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娱乐时代》 第1章 败家子 （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票！） 清晨的阳光落在笔直的马路上，照亮满街英文字母，罗南带着一身酒气，站在报刊亭前面，紧盯一份《洛杉矶时报》。 报纸上的日期标注1998年1月5日。 罗南揉揉憔悴的脸，又抓了下鸟窝般的头发，其实凌晨从酒吧醒来，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现在则完全确认了。 他从二十多年后的太平洋对岸，来到了1998年的洛杉矶。 确切点来说，这里是洛杉矶的卫星城市伯班克。 “早啊，安德森先生。”报刊亭老板主动打招呼，“来份报纸吗？” 罗南点点头，买了一份《洛杉矶时报》，走向旁边的小办公楼入口。 “那不是罗南-安德森吗？”报刊亭中出来一个肥硕的中年女人：“看他那副落魄样！真是个败家子，老安德森的家产和公司都被他败光了。” 报刊亭老板拉了女人一下：“丽萨，别乱说话。” 中年女人嘀咕道：“本来就是吗。” 这些话全都传了过来，罗南没有理会，他们说得没错，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已然陷入困局。 来到办公楼前，在悬挂的一堆铭牌中，轻易找到沙海娱乐的名字，罗南没有立即进楼，看着金黄色的公司铭牌沉默不语。 他陪广告客户喝酒之后醉醺醺的回到家，躺下再醒过来，就从太平洋对岸来到了洛杉矶的酒吧，变成这个叫做罗南-安德森的家伙。 因为有发音相同的名字？ 从凌晨醒过来到现在，混乱的思绪也渐渐清晰。 看过不少穿越小说，这一切接受起来并不难。 在太平洋对岸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不错的工作，也没太多挂念。 罗南垂下眼帘，罗南-安德森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 这个家伙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罗南-安德森出身良好，父亲老安德森是一名百万富翁，八十年代创立沙海娱乐公司，主要从事电影制作业务。 这间公司规模很小，以制作直接发行录像带的b级片为主，老安德森属于典型的保守派，从来不去碰百万投资以上的项目，创立十年间作品默默无闻，却也积攒了不菲身家。 一年多前，老安德森夫妇去犹他州地质公园徒步旅行，遭遇山体崩坍双双殒命，公司和家产全都落在了罗南-安德森身上。 十九岁的罗南-安德森从南加大电影学院退学，接管了沙海娱乐。 公司很小，罗南-安德森握有全部股权。 年轻人的想法非常激进，想要将沙海娱乐发展成一家大公司，全盘否定老安德森的经营策略，压上公司与个人的绝大部分现金、老安德森夫妇的保险收益金，又将家中的房子做了抵押贷款，筹集六百万美元巨资，拍摄制作了一部叫做《绝地逢生》的血腥动作片。 这是一个动作片大行其道的时代，连尼古拉斯-凯奇这种文艺影星都转型成了动作明星。 可惜的是，去年十月初，《绝地逢生》在北美上映，仅仅四周就从影院下档。 北美票房将将达到八十万美元，发行方扣除各种费用，沙海娱乐到手的票房分成可以忽略不计。 片子在北美大扑，海外发行版权无人问津。 之后的两个月里，沙海娱乐资金链断裂，银行上门催债，员工纷纷离职，罗南-安德森陷入公司与个人即将双重破产的困境。 这位心比天高的年轻人瞬间崩溃，开始流连酒吧买醉。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边。 “又不姓埃里森，竟然玩退学投资拍电影。” 罗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留下的记忆来看，那位才华是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南加大电影学院的高材生。 尤其剧作方面，有着相当造诣。 《绝地逢生》的剧本就出自小安德森之手。 但才华与成功根本没法划等号。 太理想化，太冲动了。 竟然投入几乎所有本钱去搞电影这种高风险商品。 以罗南多年的从业经验，投资电影最好的办法是借鸡生蛋。 当然，借鸡生蛋也非常难。 前一世生活在太平洋对岸的时候，罗南毕业于一家二流戏剧院校，从事的一直是与影视制作有关的行业。 最初在剧组当助理，凭借努力和各种手段，一路踩下无数竞争者，成为一个小制片人，随着互联网视频大热，又转到企鹅视频旗下，统筹部分内容制作与运营方面的工作。 看看沙海娱乐的铭牌，再想想满脑袋的电影知识和运作经验，罗南忽然笑了。 好莱坞，互联网，大有可图。 顺应时代而为，或许有站在最高处看风景的机会。 站得高了，喜欢的金钱和美女…… 但想到小安德森留下的烂摊子，止不住头疼。 罗南夹着报纸进入办公楼，正是上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少人的眼睛都往他身上瞥。 甚至，有些人的议论声也能传过来。 “老安德森十年发展起来的公司，才一年多就让儿子搞完蛋了。” “你们说老安德森会不会气得从墓地里面爬出来？” “看看他那副颓废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去跳楼。” “小安德森做人太失败了。” 罗南全当没有听到，来到二楼的沙海娱乐，仅剩的四名员工已经到了。 公司不算大，加上他的办公室，目测几十平米，原本公司有近二十人，大部分人辞职走了，最后的四名员工都是当年老安德森的心腹。 四人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棕发女人迎了过来，关心问道：“罗南？” “我没事，玛丽。”罗南摇了摇头。 对方以前是老安德森的助理，后来担任公司财务总监，工作能力非常强。 罗南刚进入办公室，后面跟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安德森先生。”他放在办公桌上一份文件：“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取过辞职报告，罗南简单的扫了一眼，说道：“杰米，公司还没有破产。” 这也是个人才，他想试着挽留一下。 杰米却没有半点犹豫：“非常抱歉，我有房贷和车贷，还有两个孩子，不能冒险。” 强扭的瓜不甜，罗南轻轻点头：“新工作联系好了？” “嗯。”杰米应了一声。 罗南拿起笔，在辞职报告上签名，又按下通话器，让玛丽为杰米办理离职手续。 杰米刚出办公室，他就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 那是玛丽质问杰米的声音。 罗南非常清楚，这公司人心散了，如果没有应对措施，用不了多久，剩余的人会全部辞职。 怎么才能尽快摆脱困境？ 敲门声响起，罗南应了一声，玛丽推门进来。 “银行的朱迪斯小姐来了。” 前任一直在躲银行，罗南知道这不是办法，说道：“请她进来吧。” 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郎跟着玛丽进了办公室。 “你好，朱迪斯小姐。” “你好，安德森先生。”朱迪斯将催款通知放在罗南面前，嗅到难闻的酒气，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直接说道：“贵公司在我行的一百万美元抵押贷款还有三个月到期，您个人的一百万美元房产抵押贷款还有六个月到期。” 罗南看了眼催款通知，说道：“我知道。” 朱迪斯提醒道：“希望贵方能及时还款。” 这金发女人没有再多说，告辞离开。 罗南收起催款通知，银行很少上门催款，沙海娱乐的境况，估计银行也很担心。 沙海娱乐的百万美元贷款属于陈年旧账，以公司97年之前制作的影片的版权作为抵押；罗南-安德森抵押的是继承自老安德森的北好莱坞公寓。 不到万不得已，银行也不想采取强制措施。 之前还想搞出一番作为，如今面对二百万美元巨额债务，罗南一阵头疼，下意识产生了跑路的念头。 深吸一口气，罗南打消这不靠谱的念头，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想要利用自身的优势成就一番事业，哪怕是重生者，也不会唾手而得。 