,再火个十年绝对没有问题。”小夏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江非道,“小江啊,那什么,你跟叶哥在一起得长点心啊,不管你是叶哥亲戚还是叶哥其他什么人,行事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要让暗处的人抓到黑叶哥的把斌。” “暗处的人?”江非疑惑道。 “就是狗仔,你可能还感觉不到,但其实叶哥身边到处都是这些烦人的东西,他们追车跟酒店,为了跟踪什么手段都使,有时候连无人机都用。”小夏愤愤道,“前两年叶哥在酒店套房穿着浴袍都被他们偷拍了,还是三十多层的酒店套房,你说气不气人。” “放心吧小夏哥。”江非笑着道,“对我来说,叶哥的事业和名誉,比什么重要。” 小夏带着江非来到了一休息间,让江非暂先在这里等待,他去大厅那边瞧瞧。 小夏离开之后,江非老老实实的等在休息室内,他从包里掏出一只笔记本,开始写起自己下一本漫画作品的剧情大纲。 他想画一个自己和叶枫眠之间的故事,从少时的陪伴和依赖,当长大后的相遇和...相爱。 这道救赎了他的光,正是他源源不断的灵感。 过一会儿,洋洋洒洒的两千多字大纲便打好了,江非心满意足的合上笔记本,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实在闲着无聊,江非拿着手机走出了休息间。 一群准备表演的舞者正在热身,江非穿过人群,不知不觉的来到的化妆间。 在后台打转了几圈,江非彻底迷路了,四周都是生面孔,江非也没好意思开口问路,迎着头皮见路就走,结果竟也歪打正着的走了出来,不知不自觉的来到了大厅上方的内置阳台上。 一圈护栏下,是宽敞巨大的大厅,底下几十排列朱红色的席位上,坐了上百名乐坛歌手,好多都是江非在电视常见的,席台前扇形舞台上,主持人正激昂宣读着下一位获奖名单,当听到为获奖者颁奖的嘉宾是叶枫眠时,江非瞬间精神了起来。 江非趴着护栏,目不转睛的看着从前排席位上起身走向颁奖台的叶枫眠。 颁奖台上,叶枫眠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儒雅谦和又不失幽默,江非几乎能看到那女主持人凝视叶枫眠的目光都透着痴痴的迷恋。 想到接下来几日和叶枫眠的异国之旅,江非忽然紧张起来,紧张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他何其荣幸,才能在这辈子遇到叶枫眠这样好的人。 叶枫眠颁奖环节结束,下面又是一歌舞表演,江非就静静的趴在护栏边上,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偷瞄席位上的叶枫眠。 歌舞结束,住持人又报了一奖项的获得者,说是今年新增的奖类,最具潜力新人歌手奖,获奖者,简旭。 江非压根没听说过这号人........ 简旭上台领奖的时候,江非猛然一怔,思绪瞬间就回到了昨晚他偷偷返回自己公寓拿东西时,那时候傅勋突然闯进他的公寓,他慌忙从阳台窜出公寓时,那个时候站在公寓门口的男人,就是这个叫简旭的家伙。 虽然只是匆慌的一眼,但简旭模样极其精致俊秀,加上很有辨识度,所以江非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江非下意识的扭头查看四周,然后又低头扫视底下席位上的一群人。 江非猜测这简旭能跟在傅勋身边,十有八九是傅勋找的新欢,如果傅勋对这家伙宠爱有加,陪他一同来这颁奖盛典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非忽然心慌到极点! 一圈看下来找不到傅勋的身影,江非骤然绷紧的心依旧不敢松懈,他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而是转身快步返回后台。 本来就是瞎摸着找到这边的,江非压根不知道回去的路在哪,他在交错的走廊里来回穿梭,越是找不到路心里越慌越急。 就在江非准备问一路过的工作人员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突来的响声把他吓了一跳。 江非拿出手机,发现来电是串陌生号码。 也许是因为神经正处于极度紧绷状态,此刻这陌生的来电都让江非感觉充满危险。 再过两小时都要和叶枫眠上飞机了,在这最后关头,江非不想出现一丁点意外,所以除了熟人的电话,他一概不想接。 江非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揣起手机转身就要离开。 刚一转身,乍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令江非猛然一颤,下一秒汗毛倒竖! 傅勋缓缓放下靠在耳边的手机,看着眼前睁大双眼,脸色惨白的江非,阴笑着缓缓道,“怎么不接我电话?” 第七十九章 颤栗! 江非像被点了穴,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血色褪尽,眼底满是惊恐,半张的嘴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傅...勋...” 傅勋迈开长腿,缓缓走向江非,眯笑着道,“我看你这回还能往哪跑!” “别过来!!” 江非忽然朝着傅勋大吼一声,惹过往的路人及不远处的工作人员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走廊上的人多,都是一些等级较低的工作人员,加上傅勋此时穿着低调,所以没人认出傅勋。 傅勋停住了脚,看着眼前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且双手握拳的江非,笑了一声,“怎么?又想跟我动手。” 说着,傅勋十指交揉,并将脖颈扭出骨骼摩擦的咯吱声,那预备大下狠手的架势,看得江非后退了两步。 江非指着傅勋的手指都在颤抖着,“打...打人是犯....犯法的,更何况周围那...那么多人,你...你最好不要乱来。” 傅勋上前一步,江非便退后两步。 江非也不敢调头就跑,因为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傅勋那两条逆天的长腿,并且还容易更加激怒傅勋。 沉定数秒之后,江非深吸两口气,努力温和道,“傅...傅总,我们有...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一直以来不配合的,只有你吧。”傅勋阴笑,“我给你还钱的时间,给你留住的地方,甚至还给你提供赚钱的渠道,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我....我.....”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傅勋阴声打断江非,“你要是敢跑,我就折了你的手,打断你的腿。” “我没跑!”江非两条腿发软,几乎快被吓的哭的出来,他迅速道,“我...我就...就是想去赚钱而已,我没想跑,我...我赚足了钱一定会回来,你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这...这还没到时间,我只是...只是想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还给傅总,您相信我,我....我真的不是想跑....” “哦,那你来这里也是为了赚钱?” “是。”强烈的求生欲,令江非此刻的大脑运转飞速,“我...我来做临时工,在这后台帮...帮人家干活,我....我为了能还上傅总的这笔债,什...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做,我...我只是不...不想用傅总提供的方式赚钱,当然,我不是说傅总的方式不好,傅总那是看得上我才给我机会,主要...主要是我自己胆小不争气,什么都...都不懂,就...就怕哪一天惹傅总不高兴,所以才....才想出来自食其力。 ” 江非这一通说辞漏洞百出,但乍听上来却似乎合情合理,倒把此刻满腹刁难的傅勋说的一愣。 傅勋面色阴沉,“那昨晚...” “昨晚就是一个误会。”江非迅速接话,“我....我被吓的失去理智了,那时候我真的很...很想跟傅总好好谈谈,其实我...我觉得傅总....傅总...” 江非大脑一时堵塞,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编下去。 傅总却忽然来了兴致,勾起嘴角,别有深意的沉声问道,“觉得我什么?” “觉得傅总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君子。”江非忍着心里的厌恶感,脸上挂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温和道,“我十分仰慕傅总的为人,但....但也惧于傅总的威严,所以才....才....” “哦?”傅勋嘴角笑意更浓,“仰慕我?” 江非嘴角抽搐了两下,“是...是,傅...傅总这样品貌非凡的男人,自然谁见了都...都会仰慕。” 傅勋这辈子听的最多的就是奉承话,也早听腻了,但江非这一番话,却听的他别有滋味。 其实江非这么说也是他傅勋意料之中的事儿,傅勋心里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对自己不仅仅是仰慕这么简单,也许他正等着自己放软态度,再让他顺理成章的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的确会给他台阶,但总也要给他点教训....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继续追究下去倒显的我不讲理了。”傅勋似笑非笑道,“这样吧,这儿太吵了,我们找个房间单独聊聊。” “单独聊?” 江非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他偷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离颁奖仪式结束还有近一个小时。 江非想到颁奖仪式结束后,叶枫眠就会来后台找他,带他直接前往机场....只要顺利上了飞机,后来的事就也好办多了。 所以当前首要紧的,就是安抚好眼前的这匹狼,想办法在颁奖典礼结束前与其分开。 绝对不能让这个混蛋知道他和叶枫眠在一起! 否则不仅是他自己,连叶枫眠也会被拖累。 “好...好啊。”江非轻声道,“不过我这...这还有工作,得麻烦傅...傅总抓紧时间。” “放心,花不了什么时间,就谈谈这笔债的事儿,一会就好。”傅勋淡淡道,“怎么?不愿意?是还想跑吗?” “没...没有。”江非牵动脸上的肌肉笑道,“傅总您在...在这,我...我怎么敢。” “有这觉悟就好,行了,跟我来吧。” 说完,傅勋转身就走,几步转头看着脸色纠结的站在原地的江非,阴声道,“要不我直接让我手下把你捆回去谈?” 江非连忙抬脚跟上,“不...就...就在这谈就好,就在这...” 耸拉着头跟在傅勋身后,江非悄悄看了看途径的两旁走廊,心里冒起的逃窜念头,转瞬间就被压了下去,他知道傅勋肯定不是一人前来,这剧院内怕是有不少傅勋的手下,连监控室可能都有人时刻在向傅勋回报情况,否则傅勋怎么会这么容易的在后台找到自己。 暂时还不能跑,当前最要紧的,是假作安抚... 安抚到傅勋完全对他放下戒备。 到了一间休息室,傅勋打开房门转身对江非道,“进来吧。” 这是走廊尽头的一间茶水休息间,空间不大,里面有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桌。 江非咽了咽唾沫,小声道,“要..要不就在这里谈吧,这也没什么人。” “好吧。”说着傅勋拿出手机,面无表情道,“我通知我手下过来带你离开。” “别,到...到里面谈就是了。” 江非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兄:为了不被锁,螃蟹只能清水煮~~) 第八十章 深入交谈! 江非进门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锁门的声音,他慌忙回头,就见傅勋将门反锁了起来。 江非额间冷汗滴落,脊背爬起密密麻麻的寒意,他看着笑容诡异的傅勋,上下牙关不住的碰撞着,“不是就...就谈谈吗?锁....锁门干什么?” 傅勋眯笑着,舒展了下双臂的筋骨,然后不急不缓的朝江非走去,“当然是要,深入交谈。” 最后四个字,傅勋说的别有深意。 江非察觉到不妙,绕着沙发向后退,小心翼翼道,“你...你说好了不动手的。” “不动。”傅勋笑容愈来愈森冷,“但因为你逃走,气的我几天没心情开荤,这会儿...你不得补偿我?” 江非听不懂傅勋的意思,但感觉到形势不妙,他想到昨夜自己踹傅勋的那一脚,忽然想着傅勋这会儿是不是也要踹回去....傅勋那一脚下去,他肯定要残废了。 “就....就这个距离。”江非指着傅勋不断前进的脚,一脸不安道,“谈...谈吧,傅总说的,我....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听。” 傅勋脱下身上手工定制的,深黑色的西装外套,将其平整的折叠放在了干净的茶几桌上,然后松了两下领带,转身继续朝江非走去。 江非彻底慌了,也后悔跟傅勋来这偏僻的休息间,他瞥了眼房门,想着这会儿逃出去跑到人多的地方,他傅勋好歹是商界有头有脸的权贵,就算再怎么龌龊卑鄙,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自损形象的事情。 有路人护航,他也肯定能平安无事.... “等一下。”江非忽然颤笑道,“我....我忽然想起有样东西要交给傅总。” 傅勋果真停住了脚,“什么?” “一样非....非常重要的东西,那是我特...特地为傅总准备的。”江非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挪去,“我放在另一间休息室,我...去拿,请...请傅总在此稍等片刻,我...我很快就...就回来。” 说着,江非转身就去拧门锁,几米外的傅勋眼疾脚快,翻身越过沙发就到了江非的身后。 江非听后身后的动静,下意识的转头望去,紧接着就被傅勋扣着腰重重的抵在了门上,握着门把的那只手被傅勋抓住扣在了头顶。 “你...你要干什么?”江非惊恐道,“外...外面可是有人的,我...我只要一叫他们就...就进来了,你最....最好不要乱来,你....” 傅勋低着头,笑容狡黠的看着江非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其实他压根没听清江非结结巴巴的在说什么,只看那两片蔷薇色的唇瓣在不断开合着.... “你放心,我也在乎形象。”傅勋突然低声阴笑道,“在这种地方,我最多就要一次,剩下的,回去再狠狠要回来。” “你...你什么意..唔!” 江非还未说完,傅勋已低头噙住了他的嘴唇。 意识到傅勋要对自己做什么,江非发了疯一样挣扎,可在傅勋可怕的力量跟前,他的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傅勋一只手抓着江非双手腕扣在头顶,另一手伸向下,麻利的解开了江非的腰带。 江非挣扎的太厉害,傅勋直接抽出江非的皮带,随之三两下将江非的双手捆在了背后。 江非抖若筛糠。 傅勋抬起头,但紧接着用手捂住了江非的嘴,他看着江非噙满泪,楚楚可怜的眼神,目光越来越暗。 他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欲望,不想犹豫也不想克制,只想痛快捏碎这一团脆弱的柔软。 “嘴唇这么软...”傅勋阴笑道,“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料...” 江非头拼命的扭动,好不容易挣脱一些立刻狠咬了傅勋的手指,傅勋下意识的缩回手,江非立即大喊起来,“救命!!杀人啦!!救...唔!” 傅勋愤怒之下一把翻过江非的身,一手继续捂着江非的嘴,一手褪下江非的...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你爽我也爽...”傅勋在江非的耳边低声道,“你要是不配合,受罪的就只有你。” 当江非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拉链下滑的响声时,整个人几近崩溃。 枫哥....枫哥... 救命.... 江非内心深处绝望的喊着。 感觉江非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傅勋才缓缓松开江非的嘴,他亲吻着江非耳后细腻的皮肤,江非的身体敏感的颤栗起来。 “乖....”傅勋低哑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别惹我生气...” 江非低声啜泣着,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再无回天之力,他在傅勋的动作逐渐温柔起来时,哭着道,“求求你....我...我用手行吗?这里万....万一被发现,对你也...也不好。” 傅勋一只手已在江非的衣襟内摸索着,他低笑一声,“你会吗?” “我...我应该会。” 傅勋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故意沉声道,“我要你用嘴。” 江非身体一震,吓的差点大哭起来,“求...求你,看在...看在我们以前曾是兄...兄弟份上,求求你....” 江非的话令傅勋神情一怔,他微微蹙眉,看着怀里颤栗的身体,顿了几秒后将江非翻过身面对着自己。 “好。”傅勋眯起双眼道,“这里,也要。” 说着,傅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江非迅速点头。 傅勋松开江非的手,江非先抹了抹眼睛,然后抽泣着看着眼前高大健壮的身躯。 知道逃不过去,静默了几秒后,江非小心翼翼的掂起脚,闭着眼睛亲吻着傅勋的嘴唇,他的动作极其笨拙,蜻蜓点水似的不断碰着傅勋的嘴唇。 傅勋只感觉*更盛了。 “伸舌头。”傅勋低声呵斥道。 江非吓的身体一震,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微微启唇探出舌尖,在傅勋微凉的薄唇上亲吻。 傅勋倒吸一口气....这他妈根本就是勾.引! 这蠢货肯定是故意这么干的! 傅勋抓住江非的一只手,直接顺着自己的裤缝送了进去,江非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结果刚出声被傅勋一声冷喝吓的哆嗦了回去。 傅勋的确享受到了,虽说江非的技术跟他以前的情妇差远了,可这除了生理的舒爽,竟也在心理上获得了如此难得的,强烈的满足感。 傅勋最后并没有信守承诺,因为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平生第一次无法靠自控压制下自己这种生理上的渴求,当然,他也不想自制。 傅勋抵着江非在墙上真正痛痛快快的酣畅了一把。 最后感觉江非快被他弄的精神失智了,且外面似乎散场了,人声动静越来越大,傅勋这才结束暴行。 第八十一章 听话? 傅勋提起裤子的拉链,扣好腰带,拿起桌上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的穿上,系好身前的一粒纽扣,这才转身去看沙发上衣衫不整的江非。 江非面如死灰,他一侧脸贴着沙发,双手抓着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裤,整个人缩在一团瘫靠在沙发上,身体无意识的颤抖。 傅勋走到沙发边,阴笑着道,“装什么死,这才什么程度。” 江非没有说话,他将头拱的更低,蓄积在眼眶里的泪蓦的流下。 傅勋这会儿酒足饭饱,心情正好,自然也懒得计较江非此刻对他的无视。 “把衣服穿好,然后自己滚回去。”傅勋说完,见江非依旧一动不动,脸色顿时一狞,冷笑道,“既然不想走,那就再来一次,我这正好还没尽兴....” 说着,傅勋单膝跪上沙发,紧接着就去解腰带,江非吓着直摇头,整个人筛糠似的颤抖着,眼泪漱漱的往下掉,“不...不,我..我走...我走....” 傅勋看着江非这幅惨兮兮的模样,眯笑着凑近脸,缓缓道,“既然是软弱无能的废物,那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知道吗?废物是没有资格选择的。” 江非紧抿着嘴,再也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傅勋重新站起身,在他阴冷的注视下,江非开始缓慢的整理身上的衣物。 傅勋这时才转身,神清气爽的朝休息间的门口走去,结果刚要开门,身后传来手机的来电声。 是江非掉落在沙发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小夏哥”的来电显示,江非只觉神经一紧,前一刻所受的打击都瞬间消退了一半,紧接着又是无穷尽的恐惧和惊慌。 傅勋闻声,转头望了过来。 好在江非的面色本就惨白,此刻再苍白几分也与上一秒无异,他在傅勋的注视下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然后抬起头对傅勋低声道,“是....是带我在这兼职工作的负...负责人....” 傅勋微微皱眉,似信非信,江非生怕他突然走过来抢自己手机,于是迅速接通,放在耳边装模作样的轻声道,“不好意思...我不舒服在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好我马上过去...” 说完,江非挂掉了电话。 江非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扶着腰,他艰难的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先前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咽进肚子里,然后抬手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迹,这才一脸恳求的看着傅勋。 “能 ....能让把今晚的工作做完吗?求求您...就剩一会儿时间我就...就能拿到今天的工资了....负责人再让...让我过去...” 傅勋挑眉,漫不经心道,“你这状态还能做事?” 江非吸了吸鼻子,低哑道,“我....我不能前功尽弃,求求您了傅总,做完以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回去,求求您...求求您....” 傅勋不明白江非为什么要执着于今晚的临时工作,但他也没有深想,刚才他把江非折腾的够呛,这会儿倒也不想把江非逼的太紧。 “我只再给你一小时的时间,之后无论工作结束与否都给我回去。”傅勋道,“我会安排车在剧院外面等你。” 江非连忙点点头,“好,一定听傅总的。” 江非这幅卑顺恭敬的模样,在傅勋看来,要比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顺眼多了。 “你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傅勋又道,“下次再犯,可就没今天这么走运了。” 江非用力点头,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小夏那通电话。 颁奖仪式已经结束了,叶枫眠这会儿正接受采访,最多十来分钟叶枫眠就能完全脱身来找他。 傅勋离开休息间后,江非也扶着墙从休息室走了出来,他拼命的拔高衣领以此来遮挡脖子上新增的暧昧痕迹。 未防被路人看出异样,江非忍着身体的不适,靠问路回到了一开始的那间休息室,此刻休息室还没有人,江非拿出行李包里的高领毛衣换穿在外套里面,也总算将脖子上的痕迹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 这时小夏忽然推门进来了,将江非吓了一跳。 “小江,叶哥那边....”小夏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盯着江非苍白的脸色,以及那似乎被哭肿的双眼,一脸茫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你好像....” “没...没事!”江非迅速道,他牵动嘴角的肌肉,半天才挤出一个笑容,“我...我刚才闲着没事就看...看了一部电影,太...太感人了,我...我从头哭到尾。” “那怎么把衣服都换了。” “我冷,太冷了。”江非生怕小夏继续追问下去,连忙问道,“你刚才说枫哥那边怎么了?” “哦,叶哥那边要结束了,我带你过去。” 江非纠结了一会儿,他害怕这会儿过去找叶枫眠会碰上傅勋,他现在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叶枫眠离开这家剧院前往机场。 “那个...小夏哥,要不这样吧,我去外面车里等枫哥。”江非道,“这里都是记者,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 “没事儿,咱们走剧院后面的小门,车也停在后面呢。”小夏道,“再说你提着包,谁知道你是叶哥助理还是其他什么,来吧。” 江非不好再拒绝,最后从包里拿出帽子口罩戴着,连外套都换了一身,跟在小夏旁边缩肩低头,逗的小夏直笑,“不用这么敏感,你这样反而让人对你的身份起疑心。” 位置越走越偏,最后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了,江非在心里松了口气,最后在一走廊的拐弯处看到等待在那里的叶枫眠。 叶枫眠已换了低调的深色服饰,欣长的身形站在那里,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不知为何,看到叶枫眠的瞬间,江非竟感觉眼圈微微发热。 叶枫眠第一时间看到了江非泛红的眼圈,以及江非略有些颓丧的脸色,他连忙询问原因,江非也用刚才敷衍小夏的理由糊弄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千钧一发! “什么?叶枫眠!?” 听完吴申在电话里的汇报,傅勋脸色当即狰狞起来。 吴申一直在为傅勋调查江非这几日的住处,他按照傅勋要求的方向,也就是调查那栋高级公寓楼内可能住着的江非的亲人或朋友,终于查到了那栋公寓楼内一名叫“叶枫眠”的户主。 那是江非的表哥。 吴申告诉傅勋,按推测,江非这几日就是住在叶枫眠的家里,并且这个叶枫眠还不是普通人,是勋元娱乐旗下的当红艺人,并且于今晚作为颁奖嘉宾参加**剧院举办的颁奖仪式。 就是当前江非所在的那家剧院! 所以完全有理由确定,今晚江非之所以出现在**剧院,是因为跟着他表哥叶枫眠一同前来。 这个时候,傅勋也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江非骗了。 “去调查这个叶枫眠的全部底细,我要知道他和江非之间的所有关联...” “是。” -------------------------- 叶枫眠总感觉江非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和来时在车上的轻松愉悦明显不同,像受了过度惊吓,整个人绷着肌肉,他搭在江非肩上的手掌,都能感觉到江非身体的微微颤动。 “枫哥,我们走吧。”江非努力的微笑道,“别延误了登机,还不知道路上堵不堵车呢。” 叶枫眠直觉在颁奖仪式这段时间江非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伸手抚了抚江非眼角未干的泪迹,轻声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江非一肚子的委屈,差点因为叶枫眠的温柔细语绷不住大哭出来,他摇摇头,看着叶枫眠俊雅温柔的面容,一边笑一边掉着眼泪,“没事儿,我没事。” 说着,江非抓住叶枫眠的胳膊朝不远处的出口走去,“枫哥,我们快去机场吧,快走吧...” 叶枫眠忽然拽着江非的手,将江非一把搂进了怀里。 一旁的小夏先吓住了,他慌忙查看四周有无人影。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完全信任我...”叶枫眠吻着江非的头发,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把一切心事都藏在心里的样子,有多让我心疼。” 江非的最后一点心里防线,终于因叶枫眠的这声“心疼”而溃不成军,他伸手抱住叶枫眠,将脸埋在叶枫眠的脖颈下失声痛哭。 他多想把心里的委屈倾诉于旁人,可是他身上的那些事,他根本没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叶枫眠。 叶枫眠轻拍着江非的背,“到底发什么了江非,告诉枫哥好吗?这会儿时间还很充裕,你可以跟我说说,是不是刚才有人欺负你了,还是....” “叶哥,要不你们到车上聊吧。”小夏突然道,“这地方指不定谁会过来。” “嗯,行。” 叶枫眠松开江非,耐心的为江非擦着眼睛,“一切有我呢。” 江非抿着嘴,抽泣着点了点头。 叶枫眠跟江非从剧院的一个小侧门离开,好几位流量较高的歌手,为躲开外面记者的围追堵截,走的也是这道,见了叶枫眠都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出了门,江非特意拉高脸上的口罩,然后悄悄扭头查看四周,叶枫眠看着江非战战兢兢的像是在提防着什么,疑惑的皱起眉。 这时叶枫眠的私人司机也正好开着商务车到了门前的台阶下,他下车拉开后车门,伸手去接小夏手里的东西。 江非低着头就要往车里钻,这时身后传来一陌生男人的声音,“江先生是吗,请等一下。” 江非一愣,转头望去,就见一陌生*在身后,与此同时,又出现两男人守在了商务车的一前一后,显然是要阻止他们离开。 江非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叶枫眠率先问道。 “我们奉老板的命令,在此等候江先生。”男人冷冷道,“还请江先生跟我们走。” 说是等候,其实就是傅勋之前安插在剧院各个出口的眼线,用以防止江非偷偷逃走....这也是傅勋放心放走江非去继续“工作”的原因之一。 “你们老板?”小夏一脸疑惑,“你们老板是谁。” 一旁的江非已经意识这几人就是傅勋的手下,登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他迅速道,“这....这是误会!” 所有人又一齐望向江非。 “枫哥,我...我跟他们有个误会,给我几分钟。”江非冷汗直流,“我...我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 江非快步走到那个男人身旁,颤抖着抓着男人的袖口拽到一边,先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皱眉的叶枫眠,然后才转头对男人小声求道,“大...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你要多少钱,我...我现在就转给你,不够我以后补上,放我走好吗我求求你...” 面对江非的乞求,男人无动于衷,淡淡道,“抱歉叶先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别让我们为难。” 江非抓着男人的胳膊几乎要跪下,哭着道,“求求你了,救我一命好吗....傅勋他会杀了我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会的....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一定记住这份恩,你给个账户给我,我以后赚钱一定....” “江先生。”男人冷冰冰的打断,“请跟我们走。” 江非崩溃的哭了起来, 他抓着男人的衣服就要下跪乞求,结果被身后大步走来的叶枫眠一把搀起。 叶枫眠搂住江非的肩,目光阴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沉声道,“你没听清楚吗?他不想跟你走。” “我奉老板的命....” “你老板的权利,已经大到可以明目张胆的在路上劫人了吗。”叶枫眠冷声打断,随之又拍了拍江非的肩,轻声道,“没事。” 叶枫眠领着江非转身就要走,那男人立刻厉声道,“他不能走!” 说着,男人伸手去抓江非的后衣领,但被叶枫眠一甩手猛地拨开,男人下意识的挥拳砸向叶枫眠,但被叶枫眠迅速的侧头避开。 下一秒,叶枫眠一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直接仰翻在地。 江非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幕,叶枫眠安抚道,“别担心。” 说完,叶枫眠转头看着地上的男人,冷声道,“下面若有什么问题,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系。” 男人被打了,他的两个同伴也迅速冲了过来,眼看形势就要失控,小夏连忙拿出手机准备求助。 这时,一旁突然传来傅勋沉冷缓慢的声音,“住手。” 江非身体一震,他没有回头也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他下意识的抓紧叶枫眠的手臂,整个人颤抖不止。 (哈求票票:今天比赛的第二轮开启了,之前的票数被全部清空,一切从前再来,所以俺就又来厚颜无耻的拜托大伙给《挣宠ii>投票了,每个读者账户每周都有系统自动送的数量不等的票票,不投放那也是浪费,所以请大伙不要留情的把票票砸向《挣宠ii》吧,非非小可爱已经那么可怜了,不投票安慰一下吗(眨眼睛)~~) 第八十三章 傅勋VS叶枫眠! 江非此刻满脑子都是,完了,彻底完了! 叶枫眠感觉江非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他揽紧江非的肩膀,轻摁着江非的额头搭在自己的肩上,轻声道,“别怕。” 江非脸色煞白的抓着叶枫眠的衣服,哭着点点头,但依旧没有勇气回头去看缓缓朝这边走来的傅勋,就连傅勋不断靠近的脚步声,都仿佛成了索命的声音。 即便知道这有可能将叶枫眠拖下深渊,江非也在侥幸的想着,也许...也许叶枫眠能帮他摆脱傅勋的控制。 他真不想死,也不想成为傅勋的玩物,叶枫眠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是自私一把,他也不想放弃这一丝希望。 傅勋步步紧逼,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傅勋走到叶枫眠跟前,他微眯着眼睛,目光危险的看着半边身依偎在叶枫眠身侧,一直不肯转头看自己的江非。 他知道江非此刻一定已经猜出了他是谁.... 那两名傅勋手下,以及被叶枫眠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迅速走到傅勋身后侧站着,叶枫眠这也才看明白,这些人口中的老板就是傅勋。 而要带走江非的人,也就是傅勋。 叶枫眠认识傅勋,知道这个男人是勋元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勋元娱乐的总裁,但对其并不算熟悉。 叶枫眠对傅勋的了解,大多来自新闻网络或是身边下属的议论,曾在几场大型商业活动上他有见过傅勋,但从未近身说过话,他虽说是名流巨星,但对于傅勋这种商界巨鳄,一般没什么交集往来。 两者根本不属于一个圈子。 “原来这是傅总的人。”叶枫眠看着傅勋,面色平和,彬彬有礼道,“那想必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自然是误会,应是我手下误解我的命令,这才对叶先生如此不敬。”傅勋似笑非笑,令人看不透他此刻究竟是悦是怒,“叶先生如此匆忙,这是准备去哪?” 傅勋对叶枫眠的了解,完全就是来自刚才手下在电话里的描述,他没有看过叶枫眠的影视作品,所谓的当红艺人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公司包装出来的赚钱工具,要不是刚才手下在网上找了叶枫眠的照片给他,他这会儿还未必能一眼认出叶枫眠。 “休假几日,出国放松。”叶枫眠也未隐瞒,淡笑着如实回道,“正准备赶去机场,不知傅总这会儿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与叶先生无关。”傅勋淡淡说着,目光落在了江非的身上,继续缓缓道,“这是工作结束了是吗?” 傅勋这话显然是对江非说的,徐徐缓缓的没有一丝怒气,但也正是如此,便如凌迟的锋刀一样缓缓切割着江非的神经。 江非头顿时埋的更低,小声的叫了一声,“枫哥....” 江非这一声求助似的叫唤传进了傅勋的耳中,傅勋目光一暗,额间的青筋也跟之突起,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平和。 “傅总和江非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叶枫眠一手轻抚在江非后背,一边轻声问道,他感觉江非对傅勋不是一般的恐惧,他好奇江非怎么会和傅勋这样的男人有交集,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的确有误会。”傅勋看着江非,眯笑着道,“这才想请江先生去我那里聊一会儿,好把这误会解开,是吧,江先生?” 最后一句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傅总有什么误会,不如就此说出来。”叶枫眠道,“我是江非的表哥,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傅勋见江非跟撞鬼一样躲着自己,双手抓着叶枫眠的胳膊,从始至终不肯转头看他一眼,心里压抑的那团伙烧的更盛,他很清楚江非这个废物胆子有多大,此刻也就是仗着叶枫眠才敢对他如此不敬。 此刻那扇小门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不时有人望向这边,傅勋没耐心与叶枫眠周旋,但也不想单为一个叶枫眠自毁风度。 “刚才在剧院我似乎用力用猛,不知伤着江先生没有?” 傅勋温和的两句,直戳江非的七寸! 江非身体豁然一僵,他知道傅勋暗指什么,顿时整颗心绷了起来。 叶枫眠一脸茫然,低头疑惑的看着江非,就见江非脸上冷汗直流,一脸惶恐。 “刚...刚才在剧院不小心和...和傅总撞....撞了一下。”江非抬头对上叶枫眠的视线,哽咽着解释道,“相信我枫哥,就...就是撞了一下而已...” 叶枫眠拍了拍江非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我当然相信你,这也没什么啊。” 傅勋微挑眉梢,又微笑着道,“我的确是撞了江先生,但可不止只撞了一下,好像连着撞了快一个小时,这过程中,江先生是又哭又.....” “傅勋!” 江非猛地转过头,面容狰狞的朝着傅勋大吼了一声。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傅勋嘴角则邪肆的上扬,他依旧笑容优雅,“江先生是觉得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你....”江非指着傅勋,一肚子的怒骂却一句也没敢骂出来,最后他转身继续抓着叶枫眠的衣袖,脸色苍白的快速解释道,“枫哥别...别听他胡说八道,其实...其实我只是欠了他一笔钱,就...就是因为这样,他一直派人抓我,所以这段时间我才不得已躲在你那里,枫哥....救救我,我不能跟他走,我不能....” 叶枫眠忽然想起江非曾说的,他在中南市得罪一富商,如此看来,此人就是傅勋,只是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夸张,江非一再普通不过的小民,竟和傅勋这样权高势大的富商之间产生纠葛。 不过也难怪江非会吓成这样,傅勋这样的债主,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应付的。 “我说过,一切有我。”叶枫眠轻声说着,抬手抹去江非急哭出来的泪,“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别怕。” 傅勋看着眼前刺目的一幕,垂在身侧的手,手背绷突起数条青筋....他以为叶枫眠帮助江非,是因为那层表兄弟关系,现在看来,似乎比兄弟关系还要更亲近一步... “不知道江非欠了傅总多少。”叶枫眠问傅勋,“可否由我替江非还上。” “当然可以,这笔债于叶先生而言,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数。”傅勋面无表情道,“只是除了这笔债,我和他之间还有叶先生解决不了的私人恩怨,所以还是劝叶先生现在把人交给我,也别延误了叶先生的登机时间。” 傅勋把话说的很直接,话语里的不耐和威严也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这时叶枫眠的助理小夏小心翼翼的走到叶枫眠身后侧,很小声的对叶枫眠道,“叶哥,这傅总咱们不...不能得罪啊。” 小夏很清楚,傅勋作为勋元娱乐,乃至整个娱乐圈的权贵,一个命令,就能彻底将现在风头正盛的叶枫眠雪藏甚至封杀。 第八十四章 是你的自私害了他! 就刚才叶枫眠为维护江非说的那几句话,小夏都听的胆战心惊,生怕惹怒傅勋。 然而,叶枫眠并没有理会小夏。 “很抱歉傅总,若非江非自愿,我实在不放心把他交给任何人,傅总和江非的私人恩怨,可否麻烦傅总暂缓几日,改日我带江非登门拜访,定给傅总一个满意的答复。” 傅勋脸色冰冷,他知道叶枫眠这是铁了心了要维护江非和他作对! “既然这么说了,我又怎会不给叶先生面子,只是....”傅勋轻笑着看向江非,“我只问一遍,你确定不跟我走?” 江非咬着牙,甚至没转头去看傅勋。 傅勋眼底的笑容散尽,“好,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傅勋的话令江非一愣,他没想到傅勋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傅总慢走。”叶枫眠微微颔首。 江非看着傅勋离去的背影,乍然觉得这像是做梦,以他这么久以来对傅勋的了解,直觉傅勋不可能如此作罢,且不说会不会用强,但至少也会放两句狠话威胁他和叶枫眠。 可现在却..... 但这对毫不知情的叶枫眠来说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眼里傅勋位高权重,谈吐笃定随和,自然也是稳重自持的君子,虽然感觉傅勋离开时略有些不悦,但他并不觉傅勋会因此报复什么。 若他傅勋真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想必也不会拥有如今的事业.... “走吧小非,我们上车。” 叶枫眠带着江非上了车,车启动后,江非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车后....关于傅勋的一切,越是顺利,江非越感觉不对劲。 “没事,他的确已经离开了。”叶枫眠轻声道,“我们现在赶去机场,他也不可能派人到机场那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围追堵截。” 江非也在不断安慰自己,兴许傅勋真是看在叶枫眠的面子上决定放过他,叶枫眠作为当下最红的明星偶像,拥有着难以估量的社会影响力,他傅勋自身涉足黑白,不干不净,应该也怕暴露在公众底下 ..... “叶哥,我总有些担心。”副驾驶的小夏忽然扭头对后方的叶枫眠道,“傅总应该不....” “行了,不用说了。”叶枫眠打断了小夏,“到机场你们就回去,这事儿跟你们也没关系。” 小夏沉默了一会儿,又望向江非,“我说小江,你是怎么惹上傅总的,你们....” 在叶枫眠凌厉的目光下,小夏悻悻的闭上了嘴。 “意....意外,我就..就欠了他钱,然后就..就....” “没事,不用急着解释。”看着江非慌张解释的模样,叶枫眠轻声道,“等我们到了度假的小岛,你那时要是想说的话,再慢慢跟我说,好吗?” 江非感动的点点头。 过了二十来分钟,小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叶哥?哦他手机没电了,什么事啊丘姐....什么?”小夏突然大声道,“怎么会这样,不是...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说着,小夏转头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叶枫眠,脸色凝重道,“叶哥,是丘姐的电话,出事了...” 丘姐是叶枫眠的经纪人。 听到小夏说出事了,江非也跟着紧张起来。 叶枫眠接过手机,听那头经纪人说完,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随之眉心舒展,淡淡道,“我知道了,一切等我度假回来再说吧。” “等你度假回来一切就都晚了!” 丘姐在电话里的这声咆哮,江非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就听公司安排。”叶枫眠淡淡道,“我已快到机场,不可能为这种事折返,抱歉丘姐。” 江非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结合小夏和叶枫眠说的,他也七七八八的猜出了一些。 叶枫眠挂掉电话后,江非刚要开口问,小夏先一步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叶哥,这不谈的好好的嘛,对方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叶枫眠倒显得很淡定,“只要合同没敲定下来,任何变化都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可是一直以来谈的都很顺利啊,网上反响也很不错,资方都口头承诺了,就等月底推广期一到就签合同升title,这变化也太突....” “行了。”叶枫眠沉声打断,“又不是什么事关生死的大事,那么激动干什么。” 小夏一脸的不甘,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枫哥,要不回趟公司吧,瞧瞧到底怎么回事,迟两天走也没事,这代言咱们谈了那么久,不能平白无故的让给其他人啊。” 一旁的江非总算听明白了。 小夏又道,“会不会是因为刚才得罪了傅总,所以才会这样。” “小夏你想多了。”叶枫眠失笑一声,“就刚才那一会儿,还不至于让他做这种事。” 江非心里清楚,这绝对就是傅勋做的,叶枫眠不清楚傅勋的为人,只凭刚才那些对话,便断定他傅勋也是通情达理的君子,可他江非知道,傅勋就是头衣冠禽兽。 他这么做不是为报复叶枫眠,而是在警告自己。 那个畜生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江非心口一阵绞痛,他想告诉叶枫眠自己和傅勋之间的恩怨,根本就不止一笔债那么简单,可是他又害怕被抛弃,害怕孤身一身坠入无边黑暗。 正在这时,江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先前的那串号码,那串...傅勋的号码。 这时,车也到了机场外,小夏帮叶枫眠和江非拿着行李先下了车,叶枫眠看着江非手握铃响不断的手机在纠结着什么,温柔道,“我到车外等你,别太久...” 江非脸色恍惚的点了点头,在叶枫眠下车后,他才在无数次的心理挣扎中接通了电话。 “是你把枫哥的.....” “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电话里,傅勋的声音阴森森的传来,“现在,叶枫眠只不过是丢了一项代言,但只要你跟叶枫眠登上离开中南市的飞机,我保证,叶枫眠日后将无一部戏可拍。” “你....” “这是你害的。”傅勋阴笑,“是你的自私,害了他。” 说完,傅勋挂了电话。 第八十五章 无路可走! 手机里传来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江非还在一阵绝望的恍惚中难以回神。 车外,叶枫眠已戴上帽子口罩,正和助理小夏说着假期后回来工作的事情。 叶枫眠无论是影视资源还是时尚资源,在娱乐圈都是数一数二的,他的人气经久不衰,源于他超高的颜值和业务能力,以及背后公司的追捧和包装宣传,他是勋元娱乐目前最吸金的男艺人,但他再如何红火,也不可能扛得住娱乐圈最顶层资本的打压。 江非发现自己想利用叶枫眠摆脱傅勋控制的想法,不仅自私,还极其恶毒,叶枫眠的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不可估量,他该是终生走在云端花路上的君子,他一个泥洼里的小丑,凭什么要求叶枫眠赌上自己的终身事业来帮助他。 江非收起手机,心灰意冷的靠着椅背,他仰着头,硬是将眼眶中的那阵酸涩感克制了回去....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一直以来除了跑就是哭,现如今还想连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江非神经质的凄笑了一声....既然生不如死,那不如去死。 小夏正准备探头进车催催江非,江非就从车里走了下来,目光黯淡,微抿着嘴,脸色灰白。 叶枫眠一只手拎着他和江非的两只包,另一手揽着江非的肩膀,准备带他进去,但江非站在原地未动,看着地面低声道,“枫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度假了。” 叶枫眠和小夏皆是一愣。 叶枫眠率先想到傅勋,连忙道,“是不是因为傅勋他....” “不是,跟他没关系。”江非迅速打断,他深吸了两口气,抬眸看着叶枫眠,轻声道,“是因为我母亲,刚才那电话是我母亲所住的医院打来的,他们说我母亲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我不太放心,想过去看看。” “那我们改航班,这会儿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不,这不是改航班的事,我决定这段时间就陪着我母亲,哪都不去了,枫哥你工作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有个小长假,就去好好放松一下吧。” 江非拿过叶枫眠手里自己的行李提包,一边轻推着叶枫眠往检票口去,努力自然的笑着道,“枫哥别管我了,快走吧,别过来检票时间。” 叶枫眠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他皱着眉,脸色复杂的看着江非,“小非,你留下真的只是因为你母亲?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当然,再说了我干嘛瞒着枫哥。”江非几乎拼尽全力才忍住落泪的冲动,他笑着道,“枫哥是我最亲的人,我要是有什么困难,肯定会跟枫哥说的。” “那好,我立刻取消航班。”叶枫眠道,“我陪你一块去医院。” 说着,叶枫眠转头就要去吩咐小夏。 “枫哥不用了。”江非拽住叶枫眠的胳膊,迅速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枫哥身份特殊,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母亲住的是精神病院,要是狗仔发现枫哥你去了精神病院,指不定要在网上编排你什么。” “没事,我让司机在路上多绕几道弯,他们不会察...” “可我担心啊。”江非被逼无奈,只好咬牙道,“我不想我母亲沾上麻烦,那帮狗仔最喜欢刨根究底,如果枫哥你去了被发现,日后我还有我母亲可能都不得安宁,要是我母亲因此病情加重,这责任你负的起吗?” 叶枫眠面色一僵。 一旁的小夏看不过去了,冲着江非厉声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叶哥这是好心,你怎么.....” “小夏!”叶枫眠呵斥住小夏,然后看着江非温和道,“小非你别急,我不去就是了,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说着,江非转身就要走,“再见枫哥,希望你度假愉快。” 叶枫眠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三两步追到江非面前,“对了,你说你欠傅勋一笔钱,告诉我欠了多少,我替....” “不用。”江非直接打断,并避开叶枫眠的目光,“我...我还得起。” 说完,江非绕过叶枫眠大步离去,而在背对着叶枫眠渐行渐远时,江非眼眶里的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叶枫眠站在原地,看着江非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有些复杂失落,小夏这时走了过来,替叶枫眠打抱不平,“变脸跟翻书一样,之前还好的跟什么似的。” “小非他不是这种人。”叶枫眠道,“小夏,你私下安排人调查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我总感觉小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叶哥你这假期....” “不走了,假就在这中南市过。” “......” ----------------- 江非打了辆出租车回去,坐在车内,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着车门,他看着车窗外不断闪退的夜景,大脑像灌满了水泥,呼吸和思考都极其困难。 江非闭上双眼,恨不得就此睡死过去。 这时,江非的手机响了起来,依旧是傅勋的那串号码。 江非也没什么犹豫,接通后靠近耳边,率先开口道,“如你所愿,我在回去的路上。” 手机那头的傅勋阴笑一声,“给你四十分钟时间,到福嫣酒店2014号房。” 说完,傅勋挂了电话。 江非收起手机,让司机在不远处的路边停下。 下车后,江非跑到路边一杂货店内,买了一把带鞘的,拇指宽的水果刀. 江非把刀藏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回到车内后,他将傅勋电话所说的那个地址告诉了司机。 车行驶的途中,江非仰靠着座椅背,闭着眼睛放缓呼吸,努力将自己的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目前只能这么做。 除此之外,他无路可走.... (兄:为不打扰大家过节,今晚一更~~) 第八十六章 认错受罚! 傅勋打开房门,看着门外蔫沉的江非,阴声道,“你迟了五分钟。” 江非微低着头,低哑道,“路上堵车。” 傅勋并没有立刻放江非进来,他靠着门框,双手环胸,勾着嘴角别有深意的问道,“你的表哥呢?不是应该护着你跟你一起来的吗?” 极度的绝望已让江非忘记了恐惧,他抬起头看着傅勋,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跟枫哥没关系,他只是出于亲人的义务帮我一把,我跟你之间的事,他毫不知情。” 江非不卑不亢的几句话,倒是让傅勋一愣,他微微扬眉,“哦? 三两句就把他撇的一干二净,怎么?怕我害他?” 江非眼眶泛红,那是极度的愤怒和仇恨所致,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低头,“是我的错,我不该逃走,不该利用叶枫眠和傅总作对,更不该三番两次的骗傅总。” 傅勋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粗暴的抬起江非的脸,阴笑一声,“怎么看上去好像很不甘心啊,你这样子不像是来认错受罚的,倒像是来跟我算账的。” 以傅勋对江非的了解,此刻的江非应该怕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这副决绝受死的模样,很像是揣了其他心思。 “不敢。”江非垂眸,低声道,“我人就在这里,傅总怎样都可以。” 傅勋冷哼一声,松开了江非,撂下句“先滚进来”,然后便转身回房。 江非盯着傅勋的背影,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他隔着衣服捂着内侧口袋里的那把水果刀,咬着牙,怒,恨,恐惧,所有汹涌的情绪令他的神经紧绷到几近断裂,整个人就在失控的边缘。 认错无用,求饶无用,反正是必死无疑,没什么可怕的..... 江非抬脚走进了套房内,顺手关上房门并反锁,然后缓缓朝沙发走去。 傅勋刚洗过澡,身穿及膝的浴袍,浴袍带打的松,胸前壮硕的肌理裸露一片,平日里深沉阴冷的凛冽气场,此刻更添了几分邪肆性感的慵懒,可江非知道,那冷峻淡然的面孔之下,有着怎样凶悍龌龊的本性。 江非站在茶几桌前,微低着头,紧握在身侧的手缓缓舒展后,最后低声道,“傅总...需要我做什么?” 傅勋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有些错你明知故犯,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是折你手,还是断你腿。” 江非看着地面,机械似的回道,“都可以。” 傅勋目光一沉.....这根本不像是江非说的话。 这废物是已经自暴自弃,任人宰割了吗? 傅勋本还想就叶枫眠的事深入追究,但感觉以江非现在这副不死不活的僵尸样,除了一个劲儿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也很难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估计这会儿已经吓傻了.... “去洗澡。”傅勋沉声道,“洗干净后过来。” 江非转身朝浴室走去。 傅勋盯着江非有气无力的身影,微眯起双眼....他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就此认命了。 江非进了浴室,并将门反锁,他查看了眼浴室衣架上叠放的另一件浴袍,发现这浴袍的外侧有口袋,便迅速拿出怀中口袋里的水果刀,将刀去了刀鞘放进浴袍宽敞的口袋里。 江非脱掉衣服草草的洗了澡,然后将藏着水果刀的浴袍穿在身上,这时浴室的门传来门把拧动的声响,紧接着门外传来傅勋恼怒的声音,“你他妈洗澡锁什么门?给我打开!” 江非隔着口袋摸了摸那把刀,最后深呼吸了一口,走到浴室门前打开房门,紧接着就看到傅勋那张阴沉的脸。 傅勋眉骨高耸,五官冷峻凌厉,他有似西方人深邃锋利的眼睛,一旦动怒,整张脸便会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此刻他盯着江非的目光,像能化作实质朝江非削去。 “我洗澡习惯锁门。”江非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对...对不起傅总。” 江非的头发还湿嗒嗒的滴着水,本就白皙的面庞被热气蒸出病态的苍白,额前贴着的几缕碎发,令他本就略显青嫩的面庞,此刻更添几分柔弱无助的无辜感。 傅勋呼吸微滞,心脏狠狠跳了一下,瞬间就想起之前在剧院的那场酣畅。 那会儿受场地和时间的限制,明明蓄积量几日的邪火却只能匆忙发泄,最后意犹未尽。 傅勋走近江非,江非缓缓后退,直到背贴着墙上的一面方镜,退无可退。 傅勋停下脚,微微俯头贴着江非的面颊嗅了嗅,但带着淡淡沐浴后的清香气息传来,瞬间熄灭了傅勋心里仅剩的怒意,紧接着心口荡漾起一片酥*痒的涟漪。 傅勋在江非的唇角亲了一口,很轻很快,然后眯笑着看着抿嘴锁眉,绷着身体一言不发的江非,缓缓道,“用你今晚的表现来向我道歉,我要是觉得满意,就再给你一个机会....” 江非瘦削的身体,被傅勋高大健壮的身躯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最后江非缩着肩膀点了点头。 “把浴袍带解开。”傅勋低哑的命令。 江非缓慢的解开自己腰间的浴袍带,胸前的衣襟朝两边散开,瞬间身前上下全部敞露出来,傅勋看后阴笑着戏谑道,“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这勾.引手段真够高明。” 傅勋再次捏住江非的下颚,粗暴的仰着他的脸,眯笑着道,“你那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 江非心里一惊,以为傅勋看出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了,紧接着就又听傅勋道,“被所爱之人粗暴的对待,所以伤透了心,那我要是第一次温柔点,你是不是早就缠上我了?” 江非一脸茫然..... 所爱之人? 谁? “虽说我不屑于你这种废物的喜欢,但要是这份喜欢能让你把我伺候的舒服,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对你也温柔一些。”傅勋拇指抚摸着江非的嘴唇,缓缓道,“听懂了吗废物?我给你台阶下了,你可以顺杆往上爬了...” “......?” 第八十七章 傅勋VS江非! 傅勋解开了自己的浴袍带,然后低头噙住了江非的嘴唇,他一手伸进江非的浴袍内托住江非的腰身,令江非不得已堑脚迎合。 两人的敞开的前胸*贴合,江非前胸后背被傅勋石墙似的胸膛和后面的镜墙挤压,一瞬间只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呼吸困难。 傅勋丝毫没有察觉江非的感受,一下又跟窜了火的弹药库一样,理智和自制力都在欲望的轰炸中丧失了一干二净,他恨不得立刻将怀里的身体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江非在混乱中维持了理智,他一边强忍着厌恶迎合着傅勋激烈的索吻,一边手摸进了口袋。 江非刚要掏出那把刀,傅勋忽然用双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顺着后面光滑的镜面上升,然后一条腿迅速介入江非的两腿.之间,最后手托着江非的窄胯,将吻流连至江非的脖颈间。 江非双脚完全离地,身体被傅勋抱的比他自己还要高,整个身体背贴着镜面,就靠傅勋单手的托持和胸膛的挤压才没有滑落。 这样的高低差,正好也方便了江非下一步行动。 江非一手搂着傅勋的脖子,另一手成功的掏出了浴袍外侧口袋里的水果刀,他紧握刀把扬在半空,刀尖直对着傅勋的侧后颈。 傅勋依旧没有任何察觉,他像头匐在江非脖颈间的野兽,一路向下亲吻咬磨。 握刀的手颤抖着,只要一瞬间的决心,便可永远了结了这个男人,可是江非却犹豫了。 即便前一刻有多强的决意和狠心,来自骨子里的良善天性,成了江非这一刻无法突破的心理屏障。 事实就是如此,他江非的确是个懦夫,废物,这辈子就算被人踩在脚底践踏也不会有勇气用残忍的手段翻身。 他注定做不了恶人.... 江非仰头看着浴室雪白的天花板,顿时泪如雨下。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就算江家的罪孽要扣在他的头上,这八年的亲人分离和生活艰辛,难道还不够偿还吗? 如果努力八年的结果是这样,那不如就直接让他死在八年前! 江非抽泣着笑了一声,然后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脖子。 只要用力,一瞬间而已.... 傅勋这时又稍稍放低了江非,在江非的唇间碾磨一番后,额头抵着江非的额头,阴笑着道,“这时候哭太早了,我还没开始。” 傅勋托起江非的一条腿至腰间,刚要低头继续亲吻江非的脖颈,目光下沉的瞬间,忽然看到江非背后的镜子上,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刺向自己。 那刀是江非刺自己的,但就傅勋从镜子上看到的角度而言,那就像刺杀他傅勋的。 傅勋赫然一惊!下意识的偏过头,并抬起左臂准备阻挡江非挥下的右手腕。 刀在傅勋右后侧的视线盲区,千钧一发之际,傅勋只能靠直觉抬手去挡,结果刺向江非自己脖子的刀尖,直接扎在了傅勋的左臂上。 剧痛使然,傅勋松开了江非,并迅速后退。 刀尖也立刻从傅勋的手臂上被拔出,鲜血瞬间覆满了傅勋的左臂,最后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了雪白的浴室地砖上。 “你....你....”傅勋捂着伤口,抬头面目狰狞的盯着墙边的江非,心口顿顿的下沉,“你居然想杀我?!” 江非看着傅勋那血淋淋的手臂,被吓懵了,他双手握刀护在身前,颤抖的站在墙边,先前那一份决然和坚定,此刻全部碎成了不知所措的恐惧。 “我...我....” 江非失魂落魄的看了看手中滴血的刀,又抬头看向杀气腾腾的傅勋,最后双手握刀反转,又将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傅勋呼吸一滞,这一瞬连心跳都跟着漏了两拍,他脱口怒吼道,“你敢!!” 江非脸色颓茫,他见傅勋朝自己走来,刀尖瞬间刺破了脖间的皮肤,并朝傅勋大声道,“别过来!” 傅勋停住了脚,盯着江非的目光愈加阴冷。 他最恨被威胁! 江非的身体颤抖不停,刀尖抵着的地方流出一道细血流,似乎感觉到了疼痛,江非将刀尖后退了一丁点距离。 傅勋看穿了这一幕,心里冷笑了一声。 人一心求死的勇气和冲动往往只在一瞬间,过了那一瞬间,软弱怕死的本性便会重新占据大脑。 “想自杀是吗?”傅勋邪笑盈盈的看着江非,缓缓道,“可你确定你手里的刀,加上你的力气,能一下刺穿颈动脉?” 江非眼神闪烁,握刀的手颤颤巍巍,半晌才低哑道,“我...我....我能!” “你知道这种死法有多惨烈吗?”傅勋不急不缓道,“若是刺穿喉管,并不会立刻死亡,但你的血将被空气带入肺部,呛进肺中的血会导致你呼吸不畅,最后活活窒息而死。” 江非脸色惨白。 傅勋一边缓缓走近江非,一边又徐徐道,“再者,如果你刺穿颈动脉,那你会亲眼看到自己的血喷涌而出,像喷泉一样溅的到处都是,人说死前的几秒会被无限延长,那你一定有机会看到这雪白的浴室被你鲜血染成红色的场景,你就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蔓延开....” 江非显然被傅勋的话刺激到了,又怕又急的吼道,“闭嘴!你个畜生闭嘴!我...我死...死了,一切就...就结束了...都结束了!” “结束?怎么会结束?”傅勋冷笑一声,“你死了以后,叶枫眠会从娱乐圈滚蛋,你母亲将在精神病院等死,而你父亲出院后,孤身一人,老无所依,等我一个不高兴,直接送他去给我养母赔罪,呵,所以你死了什么都结束不了,相反,一切才刚开始。” “你...你...”江非崩溃了,“我杀了你!!” 傅勋的一段话,彻底击溃了江非,江非忽然哭喊着冲向傅勋,发了疯一样的用刀刺向傅勋,但被傅勋轻松回身躲避。 最后,傅勋一脚踹在了江非膝盖后的腘窝处,江非身形不稳,直接摔趴在地,手里的刀甩出了很远。 傅勋拿过架子上的一块干毛巾裹住手臂上的伤口,然后弯身抓住江非的一条胳膊,无视江非的怒骂和挣扎,将其粗暴的拖出了浴室。 第八十八章 协议! 江非被傅勋抓着手臂,从浴室一路拖到客厅,江非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脱臼了,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崩溃,令他不顾一切,声嘶力竭的哭骂。 “放手!!王八蛋你放手!傅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傅勋将江非拖到沙发旁的地上,这才松开手,而江非一获得自由,迅速爬起身,结果还没站稳,被傅勋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整个人又翻倒在地。 傅勋这一脚掌控了力度,虽然也足够狠,但至少不会给江非踹出内伤。 江非抱着肚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下颔贴着胸口,半晌儿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傅勋这才拿起茶几桌上的手机给手下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吴申提着一只药箱赶了过来。 查看了傅勋的伤势,吴申只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然后表示伤口太深,需要去医院进一步处理。 吴申对这当前的一切心领神会,并没有多问什么,这房间内除了傅勋就只有此刻躺在地上的江非,所以傅勋这伤,只会是江非造成的。 至于身手矫健迅猛的傅勋为何能让文弱的江非得手,看一眼地上江非那衣衫不整的样子,也就全明白了。 不过吴申还是有些意外的,以往敌人安排女杀手靠近傅勋,也有些模样手段出色的成功爬上了傅勋的床,但别说是得手,连傅勋的皮毛都不曾伤过,最后还被傅勋残忍的反杀。 但是这个未接受过任何训练的江非,却可以.....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下楼。”傅勋沉声道。 “是。” 吴申说完,转身离去, 傅勋起身走到江非身旁,伸腿用脚踢了踢蜷成一团的江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起来。” 傅勋见江非蜷在地上小声哭着没反应,脸色一沉,伸手抓住江非的浴袍领口,连拖带拽的将他提了起来,转身扔在了沙发上。 江非摔在沙发上,他仓皇裹好身前的浴袍,双手握拳抵在胸前,整个朝沙发边角不断缩,然后红着眼睛,又恨又怕的看着身前的傅勋。 “你...你有种就一刀杀了我?” 傅勋冷笑,“一刀杀了你不是便宜你了,凌迟处死才有意思。” 江非脸上的血色乍然褪尽,半晌才哆嗦着嘴唇低喃,“凌....凌迟.....” 傅勋看着江非那惊恐失智的模样,又是一声冷笑,“你说你明明怕死,在这装什么无畏,懦夫就是懦夫,不是拿起刀了就能成勇士?” 傅勋的讥讽令江非更加自暴自弃,双手抓着头发用手臂护着脸,贴着沙发小声的啜泣,哽咽着重复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傅勋在沙发上坐下,不急不缓道,“你还要照顾你母亲,还要迎接你即将出狱的父亲,你身上的责任,可不止你自己这条命这么简单。” 傅勋三两句话,轻而易举的扼住了江非的七寸,傅勋很清楚,只有让江非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活在这世上的责任,他才不会轻易的绝望或是失控。 江非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像被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整个人的精神渐渐耷拉下去,他缓缓放下双手,目如死灰的看着傅勋,“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勋面无表情,“你要是冷静下来了,那我们谈谈。” 江非根本不相信傅勋会跟他谈判,因为他压根没有谈判的筹码,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顺着傅勋的话往下说,“我现在很冷静,说吧,你...你要谈什么?” “只要你做好我要求的....”傅勋道,“我便可放过你。” 江非一愣,紧接着又道,“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你...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结果呢,你...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先前也是你自己不肯配合,我一直都把话说的很清楚,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的问道,“你说的要求...是什么?” “陪我两个月,我放你自由。”傅勋道,“你,你父母,还有你那明星表哥,以及我与江家的全部恩怨,一笔勾销。”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傅勋心里,江家全员以死谢罪也不足以偿还这笔血债! 和废物,是不需要认真的。 “陪...陪你?”江非艰难道,“你是指.....” “就是我上你的时候,你给我配合一点。”傅勋打断江非。 傅勋露骨的话令江非窘迫不已,他咬牙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我没时间等你考虑,现在就给我答案。”傅勋阴声道,“要么按照我刚才说的,陪我两个月,两月后你直接滚蛋,要么你现在就从这层楼的窗户跳下去,你的表哥用事业给你陪葬,你的父母,不久之后也会去找你,选吧。” 这都不是江非想要的选择,他不想父母出事,更不想拖累叶枫眠,可也怕极了傅勋在床上的凶悍,那像是比凌迟还要痛苦的刑罚,被傅勋当作玩具一样摁在床上肆意发泄...持续两月,恐怕不被傅勋折腾死,他也差不多疯了。 眼泪又不争气的滴落,江非强忍着不哭出声,“有...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跟你做...做那种事,为什么一....一定要是我,我...我什么都不懂...” “虽说就样貌身材而言,你只算个下等货,但你脸上和傅南的那几分相似,在我看来十分难得...”傅勋故作一本正经道,“就是因为这点,你在我这里,很是特别,这也是我一直让你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江非一愣,“傅...傅南?可是我不是他。” “我知道你不是他,所以我对你的兴趣不会维持多久,说实话,你现在这样,我已经有些倒胃口了。”傅勋道,“不过还没能真正得手,总觉的有些可惜,所以想再玩两月。” “可你真的...真的不会杀我吗?”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的命才值多少钱。” 江非纠结着,大脑一片混乱,但比起先前在浴室,这会儿要更清醒,至少他记得自己还有父母需要照顾,也担心着叶枫眠会被傅勋报复。 两个月,只要忍受傅勋两个月的荼毒.... 可是两月之后,这个畜生真的可以滚出他的世界吗? 好像此刻,也只有这个选择才能真正保住在乎的人,至少是有希望可等待的,任何困境,只要前路还有希望,他江非便不会绝望沮丧。 第八十九章 要学会讨好! “我要是听你的,两个月后你真的不会再为难我?”江非小心翼翼的反复求证,“真的不会吗?” 傅勋知道江非已经动摇了,便勾起唇角,缓缓道,“当然,我原本可以直接要你,根本犯不着跟你浪费时间解释什么,但现在耐心的跟你做这协定,本就带着诚意,再说,凭我傅勋的身份地位,屑于跟你这一无所有的废...普通人耍心机吗?” 江非半晌才低声道,“空口无凭,我...我们纸上立协议为定,并且协议上必须写明,这两个月我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事,不准让我的任何一名亲人或朋友知道。” 傅勋此刻的耐心已到极限,他愤怒江非此刻的得寸进尺,这个自己一手就能捏死的废物玩意儿,在全然劣势的处境之下,居然还敢跟他傅勋讨价还价。 “好。”傅勋额前青筋暴跳,但依旧压制下了胸腔内的那股浊气,眯笑着道,“我会让手下准备协议,所以你现在是同意了?” 江非紧抿着嘴,颤颤的点了点头。 “那从现在开始,你是不是就得对我言听计从?” 江非脸色青白,犹豫了几秒后又点了点头。 “嗯,那至少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傅勋道,“现在脱光衣服,到我面前站着。” 江非一怔,一脸惊慌,“我...我....” “那你就是不配合了,嗯,行,那我就当你做了另外一项选择,你....” “我听你的。”江非抽噎着道,“我...我脱还不行吗。” 江非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吞吞的走到傅勋的视线前方,颤抖的手脱下来身上的浴袍。 “双手举起,越过头顶。”傅勋靠着沙发,双腿交叠,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畏缩着身体的江非,冷冷的命令,“双腿微微分开,腰挺直,头抬起。” 空气中像有把无形的钢锯切割着江非的神经,一丝不挂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江非只感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泛起密密麻麻针扎似的刺痛感,他泪流不止,但不敢出声,身体在抽泣中大幅颤抖。 江非虽抬起头,但却因为极度的羞窘而紧闭双眼,直到他听到前方传来拍照的咔嚓声,瞬间睁开双眼,随之就见傅勋笑容诡异的拿着手机正对着他。 江非头皮一麻,迅速弯身捡起地上的浴袍裹上,惊慌失措喊道,“你在干什么?” “我让你穿衣服了吗?”傅勋脸色瞬间沉下,厉声道,“我说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从这一秒开始,你每做错一件事,我就当协议作废!” “别!”江非被逼入死角,最后无可奈何的松掉了手中抓着的浴袍,低哑道,“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傅勋的手机依旧对着江非,这次他直接打开了摄像。 傅勋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看着录像中濒临崩溃的江非,又阴笑着下令道,“把手伸到下面**。” 江非终于承受不住的哭了起来,“我..我....” “立刻!” ----------------- 傅勋前往医院,江非被要求跟着,他就跟傅勋坐在同一辆车内,毫无血色的脸上,恍恍惚惚的目光略显呆滞。 没人知道江非此刻的大脑正禁受着怎样的灼烤,他根本不敢回想半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他一丝不挂的站在傅勋面前,用手,用自己的身体,做尽了难堪事。 江非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辈子会在人前做那种事,还全被傅勋的手机拍了下来。 他真的错了,他不该对傅勋言听计从的,那时被傅勋施加的恐惧牵着走,完全忘记了思考后果,也仿佛失去了羞耻心。 现在,不仅他的命,连他自身的尊严荣辱,也一并被傅勋攥在了手中! 他怎么就这么蠢! 这么蠢! 这时,傅勋忽然将一只手搭在了江非的大腿上,正失魂的江非身体吓的一抖,他缓缓转身,不安的对上傅勋那双阴骛的眼睛。 “你那表哥看过你身体没有?”傅勋忽然阴侧侧的问江非,“你说我要不要跟他分享一下我手机里的内容。” 江非的眼泪顿时又汹涌而下,在车厢内他就要给傅勋下跪,但被傅勋摁着大腿没能起身... “我...我已经什么都听...听你的了....” “你他妈除了哭还会什么?”傅勋不耐烦的怒斥道,“吵死了,把嘴给我闭上!” 江非瞬间闭上了嘴,只眨着泪流不止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傅勋,虽不再哭出声,但随着抽泣,身体时不时抽动的模样,看得傅勋又气又想笑。 “你知道怎么讨男人开心吗?”傅勋别有深意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我手机里的录像,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的万无一失。” 说完,傅勋收回搭在江非腿上的手,靠着椅背闭目假寐。 江非把傅勋这句话放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也的确真正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江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勋,犹豫了几秒后缓缓伸手摸向傅勋的大腿。 这算....讨好吧。 第九十章 自己来! 傅勋在医院接受护士的重新包扎,江非就乖乖站在他的身旁,一言不敢发。 看着傅勋那血肉翻出,触目惊心的伤口,江非心里不免瘆的慌,他双手不安的交揉在身前,这时傅勋扭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江非慌张的低着头,缩着肩紧抿着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勋包扎好伤口离开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准备上车时,江非停下脚小声道,“我一定不...不敢再跑了,所以我...我能不能回自己的公寓?” 傅勋刚准备弯腰进车,听到身后江非说的话,踏上车的一只脚又放回了地上,他转身看着满眼恳求的江非,眼神冷冽,目光逐渐如刀锋一般。 江非越看越怕,最后没等傅勋开口,他赶忙大步向前,弯身钻进车内。 傅勋这才心满意足的上车。 在回酒店的路上,傅勋似乎有了困意,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不知是否是睡着了,江非悄悄看了眼傅勋受伤的那条手臂,想到刚才在医院里包扎的护士再三叮嘱傅勋,以防伤口裂开,手臂千万不要有什么激烈的动作。 既然是这样,江非心里想着,那就算他跟傅勋回酒店,傅勋也没法对他做什么了。 想到这,江非悄悄松了口气,虽说他已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接受了傅勋那个卑鄙的协议,但在这两个月内,有些事还是能躲一次躲一次最好。 回到了酒店已是夜里一点多了,傅勋的那间总统套房已经被酒店安排人清理干净。 江非跟着傅勋进入套房内,他见傅勋脱下外套,连忙主动伸手将傅勋脱下的外套接下,转身挂在衣架上,并弯身拿过一旁的拖鞋放在傅勋的脚边。 江非站起身,牵动脸上的肌肉,努力做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傅勋微挑眉梢,淡笑着道,“有觉悟,不错。” 江非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但脸上维持的笑容要多卑微有多卑微,他现在只能顺着傅勋的喜怒去行事,至少要平安无事的熬过这两月,若是哪天被傅勋一怒之下打废了,吃亏了还是他自己。 傅勋朝卧室走去,撂给身后的江非一句,“再去洗一遍。” “洗...洗澡吗?为什....” 傅勋转头盯着江非,江非连忙低头,闷头快步朝浴室走去。 进了浴室了,江非还是习惯性的反锁上了门,正紧张着洗完澡傅勋准备做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江非拿出手机发现竟是叶枫眠打来的,顿时更加惊慌,下一秒迅速挂断电话,然后给叶枫眠发去一条短信,称自己这边不方便接电话,等忙完之后会给他回电。 叶枫眠秒回了一句,“好,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我等你电话。” 江非看完短信迅速删除。 江非匆匆洗完澡,他将叶枫眠送他的吊坠仔细收好,然后穿着浴袍慢吞吞的来到卧室,此时傅勋也已穿着睡袍靠在床上,支着一条腿,正拿着手机在网上刷着关于叶枫眠的一些新闻。 见江非进来,傅勋放下了手机。 江非站在床头,对上傅勋直视而来的诡异视线,心脏怦怦狂跳,半晌才弱弱的开口道,“护士说让...让傅总您...您不要激烈运动,以免让伤口二次裂...裂开。” “我问你,你跟那个叶枫眠究竟是什么关系?”傅勋阴冷道。 江非不知道傅勋的注意力怎么又忽然到叶枫眠身上了,担心牵扯无辜,江非连忙回道,“这一切都跟他没....” “我只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就...就是亲人关..关系啊。”江非低声道,“我之前没...没地方去,正好碰到了他,然后就向他求助,他看在和...和我的那层表兄弟关系上才...才出手帮我一把。” 傅勋目光微沉,,“哦?你们住在一起那么多天,没睡在一起?” 江非总算明白了傅勋意思,急忙道,“没有没有,傅总您误会了,我跟枫....叶枫眠什么都没有,再说这次是我跟他时隔很多年第一次见面,就才刚刚熟悉而已,他要去海岛度假放松,我...我那个时候害怕被傅总您抓到,所以才求着叶枫眠也带我出国,说到底也是我利用了叶枫眠,傅总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要是有一句假话...”江非举起手,“就让我不得好死。” 傅勋看着江非一本正经发毒誓的样子,心里嗤笑一声,他朝江非招招手,声音磁哑,“脱干净,上床来。” 江非抓着身侧的浴袍,脸色苍白的颤笑道,“护士说...说你的伤不能....” “我让你上来!” 傅勋声音一沉,江非吓的立马爬上床,然后抿着唇,委屈的红着眼睛,缓缓脱掉了身上全部的遮蔽物。 江非虽然瘦弱,但身体比例极佳,个头在男人中不算出众,但相较于身高而言,那两条笔直的长腿十分惹眼,加上那张隽秀且惹人怜爱的面孔.....傅勋偶然也会想,如果江非是个女的,在他这里至少能维持两三个月的保质期,可惜是个扁平乏味的男人,性格还一塌糊涂,撑死了留够他玩一月也就厌了.... 傅勋敞开身前的睡袍,露出肌肉精壮的身躯,江非迅速扭过头....这个畜生居然里面什么都没穿。 傅勋嘴角的笑容更加邪恶,他盯着脸涨通红的江非,拍了拍大腿,命令道,“坐下来。” “护...护士说你不能....” “我听护士的话,不会激动运动。”傅勋阴笑着道,“所以我要你坐上来,自己动。” 江非呆若木鸡... 第九十一章 别死了就行! 没有什么是傅勋想不到的,江非表现的保守内敛,他就故意向江非的脆弱处进攻,他不会因为对江非短暂的兴趣,而真去顾虑江非的感受。 傅勋很清醒,虽说某方面在江非身上失控了几次,但关于傅南和养母的仇恨,也深刻在他的脑海中,他也清晰的记得当年在江家生活时,江非那刁钻刻薄的嘴脸,他不会因为现在江非的“改变”而对其改观,他只会觉得这是江非受生活所迫,不得已收敛起自己的真面目而已。 现如今就算江非死了,那在他傅勋看来,也是罪有应得! 整个过程,时间像被无限延长,强烈的痛苦和屈辱令江非一直在掉眼泪,除了难以抑制的痛苦*,便是哭哑着的求饶,但傅勋一直单手把持着江非的腰,让他无法有一刻停歇。 虽说江非动作笨拙,但傅勋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结束的瞬间,他仰头看着江非的脸,恍惚间像是看到他的那份思念,他情难自禁的搂住江非的腰,将脸贴在了江非了的胸口。 “我爱你....”傅勋闭着眼睛,失魂的低哑道,“小南,我爱你....” 当年傅勋离开江家,傅南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那时候傅南已是傅勋放在心里,默默发誓要守护至死的亲人,这么多年过去,虽早已经接受了傅南离世的事实,但在傅勋心里,傅南好像依旧在陪着他一起成长.... 如今傅勋的心里,傅南已不再仅是多年前的少年,还有他用想象和思念在脑海中描绘出的青年模样,二十左右,面庞柔和,还和小时候一样温柔良善。 而在不知不觉中,傅勋也仿佛爱上了他幻想出的青年傅南,这些年他虽一直对男人没兴趣,但却清醒的迷恋着心中那个虚幻的影子。 这一刻的恍惚,令傅勋的心口像被豁开了一道口子,那股埋藏多年的思念不顾一切的钻了出来,可短暂的恍神之后,傅勋又意识到身前的人只是江非不是傅南,霎那间仇恨代替了思念,*夹杂着憎恨,令傅勋整个人逐渐抓狂。 傅勋手臂上的伤还是裂开了,因为他最后又失了控。 这一夜,江非就如热油锅里的鱼,生不如死,别说是私下里的协议情人,他感觉傅勋压根就没把他当人看待。 混乱中,江非看见傅勋手臂上的伤口,鲜红染红了纱布,但傅勋却浑然不觉,只在肆意加重动作,而他那凶狠的目光,就像恨不得将他活剥生吃了一样。 傅勋最后一场酣畅结束,重重的压在江非的身上,这时才发现,江非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过去了。 短暂的休憩后,傅勋翻身坐起,他看着江非从脖颈到脚踝,满身不堪入目的青紫淤痕,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了....这家伙不仅身体弱不禁风,心理承受能力也跟废物一样,两重刺激下去,的确够击垮他了。 傅勋伸手拍了拍江非的脸,江非没有反应,他伸手探了探江非的鼻息,感觉还算正常时,便转身下了床。 傅勋打电话给手下,让其带药箱进来给他重新包扎伤口,然后穿上衣服离开了卧室。 来给傅勋包扎伤口的是傅勋的私人医生乔扬。 乔扬三十多岁,模样英俊斯文,戴着眼睛,是傅勋一众手下里面,除了沈青礼以外,唯一一位面相温和可亲的人。 傅勋的父亲在傅勋被接到傅家后候,陆陆续续给他身边安排了四五位私人医生,多年来的观察和任用,这几名私人医生里,傅勋就只信得过乔扬,所以在出行中南市的时候,他就把乔扬也顺带过来了。 处理这种无伤大碍的皮外伤对乔扬来说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但也是碰巧,乔扬昨晚跟几个朋友吃饭,就在这福嫣酒店住下了,吴申在酒店前台那里得知,这才打电话给乔扬,毕竟乔扬处理手法要比他们更专业。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乔扬的生物钟也正好到点,刚起床就接到了吴申的电话,便洗漱穿戴好,提着吴申给他准备的药箱匆匆赶来傅勋的套房.... 除了定期给傅勋进行的体检,乔扬已经一年多没“上岗”了。 看到傅勋的伤,乔扬脸色一沉,他看得出这是人为的刀伤,便脸色凝重的问道,“傅深泽的杀手又行动了?” “跟他没关系。”酣畅了一夜,傅勋这会儿心情还算不错,淡淡道,“一个意外。” “意外?这伤口明显是二次开裂。”乔扬道,“两次意外?” “.....” 包扎好后,乔扬叮嘱了傅勋几句,傅勋漫不经心的应了下来,在乔扬准备离开时,傅勋又脸色复杂的沉声道,“房间里有一个。” 乔扬一愣,随之转头看向卧房的方向。 傅勋故作淡然的轻咳一声,“过去看看,别让他死了就行。” 乔扬一脸茫然,最后提着药箱好奇的走向卧室,不一会儿傅勋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乔扬倒吸一口气的惊愕声。 傅勋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朝着卧室的方向慵懒道,“人死不了的话你就回去吧。” 乔扬也算是见多识广,他看得出江非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他跟了傅勋那么多年,虽然从不过问傅勋的私生活,但也从没想到傅勋在床事上居然有如此恶劣的嗜好。 而且他记得这些年傅勋的床伴都是女人,什么时候变成.... 乔扬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江非,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乔扬走出卧室,对傅勋道,“死是死不了,但人发烧了,建议送医院。” “发烧?”傅勋微怔,但紧接着又皱起眉,不悦道,“还真是废物一个,这点程度就发烧。” “.....” “行了。”傅勋从沙发上起身,整着领带冷声道,“我回去换身衣服去公司,这边交给你了。” (兄:心死到了无牵挂的时候,就不弱了~~ps:明天又是新的一周,卧倒平躺,十八种姿势在线求票~) 第九十二章 住院! 江非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房内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他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非虚弱的撑着眼帘,恍惚的查看四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病房,而在短暂的缓神之后,昨夜疯狂而又不堪的记忆翻江倒海般的开始在大脑涌现,江非忽觉浑身发冷,他低着头,双手抓紧被子,眼圈逐渐泛红。 病房内的空调,永远是最宜人的二十五度,可寂静的病房内,江非依旧感觉四周有一股钻心的寒意附着在他的身上,令他感到从里到外的寒冷。 江非忘记昨晚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记忆里,只有傅勋那张被情欲操控,凶狠而又狰狞的面孔,在狂风暴雨间,他就像被傅勋把玩的标本,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时间线上,一直在生死间来来回回。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撑不过去了。 也许昨夜泪流的太多又或是体力消耗过大,江非此时身心俱疲到极致,麻木的思维反而让他比起流泪更想一个人呆滞的静坐一会儿。 心灰意冷,沮丧颓靡,不是对生活,而是对自己....那种身体从里到外都被注入了傅勋气息的感觉,只令江非感到作呕。 江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发现已被换了病服,似乎想到了什么,江非解开胸前的几粒纽扣,果然如他所料,此时自己的身上,又是一块能见人的皮肤都没有了。 那么那个为自己换病服的人,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江非系好衣服,这时乔扬走进了病房,他见江非已经醒来,不由一怔,“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晚上。” 江非一脸戒备的盯着眼前模样英俊的男人,他穿着褐色的外套,戴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面相也十分友好。 “我姓乔,是傅勋的朋友。”乔扬自我介绍道。 一听是傅勋的朋友,江非脸色一白,眼底的戒备顿时成了恐惧,“你....你想干什么?” “你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乔扬迅速道。 乔扬也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恐惧,傅勋对其施加的暴行,必然已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我是傅勋的私人医生,傅勋的私生活,我一概不参与。”乔扬继续道,“我来这只是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毕竟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总要负责到底。” 江非这才放下戒备,小声道,“谢...谢谢。” “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做,既然你现在醒了,那你就联系你的亲人或朋友来医院照顾你,你放在酒店的所有东西,我之前也都一并让人拿了过来,都在那。” 乔扬指了指江非的床边的桌上行李挎包,那是昨晚江非准备和叶枫眠去旅游而收拾的包,后来离开叶枫眠去傅勋要求的酒店时也一并拎过去了。 “谢谢。”江非再次小声道,随之纠结了几秒,脸色难看道,“请...请问我来的时候衣....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乔扬知道江非在顾虑什么,“离开酒店时我帮你穿的衣服,到了医院后是护士给你换的,不过你放心,还是之前那句话,傅勋的私事我不参与也不好奇,至于这里的护士,我相信她们有保护伤者私密的职业道德。” 乔扬三两句安抚了江非,江非缓缓垂眸低下头,再次有气无力的低声道,“谢谢...” 乔扬见江非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同情,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被傅勋折腾进医院的床伴儿,他知道傅勋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但就对情.人床伴儿这一块,他乔扬还真没见过傅勋亏待过谁,虽说算不上特别宠爱,但也是金屋金钱堆着养,那些更加娇弱的女人,也从没见任何一个受伤过。 “你的伤势不算重,用点药休息两天就行了。”乔扬轻声道,“多说一句,命比钱重要多了,以后还是多爱惜自己吧。” 乔扬并不了解傅勋和江非之间的恩怨,目前只单纯的以为江非是傅勋最新看上的伴儿,所以忍不住想劝说一句。 江非对此也不想解释,虽然乔扬看上去温文尔雅,但既是傅勋的人,他也不可能放心的去倾诉什么。 乔扬也没多说什么,道别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在他离开之后,江非伸手去拿床头换下的衣服。 从外套口袋里找到了那枚叶枫眠送的玉坠,江非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江非刚从衣服口袋里翻找手机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江非如惊弓之鸟般抬起头,看到推门而入的傅勋,脸色顿时又是惨白。 江非这样显的有些神经质,傅勋一进门就对上江非那双惊恐分明的眼睛,眼眸颤动,仿佛下一秒又要被吓哭一样。 傅勋身着剪裁修身的黑色西装,一身端严冷肃的商务气派,棱角分明的刚硬脸庞,不苟言笑时总给人一种阴冷峻寒的压迫感,然而此刻的江非,早已经能透过傅勋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表象,看到其恐怖的真面目。 禽兽就是禽兽,一旦被看穿了真面目,即便在人前用名贵的西装掩藏暴戾龌龊的本性,在江非看来,也依旧跟光着身无异。 此刻在江非眼中,站在他跟前的也不是什么年轻有为的集团总裁,只单纯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畜生。 傅勋面无表情的走向床边,江非下意识的往床的另一边挪去,他低着头,双手紧抓着被子。 傅勋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看似畏畏缩缩,实则牙关紧咬,手背青筋暴突的男人,冷冷的哼笑了一声,“今晚还能做吗?” 江非一愣,嚯的抬起头惊慌知错的看着傅勋,“不...不能,还没恢...恢复,我...我今晚真的不....” “行了。”傅勋阴懒的打断江非,“你愿意我还没胃口。” 江非脸涨通红,但默默松了口气,再次缓缓低下了头。 这时傅勋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到了江非的身前,沉声道,“把字签了。” 江非慢吞吞的打开文件夹,发现里面竟是昨晚傅勋和他说好的那份协议....说是协议,其实就像他江非两个月的卖身契一样。 第九十三章 揪心! 协议两份,傅勋已经签上字了,就差江非的签名了。 协议里面写的很清楚,大致就是只要江非这两月对他傅勋唯命是从,两个月之后两人便不再有任何纠缠或瓜葛。 条条款款十几条,江非生怕傅勋在其中设置什么陷阱,所以看得十分仔细。 江非看得认真,但其实这协议对傅勋来说,只是他用来麻痹江非,让江非放下戒备的一种手段,因为有这份协议存在,至少这两月内,无论他对江非做什么,江非都会心甘情愿的承受,不会反抗扫他兴致。 并且江非更会因为渴望着两个月之后的自由,而在这协议的时间内努力活下去。 给他希望,他才不会轻易绝望。 “里面夹着笔,看完了就签字。”傅勋冷声道。 江非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战战兢兢的抬头看着床边的傅勋,低声道,“能不能再...再添上一条。” “添什么?” “就....就那种事...”江非颤颤的弯曲出一根手指,“十天一...一次好不好?” “十天一次?”傅勋目光霎时深不见底。 江非连忙道,“我....我这也...也是为...为傅总的身体考虑,不过傅总您放心,除...除了这件事,我还可以做..做很多事,我...我可以给你当佣人,当...当牛做马都行,我....” “要不我干脆把你送私人会所接客吧,这样给我赚钱更快。”傅勋面无表情道,“不用你十天一次为我的身体考虑,直接去会所,一天十次吧。” “我签!”江非脱口道,“我现在就签!” 说着,江非抽出文件夹中心夹着的签字笔,麻利的在两份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协议虽然没什么法律保护,但对江非来说也算是一个约束傅勋的存在,日后要是傅勋反悔,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他就把这份协议拍照发到网上,让他傅勋声名狼藉。 不管怎么样,总比任由傅勋拿至亲的人威胁宰割要强,现在至少,还有希望.... 江非签好字后,傅勋将文件夹中的两份协议取出一份收好,剩下的那份就留给江非自己收着。 “出院后,回你先前的那栋公寓继续住着。”傅勋道,“我这边有需要了,会过去找你。” 江非知道傅勋嘴里说的“需要”是指什么,他脸色青白的点了点头,随之又恳求的看着傅勋,“能...能不能让我恢复几天,我现在的身体还....还....” 对上傅勋冰冷的目光,江非又缓缓低头闭上了嘴。 傅勋离开病房之后,江非呆坐在病床上许久,他拿着手机看着上面叶枫眠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心如刀绞。 ---小非,我还在等你电话---- 就算是两个月之后自由了,他又有什么脸再去找叶枫眠,做了两个月的男.妓,其实只要最后能在叶枫眠面前保护住自己可怜兮兮的尊严就足够了。 云泥之别,永远都是云泥之别... 短暂的定神之后,江非给叶枫眠回了电话,叶枫眠似乎一定在等江非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那头传来叶枫眠焦急而又欣慰的声音,听的江非心口一阵绞痛。 电话里,江非告诉叶枫眠,他母亲病情较重,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陪护在她身边。 叶枫眠问江非他的住址以及他母亲所住的医院,江非都没有说。 “枫哥,你好好度假,假期后安心工作,我这边你别担心,一切都好。” “傅勋有找你麻烦吗?”叶枫眠忧心的问道,“我总感觉你们之间好像不止有钱的恩怨,小非你告诉究竟发生什么了,我真的可以帮你。” 江非笑笑,“真没事,就欠了他一点钱而已,我今天已经跟他协议好了分期还,所以他不会找我麻烦了。” 江非最后不得已要求叶枫眠,让他日后尽量不要联系自己,未免给他带来什么困扰。 叶枫眠对江非的说辞半信半疑,且也感觉到江非的变化,直到最后他还在追问江非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江非以要去照顾母亲为由挂断了电话。 至少在这两个月内,江非并不想与叶枫眠之间有联系,他害怕自己与傅勋之间的事情被任何熟人知道,特别是叶枫眠。 江非忽然想起衣服口袋里那块叶枫眠送的玉坠,他连忙再次拿出,放在手心细细的瞧着....叶枫眠说,这是送给他心爱之人的。 送给,心爱之人.... 江非心脏忽然揪成一团,他握紧手中的玉坠,另一手捂着眼睛,最后低着头失声痛哭。 江非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离开医院回到了公寓,中途他去宠物店接回了大橘。 无精打采的回到熟悉的公寓,江非看着这间冷冷清清的公寓房,恍然发现自己转了一大圈,最后又乖乖的回到了原点。 这公寓已经被卖了,只是因为傅勋的施舍,他江非才能继续住下去,江非知道,两个月之后,他就要从这里滚蛋,到时候他依旧是个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落魄者。 身体还未恢复,行动缓慢,江非又舍不得花钱请家政,于是便自己动手收拾,这一收拾就是整整一天,晚上八点多钟才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条充饥。 ------------- 傅勋让吴申去调查叶枫眠和江非之间的往来纠葛,一天时间里,吴申也给了傅勋一个较为完整的调查结果。 江非没有撒谎,叶枫眠所在的叶家的确和江家有血亲关系,叶枫眠的母亲和江非的母亲是亲姐妹。 当年江家落魄,江海宗入狱,江家的所有亲友都对其避而远之,包括叶家。 傅勋曾让手下调查过,当年江家破产,在他暗中派人百般刁难之后,江非为何还能活下来,手下给他的调查结果便是叶家当年出手帮了江非一把。 毕竟时隔那么多年了,傅勋也不想因这人之常情而再去找叶家麻烦,但现在他才知道,当年帮扶江非的,其实只有叶枫眠一人,叶枫眠的父母当时害怕他的威胁,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帮过江非,甚至还阻止过自己的儿子接济江非。 这么看来,即便江非和叶枫眠多年未见,有那样一段历史存在,叶枫眠在江非心里永远都会是个特殊的存在。 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多也就算兄弟情深....傅勋暗暗欣慰的想,叶枫眠和江非可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感情再如何发展都不会.... “傅总,调查中属下还发现一件事。”吴申道,“只是和调查本身无关,不知是否该说。” “说。”傅勋淡淡道。 “叶枫眠是叶家的领养子,与叶家或是江先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什么?!” 第九十四章 隐瞒! 这天晚上,江非洗完澡抱着大橘在沙发上呆坐,没有画稿的欲望,也没有思考的欲望,从身到心,一切都浑浑噩噩。 从和傅勋相遇开始,希望与绝望就在反复交替,每一步都被推着向前,江非这会儿反而有些麻木了,大脑内沉累混乱,什么都想不出头绪,最后就干巴巴的坐着发呆,靠打坐似的沉静来缓解心口的压抑。 公寓内寂静无比,江非耳边就只有趴在他膝上的大橘打呼噜的声音,那酣沉均匀的呼噜声也算是一丝生气,令江非在这清冷的公寓显的不那么寂寥孤单。 “大橘...”江非低头抚摸着大橘光滑柔软的皮毛,低轻的自言自语道,“你说傅勋他两个月之后真的会放过我吗?” 说着,江非又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低哑着继续道,“放不放过又能怎样呢,我现在只有这一条路...” 江非对着大橘自言自语了很久,夜深人静,江非清醒也平静,没有发泄怒恨的冲动和悲悯人生的自怨自艾,此刻只有自嘲,和对那微渺希望的怀疑和期待。 最后,江非仰靠着沙发,目光伤沉的看着天花板,低声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江非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他和叶枫眠出国旅游了,两人躺在海滩上吹风,悠然惬意,叶枫眠说,小非,我能做你男朋友吗? 梦的最后,傅勋不知怎么忽然出现在了江非的面前,他手持一把枪,目光阴冷,二话不说对着叶枫眠当头一枪。 江非忽地惊醒,睁大双眼大口喘息,好一会儿才从恶梦的余悸中缓过神,这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江非起身,给绕着他大腿转悠了半天大橘添了猫粮和水,然后睡眼惺忪的到洗手间洗漱。 这会儿不过才早上七点多,江非昨夜凌晨才睡着,直到现在也不过才睡了四五个小时。 看着镜子里脸色憔悴,眼底乌青的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失魂的倒下,江非用力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洗漱完,江非吃了两片面包做早餐,正准备进画室再静静的待一会儿时,华姨突然打来电话。 华姨的电话一般都是和江非母亲有关,所以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江非整个人陡然清醒了过来。 江非立刻接通电话,然后就听华姨说他母亲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高烧不退,问他要不要过来看看。 江非立刻收拾收拾前往医院,到了医院以后,在江非的要求下,院方给江非的母亲挂了点滴。 药水挂上之后,华姨才又悄悄告诉江非,她昨晚给他母亲喂了两颗退烧药,今早发现烧还未退,便让医院给她打退烧针或是挂水,但院方一直没有同意。 “他们甚至还不让我告诉你,要不是你亲自过来,他们肯定还不会对你母亲有作为。”华姨深恶痛绝道,“江非啊,这医院摆明了是不管你母亲死活了,不管他们是搞什么鬼,为了你母亲,赶紧换医院吧。” “换医院....”江非坐在母亲的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目光哀沉道,“我现在还...还没有钱能为母亲做什么....” 江非此刻的确一无所有,就连他现住的那间公寓还是傅勋暂时施舍的,先前叶枫眠给他的那张银行卡,也在他离开叶枫眠的那晚,特意留在了叶枫眠的车上,他现在身上只剩下一点生活费了。 且算有钱江非也知道,一旦给母亲换医院,傅勋那边肯定立刻会得到消息,在他眼里,自己母亲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不可能看着自己母亲余生被优待着,他目前是看在自己母亲失智的情况下才选择让她自生自灭,要是他知道自己断了他原本的打算,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江非很害怕傅勋的复仇目标会回到自己母亲身上,他宁愿傅勋继续咬住自己,把他心里傅南和其养母的那份仇,通通只加算在他江非一个人头上,他也早就做好了这两月被傅勋以各种手段折磨的准备。 只要傅勋不直接杀了他,任何殴打和虐待,他都能咬牙扛住,扛不住的时候也不过是没出息的掉眼泪哭一通....总会,熬过去的。 “这....”江非的话令华姨很无奈,也很为难,她也不是富人,钱方面也无法一直给江非提供帮助,最后他叹了口气,并道,“江非呐,你得罪的那人到底是谁啊,去求求他不成吗?你母亲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仇啊怨啊不能放下的,要不咱们报警,什么人啊那么无法无天。” 江非一直低着头,半晌才低声道,“不能去求他,也不能报警,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那也不能真让你母亲一直这样下去啊,医院一直对她不闻不问,连定期体检都停了,我这边虽然能一直私下买药给他用着,但日后再有个什么病,我什么都不懂,也治不了啊。”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华姨,再等我两个月好吗 ?两个月后也许...也许就能恢复跟之前一样了。” 傅勋承诺两月后和江非所有恩怨一笔勾销,这在江非看来,应该也意味着傅勋不会再向自己母亲发难,所以等两月后,江非猜测这医院对自己母亲的一切治疗应该都可以恢复。 江非母亲精神失智,本质上不是什么需要立刻治疗的急症,只要坚持服药维持现状,状态便不会更糟糕。 江非之前私下打给华姨的钱,足够两个月的药费,所以江非目前并不慌乱。 “真的吗?”华姨忧心道,“如果只是两个月,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这边一直瞒着医院偷偷给你母亲用药,医院那边也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你母亲药‘被停’了,所以你那仇人肯定什么都不会察觉。”、 “谢谢您华姨,如果不是您私下一直照顾我母亲,我母亲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诶没事,这也是我该做了,对了...”华姨又好奇的问道,“你得罪的那人究竟是谁啊,不会是什么黑.社会吧...” “不是,华姨您别多想。”江非脸色复杂道,“只是私人恩怨,两个月内就能解决...” 第九十五章 你喜欢我吗? 江非在医院一直待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回公寓的路上他便在思考着赚钱的事。 年后父亲出狱,住房生活,以及母亲的医药费,都需要一笔钱来安定,但他现在连自己的生活都极其困难.....并且他还欠了编辑安丽几百万。 现下的处境,大概会和过去的八年一样,又成为一场持续许久的自救战。 以目前的状态,江非感觉自己也画不出什么高质量的剧情漫画,一部漫画能不能火,真的就跟赌一样,还不如在网上多接点商业稿来钱快。 只要没日没夜,马不停蹄的开工作画,总能挽回生活的生机。 江非庆幸自己还年轻,他还有机会可以重来,既然没能力反抗生活,那就咬着牙抗下这份痛苦,熬着时间,等待生活放过自己的那一天。 也许....也许等风平浪静之后,他还能有机会再和叶枫眠谈笑如初,虽然知道自己再无资格去奢望更多,但只要还有机会站在他跟前说两句话,他也就知足了。 想通了这些,江非心里也稍稍豁然了一些,虽不能立刻恢复从前的精神状态,但至少思维不会再轻易的陷入绝境。 否极泰来,生活不会一直这么苦的... 一定不会的。 回去的路上,江非给自己买了一袋儿便宜的甜枣,准备今晚熬夜画画时吃....吃甜食能让人精神放松。 回到公寓,打开公寓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傅勋,江非顿时一怔,那已成为本能的恐惧令他瞬间脚底一寒。 江非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两月有些事他注定躲不过。 江非换好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此时傅勋正身形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大橘蹲在他的小腹间,被傅勋挠着下巴,舒服的闭着猫眼直打呼噜。 “去趟医院而已,怎么花了一天的时间?”傅勋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头也没抬,一直低着头在逗着身上的猫。 傅勋的话就等于是告诉江非,他一直派人监视着江非的行踪,同时也暗示江非,最好不要对他撒谎。 江非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低声道,“我去医院看望母亲,结果发现我母亲发烧了,就....就留在那里照顾了一天。” “哦?”傅勋抬起头,不冷不热的看向江非,“那还有其他发现吗?” 江非知道傅勋的意思,也早对此做了准备,他做出一脸的茫然,不解的问道,“其他发现?傅总的意思是指.....” 傅勋看着江非疑惑的神色,以为江非没有发现那医院已经停掉了他母亲的药,便淡淡道,“没什么,随口一问。” 傅勋希望江非的母亲一辈子就那么疯到死,这样就算是她的报应。 “傅总您吃过晚饭了吗?”江非小心翼翼道,“我给您做晚饭吧...” 傅勋看着江非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很是满意,“不用,我在外面吃过了。”说着,傅勋将大橘抱起放在了地毯上,又抬头对江非淡淡道,“过来。” 江非脸色发白,有些事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架不住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本能恐惧。 “我...我给您倒杯水吧,我....“ “不用。”傅勋沉声打断,再次道,“你过来。” 室内打着空调,傅勋身上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松了两颗,健硕的胸前肌敞露一半,那懒懒散散的姿势和神态,令他周身透着股性感狂妄的不羁,像一只休憩在沙发上,邪肆慵懒的美洲豹。 江非缓缓走到沙发边,傅勋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将他一把拉到自己怀里坐着。 江非虽被吓住,但却忍住没叫出声,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想在嘴角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但脸上的肌肉抽了半天,笑的比哭还难看。 “傅...傅总,要不让我先....先洗个澡吧。”江非低声道,“我...我今天流了一身汗...” 傅勋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盯着身上目光闪躲的江非,别有深意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好,我...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喜欢叶枫眠吗?” 傅勋这突然的问题令江非一愣,他看着傅勋笑容危险的双眼,喉结滑动了一下,低声道,“叶枫眠是...是我表哥,我...我怎么能喜欢他呢。” “难道你不知道叶枫眠是叶家的领养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傅勋笑了笑,“你们之间的一切我调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江非,别对我有一丁点隐瞒,我最恨别人骗我。” 傅勋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说话也没有往日里逼迫江非的强势,那更像是和普通朋友之间的交谈,可越是和傅勋这样正常的交流,江非越感觉傅勋不正常。 “我...我知道。”江非道,“但我真的一直只...只把叶枫眠当亲戚,亲戚有难,出手相助很...很正常。” “可他好像帮过你不少啊,江家破产的时候就不顾全家人的反对拉了你一把。”傅勋的声音,温和的诡异,“他对你来说应该算救世主般的存在吧,你对他的感激,还没到想以身相许的地步?” 江非又急又怕,“没有没有,傅总您相信我,真的就是亲人之间的感情,您...你要是不喜欢叶枫眠,那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见他或是联系他,真的,我...我说到做到。” 作为傅勋的情人,要是在傅勋面前暴露对叶枫眠的爱慕之情,江非知道叶枫眠肯定要受无妄之灾。 傅勋盯着江非看了一会儿,最后淡然一笑,他抬手拍了拍江非的脸,轻声道,“别紧张,就随便问问,就算你真的喜欢他,你现在也不敢去找他,毕竟没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往火坑里堆,你说是吧。” 傅勋话里的警告令江非脊背渗出一片冷汗,他强挤着笑容,开口道,“我....我现在只....只想好好伺候傅总,其余一切跟我没...没关系。” “很好,就是这样。”傅勋阴笑一声,他搂紧江非的腰,捏着江非的下颔在江非的唇角亲了一口。 坐在傅勋的腿上,江非很快便感觉到傅勋某处的变化。 今晚,注定逃不过去了。 傅勋在江非脖颈间亲了两口,这时又忽然声线诡异的问道,“再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第九十六章 急不可耐! 在江非看来,傅勋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他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不把自己当人看待的畜生。 可,这个问题的回答,江非很纠结。 金主都喜欢情人的讨好献媚,自然不想从情人口中听到说不喜欢自己的这种言论,所以这个时候,他理应为讨好傅勋而回答喜欢,可是.... 可是傅勋这个人性情特殊,江非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瞧得起过自己,一口一个废物和蠢货,若是他此刻回答喜欢,傅勋十有八九要怼他一句,你这种废物也配? 这时,傅勋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在你倾家荡产之前的那段时间...” 傅勋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对江非做了什么,他当然没有指望江非现在还喜欢他,他只是想确定,确定江非过去是否真的爱过他。 傅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是每每想起在那被江非“喜欢”的时间里,他竟感到莫名的舒心和怀念,那种纯粹而又温柔的感觉,进入傅家的这十年里,他从未体会过.... 竖隔多年的冰墙触及了不可思议的温暖,在某个瞬间化成了一滩春水,现如今冰墙再筑,也不禁想念起那美好的瞬间。 江非又是一愣,一时不明白傅勋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些,他记得傅勋之前好像也问过,而且那会儿他也明确回复了,他不喜欢男人,在被他傅勋欺骗的那段时间,他也只是把傅勋当成至亲。 “我...我那时候把傅总当...当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傅勋眉心冷蹙,显然对江非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继续道,“有多亲?是不是把我当你男人了?” “不敢不敢。”江非连忙道,“我...我不敢也不配,我..我不配....” “我他妈问你配不配了吗?”傅勋阴声打断,面容微微狰狞,耐心也到了极限,“就问你之前有没有喜欢过我,几个字的回答那么难?!” 江非心慌到了极点,他想到之前和现在给过傅勋的答案都是否定,傅勋既然都不满意,那正确回答肯定就是..... “喜....喜欢过。”江非惊恐不安的哑声道,“以....以前喜欢过傅...傅总。” 傅总眉心顿然舒展开,嘴角上扬,忽地又讽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是不是还偷偷画过我?” 江非愣住了,好一会才想起当初他的确私下给傅勋画过两张画,其中一张是画傅勋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的画,画上有附字“傅先生”,这张画也是他为新漫画男主设想的日常,当初就直接照着傅勋的感觉设定了,至于另一张画,估计除了他江非自己,也没人知道画的人物和故事是什么吧,所以傅勋说的应该是第一张.... 可是重点是....在看透傅勋的真面目后,他好像就把这两张画给扔了,傅勋怎么知道那两张画。 此刻显然不是探究傅勋是如何拿到那画的时候,知道傅勋爱听什么,江非只能顺着说下去,要是讨了傅勋开心,今晚兴许就能逃过一劫。 “是...是画过,当时就...就很喜欢。”江非小声道,“所以忍...忍不住就画...画了。” 傅勋脸上笑意更浓,但又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挑着眉漫不经心道,“你是有多喜欢,居然还忍不住做了我的小画卡放在身边,嗯?” 江非懵住了.....小画卡? 什么小画卡? 这种情况下,江非只能硬着头皮道,“实在太....太喜欢了。” 傅勋把江非的脸捏的几乎变形,轻笑着道,“废物一个,你也配?” “......”他就知道会这样。 傅勋的心情莫名大好,他转身将江非放倒在沙发上,抓着江非的双手摁在头顶,面颊几乎与江非相贴。 看着江非不安的神情,傅勋阴笑着道,“乖乖听话,日子才好过,知道吗?” 江非用力点头,眨着眼睛又惊恐又真诚的小声道,“我会的。” 这也是实话,他都已经认命了,这两个月他必然会为了两月后的自由而对傅勋唯命是从。 江非眼眸乱颤,盯着傅勋满脸无辜,他想用眼神的乞求让傅勋放过自己这一晚,结果越是盯着傅勋,江非越感觉傅勋身下贴着自己的某处,变化的更加嚣张.... “今晚能不能....唔!” 江非话未说完,便被傅勋低头噙住了嘴唇,一番激烈的“交缠”之后,重获呼吸的江非气喘吁吁。 在感觉傅勋准备在这沙发上就开始时,江非吓的连忙道,“我...我想去洗澡。” 傅勋抬头一脸不悦的看着江非。 江非继续道,“我今天真的流的很多汗,我...我洗干净了再...再继续好不好?” 傅勋拧着眉,最后铁青着脸从江非身上坐起身。 傅勋双腿交叠来掩饰某处的迫不及待,他轻咳两声,蹙着眉沉声道,“去吧。” 江非起身急忙跑向浴室,到了浴室之后慌的团团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能逃过今晚的办法,最后只能不断拖延时间.... 傅勋坐在沙发上,不断调整着坐姿,可全身依旧跟窜了火一样焦灼难耐,他不想在江非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他的急不可耐,但他没想到这片刻的等待会让他感到如此难熬,连浴室传来的水声,都撩挠着他的全身神经细胞。 五分钟过去了,傅勋实在忍不住了,他起身快步走向浴室,一边走一边解腰带,到了门口去拧门把发现门锁了,顿时*怒火一同窜了出来。 “开门!”傅勋怒声道,“谁他妈让你锁门的!打开!” 不一会儿,江非打开了浴室门,他抓着块长长的浴巾挡在身前,颤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非这湿着头发半遮半掩的模样,看得傅勋小腹几近爆炸。 “我好像之前就说过不准你洗澡锁门,居然还不长记性。”傅勋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脱衣服,“看来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傅勋此刻其实并没什么怒火,但他需要一个发怒的理由为他接下来可能失控的举动找借口,在实施暴行之前便把点燃*的责任推到江非身上,整个过程他傅勋会心安理得的放肆发泄。 江非身上的伤才刚勉强恢复,今天又在医院照顾母亲一天,体力心力自然有限,不像傅勋这三天养精蓄锐,去夜场都不曾带过床伴,禁欲三天,就指望今晚全部发泄到江非身上。 第九十七章 继续隐瞒! 江非醒来的时候,傅勋已经离开了公寓,大橘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大概是饿了想要江非给它喂食,就趴在江非的枕边一直舔着江非的头发,试图叫醒江非。 江非浑浑噩噩的爬起身,拖着四肢酸软的身体和一身新旧交错的瘀青,一路扶着墙,缓缓来到浴室。 洗澡的时候,不想看到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江非在浴室墙上的方镜上挂了块毛巾。 这公寓当年是江海宗进监狱前,以一个朋友的名义给江非买的二手房,这浴室里的镜子也是公寓前主人安装的,因为拆卸麻烦,即便看着别扭,江非住进来之后也没特地拆掉。 江非洗澡的时候从不会刻意去看那面镜子,在他心里这镜子是可有可无,可现在,偶然瞥一眼过去,他都能被镜子里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一哆嗦。 洗完澡,江非给大橘的小碗里舔了猫粮,然后又在沙发上坐着缓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昨晚傅勋手下留情了,还是身体也在慢慢习惯这种伤害,此刻江非虽感到身体酸沉乏力,但也没像之前几次那样伤重到连行动都困难。 江非想起昨夜傅勋在他耳边的威胁.....再敢忤逆我,我让你连活着都成为一种奢侈! 江非自嘲的心想,是不是因为他这两天听话了,所以昨夜傅勋才给他留了喘息的余地。 以后继续听话的话,这两个月,应该就能平安无事的熬过去了吧。 反正自己已经下贱成这样了,也无所谓再下贱一些,哪怕在生活中自闭成孤身一人,只要最后能让他留一条命去照顾父母,就足够了。 坐在沙发上缓和的差不多了,江非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其实不饿,但江非总想给自己胃里强塞点东西,好强迫着自己振作起来.....他还得想办法赚钱,不能这么消沉下去。 喝了盒牛肉,江非吃了昨晚买的一袋儿甜枣,枣儿很甜。 勉强应付了早餐,江非站在阳台上,打开窗户吹了会儿冷风,最后重重的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公寓里找出拆装工具,进浴室开始拆卸墙上的那面大方镜。 江非拆镜子倒也不全是因为不想在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体上的瘀伤,更多是因为傅勋好像对这面子镜子存在某种变.态的执念。 已经不止一次,傅勋兽.性大发的把江非摁在这面镜子上发泄,或是在过程中钳着江非的脸,强逼着江非看着镜子里自己被凌.辱的场景。 不敢对傅勋提出任何建议,江非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进行微弱的抗议。 江非握着工具在浴室里没头没脑的拆了半天,最后那块固定在墙上的镜子突然整个掉落在地,嘭一声摔的粉碎。 慌忙的收拾碎片时,江非的大拇指和食指被划伤,伤口还不浅,不仅血流了满手,连使力都有些困难。 江非沮丧的想掉眼泪,因为作为职业画手,最不能受伤的部位就是手..... 收拾好一切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江非准备回画室开始画画,虽然手指受伤,但慢点画也能画出点东西来.... 现在他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刚准备进画室,江非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发现竟是叶枫眠打来的。 麻木的心脏又突然剧烈狂跳,不安,恐惧和对叶枫眠强烈的思念,使得江非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江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自我安慰式的思考,他虽然现在没法和叶枫眠在一起,但也没必要和叶枫眠彻底断绝关系,他们毕竟是亲戚,就像普通朋友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来往不越距,傅勋应该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电话联系而已,又不会见面,不会触犯傅勋的....更何况傅勋还不一定会知道。 这么一想,江非最终鼓起勇气接了电话,生怕门外有人偷听,他特意去了卧室,并将门反锁。 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叶枫眠显的很高兴也很欣慰,询问了一堆他这几日焦虑的事情,都被江非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了。 江非知道叶枫眠因为自己没有去度假,心里十分愧疚。 江非告诉叶枫眠,他现在准备“闭关”两月潜心创作,这两个月里他不会见任何人,只一门心思扑在漫画创作上。 “小非,我们见个面好吗?”叶枫眠轻声道,“我有话想对你说,十分钟就行,我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江非心动了,其实他现在更想见到叶枫眠,然而想起昨晚傅勋在耳边的威胁,江非心里只有害怕。 怂人最害怕做的,就是挑战,安于现状把问题留给时间解决,这是自认怂货的江非目前唯一敢做的事情。 江非拒绝了叶枫眠的见面请求,表示自己只有两个月之后才有时间。 叶枫眠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江非,最后无奈的温柔道,“好,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听的江非眼眶当即湿润,但不想叶枫眠担心,依旧开玩笑似的回道,“我也想努力做出点小成就给枫哥瞧瞧,所以两个月后,我一定...一定能焕然一新的站在枫哥面前,枫哥相信我。” 叶枫眠被逗笑了,“好,你这么说,那我更期待了,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开心,我总觉的你....” “我很好的。”江非笑着打断,“枫哥别多想,再说了,现在有枫哥你站在我身后,有什么困难我也不会自己忍着的。” “我永远在你身后,小非,如果我知道你一直住在中南市,绝对很早之前就会找到你。”叶枫眠温柔道,“有些话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这些年,其实我很想念你...” 江非仰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小非,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你放心,只要不经你同意,我不会过去。”叶枫眠轻声道,“至少你潜心创作的这两月,我不会擅自去打扰你,我只是想心安些。” 江非纠结了很久,担心执意隐瞒住址,叶枫眠真会怀疑什么,甚至会找人去调查,毕竟在同一个城市,调查也不是查不出来。 江非最后把地址告诉了叶枫眠,但只说自己所住的小区,并没有明说哪栋楼和门牌号。 第九十八章 被安排工作! 和叶枫眠刚通完电话,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傅勋。 江非后怕极了,要是傅勋这通电话再早半分钟,都会被他和叶枫眠的电话占线,到时候肯定又免不了傅勋一通训斥和逼问。 江非不安的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傅勋那边便沉声道,“我给你个地址,你立刻过去,那边有人接应你。” 江非小心翼翼道,“请问是...是有什么事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 傅勋这么说,江非也不敢再追问下去,连忙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对了。”傅勋忽然又道,“别忘了给自己上药。” 江非刚要麻木的回一句“多谢傅总关心”,就听傅勋又不冷不热道,“身上左一块青右一块紫,观感太差,看着倒胃口。” 江非气的不轻,他现在身上没一块好皮肤,最根本原因这个罪魁祸首难道不清楚吗? “对不起傅总,我会按时上药的。”江非低声道。 傅勋觉得这样的他恶心,江非反而更不想给身上的伤痕上药了,宁愿由着时间,拖几个月自动消退,也要狠狠的恶心他傅勋一把,最好让他以后再没心思动自己,继续找他那些冰清玉洁的小情儿。 电话里江非卑微乖顺,这让傅勋十分满意,到最后也没说什么难听话,只让江非早点到他所说的地址。 结束通话后,江非不敢有丝毫拖延,立即换身衣服出门....他现在不能让傅勋找到任何理由折腾自己。 按照傅勋在电话里所说的,江非最后来到繁华区的一栋商业大厦前。 冲天宏壮的高楼看的江非更加茫然,他不知道傅勋让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旋转门前一直有个西装革履,脖子上挂着工作证件的*在那里,一边看着来往进出的人,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时间,似乎在等待什么,江非想起傅勋说的会有人接应自己,便立刻上前询问。 男人果真是在等待江非,通过江非出示的身份证件确认了江非的身份之后,立刻领着江非进了大厦。 江非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进了电梯之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疑惑的皱着眉,“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什么事?” 这时电梯门打开,男人大步走了出去,江非便也没有再问下去,继续默默跟在男人身后。 这一层似乎专门用来给艺人明星拍照用的,硬照及各种宣传海报,可见好几处幕布搭建的摄影区,工作人员推着挂满衣服的衣架车来回穿梭,几间化妆间内,化妆师也是忙的火热。 一名三四线小演员正对助理发脾气,那女助理低头抽泣着,但一声不敢吭,站在她跟前,任由她指着鼻子破骂。 这片快节奏的工作区,看得江非眼花缭乱,嘈杂的环境和繁碌的人群,令他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还是喜欢自己那个小公寓,虽然冷清又孤单,但却能给他无尽的安全感。 最后,江非被那男人带到了一化妆间内,这间屋很宽敞,关上门要显得安静许多,里面就只有三人,一个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化妆台前的年轻男子,还有两名正在他脸上头上化妆做发型的化妆师和造型师。 江非猜测椅子坐着的,肯定也是个稍有点名气的小明星。 男人把江非带到那年轻男子身旁,笑着轻声道,“简先生,公司安排的人我给您带过来了。” 男子漫不经心的转过头看向江非。 江非看清这小明星的模样,顿时一惊.....这家伙不就是傅勋那晚带到他公寓的人吗,那晚的颁奖典礼上也有他,那会儿应该也是跟傅勋一起去的。 这就是傅勋的地下.情.人啊.... “这家伙行吗?”简旭将江非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皱着眉显然不太满意,“看着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当我助理可是要做很多事的,别没几天就受不了跑了。” 助理? 听到这个词,江非大脑一懵,也即刻意识到,傅勋叫自己到这里,就是为让自己给他情.人当助理?! 开什么玩笑?!别说他不知道怎么做明星助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突然改行,他还有一堆画稿要开工,哪有什么时间出来做其他工作。 而且艺人助理这种工作,本质上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工,随叫随到,比贴身保姆还要伺候的周到。 “这是公司上面特意分配给您的,做事肯定不错。”男人陪着笑脸说道。 听到“特意”两字,简旭脸色好了起来,因为这助理是他的金主傅勋心疼他工作幸苦,特意命人给他分配的,就算“质量”不行,他也不应该“退货”,否则很可能伤了傅勋的面子。 “那就留下吧,先用一段时间试试。”简旭淡淡道,“如果做事不行,我也不退了,你再让公司给我安排一个就行。” “没问题,那我就回去了,这边人就交给你了。”说着,男人转头看向江非,不冷不热道,“从今天起,你就是简先生的生活助理,下午有时间到人力资源部那边走入职程序。” 男人离开之后,简旭问江非,“你叫什么名字?” “回简先生,我叫江非,江水的江,是非的非。”江非温和有礼的轻声道,“那个...请问我...能去趟洗手间吗?” 简旭一脸不悦,“去吧去吧,真是的,这还没开始做事就知道躲懒了。” 江非想解释,但担心自己口拙,越描越乱,便只道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出了门,江非问了一名工作人员才找到洗手间的位置,进了一隔间后,江非拿出手机,酝酿了一会儿要说的话后给傅勋打了电话。 第九十九章 奚落! 过了好一会儿傅勋才接通电话。 “什么事?” 听着电话里傅勋沉冷的声音,江非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道,“谢...谢谢傅总给我安排的工作,真的非常感谢,只...只是您知道的,我是...是一名职业画手,只会画画赚钱,以前没给别人做过助理,对这一行也完全不了解,我总觉得...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哦?”傅勋清冷道,“你是对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不满意?” 江非一吓,连忙解释道,“不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了简先生的工作生活那多不好,您....您肯定也希望简先生能被照应的很好是吧....” “说完了?” 江非喉结滑动了一下,傅勋这语气,显然是坚决要把他放在简旭身边做助理。 江非灵机一动,又突然道,“其实....其实我是在为傅总考虑,如果我做了简先生的助理,肯定就...就不能尽心伺候傅总了,我希望能留...留在公寓里,这样无论傅总什么时候过来,我...我都尽心尽力.....” 江非这话说的自己都反胃了... “哦?”傅勋忽然来了兴致,阴笑着问道,“你就这么想陪我?你现在不是应该很恨我吗?” 江非大脑运转飞速,“那...那是之前,现在我....我老老实实听话,傅总您对我也很好,我怎么可能还会继续恨您,其实...其实我现在很...很想跟傅总您和好如初。” 江非不想给简旭做助理,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害怕与叶枫眠碰面。 简旭和叶枫眠同属一经纪公司,虽然发展方向不同,但都在这娱乐圈,碰面是迟早的。 若是被叶枫眠发现他江非在给简旭做助理,那他对叶枫眠的谎言将会被叶枫眠当面拆穿,而且一旦被叶枫眠追问,他和傅勋的那层关系就也危险了。 “想跟我和好如初?”傅勋顿了几秒,随之又冷笑道,“你倒是挺识时务,是突然意识到以后离了我生活会很落魄,所以想趁这两个月的时间努力讨我欢心?呵,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 “之前三番两次的跑,怎么现在大彻大悟了?” 江非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之前是害怕您报复,怕您因为以前的事要...要了我的命,所以即便心里有过奢望,也不敢轻易冒...冒险。” “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瞧上你,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你自己不清楚吗?”傅勋毫不客气道,“你的模样身材,放夜场里也算是最下等货色,在床上除了哭就是装死,从未见有什么本事,跟你做一次我他妈要犯一天的恶心, 江非反驳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这个畜生既然把他贬的一文不值,那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是是。”江非卑声卑气的连声道,“傅总说的是。” “行了,跟你这废物也没什么可说的。”傅勋沉声道,“我的安排你照做就是。” “可是傅总我....” “有什么问题,用死解决。” 说完,傅勋挂了电话。 江非既难受又后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联系他,低声下气的说了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还白白受他傅勋一顿恶毒的奚落。 