他看向中年女人：“玛丽，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由于财务全都辞职，玛丽一直兼着这方面的工作，当即回答：“25000美元。” 罗南这边还有五千美元的生活费，3万美元的资金能做什么？半年内赚够200万美元？开什么玩笑。 这点钱还不够发工资和日常开销。 水电费、办公室租赁、网络通信等等，全都需要钱。 最多两个月不发工资，哪怕对公司最为忠诚的玛丽也撑不住，老美这边几乎人人提前消费。 玛丽提醒道：“《绝地逢生》的录像带版权和电视版权还在，我们卖给百事达，暂时能撑一阵。” “我想想吧。” 罗南摆了摆手，玛丽欲言又止，转身出了办公室。 票房大扑街的影片，后期版权也不可能卖出多高的价钱。 想了一会，暂时没有头绪，除了那份《洛杉矶时报》，罗南让玛丽帮忙买了一堆最近的报纸杂志，认真看了起来。 刚刚来到这边，迫切需要信息。 不了解社会状况就开搞，绝对撞得头破血流。 看报的同时，他还拿出笔和本子，将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 翻看了一上午，罗南记录了两大页，又从中圈出最为重要的几条。 上个周末，由詹姆斯-卡梅隆执导的《泰坦尼克号》北美票房突破2亿美元。 高科技股一路高涨，纳斯达克指数不断攀升，思科和雅虎备受瞩目。 一个叫做马特-豪伊发起的社区博客网站metaflter，招致评论家的批评。 来自中东土豪阿联酋的阿布扎比投资局在洛杉矶设立办事处。 去年北美影院上座人次超过14亿。 第2章 融资计划求收藏 求推荐票！求收藏！今天两更。 整整半个月时间，罗南大部分精力都用来了解社会现状，特别是互联网和好莱坞这两方面。 想要摆脱困境，自然要盯着最擅长的行当。 这一切的前提——必须了解现今社会的基本情况。 好莱坞跟记忆中一样，詹姆斯-卡梅隆与未来州长合作两次之后，耗时数年打造出一艘横冲直撞的大船。 不过，这艘大船才刚刚，现今全球票房冠军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侏罗纪公园》。 互联网科技也别无二致，乔帮主一年多前回归苹果，思科和雅虎股价稳健攀升，如果没记错的话，要到新千年到来，泡沫才会破碎。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互联网大佬们崛起的时代。 想要搭上这趟顺风车，必须有一笔启动资金。 罗南不但没有钱，还背负巨债，这半个月中，不是没有尝试过贷款或者其他融资手段，但老美信息发达，沙海娱乐还款能力不足，别说正规的银行和金融机构，连接触的民间高利贷都瞧不上他。 由于沙海娱乐是制片人联盟一员，他在玛丽的提醒下，向制作人联盟递交了一份申请，争取“影视行业津贴和健康计划”的资助。 这一计划主要用来激励和帮助联盟成员。 制片人联盟不是工会组织，而是贸易组织，话语权掌控在中大型公司手中，这份申请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找不到外部援助，只能自救。 罗南的目光放在了好莱坞，准确说是电影上面，为此专门跑了遍好莱坞的几大行业组织。 每天晚上还研究沙海娱乐过往成功与失败的案例，从中总结经验教训。 没钱做什么都难。 坐在办公室中，罗南缓缓转着笔，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怎样才能尽快弄到钱？有钱才能搭上顺风车。 他停下转笔的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电影”。 因为前世工作的关系，未来好莱坞大卖的电影，他能说出一大串，不止是中文片名，连英文片名大都记得。 小安德森本身是具有剧作能力的，但罗南暂时没有考虑这方面，别说新人新剧本很难入眼，就算有人相中的话，也卖不上价。 至于写个本子自己执导，也不用考虑。 他没当过导演，小安德森学的也不是导演专业，根本没那个能力，而且没有钱。 前面的大小安德森，都是以投资人和制片人的身份制作电影，跟好莱坞其他公司一样，导演剧组全部外聘。 罗南用力抓了下头发，电影回收资金的时间很长，投资一部电影两三年后盈利属于最正常不过的情况。 到时股市都崩了，还搭个屁的顺风车。 拍摄电影等电影上映赚钱明显不是个好办法。 那要怎么做呢？可不可以利用电影项目来赚钱？ 扔掉笔，罗南仔细想了想，好莱坞的电影项目很多资金都是通过融资的方式来解决，一部电影往往还未开拍，海外发行权就能预售出去，得到的资金用以筹备电影。 但这种模式需要中大规模的发行公司，或者知名人士参与的电影，最差也要有专业保险公司提供第三方担保。 以他罗南-安德森和沙海公司默默无闻的名气，搞预售的可能性为零。 而且建立一个项目，将北美或者欧洲的融资挪作他用，法律风险太大。 罗南扔掉笔，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现在是九十年代，信息相对闭塞，对于海外一些非电影行业的人，好莱坞还保持着相当的神秘。 比如太平洋对岸，现今了解好莱坞的人少之又少。 完全可以建立一个电影项目，然后向海外融资！ 罗南不禁想起了前世一个诈骗案，烟台有家公司打着好莱坞电影公司的幌子，对外非法融资，诈骗金额高达三千万。 甚至有些骗子，都能在好莱坞诈骗成功。 记得那时看过另一篇报道，有个骗子伪装成制片人，不但在好莱坞骗取上千万美元投资，甚至还与很多明星成了好友。 貌似有点可操作性啊。 罗南当然不会跑去太平洋对岸。 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好莱坞内部的话，也不合适，不利于长远发展。 有了一个概念和想法，罗南开始往更深更远的地方考虑。 沙海娱乐成立近十年，推出过多部录像带作品，还是制作人联盟一员，成立一个新的电影项目，属于很正常的情况。 弄一个崭新的电影项目，去海外骗……不对，是去融资！ 想要成功从海外融资，需要一个严密的计划。 起码要能经得起一定的验证。 首先，要有合适的目标。 目标人群必须有资产，对于好莱坞或者北美娱乐行业不是非常了解，而且不招老美待见。 万一闹出纰漏，对方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其次，必须包装这个电影项目。 要让外面的人一看这个项目就认为是真的……不，这个电影项目就是真的，他要运作一个电影项目，不过真实的投资跟公开的预算肯定会有差别。 做到这些要有启动资金。 钱，还是钱的问题。 罗南抓了下头发，暂时放到一边，考虑另一件事：退路。 万一失败，该怎么办？ 计划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而他要在北美长期生活。 罗南翻看这些天记录的关键词汇，目光落在了“博客”上面。 小安德森具有不俗的剧作能力，失败了的话，就用博客连载小说，并且向出版社投稿，说不定能通过文抄公的方式捞点钱。 他看过不少好莱坞大卖电影的原著，大体框架还有印象，可以尝试一下，要说必然成功那不可能，却总归是条路。 如果诸事不顺，直接搞安德森的五十道阴影！ 罗南这人一旦打定主意，就会朝着尽可能成功的方向努力。 电影项目需要一个合适的剧本，最多中等规模投资，否则沙海娱乐没有说服力。 现在动作片大行其道，搞部动作片？ 搞个真的电影项目，就算赔钱也合理合法。 罗南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但动作片费时费力，不合适。 最好还是b级片，这也符合沙海娱乐一贯的风格，能增加说服力。 b级恐怖片是不错的选择，电影深受社会环境影响，恐怖片是受影响很小的类型。 该选择哪部恐怖片呢？罗南暂时也没有主意。 对了，选择的恐怖片不能引起融资目标人群的反感。 要确定目标人群。 太平洋对岸肯定不行，打死罗南也不会去做，欧洲和澳洲也不太合适，这些地方电影产业也算发达。 有了！ 罗南的眼睛从笔记本上扫过：来自中东土豪阿联酋的阿布扎比投资局在洛杉矶设立办事处。 阿布扎比不是一般有钱，对好莱坞了解的肯定不多，而且阿拉伯人在老美一向不招待见。 最重要的一点，他没记错的话，聚敛到天文数字般的石油财富之后，阿布扎比的阿拉伯人从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急切的想要扩大自身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貌似犹太人和阿拉伯人死敌的关系，可以做点文章？ 