还和好如初? 他江非现在除了没有把想法付诸于行动的胆量,心里对傅勋什么恶毒残忍的杀心都有了! 江非垂头丧气的回到那化妆间,接受简旭一通“审问”,然后又在简旭的要求下,拿着一张纸把他简旭生活工作上的兴趣爱好和习惯通通记了下来。 简旭要求江非把这些全部背下来,并熟记于心。 “你以后做事勤快点,凡事要有点眼力劲儿。”简旭照着镜子,手拨着新做好的发型,看也没看一旁的江非,“还有我脾气不是很好,急的时候可能骂的很难听,甚至会动手,受不了就早点滚蛋,别总在我面前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好像我欠了你几百万一样。” 说着,简旭转头看着江非,不耐烦道,“说的就是你现在这状态,苦着一张脸给谁看,我这还没给你安排工作呢。” “对不起。”江非低着头,“我...我以后注意。” 虽然明天才开始正式工作,但是快中午的时候,江非还是按照简旭的要求出去给简旭买了午餐,下午走完入职程序,又跑去商场给简旭买了他要求的几样商品。 简旭是傅勋的人,江非根本不敢得罪丝毫。 傍晚回公寓的时候,江非在商场给大橘买了自动喂食喂水的机器,以后在外工作的话,他肯定没办法随时照顾大橘了。 这天晚上,直到十一点多钟傅勋还没有出现,按照以往的特性,一般过了这个点,傅勋也不会再过来了。 毕竟一堆“后宫”,很大可能是留在其他情人那里过夜了。 夜里一点多钟,江非睡的迷迷糊糊,忽然一重物重重趴在了他的身上,裹着浓重的烟酒气,令江非瞬间清醒了过来,吓的差点叫出声。 傅勋将脸埋在江非的脖颈间,喘着酒气含糊不清道,“你不是要....讨好我吗?来啊,说两句...好听的...” 江非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喝了酒的傅勋要比平时更加没有理智,只要不小心惹怒他,他能借着酒劲儿把自己往死里整。 江非没敢发出声,过了一会儿,身上的人也没了声音,一动不动的压着他,均匀的打着酒酣。 江非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傅总,傅总,您..您没事吧。” 傅勋没有回应,江非抬手推了推傅勋的头发,最后发现身上这王八蛋已经睡过去了。 估计喝了不少酒。 第一百章 醉态! 江非费了不小劲儿才从傅勋的身下抽身而出,他穿着睡衣站在床边,抬手一脸嫌恶的扇了扇鼻间嗅到的烟酒气息。 借着台灯的弱光,江非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傅勋,心里又气又怕。 傅勋醉成这样,显然是他的手下把他送过来的,而在这似昏似醒的状态下居然还能报上他江非的名字或住处,江非感觉自己大概真成了傅勋心里的刺儿,喝醉酒了都不忘来折磨自己。 江非打开卧室的灯,探着头小心翼翼的瞧着床上的傅勋。 傅勋一侧脸贴着枕头,俊削的脸上,附着一层薄汗,以及被酒精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双目闭合,眉心微蹙,全然没有了往日清醒时的凶狠冷厉感。 这样的傅勋,令江非心里的恐惧减缓了一些,就算此刻傅勋醒来,就这身体状态,也不可能有精力或是体力折腾什么。 最多就是嘴上苛毒的奚落两句... 江非打开房内的灯,绕到床的另一边,他抹起睡衣袖口,伸手扳住傅勋的肩,费了好大的力才把傅勋整个人翻过身。 江非脱掉傅勋的皮鞋,但他悬在床边的两条长腿推到床上,然后伸手去解傅勋胸前的外套纽扣,准备把傅勋的西装外套脱下,结果刚触碰到那金属制的纽扣,傅勋嚯的睁开双眼,忽地抬手抓住了江非的手腕。 一瞬间,江非感觉自己的手腕骨都要被傅勋抓裂了。 “干什么?!”傅勋瞪圆双目喝声道,面容凶狠至极,瞬间掌心更加用力。 “疼...疼疼....”江非手腕疼的几乎站不直身,他慌忙解释道,“是...是我,我...我帮你脱外套而已。” 江非后悔这么多管闲事了,一开始他就该直接抱着枕头到客房睡,任由这个王八蛋醉死在这里。 喝醉了酒居然还有这样的怪力,简直不是人! 傅勋盯着江非,几秒后眉心舒展,似乎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绷紧的神经骤然松懈,阴骛的脸色缓缓恢复了醉态。 傅勋松开了江非,感觉燥热到冒汗,便扯掉了领口的领带,然后一只手搭着额头,闭着眼睛淡漠道,“去给我放洗澡水。” 江非揉着手腕正在气头上,所以脱口回了一句,“我家没浴缸,要洗出去洗。” 傅勋睁开眼睛,扭头目光阴冷的盯着江非。 对上傅勋吃人的目光,江非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和怎样一个恶魔对话,顷刻间怂的缩着肩,低声道,“对..对不起傅总,我的公寓没浴缸,您...您应该知道的。” 酒精作祟,傅勋此刻大脑懒怠,四肢乏力,他抬手捏着眉心,又淡淡道,“倒杯茶过来。” “奥。”江非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卧室。 公寓里没热水了,江非只能到厨房用电水壶再烧,他也不想回那个房间对着傅勋,就站在厨房等着水烧好。 闲着没事,江非想拿手机玩,纠结了一会儿便返回卧室去拿手机,结果看到傅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此刻正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傅勋蹙着眉,脸色比先前微有些发白,江非能看到他前额和鼻尖的汗珠,似乎比刚才更多了。 这么看....似乎是哪里不舒服。 傅勋的一只手轻摁在自己的胃部,江非猜测傅勋此刻应该是胃不舒服。 也是,像傅勋他这种身居高位应酬多的商人,胃有毛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时,傅勋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虚弱的盯着床头的江非,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有种骇人的寒意,江非连忙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迅速解释道,“我...我来拿手机的,水马上烧好。” 傅勋没有理会江非,又闭上了双眼,但紧接着眉头皱的更紧,江非甚至能听到傅勋的呼吸也似乎沉重了起来。 胃病犯了有多难受江非是知道的,他以前因为熬夜画画饮食不律也犯过胃病,厉害的时候疼的他一个人趴在床上默默掉眼泪。 江非盯着傅勋看了一会儿,最后恨恨的心想,就这样疼死过去才好。 将烧好的热水倒进保温茶壶里,江非倒了一杯热茶,兑着之前茶壶内剩下的凉白开,最后端着一杯温水走进卧室。 此刻傅勋又躺在了床上,他侧着身,脊背微屈,一只手似乎还摁在胃部。 角度问题,江非看不见傅勋的表情,但不看也知道这会儿傅勋有多难熬。 “茶来了。”江非道,“你...你要不喝点?” 傅勋没有回应。 江非将水杯放在床边的台灯桌上,转身离开了卧室,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傅勋一眼,心想着要是这个男人真死在这里,会连累他吗? 江非躺在客房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起身下床,从客厅柜子里拿出家庭小药箱,从里面翻出两板胃药和止痛药,掰下几颗药丸。 总不能真让他疼死。 江非又进了卧室,这会儿傅勋已又坐起身,正伸手去拿一旁桌上的水杯。 江非伸手摊开掌心,现出掌心的几粒药丸,小声道,“这是胃药和止痛药,吃了应该会好点。” 傅勋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非,几秒后眉心又是一沉,冷笑道,“不是毒药?” 江非有些生气,但还是很温和道,“我公寓里怎么可能会有毒药,真的没骗你。” “有些药喝了酒是不能吃的,否则会要命。” 一片善心喂了狗,江非心里气的不行,他转身去客厅拿来自己的小药箱,当着傅勋的面从里面拿出那两板药递给傅勋,“喏,药丸就是从这上面掰下来的,你自己看。” 傅勋接过药板一看,发现果然如江非所说,但不想在江非跟前折了面子,便又阴阳怪气的冷讽道,“现在知道讨好了?” “.....”江非完全不想理会傅勋。 吃完药的傅勋,开始脱衣服准备再躺下,他见江非低着头往外走,冷声道,“你去哪?” “我..我....” “过来睡。” “.....” 江非没办法,但想着傅勋都这样了也不可能做什么,便慢吞吞回到床上,结果刚进被子,便被傅勋揽住了腰。 江非身体火热,贴着傅勋的身体甚至为傅勋缓解了胃部的不适。 第一百零一章 找茬! 江非一动不敢动,但又被傅勋身上的烟酒气熏的难受,他脑袋一个劲儿的后仰,紧闭着双眼深皱着眉,脸上的嫌恶之情都难隐藏,最后被傅勋偶然睁眼发现,当即被傅勋搂的更紧。 “你在嫌弃什么?”傅勋的声音低哑恐怖,“抱你睡是看得起你!你他妈这是什么表情。” 江非一哆嗦,他知道此刻的傅勋半醉,脑子不太清醒,若是这时惹恼他很难安抚,便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不太喜欢酒味,这....这跟傅总没关系。”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配合,江非主动将脑袋拱到傅勋的脖子底下。 江非的这一动作果然瞬间打消了傅勋的怒气。 过了一会儿,傅勋忍不住抬起手臂靠在鼻间嗅了嗅。 “哪有什么酒气?”傅勋沉声道。 江非很小声道,“是我闻错了,的确没...没有,对...对不起。” 江非如此温顺,傅勋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过了几分钟,傅勋又抬起手臂闻了闻,这样的动作反复几遍后,傅勋忽然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就是你个废物事多!” 傅勋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随之离开了卧室,几分钟后,在浴室匆匆淋浴了一把的傅勋回到床上,全身上下只穿了条内.裤,还带着一身的水珠,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傅勋如此抱住,江非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在傅勋肌肉纠结的臂弯里,他不敢动分毫。 “这下还有酒气吗?”傅勋忽然低沉的问道。 江非连忙摇头,但心里感到不可思议,这个王八蛋居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特意去洗澡。 傅勋也是真累了醉了,抱着江非很快便睡着了。 被傅勋这样紧搂着是真的不舒服,江非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缓缓睡去。 早上傅勋醒来的时候,江非还睡的正香,傅勋一低头便看到怀里温和恬静的睡颜,隽秀无害的脸上,那毫无防备的纯情和脆弱,像一根柔软的羽絮,在不禁意间拂过他傅勋的胸口。 十年来,傅勋从未像此刻这样放松过,紧绷的神经和对周围的戒备,让他无时无刻 不在警惕着身边人。 而这些年来,能抚慰他的,也唯有大脑内对傅南的那份回忆和思念。 除了傅南,傅勋从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寄托自己的任何感情,他是在傅家的尔虞我诈,生死角斗中活下来的,历尽了太多的算计和背叛,早把自己冰筑在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世界,想无往不利,就必须杀伐狠绝和果断。 看着怀里的人,傅勋突然想起自己刚进傅家的时候养的那只猫。 当年的傅家正处暗斗的涡流中,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笑脸后藏了一副恶毒残忍的嘴脸,每一天都是算计,每一步都是死里逃生,他身边好像唯有那只猫,独身在乌烟瘴气的争斗之外,每每抱着它,总能被它带进另一个纯粹安宁的世界。 傅勋缓缓下沉身体,最后在江非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睡梦中的江非微微皱眉,最后惺忪的缓缓睁开双眼。 乍然看到傅勋的脸,江非身体一震,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傅勋,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傅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在江非的腰上狠掐了一把之后,厉声道,“见鬼了!?” 江非纯粹是刚睡醒没来得及反应,他迅速调整好情绪,低声道,“没..没有。” 傅勋看着江非细密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颤动着,大概是太紧张了,江非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那粉色的舌尖抿湿嘴唇又悄悄缩回,看得傅勋小腹一紧。 “我..我起床给你做早饭。”江非轻声道。 这会儿氛围太过平和,傅勋找不到引爆欲.望的理由,一时不太好动手。 傅勋松开了江非,算是默许了他。 江非连忙起身穿好衣服离开卧室,洗漱完后便去厨房,想到昨晚傅勋被酒伤了胃,江非特地熬了小米粥,并用冰箱里的面包做了两块素三明治。 吃早饭的时候,江非一直低头不说话,他很想说两句让傅勋把自己新工作撤掉的话,但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还是认命吧,反正就两个月而已。 毕竟工资也不低,画稿的工作只能拖两个月再开工了。 吃完早饭,江非去卧室替傅勋取来外套,这次学乖了,不等了傅勋开口要求他便主动堑着脚为傅勋系上领带,然后将鞋架上刚才擦的干干净净的皮鞋放在门口,全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然而傅勋这会儿反而在暗暗希望江非犯点错,这样他就可借题发挥,摁着这个家伙好好纾解一下今早起床到现在都没有消解下去的邪.火。 然而吃足了苦头的江非,将所有一切都做的无微不至,最后硬是没让傅勋逮到一丝机会引燃*。 直到将傅勋送到门口时,江非还毕恭毕敬的轻声道,“傅总您慢走。” 踏出江非的公寓门,傅勋心里莫名的恼火起来。 他凭什么要忍耐?! 这个男人不就是他拿来发泄的吗? 傅勋出了门,江非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刚要把门关上,这时傅勋突然转身几步踏回门前,伸手一把摁住了门! 江非惶恐的看着面容诡异的傅勋,牵动着唇角,不安道,“傅...傅总还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为什么把画我的画扔进垃圾桶?” “啊?” 江非懵了,这哪跟哪啊?扔画的事不是还很早以前的事吗?再说了那时候为什么把画扔了,他傅勋心里应该清楚并也理解的啊。 怎么突然这事儿翻出来了? “你胆子倒是不小?”傅勋阴声道,他一把推开门,将江非逼的连连后退,“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江非感觉出来了,这王八蛋在故意找茬! “我...我当时.....” “今天不把你办踏实了,我看你是不会长记性!” 说完,傅勋一把抱起江非,连卧室连都没来得及去,直接把江非摁在客厅沙发上就开始扒江非衣服。 江非吓的魂飞魄散,抓着傅勋的手颤抖的求道,“别这样,求求你,我...我之前真不是故意扔的,你是知道的,我当时....唔!” 第一百零二章 哥! 此时是大白天,从客厅阳台上照进的光,令整间公寓的每个角落都透亮无比,即便此刻公寓内只有傅勋和江非两人,江非也强烈的,被人注视的羞耻感。 不像江非被扒的一干二净,傅勋的西装衣裤都没有褪下,全身上下只解开了腰带方便行凶。 阻止不了傅勋的暴行,江非只能抱着肩膀将脸埋在里面,在啜泣的煎熬中等待着虐刑的结束。 江非掉落在地的手机一直在响,那是催他上班的电话,江非哭求傅勋停下让他接电话,但傅勋充耳不闻,最后嫌沙发太小施展不开,直接抱着江非又去了卧室。 又一遍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傅勋依旧不愿退出,意犹未尽的压着江非亲吻,等待着蓄力结束后再启一轮攻势。 江非满头大汗,整个人如从被水里捞起一样,他有气无力的瘫在傅勋身下,气喘吁吁的小声哭着。 “你这破地方太小了。”傅勋一边吻着江非的脖颈,一边道,“我安排人给你换个地方。” 江非没有说话。 这时,傅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但他似乎没有察觉,准备展开新一轮攻势。 “你手机...手机响了。”江非吃力道,“也...也许是...是生意上的事,别..别耽误了。” 傅勋沉着脸,有些不耐烦的直起身,然后拿出手机接通,一只手还在江非的身上肆意抚摸着。 “什么事?” 傅勋接着电话,江非总算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他悄悄看向傅勋的脸色...电话里的人不知是说了什么,此时傅勋的脸色阴冷的可怕。 “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派人盯着吗......立刻按照第二项计划实施.....嗯,知道了,我会立刻让人订机票,最迟今天夜里应该就能到.....由我跟他当面谈.....” 听到傅勋说要订机票,江非逐渐恢复了清醒,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期待和雀跃,想着傅勋如果出差,自己也能获得一份短暂的自由。 傅勋挂了电话,森冷的脸色依旧没有一丝缓解,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但看着身下小声抽泣的江非,额前的碎发凌乱的贴着前额,嘴唇微启,吃力喘息的模样脆弱的令人心窒,傅勋又情难自禁的抱着江非亲了好一会儿。 傅勋下了床,站在床边麻利的系着腰带,他看着床上拽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江非,不冷不热道,“给你找份助理的工作,就是为了让你出去锻炼锻炼身体,你看你这体虚样,没两回合就累的跟死狗一样,我之前的情.妇都没一个像你这么废物。” 江非已经习惯了傅勋“酒足饭饱”后的奚落,仿佛每次在被傅勋折腾的半死不活之后,都要被傅勋竭尽所能的贬的一文不值,最后弄得整个过程,就好像他傅勋吃亏了一样。 江非也不敢说什么,通通默认下来。 傅勋穿戴整齐后又坐在床边,他伸手用力捏着江非的下颔,直到江非疼的睁开双眼,才道,“我接下来要出差一周,这一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工作。” 听到傅勋说要出差一周,江非心里激动不已,差点就要把喜悦表现在脸上。 “听我说要出差一周,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傅勋冷不丁的眯笑着问道,“差点就要笑出来了是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高兴....”江非连忙道,“我...我会老老实实等傅总回来的。” 江非面庞略显稚嫩,两颊带着点婴儿肥,天生一副无害相,特别是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解释时,那认真无辜的模样简直比真凭实据的辩解还要有说服力。 此刻就是如此,而且江非看得出来,傅勋很吃他这一套,以前他还不是个爱奉承的人,现在面对傅勋,各种讨好话他张嘴就来,毫不费力。 “嗯,你能这么想就行。”傅勋又道,“还有,以后不要叫傅总,我的情人不需要这么叫我。” “那...那叫什么?” 傅勋皱着眉深思熟虑的许久,最后脸色复杂道,“还是叫....哥。” 江非有些发懵,他知道“哥”这个词在傅勋心里是有些敏感的,带着份非同寻常的回忆,只属于傅南对他的称呼,他若是这么叫,以他傅勋那阴晴不定的脾性,哪天突然翻脸,这声称呼都能成*。 半晌,江非才小心翼翼道,“我...我配吗?” 傅勋突然被气笑了,“我说你配你就配,来,先叫一声听听。”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很小声的开口,“哥....” 傅勋怔怔的看着江非,眼底的光瞬息万变,几秒后他低笑一声,淡淡道,“很不错,就先这么叫着。 傅勋离开公寓前,命令江非在他出差的这几日,每晚打一个电话给他,且他可以去中南市任何一个地方,但绝不可踏出中南市一步,否则就当他是要逃走,一切后果自负。 傅勋离开之后,江非才下床去洗澡,清理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江非拿起掉在沙发旁地毯上的手机时,发现上面有四五通未接电话,连忙回过去,接的是简旭的另一名工作助理,问江非怎么没来上班。 江非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那头电话便被简旭夺去,简旭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毛病,第一天就迟到半天,本来安排好给你做的事全给耽误了,你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 说完,简旭就挂了电话。 江非难受极了,但又无奈的拨回电话,让那助理转告简旭,他今天有急事,需要请一天假,明天早上一定准时过去。 ---------- 第二天早上,江非早早就到了公司,简旭看到江非的时候冷哼着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懒的说。 这一天,简旭都在一摄影棚内忙着拍一首歌的mv,昨天也是忙这个。 江非倒也不算忙,就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给简旭端茶送水,期间听到两名男性工作人员在一旁偷偷吐槽简旭,说简旭名气不大脾气不小,除了那张脸精致,业务能力一塌糊涂,唱一首歌全靠幕后调音师后期修音,这种人能被公司当作重点培养,必然是跟公司上层的某位领导有一腿。 两名工作人员津津有味的探讨着简旭背后的金主可能是谁。 江非耳朵听着,但心里没有多想什么,他知道跟简旭的金主就是勋元传媒的老总傅勋,而简旭的嚣张资本,应该也是傅勋给的。 第一百零三章 精神疗剂! 下午四点左右,mv拍摄结束,江非收拾简旭现场的行装准备跟简旭离开,这时简旭手机响了起来.....是简旭的经纪人打来的。 江非站在一旁,听不见电话里说了什么,就见简旭在听完电话后,整个人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贝姐?我真的有机会吗...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上车后,简旭自己忍不住得瑟,把从经纪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跟化妆师和江非等人说了出来。 原来是一准备开拍的大ip改编的武侠剧,其中男二因为在网上被爆出出轨的丑闻,形象一落千丈,剧组决定撤换掉他,重新选择。 这就是勋元娱乐公司投资开拍的新剧,自然勋元娱乐旗下的艺人更有机会,在一众艺人跃跃欲试后,上面决定推简旭出去。 简旭虽是歌手,但形象气质很符合要求,至于演技,后天训练即可。 简旭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这部武侠巨制,改编的原著是经久不衰的经典之作,且制作班底在国内十分出名,早几个月传出开拍的时候,娱乐圈一众人就想着法的要在里面争个名额,别说是男二的角色,就算是男三男四,对于娱乐圈非一线演员而言,都是香饽饽。 能在这部剧里混个男二,不仅能狠赚一把国民度,要是角色吃香的话,一炮走红也不是没有可能,实在不行,强行捆绑知名度高的男一号,也能顺势往上爬。 “诶对了,这部剧的男一号是谁,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会儿想不起来了。”简旭的工作助理挠头苦想着。 “是叶枫眠。”简旭道。 一旁正看着窗外发呆的江非,听到叶枫眠的名字,身体一震,当即转过头看向简旭等人。 “对对,就是叶枫眠。”简旭的工作助理继续道,“这叶枫眠选剧本的眼光很毒,他以往的每部剧都火的不像样,这次肯定也一样,咱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也不知道叶枫眠性格怎么样,听业内说人挺有风度的。”简旭的化妆师开口道。 “算了吧。”简旭冷笑一声,“他的风度也只是在镜头前而已,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样子,这种长居一线,赚的盆满钵满的巨星,私生活都糜.烂不堪,只是公关厉害才....” “叶枫眠人挺...挺好的。”江非忍无可忍的开口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江非,简旭皱着眉,一脸不悦,“怎么?你认识叶枫眠?” “不...不算认识。”江非小声道,“就是有一次商场做活动,远远的看...看过一眼。” “那你说个屁!”简旭不耐烦道,他伸手指了指江非,严声道,“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替叶枫眠说话,再说一句,立马滚蛋!“ 江非抿紧嘴,乖乖点了点头,但心里却纠结了起来,如果简旭真的要跟叶枫眠合拍一部戏,那和叶枫眠碰面是迟早的。 如果真见了叶枫眠,他又该如何解释呢.... 简旭回到公司,跟经纪人去见了导演,晚上,江非就从新加进的工作群里得知,那部剧的男二号,已经定了简旭。 和叶枫眠见面,在所难免。 晚上江非回到公寓,喂了大橘后就一直在思考着如何面对接下来和叶枫眠的见面。 解释肯定是解释不清,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也不是办法,想到最后,江非决定打电话告诉傅勋。 和傅勋之间的两月协议期间,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差错,他不能冒险去做些可能触及傅勋底线的事情,任何误差都有可能让他活不到两月之后。 无力改变的局面,只能选一个最保险最无风险的路走下去,那就是老老实实的等待两个月过去。 “我不能再继续给简旭作助理了。”电话里,江非轻声道,他担心傅勋误会他想忤逆什么,迅速解释道,“简旭新接了一部剧做男二,这部剧里叶枫眠就是男一号,如果我继续待在简旭身边,肯定会和叶枫眠碰面,我知道你不喜欢叶枫眠,所以才...才想着跟你建议让我离开简旭。” 在江非看来,主动向傅勋坦白,便可把一切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还能因为坦白而获得傅勋的好感,更加表现自己的屈服和乖顺。 傅勋很意外,也很满意江非会把这些告诉他,也真的开始相信江非对叶枫眠之间真的没有他想的那种感情,否则江非完全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接近叶枫眠,毕竟这工作是他傅勋安排,事后也不好追究。 “你想跟叶枫眠见面吗?”傅勋别有深意的问道。 “没有什么想不想的。”江非平静道,“我是我,他是他,见了面也许会像熟人一样打个招呼,但并没有什么话可讲。” 傅勋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既然你这么坦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江非很意外,“你...你不阻止我和叶枫眠见面吗?” “一直阻止你跟他见面,岂不显得我心虚?”傅勋笑道,似乎心情很不错,“你对我的那点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叶枫眠现在算什么。 “......” 江非完全不知道傅勋的大脑是怎么跳跃的。 “行了,还有其他事吗?”傅勋意味深长道,“我想你应该不只是要跟我说叶枫眠吧。” “......”江非懵住了,压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怎么?”傅勋的声音逐渐阴冷起来,“说话啊?” 江非绞尽脑汁在大脑里搜索着傅勋可能想听的话,憋的半天才跟嗡虫似的小声道,“哥,少喝点酒,早点睡。” 电话那头忽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傅勋低沉的一声“嗯”,紧接着傅勋便挂掉了电话。 江非更茫然了,这是....满意了还是生气了? 这个王八蛋怎么就这么难伺候!! ------------ 电话那头的傅勋,在挂断电话以后,一直目光复杂的看着酒店落地窗外的夜景,耳边回荡的那声嗡弱的呼唤,令他心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痛感,思绪被回忆撕扯,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傅勋忽然发现,江非虽然不配成为傅南的替代品,但却能做他的精神疗剂。 就像他当年养的那只小猫一样。 (兄:傅勋出差回来,就是第一个副本结束的时候,另外一直有妹纸问非非什么时候不会在傅勋面前总是哭唧唧的了,答案是也在第一个副本结束之时,就这几天了,大家稍稍耐心一点哈~~) 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见面! 傅勋出差的这几天,江非每夜都睡的格外踏实,除了每天晚上要打一通电话给傅勋,听傅勋一阵阴阳怪气的奚落,以及绞尽脑汁的说好句讨好的话以外,即便工作再累,江非也不会觉心累。 简旭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只要做事勤快些,他就也懒得多说什么,江非起初因业务不熟悉,被简旭连着批了三四天,后来手脚麻利起来,简旭除了交代工作,就基本不怎么搭理他了。 简旭身边有一名在他出道时就被安排在身边的工作助理阿鹏,很有眼力劲儿,也很会给简旭出主意,所以很得简旭信任,一般重要的事简旭都会交给阿鹏去做,相对的,脏活累活,就全部是江非的了。 江非就是抱着安稳度过两月的心态在给简旭打工,所以工作上任劳任怨,小事上即便受点委屈也从不会去抱怨什么,他谦虚听话,存在感不高,即便没有一腔子滑舌去讨人喜欢,也从不会惹来任何人的厌烦。 江非一直把电子画板放在随身的包里,闲来无事时便会拿出来画点画,有时候跟着简旭跑通告住在外面的酒店宾馆,夜半睡不着时,也会偷偷画点东西,或是在随身的小笔记本上写些故事大纲。 江非一直在心里数着时间,对两个月后的自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的更加强烈。 这天下午,简旭正在拍准备参演的武侠剧男二的造型海报,期间需要换造型,便又去化妆间换妆。 简旭一直在跟化妆师抱怨自己的妆容造型不够英气,没有男一号叶枫眠的定妆海报引人注目,化妆师一直耐着性子听着,不时安慰着说两句好话,在一旁收拾服装的江非全程听在耳朵,在心里默默吐槽....长的就没枫哥好看,居然还指望在造型上压叶枫眠一筹.... 正在这时,简旭的工作助理阿鹏推门走了进来,他快步走到简旭身旁,气喘吁吁道,“叶...叶枫眠来了。” “什么?”简旭惊讶道,“他不是正在度假吗?” 墙角收拾服装衣饰的江非也瞬间竖起了耳朵。 “好像说是为配合剧组安排提前结束了假期。” “那他这会儿来这里做什么?也拍海报?” “我听外面几个人说是服装组请过来的,来补拍几张其他造型的宣传海报。” 这时,虚掩的化妆间门缝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简旭偏过头看向门口,皱着眉道,“靠,不会吧,这就来了?” 简旭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被打开,叶枫眠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他的私人化妆师,以及助理小夏。 叶枫眠穿的很休闲,但身形修长挺拔,气质英朗,一眼瞧去如平面男模,他脸上没有任何后天修饰,眉毛浓黑,双目深邃,稳重深情的面相令他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温和感,就这纯素颜的模样,也照样吊打娱乐圈一众靠脸吃饭的艺人。 “叶哥。” “叶哥下午好。” 面对迎面走来的叶枫眠,简旭的化妆师和助理阿鹏都下意识的敛着笑容开口叫唤,这是叶枫眠身边的工作人员常对他的尊称,无论年纪大小,都会称呼他一声叶哥。 叶枫眠的突然到来令简旭猝不及防,他虽然和叶枫眠同属一个经纪公司,但叶枫眠是因为前公司被勋元传媒收购,这才在名义上也成了勋元娱乐的艺人,跟他简旭变成了同门师兄弟,但实际上他们私下并没有真正见过一次面。 简旭站起身,朝着叶枫眠笑着道,“前辈下午好。” 叶枫眠和对其他向他打招呼的工作人员一样,朝着简旭微笑着颔首示意,这时叶枫眠一旁的小夏小声提醒叶枫眠,眼前这位就是接下来要与他在新剧里合作的男二。 叶枫眠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温文尔雅道,“祝合作愉快。” 简旭伸手与叶枫眠相握,露出同样温和有礼的笑容,“和前辈合作是我的荣幸。” 叶枫眠在简旭旁边的化妆位上坐下,他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他的化妆师开始为他做造型。 化妆间内突然安静下来了,简旭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叶枫眠,他很想跟叶枫眠热络两句,但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担心自己显的过于殷勤,反而会被叶枫眠瞧不起。 他现在攀附上了商娱界巨鳄,爬到叶枫眠这个位置是迟早的,这会儿除了傅勋,他用不着去特意讨好任何人。 这么想着,简旭便也没有了主动开口的欲望,反而在心里厌烦起叶枫眠这副自命清高的模样。 简旭在心里冷哼一声,然后伸手拿起化妆台上的保温杯准备喝茶,发现杯子里没水了,他便淡淡道,“江非,去给我倒杯水。” 身旁有叶枫眠在,简旭的语气还也算正常。 听到“江非”两字,叶枫眠身形一震。 此刻已快走到门口,正准备不声不响的溜出化妆间的江非,听到简旭叫自己吓了一跳,在几经挣扎之后,他硬着头皮转头走向简旭。 叶枫眠看到江非,惊愕的如被点穴似的一动不动,目光紧锁在江非身上,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江非没敢去看叶枫眠,拿起简旭的保温杯转身快步跑了出去,此时叶枫眠也忽然站起身,拨开一旁的小夏,更加迅速的追了出去,大声喊道,“小非等等!!” 化妆间内一众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靠,叶枫眠居然认识江非。”简旭难以置信的惊叹道。 未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跑出化妆间后的叶枫眠便没有再呼喊江非的名字。 拍摄区忙碌的人员众多,叶枫眠避开来往的员工,对与他打招呼的工作人员也迅速的微笑点头示意,但目光一直追随着不远处脚步匆匆的江非。 江非最后进了茶水间,他刚转身要把茶水间的门反锁,叶枫眠已在门外伸手抵住了门,并用力推门而入。 因为早和傅勋坦诚交代,所以江非现在并不害怕与叶枫眠见面,但叶枫眠出现的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原本以为直到新戏开拍的那一天,他才会有可能和叶枫眠碰面。 没想到现在就..... 第一百零五章 喜欢都来不及! “江非?!”叶枫眠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江非,随之又惊又喜,“真的是你。” 江非双手握着杯子,一时不知所措,半晌才牵动嘴角极不自然的笑着开口道,“枫....枫哥。” 江非以为叶枫眠接下来要质问自己为什么骗他,但没想到下一秒叶枫眠突然大步向前,一把将他拥在了怀里。 江非忽地愣住了... 小夏担心出什么事,很快也跟着出来了,一路来到茶水间门口,看到里面的一幕,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能让人发现,这里虽说是工作区,但碎嘴的闲人也不少。 小夏在外面关上的茶水间的门,然后站在门外,脸色复杂的守着。 叶枫眠抱紧江非,侧脸贴着江非的头发,闭着眼睛轻声道,“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一直不肯见我,虽然有种种理由,但我总感觉你是遇到什么麻烦自己扛着不想让我知道,小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叶枫眠的话令江非眼眶发热,他想推开叶枫眠,但却被叶枫眠抱的更紧。 “我很想你,从跟你分开那一天起,就一直在想...”叶枫眠的声音深情复杂,“现在又见面了,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江非是叶枫眠这些年唯一牵挂的人,过去因多年不见且以为再也没可能见面而逐渐淡化在记忆里的情愫,因为忽然相遇而重新复燃,并在短暂的时间里,这种牵挂和思念被升华成了爱情。 若是在相遇之前,叶枫眠也许还会觉得,他对江非的感情更多是兄弟之情,但是现在,他无比确定,他是爱上江非了。 这种强烈的感情,让他在江非面前无法再矜持,也无法再克制.... 叶枫眠的话令江非心口苦涩不已,他又何尝不是,而且思念的不仅这些天,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叶枫眠的怀抱温暖踏实,像能自动麻痹江非的精神防线,很快江非身心便放松了下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也伸手抱住了叶枫眠的腰。 叶枫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那种清新干净的气息,像阳光穿过柳絮沐浴在全身,闻着十分自然。 江非忽然想起了傅勋,好几个夜晚,那红酒夹杂着烟草气息,以及不知从哪个女人身上沾回来的脂粉气,浓烈的令他作呕,一番纠缠下来,仿佛他从里到外都沾上了那种味道,在花洒下淋浴许久也冲散不去。 江非心里还是自私的,即便现在他是傅勋的情.人,即便他在内心无数次告诉自己,未来就算离开了傅勋,他也不配再和叶枫眠有任何结果,但意识深处,江非依旧无比渴望,渴望继续得到叶枫眠的感情投注,渴望和叶枫眠相爱相恋的生活下去。 冒着巨大的风险,隐藏自己身上的所有龌龊,就像和傅勋的这段故事不曾存在过一样,干干净净的和叶枫眠谈一场恋爱。 “枫哥,对不去,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江非低声道。 叶枫眠缓缓松开了江非,抬手抚摸着江非的脸颊,温柔的笑道,“只要你没事,骗我也无所谓,而且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江非低着头,“我....我每天忙完也会继续画画的,给简先生当助理只算...算是兼职,最多就两月而已。” 叶枫眠笑着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相信。 江非不想自己给叶枫眠一个谎话连篇的形象,所以只能再靠编谎言修饰,其实用的也是早之前就想好的理由。 “其实我...我本来的确想潜心创作的,但是身上钱不够用。”江非头低的更低了,小声道,“我...我太差劲了,画画也赚不到什么钱所以才想出来先赚点,我...我怕被枫哥你瞧不起,所以才一直瞒着。” 江非感觉自己在叶枫眠跟前,已经没一处是真实的了。 “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叶枫眠哭笑不得,“反正不管之前怎么样,从这一刻起,你不准再躲着我了。” 江非乖乖点点头,“只是枫哥,我现在是简先生的助理,简先生他...他对手下员工很严苛,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接下来就...就当不认识行吗?” 叶枫眠皱着眉,犹豫一会儿又道,“这样,我让公司上面安排一下,把你调到我身边做助理。” 江非吓坏了,这是傅勋给他安排的工作,怎么能说调就调,而且还是调到叶枫眠身边,要是惊动了傅勋一切就完了! 那个王八蛋的手腕他是见识过的! “不不,这样太高调了,会给枫哥惹来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而且我在枫哥身边的话也不可能安心工作的。” 听到江非最后一句,叶枫眠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想提出让江非放弃助理的工作,他这边“资助”他潜心创作,但又担心这么说了,会伤了江非的自尊,毕竟以江非的性格,要是真有意要他帮忙,肯定不会瞒到现在。 等过些日子再提为好。 “那行,我听你的。”叶枫眠轻笑着道。 “那待会儿枫哥就跟简先生说是认错人了,在公众场合,枫哥就当不认识我。”江非恳求道,“我托了朋友找了不少关系才找到这份工作的,我还想在这岗位上安安稳稳的做两个月,枫哥就配合配合我。” 和叶枫眠也保持着表面的疏离,这样傅勋一定不会发现。 两个月而已,很快的! 叶枫眠笑笑,“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公众场合可以假装不认识,那私下...你可别刻意躲避我,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或是厌恶,我宁愿你直接告诉我。” “怎么可能。”江非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呢。 (兄:在狂风暴风雨前,给大家送上几章小甜饼吧,超甜的那种~~ps:新的一周,大伙儿别忘记给非非投票呀~~) 第一百零六章 我有怪你吗? 江非先回到了化妆间,刚把盛满热水的杯子放在化妆台上,简旭便抓着他问道,“叶枫眠为什么会认识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早跟叶枫眠在茶水间商量好了一切,江非这会儿谎撒的倒也自然,“我跟他不认识啊,他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他喊着你名字追出去的。” “他刚才在茶水间还跟我道歉了,说我跟他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他那朋友叫什么小飞来着。”江非认真道,“是飞鸟的飞,不是我这个是非的非。” 简旭半信半疑,但深想之后也觉得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助理不可能跟叶枫眠那样的巨星认识。 简旭没有再追究下去,江非把收拾好的衣饰叠放在架子上,然后便要离开,小鹏多嘴问了一句,江非表示是去洗手间。 江非离开后化妆间后,叶枫眠才走进来,此刻依旧是一副稳重平和的模样,仿佛先前失态的冲出去的人不是他。 简旭忍不住又向叶枫眠确认了一遍,叶枫眠说的也和江非一样,本就是实力派演员,一本正经的一通编造,打消了简旭的全部怀疑。 傍晚定妆海报拍完,一行人准备收工回去时,叶枫眠忽然提出请客,请现场的所有演员及工作人员去吃火锅。 早在下午和江非在茶水间聊过之后,叶枫眠便让助理在网上预订,包下了一家火锅店。 现场一片沸腾,简旭却有些不明所以,就这一下午的了解,简旭感觉叶枫眠待人接物的确温和有礼,但却也算不上是热情好客的人。 叶枫眠发出的邀请,自然所有人都给面子,现场除了他和简旭,还有新剧里其他男女演员,这一番豪请,也算是给接下来的合作开一个好头。 当然,这是其他人心里的理解,其实一向不好麻烦的叶枫眠此刻做这一番,只是为了江非。 晚上的涮桌上,江非作为简旭的助理,自然没能和叶枫眠坐在一桌,但两人所坐的位置很近,都是一抬头就能看见彼此。 江非今晚的心情很好,他第一次在如此喧闹的场合中没有感到畏缩怯惧,他不善交际,也不喜欢与人来往,但是此刻置身在这股热潮中,他忽然十分享受。 视线里那张英俊温润的面容,让江非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和无奈,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叶枫眠带给他的美好。 期间江非去了洗手间,叶枫眠也借口去洗手间起身跟了过去。 “下星期就是**的开机仪式了,拍摄周期是三个月。”叶枫眠道,“等拍完以后,我再跟公司请个小长假。” 正在水池前洗手的江非,转头茫然的看着叶枫眠。 “忘了吗小非,你可欠我一场双人旅游。”叶枫眠微笑着道。 江非瞬间反应过来,有些难为情的抿笑着,低声道,“之前不是故意的。” “不论是不是故意的,这回总得补给我吧。”叶枫眠别有深意的轻声道。 “好。”江非笑着,“一定补给枫哥。” 没什么比希望更能成为在绝望中坚持的理由,叶枫眠就像江非匍匐在黑暗中的火光,明亮,温暖,让他所承受的一切煎熬和委屈,都瞬间烟消云散。 江非忽然不再恐惧,也不想再退缩,这一刻哪怕道路的尽头是死亡,他也会看着叶枫眠而无所畏惧。 晚上,江非回到自己公寓,洗完澡神清气爽的躺上床,他收到了叶枫眠发来的信息。 就像酒足饭饱后又获得了一颗糖,江非趴在床上美滋滋的拿着手机给叶枫眠回消息,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夜里快到零点了,江非还浑然不觉困顿,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忘记了给傅勋打电话。 此刻的傅勋还在遥远的*国,这会儿正躺在酒店总统套房的床上,边上躺的是今天刚谈成合作的军火商送他的异域小美人。 小美人伺候男人很有一套,但这回却失了手,手与嘴并用的在傅勋身上点了半天的火,傅勋的身体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傅勋一直靠在床头,拿着手机眉心冷蹙,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完全忽略了枕边美人的存在。 快到夜里零点了,这一天也即将结束,傅勋不信那个废物真的会忘记给他打电话,这是他临走前特别下的命令,以那个怂货的胆子,应该时刻记在脑子里才是。 傅勋几次忍不住想主动打过去,但又总觉得下一秒江非会打过来,而且他也不想让江非觉得他仿佛真的很在乎每晚睡前的这通电话。 那个废物他不配! 就这样,在愈加焦躁和愤怒的情绪中,傅勋握着手机干等到了零点整。 然而,江非还是没有打来电话。 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傅勋一把推开正在身下忙活的美人,厉声道,“滚出去!!” 小美人看着傅勋满脸的戾气,一脸惶恐,下床手忙脚乱的穿上内衣然后抱着剩余的衣服就跑了出去。 忍无可忍中,傅勋终于拨了江非的电话。 正在与叶枫眠聊天的江非,忽然收到傅勋的来电,吓的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这会儿已经零点之后了。 糟了! 江非吓的满额大汗,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二话不说重新躺在床上,深吸两口气后酝酿好情绪,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 江非惺忪困顿的声音从电话里缓缓传来,那就像刚睡醒一样。 正准备厉声责骂的傅勋一愣,冲天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半晌才疑声道,“你睡着了?” “啊?傅总?!”江非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惊恐道,然后又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这会儿...这会儿怎么都零点了?” 傅勋,“......” “对不起傅总,对不起!!”江非忽然连声道,那声音听上去像是要被吓哭了一样,“我不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我今天太累了,回来就躺床上睡着了,对不起傅总,真的对不起。”说到最后,江非小声哽咽了起来。 江非那嗡弱的哭声如一阵清雨,瞬间熄灭了傅勋全部的怒火,傅勋沉默了半天才又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严声道,“哭什么?我有怪你吗?” 第一百零七章 喜欢! 听到傅勋的这句话,江非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还有,不是说了别再叫我傅总的吗?”傅勋沉声道。 “哥..”江非小声道,“对不起...” 傅勋愣了几秒才又淡淡道,“累了就早点睡.” “嗯,那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都一周了。”江非试探性的问道。 傅勋阴笑,“怎么?想我了?” 江非默默翻了个白眼,最后低低道,“嗯。” 傅勋心情大好,但依旧不紧不慢道,“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估计还要忙个十天左右。” 江非高兴的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江非手抓着胸口的睡衣,许久才低声道,“我等哥回来。” 江非不知道这随口一句,给了傅勋怎样的冲击,傅勋愣了足足五秒没有回神,思绪瞬间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他最后一次在电话里和傅南通话。 傅南也是这样说,我等哥回来....回来接我。 傅勋思绪忽然凌乱无比,最后冷冷的撂了一句“先就这样”便挂掉了电话。 傅勋并不想把对傅南的那份感情寄托在江非身上,傅南在他心里的位置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傅南,他也不需要找人去替傅南,然而在发现原本只有从傅南那里才能汲取的东西,竟也能从江非那里获得时,傅勋才开始感到不妙.... 傅勋给江非的定义,只是他傅勋用来调剂生活,放松心理的宠物情.人,事实上江非也做到了这两点,但除此之外,傅勋不想给江非任何正式的“身份定义”。 江非逼死了傅南,这是事实,也注定了他不会让江非活的多么自在,烦了腻了以后,就是他该付出代价的时候,若是一直不烦不腻,那就留在身边继续“用”着,但也不可能给他以往那些情人的优待。 让他去给简旭做助理,就是不想让他活的轻松! 这夜,傅勋又派人接回了被他赶走的那个女人,虽然也激战缠绵了许久,但傅勋并不满足,这次更像是连续多日未开荤而进行的常规发泄,有求有欲,但却无滋无味。 最后,傅勋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江非,虽然这个家伙在床上笨的要命,但不知为何,抱在怀里总觉得特别踏实。 ------------- 江非特意把叶枫眠送的那块玉坠重新戴在了脖子上,那对江非来说,就像是叶枫眠送他的定情信物。 叶枫眠的新剧开机了,开机仪式这天江非也在现场,媒体拍照的时候他也站在远处悄悄拿手机对准不远处人群中的叶枫眠拍了几张,结果被叶枫眠发现了。 叶枫眠冲着江非的手机镜头笑了笑,瞬间令江非脸红的不行。 晚上的开机宴后,叶枫眠等一干人住进了剧组所安排的酒店,剧组豪气,不仅给艺人们安排了酒店vip套房,艺人随行的助理也都安排了同档次的套房,为方便照顾也都靠的很近。 叶枫眠和江非渐渐也不再避讳在人前说笑,毕竟在其他人看来两人每天都见面,熟悉了也很正常。 叶枫眠的助理小夏也很懂叶枫眠的心意,经常装模作样的叫江非去帮他忙,实际上就是为了让叶枫眠和江非能有独处的时间。 叶枫眠不太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他又想讨江非高兴,便会时不时的送江非小礼物,然而在挑礼物方面他也不是很有经验,所以导致他送给江非的东西虽然都不便宜,但很杂,有时候可能是只钢笔,杯子,甚至会是一些老古董店里陈列的,形状极其精致漂亮的小木雕.... 过于奢华的东西,叶枫眠还不太敢送,因为担心江非心里有负担而不接受,而这些小玩意儿反而能让江非毫无心里负担的手下。 其实叶枫眠早就买好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男士腕表,想在一个浪漫而又隆重的氛围下送给江非,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虽然在叶枫眠看来,他和江非已成默认的情侣关系,但他还是觉得需要走一下正式的求爱程序,他想亲口听到江非说同意与他交往,他还想带江非回去见父母。 在娱乐圈多年,虽然叶枫眠在这一行中还算年轻,但他其实早已经有了退居幕后的打断,超高的人气,让他这些年没有一丁点私人空间,以前感情方面没有着落,倒也能坦然面对狗仔们的穷追猛打,现如今有了江非,他不想跟其他恋爱或隐婚的艺人一样躲躲藏藏,面对记者粉丝撒谎隐瞒。 这天下午四点多,天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大雨,雨势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减缓的势头,剧组不得已取消了接下来的外景拍摄。 简旭趴在酒店的桑拿室消遣,江非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画,同房的阿鹏跟朋友出去唱歌去了。 傍晚,江非收到叶枫眠发来的消息,说约他一块去看电影,江非欣然同意了。 同样是小夏打掩护,还顺带剧组其他两位工作人员一起。 电影院内,江非和叶枫眠的位置相邻,在场内灯光暗下电影开始的时候,叶枫眠便牵住了江非的手。 江非心领神会后,也悄悄了握紧叶枫眠的手。 这是部感人至深的爱情剧,有泪有笑,结束的时候,在影院内的灯光亮起来之前,叶枫眠转头倾身,在江非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非怔住了,几秒后脸颊滚烫,他转头看着叶枫眠温柔的笑脸,眼中泪光闪烁,那阵涌起的回吻叶枫眠的冲动,最后被电影院内亮起的灯光压了回去。 出了影院准备回酒店时,小夏特意挤上了那辆剧组工作人员的车,看着像聊的投机凑热乎,实则是为叶枫眠和江非能在一辆车上独处。 雨势已小,叶枫眠开车载着江非,本来叶枫眠是准备带江非去吃夜宵,但江非想要早点给傅勋打电话,便以简旭发信息让他立刻回去为由拒绝了。 今天他已经很高兴了,虽然贪婪的想要更多.... 叶枫眠在酒店后门停下车,让江非下车先进酒店,他去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多了,加上下雨的原因,酒店后门的这条路冷冷清清,江非看着不远处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双手在腿上越握越紧。 恐惧,欢喜,窘迫,压抑,蓄积在胸口的种种情绪,令江非此刻只想不顾一切的爆发! 叶枫眠见江非没有动作,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刚要开口问什么,这时江非突然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并伸手关掉车内的灯光,然后转身捧住叶枫眠的脸。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最后的最后,江非倾身吻住了叶枫眠的嘴唇。 叶枫眠惊愕不已,但短暂的震惊之后又是疯狂的喜悦,他一手摁在江非的脑后,另一手麻利的解开安全带,然后翻身将江非摁在了车座上,更加激烈的吻了回去。 静谧的黑夜,幽暗的车厢内,两人激烈而又粗沉的喘息声在交缠,升温... 车的座椅被放倒,叶枫眠几乎全身压在了江非的身上,激烈的吻逐渐像燎原的火一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枫哥...”江非仰起脖颈,意乱情迷的低唤,“我爱你...枫哥...” 江非胸前的两层衣服悉数被解,叶枫眠也如醉酒一般失了理智,托着江非的腰沿着江非光滑的颈部一路向下亲吻咬磨,一只手已在不知不觉中伸进了江非的身下... 此时此刻,叶枫眠的自制力,被来自江非的深情“邀请”毁的一塌糊涂。 最后还是叶枫眠忽然响起的手机声将两人拽回了清醒。 那是小夏打来的电话,叶枫眠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掉了。 再看向身下的江非,叶枫眠发现江非正用双手捂着脸,若不是他压着,恐怕江非整个人都要缩成一团。 “我...我要回去了。”江非的指缝中,传来嗡弱的提醒。 叶枫眠失笑,他微微直起身些,然后为江非整理胸前敞开的衣服,温柔的笑着道,“害羞什么?反正迟早是我的。” 若不是此刻车厢内没有开灯,叶枫眠一定会发现江非全身都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收拾好之后,江非打开车门仓皇要逃,叶枫眠又拉住江非的一条胳膊,笑着道,“什么时候请我去你家坐坐,突然又很想吃你做的菜。” 江非窘迫的不敢回头去看叶枫眠,半响才小声道,“等....等下次有时间的。” 叶枫眠笑了笑,这才松开江非。 (兄:小甜饼吃完了~ps:亲们若喜欢此文,可以收藏入书架,这样每天更新的时候便能立刻看到提醒,不需要特地开查看。) 第一百零八章 任其宰割! 江非快速回到房间,剧烈的心跳依旧无法平息,一想到刚才在车内与叶枫眠的亲密,江非就感觉身体跟要烧起来一样,整个人又窘又羞。 来到卫生间内,江非不断用冷水泼脸,最后看着镜子里嘴角上扬,眼底不住的流露笑意的自己,江非身心都有些飘飘然,他从没这么开心过。 这时手机响起一声信息提示音,江非拿出手机查看,发现是叶枫眠发来的,只有两个字,晚安。 简短的文字,像是包裹了莫大的温情和爱意,江非斜靠在洗漱台旁,双手握着手机,眉眼里尽是笑意。 江非也迅速回了一句晚安。 短信发出去,江非忽然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顿时一愣,紧接着想起了傅勋。 想起傅勋的瞬间,江非心里飘然的甜蜜褪去大半,他一脸不耐烦的蹙着眉,就像刚被顺毛的小猫陡然炸毛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生起强烈的排斥和厌恶。 叶枫眠和傅勋,成了江非心里爱与厌的两个极端,越是从叶枫眠那里汲取温暖和爱意,江非心里越是厌恶傅勋,厌恶这个人面兽心,将他原本安宁的生活毁于一旦的恶魔。 江非以前不敢多想的,他畏惧痛苦和死亡,即便被傅勋摧残的半死,即便傅勋不在眼前,他也不敢在心里把对傅勋的厌恨描绘的如此清晰,心里对傅勋更多的是恐惧,以及小心翼翼的服从。 但是现在,排斥,厌恶,憎恨,在江非心里超过了一切,在得到叶枫眠的精神援助之后,江非对傅勋的那道心墙也变的更加坚固。 担心被外面已经睡熟的阿鹏听到动静,江非将洗手间的门反锁,又进了花洒下的玻璃屏障内,然后深吸两口气调整好情绪,给傅勋拨了电话。 傅勋的声音醺沉缓慢,听上去像喝了酒,江非小声的劝他,“哥你肠胃不好,少喝点酒。” 傅勋突然醉醺醺的轻笑起来,别有深意道,“说,你这会儿想我吗?” 江非只想安抚两句赶快挂断电话,便轻声道,“想,哥你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有多想?” 江非感觉感觉傅勋此刻的脑子不太清醒,他深吸两口气,又温柔道,“非常想,” 傅勋又笑了起来,声音变得格外暧昧,“来,叫一声老公听听。” “......”江非一只手用力扣着瓷白色的墙壁,挣扎了许久才低声道,“老公...” 这个畜生,永远那么令人作呕。 ----------------- 简旭作为男二的戏份并不如叶枫眠多,所以他并不是每天都在剧组,偶尔会去跑通告,或是直接休息。 江非寸步不离的跟着简旭,只有当简旭需要出国赶通告时,江非才会留下,这是公司上头的规定。 其实江非心里清楚,这就是傅勋之前为防自己逃走,特意在暗中命人安排。 这样也正好,对江非来说正好给他落个闲。 这两天,简旭出国参加活动,工作助理阿鹏跟着,江非也就自动被放了假,他很想去剧组找叶枫眠,但又怕这样过于高调,会惹来不必要猜忌。 江非知道傅勋肯定有安排人在暗处盯着他,他的行踪一旦有异常,傅勋那边肯定会知道,平时在剧组里,有了一众人打掩护还好,但是要单独跟叶枫眠接触,江非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 这天下午,江非正在公寓画画,门铃突然响起。 来人居然是傅勋的贴身保镖吴申,这把江非吓了一跳,一瞬间还以为傅勋回来了。 吴申告诉江非,他来是受傅勋的命令,接他去*国见傅勋,理由仅是,傅勋想见他。 “属下已经为江先生您订好了飞往**市的机票,请您即刻动身。” 一切来的太突然,江非一时有些缓不过神,也觉得莫名其妙,“这....这一定非要出国去见他吗?我...我跟他打电话不行吗?我还有工作呢?公司那边....” “工作上的事江先生不必担心,属下会让人去安排。” 如被一盆凉水浇醒了美梦,江非整个人瞬间消沉了下来,他根本不愿意去见傅勋,他现在对傅勋的厌恶,比对出差前的傅勋深多了,目前整个人还好像处于与叶枫眠恋爱的热潮中,这会儿怕是见了傅勋都难以摆出一张谦卑温顺的面孔。 然而,即便此刻心里有再多不甘,江非也只能逼着自己忍耐。 “我....我先换身衣服,请您先到楼下等我,我马上就下去。” “好。” 吴申离开后,江非关上门,沉定思考了好一会儿,他给叶枫眠发了信息,称自己有一外省的朋友结婚,他要作为伴郎参加他的婚礼,加上要和一群好久不见的朋友聚一聚,所以请了几天的假。 本来明天就要跟着简旭回剧组的,但是现在肯定没法过去了。 江非安慰着自己,现在对叶枫眠的所有谎言,都是为了日后的一切能够一帆风顺。 这天夜里,江非乘坐的飞机抵达了*国**市的机场。 在前往傅勋所住的酒店路上,天下起了小雪,江非趴在车窗边看着霓灯下的飞雪,心里忽然莫名的空落。 他在傅勋跟前隐忍作戏,在叶枫眠面前谎话连篇,一番下来,他的所有委屈和辛酸依旧不敢与任何一人诉说,只能一个默默消化。 到了酒店,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吴申将江非带到傅勋所在的总统套房门口敲门。 房门打开,傅勋穿着浴袍站在门内,似乎刚洗过澡,精短的黑发和剑眉还湿着,胸前敞露的肌肉沾着水珠,那张天生冷峻凌厉的面容,在见到吴申身旁的江非瞬间,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 而乍然见到了傅勋的江非,那渗透进骨子里的恐惧,裹挟着浓烈的厌恶,令他脸色青白不已,他迅速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掌都颤抖的紧握着。 “进来吧。”傅勋看着江非,不冷不热道。 江非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随之身后的关门声都让他心脏陡然一紧。 “我...唔!” 江非刚转身开口说一个字,傅勋就忽然大步上前伸手箍住他的腰,并粗暴的吻住了他。 江非踉跄后退,直到后背重重撞在一面墙上。 傅勋就如头饿了数日的野狼,在面对一只鲜嫩可口的小羊羔时彻底失了控,他一边疯狂蹂躏着江非的嘴唇,一边双手麻利的褪着江非全身的衣服。 在傅勋粗暴的力量跟前,江非所有的抗拒皆显的极其苍白,他就像被傅勋钉在墙上的标本,只能任其宰割。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可思议的温柔! “让...让我洗个澡好吗?”江非低哑的乞求,“求求你,我..我还没准备好,先...先停一下....” 傅勋已麻利的解开了江非的腰带,并在江非光滑细腻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疼的江非差点哭出来。 邪火焚烧着傅勋的理智,就像往*库里扔了一根火柴,傅勋的自制力这会被炸的丁点不剩,对于江非的提议自然感到很不耐烦,他依旧狠狠抵着江非,一边撩起自己的浴袍下端,一边在亲吻中含糊的怒声道,“又不要你动,你他妈准备个屁!!” 傅勋一直在酒店等待江非,在得到吴申信息说江非已达机场,正在往酒店赶的时候,他就硬了,就这么在焦灼的等到中熬到现在。 此刻,他一秒钟都等不及! 江非头发沾着几片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身上还透着一刻未停歇的仆仆风尘,然而依旧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依旧是这样难堪至极的姿势。 被傅勋蛮横进入的时候,江非泪流满面,但即便双手几乎要抠破墙壁上的画布,他也一直咬着牙没哭出声.... 江非无法接受,他放下手上的事情,连坐几个小时的飞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傅勋的生理需求,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跨国卖.淫的男.妓,只要金主有需求,即便相隔再远,他也能随叫随到。 在傅勋的世界里,他大概只有这种价值。 一遍结束后,傅勋才勉强恢复点自制力,他意犹未尽的松开江非后,江非身体不堪重负的顺着墙壁瘫滑在傅勋的脚边,他脸色苍白,眼神略有些空茫,好一会儿才微微回神,颤抖着抓着身上凌乱的衣服裹住身体。 傅勋手摁着侧颈,扭了两下僵硬的脖子,然后才低头看着地上的江非,他抬脚用脚尖拨了两下江非的脸,漫不经心道,“现在可以去洗澡了,洗干净了到床上来。” 说完,傅勋转身朝卧房走去,嘴里悠然的嘀咕着,“果然还是国货好...” 江非扶着墙缓缓站起身,他抬头抹了抹眼睛,然后低着头缓缓走向浴室。 --------------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黑夜也仿佛无边无际,来自身体与心理的双重压迫,令江非麻木的接受着傅勋的施暴。 傅勋在又一次结束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今晚的江非居然没有向他求饶,双目虽一如既往的湿透,但却从始至终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以往到一半江非便会在身下哭着乞求,虽然也不曾因为他的乞求而放过他,但至少在进行的过程中,他是真切的感受到江非对他的屈从和服帖。 但是现在,傅勋感觉江非已经学会了对他隐忍,那种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只献给他一个麻木的躯壳的隐忍,就如灵魂和肉体分居在两个世界,从而把他傅勋彻底隔离在外。 傅勋忽然浑身不是滋味,他捏着江非的下颔,强逼着江非睁开眼睛看着他,阴声道,“舒服吗?” 先前的几番折腾已经抽干了江非全部力气,江非艰难开口,连声音都极其沙哑,“舒....舒服....” 江非的双目刚要虚弱的闭合,傅勋又拍了拍他的脸,阴笑道,“你不是想我吗?说说,有多想?” 江非此刻压根没力气说话,嘴张了半天才低哑道,“累...让我...休息一..一下....” 傅勋自然没让江非休息,他正在兴头上,且心心念念了多日,这会儿根本刹不住枪,于是抱起江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渐渐的,因为江非自我屏蔽似的忍耐,傅勋开始越来越上火,他开始故意下重手狠手,最后将江非拖到落地窗前继续粗暴行事,直到逼的江非开始抽泣着求饶,傅勋这才心满意足。 最后一轮结束的时候,江非已经不省人事了,傅勋抱着江非去浴室清洗,看着江非皎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淤痕青紫,那醒目的痕迹与江非那张无辜无害,惹人怜爱的面容莫名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傅勋看着看着又开始气血上涌。 洗了一个多小时傅勋才抱着江非出来,此时天已微微亮了。 这一觉,江非直接睡到了下午,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江非才艰难的坐起身。 诺大的卧房,装修的极其奢华,床的旁边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此刻被米白色的窗帘遮挡着。 江非拿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下床后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二十九层楼高的酒店套房,落地窗外的远方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因为下了一夜大雪的缘故,除了远处的那片汪洋,入眼万物,皆是一片雪白,唯美的令人心颤。 江非目光哀沉的看着,同时玻璃反光,也照出了他那一身恐怖的痕迹,江非裹紧身上的睡袍,将脑袋轻轻靠在玻璃上,短暂的静默之后,江非低着头,双肩颤动,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不一会儿,江非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他连忙用手擦擦眼睛,将身上的睡袍穿好才转身望去。 傅勋似乎已经在外忙完一番了,西装外套脱下放在了外面的衣架上,此刻身上只穿着件修身的黑色衬衫,袖口卷到肘弯,露出肌肉劲实的手臂,他一手插着口袋,一手端着杯热茶,目光悠然,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傅勋的禽兽形象已深固在江非脑海中,即便此刻的傅勋看上去稳重优雅,也不妨碍江非一眼看穿他龌龊下流的本性。 “看海吗?”傅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轻笑着道,“你要是喜欢,可以穿上衣服出去到海边看。” 傅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正好忙完了,可以带你过去。”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回去?”傅勋脸色一沉,“怎么?这儿你待的不自在?” 江非小声道,“我....我的大橘没人喂,过来前给它的备的猫粮和水只够撑两天的。” 傅勋皱着眉,喝了一口茶后不悦道,“那猫比我还重要?” 傅勋的话令江非一愣,“啊?” “行了,明天就让人送你回去。”傅勋迅速岔过这个问题,不冷不热道,“我明天要转飞**国,带上你也没用。” “还要转飞**国?”江非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次....要多久?” “那边事儿比较多,估计要待一个多月。”傅勋也已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雪与海,淡淡道,“带上你也不方便,所以你就回中南市老老实实等着吧。” 一个多月?! 江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心里激动的连昨夜蒙上的心理阴霾都扫去大半....他和傅勋的协议,可也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那么长时间啊。”江非努力平静道,“那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了。” 傅勋看着江非隽秀温和的面容,那蒲扇的睫毛微颤着,既撩人又纯情,他喉结滑动,悄悄收回目光,竟然很平和的回道,“是关于傅家生意上的一些事,若不是那边凶险,那么长时间,我肯定要把你带在身边。” 这话说完,傅勋感觉气氛不对劲,他觉的自己这话听着有点像“依赖”江非,紧接着,他又挽尊似的补充道,“出行身边带个床伴,也可免去心怀不轨的人靠近。” 傅勋转身将杯子放在床边的桌上,然后回到窗边从身后抱住了江非。 江非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任由傅勋搂着腰。 “我怎么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嗯?”傅勋嘴唇贴着江非的耳廓,别有深意道,“你电话里不是说想我吗?怎么见了我就这反应,连个笑脸都没有。” 江非牵动嘴角,笑容僵硬道,“大....大概是昨晚太累了吧。” 傅勋双手撩开江非的睡袍,直接伸了进去,继续问道,“你这些天真的想我?” 被握住,江非双腿开始打颤,连话都说的不利索,“真....真的。” “那你昨晚怎么从头到尾都没硬过?若是真想,怎么对我就没有一点欲望。” 说话间,傅勋加速掌心的动作,江非身体难以支撑,整个人的重力几乎背靠在身后傅勋的胸口,他哽咽着低声道,“不...不是,我昨晚只....只是太累了...” 傅勋阴笑,他咬了咬江非的耳朵,“看来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怨我,没关系,慢慢来,这种事,你会有从习惯到喜欢的那一天....” 结束的时候,江非气喘吁吁的瘫靠在傅勋的怀里。 傅勋亲了他两口,声音竟也不可思议的温柔起来,“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第一百一十章 终于要自由啦! 江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同时戴着围巾和口罩,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在外面。 看着瘦弱的江非此刻裹的跟只肥企鹅似的,傅勋哭笑不得,他总感觉江非裹成这样是为了防止自己路上占他便宜。 酒店附近有一公园,公园内有一条两旁种满银杏树的小路,严冬之际,原本该是一派凋零的枯景,却因为这一夜一天的大雪,使那枝桠上挂满皑皑白雪,一眼望去,也是种别样的美景。 走在这样的小路上,江非压抑的身心得到了点点释放,他将脸上的口罩扯到下颔处,张开双臂,仰头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样放松的江非,就如一只时刻紧绷神经的猫咪终于卸下所有防备,对人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傅勋看着这样放松的江非,忍不住伸手在江非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傅勋忽然的动作把江非吓了一跳。 江非仿佛此刻才忽然意识身边还有一个危险人物,又瞬间竖起了一身的戒备,他嘴唇紧抿,淡漠的目光闪躲着傅勋的视线。 傅勋心口忽然跟堵了什么似的,虽然江非乖乖的站在他身旁,但他能感觉到江非对他精神上的躲避,甚至是....厌斥。 傅勋胸腔内一阵浊气上下不去,过了许久才勉强消化掉,也忍着没发脾气,他想着也许是自己昨晚用力过狠,导致江非这会儿心里对他有埋怨。 “要不去海边走走?”傅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他双手插着风衣口袋,高大的身形在这白皑皑的雪景中显得格外修长挺拔。 江非不知道傅勋这是卖什么关子,居然有心情陪他出来赏景闲逛,这种和他在一起从来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对他不应该有这份闲情和耐心才对。 “我想在这坐一会儿就回去。”江非低声道,“腿酸。” 昨夜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这会儿江非感觉腰以下都快要废了,如果不是傅勋一开始的要求,他根本不想出来。 傅勋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没说什么,最后跟江非走到公园内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这张长椅刚被一对情侣坐过,上面的雪被清理过,表面很干净。 傅勋让江非出来陪他闲逛,原本就是心血来潮,也没指望要跟江非聊些什么,他要的只是江非陪在他身侧,这样他就能自然而然的放松自己。 所以在坐下之后,傅勋便靠着椅背,他双臂舒展搭在两侧,双腿交叠,微仰着头闭上双眼假寐.... 江非悄悄地看了傅勋一眼,这时傅勋突然缓缓开口道,“靠过来。” 江非一愣,随之慢吞吞的挪了挪身靠近傅勋,随之傅勋忽然一歪头,直接身体靠在了江非身上,脑袋搭着江非的肩。 江非一动不动,只能僵着身体任由傅勋作为,过了一会儿傅勋似乎觉得不自在,又倒头枕在了江非的大腿上,两只腿也交叠着放到了长椅上。 傅勋一睁眼,便看到不知所措的江非,他轻笑一声,“半小时后叫我。” 江非愣愣的点点头。 傅勋重新闭上双眼,一侧头,脸便隔着江非厚厚的羽绒服贴在了江非的小腹间,然而似乎还不满意,傅勋又睁开双眼,将江非的衣服底端拉链向上拉开,直接将脸贴在了里面的羊毛衫上。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傅勋甚至能感受到江非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皮肤,温暖而舒适。 江非双手完全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最后一手搭在了傅勋的胸口,一手抚在了傅勋的头发上。 傅勋眉心微蹙,但也只是瞬间。 十几分钟,江非垂着头也睡着了。 傅勋一直睡的很浅,最后一睁眼便看到江非恬静憨然的睡脸,因为别扭的睡姿造成不适,梦里江非微微皱着眉,嘴角下垂,一副不舒服的模样。 傅勋抬手捏了捏江非的脸颊,江非蓦的惊醒,连忙揉揉眼睛。 傅勋站起身,活络了一下身上的筋骨,然后才阴懒道,“行了,回去吧。” 江非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紧皱着眉,似乎在暗暗努力着什么,半晌抬起头,一脸委屈的低声道,“腿麻了,起不了了。” 傅勋一愣,随之大笑起来,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站在江非跟前,阴笑着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该求我了?” 江非有些懵,腿麻了缓一会儿就能自动恢复,这种事还需要求人吗? 然而江非深知,想要在傅勋跟前相安无事,顺着他的话去说去做是必要的。 “哥..”江非轻声道,“扶我一把吧,求求了....” 江非无意的两句话,像两条电流窜进了傅勋的身体,傅勋忽然有种自己给自己下坑的感觉,他看着眼前满眼恳求的江非,呼吸略有些急促,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这个家伙,总能有意无意的撩起他全身的邪火! 肯定是故意的! “行吧,看在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份上....” 傅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完忽然转身蹲在了江非的身前,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肩,“上来吧。” 江非怔住了,他不敢相信傅勋竟然会主动背他,这个恶魔向来只会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他,能上来扶他一把已是难得,更何况是背。 “上来啊。”傅勋不耐烦道,“磨蹭什么?” 江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趴上傅勋的背,傅勋起身后,江非生怕他直接把自己摔出去,所以双手紧紧搂着傅勋的脖子。 就这样,傅勋背着江非在小路上缓缓前行。 傅勋忽然很享受这一刻的氛围,这种寂寥的天地间,他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感觉。 “我接下来不在的这一个多月,每晚的电话别忘了。”傅勋严声道,“要是忘了一通,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江非低声道,“知道了。” 傅勋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 这天晚上,又是极其疯狂的一晚,知道自己接下来要一个多月吃不着这块肉,这个时候,傅勋就恨不得直接将江非活吞了。 第二天中午,江非醒来的时候,傅勋已经离开了。 傅勋留了一名手下,负责把江非送回中南市,这名手下告诉江非,傅勋已经登上了飞往**国的飞机,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会周转在繁忙的公务中无法脱身。 这两夜所承受的屈辱,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江非激动的直掉眼泪,这种尊严尽失不生不死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他要自由了,终于要自由了! 回到中南市的时候已是傍晚,江非在药店买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回到公寓后开始往身上涂抹,他迫切的希望身上的这些痕迹赶快消失,特别是脖子上极其明显的那两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造成的。 他有了自己的追求,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所以和傅勋的那段关系,必须是永远不能见光! -------------- 再次在剧组与叶枫眠碰面的时候,江非有些心虚,他下意识的提了提毛衣的高领,生怕让叶枫眠看出来什么。 同时,面对一无所知的叶枫眠,江非也感到愧疚, 他以这样一具身体接近叶枫眠,本身也是对叶枫眠的侮辱,这种欺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 江非虽然心里明白如今的自己配不上叶枫眠,但他根本禁受不住来自叶枫眠的“诱惑”,他孤身生活那么多年,叶枫眠是他寒冷的私人世界里唯一可以取暖的火光,如果放弃这道光,他觉得自己会永陷于冰冷的黑暗。 起初的几天,江非还会因为心虚和愧疚而刻意躲避着叶枫眠,而在叶枫眠的温柔攻势下,江非还是身心俱陷,最后卸下了心里的一切顾虑。 叶枫眠和江非虽然在偷偷恋爱,但在人群混杂的剧组,两人一直很谨慎的把握着分寸,除了叶枫眠身边一直知情的助理小夏和私人化妆师,其余并没有人怀疑过什么。 叶枫眠和江非的感情增温,很多时候也不是非要独处,有时在公众场合,两人一个眼神对视,彼此就能心领神会的接收到对方的爱意。 叶枫眠有什么东西想要交给江非时,总会让助理小夏代劳,在外人眼里,仿佛是小夏和江非关系密切。 叶枫眠在剧组的拍摄任务一直很紧凑,期间还夹杂着不少商业通告,所以除了在剧组寻找机会,其他时间他和江非很少能有独处的机会。 不过叶枫眠和江非早就约定好了,等这部戏拍完之后,两人便去旅游,有这样的动力在,两人也都不会很执着这一时半会儿温存。 ---------- 如果不是每晚必须给傅勋打一通电话,江非都快忘记傅勋的存在了。 江非一直在手机日历里备注着时间,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几乎是数着时间在过,直到这天早上醒来,他打开手机日历,看着备注的红圈就在明天时,高兴的当即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一天,就只剩下明天一天,他和那个王八蛋的协议就到期了! 江非想起昨晚和傅勋打的那通电话,电话里,傅勋称他回来还要三四天....意思就是说他不会在协议的时限内回来,这就代表截至明晚十二点协议结束之前,他还是完全“安全”的。 准确的说,他这一刻就已经等于是自由了! 江非兴奋不已,一把抱起不知什么时候爬到自己枕边睡着的大橘。 鼻尖蹭着大橘胖乎乎的猫脸,江非红着眼眶开心道,“太好了大橘,我们要自由了,爸爸要给你买小鱼干,买好多好多小鱼干....”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回来了! 江非早几天就在外租好了房子,是郊区一间十分廉价的单人公寓,不到四十平,虽然面积不大还装修简陋,但好在厨房卫生间内应有的设施全都有。 江非准备在年后,父亲出狱以后,再根据手里的积蓄换间条件稍好的租房。 其实对如今的江非来说,只要有个地方给他安静的画画创作就足够了,他暂时不需要改善什么生活,只想有个安静的,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虽然现如今一无所有,但离开傅勋这件事本身,就拥有碾压一切悲哀的喜悦。 协议到期前的几天,江非就已开始陆陆续续把公寓里的东西往自己的小租房里搬了,他换掉了租房内许多破烂生锈的东西,并额外在网上淘了点廉价的墙纸和装饰品,一番忙下来,简陋的小公寓焕然一新。 这种宛如新生的喜悦,令江非恨不得立刻搬到这里。 协议的这最后一天,江非从起床开始便是神清气爽,给大橘添完猫粮,江非情难自禁的抱着大橘激动的蹭着大橘的脸。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江非喉咙里都哼着欢快的调调。 今天简旭在剧组没有拍摄任务也无商业通告,上午在录音棚试一首歌,江非便跟了一上午,下午更没事,简旭就跟他那几个同款小白脸朋友,去各种会所做各种保养,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助理跟着,江非得了自由身,便立刻回自己公寓继续收拾行李。 明天就要搬家了,同时明天江非也会交上一份辞呈,从此告别这份助理工作,专注自己的漫画创作! 公寓里该拿走的都拿走的差不多了,剩余的收拾一行李箱就够了,江非准备明天早上再对公寓进行最后一次清空。 虽然今天就差不多可以搬到那小租房住了,但江非还是决定履行协议上的规定,在这里住这协议期限内的最后一晚。 下午三点多钟,江非正在给大橘铲便便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叶枫眠打来的。 现在,接到叶枫眠的电话,江非几乎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在这即将解放之刻,江非终于有种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的自信和潇洒。 电话里,叶枫眠告诉江非,他今天下午拍一则推广,大概在五点左右结束,之后直到明天早上才会有拍摄任务,所以今天晚上他想约江非一起吃晚饭。 叶枫眠让小夏问过简旭的助理阿鹏,得知江非今天下午没什么工作时,才特意打电话邀请。 很难得两人晚上都有时间,江非当然愿意,只是他并不想到外面吃。 江非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傅勋是否还依旧派人盯着自己的行踪,之前除了在剧组,其余时候,他从来不敢单独和叶枫眠约在外面,一般就算是和叶枫眠出去,也有小夏和其他剧组人员一同前行。 江非能感觉到,傅勋的手下并没有盯他太紧,估计主要任务就是看着他不让他离开中南市,只是了解他大体的行踪,并没有精细到每一步。 江非沉思片刻,最后直接提出来让叶枫眠到他公寓里吃晚饭。 傅勋的手下自然不会盯着叶枫眠的行踪,让他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到自己这一层公寓楼,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枫哥之前不是说想吃我做的菜吗?”江非道,“正好今天晚上我有时间,我给枫哥做一桌西餐怎么样?”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叶枫眠给了江非莫大的精神助力,江非总感觉自己从未对叶枫眠付出过什么,所以他想在今晚主动跟叶枫眠坦白自己的心意。 今晚是个好时机,因为从明天开始,他江非就彻底恢复自由身了! 叶枫眠听了江非的建议,十分高兴,其实这本就是他心里所想,只是担心这么突然提出会有些唐突....其实他早就想去江非的公寓了,这是真正走进江非的内心,必然的一步。 “好,那我这边一结束就过去。”叶枫眠温柔道。 挂了电话,江非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最后麻利的换身衣服出门采购制作西餐的食材。 之所以选择西餐,只是因为江非想创造两字的氛围,浪漫。 江非以前一个人在公寓的时候,偶尔会看着网上的教程做西餐,也有些拿手的菜样,虽然比不上西餐厅的厨师,但也绝对达到中上等水准。 今晚,江非准备大显身手。 江非特意买了一块白色的餐布铺在餐桌上,上面放着一矮口瓶装的粉白色百合,本来江非还想买个精美的烛台放在上面,但总觉得这样会显的有些俗气。 晚上不到七点,在叶枫眠发来信息称还有不到十分钟就抵达江非公寓时,江非便把做好的西餐摆上了桌,两份黑椒牛排,一份香煎三文鱼,蘑菇浓汤,外加一些他在外买的,外形精致的小甜品,还有一份花了他不少心思翻查菜谱的法式焗蜗牛... 江非不太懂西餐的要领和菜样摆桌之类的规矩,他只努力将餐桌做到视觉上的美观,在把餐具摆放整齐后,公寓门铃响了起来。 江非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后迅速去开门。 为防被狗仔追踪,叶枫眠这一路绕了不少弯,他戴着口罩,外套的帽子把头卡的严严实实,任谁也无法一眼认出他。 “枫哥。” 看到叶枫眠的瞬间,江非差点笑出声。 叶枫眠摘下口罩,一进门便把手中一只黑色的纸提袋递给江非,微笑着道,“送你的。” 这段时间以来,叶枫眠送过江非不少小礼品,这会儿江非也不矫情,直接伸手接下了,开心道,“谢谢枫哥。” 叶枫眠笑着揉了揉江非的头发。 江非也为叶枫眠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一条价值一千多的围巾,他准备在用餐过程中在亲手送给叶枫眠。 江非并没有立刻打开叶枫眠送他的礼物,他以为还是和以往一样是个有趣的小礼物。 叶枫眠将外套脱下放在在入门处的衣架上,紧接着便看到了那一桌精致的西餐点,不禁眼前一亮。 “小非,你太让我意外了。”叶枫眠温柔的笑道,“跟你一比,我感觉自己矮了不止一截。” 江非将叶枫眠给他的纸提袋放在餐桌上,笑着道,“枫哥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叶枫眠头顶的头发被外套的帽子压的有些凌乱,先前叶枫眠脱外套的时候掀起了一角,此刻一捋头发微微翘着,看的江非忍俊不禁。 江非走上前,抬手轻轻拨了拨那撮凌乱的头发,理顺了之后轻声道,“这下好了。” 视线一从叶枫眠的头顶收回,便对上了叶枫眠深邃的目光,江非脸微微涨红,目光窘迫的向下滑落,这时叶枫眠忽然伸手搂住了江非的腰。 “小非,你真好。” 叶枫眠的声音低轻柔和,像一缕和风直接拂过江非的心口,江非脸顿时涨的更红了,半响才低声道,“枫...枫哥也是。” 两人相靠太近,叶枫眠看着江非颤动的眼睫,顿时心潮翻涌,最后情难自禁的低头吻住了江非。 江非身体一震,但并没有抗拒,他也伸手搂住了叶枫眠,微仰着头迎合着叶枫眠的热吻,一时间完全沉浸在与叶枫眠的亲密中。 其实江非已经做好了和叶枫眠突破最后一层关系的准备,哪怕今晚叶枫眠就想要他,他也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给叶枫眠。 虽然紧张,但更多的是终于可以和叶枫眠相守的甜蜜.... 一番热吻下来,叶枫眠抬起头,看着怀里脸颊通红,目光恍惚的江非,又忍不住的亲了亲江非的嘴角,温柔的笑着道,“等晚餐结束再继续好吗?” 江非脸红的几乎要滴下血,他低下头紧抿着唇,半响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江非的认同,叶枫眠内心欣喜不已。 感觉气氛过于炽热,江非推开叶枫眠,转身一边整着衣服一边道,“先...先用餐吧,不然食物都快凉了。” 叶枫眠看着餐桌,微微皱眉,随之笑着道,“怎么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江非一脸茫然。 “今晚这么好的气氛,怎么能少了红酒助兴呢。” 叶枫眠笑着说完,江非恍然大悟,顿时在心里大骂自己太蠢,居然把西餐桌上最重要的组成给忘了。 “小区附近的商店就有卖的。”江非道,“我这就....” “还是我去吧。”叶枫眠轻声道。 质量好点的红酒十分昂贵,叶枫眠不想让江非破费。 叶枫眠说服了江非,最后穿上外套戴上口罩准备出门,临走前江非忍不住堑脚,隔着口罩在叶枫眠脸上亲了一口。 “路上小心点。”江非道, 叶枫眠笑笑,伸手宠溺的捏了捏江非的脸颊,“放心,就在附近而已,我很快就回来。” 叶枫眠离开之后,江非在餐桌旁紧张踱步,一想到今晚与叶枫眠之间可能要做的事情,江非就感觉心脏噗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过了近十分钟,门铃忽然再次响起。 江非揉了揉滚烫的面颊,再次深吸一口气后迅速去开门。 “枫.....” 一打开房门,江非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看着门外的男人,江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一秒面如死灰! 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江非,傅勋剑眉微挑。 “怎么?”傅勋阴笑,看上去心情似乎十分不错,“提前回来就让你这么震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傅勋VS叶枫眠! 江非如被点穴一般定在原地,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门外的人,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与傅勋分开一个多月,沉浸在与叶枫眠的热恋中,江非几乎快忘记了对傅勋的那份恐惧。 此时此刻,松散悠然的心脏骤然紧绷,戒备的神经又被恐惧拉扯到了极致! 大脑短暂的死机后,强烈的求生欲又迅速把江非拉回了神,他迅速弯身,在傅勋还没注意到地上多出一双拖鞋之前,迅速将先前叶枫眠换穿的那双拖鞋整齐的放到傅勋的身前,假意是特地从鞋架上拿出给傅勋换穿的。 “快进来吧哥。”江非接近全力的平和道,“外面冷。” 此刻,江非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他必须挽救当前这个局面,否则倒霉的不仅是他,还有估计很快就要赶回来的叶枫眠。 绝对不能让傅勋见到叶枫眠! 江非站起身,虽然心脏狂跳不止,但依旧在脸上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其实...其实我早知道你今晚会回来。” 傅勋一边换穿着拖鞋,一边扬眉笑道,“哦?你怎么会知道?” 江非额间冷汗滴落,他轻笑着道,“我能感觉到。” 傅勋轻笑两声,“这一个多月没见,你居然学会说好听话了,嗯,虽然幼稚,但你这样,也比之前那废物样好多了。” 傅勋捏住江非的下颔,目光危险的逼近江非的脸,勾起嘴角邪笑道,“现在终于知道讨我高兴了?” 江非颤笑着,“哥高...高兴就好。” 傅勋看着眼前隽秀的面孔,繁碌一月之久的心忽然得到了温暖的慰藉,他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他这一个多月,十分想念江非。 本以为是因为生理上的需求,但这一刻看着江非,傅勋才恍惚觉得,不仅是他的身体需要江非,他的心,也在不禁意的想念。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有这种软弱矫情的感情,仅有的那一份也会永远的葬在内心深处,但现在看来.... 其实也不用认真思考什么,毕竟获取的方式是如此简单,江非就像是他傅勋的独有领地,他可随着心情,随时随地从他身上汲取需要的精神养分。 直到腻了的那天。 傅勋在江非唇角亲了两口,阴笑着低声道,“这段时间不论跟谁做,脑子里都是你,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什么蛊了。” 江非牵动嘴角的肌肉,敷衍的笑了笑。 傅勋又低头狠狠亲了一口,“今晚一定得让我做个痛快!” 江非脸色更加惨白。 傅勋将脱下的外套随手扔在江非的头上,然后绕过江非直接里面走去,他一边卷着衬衫的袖口,一边漫不经心道,“这次忙完,至少半年以内都不会有什么....” 在看到那一桌西餐后,傅勋的声音顿然停止。 江非扯下头上傅勋的外套,随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转身飞快的走向傅勋,他刚要开口解释,就见傅勋指着餐桌上的西餐,转头一脸惊奇又惊喜的问道,“为我准备的?” 江非本来也想这么说的,于是连忙点头,“是...是啊,所以我..我刚才才说知道你今晚会回来。” 傅勋看了看江非,又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那两副摆放整齐的银色餐具,似乎还是难以置信,又道,“可我没向你透露一丁点消息。” 江非也知道傅勋不好糊弄,灵机一动又道,“其实我偷偷问了吴申,是....是他告诉我的。” 傅勋一怔,随之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似乎信了这个解释....其实也只可能是这个原因。 “你也别去问吴申,我....我担心他会怪我把他供出来。”江非轻声道,“他也很尽职的,我求了他半天他才说,主要也是因为他了解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害你什么。” 傅勋大笑,心情好到了极点,“真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开窍成这样。” 江非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搓揉着,傅勋走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阴笑着缓缓道,“就该这样,只有这么做,你才有可能在我身边留的久一点。” 江非这时候已经没心思跟傅勋周旋在这种令人作呕的情话上了,他轻轻推开傅勋搂在腰上的手,看着傅勋继续努力笑着道,“我忘记买红酒了,刚才正准备出去呢,结果哥你回来了。” 傅勋转头看了眼餐桌,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的确,这西餐怎么能不配红酒。” “我现在就出去买。”江非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沙发拿外套穿上,并对傅勋道,“这小区附近就有超市卖红酒,哥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傅勋看着江非已经整装待发,便没有多说什么,他随之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江非,开口道,“红酒拿最贵的...” “嗯,我知道了。” 江非不想浪费时间再跟傅勋废话一句,他接过傅勋递过来的卡,转身快速离开了公寓,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下。 刚出公寓时,江非担心傅勋在后面看着,所以直到进了电梯才敢拿出手机给叶枫眠拨打电话。 他要立刻编个借口,阻止叶枫眠回来,等叶枫眠离开之后,他这边再买酒回去。 今晚是协议的最后一晚,他也不在乎再被傅勋如何折腾,只要过了今晚,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傅勋! 密闭的电梯内,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电话打不出去,信息也无法发出,江非急坏了,只能盼着楼梯赶快到一层。 ----------------- 江非离开后,傅勋便在餐桌前坐了下来,他看着眼前有模有样的西餐点,想到这是江非特别为他花的心思,嘴角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上扬。 虽然很喜欢江非为了讨好他花心思,不过这在傅勋看来,现在的江非顶多就是恢复了早之前的模样,毕竟当初在他还没有在江非面前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江非就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这会儿大概就是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 人都是被情感支配的生物,特别像江非这样意志软弱又一无所有的懦夫,碰到一个肯正眼瞧他的,即便一开始扭捏着假清高,没些日子就会露出“乞讨式”的本性来。 更何况还是他傅勋这样有权势的金主,也算是他走运了.... 傅勋正准备喝一口浓香蘑菇汤尝尝味,忽然看到放在餐桌边的黑色纸提袋,那纸提袋表面纯黑,纸质高级,一看就是奢侈品店内专门提供的外装袋。 傅勋皱着眉,伸手拿过那黑色纸袋,随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比手掌稍宽大的方盒子,盒子是木质的,外表裹着一层黑色的小皮革,上面用烫金色的艺术体写着英文,love。 打开盒子,里面嵌着块银色的手表。 其实在开盒子之前,傅勋就已经猜到里面会是手表,他甚至想到这会不会是江非为了讨好他,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然而.... 然而在看清那块手表之后,傅勋就立刻否定了这种的猜测,因为这块百达翡丽男士腕表,市值过百万,江非不可能买得起...... 傅勋是了解江非的,别说现在江非身上没钱,就算他身上有个千百万,过了七八年的苦日子,他也不可能舍得拿出百万买一块手表。 傅勋心里满是疑惑,他想不明白江非的公寓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件奢侈品,而且如此高调的摆在餐桌上,显然也就是今晚才放的。 傅勋合上方盒,眯着眼睛看着盒盖上那醒目的“love”。 正当傅勋思考着这手表的来源时,公寓门处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傅勋眉心紧蹙... .江非离开不过才几分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 电梯降至一层打开,江非快步走出电梯,并低头再次拨打叶枫眠的电话,然而与此同时,与之相邻的另一部电梯里,买好酒的叶枫眠刚刚进入,电梯门正缓缓闭合。 同一时间交错进出,江非的手机信号虽然恢复了,但置身在电梯里的叶枫眠却没法接收到江非的电话。 叶枫眠出去前,江非给了他公寓钥匙,所以回来之后叶枫眠就直接拿钥匙开了门。 叶枫眠一边弯身准备换鞋,一边笑着道,“中途又想起应该再买两只高脚杯,所以又回去了一趟。” 发现自己先前离开时脱下放在一旁的拖鞋不见了,叶枫眠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想太多,便从鞋架上又拿了一双换穿上。 换好拖鞋站起身后,叶枫眠猛然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难以置信的惊愕。 两三米外,叶枫眠视线的正前方,勋元集团的老总傅勋,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阴冷的看着他。 “这...这怎么....”叶枫眠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傅勋双目危险的眯和......他终于知道那块手表的来处了。 西餐,红酒,手表,盒子上的“love”以及叶枫眠......当前只需要再确认一件事,这些便可全部串联在一起。 “傅总为何会在这里?”叶枫眠神情冷漠的问道。 傅勋并没有理会叶枫眠,他从容的掏出手机给吴申打了电话。 “你是否有将我的行程透露给了江非?” “属下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您的行程。” 傅勋挂掉电话,慢条斯理的收起了手机,当再抬眸望向叶枫眠时,深不见底的瞳仁边缘,已爬满了狰狞殷红的血丝。 那个....贱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较量! 傅勋就算再蠢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一切。 江非根本不知道他今晚会回来,他精心烹制的这桌西餐,是为叶枫眠准备的! 那块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手表,早早的就放在了餐桌上,说明叶枫眠在他之前就已经到了这里,只是中途又外出买酒,留下江非在公寓等待。 所以刚才江非为他开门的时候,震惊的前两秒还是相迎的笑脸,因为那个时候江非以为是他叶枫眠回来了。 这么看来,江非刚才急匆匆的要外出买酒,最主要原因,是想阻止叶枫眠回来! 反转来的太快,傅勋前一秒还在不断软化升温的心脏转瞬间被冻结成霜,他看着眼前神情愕然的叶枫眠,怒如岩浆,飞快的窜入四肢百骸,如果不是早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这一刻极度的恼怒,大概会让他的五官狰狞到扭曲的地步。 “原来是叶先生。”傅勋轻笑,但那双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他慢条斯理的说,“我与江非的晚餐,竟还劳烦叶先生亲自送红酒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对江非的保护欲,令叶枫眠在和江非有关的事情上,下意识的想获得主动权,便道,“傅总说笑了,不知傅总此刻造访我和我恋人的公寓,是为何事?” “你和你恋人的公寓?”傅勋缓慢的说着,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很早之前就听江非说过,他欠了您一笔债。”叶枫眠不急不缓道,“不知傅总今晚来此,是否就是为此事。” 除此之外,叶枫眠想不到江非还和傅勋这样的男人之间存在什么纠葛,虽然他对江非会欠傅勋钱这件事本身就感到奇怪,但因为后来江非私下跟他说问题解决了,且江非躲躲闪闪不愿多说,他就没有追问,后来也就逐渐忘记了。 其实叶枫眠能感觉到,江非跟傅勋之间的恩怨,恐怕不仅仅是欠傅勋钱那么简单,否则傅勋这样身份的男人不可能亲自上门.... 不过不论是因为什么,他现在都想趁今晚,陪江非一同面对解决! 叶枫眠走上前,目光扫过整间公寓,然而并没有看到江非的身影,顿时不安起来。 “讨债?”傅勋阴笑两声,“看来叶先生并不了解江非啊,怎么?他没告诉你我跟他的关系?” 叶枫眠盯着傅勋,脸色阴沉,他对傅勋的为人品性并不了解,只知道这个男人是中南市勋元集团的总裁,更是欧洲**财阀巨头傅振的独子,未来傅家的继承人,这种身世显赫,权势骇人的权贵远不是他们所以触及的,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人生,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喜厌,但是此刻,傅勋话里那若有若无的暗示,令叶枫眠感受愤怒.... “我会思考,也相信自己所见。”叶枫眠清冷道,“所以我不需要从别人口中了解小非。” 正在这时,叶枫眠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江非打来的吧。”傅勋不急不缓道,“大概是以为你还在外面,让你千万别回来。” 叶枫眠没有理会傅勋,直接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的江非便迅速道,“枫哥你...你听我说,我突然有些事要出门处理,你先别回来了,晚餐的话我们改日,我...我们....” “我已经在公寓了。” 叶枫眠轻声的一句,令电话那头的江非瞬间安静了下来。 空气一瞬间沉寂的可怕。 “傅勋也在。”叶枫眠又轻声补充道。 几秒后,那头的江非哭着道,“枫哥你什么都别跟他说,也别信他胡说八道,我这就赶回去!” 听到江非的哭咽的声音,叶枫眠心痛不已,“小非你别哭,没事的别怕,还是那句话,一切有我在....” 几米外,已经重新在餐桌前坐下的傅勋,听到叶枫眠这温柔的安慰,嘴角上扬,阴冷的哼笑了一声。 傅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落在餐桌上的目光阴骛至极! 餐桌上,佳肴精致,粉白色的百合花看着温馨怡人,原以为是置身其中的浪漫,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隔离在外! 可悲的不仅是他自作多情,更多是他竟被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忽悠在其中,还洋洋潇洒的脑补了一通可笑的“回心转意”。 即便这十年来风捶雨炼,血流无数,也曾差点阴沟翻船,再无翻身余地,傅勋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自我感觉狼狈过,那种从里到外都成了一个笑话的感觉,让他的尊严在无形中被践踏成泥。 感觉像被一个废物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叶枫眠挂了电话后,开口对傅勋道,“小非很快就能回来,无论小非与傅总有什么误会,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小非解决....” 傅勋没有说话,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闭着双眼靠着餐椅,身体犹如一部沉冷的雕塑,无声的身影散发着压抑的肃杀之气。 越是如此安静的傅勋,越让人感觉危险,仿佛那静谧的面表之下,蕴藏了无数汹涌的暗潮,只待在某一刻轰然爆发。 其实此刻绷住傅勋最后一根神经的,是对江非接下来对他下跪认错的等待,他要江非亲口告诉叶枫眠自己是他傅勋的人,要他亲口让叶枫眠滚蛋! 很快,江非便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拉开门后,一脸惶恐的冲到叶枫眠身前,双手抓住叶枫眠的手臂,惊慌不安的查看叶枫眠身体状况。 “枫哥你没事吧!没受伤吧!他有没有伤你?”江非红着眼睛颤抖着问个不停,整个人早就失去了冷静。 傅勋睁开双眼,缓缓转头看向江非,目光霎时更为阴冷。 “没事,我没事。”叶枫眠轻摁住江非的肩膀,然后抬手为江非拭去眼泪,温柔道,“别怕,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没关系的小非。” 江非哽咽的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傅勋。 出乎江非的意料,傅勋此刻的目光极其平静。 傅勋已从椅上站起身,他看着江非,忽地轻声笑道,“戏演的不错,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这是傅勋的实话,大概是因为一直把江非攥的死死的,让他在自己身边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越矩,所以江非那又废物又懦弱的模样在他傅勋心里不知不觉定了形,此刻发现这只兔子也有狡诈精明的城府,才知之前看到的一切,只是假象.... 可笑如他,斗遍了黑白场上各种狠毒精明的敌人,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蒙了眼。 江非下意识的躲开傅勋锐利的目光,他双手再次抓住叶枫眠的胳膊,睁大眼睛看着叶枫眠,压低声音恳求道,“枫哥,你...你现在回去好不好?这边我..我能解决,你就先回去吧,先...先回....回去。” 江非太了解傅勋了,自己骗他的这些,足够他把自己和叶枫眠碎尸万段,此刻这个危险的男人虽看起来淡然平静,但内里早就成了一颗不*! 说着,江非就要把叶枫眠往门口推,叶枫眠纹丝不动,目光坚定道,“说好陪你一起面对,我不会走的。” 江非急的哭了出来,他更用力的推叶枫眠,“你走啊,我说了能自己解决的。” 傅勋面色诡异的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低头点了根烟含在嘴里,随后目光阴懒的靠着餐桌,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夹着烟。 看着江非那张满脸泪痕的脸,傅勋平静的心想,什么样的惩罚,才能让这个贱人付出与之欺骗相等的代价呢? 死,太便宜他了。 其实一切究其最根本原因,还是他傅勋太仁慈了,就因为从这废物身上获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竟就把那笔血债忘的一干二净。 “既然他要跟你一起承担,你又何必拒绝人家这份好意。”傅勋缓缓道,“只是在此之前,你起码要让叶先生知道,他究竟要跟你承担什么。” “都是我的错。”江非忽然冲傅勋道,“枫哥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不知羞耻的缠着他,也是我让他到我公寓里来的,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傅勋面庞沉静,嘴角缄默,但放在腋下的手却紧攥成拳,江非对叶枫眠的拼死维护,让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几近崩断! 傅勋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在这两人面前流露出一丝异样,他的任何一点失控,都会让他在这场精神较量中惨败。 “我为何要杀你?”傅勋笑了笑,他朝江非招了下手,语速缓慢而温和,“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走到我跟前,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之后就什么事都没了。” 江非看着傅勋的眼睛,那幽冷的目光,仿佛在对他说.....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救叶枫眠。 江非此刻根本无所谓自己如何,他只想保护叶枫眠,哪怕从此在叶枫眠跟前尊严丧尽。 江非松开了叶枫眠的手臂,身体随着抽泣而颤动着,他缓缓走向傅勋,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叶枫眠伸手用力挡到了身后。 叶枫眠看着傅勋,沉声道,“我是小非的男朋友,自愿担起小非不能承担的一切,所以傅总不妨有话直说,何必在此故弄玄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可悲可笑! 叶枫眠说完这话之后,傅勋就见江非缩着肩膀躲在叶枫眠身后,也不再试图向前,俨然是把叶枫眠当成了自己的保护盾。 傅勋能感觉到,叶枫眠无形中传递给江非的心安,已完全压制住了江非对他的恐惧。 这一刻,江非显然是已把身心都托付给了叶枫眠。 傅勋又重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此刻的他是真正冷静了下来。 傅勋将指尖的烟掐灭在盛放着牛排的白色餐碟内,随后才抬眸平静的看向叶枫眠,“既然叶先生要帮忙解除问题,那我就把这难题说出来,看看叶先生能否帮我出出主意。” 叶枫眠一手握着江非颤抖的手掌,神情笃定道,“傅总请说。” 傅勋双腿交叠,姿态放松,他看向叶枫眠的眼神也没什么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工作上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江非给我做情人的时候,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清,想请教叶先生,我该如何做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江非此刻心如火烤,他头低的更低,手抓紧叶枫眠的衣服,额头抵在叶枫眠后肩,眼泪无声的漱漱往下掉....他一直以来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过这一次,他也不想再逃避了 无论叶枫眠什么反应,哪怕这时候一气之下弃他而去,江非心里也不会有丝毫怨言,这是他应得的,也是他只配拥有的下场。 其实也无所谓的,这些年他也是这么孤身一人走过来的,不过是再一次温暖散尽,回到自己那个清冷孤独的小世界,继续独自默默的活着,而已。 傅勋的话的确惊住了叶枫眠,也完全超乎了叶枫眠的预料,起初的几秒叶枫眠甚至以为这是傅勋有意诋毁江非,但他感觉身后的江非把他衣服抓的更紧,也哭的更加厉害,且一言不发完全没有跟傅勋辩驳的打算时,他才在轰炸般的凌乱中相信了。 江非.....居然是傅勋的情人?! “怎么会....这样....” 叶枫眠此刻这声下意识的低喃,就如切割在江非神经上的锯条。 紧接着是一阵窒息般的安静,江非仿佛亲眼看着自己的尊严在叶枫眠的内心深处凋零殆尽。 在最爱的人跟前露出最肮脏不堪的一面,这比杀了江非还要让江非感到痛苦。 “对不起....”江非缓缓松开了抓在叶枫眠胳膊上的手,垂着头心如死灰的哽咽着道,“枫哥,我....我骗了你....” 傅勋看着眼前“真爱”即便破碎的画面,心里蓦的升起一阵莫名的快意。 对,就是这样.... 然而江非松开的手还未垂落,忽然再次被叶枫眠握住。 江非一愣,抬头惊讶的看着叶枫眠。 叶枫眠神情依旧如最开始时一般冷静,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傅勋,一本正经道,“感情讲的是两厢情愿,既然江非现在不想和傅总在一起,傅总又何必强人所难。” 傅勋眸光微暗,但转瞬间又恢复原样,他微眯着双眼看着叶枫眠和江非紧握在一起的手,随之淡然一笑,又慢条斯理道,“叶先生怕是理解错了,我跟江非之间只是纯粹的性.交易,并不存在所谓的感情,他自愿与我达成这方面的协议,现在又单方面做出违反协议的事情来,这笔帐....怎么算?” 傅勋从始至终没有露出一丝恼怒,他把江非最忌讳和最不敢面对的事情,拿到明面上云淡风轻的述说求解,就好象是对货物不满的商家在争取属于自己的权益。 傅勋的每句话都令叶枫眠震惊不已,但他内心并未有什么动摇,他始终相信江非心有苦衷。 叶枫眠轻轻拍了拍江非的手背,看着眼前的傅勋从容不迫的回道,“既是协议所定,那就按违背协议的程序来走,虽然这种私人协议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应,但我依旧愿意配合傅总,为江非违约行为做出相应的赔偿。” 叶枫眠说的不卑不亢,其中特意强调了那份协议不具备法律效应。 傅勋当然听得出叶枫眠的暗示.....这种协议本身就是靠执行人自己约束自己,若是认真追究起来,那协议就是一张废纸,他再如何拿着协议说事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种情况下,叶枫眠肯拿钱了事,已是给足了他傅勋的面子。 “哦?叶先生愿意替江非赔钱?”傅勋别有深意道,“那可是多少数额都愿意出?” “出得起,我立刻拿,出不起,我去借。”叶枫眠道,“只希望赔了这笔钱,傅总能够还江非自由。” 叶枫眠的一番话,令江非感动不已,他看着叶枫眠英俊沉稳的侧脸,忽然像有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活了过来。 “谢谢你枫哥.... ”江非小声的抽噎道,“谢谢你....” “没想到叶先生居然能为了江非做到这种地步,江非....”傅勋似笑非笑的看向江非,别有深意道,“碰上这样的一个金主,可要牢牢抓紧啊。” “我是江非的男朋友,在人格上永远与江非平等。”叶枫眠道,“我对江非做的一切皆是出于我对他的爱,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所谓的金主。” 气氛变的剑拔弩张,江非几次感觉傅勋要动怒了,但傅勋依旧是一副淡然笃定的面容。 这根本不像他! 如果傅勋气急败坏,江非兴许还能摸得透傅勋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此刻的傅勋全然像换了个人,高深莫测,令人完全无法看透他一丁点心思。 “叶先生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傅勋轻笑一声,“世上真情难得,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人罪大恶极,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成二位之美了。” 叶枫眠和江非皆是一愣。 “赔偿就不必了。”傅勋从座椅上站起身,看着叶枫眠和江非,淡笑着道,“祝二位恩爱长久,情路,一帆风顺...” 最后一句,傅勋说的意味深长.... 江非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恶魔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没有威胁也没有恐吓,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就彻底给了他自由。 怎么会?这根本不是傅勋的行事作风! 叶枫眠也十分意外,虽然他对傅勋的了解没有江非多,但今晚的事很明显放在任何一个人男人身上都会感到颜面受损,即便傅勋只把江非当“性.商品”,也应该容不得任何人破坏他和江非的契约关系,但是现在..... 是不屑于和他计较?还是担心自己下不了台,仅仅只是想暂时保持风度,然后准备搞事后“偷袭”? 傅勋穿上外套推门离去,出门的瞬间,目光如结霜一般冰冷。 江非后知后觉的追着跑了出门,但没敢靠的太近,只站在门口看着傅勋的背影道,“你...你真的肯放过我了吗?” 傅勋停住脚,转身看向一脸不安的江非,他能看出来,江非那彷徨的眼神中,明显透着无与伦比的喜悦和期待。 “我对一无是处的废物,不会有太久的兴趣。”傅勋面无表情道,“现在,你自由了,滚的越远越好。” 江非强忍着不显露出内心的激动与欣喜,连连道,“是是,我...我一直都是个废物,没模样没身材,我还拜金虚荣,满嘴谎言,虚伪做作,都是傅总一直以来看得起我。” 江非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傅勋深明大义,通情达理过,他几乎要朝傅勋鞠躬作揖表达感谢。 “傅总您放心,我这个废物一定会滚的远远的。”江非道,“绝对永永远远都不会出现在您眼前,您放心,您一定放心....” 傅总看着江非滔滔不绝一通自贬,那眼底的喜悦几乎要爆炸般的溢出脸表,嘴角不禁抽动几下,顿时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一顿操作把这家伙办踏实。 傅勋脸色雷打不变的平冷,他冷冷的撂下一声,“你知道就好。”随之转身离去。 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起之后,傅勋额前的青筋才开始悉数暴起,拳心攥出阵阵摩擦声,最后他一拳砸在了电梯内的墙上。 “贱人!!”傅勋咬牙的低吼。 电梯下降至一层,电梯门打开之后,傅勋拿着手机大步走出,并迅速给一手下打了电话。 “去替我办几件事....” 傅勋上了车,司机见他的脸色极其阴冷,低声问道,“傅总,回别墅还是酒店吗?” “酒店。”傅勋阴声道。 车在开往福嫣酒店的途中,坐在后车座的傅勋依旧久久无法平复心头的愤怒,他不仅恨愚弄了自己的江非,更恨活了二三十年的自己,居然会有如此可笑的一天。 那份他曾以为触及的柔软,成为了此刻最荒诞的笑话。 傅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公寓钥匙,那是他原本打算今晚送给江非的礼物,是他在回中南市之前,便让手下在繁华区的高金地段全款买的一栋公寓,价值四千多万.... 他本来并不打算给江非什么优待,但每当脑海中浮起江非在他面前那张拘谨惊恐的面容时,又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好让江非以后在他面前放松些,例如送礼.... 然而现在看来,傅勋只觉得自己活像个小丑!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无是处的废物! 傅勋走了以后,江非也向叶枫眠坦白了一切。 叶枫眠陪江非坐在沙发上,他握着江非的手,面色温和,像一个耐心温柔的倾听者,令江非缓缓述说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心里压负。 江非告诉叶枫眠,傅勋就是十几年江家的领养子,自己父亲接回私生子傅南时,顺带领回来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傅勋当年在江家生活了四年,之后便被自己亲生父亲派来的人接走了,之后的十年几乎完全与江家断了联系,直到几个月前,他在福嫣酒店举办的一场慈善晚宴上做兼职服务员时,才偶然与傅勋碰面。 江非这么说,也令叶枫眠从脑海中翻出了点模糊的记忆,当年江家还未落魄,江家与叶家还频繁往来时,他有从父母那里听说过江海宗接了两个男孩回江家,跟江非在一起的时候,也时常听到江非对家里那两兄弟的各种抱怨。 印象里,叶枫眠记得自己见过几次江非那两个外来的哥哥弟弟,只记得其中一个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不苟言笑,性格倔傲孤僻,还有是一个年龄小的,看着内敛胆小的男孩,不过那时因为江非排斥那两兄弟的原因,叶枫眠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过他们,所以这么些年过去,别说那两人模样,连名字他都快忘记了。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寡言冷漠的少年,在离开江家十年之后,竟成了这等权势人物。 其实关于江家这两外养子,叶枫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年突然有一日听母亲说,那个年纪比江非还小的男孩死了,还是跳河自杀.... “傅南在傅勋心里,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江非低声道,“他一直认为傅南是被我逼死的,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 叶枫眠脸色复杂,“他居然把你当成害死他弟弟的凶手....” 江非湿着眼睛点了点头,这份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从再见到傅勋开始就受尽了委屈。 “还有他养母的死,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他认定是我母亲害死了他的养母,但因为我母亲精神失智,他就也把这笔债算到了我的头上....” 江非抬手擦了擦眼睛,心里的委屈绞痛着五脏六腑,这一刻眼泪似乎怎么也擦不完,他抽噎的低哑道,“在他出现之前,我...我不是一无所有的,这些年我有很努力的画画工作,我还掉了家里所有的债,还在郊区给父母买了养老的房子,手里也有存钱,可是...可是后来全被他骗光了,我...我连房子都没了....” 说到最后,江非掩面痛哭,“他当时对我好,我以为他是把我当亲人对待,所以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又卖房子又借钱的帮他,可是...可是最后才发现,那只是他在做戏,为的就是一次性骗走我的全部....我太蠢了,我...我太蠢了....” 叶枫眠看着痛哭的江非,心如被乱刀戳刺,疼痛不已,他伸手将江非拥入怀中,轻声道,“你不蠢,是他傅勋太恶毒....” 江非头靠在叶枫眠怀中不断抽噎着,继续道,“我根本斗不过他,也害怕被他伤害,所以才...才会.....枫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自愿的,他甚至拿你威胁我,当初我已经决定好远离他跟你出国旅游了,可他拿你的事业威胁我,我....我害怕,我不想连累你,我宁愿一直被他折磨,也不想身边重要的人因为我而被他伤害....” “你早该把这些事告诉我。”叶枫眠用手擦拭着江非脸上的泪,轻声道,“就算赌上我的事业又怎样,难道你觉得在我心里,你还没有我的事业重要吗?如果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我可以去做生意,如果做生意也会因他受阻,那我就去旅游消耗时间,我不信他会盯着我五年十年不放,我在娱乐圈待了那么多年,其实早就赚足了这辈子的花销,谁都束缚不了我...” 叶枫眠的一番话,令江非心里一直担心的事,豁然消失大半,他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叶枫眠,“枫哥,你....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可是...可是也许你会失去很...很多东西...” 叶枫眠温柔的笑笑,“可我也得到了你了啊,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更何况我得到的,远要比失去的珍贵的多。” “枫哥....” 叶枫眠抚摸着江非的脸庞,继续温和道,“小非,你听着,我叶枫眠对你的爱不会瞻前顾后,也不会因任何威胁而止步不前,我只会毫无保留,拼尽所能的靠近你,并让你无所顾虑的爱上我....” 眼看江非又快要掉眼泪,叶枫眠笑着揉了揉江非的头发。 江非忽然伸手抱住了叶枫眠的腰,整个人趴在叶枫眠怀里嚎啕大哭。 这几个月来,在反反复复的绝望与希望之中,江非的委屈,隐忍,恐惧和卑微,这一刻全部化成了泪水,奔涌而出。 叶枫眠抚摸着江非的头发,任由江非在怀里释放,他能想象到这么长时间以来,活在傅勋胁迫下的江非,过的是有多么压抑。 过了许久,江非才从颤抖的哭泣缓过神。 叶枫眠见江非差不多平静下来,这才继续道,“小非,你刚才说你这房子已经被卖了,明早就准备搬出去,要不还像之前那样,你先暂时住我那里.....” “不用的枫哥,我已经在外租好了公寓。”江非道,“我准备接下来辞掉助理的工作,在小租房内潜心创作两月,枫哥也认真拍戏...” “我只是担心傅勋他会找上你。”叶枫眠担忧道, 江非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如果想找我,我住哪里都没用,而且我还要时常去探望我母亲...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怕他了,我跟枫哥一样,愿为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拼尽全力去排除万难....” 说到这,江非又想起了傅勋离开公寓时说的话,他皱着眉,沉默一会儿又道,“也许...也许他会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他说他腻了我,让我滚的越远越好,应该就是不想再看到我了。” 叶枫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也是,我们不该太悲观,不过不管之后事情怎么发展,我们都有退路,所以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江非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目光真挚的看着叶枫眠,一脸认真道,“枫哥,谢谢你。” 叶枫眠失笑,“跟自己男朋友谢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一切就从这一秒重新开始。” 叶枫眠正准备要和江非继续共进晚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江非无意间看到叶枫眠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他的经纪人。 “.....现在吗.....可我这边暂时有事走不开,要不然明....” “枫哥就去吧,我这边没事的,别耽误了工作。”江非在一旁小声道,“我...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乍然向叶枫眠坦白了一切,此刻面对叶枫眠,江非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自卑的,虽然有叶枫眠的安慰和支持,他还没有到抬不起头的地步,但他此刻的确需要一个人默默消化和调整情绪。 今晚的西餐,他也早没了享用的心情。 叶枫眠脸色复杂看着江非,似乎也能理解此刻江非的心情,沉默片刻后对着手机道,“那好,一个小时后我到。” 叶枫眠挂了电话后,无奈的笑道,“商务合同上的一点小问题,经纪人想跟我当面确认一下。” “那快去吧。”江非道,“明天你还要赶去剧组拍戏,今晚也早点休息。” 叶枫眠轻“嗯”了一声,随之倾身在江非的嘴角亲了一口,温柔的低声道,“有任何麻烦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永远在你身边....” 江非乖乖的点头。 “等我的这部剧戏拍完,我们就去度假。”叶枫眠轻声道,“我等不及的想拥有你每天的全部时间,小非,我爱你....” 江非眼圈又开始不争气的泛红,“我也爱枫哥,从很久以前开始.....” --------- 傅勋在酒店洗完澡,便看到了手下发来的信息,知道叶枫眠在他离开不久后也离开了江非的公寓。 也就是说叶枫眠已经被成功调走,没有留在江非那里过夜。 傅勋放下手机,嘴角扬起一抹残冷的笑意....一切,才刚开始!. 他要这两个男人,为对他傅勋的欺骗和冒犯,付出惨痛的代价! 傅勋今晚叫了简旭过来作陪,简旭接到电话的时候欣喜不已,他感觉自己今天做的半天的保养,总算有点价值了。 简旭比傅勋先到酒店,洗完澡之后就穿着真空的浴袍趴在床上玩手机等傅勋。 傅勋洗完澡后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五官精致,身材皮肤姣好的简旭,忽然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江非生起了浓浓的厌恶。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审美怎么就跌成那样,身边年轻漂亮的,挤破了头想往他傅勋床上爬的鲜花嫩草数不胜数,他怎么就看上了那种一无是处的货色。 回想起江非每次在床上那紧张笨拙的模样,傅勋都觉得自己对床伴儿的要求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那个蠢货,性.爱上的一些情.趣技巧,即便给他灌输再多次,也蠢的跟头猪一样,每次只知道躺在床上绷着身体发抖求饶,没一次真正主动让他舒服过 .... 现在想来,他的的确确就是一无是处! 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第一百一十六章 Q版画的原型(上) “我那外套口袋的钱包里,有一把**区的公寓钥匙。”傅勋淡淡道,“送你了。” 简旭一脸惊喜,**区那片地段寸土寸金,坐落在那里的楼盘,最简单的一套公寓都要上千万。 “傅哥的意思是..是要...” “明天我的手下会带你去看那套公寓,喜欢就转到自己名下住着,不喜欢就拿去卖了,随你的便。” 傅勋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走向落地窗前,那里的一张小茶几桌上,放着一瓶刚才他让人送过来的名贵红酒。 傅勋给自己倒了一杯,脑海中又莫名闪过了江非公寓里的那桌西餐。 床上的简旭也未感觉到傅勋的异常,他翻身下床,从衣架上挂着的傅勋外套口袋里,摸出了傅勋的皮夹,打开后找出了里面那枚钥匙。 简旭在欣喜之余,目光又无意间瞥到了皮夹里夹着几张小纸卡,卡片上画着彩色的q版卡通人物。 简旭一愣,顿时有些意外,他难以想象傅勋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会在皮夹里放这种q版的卡通小画。 这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好奇心驱使,简旭悄悄取出那几张小纸卡,看着上面的漫画小人,忽然觉得这有点像网上面,粉丝为自己偶像绘制的同人漫画形象。 简旭越看越觉得这四张q版人物图十分眼熟,特别是那张q版将军图,他好像在网上见过。 简旭是个喜欢混粉圈的人,他在网上开了小号,混迹于各个热圈,特别是人气高的流量明星热圈,在里面充当挑事者,撩战后看明星粉丝相互撕x,所以在此过程中,他看到过很多这种类似的饭制图。 简旭盯着纸卡上的q图看了许久,忽然脑中一个猜想一闪而过,他迅速放回傅勋的皮夹,然后回到床上,拿起枕边的手机打开搜索,不一会儿就在网上找到那几张原图。 而这些q图的原型,就是叶枫眠。 因为是叶枫眠较为经典的同人q图,被粉丝广为传播,所以简旭脑海中有点印象。 简旭懵圈了,他完全没想到傅勋竟会私藏叶枫眠的同人画! 是因为喜欢叶枫眠吗? 可这会儿来作陪的是他简旭而不是叶枫眠,且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傅勋和叶枫眠私下有什么接触,所以应该...就是单纯的欣赏? 也不对,如果只是欣赏,不至于要把叶枫眠的画藏在皮夹里随身带着。 简旭凌乱了,不过不论是因为什么,傅勋的这种行为,就说明叶枫眠在他心里,是个极其特别的存在。 --------------- 傅勋喝了两杯酒,然后回到床边解开腰间的浴袍带,他伸手抓住简旭的脚踝拖到身前.... 在此之前,傅勋禁欲了一个多月,说来也十分可笑,那次在**国的酒店与江非做了两夜之后,他傅勋就再没有找其他人泄过欲,就像被江非施了咒一样,那段时间他对再年轻漂亮的男女都生不起丁点欲望,只在心里盼着回中南市后,立刻找到江非狠狠折腾几天。 简旭舔了舔嘴唇,他在傅勋脱浴袍的时候,又狠狠的欣赏了一把傅勋极具性感又野性的身躯.... 傅勋身材欣长高大,上下身比例极佳,他肩宽腿长,人鱼线临着八块腹肌,性感的延伸至胯间,肩胸背腿上的肌肉,绷紧的线条,结实但不显粗犷,充满力量的美感。 简旭每次看都移不开眼睛,傅勋的这种完美的体型,除了后期锻炼,更多是要天生一副比例完美的身架。 即便谋取不到什么好处,简旭也愿意倒贴几次这样的男人! 简旭肘弯撑着床面,上身微微抬起,一只脚的脚尖从傅勋的胸前缓缓向下滑落,然后一脸委屈的低声道,“明天下午还要赶去拍戏拍戏,真是累死了。” 傅勋并没有搭理简旭,脱光衣服后直接压在了简旭身上,他也没兴致做什么前戏,准备直奔主题,这时就听简旭又轻声说,“还好合作的对象是叶枫眠,精神上不会那么疲惫。” 简旭是故意提及叶枫眠的,傅勋皮夹里的那几张叶枫眠q版画,让他太想知道傅勋跟叶枫眠的关系了,也想由此调整一下接下来对叶枫眠的态度。 如果叶枫眠真在傅勋心里有什么特别的位置,那他日后见了叶枫眠,定会恭恭敬敬,以免间接得罪傅勋。 听到叶枫眠三个字,傅勋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抬起头,微眯着双眼看着简旭,别有深意的问道,“哦?为什么跟叶枫眠合作你不会精神疲惫?” 简旭感觉傅勋脸色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看不出不对劲在哪里,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不知底的试探,但这会儿已是骑虎难下,他也只能靠着对傅勋皮夹里那几张叶枫眠的画,来猜测傅可能爱听的话。 “叶枫眠前辈他人很好,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与他对戏时我入戏很快。”简旭微笑着道,“跟他合作真的很让人放松,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好合作伙伴。” 傅勋脸色冰冷,额前青筋突突直跳,但他依旧有条不紊的眯笑着问道,“他这么好,你和他在一起拍戏不动心?” “不会。”简旭连忙否认,心想着傅勋揣在皮夹里的人,他怎么敢觊觎,随之继续笑着道,“我这种还不成气的小艺人,怎么配的上叶枫眠前辈呢,叶枫眠前辈他日后肯定会和更优秀的人在一起。” 傅勋呼吸粗促,眼底寒光闪烁,“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叶枫眠,现在却躺在我的身下,怎么?在你眼里,我连叶枫眠都比不上?” 简旭一愣,他的本意是把叶枫眠和傅勋凑到一起,以此来讨傅勋的开心,但他没想到傅勋会这样理解,于是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就是觉得像叶枫眠前辈这样品貌端庄,优雅随和的人,日后肯定....额!” 简旭话还没有说完,傅勋突然伸手狠狠的掐住了简旭的脖子,瞬间扼断了简旭的呼吸! 简旭睁大双眼,窒息的痛苦令他瞬间涨红了脸,他双手用力推着傅勋的双臂,但那点力量在傅勋此刻手臂肌肉绷起的力量跟前,毫无作用。 一瞬间,简旭感觉傅勋要把自己的脖子生生扭断! 傅勋呼吸急促,额前青筋毕突,眼底爬满鲜红的血丝,他持续收紧掌心,狰狞的五官愤恨至扭曲。 这一个晚上蓄积在胸腔内未能爆发的怒火,都在这一刻倾倒而出! “你他妈再提叶枫眠说一句。”傅勋面如狰狞的愤吼道,“我要了你的命!” (兄:论,站错cp的下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Q版画的原型(下) 就在简旭快翻白眼的时候,傅勋松开了手。 乍然获得呼吸的简旭如死里逃生,他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喘息,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这是简旭第一次离死神如此近过! 在傅勋起身之后,简旭便慌不迭的缩到了床头边角,他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床边的傅勋,双手颤抖的护在身前,就像一只被卸了防御壳的蜗牛,全身上下都充满脆弱的戒备,没有一丁点安全感。 简旭知道傅勋性情偏冷,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傅勋的恐怖,刚才那不像是普通的暴力,他能真切的感觉到傅勋身上散发,骇人的杀意。 傅勋站在床边,如头抓狂的野兽,目眦欲裂,他忽然抄起床头精美的玻璃台灯一把摔在墙上。 嘭一声巨响,台灯摔的粉碎! 玻璃碎片溅到了简旭身上,吓的简旭叫出了声,他慌忙抓着被子遮挡,吓的闷着头不敢再吭一声,紧抿着嘴几乎快哭了出来。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傅勋歇斯粗喘,胸膛起伏剧烈,整个人还在爆发中无法冷静,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开始不受控的转换他最恨的画面,他想起江非与叶枫眠手指紧握的画面,想起江非躲在叶枫眠身后,抓着叶枫眠的衣服将他当成救世主的模样.... 更想起他在说完让江非滚的越远越好的话后,江非那眼底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欢喜..... 傅勋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纵使这十年来他也在各种明争暗斗中伤过败过,在暗流汹涌的傅家受挫过,甚至几次受傅深泽势力重创,差点永难翻身,可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伤尊受辱! 仿佛被人兵不血刃的杀到一无所有,无形中便贬至一无是处! 傅勋忽然转头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简旭,吓的简旭浑身一震,当即哽咽着小声道,“对不起枫哥我错了,我...我错了。” “是不是在你眼里...”傅勋目光凶狠,一字一顿的阴声问道,“我跟叶枫眠相比,毫无优处。” “当....当然不是。”简旭惨白着脸,连忙道,“傅哥在我心里是无人可比的。” 简旭这才恍然感觉到,傅勋对叶枫眠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感情,一时间欲哭无泪,他刚才那一番对叶枫眠的吹捧,完全是因为他以为傅勋会爱听,实际上他自己对叶枫眠完全没有好感,且私下还时常因嫉妒而跟助理吐槽叶枫眠的各种不是。 傅勋伸手抓住简旭的一条手臂,粗暴的拖到身前,简旭颤栗的求饶,“傅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多说的。” 傅勋捏着简旭的脸颊,手指用力到仿佛要捏碎简旭的脸骨,他眯着眼睛盯着痛苦的简旭,阴狠道,“他叶枫眠不过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戏子!居然让你们这一个个贱人恨不得跟他天长地久?” “没有,我....我没有。”简旭疼的直哭,连忙道,“我根本不喜欢他,我是以为傅哥你喜欢,所以才会在你面前提他夸他,傅哥你相信我....” 简旭的话令傅勋一怔,他微微减弱手指间的力度,紧接又怒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叶枫眠?” 简旭抽噎着道,“我刚才去拿傅哥你送我的公寓钥匙时,在傅哥你的钱包里发现了叶枫眠的画,我...我以为傅哥是喜...喜欢叶枫眠才会把他的画放在钱包里的。” 傅勋愣住了。 简旭继续哭着道,“我刚才说那些话,目的是想讨傅哥你开心的,傅哥,我只喜欢你,我对叶枫眠那种人根本没有一点....” “你刚才说我钱包里有叶枫眠的画?”傅勋疑声打断,随之茫然的蹙着眉,一时间还以为简旭在胡编乱造为自己开罪,便厉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他妈扒了你的皮!” “我不敢骗傅哥。”简旭生怕傅勋对他动手,傅勋这种身手利落凶狠的人,一拳下去就能把他的脸打开花,他这种靠脸吃饭的人,最宝贵的就是这张脸了,于是又急忙道,“傅哥要是不信,我....我现在就把照片拿给你看。” 说完,简旭连滚带爬的下床跑到挂着傅勋外套的衣架前,从傅勋的外套口袋里取出钱包,然后转身绕过床,直接跑回到傅勋的跟前,当着傅勋的面打开了皮夹,从夹层里取出那几张画着q版人物的小画卡。 “傅哥,就...就是这个。”简旭就如捏着自己的无罪证书,一脸无辜的解释道,“这上面画的就是叶枫眠,我就是看了这个,才猜错了傅哥的心思。” 傅勋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简旭手里的小画卡,大脑内似有某根弦蓦的崩断,“你说这画的是叶...叶枫眠?” “是啊傅哥。”简旭认真点点头道,“这就是叶枫眠啊。” 傅勋拳心紧握,半响后又缓缓松开,就像是在自我安慰,傅勋沉声道,“还敢胡说八道,这种和真人搭不上一点边的q版画,你能看的出他是谁?” 简旭这会儿算是看出来,傅勋他根本不知道这画上的小人物是叶枫眠。 “这是叶枫眠的粉丝给他画的同人画,网上类似的画有很多,我这就搜给傅哥看。” 为能自证,简旭拿起床上枕边自己的手机,麻利的打开搜索,不一会儿他就把傅勋钱包里的那几张画原图给搜出来了,还在网上找到了创作这画的画手。 “傅哥你看,就是这个。”简旭将手机递给傅勋,然后指着手机页面上的图片,继续道,“这上面清楚的表明原型是叶枫眠,而这个q版将军图,就是前段时间叶枫眠大火的一部剧里的角色。”傅勋手指轻轻滑动手机页面,“傅哥你看这个,这是叶枫眠扮演的将军角色的剧照,你看他穿的盔甲颜色和造型,是不是和那q版小人画上的将军一模一样。” 傅勋目瞪口呆,一时如卡壳的机器一般僵在原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竟然是这样! 原以为今晚经历的一切,已经是他傅勋这几十年来的情感狼狈之最,然而不是,真正让他感到难堪又受辱的,是此刻。 那种被真相抽了一耳光,恼羞成怒后却无法宣泄怒意的感觉,就如在胸腔里塞了一团棉花,堵心又失力,他无法爆发,耻于追责,因为整件事的源头,是从他傅勋先入为主,自作多情开始的。 没了这些可笑的臆想,幻想的情感羁绊也成了打脸的泡影,傅勋这才忽然发现,他和江非之间,从始至终都只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根据简旭所说的,傅勋在网上找到了那个为叶枫眠画这些q版画的画手账号。 那是位在网上极其出名的画手,在很多年前,大约是叶枫眠刚出道的时候,他就开始陆陆续续的给叶枫眠画画了,他画的叶枫眠,不论是q版的还是正常比例的,看着都生动灵活,而他的这些画也被叶枫眠的粉丝广为传播,甚至不少被做成各种周边。 这名画手算是叶枫眠的资深粉丝,自身的几部漫画作品在网上也有超高的人气,如果不是他常在自己账号上晒一只肥肥的橘猫,傅勋都不会如此确定这名画手就是江非,他会只以为自己手中的这几张q版小画卡,也不过是江非下载了这名画手的画,然后制作成画卡,又或是江非直接买的周边.... 傅勋见过江非养的那只肥橘,跟这画手在网上晒的橘猫一模一样,且照片背景,也的确就是江非的那间公寓! 所以这艺名为“渔火”的知名商业画手,背后的真人,就是江非! 渔火。 渔火? 傅勋在心里反复念着江非的这个艺名,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江非、渔火、叶枫眠...... 几秒后,傅勋恍然看懂,顿时呼吸汹涌,怒火蒸腾,在从江非公寓出来之后,他就已经知道江非深爱叶枫眠了,但他心里对江非的这种“深爱”并没有清晰的概念,直至此刻,傅勋才发现江非对叶枫眠的感情,已经深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那是很多年前就在江非心里埋下的种子,在经历了落魄与重生之后,扎根于心,随后又在岁月的沉淀和发酵中,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远不是几句威胁,一点手段就能切割消除的情感。 此刻,傅勋终于在无尽的自嘲中被迫相信,江非从来没有爱过他,哪怕是动过一丝感情。 他的心,从始至终都是属于叶枫眠的。 在把他骗的团团转的那段时间,也就是最开始,他傅勋离江非最近的那一个月,江非对他的无微不至,的确就是后来江非所解释的那样,只是把他傅勋当成了亲人。 一种不论是谁,只要对他江非好,就都可以被他当成亲人看待的那种,亲人....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简旭见傅勋的脸色阴骛的可怕,紧张的后退半步,他能感觉到,在发现那几张q版画上的人是叶枫眠时,傅勋的精神受到了某种强烈冲击。 简旭心里也有疑惑,如果傅勋一直不知道那画的是叶枫眠,那在一开始他把这些画放进钱包里的时候,他在心里把画上的这些q版人物当成了谁.... “你在剧组跟叶枫眠合作的时候,叶枫眠跟你的助理有接触吗?”傅勋忽然开口问道,目光平冷的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旭不知道傅勋为何问这种问题,此刻也不敢说错一句话,便皱着眉努力回想了起来,“阿鹏他一直跟着我,好像也没跟叶枫眠接触什么,就偶尔帮我跟叶枫眠对接工作的时候,会和叶枫眠或他的助理说两句话,其余的话....哦对了!” 简旭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迅速道,“那个跟了我不到两月的助理,就是傅哥之前体贴我,让公司给我新添的那个生活助理江非....” 傅勋微眯起双眼,目光幽冷,“江非怎么了?” “额...倒也没怎么,就老是被叶枫眠的助理叫过去帮忙,他跟叶枫眠的那个助理小夏关系挺好的,拍戏期间,叶枫眠跟他跟下属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是聚餐看电影什么的,那个小夏都会把江非也一并叫过去,所以要说接触的话,叶枫眠应该就是跟江非接触的机会多点....” “也就是说...”傅勋神情诡异道,“江非和叶枫眠,他们有过很多次的独处?” “应...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所以....”傅勋眼底血丝遍布,“他们可能早就做过爱了。” ----------------- 江非彻夜未眠,但并没有太多激烈起伏的情绪,他只在安静的冥想和深思,努力坚固心墙,并让自己的大脑更加清醒。 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生活中,他都不想再走错一步了.... 什么东西该至死不渝的坚守,什么时候该奋不顾身的向前,在这个夜晚,江非都想的一清二楚。 天亮以后,江非麻利的洗漱完,胡塞几口面包后,便开始将公寓内剩余需要带走的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收拾到一半门铃响了,来的是小夏。 “叶哥说你今早搬家,让我开车过来帮你。”小夏说着,抹着袖子准备帮忙,笑着道,“要不是因为拍戏脱不开身,叶哥肯定亲自过来帮你。” 江非低头抿笑,心里备觉温暖,“都搬的差不多了,也没多少东西。” 最后小夏开车,载着江非和他的行李,以及胖胖的大橘,到了江非在郊区租的那间单身公寓楼楼下。 这是栋老式的小六层公寓楼,也没有电梯,江非租的公寓在第五层。 楼道的墙壁上,充斥着脏乱不已的涂鸦,以及贴着密密麻麻的家政服务小广告,楼梯台阶的竖面上,甚至有用油漆涂写的各种借贷号码,看着令人很不舒服。 这种脏乱且似乎没什么安全性的公寓,除了廉价,没什么优点。 小夏并不知道江非如今已经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所以很意外江非居然会选择租住在这种地方。 小夏也没好意思开口问什么,他在将帮江非把行李提进公寓时,发现这公寓里面倒是很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花了心思重新规整过的。 “谢谢你啊小夏哥。”江非道,“要不...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今天中午我...” “不用不用。”小夏笑着摆手,“我还得赶回剧组呢,以后有时间再一块聚聚。” 小夏准备离开时,江非忽然想起昨晚他还没来得及送给叶枫眠的那份礼物。 “诶小夏哥,你等一下。” 说着,江非打开刚放在餐桌旁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 盒子被行李箱压的有些变形,但好在里面的东西是布料不会受损。 江非找出一只提袋将盒子放进去,然后将袋子交给小夏。 “这个是给枫哥的。”江非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夏哥能....能帮我转交一下吗?” “懂的。”小夏笑笑,伸手接过江非手中的提袋,“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逼问! 小夏离开之后,江非看着自己这狭小又安逸的空间,压抑已久的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面露笑容,大呼一声,抱起沙发的大橘,差点没忍住要往天上抛。 “大橘,咱们要重新开始了。”江非对着憨傻呆萌的大橘,开心的笑道,“是不是很开心,很振奋,那个总是欺负爸爸的坏蛋终于滚蛋啦。” 大橘傻懵懵的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半晌才软绵绵的喵叫了一声。 江非rua着大橘软绒绒的身体,继续笑着道,“别担心大橘,你爸爸有赚钱的本事,不出两年,一定可以东山再起,到时候咱们再贷款买间大房子。” 不用再承受那油煎火烤似的折磨,也不必战战兢兢的伺候着那个暴徒的心思,这种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的豁然,比还完债还要让江非感到解放。 江非把从原公寓收拾过来的东西进行规整,最后将行李箱拖到卧室打开准备收拾时,翻出了自己今早随手塞进行李箱的黑色小巧的纸提袋。 那是叶枫眠昨晚送江非的礼物,因为后来一系列的“意外”分了心,江非便忘记了打开,今早收拾行李时速度很快,也没在意。 江非坐在床上,像对待一稀世珍宝般从袋子里取出盒子,看到盒盖上烫金色的“love”,江非一愣,随之脸快速涨红。 江非满怀期待的打开盒盖,发现里面竟嵌着块腕表。 这是块玫瑰金款式的手表,棕色浮雕表盘,复合材料制的褐色表带,低调又不失奢华。 江非虽然从江家落魄之后就彻底告别了奢侈品,但这些年经常上网也有些见识,他直觉这腕表价额惊人,内心一时有些复杂,好奇之下又拍了照片到网上搜找,这一搜心情更复杂了。 这腕表价值竟有百万..... 叶枫眠这段时间送过江非不少小玩意儿,既精致有趣又不会贵到让江非有心里负担,昨晚江非也以为是和寻常一样,便随手接下了叶枫眠的礼物,如果早知道是块名表的话..... 叶枫眠取出手表拿在手中,后仰着倒在床上,然后皱着眉纠结的看着这块男士腕表。 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但这时候若是把表送回去,倒显的他江非矫情了,也许还会让叶枫眠多想,毕竟这礼物对片酬惊人的叶枫眠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就连昨晚送的时候,也和平时一样随意,仿佛也是做普通礼物赠送。 这是在近两个月的时间,和无数小礼物的缓冲之后,他们才到这一步的,江非能体会到叶枫眠的良苦用心。 深思之后江非便也不想把小事复杂化,若一本正经的把这礼物拿到叶枫眠面前说一通自尊自强的话,反而会让叶枫眠尴尬。 江非把手表戴在了手腕上,举着手,迎着从窗口照进的阳光,看着腕表反射的华光,恍惚间,江非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偷偷拿着父亲的腕表戴在手上,感受成人的上流社会,商政名流的高贵和优雅。 那时候,他骄傲,自信,又潇洒,后来.... 后来真的成大人,什么都没了。 江非早已能坦然面对这种落差,如果说在江家落魄的最初几年他还会怀念以往作为少爷时的尊荣,那么现在,他对过去最多的回忆,就只有与亲人相伴的天伦之美。 与最重要的人相守相伴,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这块腕表过于贵重,江非决定以后只在公寓里戴着,出门便取下,别人的腕表是为公众场合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内涵,他这块手表,只为他心里和叶枫眠的情感联系之一 ,图个心理享受。 当然,江非心里也存在着那千万分之一的“如果”,如果后来因为其他种种原因,他和叶枫眠最终没能走到一起,那他从叶枫眠那里获取的一切,都会如数退还。 这场感情里,江非自信自己是爱的最深的那一个,但也心里清楚,他也是付出最少的那个。 但他对叶枫眠的爱,足以让他为了叶枫眠,不顾一切..... 收拾完小公寓,江非准备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于是把腕表褪下放回盒子里。 又看了眼盒盖表面那醒目的“love”,江非会心一笑,感觉自己和叶枫眠还是心有灵犀的,否则怎么会相互送的礼物上,都有这四个字母...... ---------------- 小夏带着江非让他转交给叶枫眠的礼物,开车前往叶枫眠所在的剧组,结果途中尿急,而离目的地还有三四十分钟的车程,小夏便找了个闲置的地儿停车,然后下车寻找卫生间,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一直跟着两个陌生男人。 小夏在一商场的卫生间解决了问题,神清气爽的回到车前打开车门时,被身后一男人一脚踹进了车内。 小夏一头栽趴在了车里,嘴里破骂一声,还没缓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进他车后座的一身形魁梧的陌生男人,忽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道,“别乱动,乖乖在副驾驶坐好。” 知道自己这是遭遇劫匪了,小夏头皮发麻,颤颤道,“好好,大哥冷静点,冷静点。” 说着,小夏缓缓爬到副驾驶坐好,后座的男人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底,而刚才在车外踹小夏的男人也上了小夏的车,他直接坐在驾驶座,拿起小夏掉落的车钥匙启动车。 “我....我钱包在我外套内侧口...口袋里。”小夏脸色苍白道,“银行卡密码都...都是123321,里面有我全....” 小夏还没有说完,被身后的男人一记手刀劈在了后脑勺,直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小夏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紧接着一杯被冰镇的酒液泼在了他的脸上,令他整个人当即激醒过来。 小夏睁开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抹着脸上的酒液,随之便在视线中发现一双男人的脚,穿着双定制的商务休闲皮鞋。 小夏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不仅打个寒噤,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然后双手撑着地面从地上慢慢爬起,并小心翼翼的抬起视线望向眼前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名贵的黑色西服长裤,质地**的高级面料,手工剪裁,私人订制,男人双手环胸,,搭在右手臂上的左手手腕,戴着块***古典系男士腕表,那出自国际著名工匠大师**之手,全球仅限三块,是有钱都未必能拥有的.... 跟着叶枫眠时间久,也接触过各类商政名流,看人穿戴辨人身份,是他小夏的拿手本事之一,此刻就这仅仅数秒,就算还没看到男人的脸,小夏已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难以形容的畏怯感,那种从身份到气场的碾覆式压迫,让小夏有些喘不过气.... 周围光线不算明亮,但勉强能将四周看个大概,这有些像夜娱场所里的私人包厢,一张放着各种名贵红白酒的酒桌,以及围着酒桌的棕红色沙发,以及四周奢华精致的装修..... 小夏想从地上站起身来,结果身体刚起一半,后背被一男人重踹一脚,又重新趴了回去,再痛苦的直起身时,也只敢就这么畏畏缩缩的跪着。 “你就是叶枫眠的助理?” 头顶传来男人冰冷的问话,小夏最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更是惊悚不已。 “傅...傅总!” “哦?”傅勋笑容诡异,“你认识我?” 小夏大脑发懵,睁大眼睛又惊又恐,随之迅速低下头躲避着傅勋那锋利目光,哆哆嗦嗦道,“几次大型活...活动上,远....远远看过...” 傅勋是勋元集团的老总,小夏是勋元集团旗下传媒公司艺人的小助理,严格意义上来说,傅勋算是他的最高层老板。 傅勋的震慑力大多在上流社会,人因了解而畏惧,而不了解他的人,只会认为他是个有权有势的商人,但对他的权势并没有一个笼统的认知,对他的心态也就像对中南市的其他有钱人一样。 小夏虽说不算什么社会上流,但他朋友多人脉广,在娱乐圈这锅大杂烩中到处吃瓜听料,所以他对傅勋这个今年下半年刚到中南市,却得国内一片商政娱圈大鳄恭身礼待的外商,有着不少的听闻。 傅勋势力恐怖,他背后的傅家,更恐怖.... “别害怕。”傅勋靠着沙发,狭长的双目平和而危险,他慢条斯理道,“我让手下请你过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答完便可离开。” “是是。”小夏冷汗直流,头点的如簸箕似的,“傅总您...您问,我知无不言。” “有些话说在前面。”傅勋的声音攸的阴冷,他盯着小夏缓缓道,“你要是敢撒谎一个字...” “傅总您放心,我一定实话实话,不欺瞒一丝一毫!”小夏吓的几乎要举手发誓,“我一定把脑子抠出来回答您....” 傅勋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随之阴懒的靠着沙发,微眯着眼睛声线诡异的问道,“叶枫眠和江非,做过爱吗?” 第一百二十章 冤家路窄! 傅勋的问题令小夏一愣,心里很是茫然,一时完全摸不透傅勋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傅勋的这个问题,究竟针对是江非还和叶枫眠。 小夏忽然想起大约一个多月前,叶枫眠跟公司申请了个小长假,在参加完一场颁奖仪式后,准备跟江非前往机场时,傅勋忽然出现跟他们简单照了个面。 当时傅勋跟江非之间似乎存在什么恩怨,好像欠债什么的,后来没去仔细了解这些,只是现在想起,小夏才恍然有所感觉,江非跟傅勋之间恩怨,绝对不止欠债那么简单。 虽然此刻脑神经极度紧绷,但常年的高压工作令小夏大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运作飞速,他感觉傅勋问这种暧昧的私人问题,必然是牵扯到感情方面的事了,他常年跟着叶枫眠,对叶枫眠的私生活一清二楚,他知道叶枫眠跟傅勋之间不曾有过任何瓜葛,所以.... 所以说,傅勋这个问题的重点是在江非。 小夏感觉自己好像参透了什么。 “没...没有啊。”小夏回道,“江非和叶哥是表兄弟啊,他们之间怎...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傅勋轻叹一口气,给小夏身后的手下递去一个眼神,然后从桌上的雪茄盒内抽出根烟点上。 小夏不明不已,直到他身后的傅勋手下突然上前,抓住他的一只手摁在桌上,然后抡起桌上的一只酒瓶砸向小夏的手。 在小夏惊恐的喊叫中,嘭一声巨响,酒瓶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一瞬间瓶身爆碎,酒液四溅。 男人松开了小夏,小夏托着那只被砸的鲜血淋漓,且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掌倒在地上,痛苦的哭嚎着。 傅勋抽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袅袅烟雾中,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充满肃杀之气。 “不够。”傅勋淡淡道,就像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直接把他整条手臂砍下来。” 小夏瞬间从疼痛中回过了神,跪在地上哭着道,“我说,傅总我什么都说。” 小夏根本不敢停顿,将这近两个月以来,叶枫眠和江非在剧组暧昧的一切,通通倒了出来。 小夏虽然不敢再撒谎,但他的这段长篇叙述中,是有刻意去偏护叶枫眠的,他隐瞒并修改了一些他认为可能对叶枫眠不利的细节,例如把每次叶枫眠对江非的主动,改成江非单方面对叶枫眠的靠近,将叶枫眠塑造成一个在被动中与江非日久生情的无辜男人。 虽然小夏对江非没任何恶感,甚至也喜欢江非那种善良低调的品性,但此刻要他必须在叶枫眠和江非之间选择一个人推到崖边,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江非。 一起倒霉,不如挑一个全部承担,且本来就是江非把这份麻烦带给了叶枫眠! 为把傅勋的矛头全部引向江非,小夏最后纠结的供出,他的车内有一份江非托他送给叶枫眠的礼物。 傅勋听后,立刻让手下去取。 小夏否认了叶枫眠和江非发生过关系,他表示叶枫眠和江非虽然在剧组偶有单独相处,但每次时间并不长,一般连落闲时一起外出,也是和剧组其他人员一起,最亲密的举动,大概也只限于接吻而已.... 傅勋半信半疑,但看小夏那痛哭流涕的模样也不像是撒谎。 没一会儿,傅勋的手下便把小夏车里那份所谓的,江非送给叶枫眠的礼物拿来了。 傅勋的手下将提袋里宽大的纸盒取出递给傅勋。 盒子表面有些许变形,翘起的边角露出点柔软的布料,傅勋皱着眉,随之掀开了盒盖。 是条羊毛围巾,经典而商务的高级灰,摸在手心既柔软又温暖,也十分轻薄,看那围巾上小小的品牌logo,也就能差不多猜到这围巾的价值,算是高档品牌里的低档货,一两千左右。 傅勋发现围巾的底端还有几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英文字母,他仔细去看,发现竟是用深灰色的绸线绣的“love”。 真他妈恶心! 傅勋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围巾扔回盒内,紧接着呼吸急促,胸膛大幅起伏,最后忍无可忍,直接将装着围巾的盒子一把砸在了小夏的身上。 小夏吓的一哆嗦,哭着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了,真的全说了,傅总您相信我啊....” 傅勋并未听得清小夏在说什么,他盯着地上的那条围巾,思绪已又开始不受控的发散。 这价值一两千的围巾,虽然跟叶枫眠送的那块手表难成正比,但傅勋心里却清楚,那围巾应该要花费江非的大笔积蓄,大概是他江非目前能给叶枫眠买的,最贵的礼物... 傅勋忽然想到,他和江非从认识到现在,江非什么都没送过他! 什么都没有! 不仅没有过,他傅勋曾还错把江非给叶枫眠画的画当作是自己,悄悄藏在了钱包里,这可笑又荒诞的情感错投,简直成了他傅勋情感史上抹不去的耻辱和笑柄。 虽然一直对江非也没有过送礼方面的指望,但是现在,这方面的空缺,让傅勋潜意识里有种比被叶枫眠力压一截的挫败感。 现在,他只想立刻从江非身上,把他潜意识里认为应该属于他傅勋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无论用何种手段! ------------ 江非离职很顺利,甚至不需要缓一月,到了公司就有人带他走完了全部的离职手续。 江非怀疑其中有傅勋的意思,毕竟协议结束了,傅勋肯定想他滚的越远越好。 这样最好,他希望自己从此在傅勋心里就是个死人。 下午五点左右,江非接到叶枫眠的电话,叶枫眠告诉他,公司突然临时安排他参加一个国外的秀展,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临走前他想跟江非一同吃顿晚餐。 “怎么感觉好突然?”江非叹道,“枫哥你拍戏已经够累的了,来回还要倒时差,这种秀展公司就不能安排其他艺人去吗?” 江非是真心心疼叶枫眠,之前跟着简旭在剧组时,亲眼看到叶枫眠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不停歇,有时候连续几天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还几个城市来回跑的赶通告.... 叶枫眠自身的荣耀和光环,真的是他自己赚来的。 叶枫眠笑笑,温柔道,“没事儿,我早就习惯了这种节奏,再说了,我目前连退出娱乐圈的通稿都想好了,再忙也忙不了几个月。” 聊天中,江非意外从叶枫眠口中得知,小夏病了。 “他电话里说是胃病犯了,要休息两天。”叶枫眠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他常年跟着我,饮食作息都不规律。” 江非也没想太多,表示他这两天会抽空去看望小夏。 晚上,江非认真搭配一身稍显稳重成熟的衣服,深思之后,决定戴上叶枫眠送他的那块腕表,而后特地去理发店修剪了一下头发,这才满心欢喜的前往和叶枫眠约好的那家西餐厅。 这是坐落在繁华区的一家高档西餐厅,叶枫眠早早就在这里订了位置,是间双人情侣包厢... 江非先到了这里,叶枫眠拍完戏再换衣服赶过来,比江非迟了半个多小时,他看到江非那焕然一新的着装面貌,不由一愣,一时连迟到的抱歉都忘记说了。 最后,叶枫眠看到江非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的那块表,会心一笑。 用餐中聊天中,江非很想开口问叶枫眠有没有收到他托小夏送他的那条围巾,是否喜欢,但话到嘴边江非又忍住了。 比起叶枫眠给他的一切,他送的那条围巾根本不值得拿出来细说,江非也不好意思告诉叶枫眠,那两千多块钱是他原本用来换新画板的。 “话说回来,你还没邀请我去过你如今的新住处。”叶枫眠微笑着说道。 江非有些难为情,“今天才搬,而且那地方有...有点小。” 叶枫眠微微点头,别有深意的“嗯”了一声,随之目光深情的看着江非,轻声道,“那今晚...可有时间邀请我去看看?” 江非很快就感觉到了叶枫眠话里的暗示,心脏忽然怦怦狂跳,不禁捏紧了手里的刀叉,紧抿着嘴点点头。 严格算起来,他跟叶枫眠交往也有一个多月了,上一次若不是因为傅勋突然回来,也许他已经和叶枫眠... 有些事,虽然在心里接受,但依旧免不了紧张,在叶枫眠说完那话不一会儿,江非便打翻了手边的红酒杯。 红色的酒液撒在了江非的裤子上。 江非慌忙起身擦拭,最后表示要去趟洗手间,便红着脸快步离开了包厢,那窘迫失措的模样,看得叶枫眠忍俊不禁。 江非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用水泼了半天的脸才冷静下来。 调整好心绪后,江非才又准备返回包厢,结果在走廊上,江非远远就看见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 即便相隔甚远,即便只是一个侧脸,江非也一眼认出,那是傅勋! 傅勋身旁还跟着笑容满面,正兴致勃勃的跟傅勋说着什么的简旭,傅勋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从电梯里出来后,在一个服务员的带领下,转身上了走廊。 这两人显然也是来此用餐的。 江非欲哭无泪,这简直是冤家路窄! 江非还没来得及掉头,不远处的傅勋就已看到了他,但江非迅速将目光垂落在地,避免与傅勋视线交汇,然后一侧身贴着墙壁,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向前走去,心里默念着.... 傅勋瞎了,傅勋瞎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醉! 江非一直没敢抬头再去看傅勋,只在心里期盼着就这么默不作声的与傅勋擦身而过,谁都不要出声。 江非依旧是怕傅勋的,那种深刻进心里的恐惧,需要时间去稀释。 并且,他骗傅勋的那些,以及傅勋所认为的,江家欠他的那些,是否能够全然消解,都只在他傅勋的一念之间,也许傅勋哪日突发神经,很有可能又会找他旧账重算。 所以他现在做的,就是在傅勋跟前竭尽所能的降低存在感,让傅勋的注意力,一直被他的工作,以及他身边永远不缺的莺莺燕燕的一直吸引,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他江非就能被傅勋从大脑内彻底抹去。 毕竟他是那么无趣的一个人,傅勋这种喜新厌旧的人渣,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可能一直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简旭跟傅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江非把头低的更低,擦肩而过的瞬间,江非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就在江非以为要顺利错开时,简旭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脸惊讶的大声道,“江非?!怎么是你啊?” 江非顿时打死简旭的冲动都有了。 这种情况下,江非只能迎着一张强作自然的笑容,迎声道,“原来是简....简先生,真...真巧啊。” 江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勋,见傅勋目光冰冷,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又赶忙收回视线。 “你也来这吃饭?”简旭轻笑道,“看不出来啊,这地方一顿可是能花掉你半月工资的啊。” 江非听得出简旭的暗讽,但知道简旭现在是傅勋的人,所以也只能客客气气的笑着应道,“跟...跟朋友过来的吃的。” 傅勋这尊不*不声不响的站在简旭身旁,令江非连敷衍两句立刻转身走人的勇气都没有。 “朋友?什么土豪朋友啊?能让你辞了工作后立刻就来这地方消费。”简旭笑着道,“还把自己拾掇了挺惹眼,怎么?勾搭上富婆了?” 江非感觉简旭此刻活脱脱就像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狗仗人势,阴阳怪气,之前的两月工作中他就受了简旭不少嘲讽谩骂,没想到简旭这会儿在自己金主跟前,还这么不知收敛。 傅勋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一手插着西裤口袋一手垂在身侧,江非目光再次撇过傅勋的脸,就见他缄默的嘴角微微上扬,赏猴戏似的看着自己。 江非感觉傅勋就是在故意放纵简旭羞辱自己,或许简旭此刻对他的冷嘲热讽,也是私下授了他傅勋的意。 鬼知道这两人私下滚床单时聊过什么。 “就普通朋友。”江非依旧耐着性子轻声道,“那个...我...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就...” 江非话还没有说话,简旭便忽然抓他的左手,一脸惊讶的看着江非腕上的表,“我靠,这是真的吗?真的得好几百万了吧。” 一直面色平静的傅勋,在看到江非手腕上的那块表之后,目光暗下几分。 江非甩开简旭的手,心里憋着火,转身就准备离去,结果简旭突然一步迈到江非跟前拦住了他,又笑咪咪咪道,“约会的是叶枫眠吧....” 简旭已经从傅勋那里了解了叶枫眠和江非的私情,也才恍然明白拍戏这段时间,叶枫眠和江非一直有“苟且”。 简旭还从傅勋那里得知,江非曾做过他傅勋的情人,但时间不长,这让简旭感到不可思议,但傅勋没有对此详说,简旭也没敢追问,他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小看江非了,这个除了脸长的勉强还行,其余方面一无是处的男人,居然能吸引得了傅勋和叶枫眠这两个非同寻常的男人。 傅勋告诉简旭的一些信息,其实就像是随口多说了几句,但他主要思想传递的很清楚,简旭也领会的很透彻,那就是他傅勋现如今,十分厌恶叶枫眠和江非两人.... 所以此刻简旭才会抓住机会故意奚落江非。 这个被傅勋厌恶,也不屑于再给眼神的前任床伴儿,现如今又攀上了一高枝,还是国内娱乐圈巨星,这让自认为身材样貌各方面力压江非的简旭妒火中烧。 简旭能猜到他江非约会的对象是叶枫眠,也让江非更加确定傅勋私下肯定是对简旭说了什么。 江非不想与简旭起争执,便又微笑着道,“希望彼此能有个愉快的用餐心情,所以请简先生....” “你有想过叶枫眠跟你在一起的事被曝光,这会对他的事业造成多大的冲击吗?”简旭打断江非,阴笑着道,“不仅他的事业会被重创,你大概也会被他的粉丝活活撕烂吧。” 江非忍无可忍,脱口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你是忘了你旁边还站着你金主了吗?!” 简旭愣住了,而江非自己也愣住了,且这一秒他的脸色比简旭还要难看。 他不该把傅勋也牵扯进来的! 简旭气急败坏,但又被江非堵的哑口无言,情急之下他转头一脸委屈的看向傅勋,求助似的道,“傅哥。” 江非脸色微微发白,以为傅勋要为“爱”出手时,结果就听傅勋冷声道了句,“走。” 说完,傅勋转身离去,简旭心有不甘,但最后在狠狠瞪了江非一眼之后,也只能小跑着跟上傅勋离去。 江非重重舒了口气,他看着傅勋高大森冷的背影,这一刻忽然觉得格外顺眼。 果然不犯病的混蛋是好禽兽。 江非回到包厢,为不扰了这顿晚餐的氛围,他并没有跟叶枫眠说在外面看到傅勋一事,不过他在心里感叹着刚才的有惊无险,原本他还以为以傅勋的性格,定会对自己欺瞒他的事耿耿于怀,事后寻机发难,没想到.....也许在傅勋内心深处,是真的已经不屑于与他瓜葛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要的形势。 江非今晚的心情格外好,酒多喝了几杯,他皮肤很白,喝酒又容易上脸,所以最后整张脸红的不成样子。 酒壮怂人胆,江非就是这样,最后他下巴垫在手臂上,两眼痴痴的看着对面的叶枫眠,傻笑着道,“枫哥,你真好看啊....” 叶枫眠失笑,“你可不能再喝了。” 江非是越醉越敢喝,又一杯酒下肚后,他又迷离着眼睛看着叶枫眠,复读机式的道,“我要跟枫哥在一起,谁都不能拦着我,谁都不能...” 叶枫眠忍俊不禁。 离开餐厅的时候,叶枫眠直接将醉的迷迷糊糊江非背在了背上,出了包厢走向电梯时,正好被不远处在一包厢门外打电话吩咐手下做事的傅勋看见了。 因为叶枫眠出了包厢便是背对着傅勋,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傅勋,反而傅勋一眼瞧见醉的不省人事的江非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而那男人的身影很像叶枫眠。 江非,喝醉了? ------------------ 叶枫眠的司机开车送傅勋和江非来到了江非新租的公寓楼下,叶枫眠没有让司机帮忙,亲自背着江非直接上了五楼。 从江非身上摸出钥匙进了门,叶枫眠又背着江非来到卧室,最后将江非轻轻放在了床上。 “枫哥.....喜...喜欢....” 江非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嘟囔囔,听的叶枫眠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他帮江非脱下鞋和外套,从洗手间拿来湿水后拧干的毛巾为江非擦汗,看着江非那张醉酒后比往日更显柔软的隽秀面庞,叶枫眠也有了几分迷离的醉意,他抚摸着江非的脸庞并微微俯身,轻声道,“小非,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不一会儿后,叶枫眠情难自禁的低头吻住了江非的嘴唇,血液里的酒精也在这一刻逐渐升腾,他用力探索江非的唇舌,双手已迅速探入江非的衣服内。 江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身体开始僵硬颤抖,在叶枫眠的吻流连至江非的脖颈间时,江非忽然惊慌的开口道,“不要....求...求你别....放过我吧...不要....” 叶枫眠抬起头,就见江非虽还闭着双眼,但眉心紧蹙,眼角噙泪,身体也在无意识的颤抖着。 “小非....”叶枫眠心疼不已,他轻抚着江非的脸庞,温柔道,“没事了,没事了....” 在叶枫眠没有任何动作之后,江非慢慢恢复了平静,似乎睡着了,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脸色平和。 叶枫眠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他看着江非恬静的睡容,最终也放弃了那些可能会刺激到江非的心,决定等日后江非清醒时再....。 叶枫眠取下江非的手表放在床边桌上,然后起身为江非盖好被子。 叶枫眠离开了江非的公寓,准备今晚去住机场附近的酒店,以便明早登机.... 如果今晚待在江非的公寓,叶枫眠担心自己真会被酒精控制,夜半时刻变兽禽.... 叶枫眠所坐的车从江非公寓楼下开走之后,不远处,隐藏在幽暗夜色中的一辆私人黑色豪车车门被打开,傅勋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早让人查清了江非这个新住址。 看着江非所住楼层那黑洞洞的窗口,想到刚才独自下楼坐车离去的叶枫眠,傅勋脸色逐渐诡异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半! 楼道的灯是声控,所以傅勋上楼的时候,楼道的灯是亮着的,他看到脏乱的楼道,脸色有些难看,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顿时又觉得眼前的这点扫兴并不算什么。 到了江非公寓楼的门口,傅勋用随身的一把折叠军刀,三五分钟内撬掉了这老旧的门锁。 这锁十分简陋,君子小人都难防,江非本来就是要换新的的,他甚至想过要把这整扇门都换成高级防盗门,只是刚住进来,这些计划都还没来得及实施。 进了门后,傅勋打开客厅的灯,他看着这地方虽然狭小,但被江非收拾的十分干净清整,不禁扬眉.... 搬到了这种地方,居然还能有心情把一切打点的井井有条,显然是心情很不错,且看各个角落颇具心思的二次规整,似乎是准备暂时长住.... 叶枫眠送给江非价值百万的手表,自然也送得起江非一套高档公寓,但如今江非住进这小地方,傅勋感觉这多半是江非自己故作清高。 江非虽然胆小懦弱,但他骨子里却有股对尊严的执拗劲儿,所以傅勋心想,江非大概是不想被叶枫眠看不起,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被叶枫眠养着,所以才搞这一出,估摸着是准备在这小地方翻身。 可惜啊... 有他傅勋在,翻身,永远不可能! 废物就只能做一辈子的废物。 沙发上趴着的大橘突然朝傅勋喵叫了一声,傅勋眯笑着伸出一根手指靠在嘴边,大橘就跟能看懂暗示似的,果真闭上了嘴。 傅勋来到了卧室,轻轻推开房门进去时,就听到床上传来江非醉醺醺的梦喃。 “画...还能....画画......” 进门后,傅勋将门反锁起来,他摸着墙上的开关打开灯,然后抬脚走到了床边。 江非身上的被子全被蹬到了床头,似乎还觉得热,江非蹙着眉,一手扒着衣领,弹性极好的针织毛衣,衣领被扯到一边,露出大半个肩头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酒精的作用下,江非仿佛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底下,都滚动着晕红的浪潮,特别是那张红通通的脸颊,甚至还有那因为嘴唇发干,而下意识的跑出来湿润唇瓣的舌尖.... 傅勋盯着江非,小腹间热浪翻滚,目光渐变渐暗。 他的计划已实施,两三天内江非和叶枫眠将溃不成军,所以他并不着急,现在要做的就只是静心等待,等待江非痛哭流涕的跪在他面前忏悔认错即可, 所以今晚来这里,并不在他傅勋的计划之中。 心血来潮?情不自禁?其实更像是来确认一件物品的主权。 傅勋原本是准备如果今晚叶枫眠要留宿江非的公寓,他便安排人来此故意生事中断,但如果叶枫眠就此离去,那一切就还是按照计划继续实施,他也不屑于亲自动身去做什么。 但想到此刻江非醉酒,毫无意识,某种潜伏已久的渴望,又如一股电流似的在他体内悄悄流窜,令他鬼迷心窍了似的下车,上楼,撬锁.... 在某一方面,傅勋还是有些佩服叶枫眠的,至少他对着这样的江非,根本不可能把持的住自己。 傅勋在床边坐下,他试着推了两下江非,又拍了拍江非的脸想把他叫醒,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看着床边的人。 醉酒,失力,茫然,这一刻江非的目光柔软到了极点。 只这一瞬间,傅勋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掐了一把,大脑内的一切杂念尽数消失,眼里脑海中,只剩下江非此刻这似醒非醒的温软模样 傅勋怔怔的等待,等待江非可能有的一切反应.... “不...不喝了....” 江非含糊不清的嘟囔几句,双手抓了抓胸前的衣服,结果毛衣下摆被掀起,露出了皮肤粉白的小腹。 江非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打着微弱的酒酣再次睡去。 ————————螃蟹------------- 傅勋起身走到床另一处的窗边拉起窗帘,又走到卧室门前确认将门反琐,最后他关掉了卧室的灯..... 黑暗中,傅勋站在床边脱着衣服,他脱衣服的时候动作很轻,也包括他在替江非脱衣服时也十分克制。 当双膝抵在江非身体两侧,匍匐在江非身上亲吻中,理智主导着欲望,傅勋同样把控着力度,也因为他此时此刻,有些心虚。 傅勋厌恶这一刻仿佛翻窗进来偷.奸他人的自己,但情难自禁,又不想被识破身份暴露自己心里的那份渴望,也只能如此。 虽然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傅勋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龌龊下.流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一刻只有他傅勋一人心知肚明,这对他来说,也就是恶劣的底气。 君子行恶不被人知晓,那天亮之后,君子便还继续是君子。 ——————————螃蟹———————— “枫哥...枫哥....” 江非气喘吁吁的趴在傅勋的肩上低声叫唤着,而这醉言醉语的低喃,直接让傅勋如遭雷击! 傅勋突然将江非粗暴的放倒在床上,双手掐住江非的脖子,低吼道,“你再叫他一声试试!” 忽然喘不过气,江非开始下意识的蹬动双脚,傅勋却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双手越掐越紧。 “你敢叫他的名字!你他妈居然在我床上叫他叶枫眠的名字!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羞辱和耻辱。 傅勋最后还是失控了,对江非,他本就憋了一个多月的欲,此刻*裹挟着怒火,令他只想在行动上狠狠证明自己的主权。 在醉酒的混沌意识中,身体感受到的,逐渐就只有越来越难耐的痛苦,江非哭了起来,他难以清醒也无法思考,情绪只遵循着身体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 这场激战持续到了深夜,傅勋就算再恼火,心情也在一场场的酣畅中得到了缓解,最后只剩下淋漓尽致的满足感。 傅勋出了一身汗,最后准备去浴室洗澡时,犹豫几秒后又抱上了早已昏睡过去的江非。 如果不是因为浴室空间实在太小,傅勋感觉自己还能再继续两个回合。 凌晨三点左右,傅勋拉开了窗帘,借着撒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神清气爽的站在床边有条不紊的提着裤子,系着腰带。 江非昏睡在床上,在长达几个小时的蹂躏中,整个人虚的像断了气一般。 一番整装之后,傅勋恢复了来时的西装革履,扯着床上的被子随意扔盖在了江非身上。 离开卧室前,傅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那块手表,顿了几秒后又缓缓放了回去。 幽暗的光线中,傅勋扬唇冷笑......这东西过几天就要哪来回哪去了,他不急这一刻。 离开了卧室,傅勋在客厅又逗了一会儿大橘,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公寓下楼。 -------------- 江非睡了很久,像在梦里负重跑了十几公里,整个人累的四肢酸麻,一动不想动。 早上十点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睡梦中的江非皱着眉,在各种不适中缓缓苏醒,他昏沉沉的盯着天花板呆望了许久,感觉喉咙跟火烧一般难受。 江非刚准备翻身去拿桌上的手机,腰下半身传来一阵强烈的酸痛感,那就如被石头撵了几十遍一样,连骨髓里的力量都被抽离的一干二净。 江非大脑一片空白! 脑海内的画面破碎不堪,一切都只是个模糊不清的暗影,耳边男人的低喘,和体内激烈的冲撞感,令江非一时头疼的几乎要裂开。 江非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经历了什么,他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又惊又怕又懵。 在强烈的冲击中,江非想起了昨天晚上,好像....好像他喝醉了。 然后叶枫眠把他送了回来。 枫哥?! 昨天晚上,他只和自己的枫哥在一起了啊。 难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叶枫眠被捕! 江非艰难的坐起身,伸手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发现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手机上有一条叶枫眠八点左右发来的信息,称他已经登上飞机,并简单的嘱托了几句,让江非照顾好自己,最后开玩笑的称江非昨晚醉酒的状态,十分有趣.... 十分,有趣? 江非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昨夜床头那个模糊的身影,耳边那深沉的低喘,还有那仿佛很熟悉,但始终无法清晰回忆起的声音。 江非想回条信息了解一下昨晚的事,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事情,江非根本没有勇气开口询问,他想起昨晚在餐桌上叶枫眠的暗示,脸颊忽然滚烫,随之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 这种事,除了叶枫眠还能有谁! 江非心里既窘迫又紧张,他不知道昨晚醉酒下的自己是否有在叶枫眠面前失态,要是胡耍了一通酒疯,岂不是要被笑话。 但叶枫眠在信息上说有趣,那意思应该就是对昨晚的事.....很满意? 江非越想心跳越快,最后甩甩头撇掉大脑里的黄色废料,然后迅速给叶枫眠回条信息,也没敢多说什么,也只是让叶枫眠照顾好自己,他等他回来。 江非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准备下床,结果一掀开被子便看到了自己两条腿上的咬痕掐痕,脚踝至大腿内侧,简直触目惊心。 江非愣了足足五秒,他没想到自己那看着温柔优雅的枫哥,居然在性.事上这么的..... 江非虽然有些心慌,但内心深处并没有因这些淤痕而对叶枫眠有一丝怨念,他甚至为叶枫眠对自己能有如此可怕的占有欲感到心安,他曾一直在心里担心叶枫眠对他和傅勋的那段过往耿耿于怀,现在看来,那并没有影响叶枫眠对他的感情。 过了这种事,江非也在心里觉得自己与叶枫眠更近一步了,以后在叶枫眠跟前,也不需要有任何拘谨了。 江非又洗了个澡,路过洗漱台的镜子前时,看到自己上身同样遍布狰狞的性.痕,忙撇过脸不去细看....对这些,他还是有些心里阴影的,一看到脑海中自然闪过傅勋那张阴森诡异的面容,还有那些日夜,生死都难求的煎熬。 在客厅喂大橘的时候,江非忽然发现自己的公寓门锁不知什么时候被撬开了,他一惊,下意识的认为昨夜公寓进贼了,连忙查看公寓内是否有缺少什么东西,一番查看下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丢失。 那块放在床头的腕表也还在,按理说那应该是盗贼首选的东西。 江非很是茫然,想着会不会是因为昨夜小偷进来的时候,他和叶枫眠在房间内做那事,所以那贼没进卧室.....可是除了卧室,公寓其他地方也什么都没少啊。 江非最后对着坏掉的门锁,挠头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总结出可能是因为他这公寓的确是太穷了,小偷进来后看不到什么贵重物品,直接撤了。 什么东西都没丢,江非便也没有报警。 江非干脆打电话找人来换锁,准备等手头里宽裕点的时候,再直接把这破门给换了。 装锁的师傅效率很快,午饭前就把江非的门锁搞定了。 吃完午饭,江非准备去给母亲忙换医院的事儿。 现在那家医院的负责人以前都被傅勋的人通了气,即便傅勋现在可能也不怎么过问了,但江非还是不放心,准备将自己母亲完全接离傅勋的可控范围。 在公寓里休息到下午三点多钟,江非才勉强感觉身体缓解了一些,正准备出门,江非接到叶枫眠的电话。 昨晚刚进一步确认了关系,这会儿接到叶枫眠的电话,江非心里既窘迫又紧张。 叶枫眠称他这会儿已下了飞机,正坐上了品牌方安排接送的专车前往目的地,电话里,叶枫眠还调侃了江非昨晚的醉态,温柔的说昨晚的江非让他很着迷。 着迷.... 听到这两个字,像是领会了什么,江非脸瞬间红通,即便隔着电话,他都想立刻钻进土缝里。 江非羞于在这问题上停留太久,迅速转移话题称自己这会儿正要出门忙给母亲办理转院的事。 这时,叶枫眠表示他正好有一个朋友是精神疾病方面的朋友,转院治疗什么的也许在行,可以给江非这一方面的咨询。 江非欣慰不已,激动的对着叶枫眠连连道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表达自己对叶枫眠的感激之情,叶枫眠则在电话里温柔的笑笑,轻声道,“未来阿姨也是我的母亲,我这算提前履行自己的义务。” 江非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整个宇宙,老天爷才在这一世将叶枫眠这样完美的人送到他的身边。 叶枫眠联系了他的那位医生朋友杨岩,江非也顺利与他见了面。 杨岩三十五六,戴着副眼睛,长相普普通通的斯文,看着也像是性格极其温吞的人,他亲自开车载着江非前往江非母亲所在的医院。 路上,在江非准备跟杨岩描述自己母亲的病情时,杨岩笑称早之前他就已经了解过了。 这时江非才从杨岩口中,原来早前叶枫眠就已私下出资,找他替江非为母亲查找医治的办法,目前已经请了相关领域的专家,准备近期为江非的母亲再做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并确定治疗方案。 江非听完杨岩说的一切,当即红了眼睛,最后掏出手机想给叶枫眠发一通长篇的感谢时,忽然又觉得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心里对叶枫眠的感恩。 纠结许久,江非只发了两个字,谢谢..... 杨岩帮江非母亲转移到了有他朋友在的一家精神病院,比江非本来选择的另一家医院高级太多。 江非身上的钱根本不够这家医院一月的住院费,在他纠结着该怎么与医院商量费用延缴时,杨岩又告诉江非,这住院费,叶枫眠已提前替他缴清了一年,因为为能方便治疗,他们早就计划这几天把人转移到这家医院,所以叶枫眠提前缴清了在这医院里需要的全部开销。 安置好一切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在千恩万谢中与杨岩道别,江非在医院留到了十一点多,然后也打车往回赶。 深夜下的路道略显冷清,但路边的灯柱却让这这一切显的不是那么孤单 连忙了几个小时后的江非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头靠着车窗,看着飞速闪退的夜景,心头忽然冷热交替,不知不觉泪流两行。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所有的困苦和磨难,也不再是自己一人独扛,那份曾一直认为遥不可及的温暖,终于充斥了他的整个世界。 真好... 活着,真好.... 回到公寓已经是零点之后,江非想给叶枫眠打个电话,又担心这会儿叶枫眠已经睡下了,在他纠结着要不要发个信息时,手机桌面上突然接受了一则新闻推送。 ----惊!当红巨星叶枫眠被疑吸.毒!已被*国警方扣留!---- 看到这则新闻推送,江非大脑蓦的一懵,全身血液瞬间凝结! “怎...怎么会?!” 江非首先想到的便是一则假新闻,他迅速打开新闻查看,发现竟还是一个较为权威的官方平台发布的新闻。 新闻内容较为简单,但内容写的很明确,称叶枫眠在商业活动之后,与友人在一会所包厢聚众吸.毒,被*国警方当场抓获,并且警方在那包厢内查获两百多克毒.品。 随后,江非手机上数个社交app,开始同时推送这条爆炸性的新闻。 江非头皮阵阵发麻,手机差点没拿稳摔倒地上,他连忙给叶枫眠的手机拨打电话,发现那头已经关机了。 江非迅速回房间打开电脑。 ——演员叶枫眠吸.毒!!—— ——炸裂!一线男星叶枫眠吸.毒被拘!—— ——当红男演员疑似吸毒,被*国警方当场抓获!—— **** 密密麻麻以“叶枫眠吸.毒”为标题的新闻,占据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网页版面,网民们也瞬间了炸开了锅,不过才爆出几分钟的消息,几条最先发布这则新闻的媒体账号底下,已经积累了几十万条网友留言,而且还在秒秒钟增加。 有表示难以置信的,有当即便批判开骂的,还有便是叶枫眠的粉丝拼命呼吁让大家等待最终的调查结果,不要这么快定论,但更多叶枫眠的粉丝已被吓的自乱阵脚,看一些言论,似乎已经有不少真情实感喜欢着叶枫眠的,已在手机或电脑后吓的嚎哭了起来。 娱乐圈对吸.毒艺人是零容忍的,一旦新闻被证实,叶枫眠便会身败名裂! 江非完全傻了眼,他是完全相信叶枫眠的,可是此刻网上的舆论风向一边倒,一些自媒体已开始证据确凿似的对叶枫眠发出激烈的声讨,甚至将为叶枫眠说话的一些粉丝骂的狗血淋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傅勋VS渔火! 江非再次拿起手机给叶枫眠打电话,可那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急的没办法,最后又给叶枫眠的助理小夏打电话。 小夏自上次被傅勋的手打伤后,一直在自己家里养伤,害怕傅勋的报复,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受伤的原因。 电话一通,江非便焦急忙慌的问了一堆。 “江非你先别急,我也是刚知道这消息。”小夏安慰道,“事发突然,网上很多信息都不全面,媒体为夺人眼球,添油加醋,夸大事实,千万别信他们,叶哥他连烟都不抽,绝对不可能吸.毒!” “我当然不信他们,我比他们更了解枫哥,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枫哥会做那种事!”江非急的快哭了出来,“我只想知道枫哥现在怎么样了?话说你们倒是发一篇声明为枫哥说话啊,任由网上舆论这么发展下去,就算最后调查澄清了,枫哥的名声也败差不多了。” “这个我知道,我刚才跟公司那边的人通了电话,他们已经成立公关小组应对网上的舆论,只是那边事儿公司也不清楚,目前的舆论应对也只是让人耐心等待调查结果。” “能联系上枫哥吗?” “暂时还不能,不过公司已经准备安排人过去了解情况,而且听说枫哥父母也会亲自过去。” 说完,小夏听到电话那头江非压抑的哽咽声,又轻声安慰道,“江非你放心,我跟了叶哥好几年,叶哥什么为人我最清楚,调查清楚肯定就没事了,这充其量就是一场棘手的公关仗。” 即便小夏这么说,江非依旧感到窒息般的压抑,他一想要叶枫眠那样善良完美的人受这种诬蔑,且此刻正像个犯人一样被关在牢里等待调查,心口便疼的仿佛要裂开。 “如果小夏哥你那边收到关于枫哥的任何消息,请一定告诉我好吗?”江非道,“我会一直拿着手机等着的。” “嗯好,但这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不会有什么进展。”小夏道,“你还是休息一下,也许天亮之后就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江非怎么可能有心思睡觉,在挂掉电话之后,他就一直坐在电脑前,手机放在鼠标旁,一边等着小夏的消息,一边在网上搜看关于叶枫眠的实时新闻。 此时已快夜里一点了,网上却比一天的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关于叶枫眠疑似吸.毒的新闻,在短短半小时内,已经屠版了各大网站,叶枫眠一直以来的超高流量和话题度,此刻让他站在了舆论靶心,一轮又一轮的口水,疯狂的淹向他。 江非过去看到网上对叶枫眠的负面评论或是谩骂,都是直接视而不见,因为他知道人红是非多,当红艺人有黑粉在所难免,但是此刻,看着乌泱泱一群人对叶枫眠的谩骂和诋毁,他忍无可忍,当即登录了自己那个名为“渔火”的漫画家账号。 江非的“渔火”有两百多万粉丝,因为他以前常在上面发一些叶枫眠的同人画,所以他的关注者里大半也是叶枫眠的粉丝。 江非这个号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就从生活被傅勋毁的一团糟开始,他就几乎没有再登录过这个账号。 时隔两月再更新,江非直接发了一条表示相信叶枫眠是清白的博,甚至表示自己愿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做担保。 江非虽然在现实中默默无闻,低调入尘,但他这个漫画家身份“渔火”在网上却有着不小的知名度,两百多万粉丝的账号,比大多数自媒体的传播力度还要强。 江非力挺叶枫眠的言论一发出来,立刻惹来无数讨论和攻击,但也仿佛给关注他的叶枫眠粉丝喂了一颗定心丸,乌泱泱一群受欺负了的叶枫眠粉丝跑到“渔火”的评论区,像终于找到组织似的抱头痛哭。 江非没有就此作罢,发完博之后,他开始逐个反击在他留言区污蔑辱骂叶枫眠的人,用词也极其犀利。 一向在网上除了发图和晒猫,不发表任何主观言论,且在粉丝心里一直很“佛系温和”的漫画家渔火,此刻化身成了暴躁小青年,扛枪带炮,对着一帮来挑衅的“喷子”疯狂射击。 网友:死.逼博主,粉随正主,要不也吸两口进去陪你主子去吧。 渔火:我看你是吸多了在这抽疯呢。 网友:妈&@%逼¥日#&,我看你脑子被狗吃了。 渔火:想吃我脑子,你还是回去继续吃屎吧。 网友:%**……&x&……%¥#(脏话) 渔火:x&…**…%¥#@…**…%&(更脏的话) *** 为了反击那些诋毁叶枫眠的人,江非彻底放飞了自我,完全不顾“渔火”在网上多年的美好形象,这也让他的粉丝纷纷傻了眼,但很快她们便大呼痛快。 以“渔火”为中心,逐渐开始出现许多为叶枫眠说话的人,最后网上形成了两股势力混战的局面,倒比一开始一面倒的风向好了许多。 --------- 深夜两点多钟,福嫣酒店的vip套房内,傅勋一直心情愉悦的靠在床头,从叶枫眠吸.毒新闻被爆出开始,他便一直握着手机,不断翻看着相关信息。 当然,傅勋重点是关注着江非这个“渔火”的账号动态。 傅勋以前不会关注网上这些无意义且没营养的口水仗,他在这个社交平台注册的账号,一般只用来闲暇时翻看一些商政界的新闻时事,也从没有发表过什么言论,但是此刻.... 看着“渔火”在网上疯狂回击的狂暴模样,想到此刻正坐在电脑前疯狂敲击键盘的江非.....长达一个多小时,傅勋嘴角玩味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他是真没看出来,那个软柿子内里还有这样一团烈火。 傅勋越看越发觉得有趣,最后心血来潮,便也在渔火的账号地下发了一句嘲讽:为爱冲锋陷阵,可悲可笑。 十秒钟后,江非回复了 “好过你这种没人爱的傻.逼!” 傅勋神情一怔! 云淡风轻的一句嘲讽,像被回一记直戳心窝的寒刀,傅勋气血上涌,瞬间怒达巅峰,他忘记了隔着网络江非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忘记这是他自己平日里最不会拿正眼去瞧的网络纷争。 此刻,傅勋飞速点动手机键盘,回道,“所谓的爱也就你这种废物稀罕,你他妈给我等着!” 打完这两行字,傅勋心里总算舒畅了一些,他阴笑着点击发送,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江非拉黑了。 操!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胆小又自私! 江非一夜未睡,他一直关注着网上有关对叶枫眠的实时报道,但直到天亮也没什么权威机构再放出什么明确的消息来。 网上一片粉黑大战,全是些没有实据的揣测发散,口水仗打到最后,江非对叶枫眠的担忧也一分未减。 早上九点多钟,依旧没有等到小夏的电话,焦虑不安中,江非便主动打给了小夏。 小夏告诉江非,公司已经派人,和叶枫眠的父母一起到那边了解情况了,目前还没有详细的进展,只是已有两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叶枫眠目前的确如网上所传被**警方刑拘,且他与友人昨晚聚会的那间包厢内,也的确被警方在现场搜出了毒.品,只是这是否和叶枫眠有直接关系,还尚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江非急的不成样,“如果我现在过去,能见到枫哥吗?” “你现在过去又能帮什么忙呢。”小夏无奈道,“公司肯定会请专业的律师团队帮助叶哥,叶哥的父母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一定会为叶哥想尽一切办法。” “我...我担心枫哥。”江非低哑道,“我现在很想见见他,看一眼也能心安...” “你去了也没用的,就在国内等消息吧。”小夏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道,“江非,你有想过吗?叶哥这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当然是被人陷害了。”江非道,“枫哥根本不可能吸.毒藏毒。” “那你有想过会是谁吗?” “我要是能猜到早告诉你们了,我跟枫哥相认才不过两三个月,枫哥的圈子我还不太熟悉。”江非道,“话说小夏哥你应该能猜到的啊,你跟枫哥几年了,哪些人会把枫哥视为眼中钉,你应该能感觉到的。” “叶哥为人谦逊,在娱乐圈这些年,业内普遍好评,就算是和谁有矛盾,那也只是因为影视和商务资源的分配上存在竞争所致,但这在娱乐圈是常像,充其量不过是团队之间在网上泼点脏水,但是这次来势汹汹,对方很明显是要致叶哥于死地,而娱乐圈内对叶哥有这种恨意及手腕的.....”顿了顿,小夏别有深意道,“至少枫哥身边没有,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枫哥身边的人带给他的...” 江非一愣,顿时听出小夏这话里藏话,“小夏哥你什么意思?” “其实....”小夏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还是等调查结果吧,叶哥坦坦荡荡的,最后自然能得一个清白。” “小夏哥你究竟想说什么。”江非此刻无法淡定,“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啊。” 小夏直接挂掉了电话。 江非总感觉小夏在暗指什么,或是他心里已经猜出了背后的陷害者,但却难以明说,这种情况下。 江非心里隐隐有种预测,他更坐不住了,便连给小夏打两通电话,在都被挂断后,江非直接给小夏发了消息,约他在一茶餐厅见面,更表示如果一小时内小夏不来,他直接寻着叶枫眠之前给他的地址,找上小夏住的公寓。 江非在茶餐厅等了十几分钟,小夏过来了,他穿着裹到膝盖的羽绒服,头上卡着衣服帽子,脸上戴着口罩,像是生怕人认出来一样。 小夏掀下帽子,摘掉口罩,脸色憔悴的在江非对面坐下,看样子似乎也熬了一夜。 江非刚准备开口,便看到小夏那被厚厚的纱布裹着的右手,顿时一怔,“你...你受伤了?” “没事儿,小伤。”小夏将手放到桌下的大腿上,然后看着江非,“到底什么事,非要约我出来。” “小夏哥心里清楚的,而且你既然愿意出来赴约,肯定也是想告诉我什么。”江非一脸认真道,“小夏哥在电话里拼命向我暗示,却又不敢明说,是因为那个人不仅和我有关,还让你感到害怕?” 小夏左手握紧面前的茶杯,他低头看着桌面,眉心紧皱出一个川字,像是还在心里纠结着什么。 “是傅勋吗?”江非忽然轻声道,“那个陷害枫哥的人,你觉得是傅勋,对吗?” 小夏一愣,抬起头沉声道,“你既然会这么说,就说明你心里也有这种猜测。” 昨夜事情出来以后,江非不是没有想到这可能是傅勋从中搞鬼,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猜测 “我得罪过的人,就只有他这一个。”江非解释道,“但我现在已经跟他没有瓜葛了,而且枫哥就是傅勋旗下的艺人,以傅勋的手腕,想要断送枫哥的事业轻而易举,不可能费这心思。” “你确定你跟傅勋真的毫无瓜葛了?” 江非一愣,“话说我好像没在小夏哥你面前,具体说过我和傅勋之间的恩怨,是枫哥事后告诉你的吗?” “叶哥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有什么恩怨。”小夏道,“我只知道傅勋恨你,连带着也恨叶哥,而且直到现在,他还关注着你和叶哥的一举一动。” 江非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为什么这么说?” 小夏似乎又为难起来,低头喝水支支吾吾,江非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脸色激动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跟枫哥这么多年,难道这时候都不想竭尽所能的帮枫哥一把吗?” 江非的话令小夏恼火起来,他一把甩开江非的手,怒声道,“我怎么不担心叶哥,这些年我把他当我亲哥,你呢,你跟我叶哥之后,都给他还有我招来了什么?!” 说着,小夏将那只被纱布裹成白球的手放在了桌上,继续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请假的原因,知道这是谁打的吗?” 小夏话说到这个地步,江非也猜的差不多了,他脸色苍白的心虚道,“难...难道是傅勋?” 小夏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时似乎冷静了许多,他淡淡道,“那天我拿着你的礼物返回剧组,中途被傅勋的手下劫车带到了傅勋跟前,傅勋问我叶哥和你之间的事儿,这伤就是那时候被傅勋手下砸的.....我当时怕死也怕残废,所以....就全交代了。” 江非呆住了.... “这件事其实我想告诉叶哥的,因为那时候我就有预感傅勋可能会对叶哥出手,但是...但是傅勋警告我不准多事,所以我就....唉。” 江非忽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垂着头目光颓茫...原来傅勋根本没想过放过他! “不怪你的小夏哥。”江非低声道,“就算你说出来又能怎样,他的手段向来卑鄙,就算提前预知也会让人防不胜防。” “你究竟跟傅勋有什么恩怨,按道理说你跟傅勋那样身份的人应该沾不上边啊,为什么你们之间好像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一样。” 江非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夏沉思片刻,又道,“只能说是傅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不一定就真的是他,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想你去试试....” 江非缓缓抬起头,“试....试试?” “去跟傅勋道歉,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去傅勋跟前,认认真真的,诚恳的道歉。”小夏道,“既然傅勋一直盯着你和叶哥的动向,就说明即便这次不是他,那他日后也会出手,不如你去跟他把误会解开。” 江非脸色一僵,顿时又目光复杂的低声道,“小夏哥你不知道,我跟傅勋之间根本不是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也不是能靠道歉就能解决的,我...我跟他其实.....” “不论你们之间有什么,叶哥是无辜的总没错吧。”说着小夏晃了下自己受伤的右手,“难道要等有一天我这只手彻底被废了再来求你,你才肯去找傅勋吗?” 江非双手纠结的搓揉在一起,半晌才低哑道,“我...我不想跟枫哥....分开,我想跟枫哥一...一起努力度过这...这个坎儿....” 小夏气的不轻,“你能努力什么?你是认识商政法界的什么权贵吗?还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明明只是叶哥这边单方面在努力,什么都没做的你给自己揽什么功。” 小夏言辞锋利,虽然难听却是事实,堵的江非哑口无言。 “我...我.....”江非垂着头,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小夏虽然不讨厌江非,但在那次见过傅勋之后,他是真心觉得江非是个麻烦,其实他不想斥责江非什么,只希望江非能自觉的离开叶枫眠,但是目前来看,显然他要不把话说的难听些,江非还会抱着侥幸心里指望着靠叶枫眠来躲避傅勋。 这种人,真的胆小又自私。 小夏重重的呼了口气,也决定不再嘴上留情,他面色清冷的看着江非,沉声道,“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得罪了傅勋这号人物,然后让叶哥用自己的事业甚至有可能是命作为代价来保护你,凭什么?就因为叶哥喜欢你,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要为你赴汤蹈火?这件事如果真是傅勋做的,那你也算是凶手之一,你对得起叶哥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吗?” 江非摇头,哽咽着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比谁都希望枫哥好好的...” 小夏一咬牙,索性道,“那就带上你那一身麻烦,离叶哥远点。” (兄:今晚一章,大伙儿早睡呀~)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谈判的诚意? 小夏离开之后,江非在餐厅坐了很久,他拿出手机翻看网上有关对叶枫眠的报道和议论,越看心情越沉痛。 这件事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且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就算叶枫眠最后获得清白,声誉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真会是傅勋做的吗? 如果真的是他,以他的手腕和势力,这件事更不可能轻易了结。 江非纠结了很久,才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傅勋的电话。 傅勋的私人电话号码江非早删了,不过大概是对那一串数字过于深刻,才导致江非一直无意识的把它记在脑海中。 在输入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江非又犹豫了,他抓着头发一脸纠结,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绝望之后才爬出深渊,和傅勋的联系,就好像在重新凝视深渊,江非害怕....害怕自己又会重新坠入。 江非最后离开餐厅回到公寓,心里依旧还抱着侥幸心里,期盼着下一秒叶枫眠便会被无罪释放,平安回国,期盼着这一切和傅勋没有半点关系。 一直到了傍晚六点多钟,江非忍不住又给小夏打电话了解情况,小夏没说太多,只说那边的情况很不乐观。 江非顿时更加心慌 。 晚上七点左右,江非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傅勋当面问清楚.....傅勋既然在声称不再瓜葛之后,还暗中找小夏了解他和叶枫眠,就说明他一直记恨着自己,那叶枫眠被诬陷吸毒一事,他有很大可能是幕后主谋。 他不能自私的为自己考虑而弃叶枫眠的名誉于不顾,这件事若真是傅勋所为,那就如小夏所说的,他江非也是凶手之一。 江非猜想这个点傅勋要不在应酬,要不就是怀抱美人在夜场休闲,想到傅勋这段时间的床伴是简旭,江非思考之后,给简旭的工作助理阿鹏打了电话。 阿鹏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他只说简旭现正陪重要朋友,后任江非怎么问,他都没有透露一丁点简旭的行踪。 江非没办法,又给小夏打了电话,小夏本来还有些不耐烦,但一听江非是要去找傅勋,不出五分钟,借着自己在圈内的人脉关系,将所得简旭行踪告诉了江非。 “你见了傅勋,可不能说是我让你去的,还有也不能让傅勋知道我把自己受伤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你。”小夏认真道,“千万别再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知道了。” 江非挂了电话后,脸色苍白,很失力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最后给大橘的食碗里添足了粮食和水,这才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公寓。 江非猜想的没错,简旭的确是和傅勋在一起,两人就在一高级会所的包厢内,还有傅勋的几名心腹,现场还有几位陪酒的**.... 这家专为中南市权贵服务消费的高级会所,不是会员或没有专人带入,根本进不去,江非在一楼大厅就被拦了下来,一工作人员见江非穿着一般,还声称是来见傅勋的,差点笑出声来。 一楼大厅有暂坐休息的沙发,那也是只有会所vip会员才能使用,所以江非直接被撵出了会所大门,被要求在外面等待。 江非估计要等傅勋出来还要几个小时,若傅勋喝醉了,那即便见了面,也谈不了什么了。 现在他一分钟都不能等待。 江非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犹豫不决的等到现在才下决定,他应该白天就想办法见傅勋的。 最后,江非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给傅勋打了电话,可就憋着一股劲儿准备在电话里跟傅勋问清楚时,电话那头却迟迟无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江非不知道这究竟是傅勋故意不接,还是玩的正上兴没有看见,心里更不罢休,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短信里,江非只称自己现在就在**会所外,有一件事想和他傅勋当面谈谈,占用不了几分钟时间,当然意思是这样,但短信中的表达用语江非却竭力写的谦卑温和。 江非在外面等了半小时,会所内依旧没有动静,就在江非都快以为傅勋没有在这里时,吴申突然从会所里走了出来。 找到门旁不远处站着的江非,吴申彬彬有礼道,“江先生,请随我来。” 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江非欣慰不已,但跟着吴申上楼的时候,江非又紧张了起来。 “吴先生,请问傅总现在和哪些朋友在一起?”江非轻声问道。 吴申没有理会江非,面无表情的带着路,江非也只好乖乖闭上嘴。 跟着吴申出了电梯,江非心跳又怦怦加速,他将接下来要在傅勋面前说的话放在心里反复酝酿,生怕一会儿会说错字。 到了一间包厢门口,吴申打开,转身对江非道,“傅总就在里面,江先生请进。” “谢...谢谢。”江非低声说完,深吸一口气,竭力从容的走了进去。 烟酒的气息扑面而来,江非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包厢内空间宽敞,装修奢华,光线并不明亮,最中央的朱红色弧形沙发上坐了约莫七八人,除了最中央的傅勋,以及靠在他身侧的简旭,还有几个江非很早之前就熟过眼的张傲等人,各自的怀里也都搂着温香软玉,不知在聊什么,哄笑声不断。 傅勋倒没说什么话,一直神情慵懒的靠着沙发抽着烟。 在江非推门进来,目光还没有落在傅勋身上的时候,傅勋就已经先注意到江非了,但一直面不改色的继续抽着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江非看着傅勋那沉静诡异的面容,垂在身侧的手掌攥了又攥,最后在心底安抚自己几句,抬脚走向沙发。 “呦,这不小江嘛。”张傲看到了江非,阴阳怪气的笑道,转头又看向傅勋笑着问道,“傅哥,是你叫的小鸭子吗?” 江非很讨厌张傲,这个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嘴毒又好事。 江非跟傅勋的关系和恩怨,傅勋手底下几个心腹是知道的,但最近傅勋和江非之间发生的事儿他们了解的并不详细,只知道江非做了傅勋的情人,且被傅勋折腾的够呛,早之前江非还进过医院....这么一推测,所有都知道傅勋一直都十分不待见江非。 既是这样,自然也不会有人给江非什么好脸色... 傅勋没说话,他将手中的烟掐灭在酒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靠着沙发上双臂舒展着搭在两侧,目光很是*的看向江非。 在众多视线的注视中,江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没去理会张傲的冷嘲热讽,温和有礼道,“我是来见傅总的,有事想请问傅总。” 说着,江非看向傅勋,继续低声道,“不知傅总能否给我几分钟时间,到...到外面单独聊,就几分钟就好。” “有什么事非要到外面说,这儿不能说吗?”简旭开口道,“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到简旭说的了吗?”傅勋缓缓道,“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别耽误时间。” 傅勋这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江非感觉傅勋就算真傅勋陷害了叶枫眠也不可能承认,否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可就算这样,事到此步,江非也只能继续说下去,“我为以前对傅总的冒犯道歉,只...只希望傅总能网开一面,放过我..我的表哥叶枫眠。” 傅勋阴笑两声,“我不曾对他叶枫眠做过什么,何来网开一面这种说法?” “哦,原来是为叶枫眠来的。”简旭又笑道,“叶枫眠被曝吸毒,这会儿从巨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所以作为他的地下情.人,你是急疯了是吗,居然到傅哥这里讨说法,这又关傅哥什么事儿。” 江非忍主的驳击简旭的冲动,继续对傅勋道,“叶哥被陷害一事,傅总可以保证自己与其无关?”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来要我保证。”傅勋阴声道,“他叶枫眠犯了法,是他叶枫眠行事不端,你为给他开脱,居然妄想把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难道你我两清的还不够彻底?” “我....” 江非很想提及小夏的伤以此来反击傅勋说的所谓的“两清”,但又不想连累小夏,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江非看着地面,牙关紧咬的纠结了许久,最后转身就要离开。 傅勋见江非要走,下意识的以为江非放弃求他了,不仅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的不留余地.....应该给这个家伙留有一丝希望,然后让他顺着这丝希望对自己卑躬屈膝。 傅勋刚要开口假意婉转几句,见江非又忽然停住了脚,便立刻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继续一副慵懒漠然的模样。 江非深思权衡了许久,紧攥的手心缓缓舒展,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一样颓靡了许多,最后又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原地,看着傅勋艰难的开口道,“叶枫眠是傅总旗下的艺人,他对勋元传媒的价值有目共睹,傅总难道见死不救?” “你这话真搞笑。”简旭直接冷笑道,“他败坏公司形象,公司恨不得立刻跟他撇清关系,而且公司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艺人,只要把原本给他的资源分配给公司其他优秀的艺人,分分钟能再造出个叶枫眠来,别说的他叶枫眠有多让稀罕一样,娱乐圈更新换代跟风一样,就算他这会儿没作死,没两年也差不多糊了。” “你....”江非对煽风点火落井下石的简旭忍无可忍,厉声道,“再糊也比你这个靠卖肉上位的十八线糊咖强!” 简旭脸色顿时铁青,“你...你敢这么说我?!你.....” 简旭嘴也足够恶毒,但这会儿在傅勋面前,他也不敢太肆无忌惮的辱骂回击,要不然他直接就想打回去。 简旭没有再说话,低着头一脸伤心,紧接着连说话声音都哽咽不已,“傅哥,我...我是真心喜欢你,不...不是卖...”最后简旭没有说完,直接低头啜泣。 江非看着这样的简旭嘴角直抽,他做了简旭那么长时间助理,可不知道这个平日里仗着有金主做后台,嚣张跋扈的家伙居然这么脆弱。 傅勋倒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样的江非让他想起了昨晚在网上大杀四方的江非。 蓦的,傅勋又想起了江非在网上骂自己的那句,胸口瞬间又跟堵了团淤火似的。 “对我的人这么嚣张。”傅勋看着气势汹汹的江非,依旧不缓不慢道,“我看你好像没有半点求我的诚意啊。” 江非一愣....傅勋这么说,那意思应该就是愿意出手帮叶枫眠! 江非脸色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强势的面容顿时变的温和谦卑,“对不起傅总,我...我刚才一时冲动,我向简先生道歉,简先生对不起,请原谅我刚才的冒失,真的非常抱歉....” 江非这为救叶枫眠可强势可卑微的模样,看的傅勋怒火中烧,他之前不知道,这个总是消沉软弱的废物,性情也能如此丰富。 简旭表示要去一下洗手间,便擦着眼睛起身离开了。 江非也没再去搭理他,继续看着傅勋轻声道,“傅总,我们可以谈....” “过来。”傅勋打断江非,淡淡道,“坐我边上来,先让我知道你的诚意,我再告诉你到底能不能谈。” 江非看着傅勋旁边的空位,犹豫了好一会儿低声道,“那...那是简先生的位置。” 傅勋见江非战战兢兢的不肯过来,脸色一沉,指着包厢门口道,“门在那里,给我滚出去。” 江非不想放弃这丝希望,虽然傅勋并没有承认是他谋划陷害了叶枫眠,但现在既然傅勋可以帮到叶枫眠,他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晚必须解决这件事。 江非脸色苍白的走到傅勋身旁坐了下来,他双手握拳的搭在膝上,坐姿端正又拘谨,活脱脱像个来听课的学生,看得傅勋在心里冷笑不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打!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枫哥?”江非压低声音问道。 傅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慢条斯理的将空杯放回桌上后,收回的那只手忽然搭在了江非的大腿上。 江非身体一震,但强忍着没有拨开,只暗暗握紧双手,任由傅勋的手这么放着。 傅勋看着江非紧锁的眉心,仿佛充满了厌恶,微微眯起双眼,而后缓缓的开口道,“给我倒酒。” 江非抿着嘴,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倾身伸手为傅勋倒了一杯酒。 这时,傅勋搭在江非大腿上的那只手缓缓朝江非两腿中间移去, 江非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摁住了傅勋那只手。 江非窘迫的看了眼包厢内的其他人,感觉没人注意到这边时才脸色难看的低声道,“别.....别这样。” 傅勋阴笑,“哪样?” 傅勋被按住的那只手试图挣脱江非的手,继续往前爬,结果被江非死死抓住。 江非转头看着傅勋阴骛的脸色,满脸恳求的小声道,“求...求求你,有....有人在。” 傅勋阴笑,“这里不是高端会场,装清纯,你走错地方了。” 此刻,张傲正和怀里长相甜美的小模.特聊着什么,那小模特坐在张傲的腿上,张傲搂着她的腰,不时的亲两口,两人说说笑笑,算是这包厢内最欢脱的一对,不仅张傲,其他人虽没张傲这么高调,却也没像江非此刻表现的这么拘谨和矜持。 傅勋沉声道,“要么松手,要么滚蛋!” 江非脸颊滚烫,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傅勋,嗡弱道,“那....那你会救枫哥吗?” 虽然傅勋心里清楚江非来找他是为救叶枫眠,但江非一遍遍的提及,好像在不断提醒,他江非此刻所做的一切屈服,都只是为了叶枫眠,并非是心甘情愿服从他傅勋。 “你还是滚吧。”傅勋淡淡道,并收回了被江非摁在腿上的手,而后神色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继续道,“叶枫眠最多不过是身败名裂而已,死不了。” 傅勋的话令江非更为心慌。 强忍着心头的难堪,再在心里将自己说服之后,江非小心翼翼的伸手捏住傅勋左手的一根手指,轻轻拖回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很小声的开口道,“你....你摸吧。” 傅勋看着江非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又气又想笑,他很不屑的将手猛地收回,然后不急不缓道,“既然你这么有觉悟,那过来给我喂酒。” 喂酒?江非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个简单。 江非端起桌上那杯刚才倒好的酒,然后将杯口送到傅勋嘴边,一脸认真的轻声道,“来,张嘴。” 傅勋气的不轻,脸下意识的往一旁偏,江非抬起另一手,试图捏住傅勋的下颔稳住傅勋的头,结果被气急败坏的傅勋一手拍开。 “你是准备直接往我嘴里灌吗?!”傅勋怒瞪着江非,“废物!你他妈蠢死算了!” 江非一脸惊慌,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错了,一脸无辜的低哑道,“你...你乱动,我不捏着你下颔,没法给你喂酒啊。” 傅勋,“.....” 江非看着傅勋脸上那暴风雨前的飞沙走石,吓的脸色发白,委屈的解释道,“我...我有听话啊....” “诶小帅哥,一看就不是经常出来玩的。”张傲怀里的女人笑着道,“傅总说的喂酒,可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来,看姐姐怎么做...” 说着,女人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饮了半口含在嘴里,转头噙住张傲的嘴唇,张傲很享受的闭着双眼,两人唇舌交缠,就见张傲喉结滑动了一下,咽下了那口酒。 江非半张着嘴,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女人抬起头,转头看着江非,“看到了吗?就是这样,还不给傅总来一下赔罪。” 江非悄悄瞥了眼傅勋,就见傅勋双腿交叠,双臂舒展的靠着沙发上,似乎就在等着自己。 江非重新端起那杯酒,低头盯着酒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头对傅勋小声道,“这样会不会不...不太卫生啊。” 傅勋目光幽冷的睨着江非,“哦?你的意思是你不干净,还是我不干净?” “没...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江非急忙道。 最后,江非很是纠结的含了口酒在嘴里.....这比让傅勋摸大腿还要令江非感到窘迫,江非含着那口酒,脸色羞窘的看着傅勋,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傅勋冷冷道,“你是打算把那口酒捂热了再给我?” 傅勋话音刚落,江非瞬间把酒喷了出来,酒液顿时溅了傅勋一身。 傅勋,“......” “对不起,对不起傅总...” 江非惊慌失措,连忙抽桌上的纸巾在傅勋胸前裤子上一顿凶猛的擦拭,他见傅勋额前青筋暴突,吓的连忙再次端上桌上的酒,“我可以的,我...我这就认认真真的喂酒。” 说着,江非再次喝了口酒含住,然后双手捧住傅勋的脸颊,傅勋见江非忽然靠近的脸颊,刚暴起的怒火瞬间熄灭了大半,他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江非的腰,微微倾头。 在与傅勋嘴唇只剩咫尺之远时,江非忽然又停住了,他又窘又不安的看着眼前这张仿佛被放大的脸....修挺分明的五官轮廓,一切都完美到无懈可击,可是盖上傅勋的名字,一切就都成了江非恐惧与憎恶的源头。 犹豫中,江非下意识的鼓缩腮帮,像漱口似的咕嘟了几下嘴里的酒,那漱口水似的声音,听的傅勋脸色瞬间铁青。 江非此刻什么都没想到,他心一横,闭着眼睛就要靠近傅勋的嘴,结果傅勋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猛然一抬。 咕噜一声,江非咽下了那口辛辣的酒液。 “咳咳咳....” 江非捋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刚缓过神,就见傅勋将桌上的一杯酒一口饮尽。 傅勋转身伸手卡住江非的脑袋两侧,随之粗暴的噙住了江非。 “唔....” 江非挣脱不开,辛辣的酒液入口,被逼着全部咽下,他更加奋力的去推傅勋。 傅勋正在气头上,他全然不顾江非的反抗和痛苦,逼着江非咽下全部烈酒之后,直接将其摁在了沙发上。 江非头无法晃动,傅勋攻势蛮横的亲吻几乎夺去他的全部呼吸,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像被傅勋咬破了,浓重的,铁锈似的血腥气在嘴里弥漫开,而这血腥气像忽然又刺激了傅勋,令他的动作瞬间更为粗暴。 张傲等人感觉到傅勋那恨不得把江非活吞下去的狠戾,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时从洗手间回来的简旭,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 混乱中,江非感觉到傅勋一只手正在解自己的腰带,想到包厢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江非顿时头皮发麻。 这包厢内全是傅勋的心腹,江非相信衣冠禽兽的傅勋,此刻绝对不会有所顾忌,当着他这几个兄弟,肯定什么龌龊事都能做的出来! “嘶....” 傅勋忽然抬起头,眉头痛苦的紧蹙,他抬手抹了下嘴唇,发现拇指上全是血。 “你他妈居然敢咬我?!” 傅勋怒达巅峰,这几日的愤恨一瞬间暴涌而出,他揪住江非的领口,抬手给了江非一拳。 忽来的重击,令江非整个左脸几乎瞬间失去知觉,耳边嗡嗡作响,左眼都有短暂几秒的失明。 这一拳,傅勋并未有多少留情。 意识似在海浪中起伏,被傅勋揪着衣领无法倒下的江非像根瘫软的橡胶绳,垂着头久久未能缓过神,从嘴角流出的血,一滴滴的落在了胸口的衣服上。 此刻包厢内鸦雀无声,一个个急张拘诸的看着傅勋,再无人敢娱乐说笑。 “你给我听着。”傅勋盯着江非,阴冷道,“ 今晚你要是敢离开我半步,我让叶枫眠永无翻身之日!” 江非缓缓抬起头,身体心理的双重打击,令他此刻连哭都忘记了,他虚弱的看着傅勋,艰难的开口道,“果然....是你....” 傅勋阴笑,“那你是凭什么觉得,在背着我跟他叶枫眠苟且之后,还指望能从我手中全身而退。” 江非面色如灰,“你...你说过...说过会放过我的...” 傅勋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难道今晚,不是你主动过来找我的吗?” “因为...因为你陷害枫哥,我才..才....” “我只说放过你。”傅勋打断江非,笑容阴险,“可没说要放过他叶枫眠,你现在大可以离开这里,今后怎么活都与我无关。” 说着,傅勋一把松开江非,而后微整衣襟,重新坐回沙发上。 傅勋朝僵站在不远处的简旭招了招手,懒懒道,“过来....” 从惊吓中回神,简旭连忙强作出笑脸,快步走向傅勋。 傅勋转头朝一旁的江非低喝道,“滚下去!” 江非紧抿着嘴,一手捂着余痛不止的左脸,另一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而后什么也没说,起身站到沙发一旁。 简旭坐在了江非刚才的位置上。 “傅哥...” 简旭笑着叫了一声,身体亲昵的挨在傅勋身上,傅勋顺势搂住简旭的腰,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样冷肃。 张傲见气氛缓和了许多,连忙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美人,笑着道,“宝贝儿,来给大伙儿唱一首。” “没问题傲哥。”女人识趣,从张傲身上起身,拿起桌上的麦克风,然后点了一首最拿手的英文歌。 很快包厢里恢复了先前的欢愉,傅勋的手下聊起了商娱场上的趣事以及关于傅家内部的一些密事,张傲和其他兄弟不时拿着麦克风嚎上两嗓子,简旭倚靠在傅勋身上,总能精准的挑着傅勋感兴趣的话题说,傅勋也时不时的应和着,看着心情似乎很不错。 江非站在沙发旁靠后的位置,位处酒桌和沙发组成的四角方阵角落里。 左脸颊微微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痛意一直在,江非一直微低着头,一声不敢吭,脸色暗淡,目如死灰。 已确定就是傅勋陷害了叶枫眠,江非此刻反而拿定了主意,就如傅勋要求的那样,他今晚就在这里,不论傅勋怎么拿他出恶气,哪怕被傅勋打残打死,他也不会离开。 的确如小夏所说,是他害了叶枫眠,是他把傅勋这头畜生带进了叶枫眠的世界,将原本光芒万丈的叶枫眠,从云端摔进泥泞... 江非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在傅勋面前掉眼泪,除了得到他一声鄙夷的“废物”,不会换来任何一丝同情。 他的眼泪只有叶枫眠会心疼。 江非被遗忘在角落里很久,当然在江非心里,这包厢里没一个好东西,他也宁愿自己就这么一直被所有人无视。 然后事不遂愿,张傲一首歌嚎完,转头看到角落里死气沉沉的江非,忍不住想逗他,便笑道,“诶小江,也别傻站那了,来唱首歌给大伙儿高兴高兴。” 江非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傲在叫自己。 已经打算任由傅勋处置,江非此刻也跟完全死了心似的,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惧,淡淡道,“不会。” “那会唱《**》吗?”简旭忽然别有深意的笑着问,“这首歌前段时间可特别火。” 江非一愣,顿时恨不得掐死火上浇油的简旭.....他知道这首歌,这是叶枫眠主演的一部古装剧的片头曲,是由叶枫眠亲自演唱的,他也的确会唱,因为是叶枫眠的声音,那段时间他睡前常会戴着耳机循环着听上数遍,但是.... 但是叶枫眠现在就像傅勋心底的一根刺,江非很清楚,此刻任何和叶枫眠有关的东西,都有可能激怒到傅勋。 “不会。”江非道。 “怎么可能不会呢。”简旭皱着眉,一本正经的问道,“这可是叶枫眠唱的,作为叶枫眠的忠实粉丝,不是该循环听上八百遍吗?” 江非看到傅勋脸上果然闪过一丝异样,心不禁一沉。 担心傅勋再迁怒叶枫眠,令他失去今晚的机会,江非立刻道,“没听过,我每....每天工作都很忙,没时间看什么电视剧。” “我可没说这是电视剧里的歌。”简旭笑了起来,“看,你不是挺了解的吗?” (兄:先更一大章,天亮之前会再送上一小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发誓! 简旭话音一落,江非便感觉一道森冷的目光钉在了自己身上。 江非没敢去看傅勋的眼睛,再次道,“我...我五音不全,唱的难听,怕扰了大家的兴致。” “不会啊。”简旭笑着道,“我们就当耍猴了,越难听才越有趣嘛。” 江非感觉简旭这是有意和自己做对,便扭头看着地上,不再理会简旭。 简旭见江非无视自己,转头很委屈的看着傅勋,低声道,“傅哥,《**》真的特别好听。” 傅勋这才缓缓开口道,“简旭让你唱,你就唱,不想唱就从这里滚出去。” 江非当然不会走,现在若离开,那救叶枫眠的机会也就彻底没了。 江非咬咬牙,最后低声道,“我唱。” 简旭见江非妥协了,便迅速将歌切到《**》,然后拿起桌上的话筒转身扔给江非。 江非接住话筒,脸色难看又尴尬,他唱歌很一般,说不上难听也不算好听,但要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唱一首,心理那关实在难过。 墙上诺大的显示屏,播放的歌曲mv正是叶枫眠那部古装电视剧的片头曲画幕,里面的叶枫眠演的是个将军,长靴红披,佩剑盔甲,看上去威风凛凛。 江非看着屏幕上的叶枫眠,心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他握着话筒,半晌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蹦出一两句,嗡弱的根本听不清歌词。 简旭看着江非那唯诺局促的样子,一直笑个不停,当他转头想跟傅勋吐槽两句江非这不着调的歌时,就见傅勋微眯着眼睛,目光危险的盯着前方墙上的显示屏,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简旭没敢说话。 显示屏上将军着装,威风八面的叶枫眠,令傅勋想起了江非为叶枫眠画的那四张q版人物,其中一张便是身着战甲的将军。 那个q版将军的衣着装饰,和此刻显示屏上,歌曲画幕里出现的叶枫眠扮演的将军,一模一样。 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看到了画的原型! 呵.... 傅勋冷笑一声,下一秒忽然抄起桌上的一只酒瓶,甩手猛地砸向前方液晶显示屏。 嘭一声爆响!装着半瓶酒的红酒瓶炸裂在墙上的现世屏幕上! 包厢忽然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包厢内只剩下音乐的伴奏还在 。 简旭能猜到傅勋动怒的原因,连忙切掉*的歌。 江非握着话筒,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也能猜到傅勋动怒的原因,但心里觉得这次和他没关系,是简旭不知好歹的点了叶枫眠的歌曲刺激到了他傅勋。 这时,傅勋缓缓转头看向江非,那阴骛的目光像要将他碎尸万段,江非一吓,脱口道,“这....这是简旭点的,跟我没关系。” 简旭见火要上身,连忙反讽道,“说的跟我和叶枫眠有一腿似的,跟他暧昧不清的人不是你吗?” “你....”江非气的直咬牙,然后又看向傅勋,“我都是按你说的去做的,我...我有听你的话。” 傅勋面无表情的起身,准备离开,简旭见状也连忙起身准备跟着,傅勋头也没回道,“不用跟着。” 傅勋大步离开了包厢,江非后知后觉的想起傅勋之前说的那句话,今晚要是离开他半步,叶枫眠就永无翻身之日,于是迅速小跑着追上傅勋。 江非低着头跟在傅勋身后,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进了电梯后也只低眉顺目,一声不吭的站在电梯角落,直到出了会所大门,傅勋也没有回头看江非一眼。 吴申将车开到会所门口,傅勋坐上车离去,江非赶忙在路边招辆出租车,然后让司机跟着傅勋的那辆车。 傅勋到了酒店,坐着电梯要上楼,江非箭步冲上,也跟着进了电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站在傅勋的身后侧。 电梯门打开之后,江非跟着傅勋走出,心跳也逐渐加速....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有太多江非害怕会发生的事情。 傅勋刷开套房的门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他并没有将门立刻关上,而是虚掩着。 江非站在门口,脸色复杂,迟迟未敢进入,他拿出手机,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翻看网上有关叶枫眠的新闻。 依旧十分糟糕,密密麻麻的报道,没有一丁点好消息..... 这个时候,江非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想念叶枫眠,想到心口发疼,想到浑身失力。 江非给叶枫眠发了条短信,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要先放弃了.... 江非收起手机,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随之抬脚走了进去。 无论接下来的生活,有多令他绝望,他都不会忘记曾享受到的那份温暖。 傅勋似乎正等着江非进来,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我没多少耐心,所以长话短说。”傅勋脸色清冷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来说服我救叶枫眠,我觉得可以,今晚便安排人助他叶枫眠清白脱身,若不行,你给我立刻滚出这里。” 江非脸色苍白,他走到茶几桌前,垂在手侧的掌心攥紧又松开,最后缓缓跪了下来。 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想怎样都行。”江非目光空茫的看着地面,“打我,杀了我,把我当玩具,当奴隶,当狗,都行。” 傅勋阴笑,“可我们两月的协议都结束了,我没有理由再为难你。” “是我自己送上门,求着傅总羞辱的。”江非机械似的开口道,“我以后....以后就是傅总身边的一条狗,傅总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江非忽然发现,他现在连流泪的冲动都没有了,整个人身到心,空空荡荡。 “是吗,这么听话。”傅勋别有深意道,“可我怎么觉得,一旦叶枫眠回来,你就会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即便明面上不敢,背地里也会联系,毕竟有前车之鉴。” “不会的,我会跟他断的很彻底,就算意外见面,我也会假装不认识他。”江非道,“或是等他回来,傅总给我个机会,让我当面跟他说清楚。” “发誓...”傅勋沉声命令,“用你们父母的命发誓,若你日后再和叶枫眠有一丝暧昧,你父母,不得好死。” 江非眼底蓄满血丝,半晌才颤动的举起一只手,低哑道,“若我日后再和叶枫眠暧昧不清,我....我父母不......不得好死。” 江非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心脏犹被四分五裂。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终结! “我要你一直跟着我,直到我腻了为止,这会让你为难吗?”傅勋慢条斯理的问道,“如果为难,现在就直说,日后再反悔可就没用了。” 江非双手如蓄力的鹰爪一般抓着自己的大腿,许久才低哑道,“不...不为难,我是自愿的,自愿陪....陪傅总的。” 傅勋换了个舒适的靠姿,继续道,“既然你这么说了,也发过毒誓了,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若再犯,我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耐心。” 江非看着地面,“谢谢傅总....” “好了,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傅勋阴冷道,“你跟叶枫眠做过几次?分别是什么时候。” 江非脸色一僵,抬起头不安的看着傅勋。 江非不知道在自己已经妥协之后,傅勋还问这种问题是出于什么心态,翻过的篇章再重新翻回细阅,这是又打算跟自己清算旧账吗? “你最好一个字都别撒谎。”傅勋沉声道。 “一...一次。”江非低声回道,“就前几日,叶枫眠出国前的那个晚上。” 傅勋双目微眯,“哦?就这一次?在哪?” “就那一次。”江非脸色难看道,“在....在我新租住的公寓里。” 傅勋嘴角扬起的笑容几不可察,“嗯,很好,你起来吧。” 江非很意外傅勋在听完自己说的这些,还能如此平静,以他对叶枫眠的怒意,应该至少奚落自己两句才对。 江非缓缓站起身,这时傅勋手指着浴室的方向,淡漠道,“去洗干净。” 江非脸色血色褪尽,他看着傅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你能放过叶...” “我会根据你今晚的表现来做最后的决定。”傅勋冷冷道,“但你今晚,最好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半个字。” 江非垂着头,转身走向浴室。 “不准锁门。” 身后传来傅勋森冷的命令,江非背影一僵,低低的“嗯”了一声。 洗到一半,傅勋推开浴室门走了进来,这虽在江非的预料中,但江非还是感到毛骨悚然,特别在看到傅勋麻利的脱下上衣,露出一身强劲健壮的肌肉时,那被傅勋暴力侵害的记忆,瞬间又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江非的大脑。 虽然已经彻底认了命,但心理上,江非依旧难以使自己麻木的去承受来自傅勋的侵害。 浴室内热雾弥漫,依旧掩不住江非那一身狼狈的痕迹,傅勋盯着看了一会儿,眼底浮起阵阵笑意,“这一身就是叶枫眠出国前的那一晚留的?” 感受到傅勋灼热的目光,江非微微侧着身,一手抓着另一臂膀,微低着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怎么感觉他跟我的兴趣一样。”傅勋阴笑一声,别有深意的问道,“那你是喜欢他的粗暴,还是我的。” 江非没想到傅勋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会是这反应,但也没有深想,他迅速回道,“喜欢...傅总的....” 知道江非这是受形势所迫迎合自己,但听到江非这么说,傅勋还会感到十分满足。 傅勋缓缓走近江非,然后眯笑着道,“转过身来,帮我脱。” 江非缓缓转过身,低着头没有去看傅勋的脸,双手在傅勋的腰间解着腰带扣,傅勋目光垂落在江非的脸上,那蒲扇似的睫毛微颤,一侧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腾出红.潮,就像雾气进了眼睛,那瞳仁里水盈盈的波光,看得傅勋心痒难耐。 气氛莫名的柔和起来,至少在傅勋看来是这样的,此刻他眼里的江非,乖顺,温柔,像一汪清潭的水一点点的渗进他的心缝。 傅勋抬手抚了抚江非今晚被打的左脸,疼的江非身体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动手。”傅勋道,“反之,我只会用拳头说教,懂?” 半晌,江非嘴里才艰难的吐出一个“懂”字。 “我会再让人给你找处公寓,你搬进去。”傅勋缓缓道,“除了我,我不想任何人知道你的住处,你喜欢画画就继续画,只要不触我的底线,你想怎么生活都可以,话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 江非默默点了下头。 “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我现在心情不错,勉强可以的要求也许我都能答应。” 江非低声道,“我...我什么都愿意承受,能不能不要伤害我父母,我...我只想他们能安度晚年,求求了....” 傅勋抚摸着江非的头发,阴笑着道,“这全在你的表现,你听话,他们就不会有事,你若不听话....” “我听话。”江非迅速道,“我什么都听你的。” 傅勋心满意足的笑笑,“对,就是这样,有付出才会有回报,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我便也能让你活的自在,就例如今晚....” 傅勋微微俯头,在江非耳边如吐信的毒蛇一般低哑着继续笑道,“....我想玩点刺激的....” 江非身体僵冷,许久,干涩的喉咙里才飘出一个字,“好。” ----------- 凌晨三点多钟,结束了最后一场酣畅,傅勋粗喘着趴在江非身上,久久霸占着那销魂的温度。 “今晚表现不错。”傅勋低笑,亲了亲大汗淋漓的江非,过了好一会儿才退出。 因为傅勋的威胁,江非到头到尾都绷着神经维持着意识,手腕上被咬出了好几道渗血的牙印,以此来让自己清醒的撑过这几个小时,达到傅勋所说的“满意”。 江非半睁着眼睛,身体像被碾碎了瘫在床上一样一动不动,他虚弱的看着床边的那盏台灯,大脑一片空茫,仿佛连哭都难再掉下一滴泪。 傅勋翻身坐在床边,将睡袍披在身上,然后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摸出根烟点上。 抽着烟,傅勋穿上拖鞋,然后拿起床边的手机起身走向落地窗,一边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滑点着什么。 似乎拨出了一通电话,傅勋站在落地窗前,手机靠在耳边。 “不用继续耗下去。”傅勋对手机那头的人淡淡道,“可以让他们招了。” 第一百三十章 好哄骗? 叶枫眠被诬陷藏毒,的确是傅勋使的一些卑鄙手段,那晚与叶枫眠在同一包厢内聚会的那些人里,有两人是傅勋手下安排进去的人,那间包厢也被提前做了手脚。 舆论永远比真相先能麻痹人心,虽说这种事不足以致叶枫眠于死地,毕竟叶枫眠家大势大,在律师的帮助下脱身是迟早的事,但只要让事件中心的人咬紧叶枫眠不松口,将简单的事复杂化,那原本一天就能解决的事,便需要十天才能澄清。 像叶枫眠这样的话题焦点,名流巨星,形象很最禁不起时间的挫败,十天,足以让他从神探跌落谷底。 这种事,傅勋知道江非也肯定明白..... 其实即便小夏没有把自己受伤的原因告诉江非,傅勋也会很快想办法提示江非,引导江非去求他帮叶枫眠解围。 事实是,事情进行的比他傅勋想象中顺利太多。 傅勋打完电话,把烟抽完后才回到床边,他将江非从床上抱起,转身朝浴室走去。 “以后多吃点。”傅勋道,“手感还不如我以前的情人,还有,今晚就算了,但以后得叫出声,不用忍着,我喜欢听...” 从洗澡开始,到最后回到床上,傅勋兴致颇浓的为自己日后的性福对江非要求了一堆。 盖上被子搂住江非时,傅勋最后意犹未尽的感叹了一句,“还是跟你*舒服....” -------------- 江非这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多,他睁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落地窗,过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没有过多的伤感,江非首先想到的便是查看新闻,他吃力的支起上半身,拿起枕边的手机。 手机桌面上已有叶枫眠的相关新闻推送,看到那一个惊叹的标题,江非激动的几乎落泪。 “叶枫眠已证无罪!今日便可回国!” “一切皆是误会!叶枫眠被证清白无罪!” “**警方为误扣叶枫眠致歉!” “.......” 江非点开了一则新闻,终于在新闻报道上的一则视频里看到了叶枫眠,似乎是刚被从警局释放,叶枫眠戴着口罩鸭舌帽,在一群保镖记者的拥簇下上了一辆商务车。 江非不断搜索着叶枫眠的相关新闻,发现仅半天时间,网上风向已全然转变,一群曾带节奏诋毁叶枫眠的博主纷纷道歉,乌泱泱一群网民开始为叶枫眠说话。 叶枫眠的粉丝也挺直了腰板,开始疯狂洗刷版面,看到继续诋毁叶枫眠的人,跟以往一样直接冲上去围殴。 叶枫眠的形象虽然多多少少也受了点影响,但脱罪及时,事情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控制,也算是将伤害降到了最低。 江非看着手机,阴郁多日的面容,总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然而此刻,身后忽然传来低沉而又危险的声音,“看完了吗?” 江非身体一震,下意识转头,然后便看到傅勋在他身后,也用手臂压着床面,支着比他高出一头的上半身,正目光凶狠的盯着他。 江非脸色惨白,他一醒来便是侧着身,压根没意识到傅勋就躺在身后。 傅勋昨夜过于淋漓酣畅,所以睡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这次醒的也比江非迟,他是被江非看视频的声音吵醒的,一醒来便看到江非背对着他支着身体,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于是便心血来潮也悄悄支起身,结果视线一越过江非的肩膀,便看到江非正在手机上翻看着叶枫眠的相关新闻报道.... 一夜的好心情,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江非见傅勋目光越来越凶狠,下意识的以为傅勋要打他,他身体本能的向后挪,不安道,“我....我只是想确认一....” 话还没有说完,江非直接从床边摔了下去。 本就酸痛不已的腰腿,这一刻跟被摔碎了一样痛苦,江非一手扶着腰,久久未能缓过神。 “废物东西。” 傅勋骂了一声,随之没有再理会江非,转身下了床。 江非缓了好一会儿,从地上爬回床上时,傅勋已经去了卫生间。 江非听着卫生间内的水声,脸色纠结,过了一会儿,他穿上睡袍下床,深呼了一口气后走向卫生间。 傅勋生气会有什么后果,江非是知道的。 来到卫生间门口,江非一手紧张的搓揉着身侧的衣服,在心里思考着如何平复傅勋此刻的怒气。 傅勋洗漱完,刮完胡茬,转身走出卫生间,到门口的时候一把推开了江非,低喝道,“滚!” 傅勋在换衣服,因为这间酒店套房是他的私人专属,所以这里放了他几身休闲装和商务正装,名贵的领带皮鞋都够放一专柜了。 江非再次鼓足勇气走了过去,他在傅勋准备去拿领带的时候,提前伸手拿了一条灰黑色的条纹领带。 “这条更显高端,很适合傅总的气质。”江非站在傅勋跟前,努力温和的轻声道,他见傅勋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没什么反应,便微微倾身,将手中的领带戴在傅勋的脖子上,然后低眸耐心的系着,并轻声道,“傅总今晚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傅勋看着江非这副乖顺谦卑的模样,微微挑眉,随之一手搂住江非的腰,阴笑道,“这么想让我去你那里?” 江非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傅勋是消气了。 系好领带,江非抬起头,“傅总说想...想看我表现,所以我想尽可能的让傅总满...满意。” 傅勋笑了一声,他捏着江非的下颔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很难得轻声道,“我要一桌西餐...” “好。” 江非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混蛋虽然狠戾卑鄙,但其实只要稍稍动点心思,也能哄住的。 傅勋临走前,又心血来潮的压着江非亲吻了好一会儿。 江非送着傅勋离开酒店套房后,迅速反锁上房门,然后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继续翻查叶枫眠的相关新闻,最后情难自禁的打开通讯录准备给叶枫眠打电话。 这时,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那串发送人号码江非记得,是傅勋的。 江非以为是傅勋临时给自己什么命令,于是直接点开。 ------你要是敢背着我联系他,我让他死无全尸------ 短信简短,但却看得江非冷汗直流,他知道傅勋短信里的“他”指的是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听话的好处! 江非没敢给叶枫眠打电话,从酒店回到自己的公寓,虽然一直在手机上翻看着有关叶枫眠的新闻,但江非连个短信都没敢给叶枫眠发。 他相信傅勋不是在吓唬他。 回到公寓后,江非又洗了一遍澡,他看着身上新旧交叠的痕迹,回想起昨晚的疯狂,心已不再会之前那样激烈的起伏,甚至连嫌恶自己的精力都没了。 事已至此,除了内心深处还无法立刻放下的感情,江非几乎已经快放弃挣扎了。 至少现在,他已不知道该如何与命运做抗争了。 洗完澡,江非正准备继续查看娱乐新闻时,叶枫眠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江非惊愕的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下一秒跑到公寓门前确认公寓门是否锁好,然后又快步走到卧室内反锁房门,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接通电话, “小非,我没事了...” 叶枫眠磁沉而透着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听的叶枫眠当即红了眼圈。 “枫哥。”江非哽咽着低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枫眠从出事到拿回手机,手机上积累最多的未接电话便是江非的,叶枫眠能想象到这两天江非有多担心他。 “你哭了...对不起小非....”叶枫眠心疼道,“这次的事也是我不小心,不过已经全部解决了,加上手上这部戏拍完我便会退出演艺圈,所以这次的事对我没太大影响,你别担心...” 江非心里的委屈,再也无法向叶枫眠倾诉,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和叶枫眠明言断绝一切往来,但此刻听着叶枫眠温柔的声音,想要舍弃的那份感情像生出了钩爪,紧紧抓着江非的心脏。 “枫哥什么时候回来?”江非轻声道,“我....我有话想跟枫哥当面说...” 江非想起傅勋跟他说过的,允许他当面跟叶枫眠把话说请,既然是这样,他也想再见叶枫眠最后一面,而后再狠下死心。 “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公司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明天下午四点半左右能到中南市,之后应该要回一趟公司....” “那等枫哥忙完之后,我们再....” 这时,江非在手机里听到那头似乎是叶枫眠朋友的声音,正在催促着叶枫眠什么,叶枫眠也应了他几声,称马上就好。 “枫哥你先忙吧。”江非道,“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叶枫眠似乎也在赶着时间,便应了江非,又聊了几句后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结束了和叶枫眠的电话,江非坐在床边失神许久, 因为身体的不适,江非又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多钟,因为要准备晚上傅勋要求的西餐,江非不得不出门采购食材。 目前,他的生活,只能以伺候傅勋为中心,然后麻木向前... 烹制西餐的食材刚买回来,江非又接到了傅勋的电话,傅勋告诉江非不需要做晚饭了,晚上七点到**西餐厅,他已经在那里订了位置。 江非提前十分钟到了那家餐厅,坐在傅勋所订的包厢内等了近半小时,傅勋才过来。 “脸上没上药吗?”看到江非左脸上,昨晚因挨他的一巴掌直到现在都还未消散的瘀青,傅勋皱着眉不悦道,“跟鬼一样。” 再听到傅勋这样的奚落,江非也习惯了,他低声道,“对不起,今晚回去就用药。” 傅勋见江非脸色态度皆很恭顺,便没有再说什么,在餐桌前坐下后便开始点菜,期间抬眸看了对面的江非一眼,就见江非无精打采的低着头,整个人看着死气沉沉。 服务员离开包厢后,傅勋才盯着江非阴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吃吗?” 江非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因为我知道昨晚一夜你太累了。”傅勋别有深意的笑道,“怕你今晚体力跟不上,这才想让你轻松一些。” “谢...谢谢傅总。” “难得关心你一次,就让你这么难受?” “没....没有啊。”江非连忙道,“我...很感激,没有难...难受。” 傅勋微微眯起双眼,眼神攸的阴冷起来,“那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嗯?挑衅我?还是因为在想那个叶枫眠想的失神了...” 江非生怕傅勋找叶枫眠的茬,立刻直起腰板,迅速道,“绝对没有,我眼里心里只有傅总一人。” 江非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傅勋一愣,紧接着傅勋便哼笑了一声,“反应倒是挺快,但你最好说到做到。” 江非连连点头,“是...” 傅勋虽然恨不得江非和叶枫眠之间立刻断的干干净净,但他心里也清楚,昨晚才重新拿捏住江非,要他立刻把叶枫眠从脑子里全部清除根本不可能,这种事还需要时间去自动淡化。 也不能一味的去逼迫,既然江非肯重新听他的,那他也该给他点甜头。 傅勋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张表面用记号笔写了密码的银行卡放在了桌上,并告诉江非,这是他新购置的一栋高档公寓,让他明天上午就搬进去。 “以后我会去这栋公寓里找你。”傅勋淡淡道,“还有这张卡你收着,我会让人定期往里面转钱。” 这是他傅勋历来包.养情.人最基本的操作。 江非道了声谢谢,便伸手收起了钥匙和卡,但心里并未对傅勋有什么感激之情,在他看来,傅勋做的这些,其实只是为他自己能得到更好的享受罢了。 “对了,还有车。”傅勋缓缓道,“我会再派人送一辆过去,你日后出行就开着它。” 江非一概没有拒绝,“谢谢...” 傅勋见江非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不禁蹙眉,而后又道,“还有你的外债,我已经帮你清了,就是你编辑的那笔....” 江非一愣,这才抬起头很是意外的看向傅勋。 傅勋阴笑,“现在知道听我话的好处了?” 江非真正惊讶的,是傅勋居然连这种事都能查出来。 “谢...谢傅总。”江非低声道,“没想到傅总对我这...这么好。” 江非心里对傅勋自然不会有半分感激,他之前被傅勋骗去的家当积蓄,是这笔债额的数倍。 第一百三十二章 牢笼! 总算听到了江非除“谢谢”两字以外的感激,傅勋嘴角这才似有似无的流露着笑意,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顺着桌面推到了江非的手边,身体慵懒的靠着沙发椅,缓缓道,“以后就用这部手机吧,把你现在用的那部手机给我。” 江非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我....我这部手机还...还能用。” “我知道能用。”傅勋面无表情道,“这部手机里有电话卡,让你用它的目的是让你断掉以前所有的交际网,对了,你的那些社交软件上的熟人也都删了吧,不过你好像也没多少朋友,所以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很为难,是吧。” 对上傅勋锋利的目光,江非又缓缓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江非掏出手机给了傅勋,傅勋叫来包厢外的吴申,当着江非的面命令吴申,把这部手机直接拿出去销毁,然而就在此时,江非那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傅勋看到来电显示“枫哥”二字,脸色顿时一沉,转头去看江非时,江非已是一脸惊恐,冷汗直流....相隔不是很远,江非也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这....这不是我主动联系他的。”江非急道,“不...不怪我。” “我知道,这当然不怪你。”傅勋忽然笑了笑,他将准备递给吴申的手机又掉头递向江非,别有深意道,“你要接吗?” 江非慌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傅勋阴笑一声,随之目光陡然一冷,阴声道,“算你识相!” 傅勋把手机扔给了吴申,让他立刻拿出去连机带卡全部销毁。 吴申离开之后,傅勋才又对江非道,“等叶枫眠回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把话说清,在此之前之后,你不准跟他有任何联系,懂?” 江非张了张嘴,“懂....” 江非在傅勋的要求下,打开了那部新手机,登录了自己常用社交账号后,当着傅勋的面删掉了包括叶枫眠在内的全部熟人,最后傅勋还是不放心,便直接让江非把账号注销了。 在傅勋在来,外界的诱惑,是促使江非对他生出逆鳞的原因之一,只有把江非彻底和外界隔离,他才会真正把所有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 “换了新住处,新号码,也断了全部联系方式。”傅勋道,“如果这种情况下你还不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我...我会老老实实的。”江非连忙道。 用完晚餐,傅勋带着江非从餐厅离开。 傅勋原本打算直接带江非去酒店,结果刚上车便接了个电话,临时需要离开,便让江非自己回去。 “对了。”临分别前,傅勋又突然对江非道,“把叶枫眠送你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安排你们见面的时候,全还给他,记住,只要是他送的,一件都不准留,使用过还不了的,直接扔了,然后将总计金额告诉我,我直接划张支票给你,你再交给他。” “....好。” 江非道了别,转身准备下车时,傅勋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沉声道,“就这么走了?” 江非转过身,茫然无措的看着傅勋,“傅总还有什么事吗?” 傅勋见江非一脸蠢相,心里不禁有些来火,“你不知道怎么当情人?” 江非目光哀沉,低声道,“以前没当过。” “......” 傅勋懒得再去暗示,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倾头在那唇瓣狠狠一阵*。 过了好一会儿傅勋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江非,江非气喘吁吁,脸颊因呼吸不畅而微微涨红,看的傅勋小腹顿然一紧。 “行了,滚吧。”傅勋一脸不耐的松开手,“蠢成这德行,真不知道叶枫眠看上你什么....” 江非默默下了车,看着傅勋的车尾灯消失远处的车流中后,才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看着飞速闪退的霓灯,江非想起了餐桌上叶枫眠打来的那通电话。 枫哥想对自己说什么呢..... 耳边仿佛想起了叶枫眠磁性温和的声音,听着令人无比踏实。 夜里十一点多,江非的公寓门忽然被敲响,来的人竟是小夏。 小夏告诉江非,是叶枫眠让他过来的。 “你干嘛不接叶哥电话啊。”小夏抱怨道,“叶哥还以为你出事了,大半夜的非要叫我到你这里来看。” “对不起,我...我睡着了,没听见。” “那你给叶哥回个电话吧,我估摸着叶哥这会儿还在等我回复呢。” “你给枫哥回吧,我要睡了。”江非目光失力,他低声道,“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夏气道,“叶哥他担心你,你还....” 小夏还没说完,江非便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傅勋派的一名手下便来替江非搬家了。 江非昨晚就把该带走的贴身物收拾了一行李箱,至于公寓里其他零零散散的大小物件也就任其留在了公寓,他知道新公寓那边肯定什么都不缺。 这间单人小公寓还未到租期,剩余的钱肯定也拿不回来,而曾精心装点修置的一切,现在也算是全白忙活了。 离开公寓时,江非把门锁起,并认真的收好了钥匙,他想着如果在租期之内,傅勋突然腻了他将他一脚踹开,他或许还可以再搬回这里居住...... 上午八点,江非来到了新公寓所在的小区,这里环境清秀安静,小区后面就是一条广阔的人工湖,一旁是一片古楼建筑,其中古树参天,看着风景十分清幽秀丽。 如果不是被人包养在这里,江非觉得自己一定爱极了这个地方。 傅勋手下继续提着行李箱,带着江非上了楼,在电梯里他将手中的车钥匙给了江非,他告诉江非,他刚才接他过来开的那辆**车,也是傅勋送他的。 江非很平静的接下那把车钥匙....他现在这种下.贱的身份,拿傅勋什么都不会心虚犹豫,也不会感恩戴德。 这间公寓刚装修好不到半年,里面一应俱全,傅勋特意让手下安排人花半天时间,将里面重新添置了一番,连衣帽间都放满了江非所穿尺寸的衣鞋,以及客厅墙角,还有一个特意为大橘准备的,直抵吊顶的猫爬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撞破! 公寓里什么都不缺,就是厨房没点做饭的食材,所以在安置好大橘,收拾出行李箱里的东西之后,江非便出门了,带着傅勋给他的那张卡。 江非并没有开傅勋送他的那辆车,他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然后步行前往附近的商场。 在商场一电子商品区域看到了叶枫眠的手机代言海报,江非下意识的驻足凝望,一旁的销售员走来向江非推荐起叶枫眠代言的那款手机。 因为目前所用手机受傅勋监控,所以江非不敢用它联系叶枫眠,或是搜索叶枫眠的相关消息。 虽然江非现在已不再抱任何奢望,也已不会再去主动联系叶枫眠,但还是想能随时随地的在网上了解叶枫眠的相关信息,那是这些年来,他精神上不可或缺的一道温暖。 江非最后还是买下了一部手机,不过只准备用来上网看新闻,并没有打算为其上电话卡。 回到公寓,江非接到了傅勋的电话。 傅勋告诉江非,他今晚有个应酬,估计会很迟,未必会过去,不用等他。 江非轻声应着,其实心里本来也没准备等,他虽然接受这个身份,但并没有准备真正去尽心尽力的去为傅勋做什么。 下午两点多,江非失魂般的坐在数位板前画了半天,也没画出一丁点满意的东西,便又拿出手机搜索叶枫眠的相关新闻,结果被一则报道叶枫眠疑似出车祸的新闻吓了一跳。 江非慌忙打开查看,发现是一自媒体发布的新闻,说什么得内部可靠消息,叶枫眠于今天早上赶往**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目前伤势不明,底下的评论炸了锅,有人在或悲或幸灾乐祸的感叹,也有人称发布者造谣。 叶枫眠疑似车祸这件事网上议论的沸沸扬扬,但却没个准确的消息,叶枫眠工作室也 寂静无比,粉丝在底下追问,但一直没得到什么回复。 江非已然失去冷静,穿起外套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后便让司机前往机场。 江非记得叶枫眠昨天在电话里跟他说过,他坐的飞机,会于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能抵达中南市机场。 江非借司机师傅的电话给叶枫眠打电话,但那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江非不知道是因为叶枫眠正在飞机上所以手机关机,还是这会儿还在**国那边,因出车祸受重伤而无法用手机。 江非此刻只想确认叶枫眠的安危,心里期盼着叶枫眠待会儿能平安无事的出现在机场。 也不需要和他说上什么话,只要能远远的看一眼,确认他没事,江非便能心安返回。 终于到了机场,远远的,江非便看到**出口处站了乌泱泱一群扛着摄像设备的媒体记者,还有不少叶枫眠的粉丝,似乎都是得了消息,在此等待叶枫眠。 看到这样的场面,江非多少有些心安,这至少说明叶枫眠有很可能今日回国,那车祸的事,即便是真的,应该也不会特别严重,否则今天肯定赶不回来。 江非并没有靠近,他坐不远处的椅子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出口处。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动静,那一帮记者不少都坐在了地上,倒腾着手里的设备,又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来了”,媒体人群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扛着设备对准**出口处。 江非站起身,伸长脖子,一脸欣喜的看着远处。 回来了,也就是说没事.... 叶枫眠带着口罩鸭舌帽,在保镖工作人员的保护下,在粉丝及媒体记者的人流中艰难前行。 人流中一片嘈杂,有粉丝的支持呼喊,媒体人高声的询问,还有那闪烁不断的快门声,叶枫眠一直微垂着头,没有给任何人眼色。 江非脚堑了半天也没看到人流中心的叶枫眠,不过确认叶枫眠没事儿,他此刻心也安了。 叶枫眠上了公司安排接他的专车,而后那辆车驶离了机场,一帮粉丝媒体记者也就地散去,很快机场又恢复如常。 江非也正准备离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傅勋打来的。 “你现在在哪?”一接通,傅勋便先沉声问道。 “我...我在商场买东西。”江非握紧手机,努力平和道,“很快就回去。” 那头的傅勋沉默了几秒,再次问道,“我再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在哪?” 江非心咯噔一震,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被傅勋手下跟踪,但回想自己来的时候有特意观察车后方,并没有发生什么可疑车辆。 既然如此,江非心想,兴许是傅勋在试探自己,他这会儿就去商场买点东西带回去,应该不会被发现什么。 “我在商场买菜呢。”江非轻声道,“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买点备在冰箱,以后做给你吃。” 傅勋忽然阴笑起来,随之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撒谎的时候,竟能把戏做的如此逼真,姓江的,我小瞧你了。” 江非不安到了极点,刚想再开口说什么,就听那头傅勋又道,“叶枫眠都走了,你还站那做什么。” 江非心猛然一沉,他连忙转头察看两边,最后脸色惨白的猛然转身望去,就见七八米外,傅勋正拿着手机靠在耳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江非登时遍体生寒,半张着嘴,一动不动的僵站在原地。 傅勋收起手机,不急不缓的走到江非跟前,阴笑一声道,“忘了跟你说,我这边可以定位你的手机。” 江非面如死灰。 “如果不是扣了你的护照,我甚至以为你是想跑。”傅勋看着江非惊恐的模样,幽幽的笑了一声,“我打从心里觉得你不可能再有胆子挑战我的底线,所以甚至还猜想,你来机场可能只是来接你的其他什么朋友。” “我...我只是....” “江非,是不是你对我表现出的所有屈服和顺从,都只是敷衍,你还在等着一个从我身边离开的机会,嗯?是不是?” “我没有,我真的....真的没有想离开傅总您。”江非急忙道,“我还...还是听你的话的,我没有联...联系叶枫眠,没有跟他说过话,我刚才就...就远远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做。” “远远看一眼?”傅勋阴侧侧的笑了起来,“真痴情啊。” “我...我....” “行了,先回去。”傅勋笑容诡异的打断江非,“这里人多,我们回去再谈。” 傅勋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没两步后又转头看着还僵站在原地的江非,淡淡道,“走啊,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江非喉结滑动,最后低着头不安的跟上傅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爆发! 两人上车后,驾驶座上的吴申启动车。 车后座上,傅勋靠着椅背,双手环胸,正闭目假寐,江非不安的坐在傅勋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傅勋的脸色。 江非知道傅勋此刻定已对自己怒恨不已,而他傅勋这样阴晴不定的畜生,就算厌恨自己到极致,宁会打死自己,也不可能放自己离开。 然而比起死,江非此刻更怕的是连累叶枫眠。 过了一会儿,江非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傅勋的大腿上,身体微微挨近傅勋,很小声道,“对不起傅总,我...我知错了...” 傅勋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低声道,“对不起,我....” “我不想在车上动手。”傅勋道,“所以你现在最好闭嘴。” 傅勋的话令江非更加害怕,但他也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坐在傅勋身旁,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傅勋的脸色,可直到车在公寓楼前停下,也未见傅勋的脸色有一丁点好转。 下了车,傅勋大步走进公寓楼,江非一声不吭的跟着,进了电梯之后,江非又嗡弱的低声道,“我真...真的知道错了...” 傅勋依旧没有理睬江非。 到了公寓门前,江非上前拿出钥匙打开门,然后侧身让傅勋先进。 傅勋看都没看江非一眼,抬脚走进。 