犹太势力在好莱坞影响巨大，阿拉伯人在好莱坞电影中形象极其不堪，很难说两者之间没有过关联。 罗南将这些全都记了下来，随后还要去印证。 接着，他皱起眉毛，阿布扎比远在中东，跑过去骗……不，去融资的话，单单路费就是不小的开支。 还是先搞定启动资金吧。 “玛丽！”罗南按下通话器：“替我约见百事达的人，谈《绝地逢生》录像带版权转让。” 这部片子的录像带版权多少能卖点钱。 第3章 启动资金推荐票 求收藏，求推荐票！ 算上罗南在内，沙海娱乐仅剩余四名员工，玛丽临时统管公司日常和财务，市场部的罗伯特-李和宣传部的乔治-克林特暂时无事可做。 罗南接下来的计划需要人手，起码要稳住这三个人。 薪水必须按时发放，出来工作为的是赚钱。 像什么我给你创造广阔的发展平台之类的屁话，只能用来忽悠刚毕业的学生。 在薪水以外，还要让人看到点希望。 确切来说，就是忙起来，闲着容易胡思乱想。 “乔治，你在媒体行业工作过，是宣传方面的专家，在媒体方面很有人脉。” 办公室里，罗杰召开了全公司员工大会，“你打理好与他们的关系，我们下一步需要用到媒体。 乔治-克林特三十来岁，却天生老相，皱起眉头，满脸褶子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安德森先生……” “罗南！叫我罗南。”罗南显得非常亲和。 “我们要运作一个新电影项目？”乔治-克林特问道。 玛丽和罗伯特-李也关心的看过来。 罗南点点头：“是的。我们策动一个新项目自救。” 那三个人脸上全是惊讶，看到有人想要提问，罗南抢先说道：“资金方面由我来解决。从二月份开始，你们的薪水提升百分之十，我保证按时发放。” 这话起了作用，三人安心了一点。 罗南又对四十岁的卷发男说道：“罗伯特，阿布扎比投资局你了解吗？” “他们刚刚在洛杉矶设立办事处，主要负责考察投资项目。”卷发男回答道。 “只是考察吗？”罗南看到卷发男罗伯特点头，想了想，说道：“你去跟办事处的人接触下，探听他们对好莱坞的印象。再收集些阿布扎比的资料，比如投资和人文环境之类。” 罗伯特-李想了想，说道：“我有个朋友，经常跟阿拉伯人做生意，可以让他去接触一下。”他似乎猜到了罗南的心思：“你准备找阿拉伯人投资？” 罗南点点头：“我在南加大有个来自阿布扎比的同学，这两天我跟他做过交流，阿拉伯石油富豪非常有钱，正挥舞着支票满世界找投资。” 乔治-克林特插话道：“能不能吸引阿拉伯人在公司投资？电影投资的话……罗南，我们才刚刚搞砸一个项目。” 罗南摇头：“直接让阿拉伯资金在公司入股，我们可能面对极大的压力。” 那三人立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好莱坞有股异常强大的势力，与阿拉伯人水火不容。 罗南继续说道：“我们优先保证电影项目，单独一个电影项目没那么敏感。”计划需要人手，他还是先忽悠这三人上贼船：“三位，你们是沙海的元老，困难时刻没有放弃沙海，没有放弃我罗南-安德森，我非常感谢。” “不用这样，罗南。”玛丽接话道，“这是应该的。” 罗南深知团队凝聚力的重要性，讲完感情，再谈实际，信誓旦旦说道：“这次能拉到投资的话，你们每人可以拿总额的百分之一作为奖励。” 后面的计划需要他们执行，这三人是业内的老手。 罗伯特-李和乔治-克林特互相看了一眼，后者问道：“罗南，你计划融资多少？” “我的目标暂定为阿拉伯富豪。”罗南故作轻松：“融资几百万美元问题不大。” 替补有阿三等人选。 这三人能在公司留到现在，对于沙海娱乐肯定是有感情的，再加上金钱刺激，精神多少振奋了一些。 临时会议一结束，罗南就带着玛丽赶去百事达在洛杉矶的分公司。 办公室内，罗伯特-李对乔治-克林特说道：“感觉罗南变了。” “嗯。”乔治-克林特叹了口气：“经历过惨痛失败，改变很正常。” “希望这次不会搞砸。”罗伯特-李对罗南信心不足。 乔治-克林特却说道：“好莱坞都是从失败走过来的，罗南有才华，欠缺的是经验。” 有些话根本不会对罗伯特说，他最近也在考虑辞职离开，不过现在嘛，看看情况再说，万一能拉到投资呢？那些依靠石油发家的阿拉伯人，据说从来都不把钱当回事。 罗南带着玛丽来到位于世纪城的百事达洛杉矶分公司，在一间会客室内见到了版权买手安东尼。 百事达是全美最大的录像带连锁公司，主要从事录像带制作、出售和租赁业务，九十年代初被萨默-雷石东的维亚康姆收购，在录像带市场隐隐有垄断趋势。 接待罗南的安东尼只是个非常普通的版权买手，却不怎么瞧得上沙海娱乐。 沙海这种小制作公司，在好莱坞多如牛毛。 “20万美元的版权费绝对不可能！”安东尼声音很平和，但语气中隐隐带着傲慢：“《绝地逢生》票房惨败，不值这个价。” 罗南当然知道自己开价过高，还是尽可能争取道：“《绝地逢生》是一部风格独特的动作片，融合了b级片的血腥元素，这种类型的片子一向是录像带市场的宠儿。而且票房失败的电影在录像带市场上大获成功的先例有很多，像《肖申克的救赎》，这几年在录像带租赁市场反应非常好。” 安东尼略带不屑的说道：“那部片子到现在还没有收回成本，再过五年或许能盈利，时间难道不是成本？” 罗南干脆直接问道：“贵方出价多少？” 安东尼冷冷说道：“八万美元。” “这不可能！”罗南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绝地逢生》的制作成本高达六百万美元！” 其实这算正常出价，绝大多数情况下，一部电影的录像带基础授让费为北美票房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 票房越火爆的电影，版权受让费用越高，还有销售或者租赁分成。 沙海娱乐是安东尼的老客户，但在商业利益面前，基本没用。 尤其沙海娱乐快要破产了。 安东尼耸了耸肩，语气中又带上了不屑：“提醒你一句，《绝地逢生》北美票房只有80万美元。” 这样一部票房彻底失败的烂片，根本不能给罗南带来半点底气。 但8万美元确实太少了。 罗南又说道：“除了行业协会硬性规定的标准，沙海娱乐不要后期分成。” 安东尼皱眉思考，就像b级片是录像带行业重要分类一样，血腥动作片在录像带租赁上有一定的市场。 “一次性卖断！”他挑眉说道，“包括电视版权。” 罗南故意咬了咬牙：“我要30万美元！” 安东尼哈哈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嘲讽：“年轻人，沙海娱乐快要破产了，你去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给你开出高价。” “沙海娱乐还没有破产。”罗南不咸不谈的回了一句。 安东尼耸了耸肩，仿佛在听笑话，直接说道：“15万美元！录像带加电视版权一次性买断！不要再浪费你我的时间。” 罗南略作沉吟，缓缓说道：“好吧，15万美元。”他强调道：“贵方需要在签署版权转让合同时一次性付清。” 安东尼满不在乎：“可以。” 谈判结束，双方草签一份协议，签署正式合同要等百事达方面审核通过之后。 以玛丽的说法，这种十几万美元的小生意，基本不会出现意外。 十几万美元对于百事达这种庞然大物，自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生意。 出了百事达分公司，罗南回头看了眼铭牌，那位百事达买手的态度，让他窝了一肚子火，却无从发泄，别说沙海娱乐面临破产的局面，哪怕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被百事达的人放在眼中。 双方的财富和地位根本不对等。 罗南更加坚定了策动计划的决心。 玛丽这时问道：“这笔钱是启动资金吧？” 罗南笑着说道：“没有这笔活动经费，我们怎么去吸引投资？” 玛丽提醒道：“按照我们与发行方签署的合约，新线影业享有百分之十五的版权转让金。” 罗南看过合同，自然知道这点，想了想说道：“走正规程序通知新线影业，支付分成尽量拖延时间。” 玛丽点了点头，“拖两个月应该没问题。” 罗南叹了口气，发行方才是好莱坞食物链的顶层。 发行公司不止从票房中抽成，还普遍从周边版权收入抽成，一般从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四十不等。 “你准备好剧本了？”玛丽关心问道。 