江非进门后迅速蹲下身为傅勋拿出换穿的拖鞋,然后在傅勋脱下外套后,又连忙伸手接下,并将其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傅总您...您今晚还要应酬吗?”江非努力牵动嘴角温和的说道,“如果不用应酬,我现在就准备晚餐。” “你这做作的样子,真够虚伪的。”傅勋轻笑一声,“你觉得你这一招,对我还有效?” “我....唔!” 江非还未来得及说话,傅勋忽然甩手一记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傅勋下手凶狠,江非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倒地的瞬间,江非口袋里的两部手机摔了出来。 傅勋看到那手机,当即目光一冷....他只给了江非一部! 傅勋长腿迈过江非的身体,弯身捡起了地上那两部手机。 “居然私藏一部手机用来联系叶枫眠?看来我真要重新认识你了。”傅勋的脸上的笑容渐显狰狞,“你的胆量,以及对叶枫眠的执着,简直感天动地。” 说完,傅勋将手里那部江非背着他买的新手机,狠狠砸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手机当即被摔散,破碎的残骸乍然四溅,江非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结果傅勋弯身,单手抓住江非的衣领,将他从地上强行拽起之后,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江非重新摔在地上,这一次久久未能缓过神。 傅勋抬手扯掉领带扔在一旁,他面色阴骛的走上前,用脚尖抵进江非的肩下,随之脚一用力,便将趴在地上的江非整个人掀了过来。 江非仰躺在地,嘴角鼻间鲜血直流,他目光迷离,神色恍惚,半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的视线难以聚焦,整个人似昏非昏..... “让你一无所有,你念着叶枫眠,让你衣食无忧,你依旧念着叶枫眠。”傅勋居高临下的看着半生不死的江非,冰冷道,“看来你们之间不死一个,这联系是断不了了。” 傅勋的话令江非头皮发麻,江非吃力的翻过身,双手抓住傅勋的西裤,艰难道,“我...我真的知...知错了,以后不..不敢了...” 傅勋阴笑,“你怎么会不敢呢,倒下时认错,站起后再犯,你一而再再二三的骗我,挑战我的底线,真以为这次还能蒙混过去?” “不...不关枫哥的事,是我,都是...” 傅勋一脚将身前的江非踹到了一旁,然后再走进书房,将里面的电脑和江非的绘画工具全部摔烂。 再回到客厅时,傅勋就见江非已爬起身,正跌跌撞撞的要往公寓门口跑。 傅勋大步追上江非,扳过他的肩膀,抬手又是一拳,然后抓着江非的一条胳膊将其拖回到客厅中央的地毯上。 “还敢跑!” 傅勋狠狠一脚踢在了江非的小腿上,江非当即痛的叫出了声,随之蜷着身体抱着膝盖,咬着牙泪流不止。 “废物东西!”傅勋愤声骂道,“要不是看你跟傅南的那点血缘关系,早让你以死谢罪了。” 江非擦着擦眼睛,傅勋的殴打与辱骂,也令他蓄积已久的委屈和反抗欲望逐渐溢出,他缓缓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盯着傅勋。 “怎么?生气了?”傅勋看着江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冷笑一声,“有什么就说,别忍着。” 在经过无数次的心理挣扎后,江非又缓缓低下头.....就算再怎么想和傅勋撕破脸,都不能弃叶枫眠的安危于不顾。 江非手撑着地面,忍着身上痛楚艰难的爬起身,结果还未完全站起,傅勋一脚踹在他的腰侧。 江非身体不稳,又重重摔回了地上。 “想爆发,就别忍着。”傅勋将手指揉出咯吱的摩擦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江非,再次道,“我已决定对叶枫眠出手,所以你不用在我跟前,继续为叶枫眠隐忍作戏。” 江非惊慌抬头,“你....你要对枫哥....”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傅勋缓缓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放过他。” “可是枫哥什么都没做错!”江非几乎吼了起来,“你有什么冲我来。” 傅勋额前青筋突起,他最恨的就是江非这恨不得替叶枫眠去死的架势,明明是个贪生怕死,弱到骨子里的废物,却随时能为叶枫眠抛弃自己。 傅勋弯身掐住江非的脖子,直接将身形削瘦的江非从地上提了起来。 江非失去呼吸,双手奋力的扒着傅勋的双手,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终于骂出来了。”傅勋此刻也如头失控的野兽,他狞笑着道,“忍了很久了是吧。” “畜...生!”江非拼尽全力道,“你去...死...” 傅勋鼻息咻咻,五官愤至扭曲,这一秒仿佛真生出了就这么活活掐死江非的冲动,然而在江非快要窒息过去的时候,傅勋又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江非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好,很好。”怒到极点,傅勋反而笑了出来,“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江非压根没听清傅勋说了什么,连续多次的身体伤害,加上刚才被掐的几近失去意识,倒在沙发上恍惚了几秒后,江非直接昏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铐! 江非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陌生的房间内。 江非恍惚的从床上坐起身,目光惺忪的查看四周....卧室不大,但装修很上档次,不像是酒店套房,而像私人住所。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江非陡然清醒过来,他迅速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卧室门口,但门似乎被从外面锁住了,无论江非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打开。 江非又迅速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发现这四周竟是一片别墅区,自己就在所处的这套别墅第三层楼的一个房间内。 江非认出了这个地方,中南市*郊的私人别墅群,因为远离繁华区的喧哗,四周环境极佳且交通便利,所以这里一套别墅价值惊人。 早之前江非准备给父母买房用于养老时,曾在网上看过这个地方,虽然很喜欢这里,但直接被这里别墅的房价给吓的没敢动一丁点心思。 昏迷前最后在身边的人是傅勋,所以江非知道肯定是傅勋派人把自己关在了这里。 想起昏迷前傅勋那狠戾的面容,以及扬言要对叶枫眠下手,江非此刻根本无法冷静。 房间内没有手机,也没有可以让人查看时间的电子设备,江非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只看窗外的天,直觉这会儿应该快中午了。 江非跑到卧室门后疯狂拍门大喊,过了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陌生*在门外,冷冷的看着江非,机械似的开口道,“什么事?” 男人身形高大,体型壮硕,穿着黑色衣裤,面相凶狠,站在身形削瘦的江非面前,跟座魁拔的小山一般,看的江非心不由一颤。 江非鼓起勇气,咬牙道,“你是傅勋的手下是吧,傅勋在哪?” “傅总正处理公务,江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达。”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态度还算客气。 “我要出去。”江非道。 “抱歉江先生,没有傅总的命令,您不能离开这里。” “你们这是绑架!!” 江非又急又气,一时连害怕都忘记了,他见男人没什么反应,抬脚就要往外面冲,结果被男人抓住手臂,直接又拖回了房间。 江非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起身后不甘心还要往外跑,男人似乎早预料到江非会这样,再次抓住了江非的一只手,然后从腰间卸下了一副早就备好的手铐。 手铐一端靠在江非的左手腕上,另一端铐在床角的抵柱上,在此过程中,男人脸被江非打了两拳,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在铐好江非之后,他便起身往外走。 “回来!”江非大吼,“给我解开!” 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头也没回,江非气极也慌极,又道,“给傅勋打电话,我要跟他谈!” 男人没有理会,直接出了门,并将房门重新关上。 江非不死心的喊了数声,但门外的男人一直没有回应。 一只手被铐在贴地的床角,江非连身体都站直不起来,他试着挣脱手铐,又尝试去搬床,想将手铐从柱底抽出,但都没有成功,这张实木床远比他想象的要重太多。 江非不知道傅勋把自己关在这里是要做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叶枫眠的安危,他相信傅勋那个畜生会把对自己的怒迁移到叶枫眠的身上。 也许....也许叶枫眠此刻已经受到傅勋这个混蛋的伤害了.... 江非拿起床边桌上的那盏台灯,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声巨响之后,卧室的房门又被打开,看守江非的那个男人迅速走了进来。 江非抓起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抵在脖子上,瞪着男人道,“把我手铐解开,快解开!”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若您自残,那您所受的伤,将会以十倍的程度发生在叶枫眠先生身上,这是傅总的原话,刚才忘记与您说。” “你....” 江非刚想说什么,转而又忽然想到,傅勋既然这么说,是不是表示只要自己没事,他就不会伤害叶枫眠? “能告诉我枫哥他...就是叶枫眠,他现在怎么样吗?”江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男人沉声问道。 “不知道。” “你....”江非深吸一口气,再次道,“那傅勋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 “.....”江非气的不轻,“行,那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他,你帮我把手铐解开总行吧。” 男人皱着眉,似乎有些犹豫。 “你像对待犯人一样铐着我,让我根本无法冷静。”江非故意道,“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撞死在这里.....我现在只想回床上休息,但现在这样我连床都上不了。” “好,我替江先生解开。”男人道,“只希望江非不要继续让我为难。” 男人叫了一手下进来打扫,江非为表自己的配合,也当着男人的面扔掉了手里的碎片。 台灯残骸被清理后,男人替江非解开了手铐,江非坐在床边揉着手腕,目光瞄向卧室门口,想到这别墅内不止这男人一人,便知从这房门跑出去也不可能成功逃离这里。 江非忍住没动,假意靠在床头休息,待男人离开之后,江非下床来到了窗边。 三楼的高度,外壁上能攀爬的点都没有,窗户下是一片平坦的泥地草坪,就这么跳下去,只要不是头先着地,死虽不至于,但摔成残废的可能性要大些。 要真摔残了,岂不是更出不去了。 担心叶枫眠的安危,江非也根本坐不住,他查看整间房,寻找着可能帮自己离开这里的工具,最后目光落在了床单上。 江非开始撕床单,准备将撕下的布条拧成一根粗绳,然后系在窗户上顺着爬下去。 他现在已经和傅勋撕破脸,留在这里除了等死别无转机,他得出去,如果傅勋还没有开始对叶枫眠下手,那就得立刻让叶枫眠保护好自己,最好再告诉叶枫眠的父母。 叶家在中南市好歹是名门望族,他就不信傅勋能肆意妄为到何种地步。 至于自己....似乎此刻也没什么心思去考虑自己的未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失控! 江非撕掉了床单被罩,总算拧出来一根相当粗.长的“逃生绳”,然而就在他小心翼翼的,准备翻上窗户时,卧室房门突然被打开,男人端着午饭走了进来。 看到爬上窗户的江非,男人赫然一惊,他甩手扔掉手中的餐盘,箭步冲到窗口,一把抓住了因慌张逃离而几乎要滑身摔出窗户的江非,而后直接将江非薅了回来。 “放手!!” 江非拼命挣扎,但被男人毫不留情的从窗口拖回床边,紧接着又被男人铐回了原来的地方。 无论江非再说什么,男人都没有再理会,他又命人进来打扫他刚才摔在地上的午餐,最后也没有再做新的食物,直接将一袋儿真空包装的面包和一盒牛奶放在江非手能够着的地方,随之便离开了房间。 男人似乎也受了惊吓,即便江非已被铐住,但每隔十分钟,他便会推门进来确认江非的情况,当然也无视了江非各种或愤恨或恳切的要求。 江非没有吃东西,在所有的策略都实施不通之后,他就瘫坐在床边地上,背靠着床沿,失魂落魄的看着地面,在不安中煎熬的等待着。 渐渐的,天暗了下来,男人打开了卧房内的灯,又给江非送来了晚餐,一碗香浓的海鲜粥。 几个小时心力的消耗,已经让江非完全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只在等待着傅勋到来,等待着从傅勋口中获知叶枫眠的安危。 “现在多少点了?”江非低声问道。 男人没有搭理江非,放下粥碗后离开了房间。 江非并没有喝那碗粥,继续发呆似的,双目无神的看着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江非以为还是看门的男人,便连头都没有抬起,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锃黑的,纯手工制商务皮鞋。 江非看得出这鞋价值不菲,也瞬间意识到来人是谁,他忽地抬起头,瞬间迎上傅勋那鹰隼般锐利的眼神。 “傅...傅勋!” 江非全身的血液都颠沸起来,他想站起身,但一只手被铐在床角下,再加坐久了两腿麻到失去知觉,努力了半天又痛苦了坐了回去。 傅勋看着被拆了床单被罩的卧床,又看向那条被手下收起来放在窗边地上,江非拧成的粗布绳子,嘴角不禁上扬,攸的冷笑一声,“本事不小,以前两句话就能把你吓的跪地求饶,现在为了叶枫眠,倒是刀山火海都不怕。” 江非也空不出精力和傅勋委婉什么,知道现在对傅勋认错求饶都没用,便直接问道,“你把枫哥怎么样了?” “他死了。”傅勋面无表情道。 江非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怔怔的看着傅勋,“你....你说什么?” 傅勋将手里提着的一只黑色袋子扔到了江非的身上,淡漠道,“就在昨天晚上,叶枫眠意外车祸,最后车毁人亡,我为给你留点念想,特意让人从他身上拿了件东西。” “不...不可能!” 江非一把倒出袋子里的东西,紧接着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这是他送给叶枫眠的那条围巾! 灰色的围巾上沾着大片的血迹,因为时间的原因,血迹已经发黑,但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看着已然僵住的江非,傅勋又补一刀,“如果还不信,我可以让人拍两张叶枫眠的尸体照片给你,你....” “闭嘴!你他妈闭嘴!” 江非戾声大吼,他忽然失控的去拽手铐。 连续几个小时的焦虑,在这一刻全化成了恐惧,江非浑身发抖,崩溃至极,他全然不顾已被手铐磨出血的手腕,发了疯一样想要扯出被铐的左手。 傅勋见形势有些失控,想到江非再这么发疯下去,左手差不多能废掉,便让手下进来为其解开手铐。 江非一获得自由起身往外跑,但双腿麻痹感还未消失,没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傅勋手下离开后,按傅勋的命令关上了房门。 傅勋看着地上的江非,轻蔑的笑道,“叶枫眠死了,你出去又能怎样,准备抱着他尸体痛哭一场吗?” 江非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身,他满目血丝的盯着眼前笑盈盈的傅勋,蓄满泪水的双目,同时也蓄满悲恨。 “你....”江非的颤哑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枫哥。” “是。”傅勋坦然应声,“给他一场意外车祸,算是我给的最仁慈的死法。” “我要杀了你!!” 江非忽然狂躁的扑向傅勋,但被傅勋一脚踹回了地上。 江非双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久久未能缓过劲儿。 “反正我今晚有的是时间。”傅勋一边说着,一边有条不紊的卷着衣袖,“只要你命够硬,我陪你玩到天亮。” 傅勋走到江非身旁,弯身抓住江非的领口便将其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以为叶枫眠死了,你就没事了吗?”傅勋一字一顿道,“你三番五次的耍我,屡教不改,不给你点皮肉上的教训,我看你以后还敢再犯!” 江非忽然扒住傅勋的一只手,张嘴猛地咬住了傅勋的大拇指根部。 江非此刻完全丧失了理智,恐惧悲恨全然不剩,大脑内只剩下“撕烂傅勋”这一个生理冲动。 江非拼尽全力,傅勋的拇指根部瞬间被咬出了血。 傅勋吃痛皱眉,他抓住江非的一撮头发,费了不小功夫才把手从江非嘴边抽开。 看着自己那被江非咬的血肉模糊的手指,傅勋怒不可遏,挥手一拳砸在了江非的脸上。 江非身体向后仰摔,重重的撞在了床边的台灯柜上,最后连人带柜一块倒在地上。 傅勋扭动脖子,活络了一下颈骨,然后继续道,“来,继续。”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扶着墙缓缓站起身,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转头看向傅勋的时候,目光依旧如野兽一般凶狠。 这是傅勋第一次看到江非如此凶悍的一面,这个被生活逼成懦夫的家伙,被磨平了一身的尖刺和獠牙,为了生活,一直习惯用最软弱的方式来回避别人的伤害。 但即便是这样的废物,也还有不可触犯的底线。 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才能露出最真实的,最让他傅勋久违的一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力! 几分钟后,江非一动不动,遍体鳞伤的趴在傅勋的脚边,全身只剩下手指还在无意识的曲动着。 傅勋用脚尖抵了抵江非的头,阴声道,“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仿佛恢复了点意识,双手撑着地面试图重新爬起身,但因实在伤重,上身刚支起一点又趴了回去。 傅勋阴笑一声,“你这样还怎么为叶枫眠报仇。” 过了一会儿,江非伸手抓住了傅勋的脚踝。 傅勋看着江非挪动双肩,慢吞吞的朝自己的脚靠近,一时以为江非准备抓着自己的衣服重新站起,便任江非挪动着,准备在江非起身后再给他一击,直至他放弃攻击自己。 结果令傅勋没想到的是,江非压根没准备站起身,在头挪到他脚边之后,江非忽然抬起头,张嘴用力咬住了他的脚踝。 这一咬,江非同样卯足了全力。 “操!” 傅勋破骂一声,狠狠一脚踹在了江非的身体上。 江非松开了嘴,而后趴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傅勋用脚踢了踢江非,发现人已昏了过去,于是弯身抓住江非的手臂,将江非从床边拖到了卧室内置的浴室内,然后拿着莲蓬头对着江非的脸,并打开冷水。 过了一会儿,江非缓缓睁开了双眼,但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半睁的双眼不知聚焦在何处。 傅勋关了水,目光冰冷的俯视着地上的江非,“还继续吗?” “你杀了我吧....”江非气若游丝。 “杀你?”傅勋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杀你只是瞬间的乐趣,留着这样练手不是更好。” 江非没有说话,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无论傅勋再说什么,江非都没有反应,随后傅勋又把江非一路拖回到床边。 江非伤痕累累,浑身湿透,若不是因为呼吸而身体微微起伏着,此时整个人看着真仿佛已死去一般。 “至爱之人离去的滋味,很痛苦是吗?”傅勋阴笑着的声音裹挟着一股恨意,“很想杀了我是吗?” 江非身体动了动,几秒后又开始试图爬起身,最后江非手扒着床,卯足全力才将身体坐起靠在床边。 “只要我...活一天...”江非抬眸,虚弱却冰冷的看着傅勋,“就一定....想方设法,要你的...命...” “可以。”傅勋道,“你放心,我会让你活着,只要你想,往后每天你都可以像现在这样。” 江非不再与傅勋唇战,低着头看着地面,两行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 傅勋在江非身前蹲了下来,他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强行抬起他的脸。 “当初逼死傅南的时候,你有想过这一天吗?”傅勋眯笑着道,“失去至爱的痛苦,你江非也终于体会到了。” 江非牵动嘴角,讥讽的低笑了一声,随之低哑道,“最该为傅南的死负责的人,不是你吗,当年你若带他一起走,或者....哪怕你中途回来看他一眼,他也不至于抑郁自杀....你把这笔债...算在江家头上,不就是想...撇清自己的责任吗?” 傅勋目光渐变凶残,却诡异的笑了起来,“嗯,继续说。” “是你害死了傅南,我只是你逃避责任的...替罪羊而已....”江非毫无畏惧的看着傅勋眼底逐渐爬满的红血丝,继续低笑道,“你跟我做的时候,还叫过傅南的名字,没想到你对傅南...还有那样...龌龊的心思...很想傅南是吗,那就去地底下找他啊,把你对他的心思...告诉他,让他知道你这个兄长....有多令人作呕....” 傅勋脸色冷的可怕,他缓缓站起身,俯视着江非的目光变得无比阴森。 几秒后,傅勋幽幽一笑,他一边解着胸前的纽扣,一边缓缓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江海宗他身在监狱里,会不会突然有一日‘暴病身亡’?” 江非脸色一怔,表情似要裂开一般。 傅勋脱下上衣扔在一旁,然后又解着腰带,继续慢条斯理道,“还有那个失去神智的女人,听说似乎手术在即,你说那手术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导致她最终死在手术台上。” 江非的意志轰然崩塌,他甚至忘记了一身的伤痛,狰狞疯狂的扑向傅勋。 “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江非痛哭怒骂,整个人如疯了一般。 傅勋轻而易举的薅住江非的短发,制住了江非所有攻击,而后一膝抵在了江非的腹部,令江非当即浑身失力的跪了下去,并缓缓倒在了傅勋的脚边。 “你不是很能说吗?”傅勋一脚直接踩在了江非的右手上,用坚硬的鞋底将其死死的碾在地板上,低吼道,“说啊!!” 江非已疼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江非被傅勋拖到床上扒掉了衣服,傅勋用抽出的腰带绑住了江非的双手。 ***** --------------- 江非醒在一张充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内。 身体乏累的几乎没有知觉,江非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半天才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旁有人说话,声音十分熟悉,江非缓缓扭过头,发现那竟是乔扬。 上一次送自己来医院的,傅勋的私人医生,乔扬。 乔扬手捧着**记录,正在和一旁的护士交代着什么,发现江非醒来后很是欣慰,“你终于醒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江非没有说话,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乔扬让一旁的护士先离开,然后才又对江非轻声道,“放心,没什么内伤,躺两天就能出院了。” 乔扬见江非没有理会自己,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人已经醒了....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乔扬一转身便看到江非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是在给傅勋....打电话吗?”江非有气无力道。 乔扬笑的有些尴尬,“抱歉,这也算....命令吧。” “我知道。”江非扭头继续看着天花板,低哑道,“不过你们...听命于他这种残害无辜的...混蛋,也不是什么...好人...” “残害无辜?”乔扬失笑,“那什么,我知道你恨他,虽然有些事没法跟你详说,但残害无辜这个词还真落不得傅勋头上,我没见傅勋害过什么无辜,额....当然你可能算个例外吧,不过也是因为在傅勋心里,你不算无辜者....” “你是傅勋的手下,你当然...会替他说话...”江非双目空茫,“我不无辜,那枫哥呢?他又做错了什么.....” “枫哥?”乔扬一脸茫然,“谁是枫哥?傅勋害他了?” “你们还当他是好人吗?”江非哑声道,“枫哥,叶枫眠,车祸身亡,就是傅勋这个畜生....咳咳...”运气过猛,江非剧烈的咳了起来。 “叶枫眠?你说那个明星啊。”乔扬哭笑不得,“你是从哪听说叶枫眠车祸身亡的,我看报道他不就是前晚被车追尾,右臂轻微骨折嘛,这会儿应该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一次机会! 江非惊愕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扬,一时间激动的又哭又笑,而后又怕是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的再次求证,“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乔扬微笑着道,“虽然我不清楚叶枫眠伤势是否和报道的一样,但至少可以确定没车祸身亡这一说法,他那样的公众人物,要真出事了,网上早议论翻天了。” 江非顿时泪流满面,他抬起一条手臂搭在眼睛上,抿着嘴唇抽噎的哭了起来。 坍塌的精神世界逐渐重塑,江非此刻恍如重生。 过了一会儿,江非停止了哭泣,乔扬从床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江非。 江非接过纸巾,低低的道了声,“谢谢....” 江非试图坐起身,乔扬伸手扶了他一把,并将枕头竖在江非背后方便他靠着。 江非再次道谢。 “那现在还觉得我不是好人吗?”乔扬轻笑道。 江非脸色有些窘迫,他看着床边面色温和乔扬,轻声道,“对不起,你...你是个好人,你跟傅勋不...不一样....” 乔扬尴尬的笑笑,“傅勋他是我雇主,还是别在我跟前说他坏话为好。” 提及傅勋,江非根本忍不住心里对他的厌恨,“可他的确是个混蛋....他要是恨我,就直接给我个果断,我已经被他算计的一无所有了,他还是这样的打我折磨我,难道真要我一辈子都活在他的拳头下吗....” “.....”乔扬脸色微微复杂,“他以往的那些情人,我真的没听说他对哪个动过手,你....真的是个例吧,在有些事情上,他的确挺狠,但就感情方面来说,我做他私人医生那么些年,真看不出他有暴力倾向,当然,也有可能是对他的私生活了解不够透彻。” “乔医生,您跟他交情很深吗?”江非眼含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乔扬,“您帮我求求他好吗,让他放过我吧,我....我可以赚钱给他,我....我以后就留自己的生活费,其余赚的钱全部给他行不行,乔医生您帮帮我好不好,我若不是还有父母要照顾,真的...真的就扛不下去了...” “这....这我恐怕真帮不上什么忙。”乔扬一脸为难,他纠结片刻,又皱着眉一脸认真道,“其实我觉得傅勋他应该...嗯....应该有点喜欢你。” “乔医生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他视你为仇人,你也这样厌恨他,但他依旧把你死死扣在身边,这....这只能是因为他对你上心了。”乔扬若有所思道,“他对仇人向来下手果断,从没有折磨取乐的耐心,更何况还是把你以情人的方式养在身边这么久,老实说我之前从小张他们嘴里听到这事儿的时候,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喜欢?他喜欢我,所以打我,折磨我?” “额....我想他不会莫名其妙做这种事的。”乔扬道,“也许是你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如果你一直听他的话,我想他绝对不可能做这样事,而且你别忘了,在他心里,你是逼死他至亲的仇人。” 江非已经不想再去解释傅南的死因,他感觉就算自己嚼烂舌根也不会有人信他,听到乔扬为傅勋这样开脱,他忽然连继续跟乔扬争辩的心思都没有了。 江非自己越来越觉得,他从不曾亏欠过傅勋什么,他这八年挣扎求生,终于要从孤寒的深渊底爬出时,又被忽然出现的傅勋,以一种他无法接受的理由,一脚将他踹回了狼狈的原点。 其实谁都不想去怨恨,他也认了自己这懊糟的命运,只想再花八年时间重新逐光,但如今却被傅勋一只脚死死在踩在渊底,遍体鳞伤,寸步难行。 可笑的是,现却有人说是他江非的错.... 乔扬见江非目光伤沉,不再说话,沉默了几秒后又轻声道,“就我对傅勋的理解,你只要听他的话,试着去理解他,他一般也会对你....” “如果有人殴打强.暴乔医生,甚至要去伤害乔医生最爱的人。”江非打断乔扬,面无表情道,“乔医生也会去试着理解他吗? 乔扬脸色微僵,一时哑口无言,最后只牵动嘴角,很是尴尬的笑了两声,“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具体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太了解,也不会过多的参与。” 江非没有回应,乔扬帮江非简单查看了下伤势,而后准备离开病房时,江非又忽然低声问道,“能告诉我枫哥他住在哪家医院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为防粉丝媒体骚扰,应该也会做保密工作吧。” “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这个...”乔扬又是一脸为难,无奈道,“抱歉。” 江非缓缓闭上双眼,失力道,“我知道,是傅勋的叮嘱是吧 ....” 乔扬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 乔扬离开病房后,江非靠在床头默默的望向窗外。 叶枫眠没事,这是江非此刻心里最大的安慰,但就如走在悬崖边,便被忽推一把又猛的拽回,那阵余悸,依旧令江非头皮发麻。 江非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么摇摆不定了,一边顺从着傅勋,一边放不下叶枫眠,这样继续下去,恐会会给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带来伤害。 既然选择有限,那就只能果断割舍。 保护别人,也是为保护自己。 过了一会儿,乔扬手拿着个保鲜膜包裹的塑料装果盘了进来,笑着道,“我朋友的患者家属送的,我正好在他的办公室,那家属就又塞给我两盘,来,送一盘给你...” 乔扬走到床边,撕掉果盘上的保鲜膜,然后将其放在江非的手边,“你一只手受伤,直接吃这个正好方便。” 江非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想辜负乔扬一片好心,便道了声谢谢。 虽然知道乔扬心向着傅勋,但江非也打从心里觉得乔扬和傅勋不是一类人。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江非还在低头拨弄着果盘,就听一旁乔扬道了一声,“你来了.....那我就撤了。” 江非一愣,抬起头望去,看到走进来的傅勋,顿时一怔。 乔扬走了出去,离开的时候顺带着轻轻关上了房门。 傅勋一手插着西裤的口袋,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脸色紧绷,但还算镇定的江非,不由皱眉,直觉江非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看来乔扬跟你说了。”傅勋阴冷道。 想来也是,叶枫眠的事,找谁都能瞬间戳破他的谎言。 “对不起...”江非低声道。 傅勋一愣,他没想到江非会直接道歉,毕竟昨晚他把江非折腾的半死,就算知道叶枫眠还活着,这会儿江非也理应对他充满怨气。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傅勋冷笑一声,“说实话这次算是他叶枫眠命大,在我手下准备动手前,他自己先被车追尾进了医院,要不然他这会儿躺的该是太平间。” 江非心脏不禁颤抖,他想的没错,傅勋这一次根本不是因心慈手软才放过了叶枫眠。 他可能会再动手,随时都有可能..... “对不起...”江非目光恳切的看向傅勋,轻声道,“但我必须要为自己解释,我在跟你发过毒誓之后,真的没有主动联系过叶枫眠,那天我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说叶枫眠出车祸,我...我一时担心,才想跑去机场确认,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 见傅勋的神情不太对劲,江非又加快语速道,“如果我说我完全放下叶枫眠了,你信吗?总...总要给我个时间让我慢慢接受,我真的已经打定心思在你身边了,而且我都拿我父母发了毒誓,你....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傅勋盯着江非,微眯起双眼,“又在做戏是吗?” “不,我说的是真的。”江非道,“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而且你现在能随时随地的监视着我的行踪,如果我再犯一丁点错,你就....就打断我的腿,或是折了我的手,怎样都行。” “你这么说,是怕我去找叶枫眠的麻烦吧。” “我更多是为自己,为我父母考虑。”江非迅速道,“我现在就想....想安安稳稳的生活,老老实实的伺候傅总你,至少还.....还能赚到给父母养老的钱,其余的我什么都不想,如果傅总你还不放心,我...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去找叶枫眠把话说清楚。” “除了去找叶枫眠把话说清,还要再加一项。”傅勋缓缓道,“我要你给叶枫眠一点刺激,如果你能成功做到让他厌恶你,那他就算真正的安全了。” 江非也不知道傅勋究竟想给叶枫眠什么刺激,只听傅勋这么说,便知道傅勋这是准备给自己机会了。 松了口气,江非心里更涌起无尽的苦涩。 --------------- 叶枫眠术后在医院住了一周,这期间江非只联系过他一次,用一个陌生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只说等他出院以后,有话要与他当面说,而后敷衍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叶枫眠再打过去的时候,那头已经关机了。 叶枫眠让小夏去江非的住处找过,甚至也询问过江非的朋友,但皆不知江非所踪。 出院那天,叶枫眠正纠结该如何联系江非时,江非又主动给叶枫眠打个电话,好像知道他今天出院似的。” 江非给了叶枫眠一个地址,然后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叶枫眠对江非既思念又担心,便没有跟着来接他出院的母亲回家,而是声称要去见一重要的人,然后便在路上招了辆出租车离去。 (兄:今晚一更,ps:明日彻底结束枫哥这个副本~~)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分手! 叶枫眠赶到了江非约见他的地址,一家餐厅的私人包厢。 江非就静静的坐在落地窗边的餐桌旁。 阳光透过玻璃,令江非身体仿佛笼罩在诺大的光晕中,消瘦的身形一时显得渺小又落寞。 看到江非的霎那间,叶枫眠心口疼的厉害,他甚至没来得及摘下口罩,便大步上前,把刚从椅上站起来的江非一把抱进了怀里。 “我很想你...”叶枫眠闭着眼睛,用力搂着江非,“小非,让我抱一会儿。” 江非试图推开叶枫眠,但发现叶枫眠抱的太紧,双手便只能用力。 叶枫眠被江非乍然推的后退一步,一时不知所措的看着江非。 “先坐吧。”江非轻声道,“我还有其他事 ,一些话说完就得回去。” 叶枫眠看着江非表现出的那种疏冷感,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着眉,不安的走到江非对面坐了下来。 叶枫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气氛,但这时江非把手边的一只纸提袋顺着桌面推到了叶枫眠的面前,轻声道,“你看看,应该没有什么漏下的。” 叶枫眠不明所以,伸手拿过那袋子打开看去,发现这袋子里装的竟全是他曾送给江非的小礼物,最上面那个表面印着“love”的盒子他认识,里面装的应该是他送给江非的那块手表... 叶枫眠脸上那重见所爱之人的喜悦之色,终于在这一刻褪的一干二净。 “还有这个。”江非又道,随之将一张支票又推到了叶枫眠面前,脸色平静道,“之前你给我买的那几身衣服,都穿过了也不好退,我找了识货的人估了价,这支票的金额便是....” “为什么要这样?”叶枫眠打断江非,他看着江非的目光,茫然而又沉痛。 “要分手,就不该对彼此有所亏欠。”江非道,“你要不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如果我弄丢了什么东西,我再赔你钱。” 江非的脸色至始至终都很平静,平静到令叶枫眠感觉眼前的江非并非他认识的那个江非。 “分手?我听错了吗小非,你要跟我分手?” “我不想再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我对你的感情并非是情侣间的感情,我只是很感激你在我绝望无援的时候伸手扶我一把,但感激终究只是感激...” “我不信,你在骗我。”叶枫眠神情悲怆,双手摁着桌面身体前倾,“这种话你要是早说,我兴许会信,但是现在....” “我有喜欢的人了.”江非淡淡打断,“我也是这段时间才真正看清自己想要的,对不起。” 叶枫眠愣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非,半晌才张了张嘴,艰难的哑声问,“那人...是谁?” “傅勋。” 在叶枫眠发出惊愕的质疑之前,江非又继续道,“我知道这在你看来可能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事实。” 叶枫眠蹙着眉,脸色凝重的问道,“是不是他又找到你,私下威胁你,所以你才来跟我说这些。” “不,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心里话。” “小非你听着,无论他傅勋私下如何胁迫你,你都不要妥协,我们一起解决问题,你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什么,我给你出主意,我拼上我的全部帮你,我已经准备退出娱乐圈了,他的势力根本影响不了我,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不要打算撇下我一个人去扛....” 听完叶枫眠深情恳切的一段话,江非只是淡淡笑了笑,“其实傅勋他并不可怕,我之前跟你说傅勋威胁我折磨我把我骗的一无所有,其实都是假的。” 叶枫眠的脸色又是一僵。 “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是傅勋的情.人。”江非继续道,“本来就是皮肉上的交易,后来我偷了他的手表变卖,这才惹怒了他,怕他报复我才逃走,也就是那时候才遇到了你,我又怕被你瞧不起,所以才胡说一通。” “怎...怎么会...”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不存在被他骗的一无所有,而且他对我很好,他帮我还清了家里面的债,每个月还给我几十万生活费。”江非道,“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跟他时间久了感觉腻了,看到你就想跟你轰轰烈烈的谈一场,但最后发现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激情,上次你在我公寓见到他,是因为我跟你谈的时候一直忘不了他,便一直私下和他保持着联系,他突然赶来我公寓看望我,这才撞破了我跟你的关系...” 叶枫眠脸色苍白,他张了张嘴,“我...我不相信你...你是那样的人。” 江非并未在意叶枫眠惊怔的脸色,继续自顾自得说道,“即便是这样,傅勋还是愿意给我个机会....后来我越想越放不下傅勋,私下又去找他复合,在你出事后直到今天,我每晚都跟傅勋在一起。” 叶枫眠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江非,哑声道,“你说过,你喜欢我....” “我当然很舍不得放弃你,一开始是打算一边陪着傅勋,再一边跟你维持着联系,但越想越觉得这样对不起你,而且傅勋那方面的需求量实在太大,几乎每晚都要,我感觉迟早会被你发现,与其这样,不如跟你坦白,本来不想说把分手原因说的太清楚,但感觉你陷的挺深,不说清的话断不干净,我这边也想安安稳稳的陪着傅勋了,不想因为你的原因,再让我跟傅勋出现感情危机。” 叶枫眠忽地笑了一声,他摇了下头,就像听了个无比可笑的笑话,“如果不是了解你,差点就要信你了,这么拙劣的故事,漏洞百出,你....” “你又多了解我呢。”江非打断叶枫眠,目光逐渐变的清冷,“我们七八年没见,我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又变成什么样你一点都不清楚,我只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塌地,才作出一副单纯良善的模样,但这样实在太累了,而且你也没什么可吸引我的,你有的傅勋都有,傅勋有的你未必有,他给我买房买车,送我的奢侈品甩你那块破表几条街,而且在床上,他也.....” “够了!”叶枫眠突然低吼道。 第一百四十章 听着承受着! 江非风轻云淡的每句话,都如利刃一般狠狠劈在叶枫眠的心口。 灼热的爱意,这一刻像化成了腐蚀血肉的硫酸,光鲜的外表之下,已成一团狼藉。 “我不相信你之前是在骗我....”叶枫眠耗尽全部力气才挤出一丝定力 ,他看着江非,一本正经道,“一定是傅勋威胁你来找我说这些话,我会去找傅勋,我要当面问清楚。” “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江非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你去找傅勋会害得我连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了的,叶枫眠你能替我着想一下吗,你家大业大什么都玩得起,但我不一样啊,我能碰到个肯养着我的有权有势的人真的很不容易.....诶也真是,早知道你这么烦人,当初我就不会心血来潮的跟你搞暧昧,” “小非你....” “我丑话说在前面。”江非冷冷道,“你要是敢去傅勋那里闹,害得我最后人财两空,我....我就去网上造你的谣,说你始乱终弃,私生活混乱还不知廉耻的介入他人的感情生活。” 叶枫眠看着眼前陌生无比的江非,愣了许久。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江非从餐桌前缓缓站起,“本来也不想说的这么难听的,是你非要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以后也见不了什么面了,嗯,就这样,再见...” 江非转身离席,嘴里嘀咕着道,“傅勋还在等我,我得快点回去,可不能让他知道我来见旧情人了...” 叶枫眠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江非离开了包厢,出门后转身关门时,江非看了叶枫眠一眼,就见叶枫眠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椅上,整个人如被剥了魂一样.... 江非默默关上门,转身离去。 叶枫眠后知后觉的追出餐厅时,江非已经坐着车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叶枫眠开始疯狂寻找江非,甚至还请了私家侦探调查江非的下落,傅勋也很快就发现了叶枫眠对江非的追查,也知道叶枫眠对江非还未完全死心。 那日江非约见叶枫眠所说的一切,傅勋都是知道的,因为在那过程中,江非反卡在桌上的手机,一直保持着和傅勋的通话状态。 而江非对叶枫眠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傅勋给的主意。 傅勋告诉江非关于叶枫眠正在外面疯狂寻找他一事,江非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道了句,“这跟我没关系。” 傅勋让江非再给叶枫眠一记狠刀,叶枫眠一日不死心,他便一日不会打消除掉叶枫眠的念头。 ---------- 这天晚上,叶枫眠接到了小夏的电话,小夏告诉叶枫眠,他开车路过一酒店门口时,看到江非进了那会所门。 叶枫眠听完小夏说的,当即拿起车钥匙出门,他现在只想找到江非,告诉他自己愿意陪他度过一切困境的决心.... 到了酒店,叶枫眠花了点钱,从一服务员口中获知了江非所在的套房。 站在房门前准备摁门铃时,叶枫眠忽然发现包厢门竟是虚掩着的,他微微皱眉,最后还是选择先摁门铃,然而连续多次后,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隐约间,叶枫眠听到一丝熟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缝间传出,那像是....江非的声音。 叶枫眠皱眉,纠结数秒后抬手缓缓推开了房门,并轻声唤道,“小非,你在吗...” 进门后,那原本模糊不清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从不远处的帘布后面悠悠传来。 “傅哥...轻..轻点...嗯啊..” “嗯...好..好舒服...” “*****” 破碎暧昧的气音,伴随着另一个男人的粗喘,还有那因过于激烈的撞击而发出的**,一切的一切,如铺天盖地的寒气朝着叶枫眠席卷而来。 叶枫眠呼吸困难,表情如要分崩,脚底更似生根一般无法再向前或向后移动一步,江非那放肆且仿佛充满享受的声音,如无数把锋刀,豁然一下切断了叶枫眠的所有感知神经。 叶枫眠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如具行尸一般缓缓转过身,面如死灰的的,机械的朝门口缓缓走去。 傅勋听到了关门声,知道叶枫眠离开了,但依旧没有停止,江非那为作戏喊出的两三句话,刺激着他**沸腾,一时之恨不得把江非揉进身体里。 结束之后,傅勋不肯立刻退出,趴在江非身上酣畅的低喘着。 “从今往后在叶枫眠眼里,你就是个婊.子了...”傅勋阴笑着道,“而且还是最下贱的那种。” 江非没有说话,他半睁双眼,目光虚弱而又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仿佛意识和肉体分离在了两个空间。 “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伺候我,连你那些朋友都不准联系,否则我让他们也像现在的叶枫眠一样厌恶你...”傅勋意犹未尽的亲吻着江非的脖颈,含糊道,“以后你只能依靠我,把我讨的开心了,你才能有好日子过。” 江非缓缓闭上双眼,用黑暗隔离一切.... ----- 江非大病了一场,先是在医院里躺了一周,而后又足不出户的在公寓里躺了很久。 傅勋雇了保姆照顾江非的日常起居,江非病的这段时间,他也克制着情绪和生理欲望,虽然频繁来公寓,但晚上也就抱着江非,里里外外摸几遍沾点手上的便宜,也没做什么过限的事情。 其实傅勋心里明白,江非这场病是因为叶枫眠,他几次想就此奚落江非几句,发泄一下心里的不痛快,但看江非那病怏怏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江非痊愈之后,傅勋辞掉了照顾江非的保姆,并开始给江非定规矩。 江非也真成了傅勋希望的那样,身上的锐气被磨的丝毫不剩,也不再会对外界抱有任何温暖的期待,无论傅勋说什么做什么,他都默默听着,承受着。 -------------第一部(完)------------ 第一章 无所谓!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江非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他的身前。 后座车窗缓缓下降,靠在座椅的傅勋露出脸来,醺然阴骛的目光*的瞥向江非,淡漠的道了句,“上车。” 一缕酒气夹杂着烟草气息从车内飘出,很显然傅勋这是刚应酬完顺路...不,应该是绕路特意经过这里。 傅勋能通过手机对江非进行定位,所以江非也并不好奇傅勋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来医院看望母亲。 江非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重新启动后,江非一直看着车窗外,目光麻木又平静的凝视着窗外闪退的夜景。 江非从上车开始,就没看傅勋一眼,傅勋看着江非那冷漠的脸色,伸进口袋里准备拿礼物的手,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放在了膝上。 傅勋心里恼怒江非对他的漠视,但却始终抓不到可以让他爆发情绪的*,心里堵了一块,但也只能默不作声的闷在心里消化,因为江非的确对他是百依百顺,不曾有一丝所谓的冒犯。 可也正是太听话了,听话到让傅勋感觉江非的喜怒哀乐全然不见,每日就只在机械的进行着生活起居。 傅勋原以为江非变的孤僻是因生病,可不想病好之后依旧如此,和叶枫眠分手,就像剥走江非的三魂六魄,令他每时每刻都活如行尸,如今两月过去,江非也真正做到了与叶枫眠彻底断掉联系,但傅勋依旧感觉江非内心还未放下叶枫眠。 而这样的揣测,也让傅勋无时无刻不憋着火。 傅勋很想给江非再立立规矩,狠狠竖起他傅勋的威严,训骂或动手都可以,奈何江非在他跟前一直循规蹈矩,行为上不曾有一丝差错,这就让傅勋想发作都找不到理由,就算想指控江非精神出轨,也拿不出一丁点实据来。 其实也不仅是想立威,傅勋也想试着给江非一点甜头,把江非当是和以往的小情儿一样奢侈的养着,但因对叶枫眠的事儿耿耿于怀,傅勋又不想让江非觉得他傅勋对他有什么偏爱,就连被戴绿帽子这种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所以傅勋的口袋里,那块他在珠宝店里买来准备送给江非的,价值四百多万的男士腕表,买了近一个月了,都忍着没送出去....毕竟他傅勋也不是非他江非不可。 “下周我要出差,估计要半个月。”傅勋说着,眼角的余光撇过江非的脸,他见江非没什么反应,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跟我一块去。” “我母亲最近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江非道,“我走不开。” 傅勋脸色微沉,“你母亲身体如何,跟我出差关系吗?”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双目黯然,最后又淡淡道,“嗯,我跟你出差。” 江非忽然同意,又把傅勋准备发作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 以往傅勋提出任何要求,江非都会直接应下,甚至除了“嗯”之外,不会多说一字,这次难得有意见,傅勋正准备顺藤摸下去好好爆发一番,然而刚点上火,又被江非给云淡风轻的掐灭了。 傅勋宁愿江非跟他杠上两句。 到了公寓,江非和以往一样,先蹲身为傅勋拿鞋,然后接过傅勋的外套挂好,最后去浴室放洗澡水,并将傅勋需要更换的内.裤浴袍叠放在更衣架上。 江非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傅勋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在眼前来回穿梭,明明有说些什么的冲动,但总觉得说什么都不是滋味。 自从江非病好之后,傅勋和江非的氛围似乎就一直如此,不冷不热,不近不远,看着亲密和谐,但很多时候,即便同床共枕,傅勋也感觉和江非完全分居在两个世界。 江非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喜怒哀乐,也成了机械不变的麻木和颓茫,傅勋本来也不是特别在乎,毕竟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只不过是江非的身体,只要江非肯老老实实的陪着他,其他一切都无所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的竟想要更多。 也不稀罕他能动什么情,至少要给自己一点好脸色吧。 洗完澡,傅勋靠在床头,手里拿着装着手表的盒子,决定今晚就送给江非,以后时不时的,也能再送这么一两件... 江非洗完澡进卧室后,和傅勋也没什么目光交流,直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背着傅勋躺了进去。 每个晚上都是如此,若傅勋有需求压上江非,江非便默默承受,若傅勋没什么动作,那江非也就这么安安稳稳,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躺到天亮。 其实傅勋本来也没特别在意,因为每晚他都过来很迟,而那时候江非也都躺下了,他洗完澡进房就直接压着江非肆无忌惮的发泄,也没特别观察过江非的状态,只是后来有几次过来的早,除了做.爱有更多的时间彼此相对时,才逐渐发现江非对他的冷漠... “起来。”傅勋强忍着怒意,沉声道。 江非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平静的看着傅勋。 傅勋想说点稍微不那么刺耳的话,可看着江非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心头窜起的火根本刹不住,沉定了好一会儿才算克制住自己,他拿起枕边的蓝色绒盒,直接扔到江非的手边,不冷不热道,“拿去。” 江非拿起方盒,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准备将小方盒放在床边的台灯桌上。 傅勋见江非反应如此平淡,不禁懊恼,但依旧怒不形于色的沉声命令道,“打开看看。” 江非听话的打开了盒盖,看了看里面的手表,而后又扭头看着傅勋,等待着傅勋的下一个命令。 对上江非的目光,傅勋忽然涌起一阵动手的冲动,至少给江非两拳头,江非兴许还能表现出点其他情绪。 “喜欢吗?”傅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江非。 “喜欢。” 傅勋脸色稍缓了一些,又道,“戴上瞧瞧。” “嗯。” 江非应着,取出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傅勋的目光并不在手表上,而在一直观察着江非的脸色,当他发现江非脸色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时,眼底的寒意逐渐加深。 这种反过来渴望得到江非回应的心情,令傅勋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江非操纵了情绪,即便江非什么都没做,傅勋也感觉江非在对他耍心机,在试图控制他。 “不错,挺适合你。”傅勋道,“过两天出差就戴着。” 江非“嗯”了一声,随之摘下手表,连同外盒一块放在了一旁的台灯桌上。 而就在江非又要躺下时,傅勋终于忍无可忍道,“我他妈让你躺下了吗?” 江非又重新坐了起来,转头看向傅勋的目光依旧和先前一样平波无澜。 傅勋这下真来了火,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手一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 这是两个月以来,傅勋第一次动手打江非。 之前也窝着火想动手,只是找不到理由爆发,这会儿忍无可忍,干脆也就不需要理由来。 一耳光下去,傅勋也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家伙不过是他大发慈悲才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他可以随着心情肆意发泄,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理由。 而试图去讨好这个家伙,博其笑脸,他傅勋有这种心理根本就是不正常。 这世上还没谁有资格让他傅勋去讨好,更何况还是个陪睡的情.人。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傅勋目光阴冷的盯着江非。 江非缓缓扭过头,其实他的脸色也只在挨打的瞬间有着变化,随后便是比被打前还要麻木从容。 江非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随之抬眸看着傅勋,缓缓道,“傅总动手,不需要理由。” 江非的这种回答,在傅勋听来,就是挑衅。 傅勋早看出来江非变了,大病之后,江非便一直表现出一种自暴自弃式的无所谓,他不是变的更胆大了,而是没有了追求和希望,便不再向他人委屈示弱,也无所谓自己被如何对待。 傅勋捏住江非的下颔,微眯双目冷笑着道,“是不是还在想着你的枫哥?” “没有。” “没有?我要不要给你们安排见个面,一解你们的相思之苦?”傅勋顿了顿,又阴侧侧的讽笑道,“不对,不是相思,叶枫眠现在怕是想起你都觉得恶寒,所以如今应该是你单方面求而不得。” 江非看着傅勋眼中的谑笑,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放不下叶枫眠的是你吧。” 傅勋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就听江非继续不急不缓道,“从和叶枫眠断绝往来,我不曾提过他一次,倒是傅总在我面前,至少三天一次,我越不给傅总回应,傅总越是提叶枫眠出来逼我回应,叶枫眠拍了什么戏,跟什么人又传了绯闻,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傅总每日在我面前实时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傅总你暗恋叶枫...额。”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傅勋又一记耳光抽在了江非的脸上,如果说刚才那巴掌傅勋只使了三成力,那这一下,至少用了七成。 江非本来就坐在床边,傅勋的这一巴掌直接将他打的摔下了床。 (兄:先写几章纯两人之间戏份,主角情感需要变化,下一个副本出现还有一点距离,另外说一下,傅勋打副本,不是按顺序打败一个来一个,而是有可能几个一起出现,所以不存在大伙担心的一个副本写了几十万字,五个副本就要乘以五的意思~~ps:副本是一个比一个强,整个过程伤不到勋勋一根毛发的,只有枫哥一人~pps:我向网站申请将《挣宠ii》改名为《恶魔的牢笼iii》,但没成功,所以....没办法,只能继续叫《挣宠ii》,但是要说一句,这篇文走的不是《挣宠》的套路~,是恶魔一的套路~) 第二章 谋取福利! 傅勋会动手,江非并不意外,并且江非心里也清楚,这种事以后还会常有,他也早做好了准备。 未来无论是恶语相向,还是拳脚相加,来自傅勋的所有攻击,他都不会在乎....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手撑着床边,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傅勋那因愤怒而至微微扭曲的面容。 江非垂眸,一手捂着被打的那侧脸,神色虚弱但平和,正准备重新在床边坐下时,就听傅勋阴声道,“我让你上床了吗?” 江非重新站直了身体,低声道,“抱歉,我去睡客房...” 说完,江非转身就要离开,傅勋顿时更为恼火,拔高音量怒吼道,“我他妈让你走了吗?” 江非停住脚,转身看着傅勋,而这淡漠无光的眼神,却看的傅勋心口一窒,愤怒一时如团热气在胸腔内无限膨胀,傅勋费了不小功夫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床边的江非,目光似要将江非削成碎片,“是谁给你的胆子,刚才敢这么跟我说话?” “对不起。”江非道,“我为刚才的冒犯向傅总道歉,对不起。“ 仿佛又和一开始一样,傅勋感觉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攻击瞬间失效,即便暴跳如雷几近抓狂,也都如自导自演,跳梁小丑一般。 江非此刻表现出的无欲无求无所畏,令傅勋根本无从下手。 傅勋忽地自嘲似的抽笑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他妈在想什么呢。” 傅勋下了床,抓着江非便将其粗暴的搡在了床上,而后站在床边麻利的褪去一身衣物。 “怎么?要我帮你脱?”傅勋睥睨着床上的江非。 摔在床上的江非缓缓坐起身,也没什么犹豫,低头开始解身上的衣服,待脱完之后,傅勋又眯着眼睛命令道,“自己把腿打开。” 江非扭头看着一旁的床单,双手摁住双腿,做出了傅勋想要的姿势。 傅勋盯着江非那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继续阴声道,“不够,再打开些......还是不够.....给我撑开到极限。” 江非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受辱的狼狈,他紧抿着嘴,像在无形中绷紧了一根神经,目光中比窘迫更深的,是恨。 傅勋笑了,双手抓着江非的身体猛地拖到床的边缘,为方便自己站在床边动作,直接将被子拢成一团垫在江非的腰下。 真正变着花样做起来的时候,身心溺毙在激烈的欢愉感中,傅勋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喜欢我这样吗?嗯?我*的你*吗?” 每到最酣畅之际,傅勋便会进行一些粗俗露骨的提问,江非越是不吭声,他动作越是蛮横霸道,直到江非开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这一晚傅勋虽然愤怒,但却也十分满足,结束后抱着江非便沉沉睡去。 江非缓息了近半小时,开始试图从傅勋怀中挣出,奈何四肢酸软无力,加上身后的人抱的实在太紧,江非努力了半天也未成功,倒是又把傅勋给吵醒了。 傅勋顿时把江非抱的更紧,迷迷糊糊道,“动什么?” “去洗澡...”江非的声音因疲惫失力而显得格外温和,“不舒服...” 傅勋手掌在江非**上摸了一把,脸颊又在江非发间蹭了蹭,含糊不清笑着道,“不洗,留着给我生孩子...” 这样的傅勋,与之前暴打江非时凶狠的模样又判若两人,不过江非也已习惯傅勋的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儿,江非总算挣开了傅勋,下床后扶着墙一步步来到浴室。 浴室有一块占据一整面墙面积的方镜,那是傅勋后期特意找人安装的,只是为满足自己在性事上的一些恶趣味,江非每次洗澡的时候,也都习惯性的背对着。 洗完澡,江非回到卧室,空气中还弥漫着欢爱后的气息,看着躺在大床中央酣睡的男人,江非心里又忍不住的恶寒。 江非走到床边轻轻躺下,努力不吵醒傅勋,只拉了块被角遮在自己的小腹间,结果没过两秒,傅勋伸手捞住了江非的腰,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洗浴过的江非,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沐浴清香,傅勋将脸拱在江非的脖颈间又蹭又嗅,低声道,“真香...” “....” 这一觉江非睡的并不踏实,傅勋的手似乎就没有安稳过,弄的江非差点以为他又要兴起。 因为要为傅勋做早餐,所以江非起的很早,很多时候都是早闹钟十多分钟自然醒来,只有前一晚累过头了,第二早才需要闹钟唤醒。 傅勋起床的时候,江非正在厨房忙活,待他洗漱完坐上餐桌上,发现除了和往常没什么变化的早餐之外,江非还熬了一锅鲜香扑鼻的鱼头汤,副加着鲜嫩的冬笋香菇,外加几块嫩白的脂豆腐,熬的汤色奶白,香气扑鼻..... 傅勋微微皱起眉,随之目光复杂的看向江非..... 这汤傅勋知道,很早之前江非还被他蒙在鼓里拿他当亲兄弟的那段时间,几次他喝多了去江非那里过夜,隔早江非就会熬一蛊这样喷香醒酒的汤,或是直接熬锅荷叶莲子粥,喝完之后,前一夜被酒伤了的精神能得到很大程度的修复... 只是后来到那种局面,以及直到如今,江非就也不再会特意为他傅勋准备什么,除非傅勋哪日特意言辞厉色的要求一番,否则他来江非这里吃的喝的都像是江非敷衍着做出来的,菜样两月如一日,有时候能直接熬一锅米粥应付他。 说起做饭这件事,其实傅勋早就想给江非立规矩了,只不过江非让他不满的地方实在太多,反而让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今早江非又为傅勋熬了醒酒汤,这种时隔几个月的主动关怀,令傅勋不禁在想,到底是昨晚那块昂贵的腕表让江非开窍了,还是那两耳光把江非打醒了。 江非拿着个瓷白的小碗,盛了一碗汤轻轻放在傅勋的手边,然后才坐下,低头用自己的早餐。 江非的脸色还和以往每个早晨一样,平和而又淡漠,若在平时,江非这副忧郁丧气的模样也会让傅勋懒得废话一句,但此刻看着手边冒着热气的鲜汤,傅勋总感觉自己应该说点说什么,准确的说是感觉江非在暗示着他说些什么。 要不给点奖励? 可昨晚已经送了表了。 “脸上抹点药。”傅勋*的开口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听话,就不用吃这苦了。” 江非头也没抬,低低的“嗯”了一声,但心里清的很,傅勋打自己跟所谓的听话与否根本无关,昨晚的第一记耳光本就毫无缘由....总之一切,全凭他的心情。 “对了,明儿我让人送辆车过来。”傅勋喝着汤,淡淡道,“你收着,之前那辆留着卖了随你。” “嗯。” 用完早餐,傅勋穿上外套准备离开,江非主动上前为他抚平衣领,并认真为傅勋调整了下领带的位置。 这样的江非于傅勋而言简直罕见,想起今早那蛊鲜汤,再见此刻站在他身前,目光也仿佛比以往柔和了几分的江非,傅勋心底忽然泛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柔软和雀跃。 就在傅勋准备抬手去搂江非的腰时,就听江非忽然低声开口,“我爸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狱了,我想....给他买栋公寓住着。” 傅勋眼底浮起的温情乍然冷却,他忽然猜到眼前这个男人今早莫名而来的转变是为何由了。 特意等到自己要出门的时候提及,就是想让自己在赶着上班,心情又很不错的情况下,随口就给他应下来。 原来,如此。 “所以呢?”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故意道,“想让我给你爸买栋公寓养老是吗?” 江非听出傅勋不悦,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傅勋的监视中,就连傅勋给他的银行卡,里面的资金流向傅勋都是一清二楚,他根本没法背着傅勋去做什么。 “是。”江非低声道,心里也想的很清楚,若傅勋不同意,那他就直接拿手里傅勋给他的钱去买房,若傅勋事后发现动怒,大不了就任由他拳打脚踢泄怒,最重不过是进医院的程度而已。 傅勋盯着江非清透的脸色思考了片刻....虽然他对江非今早示好是因为要帮自己父亲感到懊恼,但这的确是一个很难得,在没有他傅勋的逼迫下,江非来主动求他的**。 这两月以来,江非可从未主动向他傅勋求过什么,甚至都不曾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么一想,傅勋又忽然觉得这一机会很难得。 “行啊。”傅勋眯笑着道,“我给他江海宗买别墅养老,那你作为他的儿子,准备怎么回报我?” “不用别墅的。”江非道,“傅总也不需要出钱,我用自己存下的钱买就好了,不够的话我再贷款。” 傅勋脸色骤然沉下,“你他妈存的钱难道不是我给的吗?” “......”江非想争辩,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是傅总的。” 难得一个能从江非身上谋取“福利”的机会,傅勋也不想就这么浪费,于是轻咳两声又一本正经道,“问你呢,我给你爸买别墅养老,你准备怎么回报我?” 第三章 贴心礼物! 江非对傅勋的这个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所谓的“福利”,那必然是他傅勋想要的,而他如今在傅勋身边任予任夺,傅勋想要什么从来都是直接要求索取,所以他现在哪还会再拿得出什么所谓“福利”给他傅勋。 不过江非并不为难或担心,他现在除了这条命,已经没什么是不能给他傅勋的,只要他傅勋要求,他直接照做就是了。 “你想怎么样都行?”江非看着傅勋,声音还算温和。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我想什么样。”傅勋火冒三丈,“我问你呢!” 江非静默了半晌,又低声道,“我现在什么都是傅总的,傅总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 傅勋气的瞋目切齿,一时拳心紧握,看着江非那敷衍的表情,又涌起一阵动手的冲动....这个家伙连最简单的讨好都不会吗? 不,他肯定会,他可以为叶枫眠备西餐,送围巾,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讨好自己。 若是在平日,傅勋发再大的火江非都不会在意,但是此刻有求于傅勋,心系着父亲出狱后住房的问题,江非也只能尽可能的妥协。 苦头吃过了,江非知道自己不能再拿身边重要的人去和傅勋意气用事。 “那请傅总提醒我,我需要去做什么。”江非道,“我会认真去做。” 江非这话也听的傅勋浑身不自在,本来傅勋是想让江非主动给他奉献,现在这样倒又成了他傅勋单方面索取,不过傅勋也不想这样一句一冲的恼下去,他感觉再不给江非一点提示,他这会儿真可能控制不住要动手。 “做点什么,让我知道你现在喜欢我。”傅勋说完,见江非的脸色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稀罕,不过在我身边就要对我死心塌地,要是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其他...唔..” 傅勋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嘴上那忽来的温软触感弄的一愣,他怔怔的看着眼前靠近的隽秀面容,目光缓缓失力,就在他要闭上双眼好好享受一番时,江非的嘴唇已经离开了。 还未来得及入梦就骤然清醒,傅勋脸色铁青,“你他妈在玩蜻蜓点水吗? ” 江非看着傅勋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最后轻舒一口气,双手环住傅勋的脖子,再次堑脚吻去。 傅勋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伸手搂住江非的腰,转身将江非抵在了一面墙上。 一番激烈的纠缠之后,江非感觉差不多了便用力偏过头,但傅勋依旧意犹未尽的贴着他亲吻。 “已经不早了....”江非吃力道,“你还要去公...” “一大早就勾.引我。”傅勋笑着打断江非,顿时将江非的腰搂的更紧,吻着江非的嘴角低笑道,“就这么等不及吗?” “我.....” “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上,我就再陪你一会儿。”傅勋阴笑着说完,直接将江非揽腰抱起,转身大步朝卧室走去。 “你...你不上班了吗?” 傅勋笑了一声,“再有事业心的男人,也架不住这种小*货的勾.引。” “......” 一个小时后,从身到心都酣畅完一番的傅勋,压在江非的背上迟迟不愿起身,不时亲吻着江非附着薄汗的侧脸,并告诉江非,他会打一笔买别墅的钱到他卡上,他可拿去随意给江海宗买养老房。 江非道了谢谢。 “今晚八点,我跟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在**小聚,你也过来。”傅勋道。 “嗯。” “还有,买样东西送我。”傅勋这会儿舒畅的精神飘忽,便也忘记了所谓尊严脸面,直接蹭着江非的脖子,开始厚颜无耻的索要,“不需要多贵,但必须让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意。” “.....” “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江非再次低低的“嗯”了一声。 傅勋将江非翻过身,准备继续。 江非气喘吁吁的在床上,一侧脸枕着手臂,半睁着双眼,有气无力的看着落地窗上的阳光.... 这会儿窗外,阳光正好。 又是一番结束后,傅勋不愿立刻退出身,占据着某处还在缓缓蹭动。 傅勋此刻身心都放空到了极致,最后嘴唇滑在江非的耳边,声音磁沉性感,“你要是女人多好,往后什么都不用做,就专注在家给我生孩子....” 江非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傅勋不满江非的反应,手在江非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江非疼的皱起了眉,傅勋又将手伸到江非身下,温柔的抚摸着江非小腹,继续笑道,“你要是能生,我一定得让你多生几个。” 江非对傅勋的玩笑很不耐烦,低哑道,“未来会有女人替你生的....” 傅勋脸上笑容更为邪恶,“要不然我让人给你安排变.性手术,你就跟我结婚,替我生孩子...” 傅勋的这个玩笑令江非毛骨悚然,江非想要终止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便想从傅勋身下爬出去洗澡,结果腰稍稍一动,便感觉还占据在体内的某物又忽然起了精神,一时又心烦不已。 傅勋也没在意江非眉宇间的厌烦,又开始压着江非缓缓**。 “我跟傅南真的长的那么像吗?”江非忽然开口问道。 傅勋身体一震,连带着体内的欲望都褪去大半,他蹙起眉,似乎对江非的这个问题感到十分不耐,便沉声道,“问这做什么?” “你要是把我当成了他的替代品...”恍惚间,江非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他在天上,一定会恨你....” 江非的话令傅勋脸色骤然一沉,他忽然捏住江非的脸强行扭转向自己,目光凶恶道,“跟你做不过是拿你发泄,你他妈还拿自己跟傅南比,你配吗?!” 江非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扭断了, 他吃力道,“对...对不起....” 傅勋重哼一声,松开江非后撤身而去。 傅勋重新拿了身衣服去了浴室,离开卧室的时候将门关出了巨响。 江非知道傅南还在傅勋心里占据着无比重要的位置,而傅勋刚才被自己的话激怒,无非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懂这个道理.... 江非不建议以后隔三差五就拿傅南刺激一下傅勋,让他无时无刻不抱着对傅南的愧疚,看他还有心情在床上折腾自己。 江非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刚出卧室,就听到公寓门口传来轰隆一声关门声...傅勋离开了。 江非也没有在意,洗完澡换上衣服,在公寓休息了半天之后,下午一点多便出门去看房。 他早之前就在网上看了几处,若不是想等着先得到了傅勋的允许,早就去看房了。 江非并没有想要去买别墅,现如今买栋小公寓,够父母安享晚年就足够了,在江非眼中,父母的余生,比起奢侈,更需要的是安逸。 一下午看了几套,要么太贵,要么周围环境江非不太喜欢,所以到了傍晚也没定下来。 时间充足,江非倒也不是很急。 傍晚六点多钟时,江非想到晚上八点多要去陪傅勋,又想起早上傅勋说的礼物,便想着这会儿干脆买一件所谓的礼物赶快送给傅勋敷衍了事,免得傅勋之后以此为由把他往死了折腾。 路过一间男士**精品商店,江非在里面挑了一会儿,打火机,皮带,领带等等,各种商品江非都看了一圈,但最后都没下手,因为实在...太贵了。 一个破打火机最低要八九千,太奢侈了! 江非离开了商店,开始往零售小店里钻,最后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个*高仿盗版物件的小巷,在一不起眼的小店里看中了一只打火机,这打火机跟之前在那高奢店内看中的一只价值九千九的打火机外形一模一样。 就在江非这种不识货的人看来,跟那真品根本无差。 江非一问店老板这打火机价格,店老板笑眯眯的弯起食指,“九块九,不能再少了。” 店老板热情的告诉江非,这打火机仿的逼真,实乃装.逼良品,拿着用倍儿有面子。 江非虽然喜欢,但还是觉得有些便宜过头了,于是加了点钱,买了只十九块九的**仿制打火机....这种看着更逼真一些。 江非又花了二十块钱,买了只精美的,巴掌大的高级灰包装盒用来装打火机,用只纯黑色的纸提袋拎着,最后心满意足的拎着袋子离去。 打火机,这对于时常抽烟的傅勋来说,的确算贴心的了。 这里离傅勋所说的那家会所很近,走路的话也就十几分钟,所以江非也不着急,先在附近找了家小餐厅,花了两百块钱吃了点好的填肚子,然后才提着礼物不急不缓的朝着傅勋早上说的那家会所走去。 就要到会所门口时,江非身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非?诶真是你啊。” 江非一愣,转身望去,就见几米外一个穿着精致休闲,带着口罩的男子朝自己走来。 虽然四周霓灯一片,但光线还不如白日一半沛亮,加上男子戴着口罩,所以江非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此人是谁,他打量着男子的体型和那双眼睛,直到男子又不冷不热的笑着开口道,“伺候我两月了,戴个口罩就不认识了?” 江非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简旭。 简旭也是才把车停在不远处刚过来,他将口罩拽到下巴处,目光很是高傲的将江非审视一番。 “你怎么在这?” 第四章 江非VS简旭! 时过几个月再看到简旭,江非心里也没什么明显的喜恶感了,此刻望着简旭,也就如看着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人。 “来见人。”江非淡淡道。 简旭转头看了眼江非刚才步行正对的会所大门,而后皱着眉道,“你要见的人不会也在这‘嵝月’会所吧。” 听到简旭话里的“也”字,江非也明白过来这简旭是要和自己去同一家会所。 江非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结果简旭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又问道,“你要见的是谁啊?叶枫眠吗?” 江非一把甩开简旭的手,道了声“不是”,刚要离开,简旭直接拦在了他的身前。 简旭笑着看着江非,“对了,前段时间都没见你去剧组找叶枫眠亲热啊。” 简旭并不知道江非现已成傅勋的地下情.人,他的信息还滞后在以为江非还和叶枫眠私底下谈着恋爱。 之前叶枫眠国外被诬陷,加之回国后又出了小车祸,所以新剧的拍摄拖延了好一段时间,全剧于一周前才全部杀青。 在此之前,简旭在剧组有意向叶枫眠询问关于江非的消息,可叶枫眠并未给他什么回应,一般都直言无可奉告,且那段时间简旭总感觉叶枫眠的情绪不太对劲,一向以温雅谦和著称的人,忽然周围绕着股冰冻三尺的低压,这种突然的变化,大多数人都默认为是受被诬陷藏毒一事风波的影响,但简旭却隐隐感觉这和江非有关。 简旭想从叶枫眠那里确认,但叶枫眠压根不给他什么脸色,所以这会儿看见了江非,简旭便想问个究竟。 江非并不想回答,但左右避行都被简旭故意拦着,最后便冷冷道,“这跟你有关系吗?请你让开!” “呦,这么冷酷。”简旭讽笑道,“两月不见,从绵羊变山羊了?怎么,不会是跟叶枫眠分手了吧。” 江非脸色冷清,没有作答。 简旭双手环胸,继续道,“你可不是什么玩的开的人,以你的个性,若还和叶枫眠保持着关系,就不会来‘嵝月’这种会所见人,除非见的就是叶枫眠,可我记得叶枫眠今晚有个活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嘛...”简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所以要么你跟叶枫眠分手了,要么你打算背着叶枫眠出来偷腥。” 江非脸色阴沉,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简旭还能脑洞放飞的继续揣测下去。 “你猜的没错。”江非道,“我跟叶枫眠分手了。” 简旭一脸恍然的表情,随之幸灾乐祸的笑道,“我就说嘛,叶枫眠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年的人了,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没见过,怎么可能瞧得上你。” “嗯。”江非淡淡道,“你说的没错。” “‘嵝月’是高端会所,在这消遣的客人无一不是家财万贯,你来这见人。”简旭别有深意道,“是有攀上个新金主了?” “嗯。”江非面无表情的应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简旭见江非不为所动,一时竟不知再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冷哼一声,不屑道,“懒得跟你这种穷酸货废话。 说完,简旭转身朝会所走去。 不想离简旭太近,但又奈何走的是同一方向,所以江非便等简旭走出一段距离后再缓缓走向会所。 会所内非会员是不得进入的,除非是有什么权贵直接领入,简旭身上有这家会所的会员卡,经理也认识他,且也猜到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便直接让一服务生领着他走向电梯。 简旭心里还是好奇江非来此的目的,走到电梯口时忍不住停下脚转头望去,他见江非进门口并没有立刻到前台询问什么,而是走到大厅内供人休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掏出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 没有会员上不了楼,且江非也知道,即便跟前台说是来见傅勋的,也不会有人相信领他进去,所以这会儿只能直接给傅勋打电话。 这算是两月以来,江非第一次主动给傅勋打电话,傅勋接的也及时,但声音阴冷。 听到江非说人到会员楼下大厅了,傅勋十分意外,“你过来干什么?” 傅勋这口气明显是没想到江非会来这里,江非想到早上傅勋气汹汹的甩门而去,感觉傅勋应该是把让他晚上过来的这条命令给忘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江非也不来这里了。 江非直觉傅勋气还没有消退,便开口道,“那我回去了。” “回什么回。”傅勋沉声道,似乎也想起了早上自己说的话,“算你听话,要不然今晚回去也饶不了你。” “......” 挂了电话后,江非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结果一抬头就见简旭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这么可怜,来陪金主都没人给引路的吗?”简旭道,“要不我带你上去吧,你金主在哪间包厢啊?” 江非没有理会简旭。 简旭看到江非面前茶几桌上的那只黑色提袋,微微皱眉,又道,“这什么啊,给金主准备的礼物?” 说着,简旭伸手就要拿起那袋子,但被江非抢先一步拿走。 江非将小小的纸袋儿对折,然后放进外套大衣外侧宽大的口袋里,这才抬头看向简旭,“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而且我们之间好像也不存在利益瓜葛,所以你何必对我不依不饶?” 简旭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我喜欢这样,这理由行吗?” “你是公众人物,我是透明路人。”江非不急不缓道,“我要是真跟你闹起来,你觉得谁会更难看?” “你...”简旭赫然而怒,紧接着抽动嘴角冷笑一声,“行啊,那咱们走着瞧呗。” 简旭说完,转身离去,这时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对江非恭恭敬敬道,“江先生是吧,请跟我来。” 江非起身跟着服务员走向电梯,而刚进电梯的简旭见江非朝这边走来,很热心的将缓缓闭合的电梯门重新打开,并对进了电梯的江非笑着道,“要是攀上什么富贵发达了,记得拉我一把呀。” 江非没有理会简旭。 电梯上升过程中,简旭见江非没有再摁电梯楼层,不禁皱眉,但也没有开口问什么,直到同时出了电梯时简旭才疑惑道,“你怎么也这层,你到底是来见谁的啊?” 第五章 救命稻草! 江非没有理会简旭,跟着为他领路的服务生继续朝前走。 简旭脸色凝重,隐隐不安,心里也在默默祈祷,可最后看到为自己领路的服务生,与为江非带路的服务生停在同一间包厢门口时,一股郁火陡然冲上心头。 “就是这里。”服务生对江非道,“江先生您请。” “谢谢。” 江非说完就准备推门而入,结果被后面大步冲上的简旭一把抓住胳膊往后猛拽。 江非猝不及防,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还没来得及怒声质问简旭,就听简旭对领路的两名服务生冷冷道,“都到这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两服务生微笑鞠腰,随之便转身退场,诺大的走廊便只剩下简旭和江非两人。 简旭背站在包厢门口,脸色清冷的看着面前的江非,沉声道,“你可别跟我说,你是来见傅哥的。” 江非懒得搭理简旭,绕过简旭就要去开门,结果被简旭搡着胸口,又硬生生推了回去。 “傅哥叫了我,不可能再叫其他人,你过来倒贴什么。”简旭盯着江非。 江非淡漠道,“你要不跟傅勋说,只要他让我滚,我绝对不多留一秒钟。” “你....” 简旭想起刚才又服务生特意为江非带路,也就说明江非来这里是得傅勋授意,他这会儿若执意拦着江非,很有可能惹傅勋不高兴。 想到这,简旭反而更加郁闷了。 凭什么! 这个家伙可是和叶枫眠好过的,而且傅勋也知道,即便一开始有过情人关系,可中间存在过叶枫眠,傅勋怎么可能再收下江非。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像傅勋这种对床伴要求极高的权贵。 简旭再次打量着眼前的江非,胸腔内於火更甚....这家伙哪好了! “可以让开了吗?”江非面无表情道。 “让?”简旭冷笑,“不好意思,我也是傅哥叫过来的,给你让,你配吗?” 说完,简旭转身推门而入,进门又顺势将门关上。 其实简旭能来,江非心里也挺欣慰,至少有简旭在场,一些酒席上恶劣的成人把戏就不会落到他身上。 在门前顿了两分钟,感觉这会儿简旭应该腻在傅勋怀里彼此亲热着了,江非才推开包厢门走进去。 傅勋所坐的沙发,背对着门口,所以江非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傅勋对面的两个男人,两人气质突出,和一旁陪酒的男女能一眼区分,一个身形魁拔,气质粗犷,一脸的络腮胡,还有一人戴着眼睛,略显优雅,但气质沉冷。 这两人身旁分别有俊男美女作陪,特别是身形壮硕的络腮胡男,一手身材热辣的美女,一边年轻隽秀的男子,看那满面笑容便知十分快活。 角度原因,络腮胡男最先注意到进来的江非,目光陡然间便定格在了江非的身上,江非视线微垂,避开络腮胡男的直视,然后默默走到傅勋所坐的沙发旁。 “傅哥,江非来了。” 简旭依偎在傅勋身旁,在傅勋耳边小声道。 傅勋转头看了江非一眼,因为和两位“来客”正聊的兴起,他也没什么精力给江非太多脸色,只用眼神示意江非在自己身旁坐下。 江非在傅勋身旁默默坐下,他能感觉到与傅勋交谈的这两人身份非同寻常,至少可以确定,傅勋不会像之前在他的那些心腹跟前,对自己非打即骂的发酒疯。 傅勋几乎没怎么搭理江非,闲聊空隙只与简旭笑说几句,简旭人机灵,很善察言观色,不仅讨的傅勋开心,也能跟傅勋的这两位客人搭上几句话,很给傅勋挣面儿。 江非虽然跟块木头一样一言不发,但一直很主动的给傅勋倒酒。 傅勋今晚应酬的这两位商业伙伴,都是远从*国而来与傅勋谈合作的,一个是富可敌国的石油巨商之子,一个是**金融界威名显赫的巨鳄,三人在共用完晚餐之后,傅勋才特意将他们带到这里放松消遣,并特意为他们挑选作陪。 生意上的事儿已经在晚餐席上聊的差不多了,在这消遣的夜场内,几人的话题自然不会有多严肃。 在这些人的聊天中,江非知道这个来自**国的络腮胡男名为塞利。 塞利腿旁跪着个模样俊秀的男子,看着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正乖乖给塞利捏着大腿,而塞利时不时的伸手挠挠男子的下巴,跟逗猫一般。 江非倾身给傅勋倒酒时,目光偶然与塞利有片刻的交汇,塞利身材魁拔,模样粗犷,那微微敞开的领口,还露出半只不知生物的刺青,加上那一脸的络腮胡,看着跟电影里的黑.帮成员一般,几乎只对视了半秒,江非便慌忙收回视线。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非总感觉对面有一道灼热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对面的塞利嘴角上扬,一手摸着络腮胡,笑容玩味的盯着自己,那略显诡异的目光看得江非汗毛倒竖。 原本与傅勋之间至少有两拳之隔的江非,下意识的微微挪身朝傅勋身体挨近。 “这小家伙怎么看着不太高兴啊。”塞利忽然笑着开口道,“是因为被傅总冷落了吗?” 江非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直到他突然感觉包厢内安静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时,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居然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江非一时不知所措,半晌他见一旁的傅勋没有为自己开口的打算,便低声道,“我口拙,怕说了不好听的惹大家不...不高兴。” 傅勋嘴里含着烟,他靠着沙发,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非....这两个月一直被江非麻木机械似的对待,很难得再能看到他这般拘谨彷徨,仿佛曾经那绵软无害的状态又回来了。 这两月来,出来应酬或是消遣,傅勋都会带着其他新上.位的俊男美女,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简旭,只是往后想把情人固定成江非,才在今早让江非过来作陪,准备以后任何活动就只让江非跟自己出来,这样完事儿能直接带回酒店过夜,方便。 刚才傅勋有意冷落江非,也是因为早上的火还没消透。 第六章 戏谑! 傅勋总感觉现在的江非对他有些肆无忌惮,冷漠,麻木,因为不在乎所以好像什么都无所谓,虽然也做到了他想要的顺从,但感觉依旧让他很不舒服。 比起现在听话但冷漠的江非,傅勋宁愿江非恢复一开始时对他恐惧拘谨的模样。 那样的江非,至少是生动鲜活的。 但是现在.... “你叫什么名字?”塞利眯笑着看着江非,再次开口道。 被所有的人注视着,江非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微低着头,低声道,“我...我叫江非。” “傅总新招的小情儿?”塞利笑着对傅勋说着,但目光依旧落在江非的身上,“看着挺紧张的啊,不会是处儿吧。” 傅勋看得出塞利对江非的兴趣,从江非进包厢开始,他就见塞利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江非,心思再明显不过。 塞利是**国石油富商之子,不到四十,在他那七八个兄弟里,算是家族继承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这才成为傅勋想要拉拢的势力,不过傅勋也是因塞利背后的利益才肯给塞利眼色,若就塞利个人而言,傅勋并不想待见。 塞利的残暴恶劣在*东是出了名的,他欺男霸女,血债累累,为满足私欲而滥害无辜,讽刺的是在公众面前用钱堆砌了一个大慈善家的形象,若不是有一个商界霸权的老子,以及笼络了一群政.界势力,早被刑死千百回了。 “来,回答塞利老板。”傅勋拍了拍江非的后背,轻笑道,“是处儿吗?” 这会儿有个机会好好震慑一下江非,傅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已经看腻了江非那种淡漠麻木的表情。 仿佛此时每个人的眼底都充满恶趣的笑意,江非知道自己此刻不作答,下场可能更惨,便低声道,“不是。” 江非眼帘微垂,白皙的脸颊上,那抹极不自在的晕红,看得塞利脑门青筋不自觉的跳了两下。 “怎么感觉还没被傅总*开了啊。”塞利笑着道,“要不我帮帮傅总。” 江非心口登时一紧,他手慢吞吞的挪到一旁抓住傅勋的衣角,就如险境中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但一直微低着头也不敢吭声。 傅勋看了眼江非抓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这废物笨手笨脚,给谁扫谁的胃口。”傅勋轻笑着道,“这就不给塞利老板添麻烦了,不过塞利老板要是觉得怀里的美人儿不够,我可以让人再安排几个,保证让您不枉此行。” 塞利忌惮着傅勋,也不敢明言直接要,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互换情.人是常事,便又笑着说道,“这年头什么样儿的都玩过了,现在靠的都是眼缘,要说也奇怪,有些小家伙吧,看着没什么特别,可那眼神气质就特别勾人,就说这小江,看一眼就忍不住让人想....” 塞利没有说完,但他相信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 “塞利先生可别被某些表象给骗了。”简旭突然笑盈盈的开口道,“塞利先生感觉到的‘勾人’,说不定就是人家故意做出来的,傅总都没上钩呢,您倒是先上钩了。” 对于江非能意外被塞利的看中,简旭除了感到莫名其妙就是懊恼....这他妈一个个都眼瞎了是吗? 塞利哈哈大笑,“那可见傅总是真的见多识广啊,不过这小家伙怎么感觉从进门开始,对傅总也冷冷淡淡的,规规矩矩的倒酒陪坐,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 塞利的话,也戳中了傅勋的敏感处。 “哪里,江非可是很爱傅总的。”简旭笑的无比灿烂,“还给傅总准备礼物了呢,就在大衣口袋里,估计是想等回酒店的时候偷偷送给傅总。” 江非简直想撕烂简旭的嘴.... 傅勋一脸意外的看着江非,双目微微发光,但依旧沉声道,“礼物?你给我买了礼物?” 江非支支吾吾道,“回...回去再说。” “拿出来瞧瞧嘛。”简旭又道,“反正花的肯定是傅总的钱。” “拿出去养宠儿的钱,居然还能回返。”一边的眼镜男笑着道,“这也算是傅总的魅力吧,我这边靠过来的一个个,可是恨不得连我的皮都扒走。” “这么说我也来气,前两年送一辆游艇给一小婊.子,结果后来跟朋友赌牌,输她一只手,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砍下来,气的我直接把她扔海里喂鲨鱼了。”塞利若有所思道,“想想还是四年前那个小家伙好,东西没送他什么,倒是他花光了我给他的所有钱,给我拍了一幅我特别喜欢的名画,唉,不过后来把他送人了,听说被玩死了,想想还是怪可惜的...现在都没人像他那样知恩图报了....” 塞利的话,听的江非毛骨悚然。 傅勋心情却是大好,他身体重新靠回了沙发上,目光慵懒道,“什么礼物?拿出来看看。” 形势所逼,江非不得不从口袋缓缓拿出那只对折起的纸提袋儿。 “就...就一直打火机而已。”江非小声道,“逛街时看...看到,就顺手买..买下来了。” “打火机?”傅勋嘴角上扬,“知道送这种贴身用品,你倒是挺用心。” 简旭本来还想讽刺两句,毕竟打火机再贵也贵不到哪去,但听到傅勋说“用心”,便没有再开口。 傅勋将手中的燃了一半的香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内,然后又抽出一根含在嘴里,阴笑着道,“来,给我点上。” 江非一脸为难,“我...” “点上。”傅勋命令,目光骤然一冷,明显是在警告江非不要再人前让他失面子。 江非从袋子里拿出盒子,又从盒子里取出那只黑色的打火机。 简旭一直盯着江非手里的打火机,江非为防简旭看出点什么,手掌握住打火机大半个身子,靠近傅勋嘴边点火时,故意用手挡着,然而简旭还是看到,看到那黄色的小火苗~~ “圈里一朋友买的也是这一款打火机。”简旭道,“那火我怎么记得是浮空式的蓝色,你这....不会是假货吧。” 第七章 千钧一发! 傅勋也已经看出来了。 如果这是在私下面对傅勋,江非也不屑于隐瞒什么,反正傅勋自己说的,礼物不在贵在于心意,他自己感觉心意已经足了,至于价格算不算达标,自由心证。 但是现在....为傅勋更是为自己,江非还是想保住傅勋的面子的。 江非给傅勋点完火,随即就想把打火机揣回口袋里,结果被傅勋伸手一把夺去。 傅勋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打火机,脸色越来越阴暗。 简旭下巴垫在傅勋的肩上,看着傅勋手心里的那只打火机,一直憋着笑....稍微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出来这打火机的色泽和质感不对劲, 简旭一脸惊讶道,“呀,之前剧组里备盒饭的大爷,也有个跟这一模一样的打火机。”说着,简旭抬头看向一脸不安的江非,笑着道,“不会是九块九包邮网上买的吧。” 傅勋转头阴冷的看了简旭一眼,简旭脸色一白,默默闭上了嘴。 眼镜男和塞利并没有看清傅勋手里的打火机,听简旭说的话,只以为是东西买的太便宜了。 傅勋盯着江非,阴声道,“花了多少钱?” 江非抿着嘴,低声道,“你说...钱少无所谓的。” “我问你花了多少钱?”傅勋沉声道,“真他妈九块九?” “不是九块九,没那么便宜。”江非脸色复杂道,“是十九块九。” “.......” 江非声音很低,说的话就只有傅勋和一旁的简旭听得清。 傅勋的脸色实在恐怖,所以简旭克制着没有笑出声。 傅勋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微眯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但依旧强忍着没有爆发,而是低哑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故意羞辱我,报复我是吧。” 傅勋真正愤怒的是,在江非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可以倾尽所有的为叶枫眠买条围巾,而在跟了他傅勋之后应有尽有,结果就花了这么点钱送他这玩意儿。 不,这根本不算是什么礼物,兴许就是他江非走过一路边摊,心血来潮买来敷衍他的。 心意? 去他妈的心意!! 傅勋一直都清楚自己和叶枫眠分别在江非心里的地位,只是突然以如此鲜明的方式呈现出来,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他恨的不是这只打火机十九块九,是和叶枫眠之间,那几乎无法修填追赶的差距! “是你说的...”江非依旧低声道,“礼物在心意不在钱。” 其实买这样一只廉价的打火机,江非本来所抱的心态,就是无所谓和敷衍,他根本没有去讨傅勋欢心的心思。 这一点,江非也希望傅勋心里明白! 他这辈子已经没什么希望了,讨好不讨好傅勋都是这么见不得光的一生,所以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做些什么,他早看透了这一点。 塞利听不清傅勋和江非说着什么,只见江非微垂着眼睫,一脸无辜,顿时心痒的更厉害,便道,“傅总,礼物就是份儿心意嘛,还能指望他们像咱们这样大手笔。” 这时傅勋突然站起身,他抓着江非的衣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将江非从沙发上粗暴的拽起,然后拖到塞利跟前猛的一推。 江非摔向了塞利,塞利欣喜的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惊慌失措的江非。 “这家伙跟了我很久就是不开窍,不知道塞利老板有没有什么办法。”傅勋轻笑着说着,转身又坐回了沙发上。 “傅总您请放心。”塞利笑的合不拢嘴,双手抱着江非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给我一晚上的时间,保准治的他服服帖帖。” “那就有劳塞利老板了。” 江非一听傅勋放弃了自己,吓的冷汗直流,他下意识的想从塞利身上下来,结果塞利把他抱的更紧,手在他的大腿内侧狠掐了两把,疼的江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腰,啧啧...”塞利抱着江非在怀里,脸埋在江非胸口又闻又蹭,“小东西,来给叔叔摸摸....” 说话间,塞利的手伸进了江非的裤子里,也是这瞬间,江非从塞利的身上挣扎而下,摔在了塞利的脚边。 腰侧撞在了坚硬的酒桌旁,疼的江非直咧牙。 江非刚站起身,就又被塞利拽进了怀里。 塞利捧着江非的脸的就要去亲。 傅勋见状神情一暗,刚要起身,就听对面传来响亮的一记耳光声。 塞利的脸被江非抽打的扭向一旁。 这一幕惊住了包厢内的所有人,包括傅勋。 一时间包厢内鸦雀无声。 江非根本没时间思考打塞利的后果有多严重,他重新从塞利身上挣扎脱身后,不管不顾的朝包厢门口跑去。 被打的塞利恼羞成怒,目眦欲裂,暴虐凶残的天性令他当即拔出腰间的配枪,转手瞄准了正跑向门口的江非... 傅勋见状,瞳仁骤然紧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抬脚猛踹身前的酒桌,那上百斤重的大理石酒桌顺着地砖撞在了塞利的一条腿上,疼的塞利啊的大叫一声,连带着手里的枪都打偏了。 子弹打在了江非拉开的那扇门上,吓的江非差点摔在地上。 江非逃命一般的冲出了包厢! 这时包厢内就只剩下塞利抱着左膝的哀嚎声。 “傅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塞利愤怒至极,但不敢给傅勋脸色,只能连嚎带怨的说道。 眼镜男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并没有说什么,比起塞利,他更想亲近傅勋的势力。 傅勋脸色清冷,“江非是我的人,塞利老板想要他的命,经过我允许了吗?” 塞利脸色铁青,但还是努力挤着笑道,“傅老板为一婊.子伤咱们之间的和气,值吗?” “晚餐席上谈的项目,我再让利两成。”傅勋面无表情道,“今晚的事,就此为止。” 说完,傅勋站起身,和一旁的眼镜男也招呼了一声,随之便转身离去。 同样受了惊吓的简旭,忙不迭的起身跟上傅勋,也离开了包厢。 傅勋离开之后,眼睛男也缓缓站起身了,他看着痛苦的塞利,淡淡道,“还是去医院瞧瞧吧。” “操!”塞利破骂一声,“老子不会放过他的!” “他?谁?”眼镜男轻笑一声,“你敢动傅勋,不怕傅震掀了你的家底?” “当...当然不是傅总,我他妈说的是打我耳光的那臭婊.子!” 第八章 十九块九的诚意! 江非跑出包厢后,也没有去等电梯,而是直接从安全楼道口一路向下跑,到了一楼大厅之后,紧绷的心才得到稍稍缓解。 江非也没有停留,而是迅速离开了会所,准备直接回公寓里。 再继续待下去,江非感觉自己真有可能被那个络腮胡男打死,回公寓的话....最多是被傅勋打一顿。 江非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身体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傅勋是怪物,他的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是怪物! 回到公寓,江非才感觉完全放松下来。 早上被傅勋折腾了许久,下午看了几套房子,晚上又受这种惊吓,江此刻非疲惫到极点,恨不得这会儿直接一头栽在床上睡过去。 简单冲了把澡,江非上了床,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 半小时之后,傅勋回来了。 傅勋直接进了卧室,打开灯后,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一团被子,阴笑一声,“吓傻了?” 江非没有动静。 傅勋靠着门框,双手环胸,继续道,“塞利让你过去陪他,他派来接你的人已经到楼下了。” 江非嚯的掀开被子坐起身,一脸惊恐的看着傅勋,“你...你答应了?” 傅勋微微耸肩,“塞利为了要你,答应我在一项合作上让利两成,合计平白让我四十几个亿,我为什么不答应?” “你...你.....”江非手指颤抖的指着傅勋,气急的眼圈发红,既无助又绝望。 “我看你好像已经洗过澡了,那正好,直接穿上衣服下去吧。”傅勋淡淡道。 江非紧抿着嘴,硬是把那股流泪的冲动克制了回去,最后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一脸决绝道,“陪谁睡都是陪,好,我去。” 傅勋见江非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直觉江非这一刻是真自暴自弃了,现在对于反抗不了的东西,貌似都抱着麻木承受的心态。 “嗯,今晚伺候塞利高兴了,事后我也有赏。”傅勋道,“明早我也会安排人过去把你抬起医院。” “抬进医...医院?”江非面如土色,“什...什么意思?” “忘了跟你说。”傅勋*道,“塞利有s.m嗜好,听说被他玩死的男女不少,玩残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人,塞利至少会给我面子,不至于把你玩断气....” 江非脸色煞白,瞬间又想起之前在包厢内塞利轻描淡写所说的那些,仿佛人命在他眼里犹如草芥。 江非刚放进拖鞋内的双脚又放回了被窝里,神色更为坚决道,“我不去,你打死我吧。” 傅勋差点笑出声,他走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抓住江非的一只脚,猛地拖到床边,而后二话不说把江非扛了起来,故意沉声道,“塞利的人还在楼下等着,你不去也得去!” 江非忽然抓狂,张嘴就在傅勋的背上狠狠一口,疼的傅勋倒吸一口凉气,当即又把江非摔回了床上。 傅勋迅速揉着背上被咬的地方,目光狰狞瞪着江非,“你他妈找死!” “你不就气我买的打火机便宜嘛!”江非也再也控制不住的朝着傅勋怒吼道,“就这样你就想尽办法来羞辱我,你不如现在就掐死我!” 江非吼的面红耳赤,两眼内爬满鲜红的血丝,他继续厉吼道,“我已经活的生不如死了,你究竟还要我怎样!!” 江非的那句“生不如死”刺激到了傅勋,傅勋脸色也微微狰狞起来,“我让你锦衣玉食,你说你生不如死?这两月你受过什么罪吗?我他妈.日.你也是付钱的,你委屈什么!” “你...你.....”傅勋粗俗的驳及气的江非面红耳赤,江非气吼道,“我....我要你钱了吗?你就是强*犯!你不要脸,你无耻下流!” “你他妈每次跟死狗一躺着不动只顾享受,我累死累活的让你舒服,你现在倒在这倒打一耙了!” 江非肺都快气炸了,“谁享受了,谁舒服了,你...你胡说八道!” 傅勋冷笑,“胡说八道?每晚在我身下哼哼唧唧,爽的直叫的是鬼吗?” “那是难受才出声的!”江非气的七窍生烟,“我什么时候叫过了,我根本没有叫过!也没...没爽过。” 傅勋看着气江非气急败坏的样子,又云淡风轻的加了一句,“你不爽能she?” 江非直接抄起手边的枕边砸向傅勋,“那是你手段卑鄙,你无耻!!” 傅勋躲过枕头,上床轻而易举的压住江非,抓着他的双手摁在头顶,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江非发抖的模样。 当然,是气的发抖。 “你就是....” “你再骂一句。”傅勋打断江非,阴笑着道,“我真把你送给塞利了。” 江非一怔,炸起的毛瞬间蜷了下去,下一秒果断闭上了嘴,但依旧满脸怒意。 “不骂了?” 江非扭过头,不再看着傅勋。 傅勋捏住江非的两颊,将他的脸强行扭向自己。 “说,为什么送我那么廉价的打火机?” 傅勋握着江非手腕的手掌猛的收紧,疼的江非当即拧眉低哼了一声。 “我...我只是想...想诚意更足一些。” “所以就送了我十九块九的诚意?” “不是。”江非迅速在大脑内搜索合理的解释,不论如何,今晚就算被傅勋掐死,也不能被送去塞利那里。 “那十九块九是我的钱,跟你给我的那些钱不一样。”江非道,“我花你的钱,送你价值几十万的礼物,和我用自己的钱买十九块九的礼物送你,你觉得哪个更有诚意?” 傅勋一愣,差点就要被江非忽悠进去,“你当我智障?就算是你自己的钱,你他妈就拿个十九块九的玩意儿敷衍我?” “可我自己的钱本来就没多少。”江非一本正经道,“我本来想买给你买条皮带的,但好点的最少也得大几千,我钱不够,所以就想买个有点意义的,这才想到买打火机,而且这打火机不是十九块九,原价二十九块九,我砍价砍到十九块九的...” 傅勋,“.....” “而且送人送打火机,是有寓意的。” 傅勋眉梢微挑,“寓意?” “你...你到网上查查就知道了,反正我是花了心思的,绝对不是敷衍。”江非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反正他就知道送男人的一些贴身用品,网上都会有一堆乱七八糟浪漫的解释。 傅勋半信半疑,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然后麻利的在搜索栏输入一行字————送老公打火机有何寓意? 第九章 胆子越来越大! 江非也不知道傅勋能搜出什么,喉结紧张的滑动着,最后看到傅勋眉心一展,嘴角小幅上扬,一副恍然后愉悦的表情。 江非心里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今晚应该没事了。 傅勋松开了江非,嘴里嘀咕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 江非,“......” 傅勋下床后,江非重新钻进了被窝里,再次闷住全身,不想再给傅勋一丁点脸色。 傅勋看着被子里那一团,轻笑一声,转身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傅勋围着浴巾,头顶搭着块干毛巾晃晃悠悠的来到卧室,然后就看见大橘不知什么时候从客厅跑到了卧房内,胖乎乎的身体正蹲在床上,冲着那一团江非喵叫着。 “喵~~”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是大橘饿了。 傅勋淡淡道,“猫饿了,出去给它添食。” 不一会儿,被子传来江非嗡嗡囊囊的声音,“你自己去喂。” 傅勋又气又想笑,“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命令我。” 江非胆子的确越来越大了,虽然偶尔也怕威胁和恐吓,但傅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就快震慑不住江非了。 好像就是从两月前开始的,江非除了冷漠待他,还会时不时的蹦出一两句带刺的话儿刺激他,而对于自己表现出的愤怒和威胁,他很多时候都选择视而不见,或是很无所谓的敷衍应对。 傅勋感觉这除了因为江非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开启了自暴自弃模式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江非的威胁和恐吓,几乎没有一次兑现。 他说江非要是敢惹怒他,他就打折江非的右手,然后这两月来三天一怒,七天一暴怒,却从未动过他分毫,而上次给他那两巴掌,好像....也没起什么作用。 次次把立规矩挂在嘴边,但具体是什么规矩,好像连他傅勋自己都不清楚。 “这是你的猫。”傅勋伸手推了推那团隆起,冷冷道,“你不喂它,饿死了你给收尸。” 江非理直气壮道,“自从搬到这里,每天rua大橘最多的人是你,你才更该照顾它!” 傅勋,“.....” 江非现在又怕傅勋,又想跟傅勋找茬,这种矛盾的心理,令他只敢在这些小事上刺激傅勋。 大橘仿佛听懂了江非的话,掉头一歪一扭的走到床边,仰着脖子冲着站在床边的傅勋喵喵叫。 傅勋与大橘四目对视数秒后,傅勋伸手拎起大橘的后颈,转身走出了卧室,过了好一会儿,傅勋回到卧室,他扯掉腰间的浴巾,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江非背对着傅勋躺在被子里,傅勋搂住江非的腰,江非的身体向上提,直到江非的脑袋露在外面。 “被子里空气不流通。”傅勋淡淡道,“你想闷死自己吗?” 江非没有理会傅勋,傅勋抱着江非,面颊贴着江非的后颈,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道,“你要是早跟我解释打火机的事儿,我也不会气到把你推给塞利...” 江非不搭理,傅勋手在被子里就故意掐江非的腰。 “你还会那么对我的,对吧...”江非忽然低冷道,“这次把我推给塞利,下次...也会推给别人....” 傅勋一愣,忽然有些后悔刚才骗江非楼下有塞利的人在等着,但又不屑于去解释,便冷冷道,“只要你听话,自然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江非自嘲似的低笑了一声,他缓缓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 今晚傅勋倒也没有做什么,抱着江非老老实实的睡到天亮。 江非并没有起早给傅勋用餐,即便醒来也闭着眼睛继续睡,并故意挪动肩膀弄醒身后的傅勋。 傅勋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将江非抱的更紧,并将手伸进江非的睡衣里摸了一会儿,大概是太舒服了,过了没多久又睡着了。 江非,“.....” 江非干脆也若无其事的继续睡,过了半小时,傅勋又醒了,这会儿也终于从床上了坐了起来。 发现江非还在睡着,傅勋下床时便特意放轻了动作。 身后床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江非很意外傅勋居然没有叫醒自己,毕竟印象里以傅勋的脾气,必定是先一脚把自己踹醒,然后命令自己去做早餐。 傅勋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又过了好一会儿,江非听到卧室外面,公寓门被关上的声响。 江非这才小心翼翼的下床,出了卧室后查看一番,最后确定傅勋的确离开了。 江非这才开始换衣洗漱。 看着镜子里愁眉不展的自己,江非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过两天又可以探望了父亲了,可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这么消沉。 江非不知道自己和傅勋的这段关系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其余一切,顺其自然,唯一的侥幸,就是等傅勋有朝一日腻了自己,然后自愿放自己离开。 江非感觉自己现在对傅勋的态度,应该已成为傅勋厌烦的那一类,只是看傅勋的反应,几个月了,丝毫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这让江非有时感觉自己想要的自由遥遥无期。 他接下来还得找时间跟傅勋商量,商量等自己父亲出狱后,让他一定不要让父亲知道自己和他的那段关系..... 今天依旧是忙着看房,江非简单糊弄了一下早饭就准备出门,只是在整理钱包内的银行卡时,一张海蓝色的*行银行卡从钱包里掉了出来,江非捡起时不禁一愣。 他记得自己没有*行的卡。 盯着这张陌生的磁卡愣了好一会儿,江非脑海中闪过一张年轻帅气的笑脸,嘴里下意识的低喃出一声,奕宸.... -------------- 傍晚** 奕宸摁了半天的门铃,结果为他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 奕宸愣住了。 妇女说她一家住进这里几个月了,也不知道那个叫江非的原住户搬去哪了。 傅勋打开隔壁自己以前租住的那间公寓.....他曾和江非说过,若没房子住可以暂时住他的这间公寓内,可那公寓内,依旧空无一人。 本来奕宸是想给江非一惊喜的,这才不声不响的过来了,这会儿找不着人了,奕宸才拿出手机给江非打电话。 然后江非的号码已成空号。 换号码了? “我也真服了你了奕宸。” 陪同奕宸一块过来的死党秦力忍不住吐槽道,“早知道来前就该给人家打电话,这会儿连电话都联系不上,你上哪找人啊。” (兄:副本二和三同时开启,奕宸和一个大家一直不希望出现的角色~~) 第十章 绝不轻饶! 江非手里全款买房的钱并不够,傅勋之前答应会给他钱,但不知是忘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之后并没有给江非转账。 江非也没指望傅勋出钱,本来就是想靠自己目前攒的钱先贷款买房的,但思考了半天,总担心未来会有什么变故,想着若他出了什么意外,起码能给父母留一套房子养老,所以最后才决定要将看中的房子直接一次性全款结清。 深思之后,江非卖掉了傅勋早之前送他的那辆车,毕竟傅勋之前也说了那辆车或留或卖随他处理,加上手里攒下的一些,一天内,江非走完了全部的买房手续。 这天晚上傅勋没应酬,带着江非在外面餐厅用晚餐。 餐桌上,江非又给傅勋送了礼物。 这突然的送礼,令傅勋十分意外,他怀疑江非又准备耍他,于是拿过礼物盒直接用撕开外包装,当看到里面那条真丝面料的黑色条纹领带时,这才嘴角略微上扬,眉眼间隐隐含笑。 领带旁放着*,五位数的价额写的清清楚楚。 这*是江非故意放在里面的,他担心上次的礼物给傅勋留下了阴影,让他也怀疑自己这次送的也是便宜货...九万九的订制款,也许就傅勋而言不算什么,但跟那十九块九的打火机比起来绝对是质的飞跃。 “不是说用自己钱买更有诚意吗?”傅勋故意挖苦道,“这回怎么不讲究诚意了。” 江非感觉傅勋这完全是故意找茬,反正他怎么做,这个心高气傲,脸厚八寸的男人都不可能说他两句好话。 “就是我的钱,一直攒出来的。” 傅勋阴笑一声,似乎也没怎么生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之前送你的车卖了。” 江非被刚咽下去的食物噎了一下,随之用餐巾擦着嘴,略显心虚但依旧一本正经道,“你自己说随我处理的,再说我也想过了,你给我的东西那就是我自己的,钱也是。” 傅勋被气笑了,“我还以为你能骨气很久,最后还是现原形了。” 江非低头继续用餐,含糊不清的怼道,“你不喜欢,可以离我远点。” “你....”傅勋看着手里的礼物,最后只哼笑一声道,“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一般说这种话,也就代表今晚在某事上要更加恶劣,不过江非也早麻木了。 傅勋把领带从包装盒内取了出来,拿在手里反复瞧了几遍,心底十分满意....至少比之前江非送叶枫眠的那条围巾要上档次。 傅勋一抬眸,就见江非也在悄悄看着自己,顿时一怔,紧接着赶忙敛起眼底的笑意,嘴角缄默,神情再次冷厉了起来,不冷不热的开口道,“那辆车至少卖了七位数,你就买这一条领带?这和之前那十九块九有什么区别。” “哦,我买领带的时候,顺便又给自己买了一套房。” 傅勋嘴角抽了两下,“你还真会‘顺便’,我看你是说反了吧。” “反正我之前跟你说过了,也不是自己擅自决定的。”江非嘀咕着。 傅勋冷哼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晚餐用到最后,江非见傅勋的脸色还算平和,心里暗暗酝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了送礼的真正目的....为母亲手术。 在与叶枫眠交好的那段时间,江非的母亲向晓被转移至新的医院已经准备手术,但后来傅勋为让江非和叶枫眠彻底断掉联系,又将向晓转移到了一间他能掌控的**医院,无论江非怎么央求,傅勋都没有答应为向晓做手术。 江非心里也明白傅勋不为自己母亲手术的原因,在傅勋心里,自己母亲是害死他养母的凶手,没有报仇也只是看在她目前精神失智与死人无异。 所以要他答应给向晓治疗,几乎不可能.... 果不出傅勋所料,在他说完要求之后,傅勋整张脸瞬间能冰冻三尺。 收到礼物的喜悦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特别是傅勋反应过来,江非送这礼物是有利可图时。 “那个女人要么死,要么就这么精神失智的过完这一生。”傅勋阴冷的看着江非,“再或者把她治好,然后送她去监狱陪江海宗。” “关于你养母的死....”江非道,“你应该也给我母亲解释的机会。” “她就这么疯到死,就够了。” “你.....”江非看着傅勋决绝锋利的眼神,半晌才低哑道,“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为我母亲手术。” “是。”傅勋毫无犹豫道,“不仅如此,我还告诉你江非,如果你敢背着我给你母亲安排什么恢复手术,只要我发现,我不会让她多活一天。” 江非强忍着心底的愤怒与绝望,“傅勋,我求你....” 傅勋放下手中的餐具,身体微微靠着椅背,看着对面的江非轻笑一声,“江非,你是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让我放下杀母之仇,因为这两月我屡次纵容你的冒犯,所以让你产生一种可以改变我的错觉?” 江非低着头,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凭你认为我是害死傅南的凶手,但却没有杀了我....” 傅勋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放在腋下的手紧攥成拳。 江非依旧低着头,小声道,“当年你跟傅南在江家,我母亲也不曾有亏待过你们,江家如今落魄至此,你心里面的恨就没有减少一丁点吗....” 傅勋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江非看着傅勋的脸色如结霜一般,张了张嘴,最后也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傅勋放下酒杯后,微微倾身盯着江非,一字一顿道,“你若再在我跟前提傅南,我绝不轻饶你。” “.....” “傅南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即便他已经不在了。”傅勋冷冷道,“你本该下地狱陪他,但我大发慈悲的留了你...你不配提他的名字,那是对他的侮辱。” 江非悲怆的笑了一声,“那你跟我睡,**时嘴里叫着‘小南’,就不是对他的侮辱吗?” 第十一章 救我! 江非话音刚落,傅勋忽然抓起手边刚才江非送他的礼盒砸向江非。 距离靠的很近,江非根本防不胜防,那几乎和木质等硬的纸盒砸中了江非的头,尖锐的棱角在江非的额间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江非痛苦的低着头,用手捂着额角的伤口,鲜血又从指缝间渗出。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傅勋自己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把江非伤这么重,但几秒后愤怒又重新占据了理智,傅勋怒气填胸的盯着江非。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你,但傅南是我的底线,你若再敢像刚才那样放肆,下次就不是让你出这点血的程度了。” 傅勋拿起桌上的餐巾抹了下嘴,然后起身离桌,转身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冷冷道,“自己滚去医院,别留疤了影响观感。” 傅勋大步朝包厢门口走去,这时江非终于忍无可忍的冲傅勋道,“你要是有种就别再碰我!一边恶心我一边强迫我,既然是头禽.兽,又在这里装什么情圣!” 傅勋停住了脚,冷冽阴骛的双目,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渊....他没想到江非敢这么说他。 傅勋转过身,双手十指在胸前交揉,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吱吱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非。 “你再说一遍。” 江非唰的站起身,刚要冲傅勋开口,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还来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便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江非!” 傅勋脸色突变,快步冲到江非身旁。 --------- 江非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额头上裹着几层纱布,头还疼的厉害。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江非大致可以确定,自己算是被傅勋那一下砸晕的,大概是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的那一瞬间,受伤的大脑没能应付的过来。 一名医生走了进来,见江非醒了很是欣慰,询问了江非儿身体状况,然后又叫来一名护士给江非的伤口换药。 护士刚结束,傅勋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小护士看到高大英俊的傅勋,脸上悄悄飞过两朵红云。 江非看到护士偷看傅勋时那害羞的脸色,猜到这女的是芳心暗许....傅勋虽说是混蛋,但的确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不了解他品性的女人,真有可能沦陷在他那张脸上。 “看到我头上的伤了吗?”江非冲那护士道,“就是这男人打的。” 小护士一愣,顿时芳心粉碎,她睁大眼睛诧异的看了看江非,又抬头惊恐的瞧了瞧傅勋,然后收拾好东西快速离开了病房。 小护士离开,傅勋走到床边,阴笑着道,“怎么?你是吃醋了?” 江非没有说话,直接抓着被子背对着傅勋重新躺了下来,拿起枕边的手机刷着。 “你那点伤没到住院的地步。”傅勋道,“起来,我带你回去。” 见江非没动静,傅勋伸手掀开江非的被子。 江非依旧一动不动,但回答了傅勋,声音也不冷不热,“我自己会回去,不劳烦傅总。” 傅勋冷笑,“你这是在跟我生气?” “不敢,只是怕跟傅总在一起,一不小心又说错什么话,再遭傅总一顿殴打。” “昨晚为什么砸你,你心里没逼数?” “没逼数。” “.....” 傅勋早上在公司开完例会就特意赶来医院,一个多小时后还有一场商谈,所以这会儿没时间也没精力跟江非继续进行无谓的争吵。 傅勋不再废话,伸手将江非从床上抱起,然后直接扛在了肩上。 “你干什么?”江非惊慌道,“放我下来!” 傅勋充耳不闻,扛着江非转身出了病房。 一上走廊惹来无数侧目,江非窘迫到了极点,本用来打傅勋的双手改成捂住自己的脸。 傅勋一路扛着江非,脸不红气不喘的出了医院,一直到停车的地方,拉开后车门将江非扔了进去。 江非腹部一直硌在傅勋的肩上,这几分钟被颠的发疼,趴在车后座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傅勋开车将江非送往公寓。 车到了公寓楼下,刚停稳,江非便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朝公寓楼内走去。 傅勋下车快步跟上了江非,最后和江非一同进了电梯。 “你来干什么。”江非清冷道,“你不去上...唔。”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傅勋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然后将其扣在电梯内的墙壁上,俯头狠狠吻住了江非。 江非难以反抗,身体被挤压在电梯墙壁与傅勋铁块般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 这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令江非几乎失去呼吸。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指定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傅勋这才缓缓松开江非,而后看着气喘吁吁的江非,别有深意道,“你不是想救你母亲吗,我给你个主意。” 江非一愣,几乎瞬间忘记了前一秒被强吻的恼怒,迅速问道,“什...什么?” 傅勋眯笑着道,“使点手段,让我爱上你。” “......” “如果我爱上你,自然就会愿为你去做一切,包括放下仇恨。”傅勋低笑道。 江非感觉傅勋就是在玩弄自己,“你不是厌恨我吗,怎么可能爱上我。”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傅勋轻笑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这可是主动告诉你努力方向了。” 傅勋重新摁开闭合的电梯门,“回去自己思考,我要回公司了。” 江非慢吞吞转身离开电梯,皱着眉一脸迷茫。 江非回到公寓,越想越觉得傅勋是在打空头支票。 他根本就是故意这么说,就为哄骗自己主动去讨好他。 而且就算他是认真的,这种事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江非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同时也郁闷着该如何和傅勋商量母亲手术的事,这时大橘又跑过来,跳到江非的大腿上冲着江非喵喵叫。 江非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抱起大橘起身去给大橘添食,这才发现大橘的粮食都没了,零食也就剩一袋儿小鱼干和一只罐头了。 江非开了个罐头给大橘,然后换了身衣服带上帽子出门给大橘买口粮。 在商场的时候江非还在思考着傅勋的话,从商场里出来,在路边等车时也在发呆冥想,他感觉傅勋应该是准备给自己机会的,也许只要自己对他好点,他兴许最后也能被自己的诚心感动。 一辆出租车在江非面前停了下来,从车窗冲着江非道,“诶帅哥,去哪?” 江非提着五公斤重的猫粮,拉开后座的门上了车,然后跟司机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一路上,江非还在苦想着如何说服傅勋,二十分钟后,当他回过神再望向窗外的景象,忽然发现这并不是回公寓的路。 江非刚要问司机,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司机也在通过后视镜悄悄观察自己,那鬼鬼祟祟的眼神一看就有问题。 江非慌了起来,强作镇定的问司机为什么路走的不对,司机则称**路段发生了车祸,他绕路过去。 此刻车所驶的路,根本是条直奔郊区的路,路上车辆行人已渐稀疏,江非直觉不妙,连忙又道,“师傅麻烦你路边停...停一下,我晕车,这会儿头晕想吐。” 司机直接扔了个塑料袋儿过来,“吐袋子里。” 此刻明明可以靠在路边停下,但司机依旧不肯停车,江非几乎可以肯定自己遇上事儿了。 估计遇到上打劫的了.... 江非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刚准备发信息,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江非手上的手机掉在了车座下。 江非迅速弯身捡起手机,结果一抬头就见司机放倒了驾驶座位,拿着绳子直接从前座跨到后座,伸手朝他抓来。 江非慌乱失措,伸手去开车门结果发现车门被上了锁,最后直接被体型壮硕的司机摁在了后车座上,反抗中被打了一拳。 江非手指盲点手机,刚拨出去一通电话,手机在挣扎中又掉在了车座下。 江非被摁趴在后座上,司机膝盖压着江非的背,正用绳子绑江非的手,江非看到平躺在后座底下的那部手机,手机桌面显示的电话已经被接通,而对方,正是傅勋。 此刻惊慌到极致的江非,毫不犹豫的大喊,“救命!傅勋!救我!” 司机应声转头,也看到了地上那部正处于通话中的手机,迅速捡起将电话挂断,最后直接将江非打昏了过去。 司机怕了拍手,转身又回到驾驶座,继续开车向前,途中给自己的老板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任务已经完成。 电话那头的塞利心满意足的笑道,“好,好,总算抓住这小婊.子了,我这边马上就要登船了,你就直接把人送到**码头,放货箱内弄到船上来。” “是。” “对了,应该没人发现你的行动吧。” 男人想起江非刚才拨出的那通电话,而后又想到塞利一向对待行动失败的手下惩罚残酷,犹豫了两秒后回道,“老板放心,无任何人察觉。” “那就好。”塞利道,“傅勋那臭小子让老子遭了那么大罪,老子就把这火儿泄在他小宠儿身上。” 第十二章 危急! 江非被弄上了停靠在**港口的一辆中型游轮上,这是艘从k市出发,开往**国的游轮,搭载一些游客,中间只是途径中南市。 塞利让手下把江非悄悄运到自己在游轮上的私人套房,为防江非逃跑或惊动游轮上的其他人,塞利让人把江非的手脚都绑了绳子,嘴上也封上了胶布。 被一杯冷水泼醒的江非,看到身旁笑容邪淫的络腮胡男,吓的遍体生寒,若不是嘴被封了起来,几乎要叫出声。 查看四周,江非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地方,满脑子都是两个字,完了! 塞利伸手在江非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撕开江非嘴上的胶布,笑着道,“还记得我吧。” 江非上身惊恐的后缩,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记...记得,塞利老...老板。” 塞利眯起双眼,“那还记得你打老子的那记耳光吗?” 身陷险境,在这陌生的地域求助无门,江非又想起傅勋曾与他说过的塞利残暴的性情,顿时有种自己一只脚已踏入鬼门关的感觉。 也许....要死了。 “对....对不起。”江非哆哆嗦嗦道,“我...不是故意,对不起塞利老板,对不起...” 江非这副惊恐无助的模样,配合着这张清秀纯情的面容,着实令塞利心动,若不是昨晚刚和三四个小情儿疯狂滚了一夜,塞利这会儿就恨不得立刻扒光江非好好消遣一番。 塞利告诉江非,他这会儿是在一艘即将启航前往**的游轮上,没人知道他在这里,所以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他。 “你以后就跟着我,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傅勋给你的,我都给你。”塞利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那天傅勋为了救你,不惜与我结怨,这么说来,你在傅勋心里的位置不低啊。” “不,不是这样的。”江非冷汗直流,一口否决,他不知道这个塞利抓自己,是为报自己之前打他之仇,还是为和傅勋作对,不过不管是哪一项,那个傅勋都是万恶之源。 “傅勋对我一直都是非打即骂,他...他根本不拿我当人。”江非迅速道,“看我额头上的伤,也是傅勋打出来的,而且....而且我也特别恨傅勋,我恨不得亲手打死他.....求您放了我好不好,我...我出去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塞利阴笑,“傅勋没拿你当回事,跟我想玩玩你是两码事,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走,最好别让我有一丝不快,不然那巴掌的仇,我立即要你拿命来还。” 塞利将江非从地上拖到床上,手伸进江非的衣服里摸了一把,啧啧的赞叹道,“嗯,手感不错,也是,傅勋瞧上的人怎么着也不会差。” 江非已经准备好用头去撞塞利,心里决定即便被塞利发怒活活打死,也不会去承受塞利对他做那种事,然而塞利并没有进行下去,只是拍了拍江非的脸道,“要不是昨晚连操了几个小.*,这会儿没胃口,不然一定不放过你!” 塞利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转身离开了房间。 塞利离开后,江非拼命挪着身从床上艰难的坐了起来,他先试图去挣开手脚的绳子,努力了一会儿没效果后,又下床一蹦一蹦的来到门口。 江非用肩膀撞门,大喊道,“有人吗?救命!” 门忽然被打开,负责看门的,体型壮硕的塞利手下拿着一把枪抵在了江非的脑门上。 江非惊恐的睁大双眼一动不动。 “闭嘴,退后。”男人冷声道。 江非紧张的吞动喉结,而后默默转身。 门被重新关上,江非最后绝望的坐在了床边地板上,耸拉着头看着地面,鼻间发酸。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让他遇到这种畜生?! 都怪傅勋!全怪他! 江非在心里默默咒骂了傅勋两百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绝望在心里越渗越深,江非又不得不把获救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傅勋身上。 因为傅勋是唯一收到他求救的人。 可是.... 可是哪那么容易呢,傅勋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哪,而这艘游轮一旦启航,就算傅勋意识到自己落塞利手里,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你最好救出我...”江非低哑着自言自语,“不然我最鬼都不会放过你。” ------------------ 午餐时间,塞利去游轮上的餐厅用餐,让一个手下在房间门口看着。 用餐时,塞利发现游轮过了开船时间却还是靠在港湾口没有启动,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说***海域起了风,估计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停,为全游轮乘客的安危着想,船长决定延迟启航。 塞利并没有在意,用餐结束后到游轮内的赌场大厅赌了几把,坐在一旁身材热辣的美女一直在桌下用腿撩着他,弄的塞利邪火上身,没多久便离场了。 回到房间内,塞利发现江非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正拿着一块瓷碎片盲割着手腕上的绳子,眼看绳子就要被割断。 塞利见状,大步向前给了江非一脚。 江非蜷缩在地上久久未能回神,功亏一篑后整个人也陷入更深的绝望。 塞利叫来门口的手下询问,才知道半小时前江非在房内打碎了一只花瓶,不想没收拾干净,被江非偷偷藏起了一片。 塞利当即给了看门手下一拳头,体型魁梧的他力量惊人,打的那同样身形高大的手下鼻血直流。 “不中用,居然这都没察觉!”塞利呵斥道,“要是待会儿他那碎片伤了老子怎么办?!滚出去!” 手下战战兢兢的退出房间。 塞利将地上的江非拖到了床上,站在床边一边解着腰带一边道,“就算挣开了绳子,你也不可能出的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塞利解开了腰带,拉下拉链敞出蓄势待发的某物,然后伸手薅住江非的额前一撮头发拽到身前,将狰狞的某物怼到江非嘴边,阴笑着命令道,“来小家伙,张嘴。” 江非头皮犹如炸开,虽说被傅勋那个禽兽胁迫了那么久,但他也不曾为傅勋做过这种事。 塞利准备强行捏开江非的嘴,结果一直有气无力的江非忽然动身,猛的一扭头死死咬住了他的手。 (兄:更新的话,暂时实在给不出大家固定时间,很怕承诺了做不到又被大伙儿埋汰,所以每天只能不更的话提前给大家通知,没有通知的话,再迟都会给大伙更新的~~) 第十三章 你怎么才来! 江非卯足了全力,几乎是抱着咬断塞利手指的目地在收紧牙。 这会儿江非也完全忘记了恐惧。 塞利痛的嚎叫一声,被咬的手猛甩了两下才甩开江非,随即一拳砸在了江非的脸上。 江非摔趴在床上,几乎要失去意识。 愤怒彻底淹没的欲望,塞利暴跳如雷,连骂几句脏话,他拿起床边桌上的纸巾包住流血的手指,然后又伸手将江非从床上拽到地上,连踹了几脚。 “不识好歹的臭婊.子!我打死你!”塞利目眦尽裂,“既然你自己找死,老子也不等玩腻了再宰了你,现在就要你命!” 塞利拔枪对准地上地上蜷成一团,身体微颤的江非,但却在准备扣动扳机时又犹豫了起来,他盯着江非沉思几秒,最后攸的冷笑一声,“这样太便宜你了,这么脆弱的小家伙,不活活打死太可惜了。” 塞利收好枪,提起裤子重新扣上腰带,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命令外面的手下去给他找根鞭子。 没一会儿塞利的手下便拿来一根生牛皮做的长鞭,塞利扬空甩了一下,那鞭端炸开空气的声音极其响亮,塞利满意的啧啧了两声。 江非吓的脸色发白,“别...别这样。” 江非话音刚落,塞利一鞭子抽在了江非的肩膀上,江非疼的喊了一声,被打的那处皮肉似从里向外绽开,痛感顺着神经秒速传递至全身,江非痛的冷汗直流,当即湿了眼眶。 “滋味如何?”