罗南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现在启动资金有了，他需要拿出一个有说服力的项目，项目的基础是剧本。 第4章 阿拉伯拯救老美 求收藏！求推荐票！（每天两更，上午九点和下午3点。） 夜色深沉，北好莱坞的一栋公寓中灯火通明，罗南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十根指头不断敲击键盘。 “2029年，美利坚一片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犯罪率持续走低，自由民主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峰。” “然而，这一切只是美丽的肥皂泡而已。” 罗南敲打着剧本的背景设定。 “为了维持这个美好的状态，美国政府开展了一个叫‘清除’的计划，以便让人发泄负面情绪。” “这个计划的具体实施办法是：从2029年3月21日的晚上7点到2029年3月22日的早上7点，这12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切犯罪——包括谋杀都是合法的。而在这12个小时里，紧急的火警、救护和消防等等服务也都会关闭。所以，这十二个小时里，一切的人类活动，都只能依靠自己。” 以好莱坞的标准来说，不适当黑老美政府的电影，绝对不是好电影。 这种表面繁荣，背后肮脏的套路，也算灯塔国的真实写照。 最为重要的是，这符合那些不喜欢老美的人的胃口。 比如阿拉伯人。 尽管阿拉伯世界有些国家与老美走得很近，阿拉伯人却普遍不喜欢老美，毕竟老美是死敌的干爹。 说白了，选择这部恐怖片是为了融资需要。 为了钱，罗南黑老美绝对没有心理负担，不过会控制其中的度。 老美政府一向是好莱坞电影的主要反派之一，罗南曾经看过不少这方面的研究文章，老美观众也喜欢看到电影黑自己的政府。 这种心态其实具有普遍性，本国电影黑本国政府，观众喜闻乐见。 他撰写的这部恐怖片，设定和主题情节大体与前世那部《人类清除计划》相同，不过要向阿拉伯人融资，肯定有重要角色是阿拉伯人，或者说阿拉伯裔。 作为主角的一家四口？罗南停下手思考，这明显不合适。 虽然这个项目主要用来骗钱……不，是用来融资，但他也想试着制作出来，如果四个阿拉伯人当主角，别说进影院了，估计发行公司碰都不会碰。 这可不是二十年后，那时弄个少数族裔变性者加同性恋双性恋和女权运动支持者的身份，能在娱乐圈横着走。 而且让阿拉伯人当主角太假。 万一遇见个对好莱坞稍微了解一些的人，一看四个阿拉伯人当主角，西洋镜立马穿帮。 即便这个项目的主要目的是融资，前期运作却要奔着真的不能再真的方向走。 罗南很快有了主意，让阿拉伯裔角色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如何？ 这一家人的邻居是阿拉伯裔，男主人对待邻居不太友好，这一家在杀戮夜快要完蛋时，阿拉伯邻居却拯救了美国佬。 阿拉伯拯救老美。 罗南确定了阿拉伯角色的基本设定，具体还要在剧本编写中展开。 前世的时候，他做过一些小项目的制片人，对于剧本写作不陌生，而小安德森这方面的能力突出，最为欠缺的是经验。 初始，罗南写的很慢，搞定大纲立好骨架之后，再往模板中添加东西，就快了许多。 这部片子，出场人物很少，场景也有限，算是剧本写作当中较为简单的类型。 不过，他每天只睡六个小时，也用了一周才写完只有八十页的初稿。 初稿有点糙，罗南简单的修订过一遍之后，不准备再做更加精细的加工。 时间不允许他拖下去。 最近的一笔银行贷款马上到期，不能按期归还，会面临巨大的麻烦，银行的朱迪斯每周都会打电话，叫人烦不胜烦。 说不定银行还会提前抽资，那更麻烦。 《绝地逢生》的发行方新线影业虽然没有催着要版权分成，却也不能拖太久。 纳斯达克的股市还在一路走高。 必须尽快弄到一笔钱。 新的一周到来，罗南与百事达签订版权转让协议，拿到十五万美元，在办公室里再次召集全体员工大会。 “先说个好消息。” 罗南首先安定人心，“可能你们也知道了，《绝地逢生》十五万美元的转让费，今天上午到账了，在银行贷款到期之前，薪资不会有任何问题。” 听到这话，乔治-克林特立马说道：“我们共度难关，一定可以熬过去！” 玛丽和罗伯特-李没有说话，却都轻松许多。 到了他们的年龄，薪水意味着太多，比如还贷款、养家等等。 单单打鸡血灌鸡汤对这个年龄段的人基本没用。 罗南转向正题，问道：“乔治，你联络媒体行业的朋友了吗？” “联系了。“乔治满脸都是褶子，“我这一周见了十多个朋友，其中包括《综艺》、《洛杉矶时报》和《好莱坞报道者》的三位娱乐记者，只要我们付得起版面费，大部分人愿意帮助我们刊登相关新闻，不过版面……” “版面没关系，第三版甚至第四版都可以接受。”罗南要的是新项目有媒体报道。 《洛杉矶时报》位列全美三大报纸之一，《综艺》和《好莱坞报道者》是娱乐业两大报刊，一般的小电影项目，即便花钱买版面都难。 罗南略作沉吟，又对乔治说道：“保持与他们的联系，特别是《综艺》、《洛杉矶时报》和《好莱坞报道者》。我很快会为新项目召开发布会。” “新项目……”乔治刚要问，罗南抬手打断，“新项目一会再说。” 他看向罗伯特-李：“与阿布扎比投资局接触了吗？” 罗伯特-李将一个文件袋放到罗南的办公桌上，说道：“我那位朋友与办事处的一个理事接触过，他主要负责考察文化娱乐产业的投资可行性……嗯，怎么说呢，他对好莱坞印象非常差，有点痛恨好莱坞，说好莱坞是犹太人抹黑阿拉伯世界的帮凶。” “考察文化娱乐产业？”罗南捕捉到了重点。 “嗯，包括电影。”罗伯特说道，“不过，那人进行的很不顺利。你知道的，圈内一向不待见阿拉伯人。” 罗南轻轻点了下头，这种情况也不意外，说好莱坞被犹太人控制太过夸张，但犹太势力对好莱坞的影响确实大。 阿拉伯人在好莱坞电影中的形象可想而知。 比如詹姆斯-卡梅隆拍摄的《真实的谎言》，曾经引发阿拉伯世界集体抗议，几乎没有阿拉伯国家引进这部片子。 但好莱坞和美国媒体呢？没人在乎，该怎么黑还是怎么黑。 当然，阿拉伯人的黑料也确实多了点。 罗南快速翻看罗伯特-李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的阿布扎比的资料，阿联酋相比于沙特来说比较开放，沙特禁止电影公开放映，普通沙特人想要在影院看电影，都是打飞的去阿联酋。 这保证了阿联酋人对于电影有一定的认知。 但限于距离和信息传播度，阿联酋人对于好莱坞电影相对熟悉，却对好莱坞的运作非常陌生。 不止是阿联酋，九十年代的好莱坞对大部分国家都蒙着一层面纱。 罗南放下资料，说道：“罗伯特，你朋友能约到那位负责人吗？” 罗伯特-李想了想，说道：“他说过，那人会参加二十世纪福克斯在本周末的答谢晚会。” “邀请函好弄吗？”罗南问道。 “交给我吧。”罗伯特说道。 罗南拿出标题为《人类清除计划》的剧本的三份复印件，推到办公桌最前面，说道：“这是新项目的剧本，你们都看看吧。” 等三人拿起剧本，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又说道：“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是为这个新项目造势，我会在制片人联盟按正规程序备案。玛丽……” 罗南看向中年女人：“下周举行新闻发布会，你去联系场地，放在比弗利山庄希尔顿大酒店。乔治，你负责联系媒体记者，我会为你准备公关费和一批礼物，不管大报小报，哪怕你花钱聘用狗仔，也要保证有五十名记者到场！” 有钱有礼物好办事，乔治-克林特立即说道：“没问题。” 罗南又对罗伯特说道：“你代表沙海娱乐向凯特-温斯莱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发出邀请，捅给小报记者，尽量蹭一下《泰坦尼克号》的热度。” 乔治-克林特晃了晃剧本，建议道：“再给可能出演恐怖片的明星发些邀请，这样更容易有话题炒作。” 罗南赞同，边想边说道：“向杰米-李-柯蒂斯、德鲁-巴里摩尔、约翰尼-德普、乔治-克鲁尼发邀请。” “他们的经纪人根本不会理睬。”罗伯特-李也算电影圈子的老人：“连拒绝都懒得做。” 罗南捏起下巴：“不理会更好。罗伯特，记得发公开正式的邀请。” 罗伯特应道：“我知道了。”他合上剧本，说道：“这个剧本合适吗？设定确实有点意思，但阿拉伯人……” 玛丽和乔治也有类似的想法，同时看向罗南。 