塞利笑着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身板吃得起我多少鞭子。” 塞利说完,又一鞭子抽在了江非的腿上,江非身体抽搐了蜷的更紧,虽眼泪漱漱的往下掉,但硬是没再喊出声。 “呦,挺有骨气。”塞利抬了抬双臂,活络了一下筋骨,继续笑道,“那就看到底是我鞭子硬,还是你骨头硬。” 站在门外守门的男人,靠在门旁的墙上,闲着无聊点了根烟含在嘴里,这时一个男人捂着肚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脸难受道,“那个....请问您知道卫生间在哪吗?这走廊太多我都迷路了。” 塞利手下冷漠的瞥着眼前“尿急”的男人,冷冷道,“不知道,滚!” “你这什么态度了。”问路的男人火了,伸手指着塞利手下的鼻子,怒声道,“你给我客气点。” 塞利手下也是个暴脾气,被人这样手指着鼻子,自然火冒三丈,当即上前就要教训这个男人,结果他没想到这个身着体面的男人居然有身手,行动利落的躲过他一拳之后,忽然将一把小型*抵在他的腰上。 一阵兹兹电流声后,塞利手下倒了下去,被男人伸手接住,并打昏放在背上直接背走了。 走廊上碰到几名旅客,男人便故意大声道,“让你少喝点少喝点,非把自己醉成这样!” 男人背着塞利手下刚离开,一名身形高大的服务生推着一辆餐车来到塞利套房门口,他摁了两下门铃,里面传来塞利的咆哮声,“谁啊。” 服务生压低声音,称为游轮延迟离港向每位乘客致歉,特别决定向每间vip套房内乘客免费赠送一瓶红酒。 “你们那破酒我不需要,滚。” 服务生依旧孜孜不倦的摁门铃,继续重复刚才的话,最后塞利忍无可忍,直接将门一把拉开,厉声道,“不是让你滚的吗,你他妈聋.....” 塞利话未说完,一只枪直接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服务生抬起头,露出帽檐下那张削挺冷峻的面容。 塞利傻了眼,“傅....傅勋?!” 塞利被枪抵的缓缓后退,傅勋一手拉餐车,一手握枪,进门后脚盲勾了下门,直接将门关了起来。 塞利很快反应了过来,“傅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傅勋没有理会塞利,一边警惕着塞利,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整间房,最后发现了蜷在墙边,衣衫破烂,全身血痕的江非。 江非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犹如死去一般。 傅勋瞳仁紧缩,呼吸一滞,脑海中忽然闪过当年被父亲摔死的那只小猫的模样,一股血气轰的冲上的大脑! 傅勋迅猛一拳将塞利砸的向后摔去。 塞利倒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翻着白眼,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傅勋快步走到江非身旁蹲下身,他解开江非手脚上的束缚,伸手将江非从地上扶了起来。 “江非。” 江非就如受到了某种惊吓,忽然后缩着哭喊起来,“住手!别打了住手!放过我吧!” 傅勋双手抓着江非的双臂,撑着他的身体对着自己,迅速道,“是我,江非你看看我!我是傅勋!已经没事了!” 听到傅勋这两个字,江非才颤栗的抬起头看去,当他看清眼前男人的脸时,眼泪登时更为汹涌的夺眶而出,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傅勋的腰,嚎啕大哭,“你...你怎么才来!你要死了!怎么...才来!!” 江非的话就像一份沉重锋利的寄托,听的傅勋痛心入骨,他也伸手紧紧抱住江非,脱口道,“对不起,一定不会有下次。” 就在傅勋准备松开江非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塞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从腰间拔枪对准了这个方向。 “小心!” 傅勋忽然一把拨开身前的江非,速度更为迅猛的举枪指向塞利。 呯呯! 两声枪响后,塞利胸口中枪,闷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傅勋同样胸口的衣服被打破,身体后仰倒了下去。 江非惊慌呆滞的看着双目紧闭的傅勋,颤抖着手指推了推傅勋,哑声道,“你...你别吓我,你...你醒醒,醒醒!” 江非几乎忘记了一身的伤,他伸手将傅勋托在了自己的身上,泪流不止道,“你睁开眼睛啊!傅勋,傅勋!!” 傅勋双目紧闭,仿佛无声无息... 江非一头闷在傅勋的胸前,崩溃痛哭,“你这么没用还来干什么!王八蛋!王八蛋!” 江非忽然听到身下嗤笑声,不由一愣,迅速抬起头,就见傅勋勾着嘴角,面部肌肉都忍笑而不断抽动着。 “你...你....” 江非一时又气又喜。 傅勋缓缓挣开双眼,揉了揉胸前中枪的地方,看江非哭的梨花带雨的脸,阴笑着道,“里面穿着防弹衣,没事。” 江非一把撒开傅勋,气的大吼,“我都这样了你还耍我,你不如直接咽气算了!” 傅勋缓缓坐起身,笑眯眯的看着江非,“我才知道,你这么担心我。” 江非脸憋通红,半晌才道,“我又不是冷血,你为救我才中枪,我能不担心嘛,但这跟我心里厌恨你是两码事!” 傅勋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吻住了他。 江非身体因伤重失力,这会儿即便生气也无法大幅动作,就这么任由傅勋占了三秒钟的便宜。 傅勋站起身,走到了塞利身旁。 塞利虽然胸口中枪,但还没有死透,此刻正半睁着双眼,气若游丝的看着天花板。 “动我的人,就应该有想过这个下场。”傅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地上的塞利,清冷道,“塞利,我本真心与你合作,但你如今胆敢爬到我头上,我便也留不得你。” 说话间,傅勋将枪口上了一枚*,然后直指塞利的脑袋。 塞利自知无力回天,便望着傅勋笑起来,“你为了一个....情人,扮成这副模样....亲自冒险营救,傅...傅勋,你...你也不是毫无..破绽啊,呵呵,你...你迟早会败在...傅深泽...的手.....” 塞利话未说完,傅勋对着他的头连开数枪。 江非迅速别过脸,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的打颤。 他还是见不得傅勋这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即便对方死有余辜。 傅勋将伤重的江非放在餐车底下,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房间,然后给船上待命的手下发了通知,命其来清场。 “.....等船过了**海域再把人扔下海。”傅勋道,“....塞利失足落海的通稿要在第一时间发给**国几家**权威新闻机构.....嗯,具体的交给展絮去做.....先这样....” 离开游轮上了车,傅勋直接让司机前往医院。 江非并未受什么严重的内伤,几十道鞭伤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皆是皮外伤,只要稍作休息便可恢复。 江非在医院待了两天,而后又回公寓躺了三四天,傅勋原定本周的出差也取消了,每天除了公办就是陪江非。 经历了这次意外之后,傅勋感觉自己和江非之间的气氛要比之前和缓许多,虽然江非还是不愿多跟他说什么的话,但从江非的眼里,傅勋却感受不到以往的那种冷漠和厌斥。 傅勋心里欣悦,虽然他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奚落江非两句,但他是打从心底享受与江非在一起。 这天晚上洗完澡上床,傅勋伸手抱住江非,蓄势的某处蹭着江非,发出求欢的暗示。 江非养伤这段时间,傅勋一直忍耐着,晚上也过来陪江非过夜,不曾在外找过其他小情儿,就眼巴巴的等着江非伤好。 见江非没什么反应,傅勋手悄悄伸进了江非的睡衣里,并在江非耳边轻笑着道,“上次的事,你还没跟我说过谢谢。” (兄:下两章,副三登场呀....) 该章节已被锁定 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 第十六章 维护! 傅勋火速穿好衣服,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床上的江非,拉开卧室的门便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客厅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紧接着是公寓门被猛的关上的巨响。 公寓仿佛彻底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江非还在惊怔中无法回神,满脑子都是傅勋说的那句,傅南没死。 傅南没死? 傅南没死!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慢吞吞的爬起身,披上衣服下床,然后扶着墙缓缓走出卧室。 餐桌旁的一张椅子倒在地上,很显然刚才那声动静就是椅子倒在地板上所致,大概是傅勋拿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时撞倒的。 江非能想象到傅勋当时狂喜至几乎失控的状态。 也是,如果傅南真的还活着,真就好比给了傅勋一次新生。 同时,这对自己来说,也许也会是一次重生的机会。 江非越想心越难以平静,期待,兴奋,还有一种害怕希望落空的担忧....只要傅南回到傅勋身边,那他便可立刻摆脱逼死傅南的这个罪名,并且只要傅南告诉傅勋,当年在傅勋离开江家以后,自己从未欺凌过他,那自己所受的冤屈也可成功洗白。 那个时候,傅勋便没有理由再来伤害自己,他大可带跟傅南恩爱缠绵至天荒地老,而自己也能回到重遇傅勋之前安宁自由的生活。 江非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平静之后,江非又对傅南活着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时过多年,当年很多细节江非都已模糊,很多事只能想起个大概。 当年傅南跳江自杀,一周后在**河下游找到了他的尸体,经辨认是傅南。 江非曾无意间偷听到保姆间的碎言,好像是当年发现的那具尸体经水泡和礁流暗石的摩擦撞击,被发现时已是面目全非,只是根据身上衣裳和书包内的物件确认那是傅南.... 难道当年搞错了?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江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昏沉的梦里,江非回到了十年前,看到了那个总是躲在傅勋身后的小男孩,傅南。 刚进江家的时候,傅南只有六岁,模样清秀的跟个小女孩似的,胆小爱哭,且特别害怕江非。 江非欺负过傅南,他扔傅南的玩具,对他冷言相对,但其实他那个时候更多针对的是冷漠寡言的傅勋,甚至很多时候对傅南的欺凌,也只是为激怒傅勋。 江非记得傅南总爱向傅勋告状说自己欺负他,即便自己只是骂了他一句,他也会对傅勋谎称自己对他拳打脚踢,然后露出不知道从哪磕碰出的淤青,在傅勋跟前痛哭流涕的数述自己的罪名,但事实是,他从未动手打过傅南..... 江非常在傅勋跟前扬言要打残傅南,也许是说的多了,一旦哪日傅南受了伤,连江海宗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江非打出来的,傅南从不会多嘴说一句替江非澄清,总是哭啼啼的默认下所有人对江非的猜忌,而心高气傲的江非,也从来不屑于去辩解,甚至为刺激傅勋,主动抗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而原因,也只是想让傅勋怕他,敬他,不要总是无视他.... -------十二年前-------- 江非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跟着母亲去叶家,结果刚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傅勋神色冷冽的站在自己跟前。 江非吓了一跳,脱口道,“你有毛病啊。” 傅勋呼吸汹涌,他盯着江非咬牙切齿道,“你用狗吓唬小南,是不是?” 江非恍然大悟,随之*道,“谁吓唬他了,就逗他玩玩喽。” “你...”傅勋脸色铁青,“江非,你别太过分了。” “谁过分了,阿拉和阿加才五个月,追在那胆小鬼身后跑是陪他玩儿,他自己胆小,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南他怕狗。” “他怕狗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又没伤着他。”江非道,“让开,我要去找我枫哥呢。” 江非刚要去推傅勋,结果被傅勋伸手推的向后一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 傅勋直接进了江非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十六岁的傅勋身形要比同龄人高大许多,站在小他五岁的江非跟前,跟座巍峨的小山一般。 江非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依旧挺着胸膛气势雄壮道,“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我爸爸,让我爸爸把你们兄弟俩都赶出去!” 傅勋面无表情道,“我要你发誓不再欺负小南。” “我欺负他什么了,我碰过他一根汗毛吗?”江非道,“你要我发誓我就发誓,你谁啊,我爸爸让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要是再在小南身上看到一点伤,我....” “你要怎样?”江非打断傅勋,“要打我吗?话说那胆小鬼这次又哪伤了,阿拉阿加就是追着他跑了几米而已,他又能凭空多出哪些伤?” “傅南被你的狗追的跑,摔在了后花园的石子道上,腿上手臂上都是擦伤。”傅勋冷冷道,“你不承认?” “又来....” 江非翻了翻白眼,哼笑一声,吊儿郎当道,“我没看见,我不知道。” “你....” “怎样?有本事你打我呀,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告诉我爸,哼,告诉你,等我的阿拉阿加养大了,我天天让他们追着胆小鬼跑。” “你....”傅勋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动手教训江非的冲动,最后只冷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口头警告,你要是再欺负小南,我就杀了你的狗。” “杀”这个字眼对于十一岁的江非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威慑力的,江非脸色一白,忽然冲上去就要打傅勋,“你敢!你敢!” 傅勋轻而易举的伸长手臂抓住江非的衣领,这让江非伸直乱舞的双手连傅勋胸口都够不着。 傅勋冷笑,“你也知道害怕。” 江非打累了,气呼呼的盯着傅勋,“阿拉阿加它们从来不咬人,那天那胆小鬼路过,它们就跑过打招呼,胆小鬼吓的叫了一声后,阿拉阿加就立刻转头跑向我了,就这点破事你还为他打抱不平,小题大做。” 傅勋不愿与江非再做争执,他松开江非,面色清冷道,“反正话我已经说了,我会找点耗子药,只要你以后敢欺负小南,我就对你的狗下手。” 第十七章 恍惚! 傅勋转身打开门离开了卧室。 傅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见傅勋出来,立刻上前抱住傅勋的一条胳膊,低低的叫了声哥哥。 傅勋揽着傅南的肩膀,带着傅南准备离开。 江非跑出卧室,冲着傅勋和傅南的背影大吼道,“你敢动我的狗,我跟你拼命!” 十天后的一个傍晚,江非养的两条阿拉斯加犬被发现口吐白沫的躺在后花园内,被送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已经咽气了。 宠物医生说是被毒死的。 这两条阿拉斯加犬是江海宗送给江非的十一岁礼物,江非喜欢的要命,他很小的时候就要求父母给他养猫养狗,到了十一岁才终于如愿以偿,喜欢的就差把它们抱上床一块睡觉了。 江非嚎啕大哭,从家里哭到宠物医院,又从宠物医院一路哭回家里,无论江海宗和妻子如何安慰江非,江非就是无法从悲痛中走出。 “不哭了非非,妈妈再给你买两条好不好?”向晓擦着儿子满脸的泪痕,心疼不已,“你不是也喜欢猫吗?妈妈再给买只小猫养着。” “我不要,我就要阿拉阿加!就要它们。” 江非认定这事是傅勋干的,是傅勋毒死了他两条宝贝犬。 傅勋很冷静的表示,那两条狗被毒害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江非并不相信傅勋的解释。 因为这件事,江非一直对傅勋不依不饶,仿佛他的生命里除了生活就只剩下刁难傅勋。 直到在那一个月后,在屡屡刁难傅勋都无果之后,江非准备再去欺负傅南,借此来博傅勋的回应,于是这天早上,趁傅南在楼下用餐,江非拿着一只玩具蛇溜进了傅南的房内。 江非纠结该把玩具蛇放在什么地方,放在床上担心被保姆收拾房间时提前发现,深思之后,江非决定把玩具蛇放进傅南床边书桌的抽屉里。 打开抽屉刚把玩具蛇放进去,江非忽然发现了抽屉里两只熟悉的铃铛。 江非皱着眉,拿起那两只铃铛查看,忽然发现这是他之前系在阿拉和阿加脖子上的铃铛,一金色一银色,用红绳串着,上面分别刻着“拉”和“加”。 江非既茫然又震惊,他想起一月前阿拉阿加去世的时候,脖子上的铃铛就不见了,只是当时过于伤心狗狗的死,便把这事给忽略了。 江非不知道阿拉和阿加脖子上的铃铛为什么会在傅南这里,他知道傅南怕狗,所以不可能是傅南捉住阿拉阿加强行摘掉铃铛,只可能是在阿拉阿加不动的时候…… 不动的时候? 那不就是狗狗咽气的时候。 江非赫然惊出一身冷汗,而就在这时,身后房门忽然被推门。 江非猛地转身望去,就见傅勋和傅南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 一看到房内的江非,傅勋和傅南同时一愣。 “你怎么在傅南的房间内。”傅勋沉声道。 江非拎着手中的铃铛,直盯着傅勋身旁的傅南,冷声质问,“系在阿拉阿加脖子上的铃铛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傅南一脸茫然,随之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东西?” 江非上前一步,瞪着傅南厉声道,“说!是不是你毒死了阿拉阿加?!” 傅南一吓,几乎要哭了出来,随之战战兢兢的往傅勋身后躲。 “这真不是我的东西,江非哥哥为什么要冤枉我……”傅南拽了拽傅勋的衣服,红着眼睛道,“哥哥,我不知道这两只铃铛哪来的……” “在你的抽屉里发现的你能不知道哪来的?!”江非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揪住傅南的衣领,结果被傅勋一把抓住手腕,硬生生的拽了回去。 傅勋用力过猛,江非被搡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擅自进傅南的卧室,还翻他的抽屉,你这种贼喊追贼的戏码,还是到你爸妈面前表演吧。” 傅勋走到傅南的书桌前,看到了敞开的抽屉里那只逼真的玩具小青蛇,然后将玩具蛇拿来出来。 傅南看到那蛇,吓的缩着肩膀叫了一声,傅勋转头对傅南轻声道,“别怕,是假的。” “这玩具蛇是你放傅南抽屉里的?”傅勋看着从地上爬起的江非,冷冷道,“江非,你可真恶毒。” 江非委屈到极点,听到手中铃铛发出的脆响,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死去的那两只小狗,鼻间不禁一酸差点泪崩,但为不被眼前这兄弟俩瞧不起,江非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反正就是你们其中一人害死了我的狗狗。”江非指着傅勋,大声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弟弟,要么就是你们两人联手做的。” 傅南小跑到傅勋身旁,半边身躲在傅勋的身后,小声道,“江非哥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和我哥哥,但你放心,我和我哥哥会尽早离开这里的……” 江非气到极点,左右看不到什么能拿起去砸的东西,于是直接脱下了脚上鞋子朝着傅南砸了过去,但被傅勋用手臂挡住了。 傅南吓的双手揪着傅勋的衣服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道,“别打我,别……别打我……” 就在江非准备去脱另一只脚上的鞋子时,傅勋忽然快步走了上来,抓住江非的一条胳膊就把他粗暴的往外拖! “你干什么?放手!放开我!” 江非大喊,双脚蹬地,身体特意往后沉,但还是抵挡不了傅勋那条手臂的力量,最后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傅勋拽出了房间。 江非被推出了房,刚转身,房门就已经被傅勋猛地关上,并从里面反锁起来。 江非在外面拍门踹门,气急败坏道,“你们这两个凶手!开门!缩头乌龟有本事开门!臭哑巴狗,我要跟你决斗!” 最后还是保姆上来劝走了江非 。 江非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握着铃铛趴在床上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了一场。 ------------------- 江非这一觉睡醒时已经是中午了,大橘在卧室门外,用爪子把门挠的吱吱响,显然是饿坏了。 江非坐起身,腰腿酸疼的厉害,也无法大幅走动。 估计又要休息一整天才能缓和过来…… 洗漱完后,江非就蹲在大橘身旁呆呆的看着大橘进食。 随着进食时大橘脑袋的动作,大橘脖子上系着的铃铛也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恍惚间,江非又想起了少时养的那两条小阿拉斯加。 原来已经…… 那么多年过去了。 第十八章 曾经的邻居! 江非在公寓待了一整天,坐在画室内一张画一条线都没有画出来,时不时的拿起手机查看,生怕错过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江非纠结着该不该主动给傅勋打电话询问关于傅南的事情,确认一下傅南是否真的还活着。 如果傅南还活着,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和他傅勋的关系也理所当然的到此为止了。 生活陡然间又有了希望,仿佛有一束光近在眼前,不像从前那样浑浑噩噩,即便闷在公寓一周也无精打采,此时此刻,江非激动的无法冷静。 傍晚,江非终于控制不住的给傅勋打了电话,无论是结果是好是坏,有个定数总比现在对未知的结果期待又焦虑为好。 然而,电话响到最后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江非有些泄气的将手机扔到一边......以往他给傅勋打电话,傅勋接听的速度从来不会超过三声。 江非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会儿傅南在傅勋身边,所以傅勋已经激动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这天晚上直到过了零点傅勋还没有出现,一般过了这个点傅勋有很大概率是不会过来了。 这种情况下,江非忽然对傅南可能还活着这件事,更加确信。 直到下半夜江非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不过早上七点多就醒了,外面的太阳正好,江非决定带大橘出去晒晒太阳。 想了一天一夜江非也算冷静了,无论傅勋那边的动静如何,他都不能委屈了自己,若傅南真的没死回来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傅南没有复活,他也不过是继续这样的生活。 反正不会比这更坏了。 江非换好衣服,把大橘放进猫布笼,带上自己的画板便准备出门,结果刚打开门,和正准备摁门铃的吴申迎面撞上。 “吴先生?您怎么.....”说着,江非下意识的探头看了看外面的走廊。 “傅总并未过来。”吴申一眼看破江非的心思,淡淡道,“傅总命属下过来向江先生索要三根头发。” “头发?”江非一头雾水,“要我头发做什么?” “抱歉江先生,无可奉告。” 江非也没有追问下去,毕竟要三根头发丝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那请你等一下,我去浴室找几根给你。” “不必,傅总有命令,严谨起见,只要江先生当面拔下的头发。” “......” 江非隐隐感觉傅勋要自己的头发是要做什么重要的事,可是...... 可是头发丝儿能有什么作用,一般不都是用来做鉴定的吗? 傅勋要鉴定什么? 江非从头发上拔下几根头发递给吴申,吴申接过后将其放进了一只小小的密封袋内,看着吴申严肃的模样,江非直觉这事儿不简单。 “请问......”江非小心翼翼的问道,“傅勋他在忙什么?” “抱歉,无可奉告。” “.......”江非不死心,又问道,“傅南还活着是真的吗?他现在是不是已 经回到傅勋身边了,哦对了.....”江非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迅速道,“你们要这头发是不是给找到的傅南做鉴定?” 也只有这种可能,毕竟傅勋十年未见傅南,且傅南对他那么重要,他又那么谨慎,肯定也担心自己会找错人。 吴申没有回答,朝江非微微颔首,恭敬的道了声,“告辞。”随之便转身离开了。 “诶那....那你们要是真找回傅南了,能告诉我一声吗?” 江非站在门口,看着吴申头也不回的拐进了前面不远处的电梯廊。 江非有些泄气的耸着肩,不过也没有多想什么,这种事干着急也没用,只能静等结果。 接下来的三天,傅勋没有再到江非的公寓里来,江非也没有给傅勋打电话询问傅南的情况,他是真心希望傅勋就这么把自己给忘了。 江非决定再在这里住一个月,如果这个月他能独身一人安然度过,那么就基本可以确认,傅勋要么是找到傅南,要么是又有新欢,总之,现在自己的存在对他傅勋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了。 江非感觉母亲的手术可以提上日程了。 这天傍晚,江非心情好,便独身一身去下馆子。 江非准备等确定傅勋是真的要踹掉自己后,便立刻把傅勋送的那块手表,以及前些日子送他的那辆车全部卖掉。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江非感觉自己已经从傅勋身上拿回了当初被骗走的一切,且如果傅勋连这套公寓也不要了,那自己转手一卖,又是一笔惊人的收入。 拿着傅勋给的一切,江非一点都不心虚,甚至是理直气壮,这世界上,大概也就拿傅勋的东西江非能心安理得,甚至还有种惩罚恶人的快.感。 在江非看来,傅勋骗走了他的一切,不仅变.态的摧残他的身心,还用极其恶劣的方式毁掉了他的爱情,令他如今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客气! 吃饭的时候,江非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那些朋友,之前因为傅勋的要求,他几乎和他们断掉了所有联系.....虽然以前朋友也不是很多,但偶尔江非还会和他们一块吃个饭,让他那些年孤身一人也活的不是那样孤单。 江非思考再三,决定把这些好友再挨个加回来....这会儿傅勋也顾不上他了,这种私人交际的事儿,他也不想再受傅勋束缚。 江非在手机上登录自己的**社交软件,发现之前删除的不少好友,已经重新又向他发出了添加申请,大概是对突然被删除很茫然。 其中,奕宸的申请次数最多。 江非又想起了奕宸,自己曾经那个暴躁的邻居.....这家伙好像还有一张卡在自己这里。 每次的申请条框下都有奕宸的申请留言,江非缓缓翻看着.... 有病啊为什么把我删了? 你小子在搞什么? 我到中南市了你人呢? 你他妈看到提示赶快把老子加回来! ...... 江非脸色难看的看着奕宸追债似的申请信息,他能想象到奕宸那张怒气冲天的脸....当初就知道他这个邻居脾气火爆。 江非赶忙同意奕宸最新一条的加友申请,也想着得找机会把那张卡寄给奕宸。 同意加友申请后的五秒,奕宸的信息轰炸而来! 你他妈终于冒头了?我以为你死了! 你电话打不通,是不是换号了? 把新号发给我,立刻! 知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去中南市找你扑了个空! 真想掐死你个臭小子,还跟老子玩失踪! 说话啊!人呢? 江非看着这接连蹦出的消息,一脸黑线.....他印象里自己好像跟奕宸没那么熟,但奕宸这一连串的“问候”,好像自己跟他已经认识了几百年一样。 这家伙也太.... 江非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在呢。 第十九章 风险! 江非刚准备发条信息敷衍的解释一下,奕宸的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把你现在用的手机号报给我,立刻!!! 看着信息后面那连串的感叹号,江非哭笑不得,他将自己现用的号码发给了奕宸,不到五秒钟,奕宸的电话打过来了。 江非一接通,奕宸连珠炮似的轰炸责问滔滔而来,从到中南市扑空,再到联系不上且被删除,江非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人怨气冲天。 江非心里虽然愧疚,但更多是觉得搞笑,奕宸这状态不免有些夸张,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江非欠他奕宸几百个亿呢。 “......小爷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耍过!” 奕宸的一通怒吼终于收了尾,江非这才把拿远了的手机贴回耳边,轻声道,“我没有耍你,之前....之前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故意的。” 相关细节,江非实在没法解释,且他也不希望身边再有熟人知道他和傅勋的那段关系,虽然和奕宸认识没多久,交情一般,但江非感觉奕宸也算是把他当朋友了,既然这样,自己也该认真对待。 和叶枫眠的决裂,已成无法释怀的伤痛,如果和平分手也罢,但最后却是那样难堪龌龊的收场,真就注定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才可避免尴尬。 “什么原因?你给我仔细说说。” “......” 奕宸这股固执劲儿令江非感到头疼,江非担心自己避而不答会被奕宸穷追不舍的问,沉思片刻后一本正经的回道,“我被高利贷追债,所以换了号码跑路了,别说你了,我担心连累他人删了包括你好多朋友。” “追债跟删好友有屁关系,诶等等!”奕宸突然道,“你被高利贷追债了?你欠多少啊?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啊?” 江非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轻声道,“问题应该....应该快要解决了,所以我这才把删掉的朋友又添加了回来。”说着,江非笑了笑,“再说了,找你你能帮我什么呢,你走了以后, 我还担心你会被饿死。” 电话那头的奕宸笑了一声,“担心我饿死?担心我饿死怎么也没见你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啊。” “......” “对了,你还剩多少没还啊,我临走时给你的钱你没用上吗?” “你给我的钱?” 江非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奕宸离开时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他还....真没用过。 “你说那张卡吧,一直在我这呢,但没用过。”江非轻声道,“我现在也用不着,这卡我还是还给你吧。” “为什么没用?”奕宸疑惑道,“话说你到底欠多少高利贷啊,我妈说那卡里有三百多万,是不是不够吗?” 听到奕宸说那卡里有三百多万,江非差点把刚喝进嘴的汤喷出来。 “什...什么?三百万?”江非惊愕道,“你....你哪来的那么多钱?!骗人的吧。” 奕宸卖了个关子,嘿嘿笑了两声,“等下回见了面我再跟你详说,也就是这个月内吧,我再抽时间去中南市一趟,对了,把你的新地址给我,到时候要是我再扑了空,我绝不饶你。” “.....反正你现在随时联系,等你要过来时再给我发消息或打电话吧,我去机场或车站接你。” 江非现在对傅南是否已经回到傅勋身边一事还没有完全确定,在此之前,还不敢贸然做任何可能惹怒傅勋的决定。 这次必须要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后再开启新篇章。 “这可是你说的。”奕宸哼哼了一声,随之又道,“话说你还没告诉你欠了多少钱,我这边帮....” “不用不用,够了。”江非连忙道,“其实....其实问题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江非生怕奕宸继续刨根究底,匆匆聊了几句,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束了通话。 吃饱了离开小餐馆,江非还在想着奕宸的身份,想起刚才电话里奕宸跟他说的话,江非隐隐感觉奕宸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 嗯,要么是个叛逆的富少爷,那么是个爱装.逼的穷小子。 江非皱着眉想了一路,结果越想越好奇,最后走到一自动取款机前,拿出钱包里奕宸之前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查看余额。 结果一查吓一跳,这张卡内竟真有三百八十多万的余额。 江非站在取款机前惊怔了许久,直到身后一妇女见他一直发呆不动催他两句,江非这才迅速取了卡离开。 这一刻,江非是彻底信了,奕宸根本就不是什么穷小子,当初跑到那公寓住,结合他那心高气傲的脾性,十有八九是跟家里人闹翻了跑出来的。 能随手给一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三百多万,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富! 那他....到底是谁? -------------- 接下来的两天,傅勋依旧没有到江非的公寓,江非忙着给母亲安排手术的事,找的还是早之前就联系好的**的医疗专家。 专家很严肃的告诉江非,***这种手术也是这两年国内刚开拓的**领域,手术风险极高,结合其母亲现如今的病情,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三成。 江非在网上查过这种病例,国内目前有过不少手术成功案例,但失败的也不少.... 要么冒着风险手术,去争夺那三成恢复正常人的希望,要么就从此一生做个精神失智的人..... 这个选择江非很早之前就纠结过了,最后他选择了为母亲手术,只是时至如今,江非心里依旧有许多恐慌难以消化....他害怕自己做错了选择。 ------------- 江非的母亲向晓是上流名媛,温婉贤慧,曾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她在生下江非坐月子时发现丈夫出轨,从此之后精神便开始时好时坏。 向晓吃过各类镇定剂,看过心理医生,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崩溃在几年后忽有一日知道,曾在他面前发誓洗心革面的丈夫在外竟有了私生子,与一开始的那名情妇这些年从未断绝。 江家破产,江海宗入狱,是压倒向晓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她理智尚还清楚时,对江非说的最后一段话便是从此只想守着江非一人,看着江非成长,看着他结婚生子。 这也是江非做下手术决定的原因之一.... 第二十章 古怪? 这天中午,江非也联系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季恒,同样,首先接受的是季恒咆哮似的责骂。 当初江非只给季恒发了句有私事需要处理,然后便跟季恒断了许久的联系,季恒怎么也联系不上江非,又被莫名删了好友,差点就要报警找江非。 江非用敷衍奕宸的那一套含糊了过去,但最后季恒非要江非请客赔罪,并神兮兮的告诉江非,他这有“情报”要跟江非分享。 “肯定是你感兴趣的。”季恒道,“不过看完之后你可能会有些心塞。” 江非好奇到了极点,“什么事啊,电话里不能说吗?” “诶见面说吧。”季恒道,“正好也快要中午了,我知道繁华区**街新开了家中餐厅,你的工作又不用踩点上下班,这会儿就一块过去吧。” “那....好吧。” 季恒是江非认识时间最久的朋友,跟季恒这样的好哥们在一起,江非并不会感到拘谨或担心缺乏话题而尴尬。 离和季恒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江非也不着急,将刚做好的鸡蛋肉丸子捣碎喂给大橘,然后将大橘的便便铲进垃圾袋儿内,又将公寓的地板认认真真的拖了一遍。 在傅勋没有出现的这些天里,江非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力量,都仿佛恢复到了八成,偶尔想到傅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过来,江非简直干劲儿十足。 等确定这里真已被傅勋彻底遗忘了,那就可以立刻规划新生活了。 收拾好一切,江非换了身衣服,提着垃圾下了楼扔掉,最后打了辆出租车前往季恒所说的那家高档餐厅。 路上堵了会儿车,江非迟到了十来分钟,到的时候季恒已经都已经把菜点好了。 江非又添了两样爱吃的。 许久不见,季恒跟江非寒暄了几句,但江非跟季恒根本不见外,不一会儿江非就询问季恒电话里要说的事儿究竟是什么。 季恒卖了个关子,“我是娱记啊,手里的消息自然都是跟明星艺人有关,我既说你感兴趣,那你应该猜得到是谁。” 江非一愣,但眼底跃起的火光转瞬即逝,几秒后他垂眸看着桌面,低声道,“我现在对.....对他消息没兴趣。” “啊?你脱粉了?”季恒疑惑道,“你不追叶枫眠几年了嘛,迷他迷的跟什么似的。” 叶枫眠这三个字,每每看到听到,江非都会心如刀绞,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痛感也在逐渐减弱。 果然,没什么是时间稀释不了的。 江非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笑着道,“那也是之前的事了,再说了人家毕竟是大明星,我一辈子碰不着的人,偶尔看看他的剧就够了,还能真指望跟人家有什么。” “你能这么清醒,那我这消息应该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了。” “到底是什么?”江非道,“你在电话说我听了会心塞,是不是枫...叶枫眠他出什么事了?” “本来是该出点事儿的,但被勋元娱乐给公关了。”叶枫眠道,“叶枫眠约会美女,被我们社的一狗仔拍到了,那动图我看过,那女的一会儿搂着叶枫眠的胳膊,一会儿抱着叶枫眠的腰,亲密的很,但照片被勋元娱乐花钱买走了,你说这事儿要是被抖到网上去,就他那人气,啧啧....” 江非低头默默喝茶,细密的睫毛拢住了眼底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明星也是普通人,恋爱是迟早的事。” “可你知道吗?我那同事拍到的照片里,不仅有叶枫眠和一个陌生女人,还有他的父母,你想想,这都到见父母的地步了,说明谈的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猜差不多要结婚了吧。”说完,季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他粉丝要是知道这事儿,大概要疯一半吧。” 这时服务员上菜了,大盘小蝶汤蛊摆了一桌。 “这菜看着不错啊。”江非点了点其中一道菜,转头微笑着问服务员,“这菜叫什么名字?” 此刻除了强行转移话题,江非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真正释怀对叶枫眠的感情,那扎根在心里多年的情愫,斩断了茎藤,但那根,依旧埋在深处。 叶枫眠一定会幸福的,江非心想,不幸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而已。 服务员介绍完菜便离开了,季恒则继续跟江非八卦起叶枫眠的事。 “知道吗?叶枫眠又接了一部电影,从导演到团队都是国内顶级配置啊。”季恒一边吃一边道,“之前圈里还传言说他要退出娱乐圈呢,这不野心挺大的嘛,本来也是,还这么年轻,人气又那么高,这会儿退圈太不值了。” 江非低头吃菜,一直没有说话。 “对了,之前圈里还传叶枫眠喜欢男的,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双的....还有我上周拍到已婚的**出轨....” 季恒跟江非聊着八卦,但话题总时不时的回到叶枫眠身上,江非一直不作声,只时不时的“嗯”上两声,他努力想让自己对“叶枫眠”这三个字脱敏,但心里却越来越压抑,特别是想到,叶枫眠可能要结婚了.... “我去趟卫生间。”江非起身要离开。 “诶我点两瓶酒你待会儿陪我喝呗。”季恒道,“正好我下午没事儿。” “随便吧。” 来到了卫生间,江非再也绷不住脸上那佯装的云淡风轻,他手掌压着眼睛,颓然的靠在水池旁的墙上。 没有掉眼泪,但江非却感觉眼睛酸涩的发疼,那股闷沉的失力感,令他感到呼吸困难。 在水池前洗了脸,江非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揪着嘴角的两坨肉撕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叶枫眠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他应该高兴才对。 嗯,应该高兴! 江非调整好心境,准备回去跟季恒喝个不醉不归,结果刚出卫生间的门,一转弯便迎面便撞上一个铁块似的胸膛。 江非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 一抬头,看到傅勋那张从阴骛到震惊的脸,江非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心跳都漏了半拍! “傅.....” 江非刚要开口,傅勋忽然伸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一边往卫生间内拖,一边警惕的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走廊,似乎生怕被什么人发现江非。 “你干什么?放手!!” 江非感觉手腕都要被傅勋拽脱臼了。 傅勋充耳不闻,目如刀锋,他一言不发的将江非强行拖进了里面一格间前,打开厕门把江非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迅速走进,并将厕门关了起来。 高档餐厅的卫生间,地上每一块青花大理石都干净到反光,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檀香气息。 江非差点一脚踩进便坑内,他背贴着墙角,双手握紧护在身前,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一脸煞气的男人,不安道,“你...你想干什么?” 狭小的空间站着两个成年男人,着实拥挤,气氛也古怪到极点。 江非看着傅勋那副恨不得活剥了自己的骇人神情,心害怕的坠坠下沉..... 他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难道自己背着他联系朋友被发现了? 可是看傅勋的模样,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傅勋怒瞪着江非,“你想干什么?想报复我是吗?” 江非一脸茫然.... 报复? 这家伙为什么这么说 第二十一章 今非昔比! 江非不明所以,就自己目前这实力势力,想报复这个混蛋也没资本啊,这混蛋不来祸害自己他就谢天谢地了。 “莫名其妙。”江非嘀咕一声,随之道,“我报复你什么了?我就是来这吃个饭而已。” 傅勋微愣,随之眉心紧蹙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再说了我能怎么报复你,跟踪暗.杀你吗?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 江非越想越气,感觉眼前这男人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明明对别人做了那么多龌龊卑鄙的事,到头来自己却犯上了被害妄想症。 傅勋脸色这才不那么恐怖,他冷冷道,“我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江非心里的火冲淡了恐惧,也没给傅勋什么好脸色,“能不能出去谈,挤这像什么。” 两个成年男人挤在卫生间内一小小隔间内,这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出去后,立刻滚出这家餐厅。”傅勋面色阴冷的命令道,“我不想让小南看到你。” 听到小南二字,江非再次倒吸了一口气,他忽然伸手抓住傅勋的一条手臂,睁大双眼又惊又喜道,“你说的是傅南吗?你真的找到傅南了?他回来了?真的吗?” 江非兴奋不已.....这么多日的期盼,终于成真了。 傅勋拨开江非的手,面无表情道,“是,小南回来了,并且现在就在这家餐厅。” “那你这么多天没去公寓,也是因为傅南了?” “是。”傅勋冷笑一声,“小南回来了,你那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的。” 江非这会儿已经高兴到可以无视傅勋的任何嘲讽了,“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有了傅南,你也不会再来纠缠...额...找我了?” 江非此刻神采飞扬,那双炯炯发光的眼睛就如下一秒要展翅蓝天的飞鸟,傅勋看着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那是自然。”傅勋故意阴讽道,“金玉在身,我他妈还会要废铁。” “是是。”江非连连点头,满面红光的激动道,“傅总说的对,该是我这废铁滚蛋的时候了。” “.....” 江非搓搓手,眨了眨眼睛小心的问道,“那傅总给我的那套公寓和车....您还要啊?” 傅勋看着江非那双贪婪到发光的眼睛,忽然又觉无比厌恶,的确在有了金玉之后再看这陀废铁,简直一无是处! 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看上这废物什么,现在看来,这家伙简直连傅南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那些从此都是你的了。”傅勋道,“我要求只有一个,离我和小南远一点,最好跟死了一样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跟傅南见面,还跟他说了什么,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江非很是疑惑,脱口道,“你为什么担心我跟傅南见面?” 傅勋脸色铁青,想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 江非似乎猜到了什么,嘴角不禁上扬,“你是不是担心我和傅南说你跟我的事。” “你敢!”傅勋突然狰狞道。 江非恍然大悟,心里不禁冷笑....原来这混蛋是想在傅南面前装情圣,抹掉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那段历史。 江非是能够理解傅勋的这种心理的,就像当初他和叶枫眠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想让叶枫眠知道他和傅勋之间的关系。 人总想在自己喜欢的人跟前堆砌出一干净深情的形象,更何况他们三人的过去渊源复杂,傅勋跟什么人好过也许都不算什么,但跟一个曾经欺凌过他和傅南的人滚过床单生活了几个月,这要被傅南知道,的确也会成为一个打击。 呵,这个王八蛋居然也有今天! “你放心,出了这里,我就当不认识你。”江非道,“我保证滚的远远的。” “你最好有这种觉悟。” 江非故意道,“那傅总未来哪天不会突然再心血来潮回头找我吧。” 傅勋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在有了小南之后还会去找你?是不是因为我干.你太久了,让你产生了一种我非你莫属的错觉,姓江的,如果一开始不是因为你这张和小南略有相似的脸,我能让你活到现在?” 顿了顿,傅勋阴笑一声,目光轻蔑的扫过江非的全身,又道,“现在看来,也没多少相似,你跟小南天差地别,说你像小南,简直是对小南的侮辱。” 其实傅勋会这么认为,江非心里挺高兴的,他宁愿自己在傅勋心里成为屎一样的存在。 “行,我明白傅总的意思。”江非忽然一本正经道,“那我也希望傅勋能明白一件事,傅南还活着,这间接说明我逼死傅南的罪名并不存在,而且你也可以问傅南,问他当年在你离开江家之后,我是否有做过什么欺凌他的事。” 这份莫须有的罪名一直都是江非心里的刺,他原以为自己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份误解,现在傅南回来了,他也终于不用承担这恶人之名了。 傅勋盯着江非,目光依旧阴冷,“小南还活着,是因为他跳河后被人救起,命大,另外小南已经详细跟我说了,当年在我离开江家之后,你是怎么折磨他的。” 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傅南他...他说什么了?” “小南回来了,并且过去的事他也表示释怀了,所以我不想再追究。”傅勋道,“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洗白过去的自己。” 江非心里陡然更加郁闷了,他纠结几秒后一脸认真道,“我想跟傅南对峙,我想知道我当年到底怎么逼他了,这欺人的罪名我不背。” 傅勋脸色骤变,“我看你是想找死!” “你放心我只是想问他过去的事,我跟你之间的事,我只字不....” “你给我闭嘴!”傅勋怒声道,“我他妈让你滚远点你聋了是吗,你现在是什么东西你心里不清楚吗?还想到小南跟前对峙?是我让你物质生活太充足了,让你找回了当年做少爷时的优越感了?” 江非心口传来一阵闷痛,他微微垂眸,最后自嘲似的凄笑了一声....现在争辩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落水狗身上的污名,有谁会在乎呢。 更何况今非昔比,现如今,他已被这两兄弟踩在了脚底.... 第二十二章 美滋滋!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傅勋和傅南始终是一条心,在这两人跟前,江非知道自己永远都是外人。 所以想在这两兄弟跟前获得一丝话语权,根本就是枉然。 想要傅勋相信自己而否定傅南,更是不可能。 江非在心里安慰自己,清清白白什么的,跟自由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跟傅勋撇清关系。 “我知道了,我会竭尽所能的滚的远远的。”江非道,“等我爸出狱,我母亲手术之后恢复,我就会带他们离开中南市。” 江非故意将“母亲手术”也包括在里面,他感觉傅勋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傅南身上,兴奋几乎淹没了仇恨,应该也顾不上自己母亲的事了。 傅勋的确没有多说什么,只冷冷道,“算你识相!” 傅勋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查看.... 因为和江非之间几乎只有两拳之隔,所以江非也清楚的看到傅勋手机桌面上一个“南”字的备注。 想也知道,对方是傅南。 江非刚要开口让傅勋出去,傅勋忽然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江非猝不及防,后脑勺咚一声撞在了后面的石墙上,若不是因为背贴着墙壁靠的很近,这一下江非真感觉自己会被撞晕过去。 傅勋捂着江非的嘴,借由手臂的力量把江非的脑袋死死摁在墙上无法动弹,江非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江非根本挣脱不了傅勋的这股怪力,只能一脸怨气但一动不动的等着傅勋接完电话。 “走廊上碰到个生意上的朋友,就多聊了两句.....” 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温柔细语的模样,难以想象这个阴险下流的恶魔居然还有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候.....前一秒还一身寒气,恶目恶言,这陡然间就成了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谦谦君子了。 这转变,简直令人....呕呕呕! “....嗯,我这就回去....正好我下午也没事,我陪你....没关系小南,这是哥欠你的.....” 江非这会儿真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呻.吟,好打断傅勋这令人作呕的模样,也让傅南知道这个佯装深情的男人其实有多风流,这些年养过多少床伴,又是如何纠缠自己的。 当然,为了前路顺畅,江非一言未发....无论好的坏的,都让这两兄弟内部消化得了,千万别再出来祸害别人。 傅勋挂了电话,这才放下手松开江非。 江非赶忙揉揉自己撞疼了的后脑勺,嘀咕道,“我不出声就是了,至于这样吗?瞧你吓的跟什么似的。” 傅勋脸色一沉,伸手揪住江非的领口将人提到眼前。 对上傅南那骇人的眼神,江非后怕了,缩着脑袋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我....我道歉,对不起。“ “你给我听着,我之前纵容你是因为没睡够你,但是现在....”傅勋将江非提的几乎只有脚尖撑地,他盯着江非,一字一顿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他妈弄死你!” 傅勋心里清楚,江非对他的傲慢和无礼,就是被他这几个月惯出来的,因为总对他的冒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这个以前看自己一眼都吓的直哆嗦的废物,现在都能淡然自若的出口成章怼自己。 现在回想,傅勋感觉自己之前就是被这废物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儿。 现在醒悟过来,自然一次都不想忍耐! 江非喉结滑动,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在傅勋跟前脱口怼两句都快成习惯了,这会儿江非也才恍然意识到,他怼的这个男人,可是个杀伐狠绝的魔鬼。 “离开卫生间后,立刻滚出这家餐厅。”傅勋道,“以后不准再到繁华区这边的高档餐厅用餐,知道吗?” “知...知道了。”江非为让傅勋放心,再次补充道,“傅总放心,就算...就算偶然见到傅南,我也会立刻躲开,躲不开我也会假装不认识,毕竟那么多年了,他也未必认识我。” 傅勋松开了江非,用手指重重戳了戳江非的脑门,“要是哪天傅南从你这里闹了不痛快,我要你好看。” 说完,傅勋总算打开隔间的厕门走了出去。 江非松了口气,紧接着是难以克制的喜悦.....这次绝对不会再有变故了。 本来和傅勋纠缠的根本原因就是傅南,现如今傅南回来了,十年的绳结被解,傅勋还有什么理由再来纠缠自己。 而且只要傅南在一天,傅勋应该巴不得自己彻底消失才好,这样就不会影响他和傅南的感情了..... 江非不敢在餐厅久留,回到餐位上后便匆匆结了账,以在餐厅看到仇人为由要求季恒立刻跟他离开这家餐厅,到其他地方继续吃... 江非也担心忽然碰见傅南,若傅南认出自己,到时候再有一番纠缠不清的恩怨就麻烦了,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清楚傅南本性如何,只是知道他在傅勋跟前冤枉自己,就知道难应付.... “这菜才吃一半啊。”季恒道,“酒才刚上。” “别吃了别吃了,咱们换一家继续,”江非将极不情愿起身的季恒从沙发椅上拽了起来,“把酒拿着,到下一家餐厅我陪你喝到天荒地老行不行?” 季恒穿上外套,拎上两瓶酒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江非离开,并好奇的问道,“谁啊?你遇着哪号仇人了?话说就你这个性还能结仇简直匪夷所思。” “别问了,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江非拽着傅勋最终离开了餐厅,为远离那家傅勋傅南所在的餐厅,江非带着季恒最后到了一窄巷内的农家饭馆坐了下来。 “你不会是就为省钱吧。”季恒吐槽道。 “之前那家餐厅的钱我都付了,我能省什么钱了。”江非把菜单扔给季恒,“别抱怨了,下次有时间我再请你。” 边吃边喝边聊,过了一个多小时江非才跟季恒离开。 江非心情好,颇有种蹲牢无期突然被大赦的畅快感,于是也喝了不少酒,回到公寓后倒在沙发上就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多,还是被大橘忽然爬到脸上蹲着给闷醒了。 醒来后的江非头昏脑胀,洗个澡才恢复许多,然后神清气爽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小本,美滋滋的开始算起帐来... 第二十三章 他把这当家了? 江非想把正在住的这套高档公寓变现,但这公寓的装修设计,以及闹中取静的地理位置他实在喜欢,一时又有些舍不得。 中南市恐怕也买不到比这环境更好的公寓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地方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以及早前是那个男人熟来熟往的地方,江非真的就打算拿来给父母养老用了。 最后,江非决定等准备离开中南市的时候再卖掉这套公寓,当前手里的钱还算充足,卖掉那块表和车,又可以豪赚一笔,且这笔钱足够满足他目前任何开销。 接下来的几天,江非通过中介联系了卖家,直接出手了手里那块名表,以及傅勋刚送他不久的豪车,然后买了辆十几二十万的私车开着。 搞定了最大的两笔买卖,江非又开始收拾起公寓里傅勋的私人用品,最主要的还是傅勋衣帽间内的一切,西装衣裤,内衫内裤,领带领结腰带,以及那十多双棕黑色的皮鞋等等,还有之前傅勋出席盛宴所穿的黑白两套男士礼服,那西装礼服剪裁精良,面料奢华,一看便价值不菲。 准确的说,傅勋这衣帽间内的一切,就没一件是便宜的,就连那占地一平方的玻璃柜,里面的十几只各型各样的打火机,也都价值高昂。 而最后江非意外发现,那玻璃柜竟有两层,侧方装有智能感应器,只要手从一侧轻轻一挥,上面嵌着打火机的一层便会自动往一侧偏移,露出玻璃柜的第二层.... 第二层内侧壁镶着指甲盖大的感应小白灯,一层位置偏移后便会自动亮起,此时此刻,浅柜中的小白灯将里面嵌着的六块手表照着的闪闪发光。 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柜中的手表,他认识其中几块手表的品牌,价值惊人,还有两块机械表看着陌生,但整体看着很是高端奢华。 江非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到网上搜找,发现这两块竟是**和**的全球限量款,市值......江非看着那显示市价的数字,那后面连串的零,一时冷汗直流。 这简直.... 江非平时根本不进傅勋的衣帽间,也懒得观察傅勋的衣饰,哪知道傅勋在这里放了这么多贵重的东西,他只以为傅勋是把自己这里当作临时驻足点,现在看来,之前的傅勋简直是把这当他家了.... 如果傅勋的衣帽间衣饰总计也就几十万以内,那江非还能理智气壮且心安理得的带着报复傅勋的心理,清卖掉这里的一切,但是现在单就这一玻璃柜内的物品就已赶得上一套房子了,这不免让江非有些心虚。 对傅勋,自然是一直恨着,但这也不代表江非会因为这份恨,而变的毫无底线,就算把傅勋的东西占为己有当作是可笑的报复,江非也不想做到失去自我的地步。 江非准备给傅勋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要是他傅勋明言表示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了,那他再拿出去全部出售,如果他傅勋要派人来取,那他自然也不会偷留一件。 拿起手机,江非又犹豫了,想着傅南刚回来,这些天傅勋应该寸步不离傅南,这会儿给傅勋打电话,傅南应该也会在场,以傅勋那脑回路,应该又会认为自己是故意打电话过去破坏他和傅南的感情的吧。 这个时候,还是尽量谨慎点好.... 江非最后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傅勋发了过去,结果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傅勋给拉黑了.... “......” 江非又气又想笑.....这个混蛋现在居然这么防着自己,为了维护和傅南之间的感情,居然已经敏感成这副模样了,貌似是想撇清所有可能给他和傅南感情带来威胁的不确定因素。 江非感觉以傅勋当前这种状态,这边的东西有很大可能是不会要了,不过东西实在太贵,江非也不敢轻易出手,最后决定先等上一段时间... 这些天江非重新规划了自己的生活,也决定了日后离开中南市再去哪,不过具体还想等父亲出狱后与父亲详细商量。 先前为父母买在中南市准备养老用的公寓,不到急用钱的地步江非并不打算出售,他和父母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几年,亲戚朋友也大都在这个城市,几年几十年后也许还会再回这里看看或短住,留点根在这里也能获得一丝心安。 --------------- 这天傍晚,奕宸给江非打了电话,称自己订了下周五的机票,大约傍晚六点左右便能到中南市。 电话里,奕宸向江非吐槽自己父母逼他相亲,称自己母亲想抱孙子已经要想疯了,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我他妈才二十出头啊,这会儿就结婚得丧失多少单身乐趣啊,我还指望到三十五岁以后再说呢,但我妈简直......唉,你简直无法想象。” 奕宸话语里虽有对父母的抱怨,但江非却能感觉到奕宸的家庭氛围十分和谐,这是他羡慕,且期望父亲出狱,母亲康复后,自己也能拥有的生活。 “这很正常的,你也别在你母亲面前说难听的话。” “我哪敢呐,我爸都怕我妈,我还能敢说什么,就默默听着,然后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呗。” “.....” “对了跟你说个搞笑的。”奕宸突然道,“上次我被我妈催烦了,为阻止她再给我介绍女孩子,我就骗我妈说我喜欢男人,你猜怎么着?” “你怎么能这么骗她,她急着抱孙子,你这么说太伤她了。” 奕宸笑了起来,“你这么说,那看来真是我妈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了,她沉默了三天后,就立刻开始给我介绍男孩子了,都不知道她从哪认识的富家小gay,拼了命的给我牵线搭桥,最近还研究起了代.孕...” “额......那伯母的确对要孙子一事够执着的。” “我可不是嘛,我这会儿要是带一个回去,她估计能乐坏了。” 江非笑了笑,“感情这事还是得顺其自然,不过伯母的情绪你也得安抚到位。” 电话那头的奕宸沉默了一会儿,随之轻声道,“江非,你能帮我个忙吗?” “嗯?什么?” “假装跟我是情侣,在我母亲跟前陪我演一出戏。” 第二十四章 走错地方了! “啊?”江非大吃一惊,“你没恋爱就没恋爱吧,干嘛非要骗你母亲。” “诶,这事儿是有原因的,而且说来话长。”奕宸道,“等我下周到你那边再跟你详说,不过你放心啊,就是演戏而已,我喜欢女人,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啊?你朋友应该很多的。” “你以为我以前没试过吗?但是我妈眼睛又毒又精,是真是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哪个环节露馅了。” “那你又怎么确定跟我演戏能骗过你母亲?”江非道,“我去了肯定会紧张,而且我说话不利索还怯场,怎么着也不会轮到我这样的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找你的啊,我那些朋友都太圆滑了,一个个猴精似的,看着就不太可靠,但你这种一看就是温和憨厚的老实人就不一样了....” “......”江非一时有些懵,分不清这家伙到底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 “行吗江非?”奕宸恳切道,“你就答应我吧。” “那...那还是等你过来这边时咱们当面谈吧。”江非道,“我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你母亲,如果是想干什么坏事,我肯定不会答应,但....但要感觉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再看看吧。” 首要做的,还是先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奕宸的身份,之前那段短暂的邻居生活,江非总感觉自己对奕宸有太多先入为主的错解。 从这段时间和奕宸不间断的联系中,江非只从奕宸口中得知他家是做生意的,当初和家人闹了点矛盾,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来到了中南市。 江非也没好意思详细去问,他始终觉得目前自己和奕宸的交情还很一般。 -------------- 在那晚傅勋接到电话,从江非所在的公寓一去不返后的几天,江非就正式开启了自己之前构思许久的剧情漫画连载,这算是他“堕落”数月之后,终于又以“渔火”之名回归了二次元。 江非依旧将新作品投稿在了以前合作的漫画公司平台,编辑也依旧是安丽。 江非的画风很受欢迎,潮流但不花哨,加上故事别出心裁,过去创作的好几本漫画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ip开发,网上早有传,渔火出品,必属精品,加上他这些年的创作也自带了一批忠粉,所以他的商业价值,跟同期画手比起来,高的不是一心半点.... 江非其实早就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了,早前是因为债务,现如今是因为所有作品的全部版权都在之前傅勋的算计中卖给了公司,这让他开工作室的计划只能延缓到后期有新作品时再考虑,同时想报答公司以及安丽当初的雪中送炭,所以即便有多家漫画公司高酬邀他,江非也依旧没有跳槽..... 安丽告诉江非,下个月公司要举办**画手交流大会,公司想邀请他参加。 这些年安丽每年都会代表公司邀请江非,但都被江非婉拒,这次也不例外。 和傅勋纠缠了那么久,江非更想活得的低调,即便今后能有不错的发展,他也希望自己在现实中的存在感能低一些。 咖啡喝多了,夜里十一点多钟画完了画稿,江非依旧没有睡意,他洗完澡后闲着没事,在客厅给大橘梳毛..... 天气转暖,大橘掉毛掉的厉害,江非几乎每天都要给大橘梳一遍,不然沙发地板到处都是.... 大橘好像更胖了,江非有些犯愁,过度的肥胖对人对宠物都不好。 “以后爸爸得给你减餐了...”江非一边给大橘梳毛,一边道,“你再胖下去,就没法陪爸走十几年了。” 趴在江非大腿上的大橘就像听懂了什么,用脑袋拱了拱江非的小腹,可怜兮兮的喵叫了一声。 这时,公寓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犹如响亮猝然,坐在沙发上的江非身体猛地一震,如惊弓之鸟般直起身看向公寓门口。 这会儿可是夜里.... 江非把大橘抱到一旁的沙发上,迅速走到门后透过猫眼望去,看清门外的人后,江非惊出一身冷汗! 竟然是傅勋! 这个混蛋不是要自己跟他保持距离嘛,怎么这大半夜的过来了。 门铃声还在响着,江非纠结着要不要开门,结果门外的傅勋直接用手拍起门来,厉声道,“你他妈又欠收拾了是吧!开门!” 傅勋的声音透着几分醺沉的醉意.... 江非担心傅勋在外踹门,吵到这一层的其他住户,最后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门拉开。 一阵酒气扑面而来,江非嫌恶的皱起眉,他冷冷的看着眼前西装革履,显然是刚应酬结束的傅勋。 傅勋虽然脸颊透着几分醺红,但目光还算清明,显然意识还算清醒,并未到醉的地步。 “你怎....” “我摁那么长时间门铃,你聋了是吗?”傅勋冷声呵斥江非,然后抬脚从江非身侧悠然走进,一边轻车熟路的换鞋,一边*的命令道,“去给我热杯牛奶。” 江非一动不动站在门旁的墙边,目光古怪的盯着眼前的傅勋。 傅勋换好鞋,脱下外套直接扔在了江非身上,而后一边捏着眉心,一边朝客厅内走去,几步之后转头发现江非还站在门口没动,便又不耐烦道,“杵那干什么?今晚又想被*哭了是吧。” 江非皱着眉,继续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傅勋。 好一会儿之后,江非嘴里才幽幽的飘出一句,“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傅勋神情一怔,那张渗着醉意的面容流露出一丝迟缓的茫然。 江非紧接着又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忘了,傅南回来了。” 傅勋怔怔的看着江非。 寂静的空气中,像有一根错位的秒针嘎达一声归了位。 “傅南”这两字,如一颗响雷在傅勋脑中轰然炸开,傅勋脸上的那份醺醉几乎是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如在一场大梦中陡然清醒,傅勋脸色骤然惨白!他想起自己喝完酒从酒店出来,上车后便半醉半醒的靠在车里,随口给吴申报了个位置....就是江非的公寓! 因为太熟悉这个地方,所以即便在下车后进公寓楼的时候,昏沉的大脑也并未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 这他妈简直.... 傅勋见江非一直盯着自己,火冒三丈,怒吼道,“看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江非赶忙垂下视线看着地面。 傅勋重哼一声,快步朝门口走去,路过江非身旁时,伸手粗暴的扯过江非手上自己的外套,然后大步离开了公寓。 “诶你的.....” “闭嘴!”傅勋忽然转身用手指着江非,恶狠狠道,“给我尽快滚出中南市!” 傅勋说完,转身迅速离开了。 江非低头看了眼鞋架旁傅勋刚才换下的皮鞋,不禁轻叹一声。 他只是想提醒这个男人,他鞋忘换回去了。 (兄:明晚傅南登场。ps:是不是傅南这个角色目前只有黑粉?) 第二十五章 守护一生! 江非忽然想起傅勋的那个衣帽间,里面一堆价值高昂的奢侈品还未被出售,之前联系不上傅勋,这会儿正好是个机会问傅勋还要不要了。 江非赶忙追上傅勋,总算在电梯闭合前的一瞬间扒住了电梯门。 傅勋此刻正处于窘怒的爆发边缘,心虚懊恼,但又不想自认理亏,只能拼命在大脑内为自己寻找借口。 肯定是因为喝多了,大脑反应迟缓,才会下意识的到这个地方来。 电梯门又缓缓打开,傅勋看到门外的江非,心里极度难堪,但脸上强作镇定,嘴边绷紧的肌肉都在颤动着。 “干什么?”傅勋寒声问道 。 江非脸色平静,“额...我就是想问问,你以前放在这公寓里的东西还要吗?主要就是衣帽间里的那些,我看还挺贵的,你要是要的话,就派人把它收拾回去吧。” 又是一声冷哼,傅勋阴声道,“你窝里的东西还能要?哪件没被你摸过舔过?拿回去还能用?” “你.....” 江非差点就要驳击,他感觉傅勋这会儿是真喝多了才会这样倒打一耙胡言乱语,还摸过舔过,明明以前每次是这个混蛋压着自己做尽猥.琐之事,这会儿倒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变.态。 江非忍住没有发怒,身侧的拳头紧握但依旧脸色平和,“你的意思是不要了是吧,那我一样不留的全卖了也无所谓吧。” 傅勋阴笑一声,“这会儿本性露出来了?你要是有点骨气,不是因为全扔了吗?” 江非看出来了,傅勋这会儿是铁了心了要贬自己一顿,大概是还没从刚才的窘迫中走出来,所以想用把自己贬到一文不值的方式,对自己今晚这荒唐的行为进行挽尊。 江非感觉无所谓,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了,而且还平白又多拿了这个男人几千万,被奚落这两句,根本没什么。 他对谁都要自尊,但在傅勋跟前,他现在是真不想要脸了.... “既然傅总的东西都不想要了,那不管怎样,我都该对傅总的‘赠送’说声感谢,多谢傅总。”江非从电梯门中间退出。 在电梯门缓缓闭合时,江非又对着里面的傅勋微笑着道,“祝傅总和所爱之人不离不弃,地久天长....” 就别再去祸害别人了。 傅勋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结果电梯下降时反复回味着江非刚才说的那句话,总感觉那语气像是变相的嘲讽,说的也像是反话。 下楼了,傅勋也懒得去跟江非计较什么。 虽然今晚酒喝迷糊了下意识的来到了江非这里,但傅勋并不觉得江非在他心里有何特别,以前还觉得跟江非在一起有点滋味,比以往的情妇都要让他舒服,但现在回味起来,又觉的江非似乎也和这些年来他包.养的那些情妇没什么不同,有点特别的感觉,也是因为江非是他睡过的第一个男人.... 下楼后上了车,傅勋命令开车的司机,如果他下次酒后再要求把自己送到江非这里,一定要提醒他。 今晚的失误,实在太荒唐,也太不应该了.... 也不知道楼上那个废物有没有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 回去的路上,傅勋对自己今晚的事依旧越想越懊恼,他想不透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酒后下意识的来到这里,且在江非提醒他之前,他潜意识里几乎把傅南忘的一干二净。 不该这样的.... 傅勋回到别墅,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他上楼后想去傅南的房间看看,但又想着这会儿傅南应该已经睡着了。 回到卧室,傅勋简单冲了把澡,刚准备在床上躺下,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一声年轻温柔的男音,“哥,是我...” 是傅南! 傅勋迅速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哥....”傅南低声道,“我睡不着,能...能跟你一块睡吗?” 傅南的五官还留有许多小时候的影子,眉眼清秀,五官轮廓俊美端正,看着个头小小的,虽然清瘦但身形挺拔,特别是那双眼睛,温柔中透着一丝黯然的忧郁,仿佛永远融揉着无尽的委屈和伤感。 每每对上傅南的目光,傅勋心口总会莫名绞痛。 傅勋对傅南有愧,当年承诺傅南会永远保护他,后来却将傅南一人丢在江家,这一别便是十年,同时,他也被这份愧疚和自责,折磨了整整十年。 如今傅南回来了,傅勋只想竭尽所能的去补偿傅南,同时也用傅南治愈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傅南回到身边,他的人生,已从孤冷残缺,走向了圆满。 “当然可以,我本来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傅勋侧过身,温柔道,“进来吧。” 傅南抿唇笑了笑,抬脚走进了傅勋的房间。 这是傅南回到傅勋身边之后,第一次进入傅勋的卧室。 傅南回来十多天了,别墅内的佣人都知道这名年轻男子是傅勋失散多年的弟弟,他们对傅南,也犹对傅勋本人一般小心尊敬。 以及傅勋的一些心腹,也知道这个傅南,就是傅勋十年前“自杀而亡”的弟弟,两人虽没什么血缘关系,但这个傅南对傅勋来说,却是比命还要重要的挚亲挚爱,但有一小部分人对傅南的来路还有些许存疑,其中最首要的便是沈青礼..... 因为傅南还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从傅深泽那里获得的情报,傅深泽的城府和手段,傅勋及其手下是领教过的,同时也因为在乎所以更加谨慎,所以即便傅南可以说出当年的很多事,在沈青礼的建议下,傅勋依旧在暗中拿着傅南的几根头发和江非的做比对,通过鉴定确认了江非和傅南的兄弟关系,傅勋这才彻底放下怀疑,完全沉浸在了对傅南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沈青礼对傅南无感,没有傅勋对傅南那股疯狂的执念,所以他要比傅勋清醒的多,即便在鉴定之后确认了傅南的身份无疑,他依旧在私下提醒傅勋要留一份戒心。 这毕竟是间接通过傅深泽而完成的团聚.... 然而在完全确认傅南的身份之后,傅勋心里对傅南的思念和急于补偿的愧疚,已让他对傅南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第二十六章 有意思! 傅南是傅勋从**国一个小镇上找回来的,傅南也向傅勋讲述过这些年他的遭遇。 其中颠沛求生的辛酸,真是让闻者落泪。 傅勋刚接回傅南的时候,傅南表现的十分拘谨畏缩,似乎不太敢相信傅勋就是他小时候的那个哥哥,对傅勋的畏惧和戒备,时时刻刻都印在那双水亮的眼睛里,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傅勋推掉了全部工作陪伴傅南,和他聊小时候的事情,彼此熟悉,相互交心,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傅南也终于对他完全敞开了心。 傅南很高兴的在傅勋的床上躺下,在傅勋也躺下后,他微微挪身,侧着身靠近傅勋,额头就轻轻抵在傅勋的身上。 “这些天总是做噩梦....”傅南低声道,“每次都是到后半夜才睡着。” “是因为过去的事吗?” “嗯,很多,就是哥当年离开江家之后的一切。”傅南低哑道,“我好害怕,哥,你...你会不会有一天又突然不要我了。” “绝对不会,当年我离开江家,只是想变强后再接走你,从未想过不要你,只是等我终于有机会接你走的时候,却得到消息说你已经....”傅勋轻叹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将傅南搂在了怀里。 “当年的绝望,我再也不想经历了...”傅南轻声道,“现在有哥你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了。” “当年是哥没有能力保护你,但是现在,我不可能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傅勋温柔道,“我曾答应过母亲,会保护你一辈子,小南,相信哥...” 傅勋抚了抚傅南的头发,“如果觉得睡在这里能舒服一些,那以后就跟哥睡在一起。” 傅南“嗯”一声,身体贴的傅勋更近。 过了一会儿,傅南又低声道,“哥,你以后会结婚生子的,对吗?” 傅勋一愣,脸色有些复杂..... 傅勋不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傅南,他是自己心里独一无二的存在,他傅勋心里真正想要的,就是跟他傅南过一辈子,只是傅勋担心傅南对自己只有兄弟之情,若是这样,他自然也不会表露心意,一辈子就做傅南的兄长,永不过界。 这个时候,傅勋还不想让傅南知道自己的想法,否则此刻睡在一起,都会被认为心机不纯,其实事实上,此刻抱着傅南他也清心寡欲,虽然精神上将傅南当作是终身的伴侣,但生理上对傅南还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傅勋感觉这是因为自己的自制力极强。 “这对我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傅勋道,“而且就算我结了婚,你依旧是最重要的存在。” “那哥不可以喜欢我吗?”傅南仰着头,突然含泪雾的沙哑道,“我想跟哥永远在一起,不论是以兄弟的名义,还是以爱人的名义,只要能一直在一起就好。” 傅勋惊愕的看着傅南.... 他没想到傅南的心意也是如此。 “哥。” 傅南哽咽的叫了一声,将瘦小的身体完全没入傅勋的怀抱中,小声哭着道,“哥会厌恶我吗,因为...因为我喜欢男人,喜欢哥....分别的这些年,我脑子里就只有哥的影子,哥是我全部的幻想....” 傅勋苦涩的笑了一声,他双手捧住傅南的脸颊,深情道,“小南,你知道哥现在有多高兴吗....” 他对傅南的那份喜欢,终于不需要背负任何罪恶感了.... 傅勋搂着傅南睡了一夜,但并未做什么,有些事他还是想再等些日子,至少现在,即便是亲吻傅南,傅勋心里都会涌起一阵莫名的罪恶感。 还是因为团聚的过于突然,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这份惊喜。 ——--------------------- **市,正在参加一场慈善晚会的顾深泽,收到了一条信息。 看着信息内容,傅深泽的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金碧辉煌的会场大厅,尽是精妆华服的商政界名流,傅深泽在其中更是极具份量的存在,虽然声名显赫的傅家不是他掌权,但他深受傅家掌权人傅振的信任,且手握的势力,在**这个国家,也仅次于兄长傅振。 各圈各界早有流言,傅振最后的位置未必会传给与他不和的独子傅勋,很大可能会落到傅深泽手上。 傅深泽也早就成为**上流圈中人人攀附巴结的存在。 晚会中场的时候,傅深泽的一名手下快步穿过人流走到傅深泽身旁,而后偏头附在傅深泽的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傅深泽眉心微蹙,显的有些疑惑。 傅深泽和正在交谈的两名商人微笑颔首,随之便转身离开了觥筹交错的大厅,跟手下来到了一间晚会为贵宾准备的私人休息室。 “塞利的死真和傅勋有关?”傅深泽面无表情道,“塞利是傅勋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傅勋怎么会动他?” “从塞利的几个手下口中刑问出,塞利在中南市的时候看上了傅勋的一个情.人 ,离开的时候把人偷偷掳掠到了船上,事发后那个人便不见了。”手下有条不紊道,“....属下在中南市调查过,那个人已经平安返回.....” “你是说傅勋为了一个情人除掉了一个合作伙伴?”傅深泽轻笑一声,“这可不是他的作风...知道他那个情人的身份吗?” “据调查,那人名为江非,傅勋年少时生活在江家,这江非便是江家主人江海宗之子。” 傅深泽眉心冷蹙,神情更加冷峻,几秒后才若有所思道,“原来是他,既然是这样,傅勋应该恨他才是,以傅勋的性情,杀了他都有可能,怎么会把他收做情人。” “目前也已分开,属下猜测这个江非,应该也和傅勋过往的情人没什么区别。” “未必那么简单...”傅深泽眼底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把该恨的人收做床伴,连除掉塞利都有可能是为了他,呵,有意思。” ---------------- 在那晚傅勋酒后误来江非公寓后,江非下定决心立刻卖房搬家。 之前还想着等离开中南市之前再考虑卖房,但是现在,江非一秒钟都不想等,他实在担心傅勋哪天再喝醉酒,还有可能突发神经的大半夜来摁自己的门铃。 (兄:汗,为什么突然感觉傅深泽这个名字更像主角....) 第二十七章 包场的人? 一想到傅勋这衣帽间内上千万的一切,都任由自己处理了,江非就忍不住的乐呵。 这简直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有钱的时候就有底气,不至于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笔财富足够撑起他江非一辈子的开销,更何况他自己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江非决定等家人团聚后,立刻来一场旅行,带父母游遍整个世界,好好补偿一下这八年来经历各种辛酸的自己和家人。 衣帽间内值钱的东西实在太多,想要全部出售还要费点时间和功夫,主要也是因为这事儿不算光彩,江非也不好意思找熟人帮忙,只能自己亲自去找中介联系买家。 这天下午,江非把傅勋那两套只穿过一次的西装礼服顺利出手,衣服不比饰品,穿过后折价的厉害,不过到手的金额依旧令江非十分满意,比他想象的还多出许多。 这天晚上,江非和约好的一名奢侈品行**中间商见面,出售傅勋的两块男士腕表,两人已经在网上讲好了价,确认今晚见面时交货转账。 江非不懂其中行道,担心被套路,于是让见多识广的季恒陪同他一起,并承诺事后给季恒发个大红包。 在季恒的追问下,江非表示这名贵的腕表是朋友送的,他本来想还回去,但是人家不要。 季恒肯定江非是被什么有钱人看上了,他对江非的颜值一直都很有信心....不过无论他再怎么探江非的底,江非对那个送表的朋友是谁都闭口不谈。 出售的东西毕竟价值不菲,江非也不想自己在买家面前显得过于小家子气,免得还让对方以为自己这表是偷来抢来的,所以特地买了身剪裁修身的名贵西装穿在身上,配了条极显稳重的条纹领带,又去理发店修剪了一下头发,一番修整下来,活脱脱了一富家小公子。 自从被傅勋“一脚踹开”之后,江非的生活回归了正常,连一直憔悴忧郁的面庞也变的鲜活红润,那双总是黯淡无光的眼睛,也因为重拾自信而再次变得温柔炯动。 在江非的强烈要求下,季恒也不得不把家里那套最贵的商务西转拿出来穿在身上。 “江非,你最近是不是中奖了。”见了面后,季恒看着精神焕发的江非若有所思道。 江非微笑着道,“只是没了烦心事而已,感觉生活更自在了一些。” “怎么?之前活的不自在吗?” 江非笑了笑,“过去怎样无所谓,反正现在的生活我喜欢...” 过去的几年是因为债务在身,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深受压负,没日没夜的工作,没什么交际,也没有心思去感受这个世界,活的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在好不容易解放债务问题后,又遇到了傅勋,而后又是一轮暗无天日,仿佛永无休止的黑暗... 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的去面对这个世界,也可以在安宁的生活中去寻找自我。 交易十分顺利,就按事前说好的走完了全部交易流程,对方是个诚心交易的男人,三十出头,言谈举止,儒雅斯文,期间一直目光温和的看着江非,这让江非反倒有些难为情。 交易结束后男人表示想请江非一同吃个晚饭,江非手在桌下扯了扯季恒的衣摆,季恒接收到江非的求助,便当即称江非和他接下来要去参加朋友的聚会,难以应邀。 火速带着江非离开餐厅后,季恒对江非道,“那个男人肯定看上你了。” 江非脸色有些尴尬,“你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季恒道,“我早就说你长的好看,而且你今晚这么一拾掇...”季恒再次全视江非的穿装,点着头一本正经道,“感觉比娱乐圈那些小鲜肉都俊多了。” 以前江非穿搭不讲究,性情内敛懦弱,站哪都显得没什么精神,脸上也总透着暮霭沉沉的丧气和憔悴,五官虽然端正隽秀,但不够潇洒外放,愁眉苦脸的也很扫兴,但是现在,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令他的气质及颜值都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一大截。 江非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只单纯觉得现如今在人前,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拘谨,没什么顾虑和负担,且有一份前途不错的工作和一笔巨额存款傍身,活得比之前更有底气而已。 “你高看我了。”江非道。 “你还不信我的审美?”季恒笑道,“我作为娱记,俊男美女看的多了去了,你这型的完全可以出道的,找个靠谱的经纪公司签约包装一下,小半年就能混成流量鲜肉。” 江非苦笑,“行了行了,别拿我开玩笑了,你不是在**餐厅订了位置吗,快过去吧。” 下午江非请季恒帮忙的时候,也顺带答应了晚上请季恒吃饭,季恒二话不说便在一高档餐厅提前订了位置。 江非开车,在季恒的指路下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隐藏在繁华区一**景观园内的中餐厅,看这餐厅闹中取静的地理位置及古典又高端的外观装修,江非便知自己今晚又要大出血。 江非忍不住吐槽,“你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宰我的机会。” “你一晚上入账几百万的大富豪,还会跟我计较这一顿饭?”季恒一把揽住江非的肩膀,笑着道,“别肉疼了,这家餐厅我以前来过一次,菜品的确不错,我也不是光因为贵才带你来的。” 进了餐厅以后,季恒想把一楼大厅内的座位改到二楼包厢,他准备向江非八卦的娱乐圈新鲜事都属于内部料,不想被路人听了去。 季恒问前台服务员是否还有空余包厢,服务员表示二楼已经被一位客人包了场,没有那位客人的允许,除了上菜的服务生,任何人都没有上楼。 能在这种地方包场的,身份地位显然很不一般,季恒的职业本能忽燃,便悄悄问那楼上包场之人是谁,但服务员微笑着表示自己无权告知... 江非和季恒在一楼偏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的视角很好,目光几乎可以扫过整间餐厅。 “真想看看二楼包场的人是谁。”季恒道,“要是明星的话,偷.拍两张还能让我写一篇报道,要是个名气大点的,我还能到网上当独家料爆一爆。” “你职业病又犯了。”江非无奈道,“吃饭就好好吃饭,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季恒感叹一声,“没办法啊,最近娱乐圈太平静了,都等着一个大料活络一下。” “也未必是明星,富家子弟什么的也有可能。”江非把菜单推给季恒,轻声道,“咱们吃咱们的,反正楼上的人来得早肯定比咱们先走,待会儿下来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万一! 这家餐厅的菜品的确不错,江非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也在心里暗暗决定,等过些天奕宸到中南市找自己,也请他到这家餐厅用餐,以尽地主之谊。 季恒和江非窃语着娱乐八卦,不知不觉间话题又到了叶枫眠身上,江非也不想假装再若无其事,直言称自己不想听和叶枫眠有关的八卦。 季恒见江非脸色不太对劲,想追问原因但被江非迅速聊其他话题绕了过去。 在江非和季恒隔壁桌用餐的,是两个颜值极高的男人,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活泼好动,一直绕着自己父母打转嬉闹,紧接着又跑到了江非的餐桌旁站着,双手扒着桌面,歪着脑袋,两只亮晶晶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江非。 “哥哥真好看。”小男孩忽然清脆脆的开口道,“跟我爸爸一样好看。” 季恒噗哧笑出声,江非也忍俊不禁,他看着眼前的小萝卜头,越瞧越喜欢,然后把自己餐桌上的一块糕点拿给了小男孩。 “谢谢哥哥,我有。”小男孩说着,转身指了指自己餐桌上的食物。 江非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就见那餐桌上的两个男人也正扭头一脸宠溺的看着小男孩。 这两男人看着都不到三十,其中一面容清俊,长相堪比影视明星的男子,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头上还戴着顶鸭舌帽,江非总觉得有些眼熟,而另一个男人面部线条硬朗冷峻,虽然看着男孩的目光透着慈爱的笑意,但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威严。 这两邻桌穿着休闲低调,但气质非凡,这些天江非正处理着傅勋留在公寓的那几块腕表,所以对男士腕表也颇有研究,在瞥到邻桌这两男人手腕的情侣表皆价值不低七位数时,就知道这两人来历不简单,大概是什么商政界权贵在此低调用餐。 看样子是一对,而这男孩大概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初初,不准打扰人家哥哥用餐。”气质清冷,但面色温和的男人开口道,“过来,到爸爸这来。” 男人说着,朝江非微微点头微微致歉一下,江非也连忙道,“没关系,小家伙很可爱。” 这时,那名气势霸道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他笑容危险,转身没几步走到了季恒身旁,一手搭在了季恒的肩上,一手忽然伸进桌下将季恒刚才偷偷对准自己爱人的手机给抢到了手里。 只见季恒满脸尴尬,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噎住了,最后只赔着笑脸道,“对不起啊大哥,我...我给您道歉。” 江非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的季恒和陌生男人。 男人一边删着季恒手机里的照片,一边缓慢而幽冷道,“谁给你的胆子偷.拍我爱人?不知道他男人是谁吗?” 删完了照片,男人将手机啪嗒一声扔在了季恒面前的桌上。 季恒脸色苍白,一缕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流下,而江非也在此刻恍然大悟,知道季恒这是职业病又犯了。 江非刚准备开口替季恒求情,就听那名还坐在餐桌前的男人轻声开口道,“既然人家道歉了,照片也被你删了,那就算了,孩子还在呢。” 男人听了爱人的话,冷哼一声回到餐桌前....因为来这里的时候,二楼被人提前预定包场,且爱人喜欢这餐厅的环境和菜品,所以只能在一楼大厅挑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没想到还被人认出来了。 季恒这下老实了,闷着头吃饭不敢再说一句话,而江非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对方优雅宽厚,涵养极高,孩子又如此灵动可爱,结果自己这边居然这样冒犯。 江非从口袋里摸出三颗巧克力糖球,那是他离开公寓时随手从爱吃的零食罐里拿了几颗放在口袋里的。 “来小家伙,吃糖。” 江非微笑着就掌心的糖递给小男孩,小男孩登时两眼放光,开心道,“哇,是糖。” 男孩转头看了眼自己爸爸,皱眉抿唇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从江非掌心拿走了一颗糖球,并开心道,“谢谢哥哥,我吃一颗就好啦,剩下两颗哥哥留着吃。” 江非心都快化了,这小家伙真是又可爱又懂事.... 小男孩转身扑回自己爸爸怀里,撕开糖纸开始美滋滋的舔起糖球。 邻桌来的早,江非和季恒吃到一半,他们已经起身准备走人了,而其中那名身形瘦削的男人还特意戴上了口罩。 小男孩牵着爸爸的手离开时,特意朝江非打了个招呼,声音洪亮的道了声,“哥哥再见。” 男孩和他的两位父亲离开后,江非立刻责备季恒,“你怎么能偷.拍人家,知不知道刚才我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季恒也一脸懊悔,“诶我也是本能使然啊,话说你不会不知道那戴帽子的男人是谁吗?” “谁?” “顾予啊。”季恒道,“你居然不知道,他虽然退圈几年了,但当初在娱乐圈的地位可不比现在的叶枫眠要低,早知道他结婚了,但没想到儿子都那么大了。” 江非这才恍然,嘀咕道,“我说怎么有点眼熟。” “跟他一起的那男人来历也不简单啊。” 江非兴致缺缺,一边用餐一边漫步经心道,“他爱人嘛。” “的确是他爱人,而且身份说出来简直让人害怕,他是....” “我对这些没兴趣。”江非道,“我在意的是,你既然知道人家身份不简单,还做那种事,亏人家的孩子对咱们这么热情,也就顾先生宽宏大量,要不然你以为他爱人能放过你?” “我....”季恒挠挠头,“我后来不道歉了嘛,再说我都打算辞职不做这一行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嗯,最后一回。” “那孩子真挺可爱的。”江非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我还好意思再逗逗他。” “能看出他们的孩子挺喜欢你的。”季恒道,“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说不定人家还能看在孩子拿你一颗糖球的面上帮你一把。” 江非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人家说不定就是来中南市出差或见朋友歇一晚,我能跟他们交集上吗,再说了他们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人家哪会记得我这一个路人。” “我说的万一。” “你可别诅咒我。”江非迅速道,“我以后的路顺畅着呢,没万一。” (兄:是的,此文和《虚诚》共处一个次元,不过《虚诚》里的角色只会在后期某重要环节客串,一般不会出现,没看过《虚诚》的小伙伴无需担心~) 第二十九章 警告! 江非和季恒用完餐,楼上包场的人还没结束,这让一直对楼上包场者身份好奇的季恒有些懊恼。 江非对楼上的人倒没什么八卦欲,用完餐后就想付钱离开。 季恒喝了点小酒,而江非因为要开车便没有碰酒。 江非准备先把季恒送回去,车刚行到一半,在副驾驶昏昏欲睡的季恒因为想拿手机看时间,结果口袋摸了空突然惊醒过来。 “完了,我手机扔那店里了。”季恒道,“快快,回去找,那里面好多东西,不能丢。” “你也太粗心,手机都能丢。” “还不是被那邻桌吓的。” “......” 江非没办法,在一十字路口将车掉头,回到那餐厅所在的观园外。 江非透过后视镜看着两颊醺红的季恒,叹了口气,“算了,你在车里等着吧,我去给你拿,我也认得你那手机。” 江非说着打开车门下车,快步进了观园内,进餐厅后到前台说明情况。 工作人员表示前台这里的客人失物中并没有手机,但她可以调出电脑上的监控查看,让江非稍等片刻。 “好的,多谢。” 江非站在台前耐心等待,这时左侧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江非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离服务台不远处,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一行人正迈着台阶缓缓下楼。 而为首两男人其中之一,竟是傅勋! 傅勋正和身侧身形瘦小的男子笑着说着什么,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 江非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二楼包场的人居然会是这个男人! 简直冤家路窄! 江非唰的一下抬起左手挡在侧脸,身体紧贴着桌台,微低着头屏息凝神,竭尽全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离开餐厅,必经过前台,傅勋此刻已经走到了江非的身后并继续朝门口走去,江非不敢转身,站在台前一动不动,低着头也不敢吭声,准备等着傅勋离开餐厅后自己再走。 其实傅勋在下楼后就注意到站在服务台前的江非了,也是因为江非今晚这一身黑色正装实在显眼。 这种纯属用餐休闲的地方,江非这样的穿着略显另类,而傅勋在注意到的下一秒,就立刻从这熟悉的身形侧影认出了江非。 傅勋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对江非西装革履的商务装扮眼前一亮,且这身正装衣裤剪裁修身,衬的江非身形修拔挺括,特别是那两条腿,显的格外修长,某一瞬间,傅勋突然很想看一眼江非的正面。 几秒后缓过神,傅勋怒火中烧,他记得自己警告过江非滚远一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知又是什么意思。 傅南就在身侧,傅勋此刻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他一手揽在傅南的腰上,就这样搂着傅南从江非身后走过。 不论江非在这里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勋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这会儿江非敢突然转身当着傅南的面跟他招呼,他非踹死他不可! 这时,一缕熟悉的清香撩过傅勋的嗅觉神经,那是.....江非公寓里沐浴露的味道,他记得江非一直用的那一款男士沐浴露,是薄荷和茉莉混杂的香气,很清淡,若不是经常嗅息的人恐还难以察觉。 傅勋用力嗅息了几下,目光又不受控的瞥了江非一眼,目光不禁意的扫过江非的腰身,那被西转裹出的窄腰一双手就能勉强扣住,脊背两侧映出了两只蝴蝶骨的形状,延着脊沟继续向上,便是雪白细嫩的后颈..... 一眼的内容实在太多,傅勋迅速收回视线,脑海中闪过一片乱七八糟的东西,胸前内忽然像被塞了团棉花一样懊燥乏闷..... 这废物的身材长相扁平无趣,根本没一点吸引人的地方..... 但是... 不知道该有什么“但是”,但潜意识里总感觉应该有什么转折。 不过也无所谓什么.... 江非小心翼翼的撇过头,就见傅勋就快出门,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没被发现。 然而,事不遂愿,就在江非以为自己终于逃过这一劫时,季恒不知怎么也下车过来了,一脚刚踏进餐厅,便对服务台前的江非大声道,“江非,我手机找着了。”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江非大惊失色,慌忙朝季恒高频摆手,示意他闭嘴,然而季恒反应迟钝没能看懂江非的意思,一边朝江非走去,一边还疑惑的问道,“江非你怎么了?江非你没事吧。” 季恒这一口一个江非,听的江非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空旷的服务前方,江非无路可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勋转身,而比傅勋还要先转身的,是傅南。 “江非”这两个字傅勋熟悉,对傅南而言同样如此....都裹挟着一段敏感的回忆。 江非并未立刻认出傅南,只在与傅南四目对视的瞬间,心里升起一阵诡异的熟悉感,而就在那个熟悉的名字就快从脑海中蹦出来的时候,季恒已快步走到了江非身前,整个人正好站在了江非与傅南目光交汇的直线上。 “我刚才在车里快睡着的时候,手机掉车里了,我都没注意。”季恒道,“手机没电了没法给你电话,只能特意过来告诉你,走吧。” 这种情况下,江非也不敢开口抱怨季恒,只能硬着头皮跟季恒离开,他知道傅勋肯定认出自己了,但他故意偏着头跟季恒聊天,假装没看到傅勋。 江非知道现在的傅勋也不想再与自己有任何交集,这种情况下,傅勋也应理所当然的不会给自己脸色。 就这样两人都不吭声的“擦肩而过”,最好。 从傅勋身旁走过,江非和季恒顺利出了门,可江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陌生的呼唤。 “请等一下。” 江非下意识的停住脚....这不是傅勋的声音。 傅勋没能劝住傅南。 傅南快步追上了江非,最后站在江非身后再次轻声道,“我听您朋友刚才叫您江非,请问您父亲是江海宗吗?” 江非一愣,转身看去,发现竟是刚才站在傅勋身旁的男子。 这时傅勋也走到了傅南身旁,一手搭在傅南的肩上,一边温和道,“同名不同人罢了,他怎么会是小南你想的那个江非。” 说完,傅勋抬眸看了江非一眼,两道乌黑的剑眉微拧,幽冷深邃的眼眸里发出危险的警告。 第三十章 烦闷难眠! 当江非听到傅勋开口称这年轻男子为“小南”时,江非愣了一下,脑海中骤然闪过傅勋以前在自己跟前对傅南的称呼。 再仔细去看眼前这名年轻英俊的男子,江非才恍然从其脸上找到刚才那种熟悉的源头。 没错,这就是傅南! 不仅是看他脸上与少时傅南那四分像的影子,还有傅勋此刻对他的态度,这个男人一向待枕边情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此刻对这名男子,竟有种刻意放低姿态的宠溺,这世上除了傅南,恐无人能让傅勋做到这种地步。 江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傅南,大脑一时竟有些死机,时隔八九年后的重逢,即便在此之前就知道傅南还活着并且已经回到了傅勋身边,此刻乍然相见,江非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傅南,以此为前提再去细瞧他那张脸,江非更觉的他和少时的傅南极其相似,五官端正俊秀,睫毛长眼睛大,下巴尖尖的,小时候就漂亮的跟只瓷娃娃似的难辨性别,天生一副无辜无害,惹人怜爱的面相,现在五官更加精致,和娱乐圈当红小鲜肉相比也绝不会逊色半分。 傅南见江非一直诧异的盯着自己,再次疑声道,“请问您认识我吗?” 一旁的傅勋故意重咳一声,江非陡然回神,看到傅勋那危险深邃的眼神,迅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危险。 “我是叫江非,可是....”江非故意皱眉道,“可是我父亲并不是叫江海宗,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傅南若有所思的盯着江非的脸,随之一脸歉意道,“您真的和我认识的那个人长的太像了,而且还是同名,所以才....抱歉。” 这时季恒忽然很不解的看着江非,脱口道,“我记得你爸就是叫江海宗啊。” 这一刻,江非垂死季恒的心都有了。 江非垂在身侧的手在季恒大腿侧狠狠掐了一把,疼的季恒哎呦一叫,紧接着江非抓着他的一条胳膊,对傅南道了声我还有事,随之拽着季恒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傅南快步追上江非,笑容既温柔又无奈,“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小非哥,小非哥不认识我吗?我是傅南呀,当年咱们可是一家人。” 江非牵动嘴角,笑的十分勉强,“你...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傅南。” 江非刚要拽着季恒绕过傅南,傅南忽然展开双臂,既焦急又难过道,“小非哥你明显也认出我了,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是因为....因为讨厌我吗?” 季恒这时又转头对江非小声道,“江非,你到底认不认识他啊,你们....” “你闭嘴!”江非忽然低声呵斥道。 季恒不说话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性情温厚的朋友朝自己发飙。 “不好意思,你是真认错人啊。” 江非说完,拽着季恒绕过傅南快步朝车走去,傅南也没有再追上去,而是对着江非的背影道,“我哥找回了我,我也正想找回我的亲人,爸他还在监狱,似乎也快要出狱了,我只是想和小非哥一块儿照顾爸而已。” 江非没有停脚,背后寒意阵阵,他知道那是来自傅勋锋利的目光。 江非开车离开后,傅勋才缓缓走到傅南身旁,轻声道,“也许真是认错人了,江家破产那么多年,那个江非现如今还不知落魄在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出现。” 傅南依旧坚定自己的猜测,他央求傅勋派人去调查刚才那个“江非”,确认他的身份并找到他的住处。 “我挺想小非哥的。”傅南道,“虽然小时候有过那么多不愉快,但小非哥他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小南,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江非吗?” 傅南苦涩的笑了一声,“颠沛了那么多年,我深知亲情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小非哥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就不可能恨他。” 傅勋脸色复杂,他轻抚着傅南的头发,温柔道,“好,我派人去查一查。” 江非忍着痛斥季恒的冲动将季恒送到家,并对季恒严正声明,至少三个月内,他不可能再请他吃一顿饭。 季恒表示很无辜,思考许久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今晚到底哪惹着江非了,唯一的错不就是让江非白跑一趟替自己去餐厅拿手机嘛,但这也能算事儿? 江非回到公寓,越想越不安,如果傅南相信是认错人了还好,如果他依旧认定自己就是他心里的那个江非,很可能还会找到自己,这样也会连带着把傅勋再招惹过来。 江非洗完澡,躺在床上失神的盯着天花板...。 傅勋的出现,牵出了太多原本淡化在江非脑海深处的记忆.....其实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江非都感觉自己看不透傅南的好坏,有时会觉得他胆小无害,柔弱善良,偶然某个瞬间又会突然觉得他诡计多端,虚伪恶毒。 今晚的傅南十分和善,说话的声音也温柔的不成样子,和傅勋俨然成了极端的对比,江非对此其实也很欣慰,他不需要傅南对他多好,只要是个讲道理的人就行了,这样一旦日后再接触,傅勋再伤害自己,他还能通过傅南反向钳制傅勋。 -------------- 深夜一点多钟,傅勋躺在床上还未入眠,心里烦躁胸口闷热,辗转几次难以平息,一闭眼便是几个小时前,江非那西装革履,修挺俊美的身形... 傅勋越来越怒,怒大脑不受自己所控,尽想些胡乱没由的东西,当然更怒那个造成他现在烦闷难眠的罪魁祸首! 一旁的傅南睡的正沉,担心继续辗转会吵到傅南,傅勋便起身下床,最后来到了落地窗外的露天阳台上。 傅勋身体斜靠着护栏,点了根烟含在嘴里,深邃的目光落进幽暗清冷的夜色中,心头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孤寂感,一时更加心烦意乱。 那个家伙.... 迷迷糊糊中,傅南听到床边稀稀簌簌的动静,他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傅勋不知什么时候已起床,正站在床边麻利的穿着衣服。 这会儿不过才凌晨两点多钟.... “哥,你去哪?”傅南轻声问道。 “生意上出了点急事,我得去找沈副总他们商量一下对策...”傅勋温柔道,“睡吧,我早上便能回来。” 说完,傅勋倾身亲吻傅南的前额,随之拎起外套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第三十一章 如痴如狂! 凌晨三点多钟,傅勋出现在了江非公寓门口。 傅勋带了钥匙,那是他之前住在这里时特意给自己留的,一直放在身上,傅南回来后他本该将钥匙扔掉,但后来不知怎么忘了。 傅勋也没想到,这钥匙居然还有起作用的一天..... 站在门口纠结了许久,傅勋始终无法为自己此刻荒诞的行径寻出解释,在处理和江非的这段关系里,他虽然一向只顾自己的喜好行事,可凡事首先都会为自己留住颜面和心气儿,但此刻若踏入这扇门,傅勋总觉得自己在无形中会亏损些什么。 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傅勋心想着,那冥冥中自然是有某种原因驱使.... 一通纠结之后傅勋大脑依旧有些空白,但把钥匙插进那钥匙孔缓缓拧动时,大脑内混乱的纠结逐渐变成紧张的兴奋,就像一道道电流钻进了血管.... 傅勋推门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进门后他同样动作轻缓的把门关上。 寂静幽暗的空间内,仿佛只剩下傅勋的呼吸及心跳声.... 傅勋打开了玄关处的灯,看着眼前不变的物景摆设,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霎那间傅勋心定了下来.....这公寓,本来就是他傅勋的,那这公寓里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他的。 换了鞋后傅勋朝卧室的方向走去,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房门,傅勋脑海中又闪过江非那修长优美的身影.... 似乎在离开自己之后这个男人的日子过的很不错,以前那病怏怏的脸色现如今都红润焕发,连气质都变得文雅稳重,很难想象几个月前,他还是个在自己跟前逆来顺受的懦夫。 傅勋握住卧室房门的把手轻轻拧动,刚推出一道门缝便嗅到一缕淡香....那是卧房内助眠香薰囊的气息,混杂着江非身上的沐浴清香。 卧室内的窗户半开,空气流通所以香气清淡怡人,这样的气息令傅勋不自觉的想起了与那个男人在这间房内激烈交缠的那无数个夜晚。 喉结下意识的滑动,以往那些香艳的画面陡然在傅勋大脑内泛滥成灾,傅勋呼吸逐渐吃重,只感觉小腹间涨的发疼。 大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傅勋脚边,似乎嗅出了熟人的味道,胖成球的身体贴着傅勋的脚踝上一个劲儿的蹭着,紧接着绵绵的喵叫了一声。 傅勋担心大橘吵醒房内的江非,弯身将大橘抱到一边,并用手指戳了几下大橘的脑袋,大橘很丧气调头回窝里去了,但紧接着傅勋便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些莫名其妙,他这会儿进去,吵醒江非是必然,这会儿竟然还担心江非被猫吵醒。 傅勋扯了扯领口,松掉了衬衫顶端的两粒纽扣,想不顾一切的直接推门而入,但心虚作祟,犹豫三秒后又变的鬼鬼祟祟,蹑手蹑脚。 进门后关上房门,傅勋缓缓走到了床边.... 江非侧躺在床上,手臂掖着被子,面朝着台灯方向,睡的正酣沉。 昏黄的灯光下,江非隽秀的五官显得恬静安宁,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撩人的阴影,那两片蔷薇色的唇瓣柔软似水... 傅勋的视线缓缓向下,最终落在了那一片雪白细腻的颈窝中,大概是睡的不够踏实,所以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精致削挺的锁骨。 如果这会儿直接爬上去吮两口,那滋味肯定.... 傅勋在床边坐下,喉咙里发出燥热难耐的吞咽声,看着眼前的温香软玉,傅勋只觉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疯狂窜动,大脑也恍被架在火上烘烤,又涨又热。 如有一股热气膨在胸口欲爆发,傅勋大脑一阵阵的放空,最后他忽然站在身,动作迅速的褪起身上的衣服,上身的外套和内衫,直接抓着衣服底摆一把从头顶全部褪下,然后又低头麻利的解着腰带。 动作越快,傅勋状态越是狂躁,也不再被心虚牵绊,什么解释都无法成为他停手的理由,这一刻他只想用这个男人疯狂的,狠狠的发泄一番。 恍然间傅勋才发现,他竟对这个男人有着近乎癫狂的痴求,原以为那种渴求只局限在生理上,但现在他才发现,若非心理也有认定,这半夜三更来找的怎么也不可能会是这个男人。 傅勋掀开被子压上了江非,睡梦中的江非骤然被惊醒,吓的大叫了一声,结果下一秒便被傅勋捧着脸颊强行噙住了嘴唇。 “唔!” 夜半忽来的侵害吓的江非汗毛倒竖,浑身血液沸腾,他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发了疯一样挣扎,混乱中一膝盖抵在了傅勋的腿间,疼的傅勋低唔一声,动作稍有停顿。 江非趁机推开傅勋想要翻身逃离,结果被傅勋一把捞住腰又拽回了身下。 傅勋抓着江非的双手摁在头顶,拧眉怒声道,“老实点!” 看清了身上的人,江非顿时如被五雷轰顶! “傅...傅勋!!” 对上江非的视线,傅勋有一瞬的心虚,但嚣张狂狞的神态迅速淹没了这抹变化,他紧扣着江非的双手,理直气壮的沉声道,“是我,过来找你做点事。” 如果不是手腕处被抓的发疼,江非差点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他甚至不知道这会儿该摆个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 “你是不是又走错门了?” “......” 傅勋眉心紧蹙,眼底闪过一瞬的窘迫,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见傅勋没有要松开自己的意思,江非彻底爆发了,满脸血丝的大吼道,“你有病是吗?!放开我!” 傅勋沉默片刻,随之一本正经道,“你放心,我会付钱的,你开个价吧,搞.你一晚多少钱,嗯,当然你想按次算也行。” “.....” 江非发现面对傅勋这个王八蛋,想保持寻常的冷静和矜持真不是一般的困难,他现在就有一堆脏话憋在胸口想爆出来! 江非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不知道傅勋是抱着何种心态出现在这里,但显然这会儿跟傅勋拼蛮力是没用的,逞一时口舌之快更会适得其反。 这个时候,只能智取.... “你这样,对得起傅南吗?” 要打,就打这个男人的七寸! 江非话落,傅勋果然怔住,眼底像有两股情绪在交缠斗恶,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小南不会知道的...”傅勋异常平静道。 第三十二章 乖乖的! 江非是完全猜不透傅勋的心思了,这个男人目前的所有行径,都偏离了正常人的思维。 大概这个混蛋就是自己天生的克星! 江非不想再妥协,他怕再退缩一步,自己的人生真就会永远折在傅勋手中,过去几月在傅勋身边经历的一切,他永世难忘,若要再来一次,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我会告诉傅南。”江非目光如炬,咬字极沉,“你今晚敢动我一下,我就立刻到傅南跟前拆穿你的真面目!” 傅勋脸色阴沉,“你要是敢....” “我怎么不敢!”江非厉声打断,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分贝,“你不就想逼死我吗?我告诉你傅勋,我不怕死!我爸妈都不要了也要跟你拼了!” 江非这破釜沉舟式的言辞令傅勋一愣。 傅勋倒也不是被江非的强势给镇住,他此刻也有的是手段将江非治的服帖,只不过被江非这么一吼,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挫败感,回想和江非同居的那几个月,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究竟想要什么,傅勋不太敢去深想,怕想出一个更为荒谬的答案。 江非见傅勋盯着自己不说话,脸色阴冷但目光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于是迅速抽手翻身从傅勋身下挣脱,结果用力过猛,咣当一声从床边摔到在了地上。 傅勋回过神,连忙起身下床想去查看江非状况,结果江非一咕噜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只尾巴窜了火的兔子一样嗖一下跑出了卧室。 江非没有立刻逃出公寓,他此刻虽情绪激动,但大脑清醒,知道只要傅勋有意,他逃哪都没用。 江非跑进了厨房,拿起一把二十几厘长的剔骨刀和一把十几厘的水果刀,一手握一把,气势汹汹的来到客厅,傅勋也正好刚从卧室出来。 傅勋穿上了西裤,但上身未着片缕,胸膛手臂上,线条邦实的肌肉充满野性张狂的力量,给人以视觉上的压迫感。 傅勋看着江非手持双刀,气势凶狠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一声,悠悠道,“你这架势,是想杀我,还是想自杀?” “杀不了你我就自杀!”江非大声道,“反正你今晚别想得逞。” 江非这股宁愿成仁也不就范的架势,看得傅勋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只是这可笑可悲的人,是他傅勋自己。 傅勋心里清楚,江非变成这样,也就是被他之前一点点纵容出来的,谁在他跟前都战战兢兢,唯命是从,偏只有这个男人,在他跟前嚣张的仿佛是他傅勋的主人一样。 仔细想想,也许也是因为江非天性就是如此,从前就心气高自尊心强,傲慢骄矜,只不过这八年的落寞隐没了他的本性,令他不得不收起一身棱角,以一种温软良善的姿态面世... 然后他一番软硬兼施的纠缠之后,硬是激出来这个家伙的本性。 十年了,这个家伙身上的刺,可能比十年前还要锋利坚硬,看着柔软可欺,其实有的是把别人弄的暴跳图雷甚至头破血流的本事。 傅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朝江非招了招手,脸色还算平和,“过来,跟你商量点事。”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江非毫不客气道。 傅勋也没生气,身体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再次缓缓道,“我这会儿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你觉得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和两把菜刀就能自保?” 江非脸色难看,“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跟你商量件事,你放心,我就动动嘴而已。”傅勋见江非犹犹豫豫还不肯过来,轻笑一声道,“你从我这里拿了那么多东西,怎么还好意思在我跟前这么理直气壮。” 江非一愣,脸骤然涨红,随之气急败坏的为自己辩解道,“那...那也是你给我的,我可没向你要。” “那也是你白拿的,就这些东西,还不能让你跟我心平气和的聊一会儿?”傅勋微微皱眉,故作沉思状,“嗯,我算算有多少,这车前后就有两三辆,房子的话也.....” “够了!”江非一脸怒气的打断,“你说的,就聊会儿天而已,说完你就立刻走。” 江非并不后悔自己拿傅勋的那些东西,他现在只后悔自己没在和傅勋结束关系之后立刻从这里搬离。 傅勋很明显是背着傅南到这里的,他要是早点搬离这栋公寓,傅勋肯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自己。 傅勋笑笑,没有说话,江非则快步走到离傅勋稍远的沙发端头坐了下来,那两把锋利的刀依旧紧握在手,手搭在膝上,刀尖直直对着傅勋的方向。 这样的江非看着充满攻击性,不过在傅勋眼里,也就只披着虎皮的兔子,比纸老虎还要脆... “有什么话,说吧。”江非清冷道。 傅勋这才开口道,“小南他认出你了,让我调查你的住处,应该是想跟你见面。” “他想见我?”江非脸色有些复杂,“他现在应该很讨厌我。” “这大概就是你跟小南的区别,你用狭隘的心肠去揣测他,但事实上他早放下了过去,如今只把你当至亲。”傅勋道,“他想见你,只是因为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就血缘这一块而言,你甚至比我跟他还要亲。” 江非不想理会傅勋对自己的贬损,反正在傅勋眼里,自己跟傅南相比肯定一无是处。 江非如今对傅南并没有什么喜恶,也没什么特别的兄弟情义,见不见面也无所谓,只是跟傅勋有关的人,他都本能的想要远离罢了。 “你告诉说,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江非不就是行了。”江非面无表情道,“或者直接跟他说当年的那个江非已经死了。” 傅勋脸色有些古怪,他微微挪身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轻咳两声后神色认真道,“这是小南回到我身边后,向我提的第一个请求,我欠他那么多,没道理这点小事都满足不了。” 江非依旧脸色清冷,“所以呢?” “所以我接下来会带他来见你,你也不需要再在他跟前否认自己的身份。”顿了顿,傅勋抬眸目光冷肃的盯着江非,“但有个要求,你不准跟他提我和你之间发生的事,我也只当是才找到你。” 江非沉默半刻,皱眉沉思.....跟傅南见面也不算是坏事,相反还能起到震慑傅勋的作用,只要有傅南在,他傅勋肯定不敢对自己胡来,至少这半夜三更的傅勋不会敢发神经的往自己被窝里钻。 “行啊,你决定的事,我本来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江非看着傅勋,满眼的警告,“我会在傅南跟前陪你演戏,但能演到什么时候也看你的表现,如果今晚的事再有发生,我就在傅南跟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傅勋笑了起来,“那揭穿我之后呢?” “我....” “揭穿之前,我兴许还能克制一些,一旦你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那我岂不就无所顾虑,可更肆无忌惮了。” 江非眼里闪过不安,手里的刀一时握的更紧,随之咬牙切齿道,“傅南明明已经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不是爱他吗?不是余生都该一心一意的守护他吗?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对得起傅南吗?你.....” “你闭嘴!”傅勋忽然低喝道,愠怒的双目变的深不可测,“我跟小南的事,轮不到你来说教。” “行,我不跟你说。”江非也气势不饶人,“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去跟傅南说。” 傅勋脸色阴沉,有些烦闷,他想摸根烟抽抽,但烟盒放在了外套口袋里,外套刚才脱在了卧室,他又懒得起身去拿。 傅勋再次看向江非,江非此刻依旧双手持刀一身戒备,这种斗战状态跟他那张白皙隽秀的面容倒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江非被傅勋盯的浑身难受,他起身去卧室将傅勋脱下的衣服拿出来,然后扔在傅勋身旁的沙发上,冷漠道,“你说的我记住了,你可以离开了。” 傅勋叹笑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穿起了衣服,江非见状,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看来傅南的确对傅勋有震慑效果。 穿好衣服,傅勋起身微整衣襟,然后淡淡道,“我回去了,也就这几天吧,我会带小南来见你,到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江非“嗯”了一声,侧身给傅勋让路。 傅勋从江非身旁*的走过,结果趁江非放松警惕之际,忽然转身擒住了江非握刀的双手,直接将那两把刀夺了过来扔在了一旁地方。 江非吓的遍体生寒,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傅勋拦腰抱起! “放开!你疯了吗?!”江非大吼道,“我会告诉傅南!你给我放手!” 傅勋抱着挣扎不断的江非来到卧室,直接将其压在了床上。 “乖乖的,我保证今晚什么都不做。”傅勋摁着江非的双手,一手捏住江非的两颊,继续道,“要是不听话,呵呵,我可憋了十多天了,干你到天亮都不是问题...” 第三十三章 简直渣破天际! 江非不再挣扎,但紧绷的身体依旧处于十二分的警戒中。 “傅勋,你今晚要是敢动我,我明天就告诉傅南。”江非盯着傅勋,气势汹汹道,“除非你把我杀了!” “我杀你做什么。”傅勋俯头,闭着眼睛,面颊埋在江非的脖颈间用力嗅息。 这仿佛野兽进食前确定猎物的举动,令江非毛骨悚然,他虽然话说的那么气势,但并不想死,且心里也清楚,傅勋今晚要真想对他做什么,以他那惊人的力量绝对能得逞。 江非还是打定心思不再向傅勋妥协,之前妥协了也照样陷入那种窘绝的境地,如今不妥协至少..... 至少长痛不如短痛! 傅勋抬起头,恢复一张温和又稍显邪恶的笑脸,轻声道,“反正你现在也没人要,不如暂时先跟了我吧。” 江非不甘示弱,“我有没有人要,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勋也不生气,继续不急不缓道,“你也应该看清自己,样貌身材都一般,你父亲蹲监狱,母亲是拖油瓶,这样的你,这样的家庭,谁能看得上...” 江非差点被气笑了,“因为我可能没人要,所以我就要做你情.人?” “做我傅勋的情人有什么不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人生在世不就是享受,你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就是比别人活的更值。”顿了顿,傅勋又一本正经的补充道,“不过这次你放心,我不会再限制你的生活交际。” 江非忍了许久才将即要怒骂出口的话克制回去,他知道像傅勋这种高高在上惯了的人,是很难站在他这种普通人的角度思考问题的,若直言拒绝,他兴许还会认为自己故作清高,肯定还有一番谬论试图说服自己。 “行啊,我可以再跟你在一起,可以每晚陪你,你想怎么都行。”江非忽然一脸认真道。 在傅勋面露惊喜,刚想说什么时,江非又忽然一本正经道,“但我要你告诉所有人我跟你的关系,包括傅南,我要我和你的关系是公开透明的。” 傅勋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那不是情人,是恋人。” “对,我说的就是恋人。”江非故意步步紧逼,“你既然说我没人要你要收了我,那我们当然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情人是玩腻了就扔的存在,最后依旧是没人要的下场,但是恋人不一样,就算最后分了,我也是光明正大的。” 傅勋面色阴冷的盯了江非很久,最后冷笑一声,“你还真贪,我养过那么多情人,没一个敢在我跟前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名分。” 江非面不改色,“他们贪你钱,我贪你人,我应该比他们高贵多了。” 傅勋忍俊不禁,“你贪我人?我看你是贪我的命。” “那你还想要我?”江非看着傅勋的眼睛,讽笑一声,别有深意道,“傅勋,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喜欢你绝不可能,喜欢上你倒是真的。” “你.....” “我这次是认真的。”傅勋头压着更低,俊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江非的面颊,而后轻声道,“你做我情人,我对你也好,我们之间不再纠葛旧怨,这次我宠着你,也会尽可能的尊重你的想法,兴许最后你能爱上我....” 江非觉得可笑,这个男人终究是在高位上待久了,便以为稍稍放低姿势便是他人诺大的恩赐。 江非故意道,“那傅南呢?你打算一直瞒着他?” 傅勋以为江非这么问是因为动摇了,心里不由欣喜,便迅速道,“傅南那边我自有办法,他不会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江非忽然为傅南感到可悲,“你究竟对傅南是什么感情?你当他是兄弟还是爱人,如果你承诺要跟他一生一世,那你现在对我这样,不就是对他的背叛吗?” 傅勋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显得有些不耐烦,“说了我跟小南之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就算日后我跟他结婚了,我跟你该如何还如何,没任何影响。” “你已经决定跟他结婚了,居然还在这里说这种话。”江非道,“傅勋,你简直渣破天际?” 傅勋扬唇,轻笑一声,“渣?有伤害才会叫渣,我的计划里谁都活的安逸享受,所以我渣谁了?” 江非此刻简直有些同情傅南了,他是高看了傅勋对傅南的感情,这个男人的混蛋特性根本就是天生的,无论是对谁.... 别说他不想做傅勋的情人,傅南与他无怨无仇,他也没道理要去伤害傅南! “我不接受。”江非直接道,“我就是贪心,要么让我做你公开的恋人,要么我们不要再有任何来往,我会配合着你应付傅南,但绝不会做你的地下情人。” 傅勋微眯起双眼,意味深长的笑问,“你这么执着于做我的恋人,是故意想让我知难而退,还是真对我傅勋爱人这个位置有所觊觎,嗯?你是不是吃小南的醋了?”说到最后一句,傅勋眼底浮起一阵笑意。 江非气急道,“省的你自恋,那我就明说了,我不同意,我已经打算卖房离开中南市了,你别想在我身上打任何主意!” 江非再次去推傅勋,结果傅勋直接在江非身旁躺了下来,为防他逃跑,傅勋双臂紧锢着江非的腰,并威胁道,“你再动我就脱裤子了。” “......” 傅勋上身*,江非上身只一件薄薄的睡衣,傅勋能清晰的感受到江非身体的温度,温热丝滑的触感令他情不自禁的把江非抱的更紧。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就是想解开我们之间的矛盾。”傅勋轻声说着,将脸埋在了江非温热光滑的颈窝中,嗅息着熟悉的气息,顿时心神荡漾又放松,“以前我是对你狠了点,但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宠着你....” 江非身体根本动不了,下巴被迫抵在傅勋精短的发碴上,被挠的有点痒,他试图去推傅勋的胸膛,结果在不安分的挣动中,忽然感觉到傅勋身下某处来势汹汹的变化.... 第三十四章 长线钓大鱼! 江非这下是真不敢动了。 傅勋虽然承诺今晚不做什么,但混蛋的承诺从来不可信,更何况还是这种欲望已起的时候。 感觉到怀里身体的颤抖,傅勋低笑着道,“放心,就让我这么抱一晚上就行,我一定什么都不做。” “你....” “别说话,要是这会儿你蹦出一句恼我的话,我可能就真忍不住了。” 江非不敢乱动,但被傅勋这样抱着,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 虽然傅勋的态度与过去大不相同,但江非依旧觉得恶心,因为恶心傅勋,所以对傅勋的一切行动都极其厌斥。 傅勋在江非脖颈间蹭着一会儿,身体缓缓下沉,又用牙齿咬开了江非睡衣胸前的两粒纽扣..... 这一夜,傅勋的确什么都没做,但把该占的便宜都占的差不多了,江非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傅勋睡着后,江非又试着想挣脱傅勋的双臂,但一直没有成功,直到凌晨五六点,窗外天已蒙蒙亮时,江非才不堪困顿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朦朦胧胧中,江非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摩擦自己的嘴唇,他皱着眉微微扭头,迷迷糊糊道,“下去大橘...别吵爸爸....” 嘴唇上的**触感越来越明显,江非缓缓睁开了双眼,嘴里还低喃着,“大橘别闹了....” 忽然看清眼前这张笑盈盈的英俊面容,江非吓的陡然清醒了过来,身体刚要后挪,被傅勋先一步伸手锢住了腰。 刚醒过来,江非的大脑有些空白,此刻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勋。 “那只肥猫也爱这么占你便宜?”傅勋笑着,他看着江非湿盈盈的嘴唇,像花瓣上露珠一样泛着晶莹的光泽,花了一夜时间才消退的欲望,又陡然一下在小腹间升腾。 惊吓的余悸褪去,江非总算缓和了下来,脸色清冷道,“天都亮了,你还不滚....走吗?” “就等你醒过来,再跟你说件事。”傅勋松开了江非的腰,他担心再这么抱着江非,会真绷不住。 傅勋起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继续道,“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段时间瞧瞧,如果感觉合适了,我就把你转正,傅南那边我自会给交代,总之绝不委屈你,如何?” 江非从床上坐了起来,冷笑道,“试着交往?是单方面的强迫吧。” “这也是我要重点跟你说的。”穿好了衬衫,傅勋坐在床边,笑眯眯的看着江非道,“在此过程中,我绝不强迫你,但你也不可以在小事上拒绝我,比如陪我吃饭聊天,睡的话,顶多也就跟昨晚一样...” 江非毫不留情道,“对我这种根本不稀罕做你傅勋恋人的人来说,你这番话没有一丁点吸引力,傅勋,我凭什么答应你?” “我可以帮你母亲找全世界最好的**领域医疗专家,助你母亲手术顺利完成,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可有些事情的推进,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地位,人脉,权势...” 傅勋早前就让人调查过江非母亲的病情,也知道江非母亲的这种病,手术治愈的风险极其高,他相信一直急于给自己母亲手术的江非也清楚这件事。 江非神情微怔,似乎犹豫了。 “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不会伤害你,我是真心想对你好。”傅勋乘胜追击,“算了,我承认吧,我就是喜欢你,江非,我现在才看清自己的感情,我想要你...” 江非一脸惊愕的看着傅勋,他不敢相信傅勋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现在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对你的感情是否是爱,所以才想你给我一个与你相处的时间和机会,我们....” “不。”江非忽然重声打断,目光坚决道,“我不会上你当的,你只是还没玩够我,所以不甘心罢了,你心里早认定傅南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现在只是单纯想在我这里享受性.欲,或是出轨的快感而已,张嘴就来的承诺,即便最后不兑现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傅勋,经历那么多,我早看透你了,你对我的欺骗,玩弄,伤害,你转头就忘,你从来没把我当回事.....” 傅勋微微扬眉,有些吃惊江非居然说的这么,精准! 傅勋目前的确对江非兴趣浓厚,他也很意外自己对江非的兴趣能维持那么久,在傅南回来以前,傅勋偶尔也会思考一下他和江非的相处模式甚至是未来,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划过什么,但也不曾想过敷衍江非,但是现在他有了傅南,对江非,自然也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这“玩”也是认真的,至少除了不让傅南发现这段外,他不会在任何方面亏待江非。 傅勋很反感江非跟他讲什么情义道德,也讨厌听那些关于爱情的真理,想要批判他傅勋的三观,也等和他站在同等地位时再说.... 他心里清楚爱人和情人的份量,傅南是他的一切,是他这辈子要守护的存在,只要存在即可让他安心,而江非....与他相处快活是真快活,他的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就先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表现给你看....”傅勋笑着道。 长线才能钓大鱼.... 江非不知道傅勋准备做什么,只恶狠狠道,“之前的路,我就算死也不会再走第二遍,你别想威胁我,更别想再控制我。” “冷静点,我说了不会伤害你就不会。”傅勋笑的人畜无害,“想想昨晚,若在以前,我能放过你?” 江非没有说话,目光阴冷的盯着傅勋。 傅勋穿戴整齐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发现他多日不来,卫生间内他的洗漱用品全不见了....看样子是被江非全扔了。 整间公寓,似乎看不到什么他傅勋的东西了。 其实这样也好,傅勋心想着,至少他带傅南过来时,傅南在这里也不会看出来什么。 傅勋离开公寓前告诉江非,大约明天上午他就会带傅南过来。 “兄弟团聚,表现的稍微积极欢快一些,别让小南心寒。”傅勋道。 傅勋这又当又立的模样令江非恶寒,江非冷笑一声,别有深意道,“行啊,我不仅会很热情的接待他,日后也会跟他常联系,我这边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也会第一时间告诉傅南。” 第三十五章 团聚? 傅勋离开之后,江非想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把这处房子出手了。 不论傅勋接下来打什么主意,只要他不粗暴激进的行事,一切就还好办,一旦他哪日恼了,将现在的所有承诺抛之脑后,自己肯定又要倒霉。 如果不是母亲手术在即,父亲也快要出狱,江非真想现在立刻离开中南市,离傅勋越远越好.... 早餐之后,江非心绪也逐渐平息,坐在电脑前准备画画时,又想起了傅勋昨晚今早说的那番话。 有病! 那个男人脑子一定有病! ------------- 这套傅勋送给江非的公寓,户型极佳,地理位置又极其优越,所以往中介那挂了没多久,就招来了不少买家。 江非也迅速与买家约定好了看房的时间。 江非花了半天的时间,将衣帽间内傅勋的所有衣服,能卖的全部超低价出手,一些穿过的,卖不了的贴身衣物干脆全部打包捐给附近的**慈善机构。 那几块傅勋的腕表被江非卖的只剩下那两块**限量款了,江非琢磨着等搬离这里以后再出手。 这天下午,江非刚把来看房的买家和中介送走,便收到了一条短信。 那号码江非想忘都忘不了。 是傅勋! 前些日子江非刚把手机及号码换了新,为的就是和傅勋彻底断掉所有联系,结果上次傅勋过来,强行用江非手机给自己手机打电话,直接存下了江非的新号码。 短信已经到了手机上,江非只能不耐烦的打开,结果看到傅勋发来的信息是他带傅南要过来了,让他做好准备! 江非记得傅勋上次说傅南想跟自己相认,他会满足傅南这个要求而带他来见自己,这两天忙着清理衣帽间及卖房,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半小时后,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透过猫眼望去,江非发现来人正是傅勋和傅南,两人的身后还有保镖吴申和傅勋的另一名手下。 虽说有些突然,但江非还算镇定,毕竟这比傅勋一个人过来要更让他心里踏实。 