剧本遭到质疑，而不是抢天忽地的说精彩，罗南也不在意，直接说道：“别忘了，我们要向阿拉伯人融资。等拿到钱……” 罗伯特立即明白：“只要投资到手，剧本怎么改，我们说了算。” “抓紧去做吧。”罗南喊住玛丽，“你聘用个小团队，让他们根据剧本制作海报和分镜头图稿，尽可能做的精美漂亮一些。” 玛丽点了点头：“我这就去联系。” 罗南指了指乱糟糟的头发：“帮忙推荐个造型师。” 二十岁的年龄太没说服力，小安德森也把自己搞得太憔悴，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成功成熟的制作人。 第5章 宠坏的小屁孩 求收藏！求推荐票！ 周六晚上，丽晶酒店灯火通明，名流云集。 二十世纪福克斯以《泰坦尼克号》之名召集宴会，文化和娱乐两个圈子纷纷响应。 “在那边。” 从两堆人中间穿过，罗伯特-李用眼神示意了下左前方：“莱昂纳多对面的人就是萨利赫-扎耶德，我朋友见他时，我远远看过一眼。” 罗南点点头，将手中的杯子交给罗伯特，朝着莱昂纳多附近的另一个小圈子走去。 直接找过去不是最好的选择，宴会才刚刚开始，有的是时间寻找合适的机会。 萨利赫-扎耶德所在的那个圈子有四五个人，罗南快速观察，那个圈子的中心点无疑是大红大紫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而萨利赫-扎耶德隐隐受到排斥。 他去的这个圈子距离莱昂纳多很近，五六个人都在围着凯特-温斯莱特高谈阔论。 捧高踩低本就是好莱坞最基本的生存规则。 罗南边走边抽眼观察萨利赫-扎耶德，这个阿拉伯人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岁左右。 罗伯特的朋友弄到过他的一些资料。 萨利赫去年夏天从剑桥大学毕业，拿到双硕士学位，是阿布扎比投资局在美副理事之一，典型的学霸。 但他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与学霸无关，而是因为扎耶德这个名字。 用西方的话来说，萨利赫-扎耶德是阿布扎比酋长国的王室成员。 当然，阿布扎比的王子有好几打，他暂时不算起眼。 罗伯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要了一杯香槟，边喝边看着罗南，大概是上一个项目失败太惨痛，最近这个年轻人变化非常大，自大和骄傲全部消失，做事变得更加有条理。 这次融资计划会成功吗？ 对于这点，罗伯特信心不足，或许罗南连那个阿拉伯人都搞不定。 如果失败，也该考虑退路了，陪沙海娱乐走到现在，对死去的老安德森也算有交待。 阿拉伯人……哎，罗伯特摇了摇头，阿拉伯人对好莱坞印象不佳，不好打交道啊。 接近凯特-温斯莱特所在的小圈子，罗南正了正领结，又往上推了下平光眼镜，深色的西装和金丝平光镜，让他多了几分成熟。 趁着两个人离开，罗南紧走几步，来到凯特-温斯莱特面前，堆起满脸笑容，主动伸出右手：“你好，温斯莱特小姐，恭喜你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 前不久公布的奥斯卡提名中，肉丝位列其中，杰克却名落孙山。 “谢谢。”凯特-温斯莱特在他手上轻轻握了一下。 罗南正准备再说几句，莱昂纳多那边传来异样的声音。 “阿拉伯世界有电影吗？” 莱昂纳多的声音中带着傲慢和讥讽：“在阿布扎比能看到电影？”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凯特-温斯莱特看向那边，罗南也转头看了过去。 有个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人接话道：“那边是文明的荒漠。” 萨利赫-扎耶德据理力争：“阿联酋是一个自由、文明和开放的国家，拥有上百家影院。” 莱昂纳多摊开手，笑着问两边的人：“你们谁听说过阿联酋电影？谁能说出一部阿联酋电影的名字？” 萨利赫又要开口，莱昂纳多却抢先说道：“你说部阿联酋电影的名字让我们开开眼界。” 两边的人纷纷响应莱昂纳多的话。 罗南微微摇头，莱昂纳多风头正盛，如今是媒体和制片商眼中的宠儿。 至于阿拉伯世界，别说是现在，哪怕再过十年，在绝大部分好莱坞从业者的眼里，依然不属于文明世界。 现在的莱昂纳多可谓年轻气盛，前不久公开宣布不参加今年奥斯卡颁奖典礼，并且堂而皇之的称这是避免抢奥斯卡的风头。 罗南记得前世看过的一些报道中，提过詹姆斯-卡梅隆私下里如何评价这个时期的莱昂纳多——高傲自大，被宠坏的小屁孩。 看现在的情况，詹姆斯-卡梅隆所言不虚。 “这叫什么事。”有个人摇着头离开：“阿拉伯人竟然想打入好莱坞，痴心妄想！” 萨利赫还算镇定，说道：“阿联酋的电影业正在起步……” “也就是说现在是电影文明的荒漠！”莱昂纳多盛气凌人。 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后来你胖我也胖的和善大叔。 “这是绝对错误的说法！” 罗南先是开口驳斥莱昂纳多，接着走入那个圈子，说道：“阿联酋的电影政策非常开放，一直引进好莱坞大片和印度宝莱坞歌舞戏，电影院里几乎场场爆满。” 莱昂纳多和萨利赫等人立即看向罗南这边。 罗南礼貌的笑了笑，又说道：“电影事业起步艰难，好莱坞也是从无到有，发展近百年，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听到这反驳的话，莱昂纳多不禁皱眉，似乎不太高兴。 萨利赫先对罗南点了点头，又说道：“为了促进电影业发展，阿布扎比积极展开国际合作，也愿意与好莱坞开展合作。” “哈……”莱昂纳多笑了出来，懒得再搭理萨利赫，反而对罗南说道：“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那个败家子！” 凯特-温斯莱特拉了莱昂纳多一把，似乎在提醒他别胡乱说话。 罗南看在眼中，这两人的友谊会贯穿漫长的岁月，哪怕是现在，他都记得凯特-温斯莱特对莱昂纳多的表白：我很高兴我可以站在这里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爱你13年了。我爱你全心全意，真的。 这是对友谊的表白。 也许露丝的心里一直装着杰克，但杰克明显不好这一口。 莱昂纳多根本不在乎，对周围所有人说道：“众位，我介绍一下，这是罗南-安德森，你们可能听说过他的父亲，约翰-安德森。” “沙海娱乐的约翰-安德森？”有人接话。 对于罗南刚才的反驳，莱昂纳多非常不爽，继续说道：“我拍《成长的烦恼》时，约翰是剧组的副制片人，非常有能力。可惜啊，约翰用了十年发展起来的公司，被人一夜败光。” 那个戴黑边眼镜的中年人凑到莱昂安多耳边，似乎在说悄悄话，偏偏又能让周围的人听到：“莱奥，你没听说吗？那个败家子又准备拍新电影了。” 罗南也不反驳，目光偷偷从萨利赫那边飘过，心中轻轻呼唤，让嘲讽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些嘲讽都是助攻啊。 明知这个阶段的莱昂纳多盛气凌人，他干嘛跳出来反驳？ 莱昂纳多笑容灿烂，英俊潇洒，说出口的话却不好听：“不是每个人都有自知之明。” 凯特-温斯莱特又拉了莱昂纳多一把，莱昂纳多笑着跟她离开，边走还边嘀咕：“凯特，是这个败家子先不给我面子！这种人，我见一次……” “你少说几句吧。”凯特-温斯莱特打断他。 其他人也很快散掉。 这里只剩下了罗南和萨利赫两个人。 “你好。”萨利赫上前两步，对罗南说道：“谢谢你帮我说公道话。” 罗南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只是实话实说。” 萨利赫很认真的说道：“他们太过分。” “不算什么，我经常被人嘲讽。”罗南露出一丝苦笑：“我是他们眼中的好莱坞异类。” 他摇摇头：“这些人，一个个自诩高贵，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没关系。”萨利赫用上了罗南的话，“我最近也习惯了。” 罗南故意看了眼萨利赫，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想混好莱坞，确实要适应，犹太人把持了这个圈子的话语权。” 萨利赫深有同感：“是啊。来洛杉矶两个月了，我听到的都是嘲笑和攻击。”