傅南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性子弱的跟水一般,现在也一副温柔良善的面相,这对同样与人为善的江非来说,还是有几分亲切感的,他此刻心里对傅南的唯一忌惮,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诬蔑自己当年欺凌他,是时过太久他傅南记错了,还是别有原因.... 打开后门,江非按照傅勋之前的要求开始演戏,先是故作惊讶,而后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最后在傅南一番诚恳的说服下才尴尬的承认自己就是江海宗的儿子,江非。 江非表示自己之所以不想承认,是因为小时候欺负过他傅南和傅勋,这会儿担心被报复才.... 该演该说的江非早就在脑海中过了多遍,此刻得心应手。 傅勋从进门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一直神色淡然的站在傅南的身后侧,每每江非的目光与傅勋偶然交汇,江非总能看到傅勋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 傅南对江非十分热情,在江非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便立刻上前拥抱住了江非。 “太好了小非哥,我们兄弟终于团聚了。”傅南声音略有些哽咽。 傅南比江非矮两三公分,骨架也比江非要小一些,加上面容青嫩,所以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很多,说是高中生也不为过,而这种天生的“乖”感,很轻易的便打消了江非心里对他的戒备。 江非接待傅南和傅勋在客厅沙发坐下,并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桌,对傅勋也如时隔多年初次见面一样客套。 “真没想到小非哥这么厉害,居然能靠自己的本事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傅南环顾整间公寓,精致的小脸笑容柔和,“小非哥年轻有为,跟我哥一样是成功人士。” 江非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我...我画画也很多年了,也是最近几年才有起色。” 这时傅勋突然笑了起来,故意道,“这公寓至少七八千万,而且江家当年破产,江海宗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你就靠画点画能赚那么多钱?” 江非当然知道傅勋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提醒他,他现在拥有的这些,都是他傅勋给的.... 江非淡笑一声,不急不缓道,“傅总还猜对了,我赚钱的门路的确不止画画一条,其实暗中还有一位神秘男人相助。”江非盯着傅勋,别有深意道,“傅总想知道他是谁吗?我也不介意现在就把他说出来。” 傅勋脸色微变,没想到江非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他悄悄看了眼傅南的脸色,发现傅南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他和江非之间的对话,不由松了口气。 “还是算了,你的私事我不感兴趣。”傅勋锋利的目光暗暗警告江非。 江非懒得搭理傅勋,转头又对傅南道,“这样吧傅南,我加你好友,以后我们常联系。” 说最后一句话时,江非故意看了傅勋一眼,那一眼的警告意味也再明显不过。 而傅勋则笑而不语。 傅南显的很高兴,忙拿出手机一顿操作,然后又道,“小非哥,今晚我们兄弟三人一块吃顿饭吧。” “不好意思啊傅南,我画稿明早交,今天得赶....” “那就一起去吧。”傅勋开口打断江非,转头温柔的询问傅南,“想去哪?我让人提前预订。” 傅南询问江非的意见,江非见傅勋目光如两把利剑对准自己,最后只好道,“都可以,我随便...” 聊到一半,大橘突然从猫爬架上跳了下来,扭着肥硕的身子缓缓走到了傅勋脚边,然后开始用身体去蹭傅勋的脚踝。 “哥...”傅南笑着道,“这猫好像认识你啊。” 傅勋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立刻用脚将大橘拨到一边,弯身一脸嫌弃的掸了掸裤脚沾上的猫毛,“我也是第一次过来,这猫怎么可能认识我。” 大橘爬起身后,再次走到傅勋的脚边,江非担心傅勋为在傅南面前做态而故意伤害大橘,便准备起身去抱,结果傅南先一步弯腰伸手将大橘从傅勋脚边抱了起来。 “这橘猫好胖啊。”傅南笑着道,“跟小猪似的,真可爱...” 傅南刚把大橘放在大腿上 ,总是不动如钟的大橘突然像嗅到了什么危险气息,陡然在傅南手中狂躁的挣扎起来,并发出嘶嘶的吼声。 傅勋和江非皆是一愣。 傅南下意识的抱紧大橘的身子,结果大橘伸出了利爪,挣扎中划伤了傅南的手背,傅南吃痛的松开了手,大橘从他腿上跳下地,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嗖一下窜到了江非的身上。 第三十六章 善恶? 江非没想到大橘会突然抓狂,这只即便天塌下来都能淡定酣睡的肥猫,性情懒散敦厚,不认生也不傲娇,即便是跟傅勋这种混蛋,也能亲昵的蹭半天,可是对傅南却…… 大橘从江非的肩膀上跳过,又越过沙发,直接冲到猫爬架下,然后一口气爬到猫爬架顶端的窝里缩着。 傅勋迅速握住傅南的手,用桌上的纸巾为傅南摁住伤口,“得去医院打针。” “没事儿。”傅南微笑着道,“小伤而已,哥不用担心。” 傅南手上的伤口不深,但也出血了,江非慌忙跑进卧室从居家医疗箱内取来消毒酒精,在傅南身前一边拧着酒精瓶盖,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橘它……它平时不这样的,也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疯。” “没关系。”傅南开玩笑似的说道,“小时候被小非哥的狗撵着跑,现在被小非的猫攻击,可能我天生与小非哥的猫狗无缘。” 江非抽动嘴角,笑的有些尴尬……傅南这话他总听着怪怪的。 “大橘定期洗澡除虫打疫苗,应该没事儿,不过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陪你去趟医院……”江非道,“以防万一。” 傅勋从江非手里拿过酒精瓶与棉签,脸色很是阴冷,“把猫关卫生间去。” “没关系的哥。”傅南安抚傅勋,“话说回来,这也算是我主动动手的。” 傅勋为傅南的伤口消了毒,脸色凝重,显然还是不太放心,“不行,还是得去趟医院打针,现在……” 傅勋话还没有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沈青礼打来的。 傅勋起身走到阳台上接通,几分钟后返回到傅南身旁重新坐下,傅南询问傅勋是否公司有事,傅勋表示不着急…… “这样吧哥,要不你先去忙了,我跟小非哥单独聚一会儿。”傅南道,“我有很多话想跟小非说呢。” “你的伤……” “待会儿小非哥送我去医院就好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哥不用这么担心我。”傅南转头看向江非,温和道,“是吧小非哥。” 江非后知后觉,连连点头道,“是……是啊,我会送傅南去医院的,这本来就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傅勋本还想劝说傅南跟他一起离开,但最后却被傅南说服了。 江非看得出来,傅勋对傅南几乎是捧在手心里供着,别说是言语上的让步,就见傅勋看着傅南手上伤口时心疼的眼神,都仿佛心要滴血一般,如果不是曾被傅勋暴力伤害过,江非几乎要以为这个男人天生待人体贴温柔…… 傅勋离开的时候,冷冷的看了江非一眼,他出门后不久,江非便收到了傅勋发来的一条短信,简短的一句警告:说错话的代价你懂的。 “小非哥也有事吗?” “没事,是手机套餐的推销短信……”江非收起手机,,“那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打针吧,然后你发信息告诉傅勋,不然他肯定一直担心你。” “小非哥为什么叫我哥的名字,而不像我这样也叫哥呢。”傅南一脸疑惑道,“我们可是兄弟,难道是因为刚才我哥的态度不太友好吗?” “额……我跟他不算兄弟吧,只是在江家一同生活过一段时间而已,跟他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他看着很明显对我很排斥,我估计还在因为小时候的事恨我……” “怎么会呢,哥他不是这种小气的人。”傅南想了想,又道,“不过可能是记恨当年你逼我跳河这件事吧,我当年能活下去,也是万幸。” 江非脸上笑容僵住,他看着傅南那张因陷入回忆而略显伤感的脸,微眯着眼睛问道,“你确定你当年跳河是因为受我逼迫?” “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不会怨小非哥的,毕竟那时候我们都小,我之前也和我哥说过,我不想因为过去的事,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不,我想知道详细的。”江非一脸认真道,“当年傅勋离开江家后,我几乎没再跟你说过一句话,所以哪来的逼你跳河这一说。” 傅南轻声道,“这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小非哥忘记一些也是正常的……这会儿再翻出来详谈就没意义了。” “我……” “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傅南轻声打断,“这些事以后再聊,反正有的是时间。” 江非目光复杂的看着傅南手背上的伤,最后轻叹了一口气,“那请稍微等我两分钟,我去换身衣服。” “好。” 江非起身去了卧室,傅南随后也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缓缓来到猫爬架前,仰头看着猫爬架顶端的大橘。 “你为什么要伤我?”傅南声音轻和,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你也想落得和那两条狗一样的下场吗?” 大橘也听不懂人话,眨巴两只眼睛盯着傅南。 傅南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了一袋猫零食,捏了根长长的小鱼干在大橘眼前晃了晃,笑着道,“乖猫猫,来吃小鱼干……” 好吃成性的大橘看到那晃动的美味,眼睛都直了,站在猫爬架上犹豫了几秒后一节一节的跳到了猫爬架不到一米高的木阶上,然后开始吃着傅南手里的鱼干。 傅南看着吃的正得劲儿的橘猫,脸色骤然一冷,下一秒忽然伸手抓住了大橘的后颈,然后抡起大橘的身体准备朝地上摔去! 大橘体型肥胖,抓在手里有十多公斤的重量,而也正是因为这惊人的重量,使得傅南抓着它往上抡起的瞬间,手指失力打了滑,提前令大橘摔在了地上。 大橘摔的不轻,但厚厚的脂肪护了身,这样的程度不足以造成严重伤害,吧唧一声趴在地上后,下一秒大橘火速爬起身,火箭似的嗖一下跑了出去。 正好这时江非换好衣服开门出来,大橘直接从江非的脚边冲进了江非的卧室,窜到床底藏了起来。 江非看了看床底方向,又一脸茫然的看向不远处的傅南。 傅南晃了晃手里的小鱼干,笑着叹了口气,“本想用食物引诱再跟它套个近乎,没想到它还是不领我的情。” 江非恍然,失笑道,“唉,也不知道大橘今天怎么了,还好没又伤着你。”江非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继续道,“那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好。” (兄:还是那句话呀,只要没有请假条,再晚都会更新~) 第三十七章 异样! 傅勋留了一名保镖跟着傅南,所以江非用自己的车送傅南去医院,但开车的是保镖男人。 江非和傅南一同坐在后座,前往医院的途中,傅南好奇的询问江非,“小非哥和我哥同在中南市,怎么之前都没碰面呢?我这次让哥找你,没两天哥就找到小非哥你的住址了,所以按理说你们应该早就见过面才是啊,怎么也现在才……” 这种问题的回答江非早就酝酿好了,所以从容自若的回道,“我工作不出门,常年宅在家里,几乎没多少生活交际,而且傅勋他……他看着似乎混的不错,怎么可能还记得我这是十年前的小角色。” “也是,也没人会想到小非哥在江家破产后,能靠自己的能力拔地而起。”傅南轻声道,“爸他应该很欣慰吧,有小非哥这样优秀的儿子。” 被傅南这么夸捧着,江非也有些不自在,便笑着道,“我……我也就这样吧,努力的这么多年也就到吃穿住不愁的地步,话说回来你呢,傅勋他是在哪找到你的,你这些年又是怎么度过的。” 傅南眼底的异样转瞬即逝,最后苦涩的笑了一声,“我活的不如傅哥和小非哥,只在一个小镇里过着勉强填饱肚子的生活,若不是我哥找到我,我兴许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孤单一人到死吧。” 江非心生恻隐,不禁同情起傅南,他安慰道,“现在已经好了,有傅勋在,以后你肯定不会受一点委屈,更何况你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人生算才刚开始,所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那若过不去呢。” “……”江非的笑容逐渐僵在嘴角,“额……为什么过不去?” “小非哥没有经历过我的人生,便不知道有些事情轻易是过不去的。”傅南缓缓道,“永远都过不去……” 江非有些尴尬,他刚才那么说只是想安慰傅南而已。 “我很羡慕小非哥。”傅南淡淡的笑着,“小非哥似乎天生就比我幸运……而且小非哥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像曾落魄过的人,我想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小非哥也一定有贵人相助吧,不像我,记忆里从我懂事开始,好像就只有哥一个人疼我爱我,可最后,他也抛弃了我……” 江非并未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幸运,回望这八年的历程,他也只不过是比别人活的更努力而已,然而如今依旧坎坷不断…… 傅南如此感伤,江非也只能继续安抚,“傅勋他很在乎你,我能看得出来他是想补偿你,所以你以后一定会好的。”想到傅恶劣勋的为人品性,江非又忍不住补充道,“你也没必要把所有情感都投注在傅勋身上,努力强大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小非哥。”傅南目光温和的看着江非,“跟你聊天真开心。” 江非其实还想再问傅南当初跳河一事,莫名担上一份逼死对方的罪名总让他无时无刻感到不自在,但这一番聊天下来,江非又感觉在这种相处和谐的氛围下追究过往,势必会牵扯出更多恩怨惹起不快……似乎没这必要,也不太值得。 江非和傅南从医院里出来,已经快傍晚六点了,傅南给傅勋打了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 傅南得知傅勋还未结束工作,便让傅勋安心工作不必赶来,他和江非两人相聚用餐即可。 傅勋答应了,称会安排人来接傅南。 傅南选的餐厅,是上一次他和江非见面的那家**观园餐厅,两人在一楼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刚准备点菜,傅南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似乎是垃圾短信,傅南看了一眼后便把手机放回了桌边,然后和江非开始点菜。 点好菜后过了两三分钟,傅南称想去趟洗手间便起身离开了。 几个小时相处下来,江非对傅南的印象很不错,在心里一边感叹着傅勋配不上傅南,一边还在为傅勋接下来会如何待自己感到不安。 如果傅勋再要对自己步步紧逼,那他真有必要躲几天,躲不过的话……大不了就向傅南摊牌,看到时候傅勋是否还有脸来骚扰自己。 傅南离开餐桌后,脸色便完全冷淡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来到洗手间内,打开最里角的一扇隔间厕门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什么事?”傅南清冷道, 几秒钟后,傅南脸色骤沉。 两分钟后,电话那头的人陈述完一切挂掉了电话,只留下呼吸粗重,胸膛起伏的傅南还在震愤中无法冷静。 傅南在洗手池前用水泼着脸,清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傅南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嘴角不禁上扬,最后阴森的笑了起来…… “小非哥有喜欢的人吗?”重新在餐桌前坐下,傅南笑着问江非,“小非哥现在也是有钱人,应该有不少女人投怀送抱吧。” 这种话题令江非猝不及防,“额……没时间谈恋爱,主要也是因为太宅,没什么交际……“ “小非哥不会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吧。” “……”江非点了下头,脸上的尬笑都快绷不住了。 “难道是因为小非哥喜欢男人?”傅南开玩笑似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一眼就能看中我哥?” 江非一愣,连忙道,“怎么会?你这话扯哪去了,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说不定我哥也能看上你呢。” 傅南看似在开玩笑,但这步步紧逼的架势却让江非感到异常压抑。 “没有的事。”江非轻笑道,“傅勋爱的是你啊,他想了你十年呢,我?他不因为以前的事儿报复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小非怎么知道我哥给我的是爱情,而不是兄弟之情?”傅南盯着江非,“难道我哥他跟你说过吗?” 气氛莫名僵冷起来,江非只能强挤着脸上的笑容回道,“当然是猜的。” “猜?那小非哥猜的可真精准。”傅南微微倾身,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我哥的确爱我,我也爱他,我们若走不到最后,那定是有人从中作梗离间,如果我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我一定……杀了他。” 在江非怔怔的目光中,傅南又忽地噗笑起来,“小非哥看你吓的,我开玩笑的。” 江非低头喝茶,强颜欢笑,对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傅南却有了一种诡异古怪的感觉。 用餐过程中,江非几乎不怎么主动说话,只有傅南问一句他才会主动搭一句……江非总隐隐觉得傅南知道了点什么。 用餐结束后,傅勋派来接傅南的车已经到了,傅南和江非道了别便上车离开了。 接傅南的司机告诉傅南,傅勋今晚有重要应酬,兴许会在外住酒店。 “知道我哥今晚应酬的对象是谁吗?”傅南轻声问道。 “傅总的行程大多都对外保密,属下级别太低,很难知道。” “嗯,我知道了。” -------------- 江非开车回到公寓,在门口换了鞋后走到餐桌前倒茶喝,结果一抬头突然看到靠在沙发的傅勋,吓的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甩出去。 “操!你他妈有病吗?!” 被吓的汗毛炸起的江非,冷汗直流,冲着傅勋不顾形象的大吼道。 傅勋显然是已经洗过澡了,全身只在腰间裹了件浴巾,正四肢舒展的倚靠在沙发上,而大橘正趴在他的小腹间打着呼噜酣睡着。 傅勋抬了抬眉梢,似笑非笑道,“哦?你现在还会骂脏话了。” 江非懒得跟傅勋争执,冷静下来后迅速掏出手机低头拨号,冷声道,“我不跟你废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傅南,我让他来接你走。” 第三十八章 我是他男朋友! 傅勋迅速将大橘抱到一边,起身快步走到江非身前一把夺过江非手里的手机。 傅南挂断电话,也好在这通打给傅南的电话还未成功播出。 “你别太过分了。”江非气道,伸手去夺傅勋手里的手机,大声道,“把手机给我!” 傅勋一个扬手,江非的手机被他扔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紧接着他一把抱起江非摁在了墙上,微仰着头笑眯眯的看着江非,“你说你现在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大,还是以前可爱。” 傅勋一手托着江非的胯,一手将江非的双手摁在头顶,并用坚硬的胸膛将江非死死的挤压在墙壁上不得动弹。 江非羞愤的瞪着傅勋,“我....我脾气就是这么大,怎样吧!” 傅勋阴笑,“以前强迫你的时候你也乖乖听话,现在软着来,你反倒跟我犟嘴起来了,那要是实在不行,我就把以前的手段再来一遍,你说呢。” 江非又气又恨,“你...你是非要缠上我吗?” “是。”傅勋嘴唇几乎凑到江非的嘴边,笑眯眯道,“你上次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我回去后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的确对你动了心。” 江非没想到傅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他当然不相信,在他看来,这兴许又是傅勋哄自己上钩的一种手段,说到底就是想让自己做他的情人供他消遣玩弄。 这次开始进行情感攻陷了。 他绝不会上当!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我能这么耐心的哄你,早把你嚼碎八百回了,就你这脾气还能硬的过我?”傅勋说着,将江非从墙上缓缓放下,待江非双脚落地后,傅勋双臂依旧搂在江非的腰上,继续轻声道,“我就想跟你好好相处,以前我们之间恩怨太多,我没能看清自己,也没有试着去了解你,但是现在....我想认真和你谈一场。” 傅勋的话在江非看来,就是裹着糖浆的玻璃碴,听似悦耳,实则充满险恶的算计,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傅南,可现在却对自己说这种话,不觉可笑吗? 感觉一时没有能力摆脱傅勋,江非便也在心里盘算起来.... 跟傅勋一直强硬下去是危险的,傅勋现在是因为傅南回来所以心情愉悦肯宽纵自己,一旦把他耐心耗光逼急了,真有可能导致过去重演。 但也没道理直接妥协,任其把自己当作男妓一般发泄..... “你是认真的?”江非脸色平冷的问道。 “当然。”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准回避。” “可以。” 傅勋欣喜不已,感觉说服江非有望,便亲昵的抱着江非转身来到沙发上坐下,“说吧,什么问题?” “你说你喜欢我?那傅南怎么办?我跟他无怨无仇,感情上伤害他我于心不安。”江非道,“你要是回答上这个问题,那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傅勋沉顿片刻,深不见底的瞳仁内精光闪烁,随之笑着回道,“我过去以为我爱小南,但在他回到我身边之后我才发现,我对小南有的只是兄弟之情。” “这话你也对傅南说过?我能感觉到,傅南是爱你的。” “我也正打算告诉他,只是需要点时间,小南回来没多久,对我十分依赖,我不想他受过大的打击...”傅勋倾头在江非唇角亲了一口,“现在你相信我喜欢你了吗?” 江非拦不住傅勋的攻势,索性又道,“你敢公开吗?” 傅勋轻笑一声,“那你敢跟我结婚吗?” 江非倒吸一口凉气,“你....你说什么?” “我说...”傅勋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江非的面颊,他眯笑着道,“你要是答应跟我结婚,我就立刻公开,现在公开了,没谈多久你就把我踹了,那让我傅勋的颜面往哪搁啊。” 江非一脸懵,不知不觉,好像话语的主动权被傅勋给夺去了。 “我...我.....” “所以说,我们先试着相处,至少你得给我机会让我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消除你对我的偏见,如果你也爱上了我,那我一定公开。”傅勋轻声道,“到时候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江非是我傅勋的人,行吗?” 傅勋的话彻底堵的江非哑口,江非有种自己给自己挖坟的感觉。 江非扒开傅勋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唰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难看道,“就算....就算我给你机会好好表现,也不代表你大晚上的可以随意到我公寓来,你这不是追求,是骚扰。” “可我太喜欢你了,实在忍不住啊。”傅勋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而且你看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来陪陪你而已。” 江非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傅勋笑着点点头,“是。” 江非看着傅勋温柔含笑的面容,忽然真有些看不清傅勋这是在哄骗自己,还是真的改变了.... 可就算改变了,这个混蛋以前对自己做过那么多混帐事,这笔债怎么也不能勾消。 “那我现在要你离开我的公寓。”江非道,“你走不走?” “不走。”傅勋笑着道,“我想抱着你睡,抱着你睡的舒服。” “你....” “就今晚。”傅勋迅速道,“下次就听你的,行吗?” 傅勋站起身,推着江非朝浴室走,并贴在江非耳边低哑道,“宝贝儿,洗完澡出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江非鸡皮疙瘩一地,“别这么叫我。” 赶不走傅勋,江非最后也放弃了,也相信傅勋的确不会胡来。 江非从卧室拿了睡衣去浴室,并把洗手间的门反锁。 傅勋心情舒畅,准备到床上躺下等待江非,而就在这时,江非那部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傅勋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 手机桌面上的来电显示:奕宸。 傅勋猜到这应该是江非的朋友,犹豫了几秒后走到卧室内接通了,但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我大概明天下午五点半左右能到中南市**机场。”奕宸率先开口道,“你说会来接我的,到时候我要是见不到你人,我饶不了你。” 傅勋脸色逐渐阴冷了下来....能说这种话的朋友,关系看来非同一般。 “喂,怎么不说话啊。”奕宸又道,“我跟你说你可别反悔啊,你可是亲口答应我要跟我假装情侣的,我跟我妈都说过了。” “不好意思,我不答应。”傅勋沉声道。 手机那头的奕宸愣了两秒,紧接着厉声道,“你他妈谁啊?江非呢?” “我是江非的男朋友。”傅勋缓缓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放屁!江非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他妈怎么不知道?”奕宸突然恼怒的拔高音量,“操了!让江非接电话,老子要跟江非说话!” 第三十九章 让他们绝交! 傅勋对江非身边熟人了解最深的就是叶枫眠,其于对他毫无威胁的存在他压根不会多给什么眼色。 但这个奕宸,仅凭几句对话,便让傅勋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领土即将被入侵的威胁感。 要江非去机场接他,还要与江非假扮情侣.....这是还没和江非成为情侣,但已经开始试图朝这个方向挺进了。 “江非正在洗澡,怕这一整夜都没时间跟你说一句话。”傅勋不急不缓道。 电话那头的奕宸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傅勋话里蕴含的深意,顿时火冒三丈,“老子隔三差五就跟江非聊天,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傻.逼男朋友!你他妈到底什么东西?有本事报姓名!” 傅勋阅人无数,感觉得到对方应该是个轻浮鲁莽的愣头青,前一刻戒备顿时又消退了不少。 “江非明日不会去接你,他有男朋友自然也不需要一个冒牌男友。”傅南淡然笃定,“行了,我已经代替江非回应了全部,你还有什么话吗?” “回应你妈!老子跟你有屁话说。”奕宸脱口骂道,“我要找的是江非,不是你这傻.逼,你他妈.....” 奕宸还未说完,傅勋便挂掉了电话...跟这种家伙多废话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傅勋挂断没几秒,奕宸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但被傅勋再次挂断。 傅勋想把奕宸的号码拉黑,但无法解开江非手机的屏幕锁,奕宸显然也意识到打电话会被直接挂断,便开始了信息轰炸! 看着手机桌面接连跳出的信息框,傅勋一脸黑线。 “挂小爷电话的怂.逼玩意儿,不是自称是江非男朋友吗,心虚什么?” “我看你就是个偷了江非手机的贼!” “别让老子找到你,否则一定掀掉你门牙!” “......” 对方来势汹汹,俨然一副追究到底的冲动,傅勋倒也懒的给予任何眼色,但总担心这个叫奕宸的男人会来纠缠江非。 决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叶枫眠! 从刚才的对方中明显能看出这家伙人并不在中南市内,需要坐飞机才能抵达这里,说明与中南市相距甚远......所以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还有时间将这万恶的萌芽扼杀在摇篮! 傅勋来到浴室门口,想拧开门把但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想用力拍门,但犹豫几秒后变成轻轻敲门。 既然攻略走心,细节上自是要面面俱到! “干什么?”里面的江非很是戒备的高声道。 “我手机出了点问题,但我现在需要给我下属打电话。”傅勋道,“你把你手机解锁,我用你手机打个电话。” “那你这会儿就不能直接回去吗?” 傅勋又敲了两下门,“一个电话解决的事回去做什么,行了你快把门打开,我把你手机递给你,不能我撞门了。” 江非这会儿一丝不挂,自然不可能给傅勋开门,但又真怕傅勋会撞门,犹豫了几秒后直接将手机桌面解锁密码告诉了傅勋。 换了没多久的手机,里面也没什么不敢让傅勋知道的,所以江非倒也没什么顾虑。 傅勋用江非给的密码,成功打开了锁屏,第一件事便是拉黑奕宸的电话,并删掉与奕宸的全部短信来往。 没一会儿奕宸又从*信上给江非发来信息,傅勋想直接拉黑删除,但转而一想又觉得若对方有心,大可以换个号码重新添加或是再打电话过来,而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守在江非身旁盯着江非的手机.... 看着奕宸发来的信息,傅勋沉思片刻,开始模仿江非的语气回复。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洗澡呢,我男朋友跟我说了,他就这脾气,你别生气。” 傅勋发完这条信息,等了近三分钟对方才回复。 “你他妈还真有男朋友了,你是不是在骗我?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直说,老子又不是非你不可!” 傅勋拿着手机打字飞快,“不能再继续聊了,我要陪我男朋友了,他出差了很久今晚刚回来,接下来几天我都要陪着他,你的事儿我可能帮不上忙了。” “姓江的!你敢耍老子?!” “我男朋友知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很生气了。”傅勋手指不停,嘴角邪盈盈的上扬,他能想象到手机那头的人是怎样一副暴跳图雷的状态,“为了你惹我男朋友不开心,太不值了。” “行!你厉害!”奕宸的手指几乎要敲碎屏幕 ,“老子有你没你都一样,你就去陪你那傻.逼男朋友吧,再见!” 傅勋还想更上一层楼直接刺激这个奕宸跟江非绝交,结果一段话打好发出去,发现自己已经被奕宸给拉黑了。 傅勋轻笑一声....这绝交的流程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快许多啊! 傅勋为不让江非看出异样,删掉了他与奕宸的聊天记录,电话记录,并把奕宸的号码从黑名单解放了出来,最后给一手下打了通电话,只交代了些琐事,为的就是在江非手机里留下一串通话记录,以证他用江非的手机的确只是为给手下打电话。 一通操作结束,傅勋把江非的手机放回床头的台灯桌上,心满意足了几秒后,傅勋又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堂堂勋元集团的总裁,什么时候竟成了如此鬼鬼祟祟之人! 刚那一番行为,简直低能! 就在傅勋为自己这幼稚的变化感到莫名其妙时,江非洗完澡出来了,穿着纽扣系到脖子底下的睡衣,乌黑的短发刚被吹干,看着有种柔软的蓬松感,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的微微泛红,整张脸看着隽秀又柔软.... 江非走到床边,用一种仿佛被欠了几百亿的目光盯着傅勋,不冷不热道,“你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说吧。” 目光被江非的身影,傅勋先前的所有思绪立刻被清的一干二净,他笑容和煦,拍了拍床边,“上来聊,放心,我真的什么都不做,” 江非皱着眉,刚要再开口说什么,傅勋又立刻轻声道,“是跟你母亲有关的。” 江非一脸吃惊,他看着傅勋温柔的面容,犹豫几秒后上床倚靠在床头。 傅勋直接横躺了下来,脑袋就枕在江非的腿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江非强忍着怒意,低头盯着傅勋,低冷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第四十章 原谅? 傅勋缓缓睁开双眼迎上江非的目光,深邃含笑的瞳仁散发着霸道与温柔,几秒后,江非扭头避开了傅勋的目光,神情窘怒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赶你走。” 傅勋轻笑一声,侧脸将面颊贴在江非的小腹间深深嗅息,而后道,“换沐浴露了啊?怎么都是奶香?” 江非瞪着傅勋气汹汹道,“谁跟你聊这个了!你现在的行为很让我恶心!” “要是你听了我说的,能乐的一蹦三尺,还会觉得我现在恶心。”傅勋笑着说着,抬手就像去抚摸江非的脸颊,结果被江非一巴掌甩开了。 江非准备把傅勋从身上强行推开,傅勋连忙哭笑不得道,“好好,我说我说。” 江非这才停手。 “我让人请了在国际上都很有声望的***医专家,他们会为你母亲的手术专门成立一支医疗组。”傅勋缓缓道,“我知道你母亲原本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三四成,但现在,我可以把它提到七成。” 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 傅勋笑着,抬起的手终于如愿以偿的抚到了江非的脸颊,“你说,我这算不算救了你母亲一命,嗯?” 江非脸色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低噎噎的含糊道,“我...我也没...没让你这么做,是你...你自愿的...” 江非当然想接受傅勋的这项帮助,他不会拿自己母亲的命去和傅勋对峙,只是长久以来和傅勋的交恶,令他在潜意识里把傅勋放在了对立面,这会儿若说一声谢谢,就仿佛是在无形中原谅了他当初对自己的伤害,也默许了他接下来继续对自己胡作非为。 谢谢说不出口,反驳也说的极其心虚,江非只能竭尽所能的不与傅勋的目光有所交汇,避免暴露自己此刻内心的挣扎。 傅勋坐起身,眯笑着盯着江非,“哦?即便你这么说了,那我还是解散那支医疗小组吧,做好事还要被人谴责,我还做他干什么,嗯,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通知下去...” 说着,傅勋伸手越过江非就要去拿床头桌上的手机,但被江非迅速摁住了手臂。 江非脸色难看,“ 谁....谁谴责你了。” “可你刚才的话,不就是暗示我别出手吗?”傅勋道,“我怕我帮你到最后,再被说一句自作多情。” “我....”江非死死抓着傅勋那要拿手机的手,生怕他打电话中断对自己母亲的帮助,挣扎了半晌才低声道,“我不会那么说的。” 傅勋眼底笑意越发浓厚,他伸手轻轻圈住江非的腰,江非想推开,转而被傅勋直接摁倒在了床上。 “你....” “那我这么帮你,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傅勋率先开口道。 “我....我....” 江非微微偏头,想避开傅勋灼烈的视线,结果被傅勋捏着两颊强行掰正了过来。 “一句谢谢也不肯说?我可是救了你母亲一命。”傅勋道,“你就厌恨我到这种程度吗?我做的这些补偿,都入不了你的眼吗?” “我.....”江非抿唇沉默了许多,才低声道,“如果在你的帮助下,我母亲手术成功,那你之前对我做的一切就.....就一笔勾销。” “就这样?”傅勋头压得更低,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住江非。 江非眼睫颤动,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的惊心动魄的冷峻面容,心脏怦怦狂跳,“手....手术都还没开始,你都还什么都没做,我....我就算要答应你什么,也该是事后,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开空头支票。” “你的意思是,在我帮助下你母亲手术成功后,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 “你这是偷换概念!”江非愤然,“还有你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我喘不过气了。” 说着江非就要去推傅勋,但傅勋就如一块小山纹丝不动的罩在他的上方,而推搡中,江非很快又感觉到了傅勋身体的变化。 “你....你说过今晚什么都不做的。”江非惊恐道,“你...你下去!” 傅勋干脆整个人压在江非身上,脸埋在江非的颈窝间,“我有些忍不住了,要不今晚就让我做吧。” 江非身体不禁打颤,“所以....所以你帮我母亲,就是为了这种目的?” 傅勋一愣,抬起头脸色复杂的看着江非。 傅勋的确打算靠帮江非母亲一事,将江非重新哄入手,他已经禁欲太久了,眼前刚洗干净的小羊羔诱惑实在太大.....但傅勋也知道,今晚若得了手,那走心的攻略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这种只为眼前之快而断送后路的行为,还是不能做。 以后的日子还长,也不知道对这家伙的兴致究竟能维持到什么时候,若以后和傅南结了婚,想再安抚住这个家伙就会更加困难,只有再把他的心重新锁在自己身上,才能让他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情.人。 “当然不是,帮你只是因为喜欢你。”傅勋轻声道,“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 江非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听傅勋道,“但是.....我快忍不住了。” 江非头皮发麻,目光颤抖的看着傅勋。 “不过你要是满足我件事,我今晚就离开这里。”傅勋道。 “什....什么?” “让我亲两分钟。”傅勋笑着道,“亲完我就走人,要不然今晚我就抱着你蹭,但半夜擦枪会不会走火我就不能保证了。” 江非想呵斥傅勋,但犹豫了两秒又低声道,“你保证亲完就走?” “我保证?” 傅勋说完,就见江非紧抿着嘴,又怒又窘的不说话,不禁默然一笑,知道江非这是默许了。 傅勋拿过枕边的手机,一边在手机上操作着什么,一边故作正经道,“为证明我言而有信,我设置个两分钟时限,到点了我立马结束。” (兄:还有一章十二点半左右上传~~) 第四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断交! 设置完时间,傅勋特意将手机桌面给江非看,并一脸认真道,“看,我可不会多占你一分钟便宜。” 这样羞耻的事情被傅勋说的如此严肃,就仿佛要执行公务一般,江非心里有火不敢发作,只盼着快点结束,然后送走这个瘟神。 江非低声道,“亲...亲完赶紧走!” 傅勋邪笑,将手机放回枕边的过程中,手指在手机屏幕有点滑了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分钟的闹铃时限改成了五分钟.... 傅勋双手捧住江非的脸颊,就如开餐前的野兽一般特意眯笑着舔了舔嘴唇,看得江非汗毛直竖。 “说好了五....两分钟时间,时间没到你不准反抗。”傅勋哄诱威胁双管齐下,“顺利结束我就走,要是中间你有反抗,那我干脆就顺势做下去。” 江非刚想开口回应什么,傅勋已低头噙住了他的嘴唇。 “唔.....” ***** 傅勋穿好衣服时准备离开时,站在卧室门前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但一脸愤恨的江非,笑着道,“不送我出门吗?” 江非没有搭理傅勋,傅勋又道,“我出去的时候可不会关门,你不紧跟着过来锁门,不怕家里进贼?” 江非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冲着傅勋大吼道,“什么贼都没有你这淫.贼可恨!” 傅勋看着江非眼含泪光,嘴唇红的不像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么生气干什么,刚才你不也挺享受的嘛,再说我可以是掐着点停的,没多占你什么便宜。” 江非拿起枕头砸向傅勋。 傅勋离开公寓后,江非才起身去把门反锁,然后在卫生间照着镜子,看着自己那仿佛抹了口红又被水晕开的嘴唇,气的双手直捶台面。 那个男人.....太过分了! 两分钟?简直像被蹂躏了一个世纪! 江非气傅勋今晚的流氓举动,但回到床上平静下来后,想起自己母亲的手术有了保障,心底又很是欣慰。 跟母亲的手术比起来,这会儿受了这点委屈,似乎也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江非就来到了医院,果然发现自己母亲的手术已被新的一批外来医生接手。 这些人昨下午就到了医院,就住在附近的酒店,江非了解到,接下来这些人会针对母亲的手术方案研究探讨。 傅勋似乎让人跟医院打了招呼,医院给江非母亲提供了各种方便,也极力配合着这些专家。 江非从医院**科主任那里了解到,这些参与手术的人中,有两名四十多岁的西方男人,是国际上有名的**领域专家,找他挂号的人都要提前很久预约,能被邀请到这里专程为其母亲手术,简直不可思议。 医主任问江非是如何把人请到国内的,江非只能笑着敷衍称是朋友帮忙,他心里明白,这是用了傅勋的面子! 刚开始的时候,江非怀疑傅勋帮自己的心是否纯粹,于是偷.拍了所有参与手术的医生的照片到网上搜查他们的身份,在确定这些人的确个个来历不凡时,又不禁为自己怀疑傅勋的行为感到羞愧。 江非虽然还无法立刻在心里接受傅勋,但也相信现如今的傅勋的确改变了。 下午的时候,江非便得到了自己母亲手术的准确时间,半个月之后。 江非觉得这时间长的有些奇怪,但作为外行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要手术能确保成功,等一年他都愿意。 晚上七点多,江非离开医院上了车,在回公寓的路上接到了餐厅打来的电话。 是他之前和季恒吃饭的那家观园餐厅..... “您好江先生,我是**餐厅的前台。”手机那头传来工作人员彬彬有礼的声音,“您之前在我们这里预订了一间今晚七点使用的私人包厢,现已七点三十五了,请问您是只延迟到来,还是准备放弃今晚的用餐?” 对方的话令江非一愣,两秒后猛然想起自己之前为准备接待奕宸的到来,而特意提前在那餐厅预订了一间私人包厢! 预订的时间就是奕宸在电话说好的,抵达中南市的这周五! 江非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赫然一惊,这不已经是周五了吗?按理说今天就是奕宸抵达中南市的时间。 之前他还承诺去机场接奕宸的啊! 可是....可是按理说,奕宸应该会提前给自己打电话才对啊!至少在上飞机前给自己发个信息吧! “不好意思,我...我这还是退订吧,真是非常抱歉....” 挂了电话后,江非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然后拿着手机打开*信给奕宸发消息,想询问他是否已经来了中南市以及为什么没有联系自己。 消息点击发送后,江非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被奕宸给拉黑了。 “怎.....怎么会这样?”江非一脸茫然。 奕宸为什么突然拉黑他? 难道是因为自己今天没有主动联系他?可当时不是说好了他来之前会主动联系自己告诉他飞机抵达的时间和机场,不然中南市不止一个机场,他想接他也不知道去哪啊。 江非没办法,只能直接给奕宸打电话,结果电话没响两声就被对方挂断了,再试着打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打不通了....电话也被拉黑了。 “什么鬼?”江非更是摸不着头绪。 他又没做什么,这富少爷哪来那么大脾气.... 对方莫名和自己断绝往来,江非虽然郁闷不解,但因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也没怎么上心。 他跟奕宸的交情始终不算深的,即便不再往来,也不会太过失落。 江非回到公寓,在厨房做晚饭的时候,大橘来到了厨房。 江非正在煮面,扭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大橘,突然发现大橘有一条后腿有些瘸拐,不禁一愣。 之前大橘一直找地儿蹲着趴着,江非并没有注意到大橘的腿受了伤,这会儿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的。 江非蹲下身,抚了抚有些没精打采的大橘,细细看了看大橘的后腿,但皮毛上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看样子似乎是里面骨头受了伤... 第四十二章 笑容! 吃完早饭,江非便带大橘从宠物医院走了一趟,一拍片果然那条后腿轻微骨折,就是摔出来的,而且兽医说这伤已经形成两天了。 带着大橘离开了医院,江非心里琢磨着在大橘减肥成功之前,是不是该把家里的猫爬架拆了,以免大橘以后再摔伤。 上了车,江非将装着大橘的猫布笼放在副驾驶,刚系上安全带,手机响了起来。 是江非委托的卖房中介打来的,称上次看房的买家已决定买房,想尽快跟江非把手续走完。 江非动作也快,一回到公寓便开始收拾东西。 住进来前这里便一应俱全,搬进这里时江非也不过是带了点私人衣物和画具,所以此刻也没多少要带走的东西,里面的家具布设都折算在房价中,剩余的一些居家摆件和用品,除了使用过较为私人的全部扔掉,其余也就留给之后的公寓主人决定去留。 江非收拾了三个小时只收拾了两只大行李箱。 带上行李箱和大橘,江非直接开车到了早前买好的那栋公寓,那是他之前还和傅勋在一起时为给自己父亲养老买的私人公寓,前公寓主人刚装修好便因工作调动而将这套公寓出手,江非看中户型及小区周围环境,便出手买了下来。 省去了装修自净的时间,随时都可入住。 然而住也是暂时的,江非已决定在母亲术后及父亲出院后,便带着全家离开中南市,若感觉傅勋对父母的恶意太大,江非打算就直接带父母出国住一段时间,国外优越的疗养环境适合母亲,且父亲在监狱多年,国内的交际网已断的差不多了,在哪都没什么区别.... 而自己... 这个城市,也没什么他割舍不下... 第二天,江非顺利走完了全部过户手续,交了房,账户里也又多出了几千万。 这天晚上,江非正在厨房里给大橘做营养丸子,公寓门铃响了。 刚搬到这个地方,江非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熟人,这忽来的门铃声令他有种熟悉的不安感。 透过猫眼望去,江非脸色一沉。 果然,他想的没错。 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傅勋,江非也懒得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毕竟这对他傅勋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便直接道,“来这做什么?” 傅勋笑容满面,“来看看肥猫,想它了。” “.....”江非不想给傅勋什么好脸色,但一想到傅勋对自己母亲的帮助,内心又有些动摇,最后低冷道,“反正有些话我说过无数遍了,你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只会放下厌恨,但绝对不可能接受.... 傅勋笑而不语,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你在做晚饭?”傅勋说着便朝厨房走去,“正好我也没吃。” 厨台上放着一叠刚蒸好的丸子,鸡肉鸡蛋胡萝卜丁等制成,外观小巧精致,傅勋直接捏了一颗放进来嘴里,后进来的江非想拦又忍住了。 反正也吃不死人.... “嗯,调料放少了,吃不出什么味。”傅勋说着,又拿来一颗放进嘴里,然后转身对江非道,“有些清淡过头了,这可不是你江非的水平。” 江非看着傅勋吃的直皱眉,吧嗒着嘴似乎还在细细品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非微弯着腰,偏头抿着嘴,笑着的全身直颤,最后双手摁着膝盖,笑的更大声... 虽不知江非笑的原因,可看到江非脸上那豁然清澈的笑容,傅勋只觉心口微微发热,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怎么?我的点评就这么可笑。” 江非几乎要笑出眼泪,“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来看大橘的,你是来跟大橘抢粮食吃的。” 傅勋一愣,迅速转头看了眼桌上的那盘丸子,几秒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满脸黑线....这是猫粮? 傅勋下意识的揉了揉脖子。 “你刚才那话应该说给大橘听哈哈哈....”江非还在笑个不停,“兴许能跟大橘引起共鸣。” 江非笑的太厉害,等他回过神时傅勋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 江非吓的猛地收起笑脸,转瞬间脸上充满戒备。 “你总算对我笑了。”傅勋轻声道。 江非一脸窘然,“我...我这是笑你白痴,笑你蠢。” 傅勋笑而不语,他伸手握住江非的一只手,在江非竭尽全力的想要抽回手时,低头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江非身体紧绷,窘怒之下脸色涨红,“你....你总做这种令人讨厌的事。” 傅勋抬眸,故意笑道,“这比那天的接吻更令你讨厌?” 江非扭头不去看傅勋的双眼,“都...都讨厌。” 傅勋松开江非,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身体疲惫的靠着沙发,“我胃又不舒服了,你有药吗?” 江非张了张嘴,看着傅勋略显苍白的面容,最后还是把伤人的话咽了下去,冷冷的道了句,“吃完就走。”,然后便去房里拿胃药了。 傅勋吃了药,又称想喝点清淡的小粥,江非强势撵人,傅勋便故作虚弱的躺在沙发上,假作好奇的问江非,那套房子卖多少钱.... 那原是傅勋的房子,卖掉的钱全入了他江非的口袋,江非自然知道傅勋提这的用意。 “一套房子换碗粥都不行吗?”傅勋一脸无奈的笑道。 江非最后还是妥协了,当然也不是因为那套房子,只是因为傅勋对自己母亲的帮助。 江非熬了南瓜粥,这也算照顾傅勋的胃,然后又拌了一盘小黄瓜。 “还是来你这吃的香。”傅勋一边喝粥一边道。 寒酸简朴的一顿晚餐仿佛被傅勋吃成了美味,江非头也没抬的嘀咕道,“以后再来,就只有凉水喝...” 这时,傅勋的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事?” 傅勋接通电话,嘴里还是继续喝粥,然而五秒后,江非就见对面的傅勋脸色大变,整个人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帮饭桶干什么吃的?!”傅勋脸色狰狞,犹如恶魔上身,对着手机那头怒吼道,“小南要是出事,我饶不了你们!” 江非许久没看到傅勋这般失控的状态了... 意识到傅南可能出什么事了,但江非忍住没问。 傅勋迅速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快步离开了公寓。 (兄:大家想看的剧情,在江非母亲手术之后,目前还会写几章江非和傅勋之间的小日常,甚至是无关紧要的生活小细节来为蠢非潜在的感情变化做铺垫,小哈发誓,真没水~~) 第四十三章 日子还得继续! 傅勋离开了,公寓骤然安静了下来,江非看着傅勋碗里还剩的小半碗粥,抿起的嘴角不禁下垂。 下次还是不要放他进来了。 就算是感激他对自己母亲的帮助,也不该是这种方式。 傅勋这一走,连续一周没有再出现,江非也落得自在,他知道有了傅南,傅勋不可能再花太多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虽然他说喜欢自己,可这种鬼话绝对禁不起时间的考验,根本不需要在意。 这天晚上用完晚餐,江非在厨房刷碗,季恒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非空出一手在围裙上擦干,然后接通了电话。 “嘿江非,你知道吗。”季恒几乎没给江非任何反应的时间,开口便道,“叶枫眠要公布恋情了。” 江非手中瓷白的粥碗呯一声掉在了水池里,他一手扒住水池边缘,指节微微泛白,好一会儿才低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叶枫眠有关系的重大新闻,季恒总会第一时间告诉江非,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他所混得工作圈,可以比普通人更早知道艺人私事。 “哦我忘了你已经脱粉了。”季恒道,“我也是从朋友那得到的消息,今晚十点整,叶枫眠会在网上公开和卜果的恋情,我朋友的朋友是勋元娱乐写公关通稿的,就等今晚叶枫眠公布恋情的第一时间发稿引导正面舆论,所以....” 季恒叽呱呱的说了一堆,被江非的耳朵过滤的只剩一句:叶枫眠今晚十点公布恋情.... “喂江非,喂,你在听我说吗?”久久得不到江非的回应,季恒道,“你不会哭傻了吧。” “我有什么好哭的。”江非苦笑着道,“作为曾经的粉丝,我心里对他只有祝福。” “那我再说一个消息,叶枫眠他....” “行了季恒。”江非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有关叶枫眠的消息我不感兴趣。” 电话那头的季恒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道,“江非,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你跟叶枫眠在一起过。” 江非心里震惊无比,“你.....”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季恒道,“我有同事曾跟拍过叶枫眠,因为拍到的照片没什么价值就一直储存着,我前几天才发现那照片上有你,普通人可能只会觉得你跟他仅仅只是认识,但我知道你喜欢他,以你的个性,能那么自在的跟他在一起说笑,就说明叶枫眠也喜欢你,否则你根本不会有勇气靠近叶枫眠....” 江非张了张嘴,最终放弃了辩解......他知道季恒是狗仔,最善长的就是洞察,自己和他几年好友,被他看穿心事也不算稀奇。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一而再的在我跟前提他。”江非淡淡道,“看不出来我跟他已经结束了吗?还是说你想拿我做独家新闻。” “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咱们几年朋友了,我什么时候利用过你,哪次有好事儿了不是第一个想到你。” “对...对不起。”江非低声道,“我现在....心情不太好。” “诶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你就告诉我吧,你还喜欢叶枫眠吗?我总感觉你还在乎他。” 江非苦涩的笑道,“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他都已经有恋人了。” “你跟他在一起过,肯定知道他的号码,你可以打电话给他表明心意,如果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也可以跟他说清楚。”季恒道,“哪怕你们之间还有一丁点感情,你都可以竭力一试,兴许还能挽回。” 江非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声音微颤道,“挽...挽回?” “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而分开的,但我真觉得你比那个十八线网红卜果更适合叶枫眠,那个卜果一堆黑历史,在圈里臭的不成样子,我都不知道叶枫眠怎么会看上他的,叶枫眠早前还被拍到跟另一个女的约会,所以跟卜果肯定没认识多久,这么快就在一起了,你觉得他们能有什么感情,那个卜果跟不少人好过,惑人手腕极高,叶枫眠肯定是一时受他迷惑了。” 江非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也许他们是真心相爱。” “真心相爱个屁!你到网上搜搜卜果这个人你就知道他有多下贱了。”季恒道,“叶枫眠这波儿公开,他的粉肯定脱的一干二净。” 和季恒结束通话后,江非忍不住好奇去网上搜了卜果,卜果相关网页上密密麻麻全是他的黑料,一些夸张到让人分不清真假。 这样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的资料,江非相信叶枫眠也一定知道,即便这样叶枫眠依旧选择和这个卜果在一起,只能是因为爱情了。 可是....真不会有其他原因吗? 叶枫眠那样严谨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和别人确定关系,前不久明明还传出要和另一个女人订婚。 自暴自弃吗?还是.... 越去深想,江非内心越是挣扎不安,他拿着手机,在拨号键上摁出了记忆里叶枫眠的那一串私人号码,可却没有勇气去拨通。 挽回吗? 可哪有什么误会需要解释,他和傅勋那段关系是真实存在过的,叶枫眠甚至听过他在傅勋身下的喘息声......那样的刺激下,他兴许早已成了叶枫眠心底的一根刺。 那个卜果下贱,他江非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有什么资格去中断他们.... 江非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呆坐到了晚上十点。。 手机桌面蹦出几条新闻推送。 ----劲爆!叶枫眠公开恋情!----- ----惊!叶枫眠卜果竟是恋人!---- ——*****!!!------- 江非为自己不断抽缩的心脏感到可笑,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明明感觉都已经忘了叶枫眠了,可是.... 江非关掉了手机上的新闻推送,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这些天足不出户的画画,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逛一圈回来,日子该怎么过还得继续。 小区附近一商场旁的街道两边,一过晚上十点半便有一群小贩在那摆夜摊,十几分内便能形成一条热闹的夜市,一头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另一头便是烧烤小吃。 江非走到那边的时候小贩刚摆摊,他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一堆荤荤素素的烧烤,外加两瓶啤酒和一瓶外装小巧的烧酒.... 第四十四章 只是感伤而已! 烧烤上桌还要一会儿,摊老板先给江非拍了一盘鲜脆的黄瓜,外加一小盘花生米放在桌上。 江非也没把手机拿出来玩,干脆利落的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烧酒,直接闭着眼睛一口闷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刺激了江非泪腺,江非抬手擦了擦眼睛。 摊老板像看透了什么,给江非面前的小盘子里又添了半勺花生米,并笑着道,“送你的小伙子,另外失恋了也不该是这个喝法啊,太伤身了。” 江非失笑,“我没失恋,就工作压力大,出来放松放松而已。” “我这儿摆摊多少年了,像你这样的我见得太多了。”摊师父感慨道,“一个人一桌酒,喝到一半就开始掉眼泪,被说破了也不愿承认,这十有八九是失恋了.....” “.....”江非沉默了许久才失笑一声道,“不,感情上的事儿我早就放下了,只是偶尔想起还会感伤罢了,出来放纵一下再酣睡一夜,天亮以后该干嘛还继续干嘛。” “不错,小伙子活的挺明白。”摊老板欣慰的笑道,“人呐就得往前看,最该把握的是当下....” 老板是个幽默热情的中年男人,觉着江非面相亲切,便热情的传授着他中年不惑的人生大道,江非被老板身上那股爽朗豪放的气质感染,与老板又说又笑的聊了许久,直到老板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忙到没时间再与江非聊天时,江非才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吃喝着.... 摊老板的烧烤食材新鲜,佐料丰富,各种串串铐的鲜香入味,配着小酒,江非吃了不少。 四下座无虚席,来的大多三五结队,江非旁边的桌上便坐了五名大汉,划拳猜酒,笑声朗朗。 置身在一片喧谈笑语中,江非却仿佛独身在一个封闭的世界,他手托着腮帮,两颊醺红,双目迷离,另一手拿着烤串,放在嘴边撕下一块鲜嫩焦黄的羊肉,然后又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江非掏出手机,随手点开一则关于叶枫眠的实时新闻,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张叶枫眠与一模样清秀的男子的合照,两人并坐在一张沙发上,卜果头靠在叶枫眠的肩上,笑容灿烂的比了个剪刀手,叶枫眠扭头看向卜果的目光充满宠溺。 这是叶枫眠自己发在*博上的照片.... 江非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一旁,然后摇手招呼老板,“老板,再来十串**。” 一个年轻男人从江非身旁经过,眨眼间将江非放在桌边的手机顺进了口袋,就在他为得逞而暗自窃喜时,江非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江非转头,半睁着醺醉的双眼,有气无力的看着男人,“把手机还给我。” 男人瞪起双眼,忽地拔高音量吼道,“喝傻了吧你,谁他妈拿你手机了!” 江非醉醺醺的一笑,“那让我看看你口袋。” 说着,江非伸手就要去掏男人的口袋,男人一把甩开江非的手,随之一脚踹了江非所坐的凳子,将江非连人带椅全部踹翻在地。 江非大脑迷迷醺醺的,摔在地上差点就直接昏睡过去。 男人朝江非咧着嘴骂道,“妈的神经病!” 男人骂完转身就要走,不想身后站了人,这一转身差点撞人身上去。 男人怔怔的看着拦在眼前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对上对方冷冽的目光,男人心脏下意识的颤了一下,随之又狞着脸骂道,“挡什么道!” 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阴冷道,“把手机还给他,然后向他道歉。” “你他妈什么东西?”男人道,“再不让道老子让你....”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傅勋出其不意的一拳头狠狠砸在了脸上,整个人瞬间仰摔在地上。 四周一片惊叫.... 傅勋走上前,弯身抓住男人的一撮短发,像拖尸一样把男人的身体顺着地面拽到江非那张桌前,最后单手将男人的头重重压在桌面上。 围绕在傅勋四周危险凶狠的气场,使得四周没一人敢上前劝架。 不等傅勋开口,被打的男人已嚎叫起来,“对不起啊大哥,大哥你..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桌上,然后又对刚从地上站起的江非大声道,“对不起啊小兄弟,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江非又懵又惊的看着这一幕,“啊?哦...嗯,你以后别...别再做这种事就行了。” 傅勋这才松手,男人一获自由便立刻跑了。 “没见你胆子这么大过,放在以前,不是该求着对方把手机还给你的吗?”傅勋看着江非醺红的两颊,笑着道,“看来酒壮怂人胆这话没错。” 江非没有理会傅勋,扶起地上的椅子重新在桌前坐了下来。 傅勋在江非的对面坐下,看着一桌吃干净的竹签又道,“我这几天没来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胃口居然这么好。” 江非正啃着一块鱿鱼,头也没抬道,“你几天没来就是好事。” 傅勋看着江非,忽然别有深意道,“我听说叶枫眠公开恋情了。” 江非的手微微一顿,但很会恢复如常,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低头吃着,只是准备给自己倒酒时,酒瓶被傅勋伸手夺去。 “干什么?”江非怒道,“我喝酒你也要管。” “都这么久了,还没放下叶枫眠吗?” 江非只觉心脏被狠狠腌渍了一下,鼻腔发酸,泪腺发热,最后冲着傅勋大声道,“因为你!全部都是因为你!傅勋,你就是个王八蛋!” 傅勋只是微微挑眉,“是我赶走了叶枫眠,可我也不把自己赔给你了吗?我可没比叶枫眠差的地方,这买卖你有亏吗?” 江非简直被傅勋的无耻给惊着了,手里的竹签颤抖着指了傅勋半天才恨恨的拍回了桌上。 傅勋让老板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然后对江非道,“来,我陪你喝,你尽管醉,完了我送你回去。” 这时江非点了十串**上桌上,傅勋皱着眉,脸色复杂的看着那焦暗的不明肉质,江非见状,冷讽的哼笑道,“傅大总裁的胃多金贵,容得下这路边摊吗?” 第四十五章 险! 傅勋轻笑,下一秒叫来摊老板的帮手,娴熟了点了一堆烧烤。 “我十八岁之后才进入傅家。”傅勋道,“没你想的那么娇贵,就算是在进入傅家以后的生活,也没外人想的那样光鲜亮丽。” 傅勋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与江非手边的杯子轻轻一碰,笑着道,“还记得小时候吗?你偷喝了你爸珍藏的酒,结果误跑进了我的房间睡了一夜。” 小时候印象深刻的窘事江非都有印象,傅勋说的这件事他记得更清楚。 “还不止一次...嗯,好像一共三次,最后被你父亲发现了你才就此停止。”傅勋故意屈着手指头装模作样的默数,最后在江非窘迫的目光下笑着问道,“话说你为什么一喝醉就往我房里跑?” 江非目光闪烁,最后闷头大口撕咬着串上的鱿鱼肉,含糊不清的应道,“忘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勋没有让江非再喝酒,他从隔壁的摊位上给江非点了一碗热乎的羊肉汤。 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过零点了,傅勋提前结了帐,让江非上他的车。 江非没有理会,戴上外套后的帽子,双手插着口袋,沿着路边往回走,这里离所住的小区很近,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来的时候江非也是靠两条腿走过来的。 傅勋交代了司机两句,然后快步跟上江非。 夜风瑟瑟,路上几乎看不到车影,路灯下的夜晚也显得有些冷清。 傅勋看着江非身上单薄的衣物,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江非肩上。 江非扯下扔回给傅勋,淡漠道,“不需要。” 傅勋将衣服搭在肘弯上,不紧不慢的跟在江非的身旁,看着江非那虚浮的步伐,忍不住笑道,“要不我背你回去?” “不需要。” “还在想叶枫眠吗?”傅勋道,“想有什么用,这会儿陪你的人又不可能换成他。” 江非停住脚,转身目光愤愤的盯着傅勋。 傅勋耸肩,“我说的不对?” “你不用老是拿枫哥刺激我,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江非道,“枫哥现在有爱的人,我为他高兴,还有....”江非手指着傅勋的脸,一字一顿的咬牙道,“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 江非还未说完,傅勋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颊,俯头用力吻住江非的嘴唇。 江非的脸几乎被傅勋的双手捧挤的变形,他挥动着双手好不容易才推开傅勋,气急败坏道,“你有病啊!” 傅勋笑笑,“你一刺激我我就想吻你,这算病吗。” “你....”江非气的大声道,“我懒得跟你废话!” 说完,江非转身就要走,结果没两步就停住了脚。 六七个身形魁拔的男人就站在江非前方四五米远的地方,个个手持香烟铁棍,为首的两人还能看到从胸口延伸至侧颈的青色纹身。 被这样一群“社会人”盯着,江非只觉脊背发寒,直到他认出人群里那个之前偷自己手机的男人才豁然明白,这是来寻仇的.... 一群人叼烟夹棍的走向江非,江非惊恐不安的后退,直至后背撞上了傅勋的胸膛。 “要不要我帮忙?”傅勋轻笑道,“不需要的话,我就回去了。” 江非压低声道,“打他的人是你,他们是找你寻仇的,你走的掉吗?” “你觉得就凭我的脚速,能跑不过这群人?”傅勋道,“我一走,那时候他们的目标可就只有你了。” “你敢!”江非忽然转身抓住傅勋胳膊上的衣服,“这...这是你的烂摊子,凭什么让我承担。” “你这叫忘恩负义,我之前可是在帮你。” “我.....”江非又急又慌,他死死抓住傅勋的衣服,“我....我又没让你出手,反正你不准走,你...你得把他们搞定。” “诶你们磨磨唧唧什么呢?”一个胖男人走了出来,鼻孔朝天的盯着眼前两人,“刚才谁打我兄弟来着。” “你们想干什么?”江非鼓起勇气道,“我...我要报警了。” “那打我兄弟的人就是你喽。”胖男人盯了江非一会儿,最后眯笑着道,“长的真够俊的啊,要不陪哥再去喝几杯,哥就当这事儿过了。” “大哥,打我的是那高点的男人。”之前被傅勋打了的男子指着傅勋道,“不过这俩是朋友,一块收拾了吧。” 胖男人摸着下巴笑了两声,又对江非道,“要不这样,你跟我去喝酒,我可以放了你朋友。” 傅勋听后嘴角不禁上扬,对一旁的江非低声道,“没想到还有你救我的一天,为把伤害降到最低,你就跟他们去吧。” 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才是罪魁祸首,没有你我只是丢一部手机,现在因为你我可能要丢命,我都没想让你一个人扛,你还想跑?” 说完,江非转身对那胖男人一本正经道,“要不你们带这家伙去喝酒吧,他酒量特别好。” 傅勋,“......” “好个屁!你,跟我去喝酒。”胖男人指完江非又点了点傅勋,“你,至少断一条胳膊。” 胖男人说完,手向前一挥招呼小弟上前。 江非吓的直接躲在了傅勋身后,看着一群人抡起棍子砸向傅勋,吓的头皮发麻。 傅勋这会儿倒很惬意,特别是在江非主动躲到他身后时,他更觉今晚这一遭来的很顺心意。 傅勋扭了扭脖颈,刚准备活络筋骨大显身手一番,一只脚还未踏前,忽然被江非拽住了一只手。 “快跑!” 江非大喊一声,拽着傅勋撒腿就跑,他知道傅勋身手不凡,但直觉傅勋会寡不敌众..... “妈的给我站住!!别跑!” 胖男人领着一群兄弟追向江非。 傅勋完全没料到江非会来这一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江非拽着跑出很长一截路。 面对一帮混混都窝囊到逃跑,这实在有违他傅勋的作风,只是一只手被江非这么紧紧握着,傅勋竟有些不舍挣开。 这会儿丢人就丢人吧..... 傅勋心想,反正这小家伙以后是他的,这会儿就当是陪他玩玩.... 第四十六章 心潮! 刚吃跑喝足,加上酒喝的浑身乏力,没跑多远江非便累的大喘气。 一群混混已追了上来,跟在江非身后的傅勋首先成为目标。 无奈之下,傅勋只能依依不舍的将手从江非的掌心抽出,然后转身开始反击。 江非跑虽然不快,但步子跨的太猛,傅勋松开他后没几秒,脚踩在了一块不知是谁扔的芒果皮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江非才缓过神,最后忍着痛从地上缓缓爬起,一转身便看到傅勋将那胖男人一脚踹出好几米远,而他四周地上,那群混混正歪东斜西的倒在地上痛苦的哼哼着。 江非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已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傅勋弯身捡起地上的外套重新搭在手臂上,然后笑着走到江非身前,“怎么谢我?” 江非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两下,他撇过头避开傅勋的目光,似乎很生气的说道,“你有这本事还跑什么。” “是你拽着我跑的。” “我...我那是....” “那是害怕我受伤?”傅勋凑近江非,眯笑着道,“危险时还记着我的安危,不管怎样,今晚我的付出,值了。” “你...你....”江非脸憋通红也没能蹦出一句辩解。 “小心!”傅勋大喊一声,伸手推开江非,抬手用臂膀挡住了一混混的铁棍偷袭,随之迅猛一拳将他砸倒在地。 一直在一旁马路上默默跟着傅勋的司机见状,立刻下车要朝傅勋这里跑,结果被傅勋凌空一记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没事吧。”江非跑到傅勋跟前,一脸不安的看着傅勋被打的那条手臂,急忙道,“要不要去医院?” 傅勋被打的左臂失力的垂在身侧,傅勋用右手轻轻托住,一脸痛苦道,“好像没知觉了。” 江非慌了,“不...不会断了吧。” 江非慌措的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每碰一下傅勋的胳膊,傅勋便疼的倒吸气。 “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江非便要去路边拦车,这时傅勋才道,“没断,不用去,擦点药酒就行了。” “真的?” 看着江非那忧心忡忡的目光,傅勋心口软的发疼,他笑着晃了晃手臂,“你看,真不用,就是特别疼,这块都肿了,你公寓有药酒吗?” “有的,你跟我....”话说到一半,江非恍惚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你...你要不打电话让你手下过来吧,我们还是...” “呃...” 傅勋忽然低哼一声,身体倾斜就要下倒,江非下意识的伸手扶住。 “腿刚才也被砸了一棍,这会儿后劲儿上来了。” 傅勋凭借精湛的表演,被江非一路搀回了公寓。 江非把药酒拿给傅勋,拒绝了傅勋提出的要他江非为他上药的请求。 “你让你的手下来接你吧,或是你擦完药酒自己离开。” 江非说完便去洗澡了,洗完澡便进了卧室,并从里面将门反锁了起来。 傅勋洗完澡,围着浴巾想进江非的房间,拧了下门把发现门被锁了。 傅勋转身来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江非一直没有睡着,他听到那声傅勋在外拧门把的声音,但之后门外的寂静又让他充满了好奇。 那个男人走了吗?可没听到公寓门开关的声音,若还在,以他的个性,应该会想方设法的开这扇卧室门才对。 过了一个多小时,江非忍不住轻轻打开卧室门,蹑手蹑脚的探头走了出去。 客厅的灯还开着,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的正沉的傅勋,江非微微一愣。 四五月的夜还是凉的,躺在沙发上的傅勋双手枕在脑后,赤.裸的全身只有腰间裹着块浴巾,江非看着都觉得冷。 看到傅勋手臂上的那块淤青,江非脸色逐渐复杂起来。 回到房间后,江非依旧辗转难眠,最后一翻身坐在床上,皱着眉纠结许久,终于还是下床,从柜子里抱出一张薄毯又轻手轻脚的来到客厅。 万一这家伙冻死在这里,他也要跟着倒霉的,江非这样想着.... 江非把薄毯轻轻盖在傅勋的身上,嘀咕了一句自作自受后,转身便要离开,这时傅勋突然睁开双眼,伸手抓住了江非的一条胳膊,以迅雷之势将江非拽倒在了自己的身前。 傅勋紧抱住江非的腰,心满意足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江非,“江非,我知道你爱我。” 江非刚想挣扎,结果听到傅勋这句话脱口骂道,“你神经病!”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傅勋眼底的笑容越发浓厚,“当年你喝醉酒跑我房里,第一次是真的,第二第三次你是装的。” 江非脸色瞬间涨红,他更加奋力的想从傅勋身上挣开,结果傅勋双手抱的更紧。 “你当年就是故意进我的房,是吗?”傅勋继续道,“为什么那时候那么想靠近我?” “你胡说!我当初才...才十多岁!”江非愤声反驳,“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可没说你喜欢我,我只是说你假装喝醉故意往我房里跑。”傅勋别有深意道,“哦,原来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江非气急败坏,“我....我没有!我就是讨厌你,就是想...想找机会打骂你。” “所以你是承认了,当年为靠近我,假装喝醉酒。” “我....我....” 傅勋见江非急的满头大汗,嘴角的笑容更深,他忽然抱着江非起身,快步来到卧室。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钟.... 窗外乌云蔽月,关上门,卧室内便是一片漆黑,傅勋压着不断挣扎的江非,强行褪掉了江非一身衣物。 傅勋温柔而又疯狂的热吻,从江非的嘴唇一路流连至身下。 “唔...” 敏感处的袭击,令江非心脏骤缩,前一秒的挣扎立刻成了不知所措的颤抖,他微吃力仰身去推开傅勋的脑袋,但却被傅勋的一番撩拨弄的溃不成军。 江非没想到傅勋会为自己做这种事,他明明是那样一个霸道自私又高傲的男人。 “不....停..停下.....嗯...” 过了一会儿,江非败的一塌糊涂。 听到几声吞咽,江非脸仿佛烧起来一般滚热,他抱着被子便想将身体裹进去,但却被傅勋重新压在了身上。 “害羞了?”傅勋轻笑道,“说说,爽吗?“ “你...你下去。” 傅勋翻身躺在一旁,但在江非背过身时又从身后抱住了江非。 “放心,我不做。”傅勋道,“我就是想让你舒服...” 说完,傅勋手伸到江非身下,江非还没反应过来,敏感脆弱的某处又被身后的恶徒一把握住。 “你...”江非羞愤不已,“松手!” 傅勋轻咬着江非的耳朵,笑着道,“男人一次怎么够?” 第四十七章 动摇! 昨夜睡的迟,再加上消耗过大,江非这一觉几乎睡到中午才醒。 凌乱的一米八大床上,此刻只剩下江非一人。 被酒精麻痹一夜的大脑昏昏涨涨,江非起身后,弯腰垂头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夜,顿时浑身皮肤跟要烧起来一样发热。 江非拍了拍脑袋使自己清醒,然后下床来到客厅。 客厅同样空无一人,江非不放心,又到洗手间厨房查看了一圈,确定傅勋的确已经不在公寓时,胸腔内莫名翻涌的情绪才逐渐平息。 恍惚间,江非甚至觉得昨晚只是做个梦..... 洗漱完,江非进厨房准备做早餐,却发现厨房的桌台上放着一只四方四正的泡沫盒子。 江非一脸茫然,打开盒盖后发现里面放着一盒海鲜粥和两盒蒸饺及两块枣糕,用塑料打包盒装着,因为泡沫外装盒保温性好,所以里面的食物还是温热的。 公寓里没有这些包装盒,也没有做这些餐点的食材,这些早餐很显然是点的外卖。 而能在这公寓点外卖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那个......混蛋。 江非冷哼一声,将里面的早点拿到餐桌上吃了起来。 不吃白不吃。 海鲜粥鲜香软糯,里面的虾仁q弹爽口,那两块枣糕甜度刚好,吃一口就停不下来.... “居然点外卖...”江非一边吃,一边哼哼着嘀咕,“有本事就亲手做,就这点诚意还想....” 这时,江非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那一串号码,江非连忙快速咽下嘴里的糕点。 “吃午饭了吗?”傅勋磁沉性感的声音缓缓传来。 江非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这会儿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关...关你什么事。” “我刚到你公寓楼下。”傅勋道,“我让福嫣酒店的厨师做了些菜打包,我带过来跟你一块吃。” 江非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你...你来干什么?” “行了我进电梯了,待会儿见面聊。” “等等!你...你别来,我...我不在家,我在外面!”江非迅速道,“我在医院看我母亲。” 那头的傅勋已经挂掉了电话。 江非打定主意不给傅勋开门,不一会儿傅勋在门外摁起了门铃,得不到回应又在门外叫了几声江非的名字。 江非坐在餐桌前闷不吭声的继续吃枣糕,等着傅勋知难而退,结果十几秒后江非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惊愕的转头望去时,就见公寓门已经被打开,提着一只装满餐盒的保温袋的傅勋走了进来。 “你怎么....”江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 傅勋知道江非想问什么,关上门后将提着袋子走向餐桌,一边笑着道,“早上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抽屉里公寓的备用钥匙 ,所以就....” “无意间?难道不是你特意搜找的吗?”江非气道,“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傅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辩解,而是看着餐桌上的早餐又道,“这会儿才吃早餐,别告诉我你才起床。” “这....这关你什么事。”江非气势汹汹道,“我感觉累所以多睡会儿,这难道不行吗。” 傅勋笑容顿时变的意味深长,“昨晚消耗太大,我懂的。” 江非面色一怔,很快明白了傅勋话里的意思,涨红着脸大声道,“你懂什么懂!” 傅勋笑而不语,江非袋子里的食物一盒一盒的拿出放在餐桌上。 “我不吃。”江非气汹汹道,“全部拿走。” 傅勋看了眼江非吃了大半的早餐,又轻笑道,“是因为吃饱了吗?话说我早上也就随便点了几样,没想到这么对你胃口。” 吃人嘴短,更何况还是把“作案现场”摆在对方眼前,江非一时语塞,脸上一阵青白,憋了半天才怒道,“大....大不了我赔你钱!” 傅勋笑了笑,打开桌上的全部食盒盖后,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指着桌上那八九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说道,“来,早中餐一块吃。” 江非嘴里嘀咕一句,“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菜里下药。” 傅勋轻笑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做不了,还需要用下药这种手段吗?” “你还挺骄傲。”江非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傅勋毫不犹豫的回道,“想跟你结婚。” 江非瞳仁骤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傅勋,“你....你说什么?” 傅勋夹了块鲜嫩的芦笋放在江非面前的碗里,而后凝视着江非,目光温柔的轻笑道,“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好好把握你。” 江非嘴角抽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低头继续吃着枣糕。 傅勋将一盒蘑菇羹汤推到江非的手边,继续轻声道,“这些天我越想越后悔,以前为什么要对你做那些混帐事,如果我当初没有被仇恨蒙蔽心智,兴许我们早成为亲密无间的爱人了。” 江非不想动摇,也害怕动摇,他大口咬着枣糕,结果差点被噎住。 “但我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拆散你和叶枫眠,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最大,但如果我当初没那么做,我也许早就失去你了。”傅勋轻声道,“失去你,比什么都可怕。” “行了。”江非打断道,“你的这些话,我早听腻了。” “江非,我爱你...” “咳咳..”食物噎在了喉咙里,江非好一会儿才换过劲儿,他抬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傅勋,“都说了不要说这种....” “我爱你。”傅勋开口打断,一本正经道,“这一辈子,我非你不可。” “你....”江非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涨红着脸怒声道,“你给我出去!” “别生气。”傅勋转而笑容满面 ,“来尝尝这个,我记得你喜欢吃虾来着。” 江非看着眼前面色温柔的傅勋,大脑一片混乱,思绪莫名回到昨夜,又唰的一下倒转到十年前,脑海中漂浮的所有画面都是傅勋的那张脸。 “吃什么吃!”江非将筷子往桌上猛然一拍,冲着傅勋大喊道,“我看到你就恶心!” 第四十八章 计划! 江非说完便离开餐桌去了卧室,泄愤似的将卧室房门关出轰隆一声巨响。 傅勋没吃两口也就放下了筷子,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门,温柔道,“对不起江非,我只是急于向你表明我的心意,但我说的绝没有半句假话。” 傅勋越是温柔细语,江非越感到烦躁,他毫不犹豫的吼道,“鬼在乎你的心意是真是假,你给我滚!” 傅勋的变化,已经让江非彻底看不清他真正的面目了,那个曾经狠戾霸道的男人,现今却有着如此诡异的温柔.... “伯母快要手术了。”门外的傅勋继续道,“你答应过我,如果手术成功,你就会原谅我的一切。” 江非背靠着房门,紧抿着唇,一声不吭的看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公寓门开关的动静,似乎是傅勋离开了。 江非耳朵贴着房门,听了好一会儿也感觉不到外面的动静,这才放心的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傅勋的确已经离开了,江非重新坐在餐桌前,盯着桌上的食物目光复杂的看了一会儿,最后默默拿起筷子,每样都尝了一些。 味道的确不错。 这时傅勋发来的短信,他告诉江非他接下来要出差几日,没时间过来陪他了。 江非冷哼一声表示不屑,当即回复一句:跟谁稀罕你陪似的,有多远走多远! 发完短信,像在不知不觉中发泄了什么,江非心里莫名舒畅了许多,可几秒后缓过神,江非又后悔了。 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该不予理会吗? 江非在心里暗暗骂自己蠢,总感觉傅勋此刻在暗暗偷乐。 *** 收到江非的回复,傅勋嘴角扬起一抹诡笑,他知道江非动摇了,更或者,江非又对他有了感情上的期待。 傅勋从来不觉得在伤害过江非之后,再想拿住江非的心会有什么困难,无非就是下注的时间精力在第一次的基础上再加大,孤独而善良的人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更何况他早就和江非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有这一层关系的存在,对像江非这样长年孤身一人的人来说,他傅勋早就成为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喜欢和憎恶可以很快达到极端,也可以轻易颠覆.... “傅总,是去公司吗?”开车的吴申问道。 “不,去看小南。” “是。” 傅勋双腿交叠的靠着椅背,面无表情的凝望着车窗外闪退的风景,目光逐渐阴冷起来。 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不能走错! 过了近一个小时,车驶进了一片茂密的**生态林区,最终在林区中心的一栋私人别墅大门前停了下来。 光是守门的门卫就有四个,还是傅勋特意从**亚那边的雇佣兵组织里高薪雇佣的,个个身手不凡。 高大的铁门被缓缓拉开,傅勋的车直接驶进。 傅南此刻正在别墅内用午餐,听到外面的动静便意识到是傅勋回来了,他立刻起身跑出餐厅。 傅勋刚下车,傅南便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哥。” 傅勋满眼宠溺的抚摸着傅南的头发,轻声责备道,“伤还没好就这样莽撞,也不怕伤口裂开。” “小伤而已,哥别担心。”傅南握住傅勋的手,拽着他走向餐厅,“正好我在吃午饭呢,哥跟我一块吃。” 傅勋在餐桌前坐下,佣人又立刻上了一套餐具,并吩咐厨房加菜。 “哥,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啊?”餐桌上,傅南小声抱怨着,“他们不让我出门,这里太无聊了。” “哥也是为了你好。”傅勋轻声道。 “是担心我有危险吗?可上次的车祸就是个意外,而且我也没伤多重。”傅南道,“再说了,哥总不能为了我的安全而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吧。” “当然不会。”傅勋脸色复杂,“只是....” “不论只是什么,只要跟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傅勋笑了笑,“小南,不论发生什么事,你的安危是首要的,我不能拿你的命去冒险。” 傅南一脸疑惑,“哥为什么这么说?怎么感觉有什么人要害我吗?” 傅勋脸色逐渐凝重,“小南,我身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把你暂时送到一个安全地方待着,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去接你。” “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小南,你只要知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放下你。”傅勋道,“就三个月,好吗?” 傅南忍住了追问的冲动,最后乖乖点了点头。 傅勋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早上便把傅南秘密送走了,几番交通工具的转换,当天晚上傅南已平安抵达了目的地。 傅勋正和沈青礼及张傲等人商量要事,接到了傅南报平安的电话,和傅南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掉电话。 傅勋这才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沈青礼等人。 张傲表示没什么问题,甚至十分认可,但沈青礼却脸色复杂,没有立刻发表什么意见。 “我想过了,这是当前除掉傅深泽和继承傅振位置的最快方式。”傅勋道,“就算失败,至少除掉傅深泽是完全没问题的,而傅深泽一死,傅振的继承人,也就只剩我一人。” “可是傅哥,傅振他真会相信吗?” “我有七成把握,我回数过我和那个家伙自再次见面后的全部交集,相信傅振也能调查的出来,我对那个家伙所做的一切,足可以让傅振相信。” “这计划是傅哥这段时间才决定的。”张傲继续疑惑道,“之前和那小子在一块的事儿,傅哥也能做到万无一失?话说这可千万不能出错啊,万一被傅振看出来,傅哥你就....” “我有把握。”说着,傅勋转头看向靠在窗边的沈青礼,问道,“你怎么看?” “计划是好计划,风险也在可控范围内,可是....牵扯无辜,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无辜?”傅勋阴笑一声,眼底的笑意裹挟着锋利的寒意缓缓升起,“他无辜吗?就算他的那些破事不到死罪的地步,那他父母的那笔孽债也总要一个人来扛,不然你觉得我给他母亲手术治疗是为了什么...” (兄:下面还有,建议大伙明早起床后来看~~) 第四十九章 你爱他吗? 沈青礼没有说话,拿起手中的保温杯喝茶,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这项计划我会再试着帮你完善,不过我的建议是,把傅南盯紧。” 张傲开口道,“沈哥,你还在怀疑小傅南吗,我觉得他真没啥问题啊,身份也确认过了,人看着也特真诚。” “就凭我们找到他靠的是傅深泽那边的消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和傅深泽没有关系前,该防就得防。”沈青礼看向傅勋,“你可别被感情蒙蔽心智,跟傅深泽斗了那么多年,你领教过他的手段。” “你的怀疑我理解。”傅勋淡淡道,“但我不想让小南知道我身边的人在怀疑他,我对他的伤害已经够深了,不过你也放心,有些事我有分寸。” “他在那边得安排人盯着。”沈青礼沉思片刻道,“如果这次计划能顺利实施,那他也算可以洗脱嫌疑。” “事成之后,我会跟他结婚。”傅勋忽然道,“我答应过他。” 张傲一脸吃惊,“这....这么突然吗傅哥?你们都没处多长时间。” “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的那种不安感,他似乎总害怕我会再抛下他。”傅勋道,“这种方式可以稳住他的心,那时身边应该也没了威胁,正好我也可以放下一切去弥补小南。” “你真的爱他?”沈青礼别有深意道,“我怎么感觉你对他只有愧疚,和补偿他的急切,你明明可以把他当兄弟,没必要非要发展成恋人。” 傅勋目光平静,“他爱我,我有必要去回应这份感情。” “你总站在他的角度去做决定,那你呢?”沈青礼问道,“你爱他?” “其实这并不重要,我这辈子除了小南,也没真正在乎过谁,在傅家这些年,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来早就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傅勋道,“我跟小南之间的羁绊,远要比那所谓的爱情,更加深刻。” ----------- 傅勋出差了三天,这天下午赶着饭点来到了江非的公寓。 江非正在厨房炖鸽子汤,一转身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的傅勋吓的差点把手里的菜刀砸过去。 “你....” “我想你了?”傅勋抢先一步笑道。 江非准备开骂的话就这么硬生生被堵回了嗓子眼,气势汹汹的盯了傅勋半天也只气闷闷的说道,“明天我就换门锁。” “我开门的动静那么大,你就一点没察觉吗?”傅勋走到江非身旁,看着砂锅里咕嘟嘟翻滚的浓白鲜香的汤汁,“是做饭做的太专注了吗?话说这是什么?” 江非站在砧板前正准备切削皮洗净后的山药,他将傅勋往一旁推,没好气道,“离我远点。” 傅勋直接绕过江非来到砂锅前,拿起一把汤勺喝了口砂锅里的热汤,然后连连点头感叹道,“嗯,味道不错,比福嫣酒店的主厨炖的都香。” 江非本想怒斥傅勋的喝汤行为,但被傅勋这么一夸,不禁有些飘飘然,他伸手夺过傅勋手里的勺子,“谁让你喝了。” “这么一锅你喝的完吗?”傅勋笑道,“咱俩一起啊,我正好还没吃晚饭。” “你想的美,这是我准备待会儿送去医院给我母亲喝的。”江非麻利的切好山药放进锅里,“我跟我母亲一人一半,喝不完我放冰箱,明早热着喝。” “看来真没我的份。”傅勋叹了口气,“这点口福都享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非差点被逗笑,他紧抿着嘴唇,嘴角故意下垂做出一副不悦的表情,“傅大总裁的口福一向都是别人羡慕不来,还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做的俗汤。” “那得看谁做。”傅勋轻声道,“你的话,就算是烧壶水我都会觉得比寻常水更解渴。” 江非脸色变的很不自然,低声咕嘟道,“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想单调的面对傅勋,江非手脚不停,从厨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保温饭盒准备用来盛汤。 “你母亲的手术应该快开始了吧。”傅勋轻声问道。 “就明天下午。”江非脸色还算平静。 “紧张吗?” 江非脸色复杂,好一会儿后才点了两下头。 “相信我,一定会顺利的。”傅勋道,“我找的人,你可以放心。” 江非转头盯着傅勋那张神情认真的脸看了半天,傅勋见江非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咽了下去。 傅勋猜得到,那应该是一句,谢谢... 大概是觉得这会儿说太早了,所以才没出口吧。 最后江非带着盛满汤的保温盒下楼时,傅勋也趁机上了江非的车,江非知道赶不走,也就干脆无视,一路开车来到母亲所在的医院。 江非在母亲的病床边喂汤时,傅勋就双手插着口袋的站在江非身后,所以江非并没有看到傅勋盯着他母亲时那种阴戾森冷的眼神。 江非的母亲虽然有精神问题,但她一直都很安静,大多时候都坐在床边半睁着眼睛看着地面,她谁也不认识,最喜欢的事情便是用手指梳理头发。 傅勋对江非母亲向晓的印象并不算深刻,当年他在江家生活时,这个女人对他和傅南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如果不是知道是她害死了自己养母,他也早就忘记了这么个存在。 傅勋对向晓唯一的了解,大该就是知道向晓很恨丈夫江海宗,但十分疼爱独子江非。 离开医院的时候,是傅勋开的车,江非也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坐在副驾驶,为明日母亲的手术提心吊胆着。 “应该多想想,手术成功后怎么报答我?”傅勋道。 江非扭头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车停在了车库,傅勋跟着江非一起进了电梯,江非见状冷着脸道,“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该回去了。” “你那锅里还剩一半的汤呢。”傅勋笑着道,“我去热热,帮你解决了。” “你....” “陪你到现在,我可连晚饭都还没吃呢。” “我又没让你陪。” 第五十章 破冰! 到了公寓,傅勋直接进了厨房开火热汤,然后打开冰箱搜找干粮,“除了汤没点吃的吗?” 江非走进厨房,皱着眉脸色复杂道。“你....你要饿的话,在汤里加点面条就是了。” 傅勋一脸为难,“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是这会儿就放,还是汤沸了之后再放?话说面条在哪,你....” “行了行了。”江非不耐烦道,“我来做就是了,你真是蠢透了。” 傅勋总感觉江非这句抱怨里充斥着莫名的宠溺。 鲜美的鸽子汤煮出来的面条十分可口,配上几块鲜嫩的鸽子肉,这一顿晚餐傅勋吃的意外的很满足。 傅勋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江非去洗了澡,洗完澡后直接进了卧室并将房门反锁。 江非并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失神的呆望着天花板,房门外的一丁点动静他都能敏感的捕捉。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吃完会不会离开....江非心想着,就算今晚在这,也只有睡沙发的份儿。 傅勋吃完之后便去洗了澡,洗完澡跟之前一样在江非的卧房门前敲了敲门,只是这次不是要进去,而是请求江非给他拿一张薄毯,让他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江非将头闷进被子里,一直没有回应。 傅勋在沙发上躺下,过了一个多小时,江非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手里抱着张薄毯。 这次江非没有走近,离得远远的直接将手里的毯子扔了过去。 傅勋直接被砸醒了,他坐起身哭笑不得的看着不远处的江非,“要不还是直接让我进房里睡吧。” 江非没有理会,转身回了卧室。 江非这一觉到凌晨才睡着,因为天亮要去医院陪母亲,江非生怕睡过头而特意设置了不早不晚的七点闹铃。 早上醒来,江非睡眼惺忪的从卧室出来走向洗手间时,便看到傅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床,更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了一堆外卖,此刻人正站在餐桌前整理着那一袋儿早点。 “就知道你今天会起的早。”傅勋轻声道,“快去洗洗,待会儿过来一块吃。” 江非洗漱完出来,桌上的早餐已被傅勋摆的齐齐整整,那两碗牛腩粥正冒着诱人的香气.... 江非咽了咽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傅勋已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抬头对江非轻笑道,“知道你会饿,所以点了不少。” “明明还有厨房,点什么外卖。”江非嘀咕着,“外面的还有可能不干净。” “我特意让福嫣酒店专厨做好送过来的,就算是再普通不过的点心,用的也是最讲究的手艺。”傅勋拿起一块红枣糕,“我记得你好像挺爱吃这个的。” 江非在餐桌前坐下,没有去接傅勋递过来的枣糕,而是从袋子里又拿了一块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要在我公寓点外卖,早餐我自己会做。” “那行。”傅勋笑道,“我以后吃你做的。” 江非冷哼,埋头边吃边嘀咕,“谁要给你做了。” 早餐后,江非去了医院,傅勋也一道陪同。 “你都不用工作的吗?”到了医院门口,江非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应该很忙才对吧。” “我的工作我自会安排,今天我的时间是你的。” “我要你时间干什么?” “今天你母亲手术,我听说手术要七八个小时,这时间对你来说应该十分难熬。”傅勋轻声道,“我不陪着你心里总不放心。” 江非被触动了,抿着唇目光复杂的看着地面,最后道了声“不需要你自作多情”便转身朝医院里走去。 下午一点半,江非母亲被推进了手术,江非脸色苍白的坐在手术室外墙边的椅子上等待。 因为紧张,江非连午饭都没吃。 傅勋给江非买了水和真空包装的小蛋糕,但江非都没动。 傅勋坐在江非身旁,一只手轻轻搭在江非的肩上,温柔道,“相信医生的实力。” 江非垂头看着地面,终于用一种很温和的声调对傅勋说道,“只要我母亲能平安从手术室出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她这辈子吃的苦已经够多的了。” 傅勋转头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眼底的异样一闪而过.....如果不是因为计划,他定会让这个恶毒的女人死在这场手术中。 她活的很苦吗?真正苦的,是被他害死的自己的养母..... 江家一对夫妇,一个诛心,一个杀人,这笔血债他永远不会忘。 “别怕,会没事的...” 晚上快八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江非迅速从椅子上站起,忙不迭的迎向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院。 “手术非常成功。” 听到医生这一句话,江非激动的眼泪瞬间蓄满眼眶,他握着医生的手连连鞠腰致谢。 过分的激动,令江非暂时忘记了脑内的一切恩怨,他忽然转身一把抱住了傅勋的脖子,紧紧的,紧紧的抱着.... “谢谢你...”江非哽咽道,“谢谢你,哥。” 江非这忽然的拥抱是傅勋没有预料到的,而那声饱含无数情感的“哥”,更让傅勋恍惚了数秒。 江非松开傅勋,脸色复杂的看着同样脸色复杂的傅勋,低声道,“对...对不起,我刚才是在太激动了。” 傅勋这才牵动嘴角温柔的笑道,“没事,我明白你的心情。” 江非的母亲被送进病房,医生告诉江非,人可能要二十四小时后才会醒。 江非在病床边守了许久,激动的心情依旧久久无法平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母亲睁开双眼看着他,也思考着,此时在母亲的记忆里,自己是否还只是八年前的模样.... 晚上十一点多钟,江非才离开病房准备去吃点东西,结果一出病房才发现傅勋一直坐在病房外墙边的椅子上等自己。 傅勋双手环胸的背靠着墙壁,双目闭合,似乎睡着了。 江非犹豫几秒走上前,伸手推了推傅勋的肩膀,在傅勋睁开眼睛后,江非才脸色略有些别扭的开口道,“我准备出去吃点夜宵,你要一起吗?” 傅勋微愣,最后温柔一笑,“好。” 第五十一章 相互原谅! 虽是午夜,但医院周边许多小饭馆都还在营业中,江非带着傅勋,两人步行从医院来到附近一家小吃店。 店面很小,但好在里面干净整洁,江非和傅勋在一张餐桌前坐下,两人各点了一碗馄饨面,面上多放了几片酱牛肉。 很难得的,终于跟江非有了一个平和相处的氛围,傅勋自然想要趁胜追击,在江非心露空隙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将其一举拿下。 “一个多小时前,在你陪伯母的时候,我跟小南打了电话。”傅勋轻声道,“我把我内心真正的想法告诉了他。” “真正的想法?”江非不明所以的看着傅勋,“什么?” “就是我最爱的人,是你江非这件事。” 傅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令江非失去了镇定,江非目光窘迫,不知所措的看着桌面,手在桌下紧紧抓着大腿,半响才牵动嘴角极不自然的笑道,“你...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这种话。” “这是实话,为什么不能说。”傅勋轻声道,“喜欢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非脸颊发烫,但又不想被傅勋看出什么,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低头喝着。 “你不想知道小南他什么反应?”傅勋又道。 江非低头继续喝茶,含糊不清道,“没....没兴趣。” 傅勋看得出江非的紧张,不禁轻笑,“他早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是兄弟之情,所以并没有失望或难过,他祝福了我,并替我高兴。” 江非轻抿着嘴唇,心底紧绷的一根弦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松缓。 “哦。”江非故作不禁意的应了一声。 “小南他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他想做策划。”傅勋轻声道,“江非,你觉得呢?” “咳咳咳....” 江非被水呛的直咳嗽,好不容易缓过神,又气又急的瞪着傅勋,“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结婚了,你....你别得寸进尺。” “嗯。”傅勋很坦然的点点头,“那我继续努力。” “努力个鬼!”江非没好气道,“再努力我也不会....”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饭馆老板娘端着两碗馄饨面上来了,这么一中断,江非后面的话也就默默咽了回去。 吃完从饭馆出来,已经夜里零点多了,江非让傅勋回去,但傅勋执意要留下来陪江非,最后在江非劝说了,傅勋勉强在医院附近的宾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傅勋早早就过来了,特意给江非带了早餐,还是江非特别爱吃的红枣糕。 傍晚六点多钟,江非的母亲向晓从昏睡中缓缓睁开了双眼,江非激动的热泪盈眶,几名医生围着江非母亲检查,江非一直站在病床边默默的擦着眼泪。 傅勋站在靠门口的地方,在人缝中看到了病床上的女人,此刻半睁着双眼,极其虚弱。 如今面对这个女人,除了憎恨,傅勋没有任何其他感觉,而关于养母傅秋婉的死,他也有太多的疑问想从这个女人的口中获知。 激动之余的江非,下意识的向不远处的傅勋投去感激的目光,只是看到的,却是傅勋阴骛诡异的脸色,这一瞬间,江非陡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傅勋注意到了江非投来的目光,脸上立刻浮起缱倦温和的笑容。 江非也同样抿笑回应,前一秒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也随之消失,眼泪模糊在睫毛上,江非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医生离开之后,江非陪在病床边,傅勋则继续坐在病房外的墙边椅上等待,过了二十几分钟,江非从病房内走了出来。 “人很虚弱,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刚又睡过去了。”江非道,“不过从我母亲看向我的眼神我能感觉到,她认出我了。” 傅勋微笑着轻声回道,“恭喜,你终于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嗯。”江非轻笑着,最后看着地面,脸色有些不自然,半晌才道,“额....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 江非开车,带着傅勋到了一家离医院比较远的高档餐厅,而如此正式,傅勋猜测江非是想跟自己认真的聊些什么。 点完菜后,江非默默酝酿着心绪,最后对傅勋一脸诚恳的道了声,谢谢。 虽然说过,但江非总觉得应该再正式的说一声。 “其实这声谢谢,不仅仅是你对我母亲的帮助。”江非道,“还有....还有谢谢你能原谅我母亲当年犯的错。” 江非之前曾去监狱探望自己父亲时,从江海宗口中印证了傅勋所说的,自己母亲害死他傅勋养母这件事,对此江非一直提心吊胆害怕傅勋对自己母亲的报复。 江非知道傅勋这辈子最亲的两人便是他的养母和傅南,且他从不是什么宽宏博爱的人,从他出现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能看出他的残忍和恶毒,但是现在.... 傅勋眼底的异样稍纵即逝,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瓷茶壶给江非倒茶,一边笑着道,“我以前也觉得自己不会放下那份仇恨,但是从爱上你之后,我又忽然觉得没什么是我放不下的。” “......”江非一声不吭的低着头,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捧握着面前的茶杯。 “不是总有人说,爱可以化解仇恨。”傅勋温柔道,“我想我们之间,就是如此,如果我能够让你爱上我,我之前在你身上犯的那些错,你也一定可以原谅我。” “我....”江非低声道,“我原谅你以前做的那些。” “那你....” “其他的暂时免谈。”江非迅速打断傅勋,“我....我暂时想好好照顾母亲,其他的...其他的不想考虑。” “好吧。”傅勋失笑,“我也不会一直逼着你给我回复,我们就顺其自然。” 江非低低的嗯了一声,这时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然后顺着桌面推到了傅勋的面前。 傅勋一脸疑惑,“这是....” “这卡里面,是你给我的东西变现之后的钱,我拿掉本属于我的那些后,剩余的还给你。”江非说着,又掏出两块手表放在桌上,继续轻声道,“这两块腕表还没来得及卖出去,也一并还给你。” 第五十二章 爱! 傅勋皱着眉,显然没想到江非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我送你的那些东西,都是我自愿给你的。”傅勋道,“给你了就属于你,你不需要还给我的。”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江非自嘲似的笑道,“因为那时候特别厌恨你,还会觉得不拿白不拿....” “那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因为不厌恨我了?” “不完全是因为这些。”江非轻声道,“更多是因为当初接受你这些东西时,我和你的关系是不对等的,那不是你赠予我的,那是你傅勋对一个情人的施舍和赏赐,就像逗小猫小狗那样,那时候我在你眼里是廉价的,卑贱的....” 傅勋脸色复杂,“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只是我还没有意识到,又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所以才....对不起。” “我不是在跟你翻旧账,我是因为原谅你了所以才可以这么风轻云淡的说这些。”江非笑着轻声道,“我只是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把这些还给你。” “那我收下这些以后。”傅勋别有深意的问道,“是不是就代表我们可以平等开始了?” 江非抿着嘴点了点头,对上傅勋眼底深情的笑容,顿时又有些不知所措,正好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这才化解江非的窘迫。 第二天早上,在江非的一再劝说下,傅勋回公司上班了,江非依旧在医院陪护,到了晚上傅勋打来电话询问江非母亲的身体状况,话说到最后,傅勋深情的加了一句,江非,我想你了.... 江非母亲神智恢复了正常,但记忆还需一段时间慢慢恢复,起初只认得江非,过了几天之后才逐渐想起八年前自己精神彻底失智前的一些零星片段。 傅勋至少两天来一趟医院,因为医生建议江非不要主动要求其母亲去回忆,以免给大脑增加负担,所以江非暂时给自己母亲介绍傅勋是自己的朋友。 关于自己丈夫曾将私生子领回江家的那段记忆,向晓还未记起,所以面对傅勋,也只当是他是自己儿子的好友。 傅勋每次来只找江非,跟向晓只礼貌的客套两句,从不会多聊什么,次数多了,向晓便隐隐感觉到傅勋对自己存在着某种敌意,只是见傅勋对江非十分温柔,向晓便只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八年来的失智,对江非的母亲向晓来说就像是一场梦,这八年的时间就是平白消逝,向晓最新的记忆,只停留在八年前听到自己丈夫入狱的消息时.... 恢复了神智的向晓,犹如新生,如今她的生命,只愿以江非一人为中心。 这天傍晚,傅勋又来到医院,照常提了个果篮。 江非正坐在病床边陪母亲聊天,傅勋敲门进来的时候,江非起身接待,而向晓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的落在傅勋的脸上。 除了果篮,傅勋还提了只保温盒,里面装的是酒店转厨熬制的*鱼汤。 “*鱼汤,十分滋补。” 江非接过傅勋手里的东西,笑着道,“居然做的比我还周到....谢谢了。” 傅勋故意压低声音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江非几乎都快习惯了傅勋这种调侃,只是哼笑一声以作反驳,然后便拎着傅勋拿过来的东西往桌上放。 “你是....傅秋婉的儿子?”靠在病床上的向晓忽然开口道。 江非和傅勋皆是一怔,同时也意识到向晓想起了过去某部分记忆。 “我总觉得你很像那个男孩....”向晓看着傅勋,“而你又正好叫傅勋,所以....小非啊,是这样吗?” “妈,他是...” “伯母您猜对了,我的母亲正是傅秋婉。”傅勋打断江非,看着病床上的向晓从容的微笑道,“您一直在恢复中,江非不想给您大脑增加负担,所以就谎称我是他的朋友,现在你既已想起了一切,我便也没什么可瞒您的了。” 傅勋清楚的看到傅秋婉眼底闪过的异样,那似是恐惧,心虚.... “这样啊,我记得你当初被亲人从江家接走后便无音讯了。”向晓感慨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和小非能重新聚在一起...” 傅勋笑笑,没有说话。 傅勋在医院没待多久,接了个电话后称生意上有些事要去处理便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江非一直把他送到住院楼外,最后冷不防的被傅勋在嘴角亲了一口。 “明晚我在**餐厅订了包厢。”傅勋轻声道,“陪我吃顿饭好吗?” 江非红着脸,默默点了点头。 傅勋离开后,江非回到母亲的病房,在母亲询问自己关于傅勋的事时,江非将自己如何遇到傅勋以及直到如今和傅勋之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母亲,包括傅南还活着这件事.... 当然,私心作祟,江非所描述的,都是在各种添补后美好的一面。 其实江非很想问自己母亲关于傅勋养母死因一事,即便他之前已从父亲那里求证过,他依旧感到不可置信,可又担心这会儿问会给母亲造成不必要的刺激,所以想到最后,江非还是决定以后再说.... 这天晚上,江非跟傅勋在餐厅包厢内用餐,不料中途傅勋突然来了个求爱的环节,这一招进攻的江非猝不及防。 玫瑰,戒指,以及两职业乐团成员在旁的提琴演奏。 俗套但不失浪漫,面对傅勋含情脉脉的目光,江非脸烫的几乎要冒烟。 傅勋对这次求爱很有自信,他给了江非充足的时间去过渡感情,让他在习惯中慢慢接受一切,这才让这一场求爱显的不那么突兀。 其实此刻回想,傅勋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他居然在这个男人身上耗费了如此大的耐心和时间。 不过想到未来能换取到的一切,又会觉得此刻的付出十分值得! 一切如傅勋料想的那样,江非在羞窘中答应了他..... (兄:明晚吃顿螃蟹吧~~) 第五十三章 受点小罪! 从餐厅离开后,江非上了傅勋的私车,傅勋向司机报了个酒店的名字。 江非喝了点红酒,四肢瘫沉的靠在后座上,精神有些恍惚,在听到傅勋说要去酒店时,也立刻意识到今晚可能要发生些什么,心里不由一紧。 虽说成为情侣后便可顺理成章的做某些事,但江非心里还没有消化早前在这种事上的阴影....那种事,他并不喜欢。 傅勋一只手轻轻搭在江非的手背上,在江非耳边轻声道,“别怕江非,这次我不会做一件伤害你的事。” 江非转头,脸色复杂的看着傅勋脸上优雅柔和的笑容,最后抿笑着点了点头。 傅勋看着江非白皙脸颊上那诱人的红晕,不知是羞窘所致还是酒精所醺,红白交揉出的粉嫩,直令他心痒难耐。 为这今晚,傅勋已经克制太久了,好像在“追求”江非的这段时间里,他对欲望的渴望都投注在江非一人身上,在没有这个家伙纾解欲望的夜晚,也不曾找过其他人发泄。 傅勋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有如此强大的自制力。 今晚怎么着也要把这段时间的忍耐一次性补偿回来! “我....我还是不去酒店了吧。”江非忽然轻声道,他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摁着大腿,“明天下午我母亲出院,我...我这会儿想回公寓简单收拾一下。” 傅勋看着江非复杂的脸色,感觉到江非的不安,最后笑着拍了拍江非的手,轻声道,“好,我送你回去。” 傅勋让司机掉头去江非的公寓,路上和江非聊天缓解气氛,车到江非的公寓楼下后,江非跟傅勋道了别便下车迅速跑进了公寓楼。 江非一路跑进电梯,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紧张,兴奋,不安,惊喜,汹涌混乱的情绪令江非大脑阵阵放空。 叮咚一声,刚刚闭合的电梯门又重新被打开。 “你....你怎么....” “不介意到你公寓喝杯水吧。”傅勋面带笑容,迈开长腿走进了电梯。 江非牵动嘴角,“额....不...不介意。” 傅勋直接走到江非跟前,高大的身躯如座小山一般在江非身前罩下一篇阴影,江非背贴着电梯内一面墙壁,微低着头,心脏狂跳不止。 傅勋微微俯头贴近江非的面颊,声音低哑而又磁性,带着揶揄的笑意,“怎么答应跟我交往了,你反而更放不开了。” “没有啊,我...我就是...就是酒喝的有点多了,头有些晕。” 傅勋单手摁墙壁,嘴唇几乎要碰到江非的脸,“那对于送上门的男朋友,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退无可退的江非脸颊瞬间滚烫,一抬眸便对上傅勋那双温柔深邃的眼睛,顿时更加不做所措。 江非重新低下头,小声道,“我...我明天还要....还要....” 傅勋看着江非这幅窘迫不安的模样,与之前总对自己冷言相对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曾面对善良怯懦的江非时,坚定的认为刁钻恶毒才是江非的本性,但在被江非刻薄的拒之门外后,又会恍然觉得,最开始那个蠢善胆小的状态,才是最真实的他。 此刻看着江非这幅窘羞维诺的样子,傅勋倍感亲切,也终于有种又真正走进江非内心的感觉。 “明天的事明天做....”傅勋轻声打断江非,低哑道,“又关今晚什么事。” 傅勋伸手捏住江非的下颔,毫不犹豫的吻住了江非的嘴唇,但没有立刻展开攻势,而是做了短暂的停顿等待江非的反应。 傅勋抚在江非腰上的手能清晰的感觉到江非身体的紧绷,但江非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傅勋随之便从浅尝逐渐变成疯狂而又缱倦的亲吻。 江非在傅勋越发撩情的攻势下,逐渐放下了心理抗拒,他闭上双眼,一直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也主动抚上傅勋的腰侧。 傅勋的舌尖很轻易的撬开了那两片温软的唇瓣,他搂住江非的腰,几乎要将清瘦的江非顺着电梯墙壁抱起... 电梯门打开又闭合,好在一直没人使用电梯,过了好一会儿后,精神恍惚的江非才回过神,强行推捧住傅勋的脸颊。 傅勋气喘吁吁,*蒸腾中的他眼里都是急不可耐的血丝,但依旧耐着性子温柔道,“怎么了宝贝儿。” 被傅勋这样一叫,江非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先回...公寓....” 傅勋这才从欲望的焦灼中恍然,他转身摁开电梯门,笑着道,“不急,不急...” 江非看着傅勋那口不对心的尬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打开公寓门,傅勋便将江非揽腰抱起,后脚勾住门一把关起。 连房间都没有去,傅勋直接将江非压在了沙发上。 “唔....” 激烈的亲吻中,江非大脑又涌起阵阵醉意,他搂住傅勋的脖子迎合着傅勋的亲吻,在傅勋去褪他身上的衣物时,江非又忽然用双手卡住傅勋的脖子,小声道,“我....我想去洗澡,今天下午流....流了汗...” 傅勋眼底闪过一瞬不耐,他现在只想扒光身下的人立刻疯狂占有,任何停顿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只是已到这种地步,傅勋也自然不会冲动到前功尽弃。 沉定几秒后,傅勋吻了吻江非的额头,轻声道,“我陪你一块洗...” 傅勋抱起江非来到浴室,打开花洒后便又迫不及待的将江非抵在了墙上。 温水淋湿了两人,热雾弥漫在不算宽敞的空间内,此时除了水声,只剩下两人粗沉急促的喘息声。 “傅...傅勋...”江非低喘着轻声道,“你...你会一直...一直对我..好...是吗..” 傅勋一手搂着江非的腰,一手抓着江非的腿架在手臂上,滚烫坚挺的欲望已在柔软的入口预备... “当然...”傅勋的声音低沉而又性感,他再次俯头吻了吻江非,温柔道,“宝贝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姿势刁钻,且放慢了进入的速度,傅勋就是想多看看江非那张痛苦但却在竭力隐忍的面容。 让他憋了这么多天,怎么着也要让他受点罪。 江非双手紧抓着傅勋的腰,头搭在傅勋的脖底,浑身微颤着哽咽道,“轻....轻点,疼....” 这嗡弱的一声差点让傅勋当即缴械。 操! 傅勋在心底默骂了一句,低头在江非光滑的脖颈间亲吻,在感觉江非身体渐渐放松时,忽然腰身挺*,长驱直入.... 傅勋及时噙住了江非的嘴唇,将江非痛苦的声音全部堵了回去。 第五十四章 恶心的事! 这一夜傅勋做的极其酣畅痛快,温柔蜜语的哄着江非一遍又一遍,江非哭了小半夜,中间有身体达到极限的痛苦,也有在傅勋的撩拨下感受到快意,一夜就在冰火两重天中挣扎徘徊,到最后累的半昏半醒,任由傅勋折腾着自己。 江非意识不清,傅勋动作起来反而更加放纵,长久的忍耐,令他早对今晚的事蓄积了无限的激情。 “宝贝儿,醒醒...”傅勋拍了拍江非的脸颊,在江非虚弱的睁开双眼时,才又眯笑着猛然挺入。 “你...” 江非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又一阵凶狠的攻势中,嘴里的抗议全部变成了破碎的*。 傅勋喜欢听这种声音,来自江非痛苦而又委屈的哽咽声,绵软的跟温水一般.... “宝贝儿,叫老公...”傅勋吻去江非眼角的泪迹,轻声哄道,“快,快叫一声...” “傅...傅勋你..你混蛋.....”江非哭着道,“停....停下....” 傅勋双手抓着江非的小腿,顿时将他的膝盖压的更低,这样的姿势使得某凶器进攻的更加凶猛且无阻碍。 “你要是不叫...”傅勋更加用力,低喘的笑道,“我这结束不了啊...‘ 每一下都仿佛顶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似乎还在往更深的地方挺入,江非脚趾蜷缩,双腿因被傅勋的双手死死扒住而难动分毫,他摇着头,已分不清体内的席卷的是痛苦还是快意,“停....不....” 傅勋突然抱住江非的腰,江非整个人从床上抱坐在了身上,一瞬间江非全身的重量都交汇在了两人的结合处,火热的硬契顿时抵达的恐怖至极的深度,傅勋倒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绷住了欲望,然后扶着江非的腰胯开始更加疯狂的挺入抽出。 江非再也无法忍受这溺毙的冲击感,呜咽着喊道,“老...老公....” 话音刚落,傅勋抱紧江非的腰,欲望终于在最深处轰然爆发... 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江非在昏迷的边缘徘徊,过了一会儿,江非便感觉一双手又摸了过来。 “你....你再...再来我...我翻脸了...”江非终于完整的说出了两小时前就想说的一句话。 傅勋抱住了江非的腰,嘴唇摩挲在江非的耳廓间,低哑道,“那你再叫我一声老公,宝贝儿,我想听...” “别...别叫我宝贝儿。”江非还在低喘着,“我...我不喜欢...” “我只会在床上这么叫你。”傅勋轻笑道,“就比如你叫我老公,咱们也只私下这么叫。” 江非抓着一旁的薄毯想闷住自己不去回应,但被傅勋握住命脉,并被对方扬言威胁要再战三百回合,最后终于妥协的叫了一声,“老公....” 傅勋心满意足,将江非的身体拢住怀里紧紧握着,闭着眼睛感慨道,“还是跟宝贝儿做最舒服....” 傅勋这句不过脑的感叹,将江非昏沉的意识瞬间拉回了清醒。 “你....你是拿我,和你过去的那些...那些情人,做对比吗?”江非虚弱而生气道,“傅勋你....你混蛋....” 傅勋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赶忙哄道,“我过去的那些情人,那也都是在重遇你之前养的,在我有了你之后,我的心里眼里也就只剩下宝贝儿你一个,现在包括以后,我我只爱你一个....” 江非头埋的很低,低闷闷的道了一句,“肉麻。” 傅勋笑了,他将脸贴在江非的侧颈间,低声道,“这才交往第一晚就吃这么大酷,宝贝儿你是有多爱我啊...” 江非昏昏欲睡,不想再理会傅勋,想入睡但浑身粘嗒嗒的很不舒服,特别是被蹂躏过的某个地方,此刻更是一片狼藉。 想去洗澡,但四肢酸痛无法动弹,江非只好求助傅勋。 傅勋欣然答应,满眼精光的抱起江非下床去了浴室。 天蒙蒙亮的时候,傅勋才抱着已完全累昏过去的江非从浴室回到卧室。 傅勋并没有立刻入睡,而是靠在床头抽起了烟,他看着身旁昏睡的江非,幽暗深邃的底瞬息万变。 计划是肯定不会改变的,这个男人是最佳的选择,只是.... 没有只是。 抽完烟,傅勋躺下身准备入睡,辗转几次后他还是选择将昏睡中的江非抱进怀里。 嗅着怀中熟悉的气息,傅勋很快便入了眠。 这一觉江非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还被傅勋搂在怀里。 使不上力的四肢令江非也挣不开傅勋的双臂,想张嘴说些什么,又后知后觉的发现喉咙干涩发声困难。 傅勋的这一觉睡的比江非还要沉,以至于江非在他怀里动了许久他才醒过来。 这一刻两人对视的沉默,既暧昧又尴尬,昨晚的一切两人都记忆犹新,且此刻被子里两人更是一丝不挂的贴合着.... 江非避开傅勋的目光,没好气的哑声道,“你抱得我浑身难受,还不快起来...” “你再叫我一声....” “不叫。”江非迅速打断道,“你...你别得寸进尺,快起来。” 傅勋吻了吻江非的额头,笑着起身开始穿衣。 江非四肢酸软,半天才坐起身靠在床头,一低头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想训斥傅勋两句,但这青天白日的重提昨夜的事又实在有些难为情,所以郁闷了半天,江非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你这样也不方便出去吃。”傅勋道,“我手艺又不行,我这会儿打电话让人送午餐过来。” 傅勋见江非靠在床头不动,被子遮到下颔间,不禁笑道,“别生气了,要不我帮你按摩?” “不用,我...我就是郁闷今天没法去照顾我母亲了。” “这个你放心,我找人安排个专业的保姆过去照顾。”傅勋道,“你就安心休息一天,给伯母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就是了。” 江非嘀咕一声,“我妈都不知道我跟你交往了,她肯定还认为我喜欢的是女人。” “我这样的,伯母会不满意吗?”傅勋笑道。 江非笑了一声,“自恋。”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伯母吧。”傅勋突然轻声道,“等伯母他完全恢复了我们再去坦白...父母辈的那段恩怨,在伯母哪那里一时半会也很难过去吧,我先试着让伯母喜欢上我再说。” 江非理解傅勋的意思,同时提到父母辈的恩怨,他对傅勋还有几分愧疚。 江非脸色复杂的点点头,温和道,“你放心,我...我会说服我父母的,以后....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傅勋笑了笑,“我相信会的....” 和江家夫妇成为一家人,这大概是傅勋当前最觉恶心的一件事了.... (兄:这两天昼夜颠倒着过,更新也是如此,希望大家见谅哈~~) 第五十五章 被人支配! 傍晚,江非将熬好的南瓜打包带到了医院,坐在母亲床头跟母亲说起过些天出院的事。 两人聊到最后,向晓冷不丁的问了江非一句,“小非啊,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江非一愣,随之低着头脸色复杂的低声道,“妈,我不想骗你,其实....其实我对女的没兴趣。” 向晓并并未表现的多么吃惊,只是脸色逐渐变的沉重,他看着江非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脸色复杂道,“是傅勋吗?” 江非抬起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向晓,“妈你....你看出来了?” “我住院这段时间,就他来的最勤快。”向晓叹声道,“妈是过来人,看你们之间的眼神互动也能感觉到。” “其实....其实我跟他的关系,也...也才定下来。”江非看母亲向晓,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啊妈,性向这种事....” “妈很开明,只要你喜欢,性向妈根本不在乎,只是....”向晓脸色复杂,“为什么偏是傅勋呢。” 江非想起傅勋跟自己说过的话,不禁试探性的问道,“妈,是因为....因为傅勋是那个女人的养子,所以才....” “不是。”向晓神色伤沉,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最后只摇着头,低声感叹道,“无所谓了,那是妈的错,就算他知道,也跟你没关系....” 江非猜到了些什么,再次小心翼翼道,“是关于傅勋养母的死....是吗?” 向晓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你怎么.....” 江非牵住母亲的手,温和道,“妈你放心吧,傅勋已经选择原谅你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向晓只觉背后直冒冷汗,“傅勋他....他知道傅秋婉的死因?” 江非轻轻点头,“他之前调查出来的,不过他亲口跟我说,他对我的爱已经化解的那份仇恨...” 向晓抓住江非的手,手指都在微颤着,“小非,妈不是故意要害死那个女人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本以为这是个会被永远埋葬的秘密,却不想早已被对方知晓,向晓此刻害怕,她害怕年过半百的自己在儿子眼里成为一名杀人恶徒,更害怕傅勋会报复,因此也更加怀疑傅勋对江非这份感情的真伪。 傅勋作为傅秋婉的养子,除非对傅秋婉没有一丁点母子感情,否则在知道这个真相以后,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知道的妈,已经过去了...” “小非,你真的觉得那个傅勋喜欢你吗?”向晓不安道,“他...他会不会是想报复你,他能获得如今的权势,必然是个行事上不会被感情左右的人,你别上他当了。” 江非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模样,轻声安慰道,“妈,我跟傅勋在你恢复前就认识了,以他的能耐,要为这件事报复早报复了,还会等到现在?而且你的手术还是他安排的人....妈,相信我,也相信傅勋,一切都重新开始好吗?“ 向晓没有说话,神情复杂而凝重,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痛苦的事情,目光黯淡。 看着母亲如此惆怅的模样,江非忽然后悔这么早坦白一切。 “妈你别多想了,没事的。”江非轻声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决断。” 向晓苦涩的笑了笑,抬手轻抚着江非的头发,“只要你过的好,妈真的无所谓,只要你好....” 向晓告诉江非,她想在出院后和傅勋单独聊聊,不和傅勋当面坦白一些事情,她心里总不放心。 “嗯,我去跟傅勋说....” ----------- 江非除了去医院照顾母亲,以及每天花点时间画画,剩余的时间几乎完全被傅勋“剥夺”。 向晓出院前的这段时间,傅勋每夜都留宿在江非的公寓。 没应酬的话,傅勋便会到江非的公寓吃晚饭,若应酬了,第二早江非便会早起为傅勋做醒酒的汤,以及养胃的小粥。 傅勋送了江非一块手表,特意强调这次的表是定情之物,绝对不可以拿去卖。 听完傅勋的叮嘱,江非笑个不停,“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今非昔比,你现在送我的东西,我宝贝还来不及呢。” “那你就没点表示吗?”傅勋双手搂住江非的腰,别有深意道,“比如今晚在床上主动点,让我.....” “等等。”江非捧住傅勋即将要贴过来的脸,笑着道,“我的确也有礼物要送给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说着,江非转身跑进画室,从抽屉里取出刚做好不久的两只相框,然后又兴冲冲的跑回客厅。 “呐,送给你。”江非将手中两只镶着画的小相框递给傅勋,一边道,“刚做好不久,本来是打算明天买个精致的包装盒装起来,明晚再送给你的....” 傅勋好奇看着两只相框内的画。 相框不大,原木色的木制外框,里面嵌的并不是照片,而是两张用彩绘铅笔画的画,一张画的是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身形高大的男人手臂揽着一旁身形清瘦的男人的肩膀,而被揽着肩膀的男人扭头目光温柔的笑看着身旁的人。 这是真人比例的图画,画的还有些逼真,加上画中两人熟悉的衣装,傅勋一眼便认出这画里的人是他和江非。 另一只相框里的画则让傅勋有些摸不着头绪了,画的似乎是两少年,年龄稍微大点的少年背着一个似乎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走着,背人的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极其冷漠,他背上的男孩脸上有伤,像被刚打过一样,双臂紧搂着少年的脖子,微抿着嘴,一脸倔强的默默趴在少年的背后....这张画,傅勋总感觉有些眼熟。 “虽然礼物廉价,但心意是无价的。”江非轻笑道,“这两幅画上的人就是你我,有看不懂的地方也别问,拿回去慢慢想。” 傅勋没心思琢磨,将相框放在一旁的茶几桌上,然后一把抱起江非的腰朝卧室走去。 “礼物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宝贝儿你。” 被傅勋压在床上后,江非双手卡着傅勋的脑袋,别有深意道,“傅勋,你越来越色了...” “就算有,也是只对你一个人。”傅勋麻利的脱着衣服,“我对我未来媳妇儿色,那也色的天经地义。” 江非被傅勋逗的笑个不停,“那要是哪天我没了,你还会为我守寡一辈子不成?” 江非这开玩笑似的一句话,令傅勋身体不由一震。 “怎么了?”感觉到傅勋的异样,江非又笑着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会没了,你放心我生命力强的很,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困难都不怕。” 傅勋心口莫名的下坠.....他讨厌这种心理被他人支配的感觉。 第五十六章 再见奕宸! “慢...慢点....” 夜半,江非在激烈的颠潮中断断续续的求饶,每晚都是如此,但傅勋很少会真正为江非的感受着想而自制。 傅勋能感觉到江非对他的纵容和让步,性事上突然过于粗暴,江非兴许会抗拒,但只要如杯中添水一般一点点的加量,江非便会选择默默承受来满足他。 过分的要求江非不会同意,但若将这要求拆解,再加上些好言哄说,江非就能对他百依百顺。 犹如温水煮青蛙,陷在傅勋的温柔圈内,即便被傅勋当作了保姆和发泄的玩具,江非也未自觉。 向晓出院了,跟江非住在了一起。 向晓恢复的很好,除了不能做重活,和不能受刺激外,几乎与常人无异,回家第一天向晓便给江非做了一桌子吃的.... 傅勋晚上不再去江非的公寓,和江非的约会也改在了外面。 这天傍晚,江非从画室出来便去卧房换衣服,他告诉向晓晚上出去有点事,不回来吃完饭了。 “是去见傅勋?”向晓问道。 江非脸红的笑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妈什么时候能跟傅勋见面聊聊啊?” “哦,我跟傅勋说过了,他说这两天就可以。”江非道,“妈你定个时间,我再跟他说。” 向晓欲言又止,最后送江非出门时又叮嘱一句,“小非啊,妈这么说你可能不高兴,对傅勋稍微留个心眼,别陷的太深了, 凡事都...” “妈,你真的想多了。”江非双手搭着母亲的肩膀,哭笑不得道,“他那样身份的人,真没必要对我耍心眼,而且他以前....嗯,的确做错了一些事,不过后来的变化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妈你相信我...” 江非说了一堆,但向晓凝沉的脸色依旧没有半分缓解。 江非下了楼,而傅勋的车也早就停在公寓楼前等他。 两人在一餐厅用完晚餐后,傅勋带着江非去了一夜场。 江非不喜欢那种灯红酒绿,电子乐震耳的地方,但傅勋表示是想带他去见见自己的一些兄弟,热络一下以便日后相处。 到了一夜场门口,傅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傅南打来的。 “生意伙伴的电话,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傅勋对一旁的江非道,“你先过去,我打完电话马上进去。” 傅勋说完,不等江非开口便转身走远接通电话。 江非无奈,只好转身独自进入夜店,也不知道傅勋所说的他兄弟在哪,江非只能在喧闹嘈杂的大厅寻找合适的座位暂时坐下等待傅勋。 江非找了个能清楚看到夜店入口的座位准备坐下,想着待会儿傅勋进来了他能立刻发现。 就在江非等待着傅勋而看着入口处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进入了视线。 看清那人的模样,江非当即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 那是.....奕宸! 江非很意外....奕宸并不是中南市人,所以出现在这里的概率很低,除非是来中南市有什么要事。 奕宸穿着深色的休闲装,英俊的五官异常夺目,乍一看简直像从高端商务海报上走下的男模。 奕宸身旁还跟着一名陌生男子,跟他似乎是朋友,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跟奕宸有说有笑。 江非忽然有些纠结该不该过去打招呼,奕宸拉黑了他的电话和*信,虽然莫名其妙,但显然表明了不想再跟他有所瓜葛,但是.... 江非迅速掏出钱包,拿出了那张一直放在钱包夹层里的银行卡.....如果不是这会儿看到奕宸,他都快把这张卡忘了。 卡内有几百万的金额,物归原主才能彻底安心。 江非深吸一口气,拿着卡迅速走向奕宸。 *** “今晚可不能喝多。”奕宸的好友秦力道,“明早还得早起给**当伴郎,别在老同学的婚礼上出什么岔子。” 奕宸冷哼了一声,“我能出什么岔子,我他妈都给人当四五回伴郎了,闭着眼睛都能把流程走完。” 秦力忍俊不禁,“诶我说,咱当年一宿舍的几个,目前可就你一人单着了。” “小爷我要什么样的没有,你说的这对我来说算问题吗?” “可我听说伯母都急着想抱孙子了。”秦力道,“对了,我还听说你喜欢男人。” “艹,你他妈这都是听谁说?” “还用听谁说,**市上流圈里都传遍了。”秦力笑道,“我听我妈说你伯母她在圈里给你张罗对象呢,听说很看好**氏家的二少爷,和**董的孙子,他们年纪都跟你差不多,也都是gay,目前啊你妈正跟人家父母热络呢....” 秦力的母亲跟奕宸的母亲是闺蜜,所以关于奕宸母亲的事情,秦力都可以从自己母亲那里听说。 奕宸头疼的厉害,连忙摆手,“别说了别说了,我好不容易脱离我妈的视线,现在别提她。” “你说你也真是,你家世样貌在咱们中是拔尖的,怎么就你找个对象跟西天取经一样难。” “我他妈哪没对象了,从上高中开始老子对象断过吗,但有合必有分,你也不能让我谈一个就永远绑一块吧。” “你妈要的是结婚对象。” “我才多大就要结婚,结个屁的婚,最早也要到三十五岁之后。” “你就是没遇到真正喜欢的,遇到了你就不这么认为了。”秦力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道,“对了,你前不久还不跟你妈说你遇到喜欢的人了吗,还说要把他领过家,那人呢?后来分了?” “靠!你别提那傻.逼。”奕宸突然来了火,“你提他我就来气,他居然....” “奕宸。” 一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奕宸一愣,迅速转头望去。 江非站在奕宸所坐的沙发旁,笑容温和的看着眼前已在惊愕中僵住的奕宸,轻声道,“好久不见。” 短暂的震惊后,奕宸腾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盯着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江,非 !” 江非压根不知奕宸这吃人的架势因何而来,但既然被对方讨厌了,江非此刻也就只想把手里的东西还掉后立刻离开.....傅勋应该很快就进来了,他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早前你给了我一...”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奕宸突然重哼一声打断,阴阳怪气道,“这会儿来见我,就不怕惹你男朋友不高兴吗?” 第五十七章 奕宸VS傅勋! 奕宸的话令江非十分意外,他跟傅勋交往根本没几天,而且与这个奕宸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所以这个家伙怎么知道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 看着江非吃惊又茫然的神色,奕宸冷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探头朝江非身后看了看,然后继续冷嘲热讽道,“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来?” “哦,他在外面打电话。”江非下意识的回道,“应该一会儿就进来,那个你之前给了我一张....” “呦,忠实舔狗啊。”奕宸再次打断,皮笑肉不笑道,“要不待会儿牵过来给咱们认识认识呗,我请他喝酒。” 奕宸的用词令江非感到浑身不舒服,即便是玩笑也让人反感,同时江非也对奕宸这轻佻傲慢的态度感到费解,当初这男人在他公寓里混吃混喝那么久,时隔几月未见也不至于是这种态度,仿佛自己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我和我男朋友相互喜欢,没有谁是谁的舔狗,还有我们要到楼上包厢见朋友,喝酒认识就不必了。” 江非话说的不温柔也不冷淡,但话里对自己男朋友的维护再明显不过,听的奕宸越发火大。 奕宸对江非最主要的怒意,是江非为了那个所谓的男朋友而临时放他鸽子,以及之前聊天时,“江非”发的那句不值,这让奕宸有种自己在江非心里一文不值的感觉。 若再过些日子,奕宸兴许也就把这个相处没多久的朋友给忘了,但偏偏这会儿又遇见了他,这让他之前因江非而有的郁闷和懊恼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体里。 “那趁你男朋友进来前,咱俩喝两杯。”奕宸说着伸手就要去揽江非的肩膀,并故意道,“这么不温柔,都没刚认识那会儿可爱了。” 江非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令奕宸的手搂了个空。 江非也不想去追问什么,只想着跟奕宸朋友一场,好聚好散就行,于是拿出那张卡递给奕宸,江非淡淡道,“这是之前我们分开的时候,你留给我的卡。” 奕宸看着江非递过来的储蓄卡,也才刚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顿时心里更郁闷,想着自己之前对这个家伙还算是不错的,没想到现在这家伙眼里几乎没自己什么位置了。 “里面的钱....” “里面的钱我没动过。”江非道,“不管怎样,谢谢你之前的慷慨解囊。” 奕宸想发作,但一时却找不到引爆自己的*,他阴着脸接下江非递过来的卡,又一本正经道,“我怎么知道里面的钱是不是真的没少,你得跟我出去找个取款机查查。” “这....”江非有些为难,“我跟我男朋友今晚....” “我管你跟你男朋友今晚要干什么,反正你现在跟我出去一趟。”奕宸说着,转身拎起沙发上的外套,然后对自己的好友秦力道,“下次咱再喝。” 秦力早就想问了,“奕宸,这...这小哥谁啊?” 奕宸微微弯身,一手挡在嘴边对秦力小声道了句,“我前任。” 秦力倒吸一口气,也压低声音道,“哦哦~,就是刚才说的,你之前差点要领去见伯母的那个小男朋友?” “嗯。”奕宸装模作样道,“都分手那么久了还来找我还钱,显然是还对我有意思。” “他不是说有男朋友吗,我听他那口气不像是....” 奕宸眉一横,“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 一旁的江非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嘀咕着什么,便开口道,“里面的钱我的确没动,你要不现在直接把卡绑手机查吧,我男朋友快来了,所以.....” “不行。”奕宸一口回绝,“这卡是我妈的,我绑不了,你只能跟我出去查,你现在跟你那男朋友说一声,今晚不约了。” 江非感觉奕宸有些无理取闹,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这时一只手忽然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江非转头望去,心中不由一热....是傅勋。 “我和江非的事,竟有人要帮忙做主?”傅勋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嘴角上扬,但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这位先生的热情,来的莫名其妙啊。” 奕宸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江非身旁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一身剪裁考究的衣饰,手腕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模样....比自己差一点,看着像有点来头的生意人。 “所以你就是江非的男朋友?”奕宸不冷不热道,继续打量着傅勋,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不爽。 江非率先向傅勋介绍道,“这是奕宸,我早前的邻居。” “奕宸?” 傅勋眉心微蹙,瞬间想起了江非手机里那个“奕宸”,好像还要求江非假扮他男朋友,后来被自己刺激了几句,直接把江非拉黑了。 “我也是刚在这等你的时候才看到的。”江非继续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把他之前给我的卡还他了,但他觉得我动了里面的钱,让我出去跟他找个取款机查一下。” 傅勋轻笑一声,“原来就这么回事。” 奕宸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傅勋,“认识一下,我,奕宸,江非的前男友。” 江非脸色一变,“啊?前男友?你...你什么时候成我前男友了,奕宸你别胡说。” “咱们之前都发展到要见父母的程度了,我怎么不是你前男友了。”奕宸像憋了一口闷气,此刻非要争夺点有关江非的主动权在手里,“ 怎么?怕你男朋友现在不高兴?” 江非一脸懵,他不知道奕宸为什么会要撒这种谎,“你.....” 傅勋似笑非笑道,“可之前在电话里说的,似乎不是这样。” “那会儿才说多少。”奕宸冷笑道,“我跟江非谈几年了,跟你几句说的清吗?” 江非,“......” 傅勋轻笑,“那今晚回去,我再听江非跟我细说。” “你....” “对了,江非刚才说你怀疑他动了你卡里的钱,那让我下属跟你出去查询,查出结果后,我下属会当场把差额补给你。” 奕宸就像吃了一记闷棍,脸色顿时铁青,但也只能强作无谓的笑道,“不需要,我刚开个玩笑而已,小爷不缺那点钱,但是你....”奕宸忽然瞪向江非,“你他妈放老子鸽子,怎么着也该请老子吃顿饭赔罪吧。” 第五十八章 不甘心! 江非已经对奕宸的胡说八道生了气,他之前对奕宸是真没什么负面感,最多是觉得他脾气躁了一点,但现在他只觉得奕宸幼稚的莫名其妙。 “之前是你拉黑我的。”江非道,“后来想联系你都联系不上,我就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奕宸恶声打断,“你就说吧,什么时候请我吃饭赔罪。” “我……” “没问题。”傅勋道,“改日我会跟江非一起请奕先生吃饭,到时候也顺便送上我和江非的婚帖。” 奕宸一愣,“你们……” 江非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最后慢慢涨红了脸,又默默低下了头。 “这二位今晚的酒记我账上。”傅勋微微侧头,对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夜场经理说道。 傅勋说完又对江非轻声道,“我们先上去吧。” 这种情况下,江非自然也不想再跟奕宸多说什么,便点点头,最后跟着傅勋一起转身离去。 奕宸看着两人的背影,额头暴起的青筋突突直跳,忽然将手中的外套一把摔在了地上。 “艹!”奕宸骂道,“这傻。逼居然跟小爷摆谱!” “这个叫江非的小帅哥,不像对你还有意思啊。”秦力忍不住道,“人家显然更爱现男友……话说你刚才说跟他谈几年了,我怎么不知道。” 奕宸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拿起刚上的酒倒了一杯,随之凶猛的一饮而尽。 “你怎么弄的跟又失恋一样,不分手挺久了吗?”秦力笑道,“怎么?看到人家跟现男友恩爱,心里又不甘心了?” “你知道个屁!他有什么值得我不甘的,老子那是……那是单纯看他那男友不爽。” “人家可没说什么,我就感觉你句句带刺儿,还非要拉着那个江非陪你出去,我看你就是想把他跟他那男友分开,我说的不对吗?” “诶我说你到底站哪边的?”奕宸火蹭蹭往上涨,“我这正火大呢,你尽往上添油是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啊,这儿那么多帅哥美女,以你奕宸大少爷的能耐,今晚还不领一个走?” 秦力说话间,一个长发长裙,妆容精致的女人走到奕宸身旁坐了下来。 秦力朝奕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主动回应。 “帅哥出来玩啊。”女人笑颜动人,声音酥柔,“不介意带妹妹一……” “滚!” 奕宸一声厉吼,吓的女人脸色一变,瞬间闭上了嘴。 “我让你滚你没听着是吗?” 奕宸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扣,咚一声响吓的女人登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秦力叹了口气,“你啊,老是这样。” ------------------ “你跟奕宸通过电话吗?”上楼时,江非忍不住问傅勋,“怎么感觉你们之前就认识了。” “嗯,有次你洗澡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我替你接了。”傅勋缓缓道,“不过也没聊什么,他上来就说要你假扮他男朋友的事,后来知道不是你,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样啊。”江非有些哭笑不得,“他这个人脾气有点怪,不过人心肠挺好的,那张卡就是之前他知道我缺钱然后给我的,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江非把自己和奕宸之间的事全部告诉了傅勋。 “今天只是偶遇,既然他都把你拉黑了,你也把欠他的还给他了,那你们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江非点点头,“也许吧,额……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要请他吃饭?” “他很明显看我碍眼,怎么会接受我的邀请。”站在包厢门前,傅勋并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转身对江非轻声道,“他应该是个自以为是,且轻浮鲁莽的人,你别和他走的太近,当心被他伤害。” 江非笑着道,“不会的,跟他做过一段时间邻居,他其实是个挺实在的人,就是有点臭要面子。” “在你男朋友面前夸别的男人。”傅勋无奈的笑道,“这样合适吗?” 江非笑笑,脸色羞窘,小声道,“我只喜欢你的,而且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渣男。” 傅勋忍俊不禁,看着江非嗡弱示爱的模样,内心深处柔软似水,他伸手将江非揽入怀里,温柔道,“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我父亲。” 江非心里直打鼓,“这……这太快了吧。” “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跟你结婚。”傅勋道,“等见完我父亲,我们就开始筹划婚礼的事,好不好?” 江非脸颊滚烫,紧抿着嘴用力点了两下头。 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江非才和傅勋离开这家夜店。 因为心情好,江非喝了不少酒,没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地步,但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 上了车,傅勋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江非借着酒劲儿,肆无忌惮的靠在傅勋的身上,慢悠悠道,“你之前说的没错,我那时候的确是装醉跑你床上去的。” 反应了几秒,傅勋猜测江非这说的应该是小时候的事儿,便轻声问道,“为什么?” “其实我那时候一点都不讨厌你。”江非两颊醺红,他闭着眼睛,笑着继续道,“自打你从一群小流氓手里救出我以后,我就把你当偶像了……” 傅勋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多年前,然而还没来得及细想,江非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江非摸出手机,发现打来的人竟是自己母亲,顿时酒醒了一半,连忙坐直身接通。 两分钟后,江非挂掉了电话,转头耸肩无奈道,“我妈让我回去。” “没关系。”傅勋抚了抚江非的头发,“什么都不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把江非送到公寓楼下,傅勋原本打算送江非上楼,但被江非婉言拒绝了。 “几步路而已,而且还坐电梯,不用担心。” 最后,江非站在公寓楼前,目送着傅勋的车驶出视线后才转身进公寓大楼。 这时,一辆尾随到此的出租车在公寓前缓缓停下。 奕宸付了双倍的钱,让司机在楼下等自己,然后下车迅速跑进大楼内,鬼鬼祟祟的跟着江非,直到江非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中,奕宸就站在一楼的电梯外,盯着电梯旁墙上的楼层显示幕的变化,最后发现电梯停在了第二十一层,这也就差不多确定了江非的公寓门牌号,奕宸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第五十九章 玩家! 向晓一直在等江非,江非开门进公寓的时候,向晓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抱着大橘,一脸忧色。 向晓让江非现在立刻发消息转告傅勋,后天下午她就想跟傅勋单独见一面。 江非答应了,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偷偷在里面给傅勋打了电话,将自己母亲的话转告傅勋,傅勋也当即答应下来。 “我总感觉我妈她不太高兴。”江非对手机那头的傅勋轻声道,“她也不让我跟着,非要单独跟你见面,后天你们见了面,我妈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过去就是一家人,未来只会更亲。”傅勋轻声笑道,“伯母她大概也是想给你把把关,毕竟事关她亲生儿子的终身幸福,严谨些也是理所当然。” 傅勋的话令江非十分欣慰,“谢谢你,我妈她刚恢复没多久,她就是太担心我了所以才会这么敏感。” “嗯。”傅勋忽然别有深意的压低声音道,“那你今晚欠我的,怎么说,我这会儿浑身正热着呢,也没人来帮帮我……” 江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傅勋话里的意思,顿时涨红了脸,“下……下次的吧。” “明天?” “明天得赶稿,后天之前我就得交稿。” 傅勋的声音低磁性感,“那后天中午过来,我办公室里有一间休息室,床又大又软。” 江非心脏怦怦狂跳,脸烫的几乎要冒烟,“这样……这样不好,万一被你下属发……” “我的办公室,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不行不行。”江非面红耳赤道,“这样不……不好,有时间的吧,有时间我们再见面……” 傅勋声音一时压的更低,“你要是后天中午不把我哄好了,我后天下午怎么耐心的应对伯母的发难啊。” 江非脸臊的不行,支支吾吾的敷衍了半天,挂断前也没给傅勋一个准确答复。 ------- 这天上午十点多钟,向晓买菜回来准备做饭,江非则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妈,我有个朋友约我一块出去吃午饭。”江非的目光心虚的不敢与自己母亲对视。 向晓心里猜到一些,但并没有说破,只是温柔而又无奈的摆了下手,“去吧去吧。” 江非抵达傅勋公司的大厦楼下,并没有进去,而是给傅勋打电话,让他出去一块去吃午饭。 傅勋让江非上楼来找他,江非死活没同意。 傅勋最后妥协,和江非一同去了酒店用午餐。 吃饭的时候,江非再次跟傅勋叮嘱起下午和自己母亲见面时的注意事项,他将自己母亲喜欢和讨厌的食物都告诉傅勋,以便傅勋能在第一时间博得自己母亲的好印象。 吃完午饭,傅勋就搂着江非要上楼上套房休息,他怕江非临时反悔,起初没有明说目的就说喝多了头晕走不稳,要江非扶着他上楼,结果一进包厢,就迫不及待的将江非抵在了墙上。 其实江非心里清楚傅勋的目的,他也不喜欢在这大中午的就跟傅勋做这种事,他对这种事本来就没有傅勋那么执着,但是感觉到傅勋对自己的渴望,江非又不禁想纵容傅勋。 他没什么能给傅勋的,这份感情里,他只有加倍的去喜欢,去爱傅勋,才会从心里觉得他和傅勋的爱是相对平等的。 “嗯啊……轻……轻点……” 傅勋在床事上总有些许暴力,有时动作蛮横起来就跟失控一般,江非甚至会觉得傅勋没把自己当人看,他抱怨过傅勋几次,傅勋则表示这是因为他太爱他了,所以有时动作显的迫不及待。 江非用力仰起身,双手捧着傅勋的脸颊,眼噙泪光,面颊绯红,温软的嘴唇如羽絮一般吻在傅勋的前额,“轻……轻点……” 傅勋怔怔的看着眼前仿佛就快破碎的人,那种仿佛被托付了一生的依赖,如一汪溪流钻进了石缝间,最坚硬冰冷的地方,被入侵的猝不及防! 傅勋嘴角缄默,眼底变的晦暗不明,忽然加快动作,想要将心头窜起的悸动狠狠掐灭。 对这个家伙,只有肉欲! 绝对没有其他! 因为傅勋和江非母亲约定好傍晚见面,所以即便傅勋还未觉尽兴也不得以结束。 看着身旁一丝不挂的江非,此刻如滩水一样瘫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傅勋心里莫名的满足。 傅勋抱着江非哄了一会儿,各种发誓下次一定温柔,江非抽噎着流着眼泪,半晌也没理会傅勋,傅勋这才感觉自己这次做的有些过火了。 “对不起,我……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感情。”傅勋一边吻着江非,一边轻声道,“我太爱你了江非,你刚才的声音有那么……叫我怎么把持的住。” 江非拉着被子闷住脑袋,“你快洗澡去,待会儿见我母亲的时候可不能迟到。” 傅勋知道江非这么说就是又原谅自己了,其实这是必然的,现在江非爱他,比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在乎他,所谓的生气,也不过做做样子。 这样蠢善的人,从来就只会不断的迁就他人…… 傅勋手伸进被子里,在江非光滑的大腿内侧摸了一把,江非身体一颤,掀开被子刚要斥责,傅勋则忽然俯身又在江非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江非斥责的话瞬间全噎在了喉咙口,他推着傅勋,红着脸道,“行了快去吧,你得比我妈早到呢。” 傅勋去洗了澡,换上衣服之后又到房里亲了江非,而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江非在床上缓和三四十分钟,才缓缓下床去洗澡。 洗完澡穿好衣服,江非又在套房内休息了近半小时,然后才忍着身体的不适离开。 江非坐着电梯下楼的时候,电梯在六层停了下来,这一层主打的是酒店的休闲娱乐,主要是桑拿汤泉美容等。 江非知道有人要进来,便往一旁移了移。 电梯门一打开,看到外面的人,江非一震。 奕宸正低头看着手机,一抬头就看到了里面的江非,顿时也怔住了。 “是你。” 江非和奕宸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怎么在这?”奕宸又惊又喜,最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瞬间扳起脸,“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陪你啊?” 奕宸走进电梯,继续阴阳怪气的笑道,“两人爱的那么深,不是该如影随形吗?” 江非感觉奕宸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一见面就尽说些莫名其妙,惹人不快的话,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家伙。 “他上班去了。”江非淡淡回应道。 “哦,那你在这干什么啊?” “抱歉,私事,不便告知。” 江非话说的很客气,但这一下子拉远了和奕宸之间的距离,这让奕宸又跟咽下了团棉花下去一样,胸口异常闷燥。 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江非刚要走出去,奕宸忽然转身挡在江非身前,一手嘭一声抵在了江非身旁的墙上。 奕宸一手插着牛仔裤的口袋,一手摁着电梯墙壁,笑眯眯的盯着眼前的江非,“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江非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意,他现在真没法再把眼前这个满口胡言,行为无礼的男人当做朋友。 “我什么时候欠你一顿饭?” “我帮你那么多,你怎么没欠我?一顿饭怎么了?一顿饭还便宜你了。” 江非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这家伙在实质上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帮助,后来给的那张卡他也不曾用过,不过他一直打从心里感谢着这个男人帮自己的那份心意,但是现在他连感激都不想给了。 “我欠你什么了,你给我的那张卡我一分钱没动,如果你说的是那份心意,那你之前在我公寓吃喝用那么多天,你是不是欠我更多。” 奕宸一愣,但下一秒紧接就道,“那就是我欠你一顿饭喽?那还不一样,反正你要跟我吃顿饭。” “你……” --------------------------- 傅勋比向晓早了十几分钟到餐厅,他根据江非提供的信息,提前点好了菜。 向晓到了之后,傅勋向晓点头微笑了一下,看着似乎十分恭敬,但其实他倚靠在座椅上,双腿交叠,甚至连身都没有起,只伸出一手指向对面的椅子,淡笑着道,“坐。” 向晓看着傅勋眼中那诡异不明的笑容,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傅勋根本不像是他儿子的男朋友,这般云淡风轻又傲慢冷酷的状态,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游戏玩家。 向晓在傅勋的对面坐下,这时服务员开始上了菜。 四五道中餐,全是重辣,红亮的油光看着都让人喉咙发疼,其中一道浸在红色辣椒油里的麻辣烤鱼,在服务员点燃底下的酒精块不久,便咕嘟嘟的冒着红泡,散发着几乎有些呛鼻的辣味。 向晓看着餐桌上菜,淡淡道,“以小非的个性,在此之前他应该告诉过你,我吃不了一丁点辣……” “嗯,说过,他反复强调了几遍。”傅勋点点头,轻笑着道,“不过我想了很久,实在找不到讨好你的理由,只能照我的胃口点了……” 向晓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低下头苦笑一声,“所以小非说的,你已经原谅我这种话,根本不存在……” 第六十章 不值! “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轻易被原谅。”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向晓,缓缓道,“从你决定去做的那一刻开始,应该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隐藏多年的罪恶终于尽然袒露,向晓心理反而不再那样压抑。 “既然你早知道这件事,又不曾放下恨意。”向晓问道,“那你对小非,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傅勋微微耸肩,笑着道,“当然是因为我爱他。” “恨我和爱他,这两者在你心里可以并存?”向晓苦笑道,“你难道不想让我给你养母偿命吗?” “这我自有打算。”傅勋道,“话说你约我见面,无非就是担心我伤害你儿子,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他。” “你会对一个仇人信守承诺?” 傅勋眯笑起来……眼前这个女人虽看着慈祥近人,但年轻的时候,可是江海宗公司的骨干强人,看人做事精明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我爱他,那你觉得我留你和你儿子那么久,是为什么?”傅勋平静道,“我会在江非面前给你面子,我也希望你不要破坏我跟江非之间的感情。” “你若有恨,尽管找我,江非是无辜的。” “嗯,我会的,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和傅勋的谈话,比向晓想象的要顺利许多,但直觉却告诉她,傅勋口不对心,说出的这些话,敷衍的成分更多。 “只要你不伤害小非,其他我都不在乎。”向晓淡淡道,“除了以上这些,我还想告诉你当年我为什么要那么对那个女人。” 傅勋知道向晓指的是自己养母,“你不说我也正要问,不过我自己私下有做调查,你最好别对我撒一丁点谎。” “我不会撒谎,只是以你目前对我的恨,也未必会相信我说的全部。” 向晓告诉傅勋,他的养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三…… “她跟我丈夫认识在一场酒会上,我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但他们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一起近三个月,后来我知道了,私下找到了她,也才知道她根本不清楚江海宗是有妇之夫,我当时虽然恨他,但念在她也是被骗,并且承诺不再与江海宗联系,我原谅了她,甚至还给了她两百万,让她离开中南市重新开始……” 向晓扭头看着窗外,目光悲沉,“我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她永远离开了我的家庭,我的丈夫也回了头,可我没有想到,她私下一直没有跟我丈夫断掉联系,我丈夫出差到每个城市,她都会跟着,而我再次找到她时,她却跟我说,她忘不掉我丈夫。” 向晓转头便对上了傅勋凌厉阴冷的眼神,只是苦笑了一声,“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为在你面前维持自己贤母的形象,肯定不会实话实说。” 傅勋并没有急于反驳,只是冷冷道,“继续。” “就这样,无论我怎么劝说,傅秋婉都不肯离开江海宗,江海宗也在敷衍着我,表面说着会改过自新,但私下一直背着我与傅秋婉联系,那个时候,我整个人就处在崩溃的边缘,抑郁绝望,如果我那个时候能想开点,不是总想着挽救这段婚姻,而是直接与江海宗离婚,也许我最后也不会变成一个疯子……” 向晓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头看着茶水中自己衰老的面影,“后来江海宗的公司出现经济危机,我求我娘家拉他一把,那个时候我也正好怀上了小非,因为这样,江海宗才再次悔过自新,他跪在我面前向我发誓,从此只对我不离不弃。” 向晓自嘲似的笑了两声,“我相信了,并且在他这个谎言中过了五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要跟我离婚,我才知道这五年他和那个傅秋婉依旧在一起,他是为了娶她才要跟我离的婚,而我那时候也才知道,他和傅秋婉已经有了一个出生一年多的儿子……” 后来向晓和江海宗便开启了无尽的纠缠和争吵,那个时候江非也不过才四五岁,懵懵懂懂的从父母的争吵中知道他们要分开,因为自己父亲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向晓无法忍受自己这样被江海宗和他的情人欺骗,即便她对自己和江海宗的这段婚姻已经死透了心,她也不想将自己的位置拱手让给傅秋婉,不想成全这两个伤害她的人。 之后的几年,向晓借着娘家的势力,一直稳坐江家女主人的位置不肯离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傅秋婉上位,然而那几年向晓过的并不好,来自自己丈夫和情人的刺激从未间断过,更甚有面对丈夫情人当她面逼宫的场景。 被仇恨与不甘吞噬了理智,向晓的精神也在这样的重压下,开始变的紊乱异常。 “后来我又怀孕了,江海宗又开始对我好,也许是冷落了傅秋婉,让她感到转正无望,所以她打起了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向晓声音低哑,“她电话约我见面说要向我忏悔,等我到了她说的地方,却被一个醉汉打倒在地……我孩子没了,那个醉汉被抓,担下了全部罪名,说是醉酒无意,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在确认了我的名字之后才动的手。” 傅勋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冷冷道,“所以你觉得那是我养母安排的人?” “除了她没有别人。”向晓的情绪变的有些激动,“她约的地方,她又那么恨我,而且在事后她甚至不承认有约过我,连她联系我时用的电话都成了空号。” 傅勋脸色阴冷,没有说话。 向晓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低声道,“所以后来,我收买了照顾她的保姆,之后的一切,你应该都调查出来了……她去世之后,我跟江海宗坦了白,他差点杀了我,但他为了自己的公司和名誉,替我瞒下一切,并提出要把傅秋婉的孩子接到江家来养的要求……” 向晓说完,端起桌上的茶喝尽,眼中泪光闪烁,最后闭目凄笑,“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最宝贵的时间,花在与那对男女的纠缠中,不值,真的不值……” 第六十一章 撞破! “你似乎是想告诉我,我养母的死是罪有应得。”傅勋冷冷道,“想把自己的恶行,洗的理所当然吗?” “我不知道傅秋婉当年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刚才叙述的一切都是事实。”向晓淡淡道,“我从小到大,接受的一直都是高等教育,我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疯子,在和江海宗的这段婚姻里,我除了坚持不离婚以外,几乎一直做着让步,如果不是傅秋婉和江海宗的联合逼迫,如果不是傅秋婉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迈出那么极端的一步。” 傅勋冷笑一声,目光淡漠无谓,似乎在他眼里,向晓此刻所说的一切都是笑话。 “害死傅秋婉这一项罪名就足以让你制裁我,至于原因细节是什么,我想也不会改变你的决意。”向晓轻淡道,“傅秋婉的悲剧,我和江海宗都难辞其咎,但其中小非是最无辜的,我和江海宗可以任由你处置,我只望你能对小非手下留情……” ----------------- 点了几道菜,奕宸把菜单递给对面的江非,“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跟奕宸来这餐厅,江非本来就有些不情愿,他纯粹是被奕宸纠缠的受不了了,这才想着赶快与奕宸吃一顿饭敷衍了事。 “随便吧,我都行。” 江非淡淡的说着,低头看着手机,傅勋答应他等与他母亲聊完天后,会第一时间把结果告诉他。 “喂喂。”奕宸敲了敲桌子,很不耐烦道,“你能不能给老子一点尊重,这是咱俩的饭局,你跟谁聊天呢。” 江非见奕宸脸色凌厉,担心他借故发作,便收起手机淡淡道,“没什么,我看新闻呢。” “跟男朋友聊天了吧。”奕宸皮笑肉不笑道,“怎么?要不再给他备一双筷子?” 每次提到傅勋,奕宸的态度便会变的恶劣,几次下来江非也是习惯了,便笑笑,“没有。” 奕宸冷哼一声,又点了两道菜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之后,奕宸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之前你答应我的事你还记得吧。” 江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奕宸说的是之前答应与他假扮情侣一事。 江非点点头,脸色复杂道,“你后来把我拉黑了,我以为这事就……” “临时反悔没用!”奕宸冷声打断,“我已经想好了,过两天带你回家见我妈。” 江非一惊,“啊?这……” “这什么这?我告诉你别拿你那男朋友当借口。”奕宸道,“你不跟我演好这场戏,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非脸色难看,他当初也没有明言答应奕宸,现在有了傅勋,而以傅勋的性格,绝对不会答应自己去做这种事。 “不了。”深思之后,江非还是想以自己和傅勋的感情为重,“我男朋友不喜欢我做这种事,所以我帮不了你,你另找他人吧。” “你……” 江非态度坚决明确,令奕宸火冒三丈,但他又不想跟江非彻底撕破脸,便铁青着脸道,“就帮个忙而已,朋友一场,就这么绝情?” 无论奕宸怎么劝说,江非都没有同意,最主要理由还是他不想自己男朋友误会。 在江非看来,奕宸这个求助并不是十万火急,且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可行,这种情况下,比起奕宸,他更多考虑的是傅勋的情绪。 再者,奕宸表现出的轻浮暴躁,令江非不想与他的关系再有深入发展,只停留在普通朋友上就够了。 饭吃到一半,好说歹说了半天的奕宸再也忍不住了,以往在某些方面他总能凭借外貌家庭的优势得心应手,但现在在江非面前,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奕宸将手里的餐具往桌上一扔,看着江非冷冷道,“就当咱们从来没认识过。” 奕宸说完便快速起身,在江非茫然的注视中,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大步离去。 江非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餐桌上还剩大半的菜肴,默默叹了口气。 账还没结呢…… 奕宸怒气冲冲的出了餐厅,狠狠踹了餐厅门口的石狮子,但心里的火依旧未熄。 原本只是想博一口气,不甘被江非就这么剔除在心外,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顿接一顿的“自取其辱”。 奕宸总忍不住拿自己和江非的那个男朋友做比较,越比较越不甘自己就这么输给他…… 秦力打来电话,跟奕宸商量订明天回去的机票,最后被奕宸叫出来陪他喝酒。 酒吧里,秦力忍不住问脸色阴沉的奕宸,“自从前天晚上见过了那个江非,我感觉你就一直不在状态,奕宸,你是不是还喜欢人家,因为现在他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不甘心?” “放屁!” 他只是一时咽不下这口被人力压一筹的气而已。 -------------- 江非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傅勋打来的电话,傅勋告诉江非,他和向晓的交谈很顺利,向晓也算是接受了他。 对此,江非欣慰极了。 傅勋并没有和江非聊太久,称有公务要忙便挂掉了电话。 傅勋感到疲惫,和向晓结束交谈后便去了一温泉馆,期间又安排了手下去调查当年自己养母与江家的那一段过往。 他不相信自己那个温婉和善的养母是向晓所形容的那样的女人…… 傅勋独自背靠着温泉池边,闭目凝神,原是想放空大脑纾解身心,却不想脑海竟不受控制的浮起江非的脸,又笑又羞的模样,看得着实令人心痒。 飘飘然然的浮想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十几秒后,傅勋才陡然回神,蓦的发现自己居然会无意识的想念江非。 那是种,超出兴趣的想念…… 傅勋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从温泉馆离开,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傅勋给向沫儿发了消息。 这段时间太专注江非了,所以才会出现非江非不可的错觉…… -------- 奕宸和秦力喝完酒回到酒店,进电梯后,奕宸嘴里还在嘀咕着,“这破地方老子以后再也不来了……” 电梯到了指定楼层,电梯门刚打开,从一旁另一台电梯出来的人,刚好路经奕宸所在的电梯门口。 奕宸一抬头恰好看到从电梯前走过的男人,瞬间酒醒了一半。 那是……江非的那个男朋友! 奕宸忽然直起身推开一旁扶他的秦力,走出电梯后悄悄跟上了傅勋,最后躲在一墙后看清了傅勋刷卡所进的套房。 “那不是那个江非的男朋友吗?”秦力也跟上了傅勋,“没想到他居然跟咱们住在同一层。” 奕宸脸色阴冷,“这傻。逼一看就是个装。逼犯,也不知道那蠢货看上他什么。” 秦力忍不住笑道,“那么激动干什么,要是待会儿那个江非过来陪他,你是不是得要气死,人家已经是一对了,看开点。” “老子有什么可看不开的!”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电梯又是叮咚一声响,精装打扮的向沫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撩开耳边的长发,踩着细高跟缓缓走到傅勋的房门前。 摁了两下门铃,傅勋套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向沫儿微笑着走了进去,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奕宸隐约听到向沫儿娇嗔的说道,“沫儿好想傅总的……” 不远处的奕宸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他身旁的秦力率先吐槽道,“靠!原来这家伙脚踩两只船啊……” 奕宸眼底流露着雀跃的精光,他迅速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秦力见状好奇的问道,“你这是给谁打电话?” “废话,当然是江非了。”奕宸一脸激动,就如发现了引爆敌方的导火索,一脸欣喜道,“你不想免费看一场捉奸戏码吗?” 第六十二章 精神绑架! 向沫儿洗完澡,裹着酥胸半露的浴巾走到床边,栗色的长发已被吹干,自然铺洒在雪白的双肩上,搭上那张即便是素颜也如拨壳鸡蛋一般白嫩精致的脸庞,整个人看着楚楚动人。 向沫儿看着靠在床头直盯着自己的傅勋,心里不禁得意....只要是男人,没人能对着这样的她无动于衷。 这次她要好好把握机会,这个男人不仅多金,更重要的是年轻英俊,中南市找不到比他更适合当金主的男人了。 之前莫名断了联系,这次她至少要在这个男人身边待满半年。 她有信心。 傅勋将眼前的美人从头看打量到脚,想找回曾经熟悉的欲望,可好一会儿过去了,傅勋依旧觉得身体无欲无求,眼前的尤物仿佛成了一块腻肉,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傅勋感觉自己这是跟江非在一起时间久了,在习惯与男人翻云覆雨之后,乍一见女人的躯身,便会有本能性的厌恶,但这绝对只是暂时,他傅勋可不是只喜欢男人。 傅勋抓住向沫儿的份儿一只手,一把将她拽上床,随即翻身将其压在身下。 向沫儿双手顺势攀上傅勋的脖子,嗲软的怨道,“缚哥可很久没找人家了,沫儿差点以为缚哥不要我了。” 傅勋一把扯下向沫儿身上的浴巾,阴笑着道,“以后我的身边,还会有你的位置。” 无视心头的异样,傅勋压着身下的女人便是一番激烈的亲吻,可十几秒后,傅勋脑海中忽然闪过江非的身影,这令本就欲望难起的傅勋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猛地起身,脸色铁青。 向沫儿被傅勋冷冽的脸色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傅哥...” 傅勋一脸烦躁,眉心紧蹙,他翻身坐在床边,然后从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点上。 几口烟抽下来,傅勋的脸色才恢复如常,可连接欲望的那根神经像被剪断了一样,此刻一身萎靡,好像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 向沫儿一脸茫然,她缓缓起身,伸手从傅勋身后搂住了她的脖子,下颚搭在傅勋的肩窝上,轻声道,“怎么了嘛傅哥....” 以往向沫儿的声音,多少能撩动傅勋心头的**,但是此刻,被江非的身影充斥着大脑的傅勋,身后女人的娇嗔声只令他感到心烦意乱。 傅勋没想到,他对江非的那份兴致,在时间的流逝中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日益增涨,每当他想用行动证明江非于他而言无足轻重时,关键时刻,身体的反应及大脑的失控,总强行要他清楚,江非早在他心里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转念之间,傅勋又自我安慰似的想着,兴许是白天在江非身上消耗太多,这才导致此刻力不从心。 说到底,还是那个蠢货的错! 向沫儿见傅勋不为所动的抽着烟,双手从傅勋背后抱住他的腰,刚要再开口,傅勋忽然站起身,拿起刚才脱下放在床头的浴袍披在身上,然后转身对床上的向沫儿不冷不热道,“穿上衣服,离开。” 向沫儿一脸惊愕,牵动嘴角笑道,“傅哥,我....我这是做错了什么了吗?” 傅勋显然懒得跟向沫儿废话,再次冷声道,“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向沫儿脸色一阵青白,她不知道傅勋为何翻脸这么快,也不敢多问什么,茫然又无辜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穿衣服。 傅勋心头的烦闷未减丝毫,他夹着香烟走上了露天阳台,准备吹点冷风让自己清醒。 几十层的高度,中南市霓光流动的不息川流尽收眼底,烟雾缭绕在的傅勋的四周,傅勋目光清冷的俯瞰着中南市的夜景。 其实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的夜景,但不知为何,傅勋此刻竟觉萧瑟,四下冷风袭袭,空气中流动着沁入血肉的寒意..... 感情由奢入简,似乎也极难适应....傅勋心想着,大概是傅南不在身边的缘故吧。 得赶快结束手头上的事,尽快将傅南接回到身边。 “傅哥,那....那沫儿回去了。” 身后传来向沫儿绵软失落的声音,但傅勋头也未回,只沉沉的“嗯”了一声。 抽完指间的烟,傅勋这才转身回到床边。 没有再出门消遣的兴致,此刻也毫无睡意,傅勋坐在床边,又摸了根雪茄含在唇间,可当他再次点火的时候,却发现手里拿的竟还是江非之前送他的那只打火机,那只只值十九块九得高仿货。 竭力清除大脑内的杂念,结果又被这只打火机给猝不及防的打回原形,傅勋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把这只打火机放在身上,最后给自己的结论便是,忘了扔了,又或是带着它只是想给江非制造了一个假象.... 只有这两种可能。 看着手中的打火机,傅勋又突然想起江非送自己的那两幅镶在相框里的画,继而思绪就如失了控制一般,转瞬间了又回到了过去。 那个少时总是刁难自己,且恶语相加的富少爷,在时隔多年以后竟告诉自己,他当初并没有讨厌过自己。 既然没有讨厌,那当年的刁钻刻薄又为何故? 傅勋试图通过看手机新闻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点开了相册,那里面有一张他在江非熟睡时心血来潮偷.拍江非的照片,照片中江非双目紧闭,睡颜沉静安详,一侧晨光映照,白皙的两颊上甚至能看到婴儿般细小的绒毛... 傅勋心头荡漾起一阵焦灼的异样,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又突然想起手机里曾录有一段当初他强迫江非在他身前脱光衣服的视频。 那还是很早之前的视频,虽然如今他和江非的关系已有了表面上的和谐,但这段他强迫江非的视频依旧存在他的手机未有删除。 看了才一半,傅勋便感觉浑身燥热,他迅速关掉视频,也为自己如此不争气的生理反应感到可耻,一气之下直接删掉了视频。 欲望越是焦灼,傅勋越是感到愤怒,最后在浴室冲了近十分钟的凉水澡,但回到床上后,傅勋的精神依旧像被江非绑架了一般。 第六十七章 知心人! 傅勋的话令江非哭笑不得,“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介意养你的。” “你养我?” “怎么?看不起人吗?”江非一本正经道,“我画画还是很厉害的,绝对养的起你。” 傅勋盯着江非,好一会儿才笑道,“好啊,有你作为我的退路,我更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傅勋这么说,顿时令江非更觉自己责任重大,他立刻雄赳赳道,“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傅勋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这是低头用餐时,眼底的笑意逐渐散去,眼神变得深沉而复杂。 用餐后,傅勋带着江非在庄园内逛了逛。 花园内的小花房内,有一只矮木房,里面养着两只阿拉斯加,块头很大,十分亲人。 江非看着十分亲切,因为这和他记忆里,小时候养的那两条阿拉斯加一模一样。 两条狗前爪扑在江非身上,欢快的晃着尾巴,江非喜欢的不得了,整个人几乎要被扑倒在地,还咯咯的笑个不停。 傅勋看着欢笑不止的江非,嘴角也不知不觉的上扬。 “你都没告诉我你养狗了。”江非一边蹲在地上逗狗,一边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傅勋道,“你每次一到我那里就抱大橘,我都以为你喜欢猫呢。” “你要是喜欢,等我们回中南市的时候,就把这两条狗一起带走。”傅勋道。 “那倒不用,这会儿逗逗它们我就很满足了。”江非道,“还记得我小时候养的那两条吗?它们去世之后,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养狗了。”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保护不了它们。”江非低声道,“我现在就想努力守护好我所拥有的,其余一切我都不奢求.......” 傅勋轻笑一声,“不是还有我吗。” 江非站起身,转身看着面色柔和的傅勋,沉默半晌才轻声道,“傅勋,当年在你离开江家之后,我真的没有欺凌过傅南....我知道傅南是你很重要的一个亲人,但请你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他向你说的那样。” 傅勋没想到江非会突然把话题跳跃到这上面,他微笑着点了下头,“嗯,我相信你。” 傅南被傅勋送去了一个小岛,但他跟江非说的是他把傅南送去*国读书去了,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傅南才会回来。 江非半信半疑,“你......你真的相信我吗?” “当年你们都小,我想的确有可能是小南他记错了。” 江非上前抱住了傅勋的腰,轻声道,“其实小时候我就羡慕傅南,羡慕他有你这样一个可靠的哥哥,但现在我不羡慕了,因为你是我的了........” 傅勋面色微怔,不禁笑道,“小时候可没见你对我好过。” 江非小声道,“我有偷偷对你好,只是你那时候讨厌我,我对你的好,你都没感觉到........” “.......” ----------------------------- 晚上,傅勋接到了傅震助理的通知,要求他明天下午去见傅震。 挂掉傅震助理的电话之后,傅勋便接到了傅深泽那边的电话,而且是傅深泽亲自打过来的。 傅深泽约傅勋明天中午一同用餐,称有要事商议,傅勋欣然同意,最后傅深泽又特别叮嘱,让傅勋把从中南市带过来的男人一同带上。 “四叔对我真是了如指掌啊。”傅勋轻笑道。 “彼此彼此。”傅深泽缓缓笑道,“这样正好也可坦诚相对。” “坦诚?”傅勋笑道,“那我便期待明日四叔的诚意了。” 挂断电话后,傅勋将要与傅深泽见面一事告诉了江非,并跟江非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我尽量保持沉默就好了。”江非说道,“你跟他是敌人,我也就不需要特意去讨好他,就熟个脸就好了。” “嗯,明天晚上我跟我父亲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他我跟你的事情。”傅勋道,“只要父亲同意我跟你结婚,傅深泽就不敢动你。” 江非一愣,“你的意思是你四叔要害我?” “从小到大,凡是我视为至亲的人,他都会暗下杀手。”傅勋道,“他以此为乐。” 江非被吓出一身冷汗,手不禁抓紧傅勋的腰间的睡衣,忐忑不安道,“那他......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吗?” “应该一清二楚。”傅勋轻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就算想害你,也不会现在就动手,而过了明晚,等我父亲知道你的存在后,他也就不敢动你了。” “他对你做这种事,你父亲他都不管的吗?” “我和傅深泽之间的斗争,我父亲他一直都清楚,但他从不介入。”傅勋道,“我的死活,对他来说只是判定我强弱的根据,只要我没有死在傅深泽的手里,我就是他合格的儿子。” 看着傅勋平静的面庞,江非心底莫名绞痛,他能想象到傅勋在傅家的这些年过的有多艰难,没有亲近知心的人,只在他冷血父亲的操控下如部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机械运作。 “我身边没多少可信之人。”傅勋继续道,“即便一起走过数年,背叛也只在顷刻之间,即便是现下的心腹,平日里也得多藏几个心眼。” “其实....其实我觉得张傲吴申还有沈副总他们就挺好的....” “的确可以托付,不过作为他们的领导,我可没办法像跟你这样说心里话,领导者有任何负面情绪或是暴露不安脆弱的一面,只是让底下人心惶惶。”傅勋说着,亲吻着江非的额头,轻声道,“江非,我只有你.......“ 江非心疼的厉害,他紧紧抱住傅勋的腰,神色坚定道,“至少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傅勋笑了,“这可是你说,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别离开我。” “嗯,我发誓。”江非用力点头。 第六十三章 大好机会! 因为江非在洗澡,所以奕宸给江非的第一通电话并没有被接通,但奕宸并没有不死心,回套房后又迅速给江非打了第二通电话。 江非接到了奕宸的电话,但他根本不相信奕宸的话,只觉得奕宸是在胡扯。 从前几天见面后被奕宸阴阳怪气的嘲讽开始,江非就感觉到奕宸对傅勋有种莫名的偏见甚至是敌意,这会儿他只觉得奕宸是有意离间他和傅勋。 这使江非对奕宸的印象更加恶劣.... 费尽口舌也未让江非动摇丝毫,奕宸愤怒至极,虽说他多少是抱着点看戏的心态把这事告诉江非,但他也真心希望能借由此时彻底分开江非和傅勋,但江非对傅勋的信任超乎他的想象,这让“好心”提醒的他倒成了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你个蠢货!就你这种智商活该被骗!”说到最后,奕宸直接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姓江的,你他妈就是个....” 傅勋还没有骂完,江非已经挂掉了电话。 “操!” 奕宸气的差点直接摔掉手机,最后也暗骂自己多管闲事,这个蠢货被人骗关他奕宸什么事! 可即便这么想,奕宸此刻依旧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他不想浪费这个拆散江非和他男朋友的大好机会。 奕宸灵机一动,来到了隔壁秦力所在的套房,然后让秦力给江非打一通电话。 秦力没办法,无奈的配合奕宸演了一出戏。 于是正在画室准备画画的江非,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称是**酒店的员工,他的一位朋友在酒店喝醉,麻烦他来接一下。 “朋友?”江非很是茫然,“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这是客人报的电话,他说您是他要好的朋友,但现在他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如果您方便的话请到**酒店麻烦来酒店接走他。”秦力模仿着服务员优雅恭敬的声腔不急不缓道,“对,客人刚才说您是叫.....叫江非,是吗。” “嗯,我是。” “那应该就没错了,请问您可以过来接一下您的朋友吗?” 能知道他名字的,看来的确是他朋友,江非首先想到的便是季恒,但又觉得有不太对劲,“额.....我知道了,麻烦你们先照顾好他,我这会儿过去看看吧。” 如果真是季恒,他倒无所谓跑这一趟,可他总觉得怪怪的,这个服务员的话明显漏洞百出。 江非想再确定一下,但对方很快便以工作为由挂断了电话。 江非无奈,于是给季恒打了一通电话,结果无人接听。 ----------- “你怎么知道他会过来?”挂了电话后,秦力转头问奕宸,“他不会担心这是个骗局吗?” “我跟他相处过,他这个人啊,人蠢心善。”奕宸道,“就算他感觉有问题,也会特意跑过来确认一遍,再说我们让他来的是五星级酒店,又不是什么荒山野岭,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说着,奕宸面露奸邪的笑容,“他迟些过来,正好抓个现行。” 秦力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啊,用得着这样吗,就算他跟他男朋友分手了,这又关你什么事。” “是跟我没关系,但我看着解气啊。”奕宸笑道,“能让小爷感觉痛快,这就是最大的理由。” “.......” -------- 江非跟母亲说了一声,然后便换上衣服离开了公寓。 在酒店附近停好车,江非刚下车便接到了季恒回过来的电话,季恒称刚才有事儿所以没接到电话,问江非打他电话有什么事。 江非这才知道酒店里的“朋友”不是季恒,但人已到了酒店门口,江非也不在乎多浪费几分钟,所以在挂了季恒电话后,还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进了酒店。 江非刚进大厅,早就等他多时的奕宸突然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江非这才想起之前奕宸打电话让自己过去的,也是这一家酒店。 江非没有理会奕宸,直接走到前台询问,然后才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要他来接朋友这回事,而这时奕宸让他上楼进行所谓的捉奸,江非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奕宸耍了。 “那通电话是....” “是我让朋友给你打的,要不然你能过来?”奕宸承认的很干脆,然后就拽着江非的一条胳臂让他跟自己上楼,“来都来了,走,我陪你上去捉奸。” 江非拗不过奕宸,也抵抗不了奕宸手臂的力量,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拽进了电梯。 “你别激动。”奕宸好不容易才摁住想要离开电梯的江非,随之信誓旦旦道,“我向你发誓,我他妈要是撒谎,下次出门直接被车碾死!” 江非被奕宸发的这毒誓给怔住了,他看着奕宸一本正经的脸色,心里真有了几分动摇。 “你....你要是骗我,以后就...就别再骚扰我。” “那我要是没骗你,你就得跟老子回家见父母。”说完之后,奕宸觉得自己这话有歧义,又迅速补充道,“好好陪小爷把戏演好。” 江非没有说话,奕宸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他感到不安。 到了傅勋所住的套房门前,奕宸一把揪住想要转身离开的江非,阴笑着道,“怎么?就这么害怕撞破男朋友偷腥的事实?想一直活在美好的恋情里继续自欺欺人?” 其实江非最担心的,是被傅勋发现自己居然不信任他。 奕宸生怕江非临阵脱逃,一手紧抓着江非的手臂,另一手开始摁门铃。 江非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他拼命往一旁躲,一边拍打奕宸抓着他的那只手,并压低声音道,“松手!我要回去了,你给我松手!” 这是套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江非也停止了挣扎,在看到门内站着的傅勋时,江非心里咯噔一沉.....傅勋居然真在这里。 “什么事?”傅勋面无表情的看着奕宸,一转头又看到了一旁的江非,顿时一愣,眉心紧蹙道,“江非?你怎么在这?” 看到奕宸抓着江非的那只手,傅勋脸色顿时无比阴冷。 “看到了吗?我说他在这里你还不信。”奕宸得意洋洋的对江非道,然后又转头看着傅勋,冷嘲热讽的笑道,“把房里的女人也叫出来,大家认识认识呗?对了千万别否认,老子可是亲眼看见那女人进了你的房间。” 傅勋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前的事态,嘴角不禁上扬,看来这个叫奕宸的家伙只看到向沫儿进了他的房间,并不知道向沫儿早就已经被他赶走了。 第六十四章 迁就附和! 傅勋没有立刻理会奕宸,而是看向一旁脸色复杂的江非,面色沉重的问道,“你是信了这个男人的话,怀疑我背叛你,所以到这里查我的房?” 江非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没有,其实我……” “江非……”傅勋一脸失望,“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少他妈废话!”奕宸恶声打断,“装什么痛心疾首呢,有本事让老子进去瞧瞧,要是发现女人,你他妈直接自宫会显得更有诚意。” 傅勋眉梢微动,随之直接侧过身示意奕宸进去。 奕宸一愣,没想到傅勋会同意的这么干脆,最后冷哼一声,拽着江非大步走进了傅勋的套房,江非没能挣开奕宸的手掌,就这么被迫进入了傅勋的套间。 到了房内,奕宸才松开江非的手,开启了一番兴奋而又缜密的搜查,满脑子都是把那个女人揪出来,彻底粉碎江非对傅勋的信任。 江非站在茶几桌前进退两难,他此刻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傅勋的双眼,他既害怕奕宸真从这房里找出个女人,又担心最后误会了傅勋,反倒让傅勋对他心生间隙。 想到这,江非对奕宸一腔埋怨,而事情被迫发展到这一步,他又根本没有退路,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奕宸给他找出个结果。 傅勋在沙发上坐下,慵懒的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他看着站在不远处脸色纠结的江非,此刻正双手揪着身侧的衣服,十分紧张的看着不远处来回穿梭的奕宸,偶然对上他傅勋的视线,立刻心虚的低下头看着地面。 江非穿着很休闲,水磨牛仔裤,上身一件蓝白相间的外套,整个人看着十分年轻朝气,素净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俊秀柔和,小巧白皙的耳垂因不安微微泛红,与颈上那截雪白的皮肤形成了诱人的对比。 傅勋微微换了个坐姿,用低头喝茶的方式来掩饰心头的躁动,但几秒后,目光又禁不住的瞥向江非,江非穿着白色的板鞋,脚踝处白皙的皮肤若影若现,这让傅勋不禁想起每次和江非做的时候,江非那细白的脚踝,他一只手就能握着,有时失了控,还会在上面留点咬痕…… 傅勋再次收回视线,握着杯子的手轻轻搭在腿上,以此来掩盖身体某处的变化。 奕宸翻遍了这间套房也没有找出个人来,最后才意识到那个女人可能已经离开了,应该就在他在自己套房内联系江非的那段时间。 奕宸气急败坏的来到傅勋身前,厉声道,“她已经走了,对不对?” 傅勋似笑非笑道,“在或不在,就由奕先生说了算吧。” 傅勋这云淡风轻的口气令奕宸更加火大,“老子亲眼看见她进了你房间,只可能是她提前离开了。” 说着,奕宸转头看向江非,“江非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 “你走吧!”江非打断奕宸,他现在对奕宸全是恶感,“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你……”奕宸脸色铁青,江非的话几乎让他抓狂,“你他妈狼心狗肺!老子瞎了眼了才会把你当朋友!你就活该被这种人骗!你……” 奕宸指着江非已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一甩手,撂下一声,“老子管你死活!”,然后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套房。 套房的门被奕宸关出惊天巨响。 江非一脸懊悔的站在原地,不敢去看傅勋的双眼,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傅勋也仿佛很失落的回道,“我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 “不是的……”江非慌忙否认,然后将自己如何被骗至酒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傅勋,最后低声道,“我从始至终都信任着你,傅勋,你……你别生我气行吗……” 傅勋朝江非招了招手,江非走到傅勋身旁坐了下来。 “听我的,以后别再和那个家伙打交道了。”傅勋轻声道。 江非迅速点头,一脸内疚的小声道,“你……你别生我气好吗……” 越是喜欢,越是害怕失去,也因为害怕而变得越发卑微,这段感情中,江非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主动讨好的那一方。 傅勋能感觉得到,他现在就算让江非替自己去死,他应该也会毫不犹豫。 “要我别生气,那就听我的……”傅勋抚摸着江非的脸颊,温柔的眯笑道,“乖,把衣服脱了。。” 当爱把人变的患得患失,迁就附和便成了常态,这种情况下,配合对方的恶劣,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维护感情的一种方式。 ---------- 奕宸几乎一夜未睡,第二天便早早起床准备和秦力赶去机场。 奕宸昨夜特意让秦力把原定今天下午的机票改到今早最早的一班。 在这个城市多待一秒,他都感到窒息! 然而冤家路窄,就在奕宸和秦力准备去等电梯的时候,发现傅勋居然站在电梯门口,似乎也准备下楼。 这时电梯门已打开,傅勋进入了电梯,秦力则建议奕宸等一会儿,坐旁边另一台电梯。 秦力的建议反倒激起了奕宸的逆鳞,奕宸很不屑道,“老子怕他?” 奕宸快步上前,硬是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刻伸手扒住了门缝。 电梯门缓缓打开。 奕宸一手插着口袋,若无其事的进入电梯,秦力跟着奕宸身后,脸色略有些尴尬。 傅勋看了奕宸一眼,嘴角漫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但并未给予过多的眼神。 奕宸当然耐不住沉默,他目视前方,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江非,你准备玩多久扔啊?” 傅勋轻笑,不急不缓的回道,“已经腻了,所以应该快了。” 奕宸没想到傅勋回答的如此坦然。 “奕先生想玩的话,我倒不介意借你几天。”傅勋紧接着道,“毕竟他听我的话……” “你……”奕宸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傅勋,“你……你他妈居然把江非当玩具!他那么喜欢你!” “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这种廉价的喜欢,有时被纠缠上,也会让人心生厌烦。” 奕宸想为江非打抱不平,可如今被江非讨厌的他根本毫无立场,这让他憋足了恼火却难以发泄,还有一种被身旁这个男人羞辱的感觉。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想通过羞辱江非的方式来羞辱他,来向他宣誓他对江非的主宰权。 奕宸怒不形于色,故作无所谓的笑道,“蠢货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嗯。“傅勋不急不缓道,“所以想帮他的人,一般都是自找难堪。” “……” 奕宸沉默了足足三秒,才陡然反应过来傅勋这是在讽刺自己。 秦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准备向傅勋挥拳的奕宸。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楼底,电梯门再次打开。 “操。你妈你再说一遍!” 奕宸冲着傅勋面目狰狞的大吼,秦力卯足全力才拽住奕宸,大喊道,“奕宸你冷静点!” 傅勋根本懒得理会奕宸,抬脚出了电梯。 感觉傅勋走远后,秦力才松开奕宸。 “你他妈拦我干什么?”奕宸对秦力吼道,“你听不出来他在骂我吗?” 秦力脸色复杂道,“我第一次见那男人就觉得眼熟,就在刚才我才想起他是谁,你刚才那一拳要是打下去,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十五章 步入正轨! 听了秦力对傅勋来历的一番描述,奕宸十分震惊,他只猜到傅勋会是个小有资产的商人,但没想到他的权势,远比他想象的要可怕。 “我看他似乎没把你当回事。”秦力道,“他要是较真起来,你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奕宸除了吃惊外,并未像秦力那样感到后怕,反而解开了自己在江非眼里,比那傅勋略逊一筹的懊恼……想来也是,比起他这个身份不明的朋友,权势骇人的傅勋显然更让人中意。 可是…… 奕宸想起和江非相处的那段时间,直觉江非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拜金者,跟傅勋在一起,也许更多是因为感情。 可是那个蠢货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男朋友只拿他当玩宠! “走吧。”秦力道,“不关咱们事了,安心回去。” “我在想要不要把那个傅勋的真实嘴脸告诉江非。”奕宸忽然道,“我还是……” “还是什么啊还是,都说让你别管了。”秦力气不打一处来,“你昨晚把那个江非骗过来,结果让人家扑了个空,肯定早被人家拉黑名单了,你还拿热脸贴人冷屁股干什么。” 奕宸脸色复杂,似乎也在纠结,“我……我就觉得那蠢货有点可怜……” 秦力哭笑不得道,“他能可怜什么,跟傅勋好一场,你觉得他能亏吗?就算感情上受点打击,你觉得他物质上能被亏待吗,多少人想往他傅勋床上爬呢……” 奕宸脸色阴沉,“你根本没懂我意思。” 秦力狐疑的盯着奕宸,“你不说那个江非是你前任吗,我理解你想拆散他们的心理,但我实在不明白你现在这是……这是在心疼他吗?” 奕宸没有理会秦力,一边大步朝酒店走去,一边拿着手机低头准备给江非打电话,想着再跟他揭露一次傅勋的为人,信不信就由他江非自己。 昨晚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奕宸已经重新添加回了江非的全部联系方式。 秦力跟在奕宸身后向外走,刚出酒店就听奕宸在前面气急败坏的骂了句脏话,看那架势似乎恨不得摔烂手机。 “又怎么了?”秦力快步走到奕宸身旁,看着奕宸愤怒狰狞的面容,“电话没人接吗?” “他……”奕宸的声音气的颤抖,“他妈的居然把老子给拉黑了!” 不仅是电话,还是*信…… 秦力意料之中的叹了口气,“我就说吧,昨晚那一出,谁不把你当挑拨离间者啊。” 奕宸攥紧手机,胸膛剧烈起伏,最后一字一顿的咬牙道,“老子再管他闲事就不姓奕!!” ----------- 傅勋算着时间,终于在这天傍晚接到了来自父亲傅震贴身助理的通知,要求他傅勋两天内回去,有要事协商……傅勋猜得到会是什么事情。。 傅家的商业脉络中心在经济繁荣的l国,傅震就是在这里创立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l国的经济命脉乃至政坛几乎被他一手操控,旗下产业更是遍布全球,他是商界的风云人物,是**亚最大的军火商之一,黑白道上关于他的传闻,几乎将他神化。 傅震病了以后,傅家内部便一直处于动荡中,各方势力也对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虎视眈眈,所有人都知道傅震有个名为傅勋的独生子,那也该是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传言这父子俩关系并不好,相对于他这个儿子,傅震更看好他一个不过才三十多岁的兄弟,傅深泽。 究竟这继承人的位置会落谁手里,外界众说纷纭,傅勋和傅深泽各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天平的杆秤往哪方倾斜,也影响着曾巴结傅震的势力选择追随的方向。 在结束与傅震助理的通话之后,傅勋立刻给江非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一切,终于可以上正轨了。 “江非,我带你回去见我爸……”傅勋轻声道,“明天早上就出发。“ 正在陪母亲吃晚饭的江非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向晓不解的看着江非,江非忙用嘴型提示“傅勋”两字,然后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向晓脸色复杂,没有说话。 江非转身跑进了卧室,关上房门才紧张道,“这……这么突然的吗?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不需要准备。”傅勋笑着轻声道,“明天早上我派人去接你,好吗?” 江非心脏加速噗跳,大脑发热发白,半晌才低哑道,“……好,那……那我需要带上什么吗?” “不用,只要你,就够了……” 挂掉电话以后,江非背靠着房门许久未能平静下来,极度的紧张令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没想到傅勋会这么干脆果断的带他见他家人? 喜欢如一团烈火,烧的江非胸口微微发疼,欢喜和激动,不安及紧张,还有对未来无与伦比的期待,都在此刻冲击着江非。 江非回到餐桌前重新坐下,将明早要跟傅勋离开一事告诉了母亲。 向晓也没想到傅勋会来此一出……这似乎能够说明傅勋对江非是真心。 向晓并不想同意,可看着江非眼底雀跃的期待,也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 “别待太久。”向晓道,“每天都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 江非看着向晓凝重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妈,你是不是还信不过傅勋啊,你们上次不是聊挺好的吗?” 向晓淡淡道,“吃饭吧,明天既然要早起,那今晚就别画太晚。” 江非点点头,还想问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 江非是在傅勋的专机内用的早餐,丰盛精致的一桌西餐点,一点也不亚于高档餐厅的式样。 一旁便是两扇舷窗,柔和的晨光镀满江非的一身,即便感知不到外面的气流,也仿佛徜徉在一片暖流中。 江非脸色柔和,目光炯亮而又清澈,端起牛奶喝的时候微微仰头,露出微松的领口内一片雪白的皮肤, 傅勋迅速移开目光,为掩饰刚才的失神,低头端起桌上的热茶若无其事的喝着。 “见了伯母以后,我应该说什么?”江非问傅勋,“我……我要不要先准备份礼物?” 傅勋笑了一声,“最先见到你的,应该是另一人。” “谁?” “我四叔,傅深泽。” 第六十六章 你永远第一位! 傅勋言简意赅的向江非描述了他和傅深泽的关系....那是傅家最想他死的人。 “如果没有我,我父亲的位置便毫无悬念是他的。”傅勋道,“他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信任程度超过我这个亲生独子,我父亲手底下的势力如今分成两派,分别在暗中支持我和傅深泽,其中看好他傅深泽的人更多。” 傅勋的话令江非充满不安,电视电影看多了,他多少能理解这种大家族的权利斗争,兄弟相残数不胜数,更何况只是叔侄....这似乎也就意味着傅勋的安危时刻要受来自傅深泽势力的威胁。 傅勋并非自小就生活在傅家,他在十八岁时才被傅家的人从江家接走,缺失的那十八年,使他在傅家的根远不如傅深泽稳固,无论是人脉还是个人势力,都被精明老道的傅深泽力压一筹,若不是中间有傅震的中缓和震慑,傅勋早殒命在过去的十年间。 “那伯父他知道这件事吗?”江非轻声问道,“他那么厉害,你和你叔叔之间的斗争,他应该心知肚明。” “以他的智慧自然一直都清楚,只是在他那个位置坐久了,维护亲情便远没有稳固利益来的重要。”傅勋道,“他一直在观望而已,只不过如今病重,他必须得加快做出自己的决断。” 傅勋云淡风轻的一段话令江非更为忐忑,“那如果你四叔最后成了你父亲的继承人,他...他会伤害你吗?” “不会。” 江非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傅勋继续道,“他会杀了我。” 江非脸色苍白,一脸紧张的看着傅勋,傅勋则笑着安抚道,“我未必会输。” “那也只是可能,你自己都说了你四叔比你更有机会。”早餐时的悠然此刻荡然无存,江非心里只剩下对傅勋的担忧,“就....就没一个和平解决的方法吗?非要斗个你死我活?”顿了顿,江非心里越发害怕,不禁斥责起傅勋,“你之前都没告诉我这种事。” “放心吧江非,我不会连累你的。”傅勋轻声道,“就算最后失败,死的也只是我。” “你根本就没为我考虑过。”江非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都没想过吗?还信誓旦旦的要跟我结婚,你命都没了拿什么跟我结?!” 傅勋伸手想去牵江非的手,但被江非一把甩开。 “我有把握。”傅勋轻声道,“江非,相信我...” “是不是只有赢了你四叔,你才能平安无事。”江非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傅勋摇了摇头,“没有。” 江非没有说话,转身就去了休息室,傅勋起身跟着,一路轻声哄着江非,不断向江非保证,他一定不会出事。 江非上了床,表示自己想睡一觉静静,暂时不想跟傅勋说话。 距离抵达目的地还需许久,傅勋干脆也脱了衣服上床,从江非背后抱住他,耳鬓厮磨的说着肉麻兮兮的情话,过了好一会儿江非转过身看着他,眼底只剩下担忧。 “我....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江非问道。 “你给我的帮助是精神上的,那是谁都比不了的。”傅勋轻声道。 “如果你输给你了的四叔,我怎么办?刚结婚就要守寡吗?” 傅勋笑了一声,“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 “我除了画画什么都不懂,留给等着被败光吧。” “那我就趁活着的时候多赚点,赚到你一辈子都败不完。” 江非又气又想笑,“这会儿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我是认真的,我不要你任何东西,我就要你好好活着。” 江非说着,伸手抱住了傅勋的腰,并将脑袋靠在傅勋的胸口,低声道,“我不管你家什么情况,任何时候,你首先考虑的必须是保住自己的命....” 傅勋和江非等人下飞机后,张傲已早早带人在机场等待他们,上车后,张傲便立刻告诉傅勋,傅深泽也从国外回来了,就在昨天。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接到了傅震的通知。”开车的是吴申,张傲坐在副驾驶,他目视着前方,神色凝重的对坐在后排的傅勋道,”并且他们昨天晚上已经见过面了。” 江非坐在傅勋的身旁,他对张傲直称傅勋父亲全名感到诧异,而傅勋的脸色极其平静,似乎已经习惯了手下这种说话方式。 这似乎说明傅勋和他亲生父亲的关系....不太好。 车开到傅勋的住处,那是他过去几年在这个城市的常驻居所之一,在傅勋刚进傅家的时候,傅震便将其安排在了这里,并称这里是傅勋生母生前所住的地方。 傅勋对自己生母没有任何印象,他从懂事开始就生活在养母傅秋婉的身边,他理解中的母子情分,也是他和傅秋婉那样的感情,只是从傅震的只言片语中,他隐约感觉到傅震对自己那生母的愧疚之情,至于愧疚的原因是什么,傅勋不知道也没兴趣去了解,因为他这辈子认的母亲,只有傅秋婉一个。 这处庄园豪宅背山面海,里面是模仿着17世纪巴洛克风格的建筑,远观就犹如一座小型宫殿,豪华程度令人咋舌。 傅勋在中南市生活的大半年里,这里依旧被打点的井井有条,即便傅勋突然回来,也能无需提前准备便立刻进入生活节奏。 此时已是傍晚六点多钟,佣人已准备好了晚餐。 用餐时,傅勋看着江非凝重的脸色,问江非怎么了,江非如实回答,他害怕在他傅勋父亲面前出糗。 从下飞机到现在,所见的一切令习惯了贫穷的江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令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和傅家的人是生活在哪两个难以交汇的世界。 “万一....万一你爸他嫌弃我怎么办?”江非不安的问道,“像他那样地位的人,肯定想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爱人,而我....”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我就放弃一切陪着你。”傅勋笑着道,“在任何选择面前,你永远是第一位。” 第六十八章 真相? 江非终于见到了傅勋所说的傅深泽。 乍一见面,江非只在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虽是傅勋的长辈,但不知是保养的太好还是本就年轻,看着也不过才三十出头,说是傅勋的兄长都不为过。 傅深泽的气质不似傅勋那样阴沉冷冽,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如镌刻般英俊,面带薄笑的模样看着更加优雅随和,一身剪裁考究的穿着,更为他添上几分高端的贵气,整个人看着稳重且极具内涵。 至少从这形象上来看,江非实在无法把他和傅勋所说的那个冷血刽子手联系到一起。 傅勋和傅深泽见面,彼此脸上的笑容都高深莫测,江非跟着傅勋恭恭敬敬的叫了的傅深泽一声四叔并自我介绍,傅深泽笑着点头,将江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对上傅深泽诡异莫测的视线,江非不禁有些打怵,他微微低头避开傅深泽的目光,然后跟傅勋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昨夜是住在傅勋的庄园?”傅深泽笑着问江非。 江非乖乖点头,“是的四叔。” 傅深泽笑着点点头,“嗯,看来你们感情的确不错,傅勋这些年喜欢谁都不曾将人带到自己庄园内过夜,你可是第一个。” 江非附和的笑着,“是……是吗?” 傅深泽看向傅勋,别有深意的笑着道,“他,算不算是你这些年第一个敢如此高调示爱的人?” “四叔这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吗。”傅勋似笑非笑道,“只是这次恐怕难以得逞,今晚与父亲见面,我打算跟父亲提及我和江非的婚事,江非,很快也是傅家的人了。” 傅深泽目光微沉,“你要跟他结婚?” “是啊,父亲这两年一直有唠叨我的婚事,让我早些成家。”傅勋缓缓道,“现在我有喜欢的人,父亲也会为我高兴。” “傅家如今的局势你知道的,我没想到你居然有心思考虑结婚。” “四叔对我身边的事一清二楚,我自然要趁早做打算。” 傅深泽轻笑,“没想到你为他考虑的如此周全,我信了你是真心爱他。” “那四叔可以切入正题了吗?”傅勋道,“我这边还打算带江非去熟悉熟悉这个城市……” 餐厅对面是一个男士奢侈品店,傅勋让江非过去为自己挑件饰品,等他这边谈话一结束,他便过去找他。 江非知道自己需要避嫌了,于是跟傅深泽打了声招呼,然后起身离开了包厢。 “我以为你真正在乎的人,会是那个傅南。”傅深泽缓缓道。 “傅南对我来说的确重要,只是他与我分开数年,我无法确定这期间他是否又被他人利用转而想来害我。”傅勋不急不缓道,“判定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起码要五年的时间,在此之前,我只当他是我对手派到我身边的奸细,不会给予任何感情。” 说着,傅勋笑了两声,“越亲的人越致命,这是爸和四叔教我的……” 傅深泽目光愈加诡异,“哦?那你又是如何对这个江非死心塌地的,不怕他背叛你?” “等四叔也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懂我现在对江非的信任了。”傅勋淡淡道,“行了,四叔该说今日约我见面是为何事了?” 傅深泽靠着椅背,双腿交叠,他身后的助理走上前,将手中的一只文件夹放在了傅勋面前的桌上。 傅勋翻开查看,发现里面放的竟是病例和医院的诊断报告,顶端首行上,赫然写着傅震的名字。 半分钟后,傅勋将文件夹合起,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傅深泽,“所以呢,告诉我我父亲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什么意思?” “傅震的寿命还剩三月,也就是说我们多年的争斗在这三月内便会落下帷幕。”傅深泽不急不缓道,“不知结果如何,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该提前告诉你。” “什么?” “你从十八岁进入傅家开始,这十年间失去的所有至亲之人,全是你父亲傅震所为,我把这些担下,也是因为傅震的命令。” 令傅深泽感到疑惑的是,傅勋听完他说的这些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并没有太大反应。 “人,越孤独才能越理智,这是你父亲的原话。”傅深泽淡淡道,“他一直都是把你当做继承人培养,他说过不需要你孝顺,只需要你强大,而我,不过是他用来培养你的工具,成为你仇恨的对象,才能让你有变强的动力。” 傅勋轻笑,“四叔这是怕了吗?因为傅震要死了,我快要上位了,为能有条活路,特来向我洗白自己,好求我事后留你一条命,对吗?” 傅深泽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喝着,没有立刻回答。 “可惜啊,你和傅震在我心里是同等该死。”傅勋道,“该落在四叔你身上的报应,一样都不会少。” “你好像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 傅勋笑而不语。 “那我再说一个,你肯定更觉诧异。”傅深泽微笑着道,“你当年的养母,就是那个叫傅秋婉的女人,也是丧命于你父亲之手。” 傅勋脸上的笑容果然瞬间僵住。 “你并不是十八岁那年才被傅家发现,在你还未进江家的时候,傅震就已经找到了你,不过当时只在暗中观察,因为傅震想确定你是否值得让他培养。”傅深泽淡淡道,“傅震不希望你身边有像傅秋婉那样的女人存在,他觉得那会阻碍你的成长,于是就来了手借刀杀人。” 傅勋抓在膝盖上手突然如鹰爪一把蓄势,他沉声道,“借向晓的刀?” “我忘了她的名字,但那好像是她*的原配,那个女人被傅秋婉害的惨,傅震安排人在她面前煽风点火,并且提供作案工具,而后的一切那个女人自己完成了。” 傅深泽的话,完全颠覆了傅勋自己对这件事的认知,如果这是真的,那向晓的罪责便要减轻大半。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如果只是想撇清自己的责任,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傅深泽了。” 第六十九章 廉价至极!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傅震命不久矣,这些事告诉你也无妨。” 傅深泽微笑着,似乎并没有傅勋所认为的,想撇清责任的意思,然而傅勋心里很清楚,傅深泽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他这些,即便傅震的位置从来都是留给自己的,傅深泽也不会轻易配合傅震的这个决定。 他怎会甘心未来被自己踩在脚底。 “那照你这么说,傅震的位置一直都是留给我的?” “是。” “那四叔可会遵从父亲的这个决定?”傅勋别有深意道,“不会再暗中使绊?” 傅深泽高深莫测的笑道,“这可就要你自己判断了。” 两人所坐的餐桌旁,是一面巨大透明的落地窗,一转头便能看到楼下对面的商店,此时此刻,刚买完东西的江非就站在商店门口,一手提着只纸袋,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时的抬头看向对面餐厅的二楼,但因为光线原因,他只能看得见一面反光的玻璃,并不能看清里面的人。 “为了他杀掉了塞利,值得吗?”傅深泽看着不远处的江非,淡笑着问道。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傅震想必也一清二楚。”傅勋面色平和道,“我和江非的相处,大概一直以来都是透明的。” “但我看你似乎并不慌张,是打从心里觉得,傅震一定会同意你这和那家伙的婚事?” “他是否同意,都无所谓了不是吗?毕竟只剩下不到三月的寿命,他一死,还能再决定我的事?” 傅深泽轻笑一声,“我不知你是装的,还是真被感情冲昏了头,我所传达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 “当然清楚,只是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 江非迟迟等不到傅勋,便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并给傅勋发了一条信息,过了十多分钟后,傅勋才过来。 “你四叔一点都不像坏人。” 傅勋一坐下,江非便忍不住笑道,“你跟他坐一块,反倒你更像是反派。” 傅勋看着江非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是一只笑里藏刀的狐狸,别上了他的当。” “你怎么了?”江非微微倾身,皱着眉疑惑的看着傅勋,“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傅勋笑了笑,“没事儿。” 这时,江非把刚才买的“礼物”放在了桌上,顺着桌面推到了傅勋身前,笑着道,“打开看看。” 傅勋打开后,发现里面竟是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奢侈名牌,做工精致,一看便价值不菲。 傅勋拿起放在指间把玩,开玩笑似的问道,“这次看着不像十九块九了。” “当然不是,花了我近一月工资呢。” 傅勋看着手中的打火机,片刻后才回神,他抬起头别有深意的轻声问道,“江非,你有多喜欢我?” 江非一愣,有些窘迫的笑道,“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算了。”傅勋摇头轻笑,“现在问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 傍晚,傅勋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正装准备去见傅震,江非贴心的为傅勋系着领带,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要是...要是你父亲他看不上我,怎么办?” “我会说服他的。” “我在想...如果...如果你要是跟你爸在我的事上产生分歧,你爸一气之下把位置给了你四叔。”江非一脸不安道,“那你岂不是会有危险?” “如果非要在继承人的位置和你之间做出选择,那我一定选你。”傅勋深情道,“江非,你比什么都重要。” 江非低头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抬起头目光坚韧道,“你放心,你要是什么都没了,我养你。” 傅勋忍俊不禁,江非则双手抓住傅勋的双臂,更加严肃道,“我是认真的傅勋,我养的起你,虽然....虽然不能提供给你现在这样的物质保障,但我肯定会把我有的都给你,绝对会比你傅家的任何一名亲人都爱你。” 傅勋有一瞬的失神,但紧接着又在心里自嘲的笑了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居然一时还会被这种庸俗的情话怔住....他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除了少时对傅南那份纯粹到极致的守护之心,这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他敞开心。 这种微不足道,廉价至极的喜欢,俯视一眼就够了。 “我等你回来。” 江非一直送傅勋出了大门,并叮嘱道,“尽量不要惹你爸不开心,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你可以回来咱们再商量。” 傅勋吻了江非,然后便坐上车离开了。 傅勋在傅震的私人山庄见了傅震,傅震自从病后便一直住在这里养病,有七八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私人医生组成的团队帮他疗养身体,日常无论是饮食还是其他生活方面,也都接受着最专业的照拂,可即便是这样,傅震的病情依旧一天比一天糟糕。 傅勋到了庄园后,傅震的贴身助理便领着傅勋去见傅震。 傅震的贴身助理是一名来自德国的男人,名叫弗里德,三十七八,已经跟了傅震十几年了,是傅震极其信任的心腹,自从傅震病倒之后,弗里德更成了连接傅震第一手信息的男人,目前也是傅家公认的傅震代言人.... “就是这里。”弗里德站在一扇门前,先敲了两下门,然后转身朝傅勋微微鞠身,“傅老爷一定在等您,傅少爷您请。” 傅勋微微点头,推门进了房内。 傅震正靠在床头,他面容枯槁,脸色苍白,人还不到六十,已是一头白发,但他不苟言笑时鼻翼两侧深刻的法令纹依旧令他有股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傅震的床四周放满了各种医疗设备,在他的病床便还站着两名私人医生,似乎已经结束的检查,一名医生正与傅震交代着什么,另一名则在一旁收拾着一只医疗箱。 见傅勋进来,傅震便结束了与私人医生的谈话,两医生道别离去后,傅勋才在傅震的允许下在床边的一张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第七十章 二选一! 在傅勋的记忆里,傅震从未对他展现过一丝父子之情,他和傅震的关系,比起父子,更像是等级分明的上下属。 在傅家生活了十年,傅勋从起初为活着而活着,到后来为获得更多权利而活,从只会自保委婉求生,到主动攻击强势立威,这一切都离不开傅震的严苛,所以傅勋对傅震也同样没有一丁点亲情可言,他现在想的只有等傅震死去,他迅速掌握整个傅家。 权力和地位,是他现在最想要的。 “我听弗里德说了,你在中南市那边发展的很不错。”傅震看着傅勋,大概是虚弱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还算随和,“这几年你的商业天赋我都看在眼里,不错,总算没让我失望。” 傅勋微微颔首,“谢父亲的认可。” 傅震淡淡嗯了一声,又道,“你跟你四叔见过面了?” 傅勋知道自己的行动都在傅震的掌控之中,便轻声道,“是,就今天中午,四叔与我在一块叙了会儿旧。” “你四叔这个人啊,比你聪明,但就是太聪明了,反而让我也有些看不透。”傅震叹道,“我总担心日后,你们难以相处,若你们权力相当,那最后必然两败俱伤。” 也许是命不久矣的缘故,傅震的话总给傅勋一种多愁善感的感觉,这并不像傅震的作风,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即便时日不多,也不会如此多愁善感。 该拿的主意,傅勋感觉傅震应该早就定下来,不可能还现在这样一副在自己和傅深泽之间难以抉择的模样。 “父亲放心,若主动权在我手里,我必会处理好和四叔的关系。” 傅震看着傅勋,别有深意道,“那若主动权不在你手中呢?” 傅勋笃定自然的回道,“那事情的走向便是由四叔决定,我也无话可说。” “你的野心都写在你的眼中,不必表现的那么无所谓。”傅震淡淡道,“你的性格跟我很像,我知道你能挑起我给你的大梁,但你跟傅深泽比起来,差就在你更容易感情用事,越居高位,越不能感情用错,一步错便可能会满盘皆输,你懂吗?” “明白。”傅勋道,“这些年父亲的教导,傅勋一直铭记于心。” “那你为何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人?差点丢掉自己的命。” 傅勋微低着头,嘴角那瞬间上扬的笑意傅震并未察觉,等他抬起头时,已换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父亲您是说....” “为了一个男人,你竟不惜解决能为你带来巨利的塞利。”傅震道,“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野心,冒着死亡的风险,去做与风险程度丝毫不对等的事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傅勋很清楚,傅震并不可惜塞利的这条命,若他现在没有和江非在一起,傅震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问他和塞利的仇怨。 傅勋也没想到,心血来潮,或是压根就是无意识的一件事,竟能在如今帮上他如此大忙。 “对不起父亲,但意外只此一次。”傅勋一脸认真道,“父亲,我爱江非,我这一生也只会为江非做这种事,除此之外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持绝对的理智。” “我听说,你这次把他也带了过来。” “是,想把他带给父亲看看。”傅勋道,“想父亲能同意我和江非的婚事。” “你想跟那人结婚?”傅震有些诧异,“你与他才相识多久,便想与他定下终身,据我所知,他只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画家,对你的生意没有丁点帮助。” “我与他十几年前便在江家相识,如今在中南市重遇,经过几番波折才终于看清内心的感情。”傅勋道,“傅勋发誓,绝不会因这份感情而辜负父亲对我的信任,请求父亲能够答应。” 傅震目光晦暗,半晌才淡淡道,“先让我见见他。” “是,我明日便...” “无需明日。”傅震道,“在你到这里之前,我已经派人去接了他。” 说话间,门外弗里德敲了敲门。 “看来是已经到了。”傅震道,“你到那窗帘后回避,我与他的对话,你可听着。” 傅勋脸色凝重,他按照傅震所言,起身站在了窗帘后的阳台上。 弗里德领着江非进门时,江非特意环视了一眼房间,没有看到傅勋,江非不禁皱起了眉....难道是已经回去了? 江非彬彬有礼的对靠在床上的傅震点头鞠腰,温和的道了声,“伯父您好。” 看着病床上虚弱苍老的老人,江非感觉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威严可怕,紧绷的心不知不觉松缓了下来,同时也忽然觉得,傅家的人好像就傅勋看着不近人情,而被他形容成冷血薄情的人,反倒看着十分和善。 “你就是江非吧。”傅震淡淡道,“坐吧。” 江非再次向傅震鞠身,随之一脸拘谨的在傅勋先前所坐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傅勋跟我说了你,他说要跟你结婚。”傅震别有深意道,“你给我个理由,让我接受你跟他在一起。” 如此开门见山,江非又紧张了起来,半晌才小声道,“我会对傅勋好的。” “这话听着,仿佛日后要你养他一样。”傅震轻笑,“他可不缺保姆佣人,如果对他好是你唯一的用处,那你对傅勋,对傅家,将一无用处。” “感情,更多是给彼此精神上的扶持。”江非努力让自己冷静,想着自己这是在为娶媳妇努力,轻声道,“傅家给不了傅勋的,我可以给。” “精神上?”傅震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是缺那些,是我这么多年来我不允许他接触那些,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因为你,自甘堕落。” 江非脸色变得极不自然,双手紧张的抓着大腿,努力平和道,“人偶尔总会需要感情的慰藉,我理解您对他的期许,但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累赘。” 傅震轻笑一声,“你有多爱他?” 江非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决道,“很爱。” “为他去死你也愿意?” 江非神情一怔,“伯父您......” “权力和感情,他只能二选一。”傅震面无表情道,“他想要继承我的一切,那你必须死,他若想要跟你在一起,就必须放弃一切,包括他自己创建的那一切。” 江非脸色苍白,他怔怔的看着床上目光淡然的傅震,过了好一会儿他垂下头看着地面,声音低哑道,“既然这样,那傅勋的下辈子,我来养就好了。” “你这是替他做了选择了?” 江非沉默了十几秒后,抓着腿上的手蓦的松开,就像忽然想通了什么,顿时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是的伯父。”江非抬起头,微笑着回道,“我了解傅勋,这也是他心里的选择。” 第七十一章 最后一个考验! 傅震咳嗽了起来,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喜欢你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新鲜。” 江非想反驳傅震,但又担心自己把话说的太难听,虽然这个老人张口闭口便是生死屠杀,冷血无情,但他毕竟是傅勋的亲生父亲,即便最后未能遂他心意,也得小心应付着才是。 没有亲情羁绊,只能被家族作为机器培养的命运,江非反而更想带傅勋逃离,他想给傅勋一个温暖惬意的人生,想弥补傅勋这些年在傅家所缺失的情感慰藉。 权力,地位,这对江非而言并不重要,和喜欢在乎的亲人爱人在一起,才是他最想要的人生,而根据这段时间和傅勋的相处,江非也能肯定,傅勋与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价值观。 “我时日不多,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个考验。”傅震淡淡道,“说实话,若没有这一出让我定心,我的一切真难全部给他,若他过了我这关,那傅家,我可毫无顾虑的交到他手中。” 江非有些害怕,他为傅震这种靠杀害亲近之人来逼迫自己亲儿子成长的手段感到毛骨悚然,傅勋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够本性犹存,简直不容易。 想到这里,江非忽然更加心疼傅勋,这十年来,他必然经历过难以想象的伤痛。 想到傅勋必然的抉择,江非的心又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去,然后跟傅勋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伯父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傅勋。”江非轻声道,“我与傅勋的婚礼,也希望您能....” 傅震笑着打断,“傅勋会如何作答,我需要他亲口告诉我。” 说着,傅震转向窗帘的方向,清冷道,“出来吧,该听的听了,我想你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傅勋从窗帘后走了出来,江非吃惊不已,“你....你在这啊。” 傅勋脸色复杂,没有说话,似乎心情十分沉重,他缓缓走到床边,江非则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傅勋身旁,伸手握住傅勋的手,温柔的看着傅勋道,“没关系的,我努力赚钱,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这时傅震又开口道,“回去吧,五天后把人带过来,给我你的答复。” “不用伯父。”江非转身对傅震道,“我们现在就可以....” “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了。” 傅震摁了手边的按钮,弗里德推门走了进来,傅震淡淡道,“送他们出去。” 江非刚想再说什么,傅勋拉住了他的手臂,轻声道,“听我父亲的,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 江非这才点头作罢,小声道,“我就是觉得多此一举。” 弗里德带着傅勋和江非离开了房间,几分钟又返回到傅震的房内。 “有任何情况立刻告诉我。”傅震脸色阴冷道,“我不想在死前还被自己的亲儿子摆一道....” “是。” “让傅深泽现在过来。” “是。” -------------- 回去的途中,傅勋和江非坐在私车后座,吴申负责开车。 江非搂着傅勋的腰一直靠在傅勋的怀里,脸色复杂道,“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长辈不是都该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的吗?” 傅勋没有说话,他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 “有这样的父亲,我算是你了解你之前为什么那么恶劣了。”江非笑了一声,不禁将傅勋的腰抱的更紧,“还好你改邪归正了,不然我才不要你。” 江非见傅勋一直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傅勋一眼。 车内并未开灯,傅勋的脸隐没在幽暗的夜色中,车窗外不时闪退的霓光在他脸上映出锋利的轮廓,令他此刻的脸色显得幽冷诡异。 江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失去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我知道你一定为了傅家付出了很多。” 傅勋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冷不热,“的确,若不是为继承傅家,不再为人所掌控,我不可能活这么久,我这十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复仇的权力。” 江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越发觉得自己连累了傅勋,轻声道,“等回去以后,我努力赚钱,帮你再开公司,以你的才能,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江非。”傅勋转头,看着江非的目光无比深沉,“你就没有想过为了我,去死吗?“ 江非脸色一僵,整个人顿时一动不动,他对上傅勋那双漆黑幽暗的双眼,忽然一股寒意从后背缓缓升起,最后顺着他的脊背直接爬上头皮,就在江非快要往最坏的方向揣测时,傅勋忽然又笑道,“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 江非牵动嘴角,竭力自然的笑着回道,“这....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傅勋吻了吻江非的前额,轻声道,“好,不开玩笑...” 傅勋虽然这么说,但这一路上江非还是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那是来自傅勋给他的不安感,他自然不信傅勋会伤害自己,只是从傅勋开完那个玩笑之后,他忽然觉得傅勋变得有些陌生。 回到住所之后,江非又莫名发现傅勋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这婚从一开始就是做好无论如何都必须结的打算,但也分好坏两种结果,一种是他权力爱情双丰收,另一种则是为爱情放弃权力,如今明明是不尽人意的那一项,但傅勋却仿佛得到了最想要的。 这天晚上,傅勋就跟吃了药一样,压着江非要了一遍又一遍,从浴室从床上,江非被折腾的几乎要昏死在途中。 昏睡了许久,江非因为喉咙干渴难受而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从床上艰难的坐起身,伸手端起床头桌上的水喝下,再准备躺下时,一翻身发现傅勋不见了。 江非看了眼手机,发现此刻不过才凌晨三点多钟。 这时,床边一侧不远处的露天阳台上,传来傅勋的声音,似乎是在打电话,因为隔着扇落地窗门,所以江非并不能听清傅勋在外面说着什么。 落地窗门缝间传来呼呼的风声,江非听着都觉得冷,他看着外面站着的身影,似乎就裹着块浴巾在腰间,不禁有些担心傅勋会受凉。 江非披上睡袍,下床后拿着另一件睡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向阳台。 第七十二章 梦里的真心? 窗台与卧室之间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墙,一扇横拉式的玻璃门连接着两边,江非走到门前,将门一把拉开。 身后传来声响,傅勋如惊弓之鸟一般猛然转身望去,霎时间目光冰冷,如一把锋刀凌空射来。 江非一怔,脸上的温柔顿时僵硬成惶恐,他刚想解释,就见傅勋的脸色已恢复如常,他不动声色的挂掉了手里正在通话的手机,然后看着江非轻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傅勋刚才那锋利而又充满戒备的眼神在江非脑中挥之不去,江非此刻笑的都极其勉强,“感觉外面风大,就...就给你拿衣服。” 江非说着走上前,将手中棉白色的睡袍披在傅勋的身上,掌心拂过傅勋被风吹的冰凉的手臂,江非心疼道,“什么电话不能在屋里接,非要跑到外面来。” “中南市那边打过来的,生意上的事。”傅勋搂住江非的腰,低头在江非温热光滑的面颊的吻了一下,轻声道,“还不是担心打扰到你。” “那你至于跟防贼一样防着我吗?”江非不满道,“我又不是外人,就算知道了你什么事,我也不会往外说的。” 傅勋轻笑着道,“我怎么会防着你,只是经历多了,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免有些神经过敏。” 江非也信了傅勋的说辞,双臂搂住了傅勋的腰,微仰着头温柔着看着傅勋,“为了我,你无法掌权傅家,傅勋,你心里.....心里会不会对我有埋怨?” “我这十年的努力,就是为继承傅震的一切,现如今不仅努力落空,连我自己的公司也保不住了。”傅勋目光深沉的看着江非,“我反而想问你,江非,你会嫌弃一无所有的我吗?” “当然不会,我愿意拿出我的一切养你,这我可不是随便说说。”江非笑着轻声道,“还记得我们好几个月前刚见面的那会儿吗?你骗我,说需要一笔钱,不然你就会有生命危险,那时候我砸锅卖铁借钱,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赌上去了帮你,有这样一段过去,你应该早就了解我的为人了。” 似乎在回忆着那一段过往,傅勋脸色渐变复杂,目光也逐渐变得令人捉摸不透。 傅勋松开了江非,转身走到护栏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夜色,淡淡道,“我是那种会为了复**权力不择手段的人,也从来不稀罕别人的真心,即便是这样,你依旧相信我?” “或许你以前是那种人,但现在肯定不是。” 傅勋转头看着江非,“为什么这么说?” “你若没有改变,是不屑于对我说这些的,而且....”江非笑着道,“而且你知道你老说梦话吗?” 傅勋目光微怔,眼底闪过一丝不安,“我,我说了什么?” 幽暗的夜下,江非脸上的笑容格外明朗,仿佛能穿透冷寂的夜色,“以前倒没听你说过,就是最近吧,你老是在梦里喊我的名字,在说,江非,快跑,快跑.....” 江非模仿着傅勋睡梦中那惊慌而又急促的语气,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我就会抱着你,像哄孩子一样对你说,没事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睡吧,睡.....”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傅勋已大步上前,暴躁失控的抬手捧住江非的脸颊便用力吻了下来。 激烈的厮磨吮吻中,江非能听到傅勋那急促汹涌的呼吸声,就如一头混乱迷失的野兽在急切的寻求安抚一般,傅勋一手搂紧江非的腰,一手摁在江非的脑袋后。 好一会儿傅勋才仿佛冷静下来,他微微抬头,看着被吻得气喘吁吁的江非,低沉道,“你被我骗过一次,就不怕我再骗第二次吗?” 江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他轻笑一声,“第一次你骗了我的钱,这次我房车存款都还在,你还能骗我什么?骗我的命吗?” 傅勋没有说话。 一阵带着霜露的冷风吹过,江非露在外面得双腿被冻的一哆嗦,他裹紧身上的睡袍,然后抓着傅勋的一条胳臂拉他进房内,一边道,“这城市比中南市冷多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上了床,傅勋坐在江非腿边,将江非冰凉的双腿揣进自己睡袍内,就捂在小腹间,宽厚温热的手掌轻抚着按摩江非的小腿。 江非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这样的暧昧,心里也还挺喜欢傅勋这种肉麻的体贴,这让他们更像一对浪漫普通的情侣。 “婚礼的话,咱们还是回中南市办吧。”江非轻声道,“你跟我在一起,你爸肯定会把位置传给你四叔,这样的话你再留在这里肯定有危险,要是回中南市的话,我还能保护你。” 听到江非最后一句话,傅勋笑了一声,但没有说话。 江非继续道,“我觉得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你爸给你几天时间考虑,无非就是指望你能改变主意,这时候咱们回去,也算是把态度摆明了。” “不着急,你才刚来**市,我还打算带你去几个好地方逛逛。”傅勋轻声道,“你那职业,平时应该很少出远门,还不趁这次的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江非靠在床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傅勋,他感觉傅勋心事重重,但又觉得此刻的傅勋冷静异常,稳重沉着的令他感到陌生。 江非努力撇去大脑内的杂念,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我还是想回去。”江非轻声道,“你父亲和你四叔都针对你,特别是你父亲,竟然那样要求自己的亲儿子,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我还很担心你,你是你父亲花十年培养出来的,他哪会轻易让你脱离他的掌控。” 傅勋没有说话,低着头继续面无表情的按摩着江非的小腿。 江非将脚从傅勋的衣服里抽回,再次道,“我说真的,咱们回去吧,我现在是越想越害怕,你父亲说几天后给他答复,你到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我真担心他们会伤害你。” “不回去。” 第七十三章 临时变动的风险! 江非醒来的时候,傅勋已不知什么时候起床离开了。 昨夜睡的太迟,江非这一觉几乎睡到了中午,他下楼询问佣人,才知道傅勋出门处理要事,一大早就离开了。 吃着精致美味的午餐,还有傅勋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式甜点,江非的心情逐渐愉悦起来,他拿起手机想给傅勋打电话,但又担心他此刻在忙,想了想,江非给自己母亲打去了一通电话。 江非在跟傅勋出国前的那晚,联系了曾经在医院照顾自己母亲几年的华姨,他知道华姨很早前就从那家医院离了职,现在一家政公司做事,正好这华姨目前也还没有找到雇主,于是江非便雇佣华姨帮忙照顾自己母亲。 江非也只信得过华姨.... 接电话的正是华姨,华姨告诉江非,她们此刻正在医院,因为向晓觉得头不舒服,所以她便带她来医院检查,目前诊断结果还没有出来。 江非听后不安起来,追问之下,华姨才悄悄告诉江非,她们昨晚就来了医院,向晓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夜,医生说是手术的后遗症,但具体病症还需要做一番更为细致的检查。 而目前,向晓正处于昏睡中.... “我一开始就想告诉你,可是...”华姨轻声叹道,“你母亲怕你担心,非不让我说。” 和华姨聊完之后挂了电话,江非恨不得即刻动身回国,不过也没有多少犹豫,江非当即在手机上订了一张下午回国的机票,然后给傅勋打电话,准备将自己要提前回去的事告诉他。 ----------------- “太冒险了,我不赞成。” 听完傅勋的计划,沈青礼当即反对,在场傅勋的所有心腹中,也就德高望重的沈青礼敢如此直接干脆的对傅勋的计划提出质疑,即便其他人也和沈青礼有着同样的想法,此刻也不敢作声,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沈青礼身上,希望沈青礼能够说服傅勋放弃那个冒险的计划。 “一切已经按照计划发展了,临时做这种变动,你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险吗?”沈青礼脸色铁青道,“已经到最后关头了,这时候出一丁点差错,你这些年的努力都可能全部白费。” 傅勋斜靠在窗边,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夹着根香烟,线条削挺的侧脸氤氲在袅袅的烟雾中,墨黑的瞳仁显得深不可测,“我已经和弗里德联系过了,并制定了相应的计划,有他在其中打掩护,成功率会很高。” “那也不是百分百。”沈青礼起身,脸色凝重的走到傅勋身前,语重心长道,“傅勋,我不相信以你的心性,还无法权衡利弊,你跟他相处时间不算长,或许你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你对他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别因为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 “是啊傅哥。”张傲脸色复杂的附和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真的不能再出一丁点差错,而且傅震耳目通天,暗中还有傅深泽紧盯不懈,咱们这边的变动真不一定能瞒过他们。” “而且傅震给了你五天时间考虑,这本身就有问题。”沈青礼继续道,“我总感觉傅震自己也在计划着什么,他虽没多久活头了,但脑子清醒的很。” “还有傅深泽啊。”张傲补充道,“这老狐狸更可怕,他既然知道傅震早就把傅哥你当继承人培养,那他能心甘情愿的给傅哥你当垫脚石,鬼知道他有没有在背后计划着什么。” 傅勋久久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凝视窗外的状态就如一座冷肃的雕塑,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决策。 傅震将死,最后关头所有人都将孤注一掷,傅勋提出的变动,无异于将所有人的命悬于万丈深渊的边缘。 这大概是傅勋第一次在如此利弊清晰的事况下,犹豫不决。 沈青礼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若下不去手,我可以安排人。” 张傲迅速接话道,“是啊傅哥,就注射安.乐.死吧,一觉就过去没什么痛苦,神不知鬼不觉的,也算对得起他了。” 傅勋转身离开窗边,将指间的烟掐灭在大理石桌上的烟灰缸里,而后才淡淡道,“明日再议。” 傅勋准备离开,与沈青礼擦肩而过时,沈青礼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无论你最后什么决定,我们都会配合你,但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不值。” “知道了。” 傅勋沉声说完,便朝门外走去,这时正好江非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我订了下午的机票。”江非开门见山,“我准备提前回去。” 傅勋停住了脚,脸色变得沉冷,“你下午就要回去?” 傅勋话音刚落,他身后屋内的一众心腹也都一脸凝重的看向他....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放那个男人回中南市。 “是啊,不过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江非轻声道,“你留在这忙你的,忙完再回去,要是你这边结束的迟,我回去几天再过来陪你。” “你订的下午几点的机票?” “两点半。”江非道。 傅勋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发现这会儿已经下午一点了,也就是江非很快就会出发赶去机场。 手机那头的江非又开口道,“你继续忙你的,不用特意赶回来,我自己去机场就行了,别担心,我说不定没两天就又过来了。” “要不还是等几天,等答复完我父亲,我们一起回去。”傅勋道,“伯母那边的话,我让我助理安排人过去照顾,你说你又不是医生,回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回去一趟我安心不了。”江非顿了顿,哀叹道,“还有我....我挺害怕你爸的,在这待的总有点不安心,说实话,我总感觉你爸会派人暗杀我,额...当然我不是对你爸有什么意见,如果跟你结了婚了,我肯定也把他亲爸看待,就是...就是我胆小嘛,我还有父母要照顾,不想死所以很怕死,我就回去看看我母亲的身体状况,顺便调整一下心境。” 傅勋剑眉低压,脸色幽冷,半晌才道,“你先等我,我二十分钟内到家。” 说完,傅勋挂掉了电话,这时站在他身后的沈青礼随即沉声道,“不能放他回去。” 第七十四章 监禁! “无论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至少现在,不能让他离开。” 傅勋没有理会沈青礼,大步离开了房间。 “沈哥,怎么办?”张傲一脸焦急道,“傅哥该不会真关键时候犯糊涂吧,要不我安排人......” 张傲的建议,在场的人都表示支持,沈青礼沉思许久才道,“不需要,如果这关键时候他感情用事,那就不是我认识那么多年的傅勋了。” “可是...” “多给他时间考虑,他会知道该如何做。”沈青礼沉声道,“而且他真正在乎的人还在等他。” 傅勋刚离开会所,又接到了傅震助理弗里德的电话,弗里德在电话里称傅震病情突然加重,此刻正在医院急救,彼时傅深泽等人已经到了医院, 这种关头,作为傅震的亲生独子,显然更该在医院。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后,傅勋交代跟在身后的吴申去做件事,然后便上车赶去了医院。 --------------- 江非在傅勋的豪宅内等了许久,二十分钟后也不见傅勋回来,他试着发了条消息,可过了好一会儿傅勋也没有回复。 江非有些等不及了,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发现傅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眼看再迟就赶不上登机,江非决定不再等待,他给傅勋发了个简短的告别短信,然后便下了楼。 刚要出大厅,正低头还在试图给傅勋打电话的江非,迎面便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吴申。 一看见吴申,江非便以为傅勋也回来,结果左右没看到傅勋的身影,便疑惑的问道,“傅勋人呢?他怎么没回来,电话还打不通。” “傅总临时有事。”吴申面无表情道,“特地让属下回来照应江先生。” “这样啊,嗯...也没关系,他刚回来,肯定事儿特别多。”江非看着吴申,彬彬有礼道,“那能麻烦吴先生帮我送去机场吗?或者送到附近的公路边也行,我自己打车过去。”江非一边说着,一边便想绕过吴申向外走,“这会儿已经要来不及了,我们得快.....” 江非话还没有说完,吴申猝然移步挡在了他的身前,清冷道,“抱歉江先生,您不可以离开。” 江非满脸茫然,“啊?怎...怎么了?” “这是傅总的命令,您必须在这里等傅总回来。” 江非还未察觉到异样,笑着回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让他别担心,等我到了中南市,会打电话给他报平安的?” 吴申直接伸手挡住了又要饶他而行的江非,“江先生,请您配合。” 江非这才感觉不对劲,吴申这架势不像是担心自己独自离开危险,而像是要替傅勋禁足自己。 “傅勋他知道我要走,而且我机票都订好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江非急声道,“我刚才打电话给傅勋,但他手机关机了,要不你现在再打给他试试?” 吴申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江非见状,只好自己拿出手机再试着给傅勋打出一通电话,但傅勋的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吴先生,麻烦你让路。”江非脸色沉肃起来,“你无权决定我去留,就算是傅勋在这里,他也不会阻止我离开。” “还请江先生耐心等待傅总,等傅总回来再做决定。” “不好意思,我真赶着回去,你要是再拦着我,我可就报警了。” 说着,江非就要从吴申身旁强闯出去,结果吴申身后的两名下属突然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江非的两条胳臂,彻底钳制了江非的自由。 江非这才慌了,“吴申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放开!” 吴申动作麻利的从江非手里夺过手机和那只小型的男士行李挎包,然后命令两手下把江非送楼上房间。 “你们干什么?放手!放手!!” 江非大喊,身体后缩双脚蹬地的抗拒,但还是架不住两旁男人的蛮力,最后几乎是被人拖上了楼。 “吴申你居然这么对我!我要告诉傅勋!我要报警!”江非的吼声在楼梯间回荡,“把手机还我,我要给傅勋打电话!你让他回来!” 江非最终被关进了四楼的一间客房,房门被从外面反锁。 江非锤门怒喊许久,才听到门外的吴申冷淡道,“江先生只需耐心等待傅总回来便可,在此之前您若有什么需要属下都会尽力满足。” “那把我手机还我!” “抱歉,您能提的要求,仅限于吃喝。” “你.....” “门外会一直有人看守,请江先生务必耐心等待。” 江非再试图喊话时,外面已经没人搭理他了,气的他差点要踹门。 这莫名其妙的一出令江非又气又困惑,冷静之后江非又忽然想到,吴申是傅勋的贴身保镖,他做事肯定是得到了傅勋的允许。 可是傅勋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过来说,还纵容他手下用限制自己自由的方式来阻止自己离开? 江非越想越气,气吴申更气傅勋,他想不透傅勋用如此专横的手段阻止自己离开的意图。 出不去,江非也不想白费力气,只得说服自己耐心等傅勋回来,然后再订明早返回中南市的机票,最后一定要那个吴申当面跟自己道歉。 一小时,两小时.....江非靠在床上,盯着前方墙上那个复古的猫头鹰摆钟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江非做了一个混沌清冷的梦,梦里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他被人摁跪在冰冷的草地中,四肢受钳,一动难动,雷声雨声交错在耳边,四周幽暗冰冷,只有不远处傅勋的身影如此真实清晰。 “救...救命.....” 喉咙内像被灌进了某种液体,拼尽全力也无法发出声音,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只看到傅勋那张无动于衷的面庞,没有一丁点温度。 梦里身体的骤然下沉将江非从梦中惊醒,他从床上猛然坐起,睁大双眼惊魂甫定的看着前方。 这时傅勋也正好刚推门而入,看到这样受惊的江非也是一怔。 一转头看到傅勋,噩梦的余悸顿时烟消云散,江非一时连几个小时前被监禁的懊恼也忘了,他迅速下床,几步冲到傅勋跟前,一把抱住了傅勋。 傅勋愣了两秒,才脸色复杂的伸手抚在江非的背上,轻声道,“做噩梦了?” 江非点点头,声音都有些颤抖,“梦见有人要杀我,你站在一旁,却无动于衷。” 说着,江非将傅勋抱的更紧。 (兄:呼~终于要开始了~) 第七十五章 摊牌! 天已经黑了,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被风吹进了房间,两片米白色的窗帘被冷风扬在半空。 傅勋安抚着拍了拍江非的背,然后松开江非走到床边关好窗户。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在窗户上闪射出狰狞的光影,一霎那的光亮仿佛拉长了傅勋站在床边的身影,那肩宽腿长,静默深沉的高大背影,此刻如裹挟一股寒意,显得森冷诡异。 江非忽然有些心神不宁,他皱着眉,努力摆脱心头的异常,对傅勋控诉道,“吴申今天下午拦着不让我走,还强行把我关在这里,这不会是你的命令吧。” 傅勋站在床边,没有回头,淡漠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嗯,那会儿手机没电了,加上有事,便让吴申先赶回来。” “可为什么不让我走,还把我手机给拿走了。”江非一脸不悦,“感觉自己跟囚犯似的,要不是因为吴申是你的人,我都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傅勋转过身,淡淡道,“过些天我带你去见我父亲,在此之前,你暂时先待在这里。” “见……见你父亲?”江非疑声道,“是给他答复的事?” “嗯。” “那我过两天过来不行吗?”江非道,“我妈住院了,我不太放心,想回去看看。” “我会安排人过去照顾他,你不用担心。” 傅勋此刻身上莫名存在的疏离感,令江非感到很不自在,好像一下子与傅勋拉远了距离,结合今天下午吴申那样的强势举动,江非越想越不是滋味,于是故意道,“可我就想回去,你让吴申把手机还我,我要订明早离开这里的机票。” 傅勋似乎在心里酝酿着什么,漆黑的瞳仁深处暗光涌动,他缓缓走到江非身前,一手轻搭在江非的肩上,轻声道,“先下楼吃饭,用完晚餐后再说。” 江非一动未动,盯着傅勋的目光渐变清冷,“傅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会?” “那让我订机票回中南市。”江非道,“你爸要的那个答复,本来就……就很让人毛骨悚然,并不一定要到那天才给他,你随时……就现在也能,你告诉他,我们会结婚,希望能够得到他的祝福,其余的你还想考虑什么?” 顿了顿,在一阵电闪中,江非忽然补了一句,“除非你真想用我的命去换取你想要的权势。” 窗外忽然雷声轰鸣,江非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吓得身体一震,他下意识的走向窗户拉起了窗帘,这时身后传来傅勋低冷的声音,“我不会跟你结婚。” 江非那还未来得及松开窗帘的手,顿时一僵,心脏随着窗外的雨声逐渐下沉,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紧接着又听身后的傅勋冰冷道,“你不是爱我吗?我现在想要傅家的一切,你不愿意帮我?” 江非缓缓转过身,半晌才牵动嘴角极不自然的笑道,“我……我要是能帮的话,肯定会帮的,但我……我就只会画画,你家族的事情我……我出不了什么力的。” 傅勋看着脸色难看的江非,很显然江非是猜到了什么,只是还不愿意相信而已,于是淡漠道,“江非,我这些日子对你,还有你母亲,好吗?” 江非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挺……挺好的。” “你能告诉我,你在这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人是谁吗?” 江非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目光看着傅勋,但显然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眼底盛满不安。 “是你父母吧。” 傅勋淡淡说着,抬脚缓缓走到江非身前,他就如往日一般温柔的拍了拍江非的背,微微俯身在江非耳边轻声道,“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安排人照顾他们,让他们晚年无忧。” 窗外雷鸣电闪,刹那的光亮透过窗帘扑在了江非的背上,傅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房内的灯光,使得江非惨淡的面容在幽暗的光影中如死灰一般! 江非瞳仁紧缩,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傅勋那一句…… 你死了以后…… 傅勋绕过江非,将窗帘重新拉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雷雨,声音仿佛没有一丝温度,“我早就知道傅震会这样考验我,他一直想在死前确认我是否能做到极端的理智。” 江非喉咙涩的发疼,“所……所以呢……” 傅勋摸了根烟含在嘴里,当他想点火的时候,发现从口袋里掏出的还是江非送他的那只打火机。 点了烟,傅勋将窗推开一半,然后将手中的打火机扔进了雨中。 “我能找回小南,是傅震故意设计的。”傅勋抽着烟,缓缓道,“他比我先找到小南,然后通过傅深泽向我透露小南的消息,使我得以顺利接回小南。 江非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色苍白,一言不发的听着傅勋说着。 “傅震本来的目的,是想把小南变成考验我的棋子,但被我提前得知了这件事。”傅勋机械冰冷的叙述着,“我假意怀疑小南早就变了心性,在我身边别有用心,底下人也口径一致的表现出对小南的不信任,然后便是我把小南打发到一小岛上工作,就算是傅震或傅深泽,也只会以为我是不信任小南才特意让他远离自己。” 江非缓缓转过身看向傅勋,即便傅勋还未把话说完,他也绝望的领会了一切……在傅南刚回来的时候,傅勋视傅南如命,后来陡然转变,原来根本不是因为所谓的看清和傅南之间的感情是兄弟情,仅仅,只是为了…… “我知道傅震不会善罢甘休。”傅勋转过身,面无表情道,“为防他一直盯着傅南,所以……” “所以你决定把我变成你父亲的剑靶。”江非凄笑一声打断,“为了保护傅南,为了能够顺利继承傅家,你决定用我的命来向你父亲证明自己,是吗?” 最后的疑问,仿佛带着啜泣的颤音,但江非只是颓笑着看着傅勋,眼底没有丝毫泪迹。 傅勋又抽了口烟,与江非对视的目光冷静的可怕,然后只听他平静的开口。 “是。” 第七十六章 崩塌! 傅深泽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的保镖为他撑着把宽大的黑伞,将其一路护送上车。 傅深泽靠着座背,双腿交叠,慵懒着对司机道,“回酒店。”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是傅深泽的一名心腹,他在车启动之后便开始向傅深泽汇报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傅深泽仰靠着椅背,闭目假寐,听完手下的汇报,波澜不惊的笑道,“我这大哥啊,一生未有过感情用事,到头来还是要为自己的儿子打破原则,我竟也成了他的棋子,呵,真是可笑。” “那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不着急。”傅深泽嘴角上扬,慢悠悠道,“先看戏……还有,让钟泽那边暂不要有任何行动,一切等我指令。” “是。” 车窗外雨势渐小,但雷鸣依旧不断。 ----------------------- 不过短暂的几分钟,对江非而言,精神就如被折磨拖行了几个世纪。 震愕惊恐,万念俱灰,仿佛跳过了痛不欲生的崩溃,直接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渊谷。 江非很想站在傅勋跟前,抓着他的衣服撕心裂肺的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想问他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的感情,都只是为这一刻准备的吗? 然而江非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清晰而又锋利,比生生刻进他的血肉中还要让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保护傅南。 保护那个傅勋真正爱的人。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 是啊,权势滔天,心高气傲的勋元集团总裁,能苟下高贵的身姿,放下蓄积多年的恨意来追求他,这本身就有问题。 仿佛过去一切令江非感觉不合理的地方,都因为这一刻看清了傅勋的真实嘴脸和目的,而合理了起来。 江非忽然意识到,傅勋对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追求和相处,对他傅勋本身而言,兴许就是一个“忍辱负重”的过程。 内里如被千刀万剐,痛苦裹挟着尖锐的恨意令江非浑身的血灼痛不已,然而最后江非也只就跟傻了一般,木然的站在原地。 这是他第二次被傅勋利用…… 他猜对了,第一次傅勋的欺骗,是为了让他一无所有,这一次,是为了让他下地狱…… 傅勋,从未变过。 傅勋缓缓走到江非跟前,“对你我也算仁至义尽,你若还有什么心愿,也可以说出来,我可以替你实现。” 江非缓缓抬起头,悲怆了笑了一声,就像失去了所有的顾忌,在绝望中自暴自弃的一般道,“你父亲让你答复他的时候带上我,说明在那之前我还不能死。” 江非眼底逐渐爬满血丝,他失心疯一般的狞笑着,“我一定会在你父亲面前揭发你,傅勋,你别想拿我的命给你自己铺路!” 江非忽然很想跟傅勋同归于尽,在愤恨的情绪让他失控之前,就在此刻,让他和眼前这个男人一同死去! 傅勋目光极其镇定,他清冷的开口道,“我既然敢提前向你坦白一切,自然是笃定你一个字都不敢向外透露。” “你……” “我安排的人应该已经在你母亲身边了。”傅勋冷冰冰的打断,“她扮演的角色究竟是杀手还是保姆,就取决于你接下来是否配合。” 啪! 一声脆响后,傅勋的脸被江非抽的扭向了一边。 “傅勋!”江非额前青筋毕突,他近乎崩溃的低吼道,“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话音刚落,江非甩手再次打向傅勋的脸,只是这一次被傅勋抓住了手腕。 一瞬间,江非只觉得手腕处的骨头都要被傅勋攥的裂开。 傅勋脸色阴冷的可怕,他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的那侧脸的口腔内壁,品尝到一丝铁锈似的血腥气时,目光顿时更为凶狠。 江非并未因此收敛,刚才那一耳光反而让他所有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痛苦,愤怒,仇恨,所有的一切仿佛要炸开他的身体,令他开始变得失控,疯狂…… “我杀了你!杀了你!” 失去理智的江非,忘记了自己与傅勋在力量上的悬殊,即便手脚牙并用的试图去撕碎眼前的男人,可直到最后,得手的也就最开始的那记耳光。 咚一声闷响! 江非被傅勋抓着胸前的衣服,绊住脚跟,后背着地的狠狠摔在了地上。 后脑勺撞击在坚硬在地板上,江非差点昏厥过去,后背更像被摔散了架,整个人如濒死的蚯蚓一般躺在地上痛苦的挣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傅勋面无表情的站在江非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的江非,“本来不打算告诉你这些,想你能够无忧无虑的活到最后一刻。” 江非手抓着傅勋的西装长裤,从地上一点点的站了起来,这一下痛摔也让他比刚才冷静了许多。 终于重新站立在傅勋跟前,江非轻笑着,只是眼里噙满泪光,“为什么要选择我替傅南去死?” 傅勋并未隐瞒,实话实说道,“我曾冒着生命危险从塞利手里救了你,更为了你杀了能给我带来巨额商利的塞利,这件事傅震调查的一清二楚,所以选你,更能让傅震相信。” “那这至少说明你当初从塞利手里救我的时候,不是作戏。”江非抓着傅勋的衣服,哽咽着道,“傅勋,你其实……其实是在乎我的,别……别杀我好不好,我……我不想死,我还要回去照顾我父母,我……我还有工作,还有……” 傅勋抓住江非的手,从自己胸前的衣服上一点点的扯了下来,然后看着江非淡漠道,“你欠小南,为了小南去死,理所当然。” 江非面如土灰! 天崩地裂的无声无息,江非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有三天时间。”傅勋道,“这三天内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我不会为难你,若有任何异常举动,中南市那边就别怪我不客气,现在,你可以下楼用晚餐。” 说着,傅勋绕过江非朝门外走去。 就要出门的时候,傅勋听到身后的江非苦涩的讽笑道,“你们兄弟俩,果然一个比一个阴毒……” (兄:天亮之前再更一章~~~) 第七十七章 精神崩塌! 傅勋在门口停住了脚。 江非以为傅勋会愤怒,但几秒后就见傅勋头也未回的淡淡道,“谅在你也没几天活头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傅勋说完刚要抬脚离开,傅勋忽然抄起墙柜上摆放的一只用于装饰的复古沙漏,朝着傅勋的后背狠狠砸去。 没有击中傅勋的后背,但沙漏却砸在了门框上,上面护着玻璃的四根小木柱断了一根,里面盛沙的那头玻璃被砸的粉碎,里面白色细砂溅的遍地都是,更是扬了傅勋一身。 傅勋再度停在原地,然后便听身后的江非颓然的笑道,“还要等什么,要不现在就杀了我,然后带着我的尸体去见你那父亲……” 江非痴痴颠颠的模样,就像是疯了,被欺骗利用了感情,这种重击比即将面临死亡,还要让江非感到痛不欲生。 江非也希望自己这一刻能变成个疯子,这样痛苦就不会像此刻这样绞痛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生不如死。 “你若想吃饭,现在就跟我下去。”傅勋转身,冷冰冰的看着里面失心疯似的江非,“若不想,就继续在这房间待着,还是那句话,你母亲的安全,掌握在你手里。” 傅勋说完,吩咐门外的佣人打扫这一地的狼藉,最后转身离去。 