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跟他们不一样。” 罗南显得特别真诚：“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在某些势力的有意推动下，不管是作品还是现实，对待你们都缺乏公正的立场。” “嗯。”萨利赫觉得这个年轻人值得结交，自我介绍道：“我是萨利赫-扎耶德，来自阿布扎比。” 罗南跟他握了握手：“我叫罗南，罗南-安德森。一个小电影公司的老板和新入行的制片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由于刚刚站在同一个阵营，迅速熟悉起来。 聊了一会，萨利赫想起莱昂纳多的话，问道：“听他们的口气，你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罗南摇头苦笑：“我搞砸了一部电影，赔了很多钱，所以他们都说我是个败家子。看到我筹备的新项目遇到困难，各种冷嘲热讽。” 萨利赫关心问道：“困难？” 罗南微微耸肩：“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犹太吸血鬼们嫌……”他抓了抓头发：“瞧我，又乱说话了。” “你说的都是实话。”萨利赫确定这家伙真的是个异类，之前遇到的那些好莱坞从业者，一个个恨不得把脸贴到犹太佬的屁股上。 “我就瞧不上那些犹太佬。”罗南愤愤不平：“整天卖惨，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们的。” 萨利赫深有同感：“确实如此。” 罗南摇摇头，很无奈：“在好莱坞混，不得不妥协，他们掌控发行、宣传，抹黑一个人太容易。” 他从头到尾，超过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查即知的大实话：“还有吸血鬼们，把控大量资金，像我那个新项目，就是不给贷款，我也只能干瞪眼。” 第6章 一出好戏 求收藏！求推荐票！ 喝完一杯香槟，罗伯特惊异的发现，罗南竟然跟那个阿拉伯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似乎聊的很开心。 “好像我有点小看罗南了。”他嘀咕。 接着，他看到罗南与阿拉伯人一起出了宴会厅。 罗伯特饶有兴趣的盯着宴会厅门口：“罗南长大了啊。” 或许这次真的能从阿拉伯人手里拉到投资。 酒店大厅休息处的安静角落里，萨利赫要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罗南前面，问道：“你欠银行贷款，又得罪了犹太人，拿到贷款可能性很低。” 罗南说的话绝对经得起验证，只是在其中添加了诸多对犹太人的不满。 犹太人在好莱坞势力很大，但好莱坞不喜欢犹太人的其实也不少，不过这些人同样不会喜欢阿拉伯人。 “我准备放弃在国内找投资。”罗南显得很坦诚，“海外有更为广阔的天地，德国人一向喜欢跟好莱坞合作。” 他轻轻锤了下桌子：“等下周开完新项目的立项发布会，我就去德国找投资。” “祝你好运。”萨利赫端起杯子举了举，好奇问道：“你要开新闻发布会？新电影讲的什么？方便说吗？” 罗南略作沉吟，说道：“嗯……太详细的我不好说。”他笑了起来：“剧本是我写的，有关键角色是你们阿拉伯人。” 萨利赫试探问道：“不会是反派吧？” “不是！”罗南摇头，“角色设定大概是这样的……” 他简单的说了说作为主要配角的阿拉伯裔一家。 “好像与传统好莱坞电影中的阿拉伯角色形象不一样啊。”萨利赫说道。 罗南直接说道：“其实我想表达的观点很简单，美国人有好有坏，黑人有好有坏，犹太人有好有坏，阿拉伯人同样有好也有坏。” “对！这话太对了！”萨利赫先是赞同，接着又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好莱坞就不懂呢？” 罗南摇头：“不是不懂，是视而不见。”他脑袋快速转动，边想边说道：“所以，需要有这样的电影出现，点醒观众。就像黑人运动，只要能打开一个小缺口，总有扭转固有认知的一天。” 他摊开手：“全世界的人不都一样？有好人，有坏人。” 萨利赫对这部片子更好奇，问道：“你要举行新闻发布会？我能去看看吗？” 这也属于本职工作，他有事业心，否则根本不用来洛杉矶，完全可以回阿布扎比混吃等死。 “当然可以。”罗南说了时间地点：“欢迎之至！” 他一直在考虑怎么邀请萨利赫去新闻发布会合适，萨利赫主动提出来再好不过。 在关于好莱坞抹黑阿拉伯人这一点上，两人有足够的共同话题，聊了接近一个小时。 罗南绝口不提准备找阿拉伯人投资的事情，萨利赫也始终不曾说过自己的身份和工作。 但在罗南不着痕迹的引导下，两人相谈甚欢，聊得特别投机，告辞离开的时候，萨利赫专门要了他的手机号码，还叮嘱罗南在新闻发布会上给他留个位置。 上了罗伯特的车，罗南松了口气，用力揉了揉脸，幸好前世是个商业精英，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 “顺利吗？”罗伯特问道。 罗南点点头：“还行吧。” 随后的几天里，他忙的不可开交，审定雇佣团队制作的分镜头图稿和海报，制定拍摄计划框架，敲定新闻发布会赠送的礼物，亲自打电话邀请媒体记者，去制作人联盟做《人类清除计划》项目报备，准备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寻找律师制作修改融资合同模板等等。 甚至，还去导演工会发布招聘启事，通过媒体发布幕后人员招聘广告。 想要利用这个项目弄到钱，所有的前期工作都要当成真的去做。 期间，萨利赫数次约他见面，两人相谈甚欢。 萨利赫在洛杉矶没有朋友，从事的文化娱乐投资考察非常艰难，在罗南的有意针对下，友谊迅速升温，甚至萨利赫想要看看具体的故事，他都应了下来。 罗南一再叮嘱不要外传之后，给萨利赫发了一份电子版剧本，萨利赫看过之后专门打来电话，就差说罗南是阿联酋人的老朋友了。 ………… 二月份的第一个周三，因为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萨利赫来到希尔顿酒店的新闻厅时，大厅中已然坐满了记者。 他先去跟罗南打了个招呼，没有过多打扰，领了一套宣传资料，找地方坐下。 大厅中的记者非常多，萨利赫专门看了会，挂着吊牌的记者足有近百人，光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就有十几个。 在不远处，竟然有《洛杉矶时报》的记者。 似乎这个项目在媒体上影响挺大的。 萨利赫这些天没闲着，专门收集了些关于罗南-安德森和沙海娱乐的资料，沙海娱乐规模不大，却是一家成立十年有余的老公司。 罗南-安德森确实面临资金困境，犹太人影响深刻的金融机构根本不给他贷款。 沙海娱乐过往仅有的两笔贷款，也是条件极为苛刻的只有实物价值百分之七十的抵押贷款。 坦白地讲，他很希望这个项目产生广泛影响，看过剧本之后，里面阿拉伯人成为美国人救世主的戏，真叫人舒服。 打开手中的宣传资料，萨利赫认真看了起来，无论是海报，还是画稿，制作的相当精细。 虽然场景画稿不算多，但面面俱到的设计，无不显示出沙海娱乐对这个项目的投入和决心。 跟那个嘴炮型的莱昂纳多不同，罗南-安德森明显是个做事型的。 “这场新闻发布会，我们投入了近两万美元。” 新闻厅后面的休息室中，玛丽看着罗杰整理衣服，说道：“就是为了给那个阿拉伯人演一场戏？” 罗南竖起手指晃了晃：“这场戏不是演给某个人的，而是给所有人看的。” 万一阿拉伯人这边走不通，他还准备去忽悠阿三之类的，反正救世主的身份随便改。 罗伯特-李这时走了过来，说道：“萨利赫在洛杉矶的主要工作，就是考察文化娱乐产业的投资可行性，能让他主动支持，我们后面工作就容易了。” 敲门声响起，乔治-克林特推门进来，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 罗南轻轻点头，戴上平光镜，说道：“开始吧。” 新闻厅中的记者突然安静下来，萨利赫看到罗南走上发言台，收好资料，这些都具有很强的考察价值。 台上的罗南开始发言，周围的记者都在认真记录，萨利赫看过剧本，能听出罗南这是在介绍项目的一些基本情况。 因为读过剧本，新闻发布会有点无聊，直到罗南宣布项目的投资金额时，他才打起精神。 “沙海娱乐将会把《人类清除计划》打造成一部中等规模的动作惊悚电影，先期预算1000万美元！