江非瘫坐在床边,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当有落泪的冲动时,江非便抬手用力的揉着眼睛,硬生生的将不争气的眼泪克制了回去。 十几分钟后,江非站起身,行尸般的向外走去。 出了卧室江非才发现门外一直站在傅勋的一名手下,似乎在监视着他,当他下楼的时候,那佣人也不急不缓的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用餐的厅,江非毫不犹豫的坐在餐桌旁,正在用餐的傅勋抬眸看了江非一眼,然后便低头继续用餐。 “把我手机给我。”江非低哑道,“我要给我母亲打个电话报平安,我答应她一天会给她回一通电话。” 傅勋微眯着双眼看着江非,似乎感觉江非会跟他耍什么花样。 “我连跟我母亲说几句遗言都不可以吗?” 傅勋眉梢微动,几秒后他朝不远处的吴申使了个眼色,吴申立刻走上前将收走的那部手机还给江非。 “最好话中别透露异样,不然也只是白让她替你担心。”傅勋淡淡道。 “我知道。” 江非拿着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吴申一直站在江非身后盯着他的手机屏幕,确认江非拨打的的确是他母亲电话时才没有任何行动。 江非的这通电话还是华姨接的,华姨对江非实话实说,他母亲如今还在医院,依旧处于昏迷某种,医生称情况不太乐观。 华姨虽然心善,但也怕好心隐瞒导致自己最后再担上什么责任,毕竟她只算个外人,于是将医生的原话全部告诉了江非。 这让江非更为不安,也更加不想死…… 江非不动声色的挂掉了电话,然后手指在屏幕上盲打报警电话,但被身后的吴申察觉,最后一个号刚摁下,手机便被吴申夺了过去。 吴申迅速挂掉了还未拨出去的报警电话。 傅勋似乎也猜到江非做了什么小动作,沉声道,“尽快绝望,比带着侥幸死去好多了,至少这几天不会那么难熬。” 江非没有说话,低头开始默默用餐,然而傅勋知道江非肯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这三天里,恐怕他会折腾出多种花样试图解救自己。 此刻江非的任何异常,在傅勋看来都是正常的,用餐后,傅勋让佣人把江非送回房间,还是四楼的那间客房。 窗外雨势渐小,但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洗完澡的傅勋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一个多小时前江非那张痛苦绝望的脸。 从当初决定利用江非开始,他就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他自己未能在计划中全身而退。 努力表现出对江非的不在乎,想用冷漠来麻痹自己对江非萌生的那份感情,但心静之时,傅勋还是清晰且强烈的希望能保住江非。 然而傅勋庆幸的是,他的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情感。 这算是他而立之前行轨上的一个偏差,好在没有让他的路彻底偏离正轨。 沈青礼他们说的没错,其实再多的阻拦和劝说,只需两字便可给他放弃江非的理由,那就是,不值。 对,就是不值…… 非常不值…… 躺在床上,傅勋辗转难眠。 窗外的闪电,淅沥的雨声,以及脑海中江非那挥之不去的面容,令傅勋心烦意乱,打闪时的光亮透过床边不远处的落地窗,将这诺大的卧室映照的空空荡荡。 傅勋忽觉空虚,最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捏着眉心,神情复杂。 十分钟,傅勋来到了江非的房门前。 因为担心江非会跑,所以房门被傅勋命人从外反锁了。 傅勋拿着钥匙,犹豫了几秒后毅然打开了房门。 里面的人跟“死。囚”无异,既是将死之人,那又有什么可顾虑的。 刚打开房门,窗外一道电闪将房内照的一清二楚,只见空荡荡的床上,床单被罩被卸,一只布条拧成的两指粗的绳子,从床头一底角延伸至敞开的窗口。 傅勋意识到了什么,箭步冲向窗口,最后双手扒着窗台向下望去。 江非并未来得及顺着布条落地逃走,准确的说他是被困在了三楼与四楼之间。 江非双手紧抓着布条,一只脚勉强踩在一块凸起上,身体贴墙壁,上下两难,此刻江非已浑身湿透,正缩着肩膀在雨中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就这样维持了多久…… 如果他傅勋没有及时发现,结果也只有一个。 支撑不住,然后直接摔下楼。 “把手给我!”傅勋大半身几乎悬出窗外,他手伸向底下的江非,大声道,“快点!” 江非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迎着雨看向头顶的傅勋,他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此刻满是狼狈。 几秒后,江非又默默垂下了头,一声不吭的抓着绳子继续瑟瑟发抖的僵持…… 傅勋怒火中烧,低吼道,“你他妈有胆量直接松手摔死自己!” 江非绝望的泪水奔涌而出,长时间的淋雨挨冻,加上傅勋这一声恶毒的诅咒,终于让他的精神彻底崩塌,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 第七十八章 彻头彻尾的片骗子! 江非松手前的那一瞬间,傅勋已有察觉,猛然而生的颤栗和惊恐令他的本能行动快于思考,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身体完全冲出窗外,及时抓住了江非刚松开的一只手。 傅勋只靠双脚卡住窗台,比江非的姿势还要狼狈的倒挂在墙上,手脚两边使力,身体仿佛要被从中间扯成两截。 “抓紧!”傅勋艰难的低吼,然后此刻江非忽然抓狂般的挣扎起来。 “松手!”江非哭着大吼,空出的那只手狠狠抓在傅勋的手背,挠出一道道血痕,“放开我!” 傅勋怒目狰狞,阴声道,“这才三楼的高度,下面还是草坪,你以为你能死的痛快?摔个半身不遂,你他妈会比死还难受!” 江非抽噎着,瞪着猩红的眼睛盯着傅勋,“横竖都是一死,我……” “你是不管你父母死活了是吧。”傅勋沉声打断,“你不顺我心意,我他妈要你全家陪葬!” 江非气血上涌,浑身汗毛赫然倒竖,理智即将分崩的这一刻,傅勋的这一番威胁非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江非精神更加失智。 “你想让我做傅南的替死鬼,想用我的死来成全你们两人!你做梦!” 江非愤怒的嘶吼,雨水混杂着泪水从他的两颊流下,极度的愤恨和绝望,令他忘记了人世的所有牵挂和留念,混沌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念想,那就是和傅勋一起去死。 江非被傅勋抓住的那只手忽然也紧握住了傅勋的手,另一手更是用力的扒住傅勋的小臂。 傅勋见江非目光冷冽,求死般决绝和凶狠的盯着自己,他忽觉不妙,目眦欲裂的怒吼道,“你敢!!” 江非充耳不闻,在雨中凄然一笑,然后不知哪来的力气,借然后双脚蹬墙,将傅勋的身体奋力往下拽。 “我要你给我陪葬!”江非咬牙低吼,“一起死吧……” 江非拼尽全力妄图拽下傅勋,但傅勋双脚死死扒住窗台,同样拼尽全力的与江非僵持,掌心的力量没有一刻送缓, 最后吴申带人赶到了房内,联合两名手下将倒挂在窗外的傅勋拉了上来。 傅勋一直紧抓着江非的手,将失控挣扎的江非也一并拽上来,但江非失心疯般的挣扎,好似傅勋一旦松手,他便能义无反顾的再跳下去。 咚! 傅勋凶狠沉闷的一拳结束了江非的抓狂,江非重摔在地板上,好一会儿未能缓过神。 吴申迅速将敞开的窗户关了起来,整个世界这才仿佛安静了许多。 傅勋站在窗边,呼吸汹涌,胸膛起伏剧烈,此刻他浑身湿透,附着在脸上的雨水顺着他凌厉的下颚一滴滴的落下,极度的恼怒令他那张脸显得极其阴婺。 “傅总,这里……” “出去!”傅勋打断吴申,但目光却死死钉在地上的江非身上。 吴申迅速带人离去,出了门顺带轻轻关上了房门,然后转身命令两名手下到这间房窗户相对的楼下守着,以防再有万一,能及时发现。 两名手下离开后,吴申则默默守在门外,很快便听到房内传来江非哭吼怒骂的声音,里面一片碰撞摔打的声响,不过不到一分钟便安静了下来。 此刻房内,艰难起身欲图反击的江非,被傅勋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最后身体颤缩着倒在傅勋的脚边,若不是呼吸使他的身体还有一丝起伏,看着就真与死去一般。 傅勋呼吸汹涌,脸色铁青,他用脚尖点了点江非的脸,厉声道,“来,继续啊,我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拳头硬!” 江非躺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傅勋这才脱下身上早已湿透的浴袍,泄气似的摔在江非的身上,然后抬脚迈过江非的身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傅勋才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背在刚才救江非的时候被窗台边缘磨出了血,不过伤的也不算严重。 傅勋再次起身,准备去浴室冲一把澡,但没走几步又想起地上的江非,他转头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向江非……他暂时还不能让这个家伙离开他的视线。 这时,终于缓过劲儿的江非从地上艰难的,缓缓的站起,然而还没等他站稳脚,傅勋忽然在他身后抓住了他一条胳臂,二话不说将他往浴室拖。 江非怒骂挣扎,但抵不过傅勋的怪力,一路跌跌撞撞的被傅勋拖进了浴室。 傅勋将江非搡在浴室的墙角,手指着江非的脸恶狠狠道,“你给我老实点。” 傅勋褪去身下的最后一件衣物,打开花洒冲洗起来。 江非扶着墙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傅勋冷冰冰的撇了江非一眼,冷冷道,“动手前好好想想后果。” 然而起身后的江非还是义无反顾的朝傅勋扑了过去,傅勋并不想动手伤江非,但防御的过程中难免要给江非一些皮肉的教训。 直到江非再次摔在地上失去反抗之力,傅勋这才继续站在花洒下冲洗,他看着躺在脚边一身狼狈的江非,沉思片刻后,又弯身去解江非的衣服,准备顺便给江非也冲洗一把。 有气无力,意识混沌的江非以为傅勋想要侵害他,忽然又抓狂的挣扎反抗,耳边一片混乱,加上花洒淋水的声音,傅勋愤怒的解释江非只字未听进耳中。 半小时后,傅勋脸色铁青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腰间裹着块浴巾,臂弯里抱着裹着白色浴袍的江非。 江非似乎昏睡过去了,头靠在傅勋的胸口一动不动。 傅勋离开了这间一片狼藉的客房,抱着江非径直的去了自己的主卧。 在把江非放在自己的床上后,傅勋就弯腰垂头的坐在床边,目光复杂的看着地板。 这几个小时折腾下来,本就对决策充满挣扎的傅勋此刻内心更为纠结,理智与情感的斗争无休无止,让他既暴躁又无奈,他不知道此刻想改变主意的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冲动的 在江非即将掉下楼的那瞬间,即便是此刻回想,傅勋依旧后怕到脊背渗汗,情感及本能告诉他,他想要江非活着 只是即便如此,傅勋也不觉得江非于自己而言是几乎超越傅南的存在,他更多还是把江非当成了他当年养的那只小猫,当初因为没有能力保护才眼睁睁的看着它被自己的父亲摔死。 如今不过是有了点力量,所以便想抱着侥幸心理去博一把,只是这失败的代价依旧让他犹豫不决。 他想让江非活着,但当他理智的权衡得失时,又会清醒的意识到这并不值得他拿自己和傅南的安危去博。 可是…… 心里有太多的挣扎和不情愿,情感与理智的斗争在清晰的决断前,依旧从未停止。 半小时过去了,傅勋依旧坐在床边一筹莫展,这时身后传来江非的呓语,那似噩梦中的呢喃。 “不……我不想死……不想……死……别……别杀我……” 江非双目紧闭,额间尽是冷汗,双手抓着被子,全身肌肉颤抖的紧绷着。 噩梦状态持续了十几秒后,江非豁然睁开双眼,整个人触电般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双眼惊魂甫定的看着前方,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汇聚在下颔缓缓滴落。 噩梦与现实的交错融合,令江非在惊恐中愣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噩梦即现实……傅勋要杀他! “做什么梦了?” 身旁忽然传来傅勋冷冰冰的声音,江非吓的转头望去,这一刻昏睡前的记忆悉数浮现,看着眼前这张虚伪阴险的脸,江非怒恨至极,但兴许是爆发过了也不顾一切的反抗过了,此刻江非更多是感到窒息般的无力和绝望。 江非知道,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他不可能逃离得了傅勋的掌心,而傅勋策划了那么久,也不可能临在这关头改变主意放过自己。 为了傅南,这个男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江非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后,睁开眼睛面容颓茫的看着床边的傅勋,淡淡道,“我死了以后,你会放过我父母的,对吗?” 傅勋没想到江非会突然这么问,这似乎是……想开了。 “是。”傅勋面无表情道,“你的命,也够抵你父母的债了,我不仅不会动他们,还会因为你现在的配合,而让他们晚年无忧。” 江非垂下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低哑道,“我配合你。” 傅勋本以为江非醒来后会再次歇斯底里的痛骂自己对他的欺骗和利用,又或是痛哭流涕的乞求自己放过他,然而…… “没什么想说的?”傅勋再次开口道,声音依旧冷冷冰冰,“既然你已经决定配合我了,那你现在想说什么都可以。” “除了后悔以外,对一个骗子有什么可说的?”江非半睁着双眼低声道。 傅勋沉默了一会儿,别有深意道,“不想再求求我?” 江非缓缓转过头,绝望的眼底满是鲜红的血丝,他对着傅勋凄然一笑,清冷道,“傅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第八十章 你究竟凭什么! 就在江非以为自己死前都难逃傅勋羞辱时,傅勋忽然起身放过了他。 傅勋脸色古怪,他松开江非起身坐在了床边,并从床边的抽屉里摸出了根雪茄含在嘴里。 江非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着傅勋诡异的侧脸,在看到傅勋手里点烟所用的打火机时,江非忽地一愣。 那是他之前送给傅勋的那把,价值十九块九的打火机。 江非没想到这把打火机傅勋还留着,那时候明明对其嗤之以鼻,按理说不是该早扔掉了吗? 感受江非的目光,傅勋扭头看了眼,江非立刻绷起脸上的肌肉,露出一副憎恨的面容……若不是因为实力悬殊,加上担心惹怒傅勋再受屈辱,江非这会儿真恨不得扑过去跟傅勋战个你死我活。 傅勋一边抽着烟,一边漫不经心似的道,“我改变主意了,决定留你一条命。” 江非只觉可笑,“你又打算怎么玩弄我?” “我现在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把你命留着,日后我的生活也许会更有意思。” 江非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要把自己的继承权让给傅深泽?” “这当然不可能,傅深泽若坐上我父亲的位置,他就不会容下我。”傅勋夹着香烟慢条斯理的吞云吐雾,目光深沉的望向一片漆黑的落地窗外,“我需要你跟我做一场戏来瞒天过海,这样我既能拿到我父亲手里的权利,也能让你留下这条命。” 江非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咬牙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让我配合你而故意抛出的诱饵?何必多此一举,你已经拿我父母的命威胁了我,还用下这种功夫?” 傅勋忽然发现,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在江非心里都只有欺骗和利用。 这个男人对他傅勋的怀疑大概已经成为本能了。 “所以你是想放弃我给你的机会了?”傅勋抬了抬眉,故意满不在乎道,“那就算了,你自己想死我也没办法。” 傅勋说完就要起身,江非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等……等等!” 傅勋转头看向江非。 江非紧抿着嘴,眉蹙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想活着。” 江非并不相信傅勋的话,但他也不在乎赌这一把,他牵挂着父母,有着无比强烈的求生欲,反正最坏结果就是死,但若赌赢了,就能活着回去了。 只要能活下去,一切的迁就和隐忍都值得。 江非的反应完全在傅勋的意料之中,他轻笑一声,伸手在江非的脸上摸了一把,眯笑着道,“还想拒绝?你一辈子都得听我的。” 江非目光冷漠,没有说话。 “行了,穿上衣服跟我下楼,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傅勋道,“等你吃饱了,我再跟你说我们的计划。” 半小时后,江非坐在餐桌前低头闷不吭声的吃着夜宵,傅勋坐在他的对面,双手环胸的靠着座椅,若有所思的盯着江非。 上半夜的汹涌无声退去,此刻两人之间恢复了表面的一派祥和。 傅勋以为在跟江非坦白一切后,他多少也能从之前的感情游戏中脱身而出,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种“身心俱陷”的感觉从未消失。 根本不是玩心不散,而是他真的需要这个男人…… 佣人已被傅勋遣退,此刻诺大的厅内只剩下江非和傅勋两人。 傅勋也未拐弯抹角,将自己之前的计划说了出来,并告诉江非,傅振的心腹,也就身边那位贴身助理弗里德,早就被他收买,如今是他傅勋的人。 “对了,如果计划到最后,你突然在傅振面前拆穿我,那必死的也只有你。”傅勋道,“傅振要我杀你,无非是想考验我理智与情感究竟哪一个占据上风,所以就算他最后发现我想保你性命,只要我当场杀了你,就能立刻平息他的怒火。” “那我要是告诉他,你真正在乎的人是傅南呢?”江非忽然别有深意道。 傅勋脸色顿然一变,额前的青筋都几乎要跳了起来,江非苦笑一声,“放心,我不会的,我父母的命还在你手里,我怎么敢乱来。” 傅勋这才像吃了记定心丸一般平复下来,但依旧恶声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用小南激怒我,对你没一丁点好处。” 好像提及傅南时,江非才会在傅勋脸上看到真正的“冷”,他以为傅勋想留自己一命,这里面多少也担上了傅南的安危,但这一刻江非才发觉自己想多了,这个男人一定是想到了其他保傅南不受牵连的方法,所以才会改变主意帮他。 在傅勋的认知里,他江非根本无法比傅南相提并论…… 一切计划,定然也是在确保傅南平安无事的前提下才去进行…… 江非忽然鼻间发酸,此刻平静下来,过往的种种更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刻比仇恨和死亡的恐惧更折磨他的,是那片付出的真情。 他实在太蠢了,太蠢了…… 江非跟傅勋上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傅勋让江非继续跟他睡一块,江非也没有任何反抗。 傅勋知道江非今晚受了刺激,本只想搂抱着他安安稳稳睡到天亮,可江非那死气沉沉的状态莫名令他感到不爽。 同时,想到此刻的江非对自己只有满腔怨恨,无半点爱意时,傅勋心里也愈加烦躁,他没办法做到不在乎,也出于那份自尊和傲气,不想在江非面前暴露过多自己对他感情的渴望,这样一分一秒下来,傅勋心里的烦躁便慢慢蓄积成了怒意。 江非因为之前淋雨受冻,又在与傅勋撕打中受伤,加上精神萎靡,躺在床上很快便昏昏欲睡…… “唔!!” 凌晨四点半,忍无可忍的傅勋掀开被子压住了江非,在江非徒劳的反抗和哭求中,尽情酣畅了两个小时,后来因为江非昏了过去才不得已收手…… 已有晨光穿透落地窗洒在床上,傅勋也没有补眠的心思,酒足饭饱后便穿上裤子下床,站在床边的地板一边穿着上衣,一边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江非。 其实做的时候傅勋的动作也没怎么发狠,只是江非的反应太过激烈,这才使得傅勋不得不用更用力的压制他。 穿好衣服后,傅勋又坐在床边,俯身在江非的嘴唇上亲了许久。 “你是我的……”傅勋含糊不清的低喃着,“你喜欢或不喜欢我,都是我傅勋的掌中之物……” --------------- 傅勋跟沈青礼等人在一会所聊了许久,自从听到傅勋说要从傅振手里保住江非时,沈青礼的脸色便一直很凝重,平时话多的张傲也一脸纠结,沉默居多。 傅勋对江非的在乎,已经完全超乎了沈青礼的预料,看着傅勋脸上一如既往的稳重深沉,沈青礼知道傅勋内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傅振重病缠身,你又收买了弗里德,看着似乎万无一失。”沈青礼道,“但做事总要留有万一……万一被傅振识破了怎么办?你别忘了,傅深泽可还一直盯着呢!” 傅勋将指间的烟掐灭在窗台上,淡淡道,“如果真被傅振看穿了,我会立刻亲自动手杀了江非平息傅振的怒。” “你确定平息的了?” “若不能,那就跟傅振彻底撕破脸。”傅勋抽着烟,缓缓道,“现场会安排弟兄,活着离开那里应该不是问题。” “你……”沈青礼咬牙不甘,最后却颓然的发出一声叹息,“若真到这一步,那我们先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也还不知要赔上多少兄弟的命。”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 沈青礼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又道,“傅勋,你别忘了,傅南还在等你。” 傅勋眼中的光动一闪而过,他继续抽着烟,低沉道,“我知道。” “那我去安排了……” 沈青礼说完,起身离开了包厢。 傅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宣布密会就此结束,让张傲带着其他人离开,他想一个人静静。 当包厢内只剩下傅勋一人时,傅勋却突然一脸狰狞的踹翻了那张大理石桌,脱口骂了一声。 --------------- 江非这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就见傅勋坐在床边。 傅勋的脸色并不好看,那双眼睛幽冷的深不见底。 江非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艰难的挪起身靠在床上,抓着被子裹住自己狼狈的身体,低着头也不说话。 傅勋的阴晴不定,令江非也不想开口多说什么。 “你最好祈祷计划能顺利实施。”傅勋冷声道,“若因为你坏了我几年的筹谋,我他妈把你……” 傅勋没有说话,话到最后只阴侧侧的冷哼了一声。 江非很想反驳,明明从头到尾他都是最无辜的那个,是他傅勋禽兽不如,机关算尽的把他拽进这趟浑水中。 江非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伸手去拿床边的衣服,结果这时傅勋不知又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伸手掐住江非的脖子将他摁在了床头。 江非呼吸困难,双手拼命扒着傅勋的手,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张凶恶的脸。 明明前一刻还…… “你有什么资格让老子为你冒险!!”傅勋咬牙切齿怒瞪着江非,“你不过是个废物!你他妈连傅南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死了活该的蠢货!” 就在江非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时,傅勋松开了手,他改双手抓住江非的双肩,逼视着江非恶狠狠道,“等事情结束,我一定干死你……” 江非,“……” (兄:下章就差不多到本文的高。潮剧情啦~~呼~~夹缝中生存俺们,真不容易~~) 第八十一章 不会让你死! 傅勋抓完狂,又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的看着地板,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江非担心傅勋再度兽性大发,便一动不动的靠在床头,连呼吸都刻意降了频率。 他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正在这时,傅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本一脸烦躁,结果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脸色由阴转晴,刚准备接通又想起了身后床上的江非,而后转头手指了指江非冷声道,“不准出声。” 江非点了点头。 傅勋似乎还是不放心,起身去了阳台才把手机接通,江非不用想也知道这通电话是谁的。 能让他如此重视并刻意防备自己的,也就只有傅南了。 江非下床穿衣,但觉得身下不适,想到凌晨疯狂过后并未得到清洗,此刻身体内外都是傅勋的残留……他恨不得立刻扒下自己一身皮。 傅勋打完电话从阳台回到卧室时,江非人正在浴室洗澡,听到那哗哗的水声,傅勋锁起的眉心缓缓舒展。 门被从里面反锁,傅勋冷斥一声让里面的江非开门,江非也未敢拖延,很快便打开的浴室门。 傅勋看着眼前气喘吁吁,裹着浴袍的江非,整个如从水里刚捞起一样湿漉漉的,一眼便猜到江非这是为防备他,才以最快的速度冲洗了事,若他再迟个两分钟,江非恐怕已洗完穿好衣服了。 傅勋冷笑,“怎么?都睡过那么多次了,还怕我看你洗澡?” “没有。”江非淡漠的说完便准备离开浴室,结果被傅勋一手猛推了回去。 “洗这么快,能洗干净吗?我昨晚几次可全留在你里面了,再洗洗。” 即便习惯了傅勋的恶劣和粗鄙,江非还是受不了傅勋这种满口荤言,现在每过一刻,就仿佛能更看清傅勋的真面目一分,也更厌恶其一分。 “洗干净了。”江非淡淡道,声音没什么起伏,“我……” “我让你重洗你就给我老老实实重新洗。”傅勋道,“现在,立刻,脱了重新站回去。” 江非盯着傅勋,身侧的拳头咯吱作响,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江非毫不犹豫的脱下身上的浴袍扔在一边的架子上,然后转身走到花洒下拧开开关。 傅勋向里走了几步,身体斜靠在一面墙上,然后从外套里摸了根烟点上含在嘴里。 “转过身来。”傅勋咬着烟命令道,“面对着我洗。” 江非深吸了两口气,最后缓缓转过了身,身体坦然的尽现于傅勋的眼底,但目光一直毫无温度的落在地上。 傅勋微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将江非的身体从头发打量到脚趾,最后哼笑一声,“就这副德行,还真当我非你不可。” 江非没有说话。 江非皮肤白皙,在热气的蒸熏下泛着桃瓣儿一般的红潮,加上身上被傅勋抓揉吮咬出的一些痕迹,越看越令人…… 傅勋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过两天我就要带你去见我父亲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吗?” 江非低声道,“都记得。” “知道失败的后果吗?” “知道,我死。” “那知道你背叛我的下场吗?” “知道,不仅我死,我父母也会受牵连。” 傅勋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嗯,记得这些就行。” 结束了对话,傅勋就靠在墙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着洗澡的江非,几分钟便蹙着眉,一脸不满的沉声道,“怎么光洗肩膀,下面不洗?” 江非知道,傅勋的恶趣味又要来了…… 江非只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未有什么行动。 傅勋见江非不愿给他想要的“表演”,又是一声冷哼,他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皮鞋鞋底狠狠碾灭,然后一边解着皮带扣,一边朝江非走去,还仿佛很是苦恼的说道,“真是,这种事就非得让我亲自帮你。” 江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傅勋抵在了墙上。 “不……不。”江非的声音都在打颤,“凌晨才……才……” “凌晨那算什么,没几下你他妈就昏过去了。”傅勋一边用身体抵着江非,一边用手解着西裤的金属拉链,焦灼的*令他的声音都显得十分急躁,“你给我配合点,我高兴了最多也就一次,把我惹急了,起码要你半条命……” 江非无法理解,这个把傅南看的比命还重要,且刚与傅南通过电话的男人,为什么能时刻对自己…… 接下来的两天傅勋并未再对江非做什么,给了江非充足的休息时间,当然也没有让江非离开他的别墅,为的是让傅振的人认为江非已经被他傅勋监禁起来了。 明日便是去见傅振的时候,江非感觉傅勋似乎比他还要紧张,独自在阳台上抽了两根烟后才回到床上。 江非讨厌傅勋身上的烟味,被傅勋搂住的时候,不自禁的皱眉露出一脸的嫌弃。 “不喜欢也给我受着。”傅勋阴笑,顿了顿又道,“不过回中南市后可能就不怎么抽了……” 因为傅南不喜欢烟味…… 见怀里的江非没动静,傅勋托着江非的腰,将江非的身体上升到可以与自己平视的地步,两人的目光便只剩咫尺之远。 “等回了中南市,你就给我……” “我会祝福你跟傅南的。”江非忽然开口打断,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傅勋,“傅南也是我弟弟不是吗?所以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不会缺席。” 傅勋一愣,随之嘴角缓慢上扬,“是不是很嫉妒小南?” 江非差点要冷笑出声,“你说是就是吧。” 傅勋在江非的嘴角亲了一口,笑眯眯道,“放心,小南身体不是很好,有些事还得找你做,我一周至少去你那三次。” “傅勋,你真恶心。”江非脱口道,“我之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对你这种畜生上心。” 即便知道惹怒傅勋没好处,江非也忍不住爆发,但没想到傅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满不在乎的笑了几声。 “你骂的话,再难听的我都听过,没关系。”傅勋笑道,“以后有你骂的机会,也有你哭和求饶的机会。”说完,傅勋又在江非的嘴唇上亲了两口。 明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今晚傅勋便老老实实的抱着江非睡了一夜,只是夜里,江非又听到傅勋在睡梦中低喃了两声自己的名字。 …… 第二天下午,就在傅勋准备坐车出发时,傅振的人传来消息,改掉了之前的见面地点。 傅勋直觉不太妙,迅速给几名手下打电话,让其去做一些应变的安排。 傅振将见面的地点改在了傅氏旗下的一栋酒楼内,傅勋也是在前往的路上才收到消息,这次和傅振的见面是一场**会议,不仅他和傅振,傅深泽以及一众傅氏财团德高望重的高权都齐聚于此。 傅振离死不远了,这场会议显然是他作为傅氏掌权者的一次遗权分配,也就是他宣布自己继承人的时候。 傅勋知道傅振退权时间近在眼前,但没想到就在今日,更没想到如此重要的安排弗里德居然没有提前告诉他。 先“杀”了江非,然后立刻开**大会,安排如此紧凑,这让傅勋感觉傅振早就预设好了一切事情的走向。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傅振又亲自给傅勋打了电话,让傅勋带着江非先去酒店附近的一家私人会所,他要傅勋在那里处决江非,若事情能顺利结束,再前往酒店准备会议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江非见傅勋脸色凝重,忍不住低声道,“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你就跟我父母说,我……” “你不会死。”傅勋沉声打断,“我不会让你死。 江非怔怔的看着傅勋,不知为何,他从傅勋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莫名的心安。 “我……我最后信你一次。” 傅勋笑了一声,“信我这一次,够你再活几十年的。” ------- 会所未对外营业,此刻里面全是傅振的手下,傅勋一进门便认出了几个,那是傅振手底下一只雇佣兵团里的成员。 这大概是傅振高级别的戒备了。 傅勋在会所内一间较为私密的包厢内见到了傅振,傅振坐着轮椅,面色平和,身旁的沙发上坐着西装革履的傅深泽,一旁站着心腹助理弗里德,身后则是一排贴身保镖。 “爸。”傅勋轻声道,而后又转头看向傅深泽微微鞠身,同样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四叔……” 傅勋在傅振的指示下,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来之前,我和你四叔还打了赌,他说你不会为了权力放弃江非……”傅振轻轻笑了一声,“我说不可能,十年了,若在这最后一刻功亏一篑,那就太不值了,你说呢。” “爸说的对。”傅勋缓缓道,“我是您和四叔培养大的,虽及不上您和四叔的阅历,但您和四叔这些年的教诲,傅勋一直铭记在心。” “那下面可别让大哥和我失望了。”傅深泽笑容诡异道,“还是先把那个男人带进来吧,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 第八十二章 计划失败! 江非被绑在身后,眼睛上戴着眼罩,被吴申带进来之后,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众人跟前。 江非索性就倒在地上,紧抿着嘴,紧张的冷汗打湿了鬓角,江非呼吸都微微吃重,他知道自己的伪装一旦被识破,将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他只能完全信任傅勋。 “把他的眼罩拿开。”傅深泽命令身边的手下。 几秒后,江非眼睛上的眼罩被猛地扯去,乍然而来的刺目光线,令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紧接着江非便在眼前的人影中找到了傅勋。 傅勋端坐在两米外的单人沙发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先生,看这里。”傅深泽轻笑着开口道。 江非转头看向傅深泽,极度的不安令他的脸色苍白,这样看去,倒是比演戏还要真实。 傅深泽起身,走到江非跟前缓缓蹲下,眯笑着看着江非,不急不缓道,“知道傅勋把你带过来是为什么吗?” 江非深吸一口气,露出绝望愤然的表情,“不就是想拿我的命证明他自己吗?就当是我看走眼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傅深泽轻轻笑了一声,“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我恨不得杀了他!”江非大声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父母,朋友,事业在那个中南市,你一定很想活着……”傅深泽别有深意道,“我现在给你机会,只要你做到了,今天你就可活着离开这里。” 江非一愣……这事情的走向,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直不动声色的傅勋眉心一蹙,“四叔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爸给我的考验,您……” “就听你四叔的。”傅振忽然缓缓开口道。 傅勋心里越发不安,他几乎可以肯定,在他到达这里之前,傅振和傅深泽计划了什么。 “是。” 傅勋轻声回道,搭在腿上的手却暗暗收紧,他看向江非,脸色更加凝沉。 “把江先生的绳子解了。”傅深泽忽然又命令手下。 一男人上前解开了江非手腕上的束缚,并将江非从地上扶了起来,江非心里直打鼓,想着自己是不是不用靠傅勋也能度过这一劫。 “跟我说实话,这些天傅勋是否有和你计划着什么。”傅深泽问道。 “计……计划?” 江非面色一怔,直觉这个傅深泽是知道了,而不远处的傅勋听此,神经也是骤然一紧。 “是,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是我不知道的。”傅深泽道,“或是傅勋他有什么欺瞒我们的计划,你也可以说,只要能说个让我觉得有分量的,今日便放过你,甚至会立刻安排人将你送回中南市。” “四叔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傅勋沉声道,“我怎会做出欺瞒您和爸的事情。” “你也不必紧张,四叔我也只是问问。”说完,傅深泽转头继续看到江非,“傅勋他背叛你们的感情,所以这个时候你也无需对他忠诚,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这是在救你自己。” 江非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目光下意识的移向傅勋,傅勋此刻也正盯着他,那阴骛的目光像是警告,又显得有些不安。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江非小心求证,“不会骗我?傅勋他……他可是你亲侄子,你们会因为他而……而放过我?” “傅家最高*权的当家人在这里,我可不敢胡言?另外在傅家,亲情的羁绊救不了背叛的罪名。” 江非知道傅家内部人心险恶,看傅勋就知道这家人没几个是感情生物,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他这样的小角色,也能挑的动傅家人的矛盾,或许就算他把傅勋出卖的一干二净,傅家人也不可能放过他。 他江非又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这些个大佬,谁会在乎失信于这样一个毫无价值的小角色,而若继续按照傅勋的计划走,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只是傅勋又是什么好东西呢,傅深泽的这些话显然是暗示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若是他和傅勋的计划早已被识破,那他岂不还必死无疑,与其这样,倒不如相信傅深泽,至少还能反扑可恶的傅勋一把。 可是…… 傅深泽和傅勋都不是好东西。 选择相信谁,恐怕都是一样的生还概率。 傅勋一直盯着江非,脑中已经设想了好几种应对策略,他直觉江非会背叛他。 “傅勋他私下说过你坏话,这算吗?”江非忽然对傅深泽道,“他说你阴险狡诈,还……还愚昧顽固。” 包厢里一片寂静。 傅深泽脸上的邪笑褪尽,眼底迸射出危险的锋光,“就这些?” 江非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当然不止这些,他骂的可多可难听了,他还说你好色成性,还……”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傅深泽阴声打断。 “可……可只有这些啊。” 傅勋紧攥的手心微微松开,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默默松了一口气,随之微眯着眼睛看向江非…… 这家伙居然…… “四叔,您可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傅勋笑着道,“他这是想在死前挑拨我们的叔侄关系,我对您,和像对我父亲一样敬重。” 傅深泽没有说话,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对傅振道,“我无话可说。” 傅振笑了两声,转而对傅勋道,“这个江非似乎真的很爱你,不肯对你的计划吐露分毫,你真的舍得放弃他。” 傅振的话令傅勋心中警铃大作,但还是平静问道,“爸您为何这么说?” “我都快死了,根本无需你的忠诚,只是你为这个男人铤而走险,的确让我很不安啊。” 傅勋脸色惊变。 前一秒还好转的事态,这一刻仿佛又急转直下! 傅振继续道,“我本以为你对这个男人的爱只是作戏,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也不枉我设计一场……傅勋,这是你十年来第一次如此感情用事。” 傅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爸,我……” 傅振微微抬手阻止了他辩解,随之淡淡道,“弗里德跟了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被你收买,我选出的身边人,即便我命不久矣,也不可能背叛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傅勋惊怔的看向傅振身旁的弗里德。 江非此刻脸色更是苍白,心里只剩一句低喃,完了…… 彻底完了。 或许他刚才应该选择相信傅深泽! 这是弗里德走向江非,江非身体不自觉的后退,结果被上来的两名壮汉钳制住两臂。 弗里德动作麻利的撕下了江非脖子上的伪装,那是一张薄厚适中的人造皮,夹层中全是鲜血,因为江非一开始刻意竖起了衣领,所以一般人很难察觉。 那是用来表演割喉的道具。 弗里德随之又捏住江非的双颊,用一只镊子将江非后牙缝里一只米粒大小的药囊取了出来,那里面的药液,可以使人陷入短暂的假死状态,至少在场的外行人都难以察觉。 原本计划中这一切便是由弗里德动手,所以这本来该是一个完全无缺的计划。 但是现在…… 第八十三章 你这个骗子! 傅勋眼见计划全部败露,短暂的惊怔之后便恢复了冷静,一番说辞早在嘴边,也正准备向傅振解释。 然而傅勋刚准备走到傅振跟前,傅振便开口道,“你好好坐着便是,无需解释。” 傅振目光淡然,看上去并未恼怒,傅勋突然想起傅振之前说的,他已经快死了,所以他傅勋的忠诚对他已不重要了。 似乎他只是想要一个实力心性都过关的继承人,只要能为他掌管好他的商业帝国,无需他对一个将死之人誓忠。 “是……” 傅勋不安的坐回沙发椅上,他已用身上暗装的微型电子**向外的手下传递了这突变的情况,只要接下来有性命之忧,傅勋便会立刻向手下下达最后的指令。 当然,这是留在最坏情况下的备策,不到万不得已,傅勋不会这么做。 “人一生至少要被感情左右一次,当年我对你母亲也是,我也是在她死后,才了无牵挂,变的行事果决……” 傅振的话越来越让傅勋觉得他不会就此事追究自己,而江非恰恰相反,他近乎崩溃的意识到,傅振接下来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江非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包厢内唯一一个还能拉他一把的人身上,可看到傅勋那机械冰冷的目光时,顿时又遍体生寒。 扑天而来的绝望和恐惧,令江非不自禁的后退了起来,直到后背突然撞上一人,江非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傅振一名身形魁硕的手下就站在自己身后,似乎就是为防止他突然逃走。 江非两腿打颤发软,转头再次看向傅勋,并小声道,“傅……傅勋……” “他似乎在叫你……”傅振淡淡道。 傅勋朝着傅勋微微鞠首,一脸认真道,“爸,同样的错误傅勋绝不会再犯,还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何证明?” “给我一把枪,我亲手了结他。” 江非脸色苍白如纸,张了张嘴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用枪解决太快了,没有反悔的时间,更没有挽回的余地,这种方式,验不了你的决意。”傅振说着,指了指早就放在茶几桌的一只黑色盒子,缓缓道,“那里面有两只静脉注射器,一支里面的药,能在五分钟内要了一个人的命,另一支则能在五分钟内救回一个人的命。” 傅振说完,弗里德走上前,从盒子里取出一枚装着淡绿色液体的注射器,然后拿着注射器面无表情的走向江非。 江非惊恐万分,刚要逃跑就被身后男人给摁在了地上,紧接着又一名傅振手下上前帮忙,他抓住江非的右臂,并将江非的袖子抹到肩头。 “不……不要!!”江非哭着大喊,“傅勋!傅勋!” 弗里德将注射器扎在江非的手臂上,很快便将管中的液体全部推进了江非的血肉中。 弗里德站起身,并让手下松开江非。 江非倒在地上浑身颤栗着,先是感觉身体发冷,四肢疲软乏力,而后便觉喉咙口泛起一阵腥甜,最后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不是只有一种选择。”傅振道,“你可以在五分钟内为他注射另一支,这样他就能活下来,但代价是失去你本以为能拥有的一切。” 傅勋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椅上,如座内里被挖空的雕塑,他的目光一直在地上的江非身上,但却没人能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任何情绪。 “傅……勋……” 江非艰难的哭唤,他几次想从地上站起可都失败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江非吐血更加严重,脸色惨白的吓人。 “你说……会……救我的……傅勋……”江非离傅勋不远,很快便挪到了傅勋的脚底,他拽住了傅勋的西装裤脚,声音参糅着鲜血呜咽的涌出,“我不想……死……救……救我……傅勋……哥……救我……” 傅勋目视着前方,依旧一动不动,除了几根手指在微微颤抖外,几乎与前一刻无任何变化。 五分钟,比傅勋想象的要漫长太多,而在这极其漫长的时间里,傅勋的双腿,双手,甚至脸上的肌肉,都如浸在寒冷刺骨的冰水中,麻木的失去了感知。 “你……答应我……不会让……我死……”江非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声音却越来越冷,“你……是个……骗子……傅勋你……你是个……骗子……我恨。。你……恨……” 江非的声音终于消失,他抓着傅勋裤脚的手也乍然松开垂落在了傅勋的脚上,这时傅勋的目才缓缓下沉,又落在了江非的身上。 江非无声无息的趴在傅勋的脚边,双目紧闭…… 傅勋想动一动搭着江非手的那只脚,才发现自己双脚已不听使唤,或者说整个下半身都仿佛没了知觉。 “会议要开始了。”傅振对傅勋道,“别迟到了。” 半晌,才从傅勋嘴里听到一声虚浮沉重的气声,“是……” 弗里德命两名手下拖走江非的尸体,然后推着傅振的轮椅离开了包厢。 傅振离开后,傅深泽也起身准备离开包厢,临走前对傅勋别有深意的笑道,“你和傅振之间的斗争要结束了,这也意味着我们之间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傅勋此刻脑内嗡鸣,精神混乱,从傅振离开之后,他脸上佯作镇定的面具就在一点点的破裂,所以他根本无心去对斥傅深泽。 傅深泽离开包厢后过了好一会儿,傅勋才从座椅上缓缓起身,结果刚迈出一步,身体便猛然下沉,被进来后的吴申一把托住手臂。 “傅总……”吴申道,“您没事吧。” 傅勋摆了摆手,发出的声音都有些低哑,“没事。” 在走出会所的时候,傅勋竟觉得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目,眼前叠影重重,大脑昏沉,嘴唇发干,四肢失力…… 吴申叫了傅勋几声,傅勋才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傅总,该上车了。”吴申轻声道,“别让傅老先生那边等久了。” “嗯。”傅勋有气无力似的道,“走吧。” 第八十四章 选择正确? 在前往酒店的车上,傅勋努力想让自己集中精神,冷静的应对接下来的会议,可无论怎么调整,他的意识都仿佛游离在身体之外,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江非死了…… 傅勋大脑里仿佛只剩下这四个字,而江非临死前的声音,此刻更如从深渊里的回音,在傅勋的耳边,内心深处,反复涤响。 他之前承诺会救他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是计划败露才不得已去权衡选择,使得最终事与愿违,让他最真实的念想,又一如既往的成了欺骗。 那真的成了江非最后一次信他。 傅勋转头看向窗外,其实酒店也没多远,可这段路程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漫长,就像江非趴在他脚边乞求他救他的那五分钟一样,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他傅勋一个人的呼吸声。 傅勋给一手下打了通电话,让他把江非的尸体弄回来。 这算是他给这个男人最后的仁慈。 ---------------- 傍晚六点,也是会议的最后,傅振因身体不适,被紧急送往医院,弗里德甚至在最后为他安上的呼吸罩救急。 该安排的事务,傅振也算交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也无非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交接程序。 傅家终于要彻底变天,傅振将自己的位置给了自己的亲儿子傅勋,但他却把最重要 的,东南亚的那边的**生意给了傅深泽,这就像给了傅深泽一个安全牢固的庇护所。 傅振知道自己死后,傅勋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叔叔,这叔侄俩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一直看的很清楚,如此分配,一方面是让傅深泽没有对付傅勋的势力,另一方面也让傅勋伤不了傅深泽丝毫。 傅振建起的商业帝国无比庞大,傅家的分支势力更是数不胜数,傅勋想要拿下并稳住傅振给他的一切,还需要下一番狠功夫,否则很容易让傅深泽在这混乱期逆风翻盘。 傅振被送去医院急救,他那一众似亲似疏的亲眷骨干都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其中也包括傅勋和傅深泽。 晚上八点多,傅振被人从急救室被推出,半小时后在病房苏醒,他让弗里德送走所有人只留傅勋,称有一些话想对傅勋说。 傅勋坐在傅振病床边的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病床上自己奄奄一息的父亲。 “你眼神变了。”傅振虚弱的开口道,“一定不是因为我要死了,而是……那个江非不在了。” “爸您想多了。”傅勋的声音机械般冰冷,“江非再重要,也不过是个要多少有多少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您。” “我知道你恨我和你四叔,不过这不重要,我已经快要死了,身后唯一的牵挂,就是傅家,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些年你能在你四叔的手下隐忍为生,已经让我刮目相看……” 傅勋没有说话。 傅振继续跟傅勋说了傅家内部的一些密事,以便他在死后,傅勋能更快的掌控住傅家的每一份不安分力量。 傅振说到最后累了,准备休息时,傅勋突然开口问傅振,“当年收养我的傅秋婉,她的死,是您和四叔的‘杰作’吗?” 傅振并不意外,但平静的回道,“你最迅速的一次成长,就是她的死,不是吗?” 这话,等于默认。 最后傅勋面无表情的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傅振道别后,转身离开了。 傅勋刚离开医院上车,便接到了傅深泽的电话,傅深泽在电话里约傅勋见面,称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 在说完地址后,傅深泽加了句“是和那个江非有关的东西。”然后便挂掉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傅勋在一家餐厅的包厢见到了傅深泽。 傅深泽已经换了一身衣物,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将他那张英俊的面容显的既年轻又优雅,他双腿交叠的靠着沙发椅背,嘴角挂着平和诡异的笑容。 “恭喜。”傅深泽微笑着说,“今日之后,你便是傅氏财团**的主人了……怎么,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兴。” “约我见面就是为说这些。”傅勋淡漠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想对你傅深泽说,你接下来最好拼尽全力保全自己,因为我稳定傅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你傅深泽的命。” 傅深泽轻笑,“知道吗,今天下午在会所的时候,我跟傅振打赌,我说我可以让江非当众背叛你,如果成功,就把**的矿产生意交给我……老实说我真没想到,那江非居然会为你……” “他只是认为你在骗他而已。”傅勋阴声打断, “是吗?看来我理解错了,我还以为他不相信我,是因为他爱你。”傅深泽轻笑,他知道傅勋想自欺欺人的否认什么。 傅勋很无所谓的哼笑一声,“你傅深泽向来最会权衡得失,所以你是觉得我今天的选择,做错了?” “不,很正确。” 说着,傅深泽让身后的手下将一只黑色的小木盒放在了两人中间的桌上。 “这就是我说的,要给你的东西。”傅深泽道。 傅勋眉心冷蹙,“这盒子怎么就和江非有关?” 傅深泽轻笑一声,“因为里面装的是他的骨灰啊。” 傅勋瞳仁紧缩,呼吸微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一字一顿的对傅深泽道,“多谢。”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傅深泽道,“只是没能让你们再见最后一面,有点可惜了。” 傅深泽起身准备离开,转身之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又对傅勋道,“日后订婚或结婚,可别忘了给四叔发请柬。” “那是自然,只要你傅深泽敢来。” 傅深泽离开之后,傅勋看着桌上的黑盒,身体忽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瘫靠在了沙发椅的椅背上,他感觉呼吸不畅,抬手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最后烦躁的将领带一把扯下扔在了桌上。 傅勋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是傅南的来电,可傅勋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目光空茫僵滞的看着桌上的盒子。 他选择没错的,他虽然对这个男人动了点心,但程度也不过如此,此刻的怅然,也不过是感伤自己失去了一个好不容易让他燃起兴趣的玩物。 这种微渺至极的悲伤,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获得权力的*冲淡,然后被他傅勋缓缓淡忘…… 就像当年被傅振摔死的那只小猫一样,现如今想起,也不过是在心里感叹几声,但感情上已不会有任何起伏…… (兄:悲伤会随着时间越放越大,也会让人看清自己真实的内心。) 第八十五章 蠢货!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又响,第三次的时候,傅勋才恍然间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他迅速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发现是傅南打来时,连忙接通电话。 电话里,傅南的声音略有些虚弱,在傅勋的追问下,傅南才坦白自己生病了,发了低烧,这会儿正在医院挂水。 “哥,我想你了……”傅南轻声道,“你不会再丢下我的,对吗……” 傅勋这才发觉自己把傅南扔在那个岛上太久了,因为要瞒天过海,所以这段时间他几乎不怎么与傅南联系,久而久之便给傅南一种要被抛弃的错觉。 傅勋温柔的安抚傅南,他告诉傅南自己这边的工作已快处理完,他这几天就派人过去把他接到身边。 从此之后,他也将会心无杂念的陪伴着他…… 挂掉电话后,傅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才发现在傅深泽离开之后,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在这失神了近一个小时之久。 傅勋深吸了一口气,随之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依旧在心底告诉自己,时间会淡化一切,就像当年没有从傅振手里保住那只小猫,他也如此感伤了许久。 傅勋让手下将盒子先送回去,然后他跟沈青礼等人开了密会,夜里十一点左右,傅勋才回到住处。 寂静的深夜,偶尔能听到阳台下的花园里传来几声虫鸣。 洗完澡的傅勋独自站在阳台上抽了会儿烟。 夜空漆黑一片,无半点星光,空气沉闷潮湿,偶尔卷起的几缕轻风,都带着淡淡的土腥味。 这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暴雨…… 一滴雨忽然落在了傅勋嘴边的香烟上,精准无误的熄灭了烟头上燃烧的火星,傅勋不悦的皱眉,拿出打火机准备再点上,而那只廉价的打火机仿佛跟他作对似的,连续几下都没能打着。 傅勋脸色逐渐不耐,打火机越是跟他“作对”,他越是用力并加快的去摁打火机上的摁钮,就像憋足了一口气死要也把这打火机打着一样。 傅勋脸色渐变狰狞,前额青筋突突直跳,终于在某奋力的一下,火苗腾的窜了出来。 堵塞在胸腔内的那口浊气终于得以缓缓吐出,然而傅勋刚要将烟头凑近那束火苗,一阵暴雨忽然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短短几秒的时间,已形成了瓢泼雨势。 倾泻而下的暴雨瞬间浇熄了那好不容易才打着的火苗,也将站在露天阳台上的傅勋泼了个透心凉。 “操!” 雨中傅勋突然面目狰狞的爆吼一声,一把将手中的打火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无处发泄的恼怒,以及莫名淤积的心火,如一团膨胀在他胸口的热气,仿佛要炸开傅勋的身体。 雷鸣电闪,暴雨不断,浑身湿透的傅勋脱下身上的浴袍一把摔在阳台上,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关上连接露天阳台的落地窗门,整个时间才仿佛稍稍清静一些,只是那时而映亮整间卧室的电闪,却让这空荡荡的房间显的格外阴森冷寂。 傅勋进浴室冲洗了一把,换穿上干净的睡袍,回到床边坐着时,枕头下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震动声。 那是……江非的手机。 下午临走前,傅勋同意江非给向晓打一通电话报平安,打完后,江非就把手机临时放在了枕头下。 傅勋从枕头下拿出江非的手机,上面赫然显示“母亲”二字的来电显示。 傅勋将手机放在了床边的台灯桌上,任由它这么震动下去。 过了一会儿,手机停止了震动,上面显示了八九通未接电话,全是江非的母亲向晓的,最早一通还是在下午。 傅勋忽然又想抽烟,只是将一支雪茄含在嘴唇间后,却左右找不到一只可以点火的打火机。 傅勋气急败坏的脱口破骂,感觉这一刻好像什么都在跟他作对! 凌晨三点多,傅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桌上江非的手机。 因为之前江非总是在傅勋身边玩手机,所以傅勋知道江非手机的解锁密码,他三两下解开了屏,然后开始胡乱翻动着手里的各种软件。 江非的相册里,存着不少他和傅勋的照片,傅勋之前也见过,当然那时候他只觉得幼稚,现在再看…… 还是幼稚。 在相册的众多照片中,傅勋一眼发现了一张眼熟的,因为那是他自己拿江非的手机拍的,还是在一次深夜*之后,他搂着江非执着的要拍一张江非气喘吁吁,满面绯红的模样,江非脸皮薄,双手捂着脸一个劲儿的往被子里下沉,他傅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拍下了这一张,照片中两人的被子虽都遮到胸前,但赤。裸的肩臂露在外面,彼此相贴,也显得格外*…… 照片里江非双手捂脸贴着傅勋的胸口,傅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揽着江非的肩膀,脸上带着愉悦自在的笑容。 那是对傅勋来说有些陌生的笑容,因为傅勋不记得自己在江非身边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他在江非身边的每一刻都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利用江非,他对江非的上的那点心,也就像是赏赐给小猫小狗那样的恩宠。 他怎么笑的如此自在放松甚至是享受,他该是讥讽的冷笑,不屑的嘲笑,或是敷衍似的假笑。 傅勋心烦意乱,他迅速关掉相册去查看其它软件,然后又从浏览器里发现了几个被江非收藏的网址,而那些网址的内容,全是跟结婚有关…… 男男新婚戒指的款式,新婚礼服的定制样式,结婚流程,以及一些最适蜜月的度假圣地等等…… 结婚? 傅勋忽然抽动嘴角,神经质的笑了一声。 他可从来没想过要跟这个家伙结婚,就算他活下来,他也只打算把他当情人养在暗处。 没想到这男人还自作多情的幻想与自己过一生。 他傅勋的一生,除了傅南,不属于任何人。 “蠢货……” 傅勋哼笑一声,紧接着像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手臂搭着眼睛,不自禁的抽笑了起来。 蠢货…… 第八十六章 太累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坚持到了清晨…… 傅深泽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随即一阵清凉的冷风吹了进来,带着远方海面上的咸湿。 傅深泽转身走到床边,淡漠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 那是江非…… 此刻因被噩梦纠缠,江非眉心蹙的很深,身体时不时的揪缩抽搐,已是满额冷汗。 “不……救我……” “傅勋……” “我不想……死……” “……” 两分钟后,江非嚯的睁开双眼,他惊恐看着视线中雪白陌生的天花板,惊魂甫定的喘息着。 昏睡前的记忆一点点的浮现于脑海,江非也从噩梦的惊吓中缓缓找回了神。 此刻比起被傅勋抛弃的绝望和痛恨,江非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更感到不可思议,他抬手双手在眼前反复握紧舒展,以此来确定这的确不是一个梦。 “醒了?”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江非这才惊觉床边居然还坐了一人,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去,看见这说话的人是傅深泽时,顿时毛骨悚然,他惊惶失措的从床上坐起,身体本能的向床的另一边斜靠,满脸戒备的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傅深泽。 见江非如此戒备自己,傅深泽不禁轻笑,“我能比傅勋可怕吗?” 江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拼命摇了摇头,他见傅深泽目光平和,双腿交叠的靠在床边沙发椅上的姿势慵懒放松,眼底淡淡的笑意也释去了他以往给人的诡异感,江非这才缓缓镇定下来。 江非扭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身上也换穿着崭新的睡衣。 “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私人别墅。”傅深泽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笑问,“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应该是……是你救了我,对吗?”江非低声问道。 “你也不算太蠢。” “可是……可是那个时候我好像……” “你是惊讶我为什么能在傅振父子的眼皮底下保住你?” 江非点了点头。 “傅振的助理,也就是那个傅勋自以为收买了的弗里德,其实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人了……傅振离死不远了,他也要找个靠谱的新主人不是吗。” 江非恍然大悟…… 这大概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我让弗里德换掉了那支原本该致死的注射器。”傅深泽继续道,“只是那东西副作用很大,应该也让你当时吃了不少苦,不过你当时不受点罪的话,也骗不过傅振和傅勋的眼睛。” 江非惊愕于傅深泽的谋划,那原是傅勋精心设计的一场戏,最后的导演,却成了傅深泽。 “为什么救我?”江非终于问出了最深的疑问,“我……我以为你也想我死的。” 傅深泽被江非的话逗笑了,“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非让我杀死你的理由?“ “可你也没理由救我,那个时候稍有不慎,你……你也会露馅的。” “如果露馅了,弗里德会当着傅振的面把罪名推到傅勋的身上,所以整件事我不会承担任何风险。”傅深泽道,“至于为什么救你,我想应该是好奇,好奇你跟傅勋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感情?”江非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一声,“这种问题的答案,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我只是吃惊,他居然想在傅振的眼皮下保住你。”傅深泽缓缓道,“虽然他最后放弃了你,不过这也只说明你的命没有他想要的权力重要,并不代表他不爱你……人在被迫做出二选一之后,往往会更想念失去的那个选择,我想如果他现在知道你还活着,应该还会……” 傅深泽没有说完,最后只是轻笑了一声。 联想傅深泽和傅勋那势同水火的关系,以及当前傅家的形势,江非仿佛明白了傅深泽救自己的真实意图。 “你是想用我跟傅勋做交易吗?”江非问道,“傅勋既然会在我和权力之间选择权力,就不可能理会你的这种‘买卖’。” “傅勋自然不会给我他的全部,但拿你换傅勋一小部分产业,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吝啬,能值得他傅勋犯险的人,怎么说也应该值得几百上千亿……” “你……” 傅深泽见江非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开玩笑的,我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你的价值对我来说,可能是无限的……” “无所谓了。”江非低哑道,“我都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没什么好怕的,是你救了我的命,你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求你什么都是徒劳。” 傅深泽轻笑一声,“可你还没求我,怎么知道会是徒劳?” 江非一愣,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傅深泽。 傅深泽面容英俊,深邃的眉眼间透着几分优雅的贵气,如果不是之前从傅勋那里了解过傅深泽的为人,先入为主的将傅深泽代入了阴险冷血的人设,江非大概就会觉得傅深泽是个优雅稳重的商人,成熟,睿智,且涵养极好…… 其实此刻……江非也这么觉得。 傅勋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将傅深泽描述的一无是处,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傅深泽是他的死对头。 “我……我想回中南市。”江非满脸期待的看着傅深泽,声音微有些哽咽,“我想……想回去见我母亲。” 太累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充满算计和欺骗的地方,离开和傅勋有关的一切,然后把自己关起来默默疗伤。 被那个男人抛弃在鬼门关的画面,他如今甚至没有勇气去回想。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让他这个弱小无能的人重新缩回蜗牛壳中,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小世界里简单安稳的活到老死。 他什么都不想相信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回去,就很有可能被傅勋发现。” “我已经彻底看清了他的为人,我永远……永远……”江非咬牙道,“都不会再相信那个混蛋一句话。” “你相不相信,对他傅勋重要吗,他有的是手段将你玩弄在股掌间。”傅深泽道,“就像是你们之间的那些过去,你又有多少主动权呢?更何况傅勋现在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他对你,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傅深泽的一番话,直戳江非要害,也勾起了江非内心深处的恐惧。 傅深泽说的没错,傅勋不会放过他的,几天前傅勋放的那些话,他记忆犹新。 “我给你个建议……”傅深泽道。 第八十七章 干爹! 傅深泽让江非暂时跟着他,等到傅勋差不多淡忘他的时候,他再回去与父母相聚。 想要一劳永逸,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否则将会和傅勋陷入恶性循环的纠缠中。 “我想……先联系我母亲,傅勋他一定会派人向我母亲谎称我意外身亡,我担心我母亲受不了这个刺激。” “最好别这么做,你母亲表现的越痛苦,你的死亡更可信。”傅深泽道,“长痛不如短痛,你最好想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傅勋在中南市的眼线可不是只有他自己,你想要脱离傅勋的掌控做到真正重新开始,就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已经死了,包括你最亲的人。” 傅深泽的话令江非无从反驳,不过深思之后,江非心里也感激傅深泽为自己考虑的如此周全。 “我会暗中派人盯着你母亲,以防她出事。”傅深泽继续道,“差不多三月的时间,你就可以回去找你母亲,带着她还有你的父亲,一同搬离中南市,到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那时候没有人会再怀疑什么。” 傅深泽说完,就见江非一脸感激的看着自己,同时眼神里也充满了温和的疑惑 “怎么了?” “我还是想不明白,你说我对你而言有价值,可你不用我跟傅勋交易,还……还帮助我这么多,为什么?”江非问道,“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之前甚至还是你死对头的人……你救我,总要有点明确的目的不是吗?” “目地?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傅深泽道,“只要你记住,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暂时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但你要时刻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傅深泽说话慢条斯理,面色平和,无论是态度还是周身散发的气质,都无法让江非把他和傅勋归为一类人。 “你……你是一个好人……” 江非忽然小心翼翼但满脸认真的说道。 傅深泽笑了一声,“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人这么说我,话说我就这么几句话,就让你对我改观了?如果是这样,那你的确是太好骗了。” 江非微微垂眸,低声道,“至少跟傅勋比起来,你是天大的善人。” “哦?”傅深泽微微抬眉,“那你不怕我了?” 江非摇了摇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又给了我那么多主意,我再怕你的话就是不识好歹了。” 傅深泽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意思,“是吗?” “谢谢你。”江非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后会把我怎么样,但至少这一刻,我应该对你说谢谢。” 这时,房门外有人敲门,是别墅内的佣人,站在房门外恭恭敬敬道,“先生,你要的东西送来了。” 得傅深泽允许后,佣人推门而入,将两只纸提袋轻轻放在了江非的床边上。 “这是江先生您适穿的几身衣服,内还有一部新手机。”佣人说完,朝傅深泽微微鞠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把衣服换上,下楼用早餐。”傅深泽道,“等忙完这阵子,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城市。” 江非点点头,再次道了声,“谢谢傅先生。” “别叫我傅先生。” “那叫……傅总?” “日后你跟在我身边,我就当你是我的干儿子。” “干……干儿子?”江非一脸吃惊,“这……好吗?您也就才三十多岁,而我已经二……” “只是给你一个在我身边的名头,又非真要你做我的养子。”傅深泽打断,随之笑道,“另外别说你二十多岁,你这模样,说你是个高中生也不会有人怀疑。” 江非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既然要做戏,那就认真一些。”傅深泽心血来潮,别有深意的笑道,“来,叫声干爹听听。” 江非,“……” 傅深泽看着江非眉心蹙紧,紧抿嘴唇,想配合开口但又话说不出嘴的难为情样样,打从心里觉得有意思。 “干……” “算了。”就在江非憋了半天终于艰难启齿时,傅深泽忽然打断,“也就日后人前做做样子,你若真突然叫我一声干爹,我恐怕也会不自在。” 江非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傅深泽交代了几句,而后便离开了房间。 房门刚被关上,江非便火速下了床,三两步冲到窗边,双手扒着窗台,用力探着脑袋向外张望。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乌沉沉的天空令人感到压抑,但不远处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却让人有种心胸大脑豁然敞开的奔放感。 江非闭着眼睛,仰面朝天,深吸了一口冰凉的海风。 这是死亡后重生,是新生…… 江非又用力晃了晃大脑,努力想将大脑内的那个身影撇去,他甚至不想去悲去恨,因为那意味要记住那个男人,要把一部分情感被他所操控,然而他现在只想在自己和傅勋之间竖起一条鲜明的隔墙,从此与他活在两个永无交集的世界。 江非换好衣服洗漱完下楼,此时傅深泽已在餐桌前用餐,他的身后侧站着他的助理,正手捧着文件夹向傅深泽汇报着什么,傅深泽则一边慢条斯理的用餐,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 傅深泽看到了江非,便让助理暂时离开,等他吃完上车后再继续汇报。 助理应声离开,这时江非走到餐桌前,彬彬有礼的开口道,“傅先生,早。” 傅深泽是救命恩人,但江非也知道这个能成为傅勋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必然不会简单,所以对傅深泽,江非还是选择尊敬且谨慎的对待。 傅深泽轻笑,“这么快就忘了该叫我什么……” 江非一愣,随之脸色有些难看,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发出一声嗡鸣,“干……干……爹……” 江非总感觉傅深泽在沾自己便宜,明明叫四叔就可以了。 “坐下吃吧。”傅深泽道,“接下来几天我可能很忙,你就暂且生活在这里,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我不限制你的自由,所以你自己小心。” 江非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干……干……嗯……” “叫我什么?” “……干……干爹。” 第八十八章 要活得比他潇洒自在! 傅深泽用完早餐便离开了别墅。 江非怎么也琢磨不透傅深泽的真实意图,这个男人没有囚禁自己,没有威胁恐吓自己,甚至在救了自己之后,没有对自己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这样的傅深泽,江非发现自己真没理由对他有一点恶意的揣测,在这陌生遥远的城市,他成了自己唯一的救生浮木。 早餐后,江非在别墅内外转了一圈熟悉环境。 这是离市中心较远的一套海边别墅,周围风景自不必说,安保系统也极其严密,每隔几米的隐秘处便藏有一摄像头。 江非回到别墅,重回之前醒来的那间客房,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纠结着是否该给自己母亲打个电话。 傅勋兴许已经让人把自己“死去”的消息传递回中南市,大概是意外什么的,而以傅家人的手段,肯定也有一系列的证据证明他江非是死于某种意外。 这个时候,母亲是否已悲痛欲绝。 江非至今还记得在知道自己和傅勋交往后,自己母亲那忧心的眼神和劝阻,只怪他当时被感情冲昏了大脑,才会如此愚蠢。 越是不想去回忆被傅勋欺骗的那些过往,大脑越不会控制的将过去他江非犯蠢的场景回放,还有记忆里,在他江非“死前”,傅勋冷漠绝情的目光。 江非揉了揉酸涩的眼眶,翻身从床上坐起,越是无所事事的躺在这里,越会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情绪消沉,心情萎靡,所以江非决定这会儿去海边吹吹风。 接下来的几天,江非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傅深泽的这栋海边别墅内,要么独自一人去海边吹风,要么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房内看新闻看视频转移注意力。 江非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打听外面的事情,逼着自己振作,在脑中勾画着未来的蓝图鼓励着自己。 夜深人静的时候,江非偶尔也会红着眼睛闷在被窝里抽泣几声,但十多天过去了后,悲痛的时候,江非最多也不过是选择趴在窗边默默发呆。 这段时间傅深泽很少回来,自从傅振开完**会议,傅家稍有些身份权势的骨干几乎每日都公务缠身,更别说是傅深泽。 半个月后,江非从傅深泽口中听说,傅振死了。 这比江非所想的要快许多,他原以为傅振还能撑上一两月。 傅深泽告诉江非,傅振葬礼一结束,他就会离开这里,因为他留在这里,傅勋不会放过他。 “你现在斗不过他吗?”江非问道。 傅深泽也很坦白,“现在还不能,不过他暂时也分不出神来对付我,傅家这一烂摊子,至少够他收拾半年。” 江非还从傅深泽口中得知,过去那些年他替傅振调教傅勋,是因为傅振承诺他,无论将来傅勋成为他的理想继承人与否,日后至少会分他傅深泽三分之一的资产,他甚至当着他傅深泽的面立了一封遗嘱。 然而…… 承诺的份量缩水了一大半不止,而那份遗嘱也早不知所踪,傅深泽当初对傅振的这个承诺深信不疑,这源于他这些年对傅振的了解 ,也直觉傅振不会把整个傅家交给这个养了不过十年,对他没有一丝父子之情的儿子。 傅深泽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傅振对傅勋或许没多少父子之情,但是他把对傅勋亲生母亲的那份感情,投注在了傅勋身上。 把傅家交给傅勋,这是他对傅勋母亲的一种补偿。 傅振不想傅勋成为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不想他被感情牵绊,是因为他一直忘不了傅勋的母亲,那个为了救他而惨死的女人…… 傅深泽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表现的多么愤慨,相反他看上去很平静,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误判,并告诉江非,他早已对傅勋抛饵撒网,即便傅勋有傅振留给他的保护罩,他也有把握在未来将他击溃。 江非想问傅深泽,他所说的饵网是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一切与他无关。 “你不想问问关于傅勋的事?”傅深泽忽然问江非。 江非摇摇头,“不想,没兴趣。” 傅深泽看着江非眼底的冷漠,轻笑一声道,“他把那个傅南接到身边了。” 江非目光微怔,随之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话说你还知道傅南?” “傅勋身边人的资料,没有我不知道的,特别是傅南,如果他当初不是表现的爱你,那么傅振要求他杀的人,就会是那个傅南。” 江非低喃道,“我本就是他的替死鬼……” 江非用完晚餐便上了楼。 洗完澡后,江非坐在床上又莫名的发起了呆,最后搬着椅子又坐在了窗边。 夜空中一轮皓月,将海岸边的浪潮映照的波光粼粼,江非看着看着,鼻间一酸便红了眼睛…… 他绝不会再像过去那样畏缩愚蠢,逆来顺受,任何风浪前,即便他身单力薄,也绝不允许自己的意志先认输。 他不能活得像傅勋那样高高在上,但未来一定会比他傅勋活得潇洒自在。 他江非的人生,才刚开始…… 这天傍晚,傅深泽搭上自己的专机离开了这个城市,江非也随同前往。 飞机上,傅深泽靠在沙发椅上闭目假寐,静听着坐在对面的手下汇报工作,而江非坐在离傅深泽不远处的沙发上,时不时勾探着脑袋去偷瞧傅深泽,然后拿着素描笔在手中的宣纸上画着。 他得赶快找回画画的感觉,重拾旧业,正好这现成一五官轮廓及身体比例都可完全碾压模特巨星的男人给他练手。 ----------------- 晚上八点多,傅勋手下将傅深泽已离开一事汇报给了傅勋。 “跑的还真快。”傅勋冷笑一声,“那边也继续派人盯着。” 挂掉电话后,书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傅南温和的声音,“哥,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小南。” 傅勋同意后,傅南才轻轻推开房门,手里端着刚切好的一盘水果。 “哥,今晚也要忙到深夜吗?” 傅南刚将果盘放在桌上,傅勋伸手握住他的一只手,温柔的将他拽坐在了自己的怀中。 “今晚不忙,陪陪你。”傅勋将脸贴在傅南的胸口,轻声道,“现在有你在,我才能感到放松。” 否则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第八十九章 身体出问题了! 傅南回到傅勋身边几天了,但傅勋始终没有碰他,即便傅南多次暗示。 看似像傅勋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但傅南却能明显感觉到傅勋的心不在焉,他看似全神贯注的忙于工作,但经常时候,傅南总能看到傅勋目光复杂而失力的一面,他原本该为获得大权欣喜,但傅南却感觉不到傅勋丝毫的喜悦。 傅南猜测是江非的死对傅勋造成的影响,但傅勋没有说,他也不敢开口去问。 以傅勋的性情,傅南也相信他不会把心思放在一个已死之人身上太久,他也庆幸江非这是已经死了,如果还活着,势必会对他在傅勋心里的地位有所影响。 傅南洗完澡出来,就发现傅勋站在阳台上,一手插着睡袍的口袋,一手搭在护栏上,因为是背对着卧室的方向,所以傅南看不见傅勋的神情,只是那背影,略显寂寥…… 傅南不知道傅勋此刻在想的究竟是工作,还是其他什么,只一心想在今晚将自己和傅勋的关系进一步发展,否则他会觉得傅勋对他的感情,还停留在无聊的兄弟情上。 明明已讨论过结婚,但关系却始终这么不起不伏。 “哥,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傅南走上阳台,微笑着轻声问道。 傅勋这才仿佛回过神,温柔道,“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傅南双手搂住傅勋的手臂,“好不容易有一晚结束的这么早,哥就不能放过自己吗?等天亮了再去想工作。” “也就愣神这一会儿。” 傅勋转过身看着傅南,傅南顺势伸手抱住傅勋的腰,整个人暧昧的贴在了傅勋的胸前,当他仰头看着傅勋,才发现傅勋此刻眉头微皱,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哥?是……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傅勋沉默半晌,温和的问道,“小南,当年在我离开江家之后,江非他真欺凌你了?” 傅南脸略微僵硬,“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哥你不相信我吗?”话到最后,傅南显得十分委屈。 看到傅南脸上的失落,傅勋有些后悔贸然问傅南这样的问题,其实这会儿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问傅南这些。 他不是早对那个男人的罪名深信不疑了吗 更何况他已经死了,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刚头脑一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傅勋敷衍的笑着,准备糊弄过去,“行了,咱们回房间吧。” 傅南脸色有些不自然,傅勋猜是自己刚才的问题伤害了傅南。 为赶快越过这个话题,傅勋一把将傅南拦腰抱起,一边朝卧室内走去,一边笑着道,“终于有了好好陪你的功夫,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傅南的脸色这才恢复,被傅勋放在床上之后,他一脸窘迫的将手搭在脸上,小声道,“哥,关……关灯。” 房内的灯全部被关,床边不远处落地窗外照进的月光,勉强映出彼此的轮廓。 两人皆穿着浴袍,脱的也快。 相拥,亲吻,幽暗中两人深沉的低喘,仿佛已快要进入最深处的纠缠…… 然而…… 傅南已在傅勋高超的吻技和撩拨下丢盔弃甲,身体也已有了渴望和邀请般的回应,但是傅勋……本就是情场高手所以一番前奏操作炉火纯青,可是本最该给予高昂回应的某处,此刻却没有一丁点反应。 傅南身材模样都很优秀,加上傅勋觉得自己对傅南本身就有极其强烈的渴望,所以这个时候掉链子,傅勋怀疑是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 一定是近段时间被繁重的工作伤了身。 傅勋有些不知所措,这紧要关头,事关他傅勋作为男人的尊严,乍然收手,怕是要他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也会伤害傅南的自尊。 就在傅勋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他放在床边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通电话就像是傅勋的救星,他立刻翻身坐起,拿起手机接通。 “嗯……好……我知道了……” 傅南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傅勋声色低沉,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果然,在傅勋挂断电话后,便伸手打开床边的台灯,然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傅南道,“**那边出了点事,我需要立刻过去。” 傅南努力温柔道,“嗯,那哥路上小心。” “好。”穿好衣服,傅勋伸手揉了揉傅南的头发,轻声道,“乖,早点睡,哥忙完这阵子一定好好补偿你。” 离开了房间,傅勋才如获重赦似的呼了一口气。 其实那通电话只是手下临时给他汇报一个重要工作,并非是要他去查看什么紧急情况。 如果继续在房间内,只会陷入两方尴尬的境地,所以傅勋只能找个借口“逃”出来。 为不让傅南怀疑,傅勋只能暂时离开住处,准备今晚去住酒店。 在去酒店的路上,傅勋回想起前一刻在床上的尴尬,依旧感到懊恼和费解,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傅南的原因还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作为一名正值壮年,且禁欲了许久的正常男人,没道理会变成这样。 傅勋给一下属打了电话,命其安排一**到他的酒店套房陪他过夜。 劳累多日,的确也该好好放纵发泄一下了。 傅勋到酒店没多久,他手下给他安排的人便到了,看着比傅南还要年轻漂亮,牛奶肌的脸蛋吹弹可破。 男子自认手段高超,靠自己的魅力和床上功夫,傍住这个权高势大的男人绰绰有余,然而他跪在傅勋身前使出浑身解数忙活半天,傅勋依旧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某物也依旧“沉睡不醒”。 男字心惊,他并没有认为是自己的撩情手法错了,而是想到这个权势骇人的男人,可能存在隐疾。 看到男子停下动作,皱着眉似乎在怀疑他傅勋什么,傅勋忽然抬脚,一脚将其踹出了很远。 男人惊恐至极,不顾身上的痛苦连滚带爬的跪到傅勋的脚边,颤声道,“对不起傅总,我。。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一定会为傅总保守秘密……” 傅勋眉心拧成一团,“你他妈说什么东西?” 第九十章 永远不会更新了! 男子以为傅勋动怒,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隐疾,这的确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重击,更何况像傅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定然更在乎自己的声誉。 男子怕极了傅勋会杀他灭口。 “傅总,请让我……我再……再试试。”男子道,“说不定……说不定突然就可以了。” 傅勋总算明白了男子的意思,一时怒火更甚,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男人,不过好在他最后冷静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没病,只是……” 傅勋一时语塞,不知该作如何解释没,这时男子飞快接话道,“我懂我懂,是我笨手笨脚未能伺候好傅总,跟傅总没一丁点关系,傅总您放心,今晚的事,我出去后一个字都不会提,我就当自己失忆了……” 傅勋被眼前这个男子气到胸闷,他想告诉这个家伙他傅勋作为男人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可不是在暗示这个男人出去后要为他隐瞒什么。 然后此刻傅勋觉得自己继续说下去,只会越描越乱。 年轻男子此刻已是泪流满面,脸上的眼线都被泪水浸花了,黑乎乎的两团看着既可怜又好笑。 傅勋有些心烦的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男子抽噎噎的不敢抬头,战战兢兢道,“回傅总,我叫齐汐,整齐的齐,潮汐的汐,今年十……十九了……” “齐汐,嗯,名字不错。”傅勋淡淡道,“那齐汐你听着,我说我身体没病不是要你替我隐瞒什么,而是这就是事实,我最近工作繁忙才会这样心不在焉,懂?” 齐汐点点头,“知道了傅总,我嘴巴很严实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傅勋,“……” 傅勋懒得再说,冷冷道,“行了,滚吧。” 齐汐听后赶忙磕头道谢,然后迅速起身开始穿衣服,这时他放在床边桌上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傅勋顺声转头看了一眼。 齐汐伸手拿的快,但那一闪而过的手机桌面图片傅勋还是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那上面的两个字。 那是,渔火。 傅勋神经一紧,迅猛伸手抓住了齐汐的手腕,疼的齐汐嗷的叫了一嗓子,还以为傅勋后悔放他走了,吓得就要再次下跪,结果被傅勋直接拎的站了起来。 傅勋夺过齐汐的手机,定睛看了眼他的手机桌面,发现齐汐的手机桌面是张漫画,右上角的署名便是渔火,很显然齐汐的这张手机壁纸的作者就是渔火。 渔火是知名画家,他的漫画被用人拿来用作手机壁纸也很正常。 傅勋失神的看着齐汐的手机壁纸,脱口道,“你喜欢渔火的漫画?” 齐汐登时两眼放光,“傅总您也喜欢渔火啊。” 傅勋脑海中忽然闪过江非拿着画板专注画画时的模样,最后含糊不清的回道,“算不上……喜欢,怎么,你很喜欢?” 齐汐快速点头,“嗯嗯,渔火是我的偶像,我家里有他画的全套漫画和周边。” 傅勋忽然有些不自在,冷声道,“你了解他吗就把他当偶像,见过他真人?” 聊起自己的偶像,齐汐反而精神了许多,连恐惧都快要抛之脑后,“真人没见过,不会他的漫画我全看过,看他那画风,感觉应该是个特别优雅温柔的人,老实说我一直在等他开签售会,但他神秘的很,据说除他投稿的那家漫画公司高管,没人见过他真面目……” 聒噪了半天,齐汐陡然反应过来眼前男人的身份,这可是他金主,他差点就把他当自己哥们聊起天来了。 “没事,你继续说……”傅勋看出齐汐的害怕,淡淡道,“既然你没能耐伺候我,那跟我随便聊聊也可以,就这个江……嗯……渔火,我就很有兴趣。” 齐汐一听顿时放松了下来,“那傅总想知道关于渔火的什么,我敢说我是他的粉丝中了解他最多的人。” “随便……什么都行……” 傅勋很难想象像江非那样弱小愚笨的男人,居然还会有崇拜者存在,虽然他早就知道江非在网上是知名漫画家,可这从他粉丝嘴里感受他的名气,傅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早就习惯将江非代入一个愚蠢弱小的废物形象。 “傅总在追渔火新连载的漫画吗?和以往的风格都不同,超好看的。”齐汐道,“才出几话在网上就已经拥有超高人气了,我天天盼着更新,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已经断更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连个声明都没有。 ”说着齐汐叹了口气,“我经常去他*博里私信轰炸他,可他没一次鸟我,我怀疑他是出什么事儿所以弃坑了。” 齐汐说完,就见傅勋脸色复杂的看着地面,目光略有些消沉,这样的傅勋俨然没了刚才的戾气,整个人看着有些失力。 其实齐汐也很意外,他想不到像傅勋这样有权势的人,居然也对漫画感兴趣,他以为只有像他这种中二少年才会对漫画情有独钟。 傅勋感到莫名的烦躁,明明早就想从脑中抹去的人,却还忍不住想去了解,越了解越心闷,越心闷越难忘记,而难以忘记的同时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再也得不到那个男人,这种感觉让傅勋只想抓狂…… 物欲与精神的得失,连互补都难以做到。 齐汐离开后,抽了会儿烟的傅勋拿着手机忍不住打开*博找到江非在网上注册的,拥有百万粉丝,名为“渔火”的账号,该账号最新一次更新还在二十多天前,而那条博的评论底下,全是渔火的粉丝催促更新以及责问人去哪了的留言。 只有傅勋知道,这个账号,永远都不会再更新了…… ----------------------- 江非跟着傅深泽到了*国,一个几乎被傅深泽扼住经济命脉的几千万人口小国。 虽然傅深泽从傅振那里得到的资产屈指可数,可十几年来,他早就拼下了属于他自己的商业帝国,虽还不足以和傅勋正面抗衡,但商界还没谁敢不给他傅深泽面子。 虽在一无亲无故的遥远国度,可江非还是担心傅勋会发现自己,他知道傅勋和傅深泽的较量从未停止,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潜伏着傅勋的眼线,于是…… 于是江非对自己的外貌做了简单的“修整”。 江非留了头发,长度正好可以在脑袋后扎一个小指长的小辫,像只啾啾鸟的尾巴,额前的碎发卷曲的耷拉向两边,露出雪白光洁的前额,隽秀的面庞也显得更加知性柔和,乍看有几分青年艺术家的感觉。 江非给自己配了副银色细圆框的眼镜,他眼睛本来就有些假性近视……戴上眼镜后,五官得到了很好的修饰和遮掩。 发型和眼睛的修饰,令江非乍一眼看去变化了很多,就算是江非熟人看到,恐怕也不会立刻确定那就是江非。 傅深泽需要处理傅振给他留的那部分资产,所以一直忙于工作,还经常出差,而江非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傅深泽为他提供的那栋公寓里住着,一门心思画画,很少出门,所以两人几乎不怎么见面。 江非对傅深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在**国的这段时间,他也老老实实的听从着傅深泽的安排,安安稳稳的在这个地方生活着,但心里一直牵挂着自己的父母…… 一个多月后,傅深泽也终于算处理完了手头上的急事,从**市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看到手机上江非给他的留言。 江非称想回中南市见自己母亲,或是可以告诉自己母亲知道他还活着这件事。 此时已是傍晚六点多,傅深泽原本接下来的行程是去和几位商政界的朋友吃饭,但看着江非给自己的留言,特别是最后那句“可以吗干爹”,傅深泽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古怪的感觉。 傅深泽最终决定推掉应酬,然后给江非发了条信息,称自己今晚去他那里……顿了几秒,傅深泽又加上三个字,用晚餐。 收到傅深泽的信息,江非心里很高兴,他想的是今晚终于有机会和傅深泽商量让他回中南市见自己母亲一事了。 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时间了,这个时候应该全世界都相信他江非已经不在人世了,而那个男人,现下定然也深信不疑,更或许已经把自己忘了。 晚上七点整,江非的公寓门铃响起。 打开门后,江非满面微笑的看着门外的傅深泽,很热情的开口道,“傅总晚上好。” 傅深泽被江非这股自来熟的热情弄的一愣,紧接着看到江非变化的发型和气质,眉梢不禁上扬。 这个家伙好像变得……好看了一些。 江非感觉得出傅深泽是在为自己的外在变化感到意外,对此他十分满意,至少说明他的外在改变是成功的。 江非抓了抓脑袋后的小啾啾,笑着道,“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留长头发,感觉怪怪的,好看吗?” 傅深泽没想到江非如此自然直白的问自己这种问题,他怔了半秒,而后轻笑一声,淡淡道,“好看。” 而傅深泽心里则在失笑,这家伙,还真是撩不自知…… 第九十一章 正面迎击他! 江非是顶着傅深泽养子的身份生活在这个城市,换了个名为“江玖”的新名字,而关于这个身份的出生证明且其他一系列证件一应俱全,任何不认识江非的人看了都不会怀疑。 江非几乎足不出户,在公寓画累了无聊了,也是在晚上才出去溜达,加上傅深泽这段时间经常出差,所以两人不怎么见面,虽然外已有传言傅深泽收养个干儿子,但几乎没什么人真正见过江非。 傅深泽对江非很好,衣食住行上满足了江非全部需求,连他的手下对江非也是毕恭毕敬,且任江非差遣。 傅深泽经常让人送小礼物给江非,倒不是刻意,因为那些都是商政界人物为拉拢讨好他傅深泽而给他送的礼,或是他的爱慕者为他做的精心准备,有高端奢华的珠宝饰品,也有价值惊人的古董字画。 除了一些名迹典藏傅深泽会命人将它放在自己的私人博物馆中,其余他全都会打发给江非,也没空理会江非的为难和拒绝。 江非退不了傅深泽的礼物,就只能暂时替傅深泽保管着,想着等以后自己离开了,这里的东西再统一归还傅深泽,而那些价值上千万的珠宝稀品,江非只能存到银行里,其余的体积大点的做公寓内的装饰,小点的放进保险箱,为此江非还特意将公寓门和锁换成高级防盗型。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非对傅深泽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谨慎,他本就有些神经大条,一个从未伤害过他,还对身处异国他乡的自己百般照顾的人,他根本提不起多少防备。 当然,江非还是没法把傅深泽当“干爹”看待,那种信任,尊敬以及感激,让他更想把傅深泽当自己的朋友,又或是自己的兄长……上一个如此照顾他的人,还是叶枫眠。 也因为如此,江非在傅深泽面前,比傅深泽那些心腹或是生意场上朋友在他傅深泽面前还要自然且放得开,这样的相处模式,就让习惯了别人奉承礼敬自己的傅深泽略有些意外…… 但傅深泽也没说什么。 江非从鞋架上拿出拖鞋放在傅深泽跟前,一边转身朝厨房走去,一边道,“没想到你来那么快,我菜还没做好呢。” 餐桌上已上了几道色香俱全,且正冒着热气的中式小菜,厨房灶火上的锅内,正炖着咕咕冒泡的土豆牛腩,江非系着围裙,手戴上防烫手套,从烤箱里端出刚考好的鱼……这还是他这两天刚从网上学的烤鱼。 “没必要这么辛苦。”傅勋靠在厨房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里面正在飞快调酱的江非,“可以出去吃。” “这地方哪能吃到这么正宗的中餐。”江非笑着道,“相信我傅总,我手艺可好了。” 傅深泽看着江非脸上的笑容,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他想起前不久江非刚发给他的短信,也猜出江非如此殷勤表情,为的就是接下来跟自己回中南市见自己母亲一事。 傅深泽也没有立刻说破,他转身回到客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公寓内的一切。 江非住进这里后,傅深泽来这里总共不超过两次,还是最开始的时候来看过。 公寓的内置基本没变,最大的变化,就是江非养了一只七八个月的短腿布偶猫,一身雪白的长毛,那双湛蓝的眼睛,又大又圆,此刻懒洋洋的缩成一团趴在沙发上,看着十分软萌。 江非将浇上酱汁的烤鱼端上桌,转头就看到傅深泽坐在沙发上,他的大腿上蹲着那只雪白的布偶猫,此刻正被傅深泽挠着下巴,舒服的伸着脖子直咪眼睛。 “它居然不挠你。”江非吃惊道,“我刚抱它回来的时候,它老是咬我,我哄了它一星期才好。” “是吗?看来这猫跟我更有缘。” “邻居搬家了,问我要不要,我看它可怜就把它留下了。”江非一边解着腰上的围裙一边道,“正好我也喜欢猫,我家里还有一只呢,是橘猫,胖的不得了……傅总,吃饭啦。” 傅深泽洗完手坐在餐桌前,江非已将碗筷整齐的摆放在他的身前,并特意盛了碗羹汤放在傅深泽手边。 “为什么又叫傅总了。”傅深泽道,“信息里不是还叫我干爹吗……” 江非有些尴尬的笑道,“私下就不……不这么叫了,有些奇怪。” 信息里这么叫,江非只是想博得傅深泽的好心而已。 “可我们现在的关系,叫傅总是不是太见外了。”傅深泽别有深意道。 见外? 江非仔细一想觉得也是,傅深泽是他恩人,待他比对他的亲侄子还要亲,他这么叫傅总,反而显得太见外了。 “可叫干……干爹还是……还是太……”江非心生一念,脱口道,“要不我叫您哥吧,就深哥怎么样?” 傅深泽在尝江非做的汤羹,被江非那一声“哥”叫的差点被汤呛住。 “你想叫我哥?”傅深泽哭笑不得,“你觉得自己跟我是一辈人吗?” 江非有点不服气,“可你也就才三十多啊,又不是五六十岁的人,我们站一起的话,没人会觉得我是你儿子。” 江非身上时不时流露出的,小孩子似的犟劲儿,令傅深泽觉得很有意思,他也认真的想了想,最后道,“那你私下就叫我四叔吧。” 江非这才妥协,然后很殷勤的将那盘椒盐对虾往傅深泽面前推了推,“尝尝,四叔你尝尝。” 傅深泽尝了一口,对面江非眨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仿佛一个在求褒奖的小孩。 傅深泽心底莫名想笑,他故作认真的点点头,“嗯,还不错。” 江非一脸欣喜,他微微挺直背,然后一本正经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四叔,我……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傅深泽淡淡的“嗯”了一声,江非继续道,“我之前已经给您发过消息了,就是……就是已经两个多月了,我想回中南市见我父母,您看成吗?” 江非并不是离不开这里,他手边也有手机,随时都可以联系自己母亲,但他谨记着傅深泽的恩情和叮嘱,也想把睿智且思虑周全的傅深泽当做了自己的行事指挥官,这才很多事都和傅深泽商量,这也是他对傅深泽的信任和尊重。 “时间的确够久了。”傅深泽道,“这没任何问题。” 江非欣喜不已,但转而想到自己受傅深泽照顾那么久,傅深泽却还是没有提出要他做什么,不禁有些奇怪。 “那……那我现在是随时可以回去了吗?” “并不需要。”傅深泽淡淡一笑,“我已经派人去接你父母了。” 江非一惊。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她们应该就能到这里。”傅深泽道,“你现在回去的话,也不过是帮你母亲一同搬离中南市,既然这样,那就当是你把你母亲搬到这边住,意义也是一样,而且在我的地方,即便日后傅勋发现你还活着,你照样可以活的高枕无忧。” 江非怔怔的看着傅深泽,“四叔您……” “怎么?不愿意让你母亲到这边养老?” “不不。”江非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觉得您……您对我实在太好了,好到我有点不敢相信。” 其实江非本就打算带着父母离国安置,他首先考虑的就是自己当下所在的城市,一是住了一段时间对这稍有了解,二是这里是被傅深泽势力笼罩的地界,就算傅勋有一日发现他还活着,他也未必敢在这里肆意妄为,等过了几年,风平浪静时,他再跟父母回国生活。 江非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傅深泽就是郑重的一鞠躬,他极力克制的感激道,“谢谢四叔,谢谢四叔……虽然……虽然我没什么用,但如果以后四叔有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竭尽全力的去帮。” “我这正好有一个忙需要你……”傅深泽似乎就在等江非这句话。 听到傅深泽这么说,江非心里反而松了口一口气,他一直想不透傅深泽帮自己的目的,并时常会在揣测中感到不安,现在傅深泽终于要说出来了,也算让他心里有了底。 “嗯,四叔您说。”江非道,“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竭尽所能。” “知道吗?傅勋要订婚了。” 傅勋话音刚落,江非所有的表情便僵在了脸上。 傅勋,订婚? 和傅南吗? 江非呼吸微促,随之在心底凄笑…… 进展,还真快啊。 江非嘴角的肌肉颤了几颤才哑声道,“这……这跟四叔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他派人给我送了请柬,我准备让你陪我一同去参加他的订婚仪式。” 江非慌了,“我……我也要去?” “嗯,就以我干儿子的身份。”傅深泽若有所思的笑着道,“我倒是很期待他见到你时的样子。” “我做这么多,为的就是让傅勋以为我死了,可四叔现在要我把自己送到他面前,这……这不是找死吗?” 江非越来越看不透傅深泽的想法了。 “你是不相信我能保住你?”傅深泽道,“我把你父母接到这边,就是为了不让他傅勋抓住你软肋得以操控你。” “不,我相信四叔,我只是……只是害怕……” “害怕傅勋?”傅深泽轻笑一声,“为什么要怕他?江非,恰恰相反,你现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应该有的是底气正面迎击他……” 第九十二章 不准惹我! 与傅勋正面相对,也就意味着之前的努力要全部白费。 江非直觉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傅深泽不会突然让一直装死躲避傅勋的自己,现在去与傅勋正面相对。 “我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江非脸色复杂道,“我受够了与那种混蛋纠缠不清,比起恨他,我更想忘记他,就算有四叔你为我做后台,我也只想……只想远离他,只想过简单安稳的生活。” “是吗?”傅深泽目光淡漠,“所以这个忙,你是不愿意帮了?” “我……” 江非左右为难,一方面是他实在不想见傅勋,另一面则是觉得自己没资格拒绝傅深泽,傅深泽救了他的命,将他衣食无忧的安居在这里,又把他父母接过来与他团聚,而截至如今,他也只才对自己提了这一个要求。 “四叔之前为了让傅勋相信我已死,为我出谋划策,现在四叔又改变主意……”江非深吸了一口气,不甘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四叔不如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或是准备用我怎么对付傅勋,全部告诉我,也好让我心里有……有个数。” “我只想你能听我的,并且我保证你能在我和傅勋的较量中全身而退。”傅深泽缓缓道,“江非,你应该庆幸有我做你的后盾,否则你现在早就在傅勋手里了。” 江非低头看着桌面,低声道,“他都要订婚了,我……我对他来说早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了,就算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又……又能怎样。” “你既然这么想,那更没道理拒绝我的要求。” “我……” “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傅深泽微微倾身注视着江非,微眯着双眼,“我没有傅勋那么霸道,但我绝对比他绝情,当然,我也比他通情达理,听我话的人,我绝不会动他分毫,也不会让他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样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傅深泽,才让江非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怎么一个危险人物,这段时间他的确快要被傅深泽的“照顾”给麻痹了,一口一个干爹,几乎要把他当亲人了。 江非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如果他抗拒到底,耗尽了傅深泽的耐心,恐怕形势会比陪他去见傅勋还要不利。 傅深泽的确是比傅勋更通情达理的人,至少他不像傅勋那样阴晴不定,只要自己配合他,似乎就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傅深泽的要求也不是什么违背原则,丧尊害人的事情,比起他帮自己的那些,这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无非就是扯上了傅勋,才让一切变得复杂…… “就……就陪你参加他的订婚礼这么简单吗?”江非问道,“之后还会有其他事情吗?” “之后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傅深泽道,“等想好了我会再告诉你。” 江非暗暗攥紧手掌,“我可以听你的,但你得保证让我不落在傅深泽的手里。”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对他已无关紧要了吗?” “要是真无关紧要,你也不会找我的吧。” 傅深泽被江非这句反呛弄的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希望到时候面对傅勋的时候,你也能拿出这样的气势。” 江非没有说话。 “明晚我要出席一场慈善晚宴,你同一起去。” “明晚?” “嗯,就当是提前彩排,话说你不会怯场吧。” “他们也不认识我……“刚被迫应了傅深泽的要求,江非脸上明显带着怨气,他含糊着应道,“怯场了也是丢你人……” 傅深泽看着江非那要怒不怒的模样,心里只想笑。 晚餐之后,在江非把桌上残骸收拾进厨房时,傅深泽在客厅抱起那只布偶猫逗了逗。 江非原准备给傅深泽弄个果盘,但因心情不佳,在厨房收拾完出来后,就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势。 傅深泽也未打算在此久留,准备离开江非的公寓,他穿上之前脱下的外套,站在他跟前的江非突然将手伸向他的脸侧,出于本能,傅深泽一把抓住了江非的手腕,因用力过猛,疼的江非叫了一声。 “干什么?”傅深泽厉声道。 被冤的委屈差点让江非喊出来,“你鬓角上有根猫毛,我只是想帮你把它拿掉。” 傅深泽一愣,迅速松开了手,并抬手扫了扫自己的鬓发。 江非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但又不敢发作,只能一边揉着几乎要裂开的手腕,一边道,“我又不会害你,你这么防备我干什么?” 傅深泽清冷道,“我不喜欢被人触碰。” “知道了,下次我注意就是了。”江非说着,抬眸看了眼还沾在傅深泽鬓发上的猫毛,想笑又忍住了,“话说为什么会有猫毛沾在你头发上,那位置不是一般……” 江非像是想到了什么,先是一脸意外,随之差点笑出声,他努力抿嘴憋着笑,半晌才道,“四叔你……你不会拿脸蹭猫了吧?” 江非忽然捧腹大笑,他一想到傅深泽这样冷厉稳重的男人抱着猫,将脸埋在猫身上又吸又蹭时,那画面实在…… 看着江非大笑的模样,傅深泽脸色铁青,英俊的面容还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愠红…… “你们……你们傅家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猫呀。”笑弯腰的江非丝毫未觉危险靠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傅深泽,继续道,“笑死我了,你们都……唔……” 江非话未说完,傅深泽忽然大步上前,俯头噙住了江非的嘴唇,他一手搂住江非的腰,一手掌用力的扣在江非的脑袋后面,猝不及防的零距离,令江非瞪大双眼僵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奋起反抗时,却被傅深泽搂的更紧,唇齿间的纠缠也更加激烈。 江非咬破了傅深泽的嘴唇,在傅深泽吃痛中,他才终于将傅深泽猛地推开。 江非气喘吁吁,难以置信又惊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傅深泽眉心蹙的很深,似乎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他沉顿了好一会儿才脸色复杂道,“下次,不准惹我……” 撂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傅深泽转身离开了公寓。 第九十三章 他的补偿? 傅深泽一路快步进了电梯,等电梯开始缓缓下降时,他才仿佛松了一口气。 沉稳笃定了活了三十多年,刚才竟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出了公寓楼坐上车,傅深泽又情不自禁的抬手抚向自己的嘴唇。 刚才那触感…… 的确很柔软…… 傅深泽离开后,江非愣站在公寓内,大脑一片空白,冷静之后回想刚才被傅深泽强吻的场景,江非只觉汗毛倒竖,又后怕又觉得诡异。 什么意思? 傅深泽这是什么意思? 想起刚才傅深泽的斥责,江非安慰自己兴许是刚才他惹怒了傅深泽,像傅深泽这样稳重优雅的男人,被人当面戳穿身上柔软的特性,肯定会有种颜面尽失的挫败感。 可是生气的话,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惩罚啊。 江非郁闷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江非还在睡梦中,枕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此刻才凌晨不到六点。 “你母亲就要到这边了要跟我去接她吗?” 手机传来傅深泽轻沉缓慢的声音,江非瞬间清醒,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真的吗四叔?” 傅深泽简短道,“七分钟内下楼。” 说完,傅深泽便挂掉了电话。 江非麻利的下床穿衣然后跑去卫生间洗漱,一边刷着牙着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最后手捧着温水搓两下脸便出了卫生间。 拎起一件厚外套抓起手机,江非风风火火的跑出了门,出了大楼后就看到停在公寓楼前的一辆黑色私家豪车,那是傅深泽的车。 傅深泽降下车窗,对着窗外迅速靠近的江非淡淡道,“上车吧。” 此时正是*国的冬季,凌晨六点出头时间,天也蒙蒙亮,但在这青灰色的晨风中,江非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清光映雪般明朗,他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冲着傅深泽笑道,“四叔早。” 看着笑容热切的江非,昨晚的尴尬仿佛不复存在,傅深泽嘴角略微上扬,也淡淡的回道,“早。” 江非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其实四叔派人跟我说一声,我自己去接就好了,四叔亲自陪我去接我父母,这……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傅深泽给江非递去一张湿纸巾,“把领口那的牙膏沫擦干净。” 江非道了声谢,一脸尴尬的接过纸巾擦脸。 “早饭吃了吗?”傅深泽又问。 “还……还没。” “正好我也没有,那就先找家餐厅用早餐吧。”傅深泽道,“你父母起码还要一小时才能到。” 车开到机场附近的一家早餐厅附近停了下来,江非跟着傅深泽下车进了餐厅。 江非倒也没跟傅深泽客气,点了一堆自己爱吃的,傅深泽只要了一盅海鲜粥。 “四叔,你是在养生吗?”看着傅深泽慢条斯理的喝粥,江非忍不住问道。 傅深泽一抬头,就见江非眨着漆黑的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傅深泽莫名觉得不自在,皱着眉不悦道,“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江非悻悻的闭上嘴,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就才问一个……” 早餐吃到最后,江非时不时的抬头偷偷观察傅深泽的脸色,傅深泽察觉到江非有话要说,便淡淡道,“有什么问题就说吧,趁我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应该可以耐心的回答你的提问。” 江非沉吟片刻,看着傅深泽小声的问道,“四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傅深泽拿勺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江非。 江非迅速解释道,“我……我就是觉得四叔今天本不必亲自陪我来的,就算……就算是要利用我做什么,也不必做到这种份上,这让我觉得四叔你……”江非含糊着没说下去。 “觉得我怎么了?”傅深泽轻一声,低头继续喝粥。 “觉得四叔……是不是真想把我当干儿子养啊?” “咳咳……” 傅深泽莫名被呛,江非连忙抽取桌上的纸巾递给傅深泽,傅深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江非,“如果是,又怎样?” 江非一脸诧异,“不可能吧,四叔这样身份的人,就算要养儿子,怎么也不会找我这种除了画画啥本事都没有的人吧。” “我看你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 “……” “觉得我对你好,那就记着,以后有要你还的时候。” “对我好的人,我都记在心里的。” 用餐后,傅深泽并没有随江非一同去机场,而是让司机送江非过去。 傅深泽能想象到江非和自己母亲重聚后抱头痛哭的场景,他不喜欢那种画面。 江非最后在机场顺利接到了母亲向晓。 向晓两鬓灰白,两个多月的时间仿佛一下老了十岁,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已,在见到江非后,她激动的差点昏厥过去。 江非的父亲江海宗并没有过来,但向晓告诉江非,江海宗在出狱后没两天就离开了公寓,只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叮嘱向晓不要去找他,他要去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在那之后江海宗就彻底消失了,向晓报过警,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回公寓的车上,江非在与母亲的聊天中得知,两个月前傅勋手下向她传达的消息是她儿子江非失踪了,而非死亡。 因为抱着等待江非回来的希望,向晓才强撑着意志到现在,否则早就倒下去了。 江非不明白傅勋为什么这么说,他视自己母亲为仇人,应该选择一种最打击母亲的方式告知才对。 “什么?他……他给您安排了私人医生和保姆。” 听到母亲说这两月以来傅勋给他安排了一名心理医生和两名全职保姆,江非只觉不可思议,那个混蛋怎么会…… 是因为愧疚吗?为当初选择权力而生生看着自己“死”在他面前,而做的一丁点补偿吗? 一股莫名的揪痛裹挟着一股恨意涌上江非心头…… 他的下半生,永不会因为那个骗子的任何“补偿”而原谅他。 第九十四章 他们的关系? 江非把母亲向晓接回了自己所住的公寓,寸步不离的守着母亲与其聊了很多很久,向晓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过了许久激烈的心潮才得以平复。 对于这段时间的遭遇,以及傅勋对他所造的孽,江非并没有与母亲细说,他不想增加母亲的心理负担,所以也就顺着傅勋对向晓所说的谎言将那段过去隐瞒了下来,就谎称自己在旅游中坠崖,然后被傅深泽所救,醒来后暂时性失忆,直到现在才恢复记忆,这才想起将自己母亲接到这边。 向晓问江非为什么不愿意回中南市而是选择住在这个地方,江非则坦称自己不愿意见到傅勋。 为圆谎,江非只能故作正经的编排道,“妈,感情上的事儿您就别多问了,反正我现在已经跟傅勋分手了……我不想回中南市了,不想看到他,甚至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向晓感觉出了什么,一脸凝重的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傅勋把你推下悬崖的?” 江非一愣,他没想到向晓会这么想……很显然在向晓眼中,傅勋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而其实这么说,似乎也算是对的,可不就是傅勋把他推下万丈深渊的。 “妈,你别问了,反正我现在好好的。” 向晓眼眶泛红,“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一直都觉得傅勋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身世背景,以及那些过去,就注定他不是个可以对你付出真心的人,可那时候……” 向晓哽咽着没有说下去,江非轻声安慰,“都过去了,现在首要紧的是赶快把爸找回来,其余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 向晓点点头,其实对她这样精神失智多年,亲人避讳无朋无友的人来说,生活中心就只在自己儿子江非一人身上,事实上她对背板过自己的爱人江海宗也不想闻问,所以她根本无所谓离开中南市。 江非和母亲聊了许久,最后在向晓在房内收拾带来的行李时,江非悄悄在公寓外的楼道间给傅深泽打了一通电话。 自然是为了感谢。 与母亲团聚的喜悦,令江非看待傅深泽的滤镜又更厚了一层,也更加坚定自己的立场。 “你如果想换一间更大的公寓或别墅,我可以为你……” “不用不用。”江非连忙拒绝,“就这公寓对我和我母亲来说已经够奢侈的了,我以后……以后赚了钱,一定还给您,四叔您放心,我……我不会白拿您东西的。” 傅深泽轻笑,知道江非自尊心强,便也没说什么,而是淡淡道,“你父亲的事我从我手下那里听说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四叔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 “什么都不必说,准备好今晚的慈善晚宴即可。” “嗯。” 傍晚,傅深泽的车开到了江非的公寓楼下,江非早早就换上了傅深泽手下递来的订制男士礼服,一身剪裁修身的白色西装,连头发都是傅深泽手下领上门的专业造型师做的。 看着走出公寓楼,朝车走来的江非,傅深泽有一瞬的失神……这个男人似乎只要外表稍一修饰,就能让人眼前焕然一亮。 拉开车门后,江非坐在了傅深泽身旁,他紧张的双手抓膝,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不需要你说什么或做什么,全程跟着我就行了。”傅深泽的目光从江非削挺精致的侧脸上移开,拿起一旁的财经杂志看了起来,继续道,“必要的时候,跟我跳支舞就行。” “那……那我是以你干儿子的身份去吗?”江非轻声问道,“在外人眼里,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奇怪?” “就算奇怪,也没人敢有意见。” “……” 这场慈善晚宴,富可敌国的傅深泽自然是最具份量的来宾,他年轻英俊,财力雄厚,刚入场便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而站在他身侧随他一同进入的江非,自然也引来无数目光。 宴会举办在一高档酒店,参宴的来宾都是**国商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场除了获邀的媒体,其余一律禁止拍照,而就连媒体,也只能在允许的情况下,才能拍几张重量级来宾的合照。 “那是谁啊?居然能站在傅总的身侧,以往陪同傅总出席宴会的不都是女伴吗……” “听说是傅总前段时间刚认的干儿子。” “开玩笑的吧,干儿子?傅总那么年轻,怎么可能认那么大个干儿子。” “长那么标志,肯定是傅总新入眼的小情儿。” “……” 傅深泽受主办方老董热情接待,而对身侧江非的介绍,傅深泽则只说了句“这是小江”,没有特别的指代,令人不清这年轻英俊的男子究竟和傅深泽是何关系,不过只凭江非能站在傅深泽身侧,现场就无人敢怠慢他。 江非实在不习惯被人过多瞩目,等感觉陪傅深泽应付的差不多,便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江非到了洗手间,精神才终于放松下来,他看着镜子里被外在的奢华包装的极其端庄贵气的自己,只觉得陌生…… “不好意思啊傅总,我……我人在国外呢……” 一旁传来一陌生男人的声音,听到“傅总”二字,江非下意识的扭头看去。 是一年轻男子在打电话,眉心紧蹙一脸兢战,似乎手机那头是个令他极其敬畏的厉害人物。 “……是朋友结婚,我……我来参加他的婚礼,您放心,我明早就赶回中南市,明天晚上就过去陪您……” 男子一脸颤笑,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死里逃生似的松了口气,然后刚要转身就看到了一旁正看着他的江非。 江非悻悻的收回目光,男子则不依不饶道,“看什么看。” 江非轻声道了句抱歉,男子盯着江非看了几秒,手指着他恍然道,“刚在宴会上看到你了,你……你不是傅总身边的人吗?” 江非点点头,刚要开口,就见男子一改之前高傲的嘴脸,立刻伸出手,笑着道,“认识一下,我叫齐汐,跟*总一块来的。” 江非怔了一下,迅速伸手与其相握,微笑着道,“您好,我叫江……江玖。” 第九十六章 萌生! “可笑?简直可怜啊。”齐汐感慨道,“你说像傅总那样的人,想挖出一个网络画手不是轻而易举,可他不倚仗自己的势力去做点什么,偏偏要从我这里了解。” 江非没有说话,漆黑的瞳仁如两颗冰冷透明的珠子。 “话说那个渔火也是,忽然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断更八百年了也不知道啥原因,亏我还那么喜欢他。”齐汐道,“你说那个渔火会不会出事了?” 江非淡淡道,“大概是死了吧。” 齐汐一愣,立马来火了,“我靠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毒,那好歹是我偶像好吗?” 齐汐见江非脸色古怪复杂,似乎藏有什么心事,重叹一声后也没有继续发火,这时他手机又收到一条似乎是催促他的信息,他看了眼便对江非道,“行了不跟你聊了,咱们认识一场,还热聊了那么久,以后有好事儿千万别忘了我。” 这种情况下江非也无心去解释自己的身份了,而是尴尬的牵动嘴角笑道,“嗯,会的。” 齐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江非则站在原地失神许久,他没想到自己远在他国,还能遇到傅勋的枕边人,甚至从他嘴里听到那么多可笑的八卦。 江非从洗手间出来,发现傅深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墙边,似乎在等他。 “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 “还以为我跑了是吗?”江非看着傅深泽,目光麻木的说道。 傅深泽面色微沉。 “抱歉。”江非低下头,忽而又一脸伤沉道,“你明明对我那么好,是……是我有点神经过敏了。” 傅深泽缓缓走到江非跟前,他伸手抚了抚江非的脸颊,“是把我和傅勋混为一谈了吗?” 江非看着地面没有说话,其实傅深泽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想起了曾对傅勋的那份怨恨…… 再怎么安慰自己,再怎么云淡风轻的重新开始,这短短两月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完全放下过去。 傅深泽拍了拍江非的肩,声音温和道,“去陪我跳支舞,算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傅深泽揽着江非的肩膀,带着江非重新来到了大厅,最后在悠扬的琴声中两人缓慢走舞。 傅深泽揽着江非的腰,一直微低着头看着身前的江非,江非目光微垂,神色哀沉,傅深泽趁其不备,揽紧江非的腰将其拥入怀中。 身体紧密贴上傅深泽的胸膛,江非这才后知后觉,又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傅深泽,疑惑而又小心的唤了一声,“四叔……” 这一声嗡弱的呼唤,如春风下融化的第一道川流,傅深泽呼吸微窒,但好在未露异样,他看着江非,似怒似笑的轻声道,“在我的怀里,还想着别人?” 江非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我……我没想。” “专心跳舞,周围可不少人看着我们。” 江非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去,果然发现周边一群身着华服的男女盯着自己和傅深泽。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傅深泽那高高在上的权势…… 江非忙转回头,一时间心脏怦怦直跳,他还是难以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你腰很细。”傅深泽忽然笑着轻声道,“我想知道我一只手搂不搂的过来。” 江非还没反应过来,傅深泽的一条手臂已完全圈住了江非的腰,江非整个人落入傅深泽的怀中,甚至在傅深泽手臂上托的力量下,不得不微微掂起脚。 江非一仰头便撞上了傅深泽深邃迷人的目光,仿佛再稍稍靠近一点,他便要吻上傅深泽的嘴唇。 江非怔怔的看着傅深泽,大脑阵阵空白,下一秒只觉得自己和傅深泽这姿势实在过于暧昧,隔着几层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傅深泽身上的温度,当然还有一阵淡淡的,清幽而又深沉的香,令人精神不自觉的放松,甚至陶醉其中…… 一旁的人群中,传来羡慕嫉妒的轻叹…… “我就说我就说吧,这人肯定是傅总新看上眼的。” “那外界传的傅总的干儿子是……” “那也是外界传的,究竟是当干儿子养还是当情人养,谁知道呢……” “反正肯定不是干儿子那么简单,你没看傅总看他那眼神,就没见傅总什么时候眼神这么温柔过……” 江非想挣开傅深泽的手臂,结果发现傅深泽手臂搂的很紧,他不想当众失态令傅深泽难堪,于是小声道,“四叔你松手啊,这样……这样不好。” 傅深泽目露深笑,“哪里不好?” “会让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 江非有些着急,他微微使劲想退出傅深泽的怀抱,结果傅深泽手臂用力,将他搂的更近,江非差点吻上傅深泽俯下的嘴唇。 “这么多人看着,不给我个面子?” 江非没有说话,脸色复杂而尴尬。 “等参加傅深泽的订婚礼时,我们也这么跳。”傅深泽搂着江非,脚下再次缓缓起步,一边在江非耳边轻声道,“江非,你得习惯我,配合我,这样我们才能达到共同的目的。” “共同的目的?”江非问道,“什么?” “报复傅勋。”傅深泽道,“你要是说你不想报复他,我可不会相信。” 江非沉默半晌,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问道,“你会要他命吗?” “你担心他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所说的报复究竟到什么程度。” “等拿回我想要的,我再去考虑究竟要不要他死。” “……” 宴会结束已经午夜,江非和傅深泽坐车离开,江非喝了点红酒,此刻靠着椅背昏昏欲睡,最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睡着了,车再启动时,江非身体一歪靠在了一旁傅深泽的肩上。 傅深泽转头看着江非,此刻他面颊醺红,双目紧闭,两排细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般,一侧的嘴角俏皮的隆起,那是他离开酒店的时候,为了提神醒脑,特地在嘴里含了块薄荷糖…… 淡淡的红酒香,揉合着薄荷沁人的清香,意外的好闻。 “唔……” 嘴唇感受到冰凉柔软的异样,江非惺忪的睁开双眼,此时傅深泽已抬起了头,在与江非迷离的目光交汇几秒后,傅深泽再次吻上了江非。 第九十七章 即将订婚! 傅深泽将江非送回家,车到江非的公寓楼下,他甚至没有让司机帮手,亲自扶着江非上了楼。 在电梯里,看着完全靠在自己身上的江非,傅深泽还是忍住了将其拦腰抱起的冲动。 开门的是江非的母亲向晓。 傅深泽称自己是江非的朋友,然后直接将江非扶到卧室的床上躺下,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向晓忽然轻声问他,“请问您是……傅深泽傅总吗?” 傅深泽并不意外,他相信江非应该已经对他母亲说过自己了。 “是。”傅深泽淡淡回道,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能和您聊聊吗?”向晓小心翼翼道,“就耽误您五分钟。” 傅深泽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随之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向晓想去给傅深泽倒茶,傅深泽则淡漠道,“不用了,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向晓沉默几秒,随之脸色复杂道,“首先很感谢傅先生您救了江非,以及这段时间对江非的照顾,我……我知道,您跟傅勋的关系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及在担心什么。”傅深泽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虽跟傅勋是叔侄,但实际上与他之间并无亲情情份,傅勋与江非,或是与你们整个江家有何仇怨,皆与我没有关系。” 向晓的心思傅深泽怎么会猜不透,无非就是担心他和傅勋是一丘之貉,会伤害他儿子。 然而即便傅深泽这么说,向晓依旧不放心,倒不是对傅深泽不信任,只是本能的想让江非远离这些权势骇人的复杂人物,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江非,就算再如何成长,都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 稍有不慎,就可能真回不来了…… 只是傅深泽对江非有恩,便也是对她向晓有恩,这就让向晓没有勇气将内心深处的顾虑说出来。 “冒昧的问……问一下。”向晓轻声道,“您为什么这么帮江非?” 傅深泽蹙眉沉思三秒,随之轻笑着道,“我很看好他。” 傅深泽这意味不明的回答听的向晓一头雾水。 傅深泽也没有再等向晓发问,最后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公寓。 ---------- 因为喝酒的缘故,早上江非醒来的时候,头昏痛的厉害,向晓给江非熬了解酒汤,在江非洗漱完坐在桌上喝汤的时候,向晓也就坐在他的对面。 向晓告诉江非,昨晚是傅深泽将他送上来的,并将其一路扶到了床上。 江非听后诧异了几秒,然后一边喝汤一边点着头道,“待会儿我得给他发条信息道谢。” 向晓对江非自然没有什么顾虑,直接问江非和傅深泽的关系,并也说出来自己担心的事情。 “妈,傅深泽他和傅勋不一样。” “我相信他是好人,可我想不透他这么对你好的理由是什么。”向晓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江非随口道,“难不成他看上你了?” 江非差点被汤呛住,“妈你想哪去了,他怎么可能看上我,他对我好就是……就是把我当朋友而已,朋友对朋友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江非不敢将傅深泽希望自己与他联手对付傅勋一事告诉向晓,这无疑是在暗示向晓他接下来又要去冒险。 “朋友?” 江非闷头喝汤,含糊不清的应道,“是啊,妈你也不看看你儿子,现在要啥啥没有,身上有一点被人利用和喜欢的价值吗?” 江非这话令向晓心头发酸,“胡说,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没价值了,就你这模样,出去相亲也是抢手的那一拨……”、 江非哭笑不得,又连着和母亲开了几个玩笑,最后氛围总算被他调了过来。 早饭后,江非回房换衣服,准备接下来带着母亲熟悉这个城市。 傍晚的时候,江非收到了一条短信。 “别忘了昨晚答应我的,有好事千万得记着我啊。” 江非看着这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昨晚在宴会上认识的那个齐汐发来的。 江非想了想,回问他是否已经回中南市了。 不一会儿齐汐便回了短信,“刚到不久,正收拾收拾准备去陪傅总呢。” 虽然只跟江非见过一次面,但自认自己和江非都是高端同行的齐汐,对江非很自来熟。 江非目光微怔,看着信息中的“傅总”二字,半晌才回复一个“嗯”。 江非忽然想到齐汐昨晚说的那些话,那似乎意味着傅勋对他还存在某种执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等傅深泽带他去参加他傅勋的订婚礼时…… 江非没有继续想下去,如今他已和傅深泽统一战线,且无任何退路,与其瞻前顾后犹豫为难,不如就拿出一颗强硬的心脏去和那个男人正面撞击! ------------------ 傅勋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镇住动荡的傅家,处理好傅振留给他的产业,也终于勉强获得一丝喘息的清闲。 傅勋带着傅南回到了中南市。 傅勋和傅南都是在中南市长大,他们的母亲傅秋婉也葬在这个地方,所以傅勋将自己和傅南的订婚礼选在了这个地方。 订婚礼后,傅勋会回*国继续处理傅振留给他的庞大产业,等彻底坐稳了这个位置后,他会与傅南举办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 当下准备的订婚礼,其实更多是傅勋用来安抚补偿傅南的,算是他给傅南的一个承诺。 离订婚礼还剩一周,傅南几乎每天都忙在斟酌订婚礼的各项细节上,并且也乐在其中。 而傅勋,虽然人在中南市,但依旧有条不紊的远程运筹着各项工作,看上去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工作,应酬,偶尔的喝酒消遣,或是陪傅南,但傅勋亲近的一些手下却能感觉到傅勋性情上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变化,好像无形中被人抽去了几根神经,变的更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械。 也就只有在傅南跟前,傅勋才会露出鲜有的笑容和温情,可绝大多数时候,那在沈青礼眼里,更像是一种敷衍的自我掩饰。 “要订婚了,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沈青礼别有深意的问道。 袅烟环绕的桑拿房内,沈青礼和傅勋相对而坐,各自瘫靠在一张竹木椅上。 傅勋正闭目假寐,听到沈青礼的话连眼睛都没有睁,缓缓道,“你哪看出我不高兴了?” 沈青礼轻笑,转而又问道,“你真的爱傅南?” 傅勋慵懒道,“你又从哪觉得我不爱他?” “最近一直陪你过夜的,不是傅南吧。” 傅勋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目光阴冷的看着沈青礼。 这样面色阴森的傅勋看着有些瘆人,沈青礼对此也有些忌惮,随之叹了口气又道,“随你自己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