导演暂时还在寻找人选，演员方面已经向杰米-李-柯蒂斯、德鲁-巴里摩尔、约翰尼-德普和乔治-克鲁尼发出邀请……” 这几个人，萨利赫全都听说过。 杰米-李-柯蒂斯出演过《真实的谎言》的女主角；德鲁-巴里摩尔有名的童星出身；约翰尼-德普好像是演那个剪刀手的；乔治-克鲁尼稍微有点陌生，隐约记得演过医生。 他对好莱坞了解的并不是特别多，能记住名字的肯定是明星，罗南这是准备搞大动作啊。 怪不得要融资。 1000万美元，即便是他也拿不出来。 记者提问环节开始，有个记者专门问到了资金问题：“安德森先生，贵公司上一部电影亏损严重，你们还有资金吗？” “确实有困难。”罗南的话传到萨利赫耳朵中：“我们面临一定的资金缺口，但我有信心通过融资来解决。” 一千万美元是他仔细斟酌后的选择，比上一部电影投资高，而又不会高出太多。 萨利赫微微皱眉，开始思考起来，以至于后面那些问题都没听进去。 没有钱是拍不成电影的，这样一个倾向于阿拉伯人的项目，没钱的话必然夭折。 想到剧本中阿拉伯人的反杀拯救，萨利赫觉得，这电影最好还是拍出来。 来到洛杉矶近三个月了，还没有做出任何成绩，负责的文化娱乐产业投资考察，因为好莱坞那些犹太佬的排斥，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或许可以当做突破口？ 既然选择出来做事，肯定要做出点成绩让人看看，否则跟阿布扎比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遗憾的是，手中没有钱啊，也没有大额资金的决定权。 萨利赫负责的是投资考察，而不是决定投资。 好莱坞电影影响广泛，涉及到阿拉伯人的形象，他也不敢贸然决定。 新闻发布会结束，记者们迅速离开，萨利赫找到罗南，决定跟这个很对他胃口家伙好好谈谈。 第7章 玩大发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 休息室里，萨利赫表明了身份，罗南等人早就做过预演，先是有点惊讶，接着就是惊喜。 一切都很自然。 萨利赫直接问道：“罗南，你没考虑过去阿拉伯世界寻找投资？” 罗南也不矫情，带着惊喜问道：“你代表的是阿布扎比投资局？”他看着萨利赫：“你要投资我的电影吗？” 萨利赫连忙摇头：“不，不，金额太高，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但我可以推荐你去阿布扎比，以投资局的名义。” “真的？”罗南看到萨利赫点头，又说道：“你肯帮忙太好了，解决了我最大的难题。” 萨利赫却笑着说道：“不用客气，你这部电影是在为阿拉伯人说话。” “谢谢。”罗南非常真诚。 萨利赫摆了摆手：“我只能引荐，能不能打动阿布扎比方面的人投资，我不保证。罗南，你最好有个计划。” 罗南连忙站起来找了找，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计划书，递给萨利赫：“这是我为德国之行准备的计划。” 萨利赫之前就听罗南提过，说是准备去德国找投资，接过文件打开看了看，虽然不是特别懂，但也能看出这是一份非常完备的计划书。 很明显，罗南为这个项目做了大量可行的工作。 这年轻人，做事好像真的挺靠谱。 罗南这时说道：“我父亲以前跟德国人合作过，所以我准备借用以前的人脉关系，在德国搞一个电影招商募资会。” 无论是这份计划书，还是之前的一切，都能让萨利赫感觉到罗南在这个项目上投入的心血。 对比阿布扎比那些混吃等死的兄弟，这个罗南-安德森真的是个有心做事业的人。 “这份计划怎么样？”罗南问道。 萨利赫还回计划书，含糊道：“还可以。” 罗南又问道：“挪到阿布扎比可行吗？” 萨利赫考虑了一会，说道：“应该没问题，投资局可以协助你们。不过，有些关于饮食等方面的细节需要改动。” “你放心。”罗南点头说道：“我们会尊重阿拉伯兄弟的风俗。” 能拉到投资，去那边改吃斋都没问题。 萨利赫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很快离开了酒店。 新闻发布会结束，回到公司之后，罗南再次简单的开了个小会，全公司大动员。 玛丽从明天开始协助萨利赫办理手续，乔治盯着媒体宣传方面，罗伯特去准备各种需要的资料。 虽然听说过石油富豪不把钱当回事，还利用萨利赫这个根正苗红的王室子弟当带路党，但罗南丝毫没有大意，想要让人掏钱投资，就要尽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他准备的确实是个骗局，但电影项目是真实存在的。 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做的无比真实。 公司的各种证件，交税记录，过往拍摄的影片，制片人联盟的成员证明，曾经在媒体上出现的相关报道等等，罗南统统做了相应的准备。 第二天，媒体上的报道出来，他又专门采购了一些有相关报道的报刊。 虽然《洛杉矶时报》只有拳头大小的一篇报道，但全美三大报业之一的名头还是非常唬人的。 即便报道的规模影响都不大，却也有了点效果，最为直观的就是先后有十几个经纪人向沙海娱乐投递导演和演员简历。 还有些人打来电话，询问幕后职位的招聘。 罗南当然不会现在就招聘导演和幕后团队，一切都要等阿布扎比之行结束之后。 拉到投资，《人类清除计划》可以按照计划操作；拉不到投资，就要考虑去阿三那里或者别的办法了。 一周多的时间里，罗南始终与萨利赫保持着联系，萨利赫专门来沙海娱乐拜访了几次，看到片库中几十部录像带电影，认定这是家规模虽小却有一定底蕴的制作公司，他征得罗南同意，将包括沙海娱乐的资料和《人类清除计划》的剧本在内的众多资料，传回了阿布扎比。 多少有点出乎罗南的预料，阿布扎比投资局非常重视，不但专门发来正式邀请函，还负责承担沙海娱乐前往阿布扎布的机票和食宿等开支。 这让罗南在欣喜之余，多少有一点打鼓，会不会玩得太大了？ 但想到阿拉伯人手中的钱，这点顾虑随即消散。 再说了，这根本不是骗钱，他真的会完成《人类清除计划》这个项目。 这段时间除了准备项目，罗南也没闲着，进一步了解社会和经济状况，特别是结合脑海中的记忆，寻找一些辅助创业的办法。 利用电影项目让沙海娱乐扭亏为盈很重要。 有一家盈利的公司，也就意味着有进入基金行业的可能。 借鸡生蛋是电影行业的常态，电影基金貌似有一定可操作性。 这方面他需要进一步考察，也要学习相关的知识。 至于阿布扎比方面的重视，罗南多少能猜到一些，沙海娱乐的开支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阿布扎比缺名气，缺影响力，就是不缺钱。 前世阿布扎比为了扩大影响力，砸下过多少钱？单单在英超的花费，就是天文数字。 好莱坞具备世界性的影响力，偏偏好莱坞电影中的阿拉伯人基本都是坏蛋。 阿拉伯人估计也想改变这一点。 接到阿布扎比发来的邀请，罗南信心倍增。 前世有骗子靠着一张嘴和假项目，都能从好莱坞的行家手里弄到钱，《人类清除计划》这样一个真项目，从不了解好莱坞的阿拉伯人手里搞到钱的可能，还是比较大的。 更关键的是，参加过新闻发布会之后，带路党同志非常积极，萨利赫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表示会陪同罗南一起去阿布扎比，并且协助他筹备那个电影招商募资会。 “我刚刚毕业，工作经验太少。”萨利赫如此说道：“这能增加我的实践经验。” 有个地头蛇帮忙，罗南当然不会拒绝。 形势一片大好，他没有放松，专门找熟悉阿布扎比酋长国的律师对投资合同模板做了适当的修改。 另外，他准备了多个预案。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拉不到投资，无功而返。 到出发前，单单准备的物料，就装满了数十个大箱子。 任是谁看了，都会认为罗南这个小团队是真正在做事的人。 当然，钱也流水般花了出去，沙海娱乐的账户上少了六万多美元。 罗南只带了玛丽和罗伯特-李赶往阿布扎比，特意将乔治-克林特留在洛杉矶，让他以金钱和人脉同时运作，以便《人类清除计划》时不时能在媒体上露一脸。 二月中旬，在带路党萨利赫同志的陪同下，作为阿联酋人民好朋友的罗南-安德森一行人，搭乘阿联酋航空公司的航班，赶到了阿布扎比。 对这个友善的好莱坞公司，阿布扎比投资局报以热烈欢迎。 迪拜和阿布扎比是阿联酋最有名的城市，这个时代的阿布扎比已经建设的非常漂亮了。 “这是阿拉伯人的国家？” 坐在汽车上，玛丽充满疑问：“阿拉伯还有这么先进的城市？” 罗南只是低声说道：“他们很有钱。” 不止是阿布扎比不了解好莱坞，其实美国人也不了解阿布扎比。 好莱坞电影中的阿拉伯人形象，背后可能有犹太势力推动的缘故，却也是美国人的普遍认知。 一行人入住的是当地规格最高的超五星级酋长大酒店，酒店门口还有媒体记者拍照。 倒过时差，不等罗南去找阿布扎比投资局，阿布扎比投资局的一位高官就在萨利赫的陪同下找了过来，跟他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于是，在萨利赫和阿布扎比投资局的帮助下，罗南-安德森和沙海娱乐的名字频频出现在这边的媒体上，还有专人协助罗南筹备电影招商募资会。 陪着阿布扎比投资局的人参加几个活动，接受了两次采访之后，罗南渐渐回过味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阿布扎比投资局也在利用他。 拉来一个好莱坞团队，不管投资成功与否，都是好大一笔政绩。 阿拉伯高层争权夺利的斗争同样激烈。 沙海娱乐和电影招商募资会在阿布扎比很快打响了名号。 据萨利赫说，现今阿联酋的总统、阿布扎比酋长国的老大，私下里也询问过关于好莱坞投资的事。 貌似有点玩大发了。 但到了现在，罗南不能打退堂鼓，因为投资还没拉到。 阿布扎比投资局协助他筹备募资会，也帮忙做宣传，却始终没跟他谈过投资《人类清除计划》的事。 罗南没有着急，猎手必须有耐心。 而且相比于阿布扎比投资局这个庞然大物，他更乐意在募资会上忽悠那些中小投资者投资。 那样后患更小。 如果投资局扔个几百万美元，他也不会拒绝。 1998年2月25日，为期三天的电影招商募资会在阿布扎比酋长大酒店拉开序幕。 第8章 拉投资求收藏 求推荐票！ 投资会开始后，罗南稳住心态，没有急于谈钱，前两天都在介绍好莱坞的基本情况，沙海娱乐的历史与制作的影片，阿拉伯人在好莱坞电影中普遍的负面形象等等。 不管是沙海娱乐的资料，还是《人类清除计划》的相关资料，都发到了每一个参会的人手中。 阿布扎比人不太把钱当回事，也不能将他们当成傻子，想要让人投资，首先要取信于人。 罗南专门做了了解，参会者大多是真正的生意人，而不是混吃等死的土老帽。 相比于那些封闭的中东国家，阿联酋政策相对开明，很多人能接触到西方世界，不少有钱人也在做北美的进出口生意。 留出一定的时间，能让潜在投资者通过各自的渠道了解沙海娱乐在洛杉矶的情况。 投资会一开始就拼命拉投资，结果可能适得其反。 阿拉伯人钱多，却不是傻子。 想要骗钱……不，拉投资，最高的境界，就是准备的一切都经得起验证，全是真的。 在此基础上，再适当的画大饼。 罗南提供的所有资料，全部真实可信，除了《人类清除计划》的预算成本。 这个年代，好莱坞电影的预算可操作空间非常大，很多行内人都搞不清楚，别说是行外人了。 前两天中，罗南也在仔细观察，先后过来的一百多个人里面，感兴趣的不在少数。 甚至，有些阿布扎比的王室子弟，也来会场看过。 即便人类对于不够了解的事物，有天生的恐惧和排斥，但在罗南的精心算计下，有意投资的人不算少。 “哈桑，你洛杉矶的朋友打听的怎么样了？” 两个穿着白袍的阿拉伯人走进会场，稍微年轻的一个压低声音问大胡子：“这个项目没问题吧？” 大胡子瞪了他一眼，告诫道：“别乱说话，侯赛因！这是投资局引来的项目。” “我不是不相信投资局。”侯赛因来到挂着众多海报的展区，说道：“我们跟投资局没法比，钱都是做生意辛苦挣来的。” 哈桑取过展柜上一份《洛杉矶时报》，塞给侯赛因：“这是美国三大报纸之一。” 侯赛因看着报纸上关于《人类清除计划》的报道，说道：“我都看过了。”他放下报纸，拿起几份海报和画稿塞给后面的随从：“做的很精美，孩子们喜欢。” 哈桑也让随从拿了几份，这才说道：“我的贸易伙伴帮我查过，这家公司位于洛杉矶的伯班克，成立超过十年，前不久这片子在希尔顿酒店举行过新闻发布会，现在美国的报纸和杂志上还能见到相关报道……嗯，罗南-安德森资金链出现问题，否则也不会对外融资。” 侯赛因压低声音：“项目没问题？” 哈桑捋了捋大胡子：“从得到的资料看，这家公司比跟我合作的那家美国出口公司还可靠。” “也是。”侯赛因放下行李，取过一份沙海娱乐的介绍，边翻看边说道：“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就诚实。前面两天，专门介绍了好莱坞的基本情况和投资电影产业的风险。骗钱的人会说电影产业有风险？早给胡乱许诺了。” 哈桑指了指会议厅的一个地方：“我要去找他谈谈，你去吗？” 侯赛因问道：“你决定投资了？” 哈桑边走边说道：“先投一笔小钱看看，他不是说了吗？以后想要与阿布扎比投资局建立长期合作关系，避免沙海娱乐的电影受到那些该死的犹太资金的影响！” 侯赛因跟了上来：“美国犹太佬一直在抹黑我们！”他想起看过的剧本简介，说道：“好莱坞也不全是混蛋，有好人。” 罗南刚刚送走一个咨询投资的人，就看到两个白袍白头巾的人走了过来。 “上午好。”罗南用刚学会的一句阿拉伯语问候。 哈桑和侯赛因全都会用英语，打了招呼，又做了自我介绍。 罗南扶了扶平光眼镜，满脸都是真诚的笑容：“两位先生，请坐。” “我想问一下投资的事。”哈桑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你们最低接受多少限额投资？” 罗南取过几分合同模板，分别放在哈桑和侯赛因面前，说道：“两位可以看一下合同范本，这是经阿布扎比皇家律师事务所的易卜拉欣律师审定过的，合同也会在投资局备案。” 那个萨利赫绝对是个称职的带路党，帮了不少忙。 哈桑和侯赛因都翻看起来，合同有英文和阿拉伯文两种文体。 “沙海娱乐因为剧本的关系，遭到犹太资金排斥，我们急需要投资。”罗南毫不介意的摆出困难，让说出口的话可信度大大增加：“沙海娱乐推出了10万美元、30万美元和50万美元三种投资额度。当然，更高的投资我们也可以接受，但有一点我需要事先申明，无论投资高低，都不能贸然插手《人类清除计划》的制作，我们需要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 侯赛因点头：“有道理。” 哈桑也默认，这年轻人有着美国佬少见的诚实，有些不太好听的话，总是先说出来。 这样的人主持的项目，也更可靠一点吧？ “收益率呢？”哈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罗南并没有漫天忽悠，对面不是市井小民，而是精明的生意人，适当画饼：“本金之外，还有与投资比例相同的电影票房盈利分成。” “不是固定收益？”侯赛因插话。 罗南解释道：“未来这部影片票房越高，所获分成越高。无论票房高低，三年之后投资本金原额奉还。” 哈桑摸着胡子没有说话。 罗南指了指合同范本：“这些在合同中全都有所体现，如果出现纠纷，以阿布扎比作为合同履行地。” 哈桑挑起眉毛，这一点诚意十足，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在阿布扎比提起诉讼。 来阿布扎比之前，罗南一直在了解北美社会情况，只要有足够的资金，三年时间足以做很多事。 特别是股市，大致记得纳斯达克新千年伊始崩盘，自然越早进入收益越多。 “收益率不算高。”哈桑突然开口。 罗南笑了笑，说道：“一部电影所产生的影响，不能单单以金钱收益来衡量。这部电影的投资者，名字和头像全都会出现在片尾字幕的显著位置，这点合同上也有相应的条款。将来电影发行，投资者的名字能传遍全美乃至更广的地区，相信这对你们的生意也有好处。” “真的？”侯赛因有点兴奋：“我的孩子们能在影片上看到我？” 罗南说道：“这点毋庸置疑。” 侯赛因看向哈桑，哈桑缓缓点头。 “我投资30万美元！”侯赛因不再迟疑。 哈桑想了想，说道：“我也投30万美元。”他拿起合同：“我们需要找律师审阅。” “可以！”罗南专门拜托萨利赫找的那位皇家律师所的大律师，法律上面不会有问题，这个项目本来就是真的。他笑着说道：“合同你们可以带回去，还请两位留下联系方式。” 哈桑和侯赛因拿了相应的30万美元的合同范本，留下各自的联系方式，又跟罗南讨论了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这才离开。 看着这两人走掉，罗南心中轻疏一口气，哈桑和侯赛因很谨慎，不过投资的可能非常大。 有投资兴趣的人，才会了解的这么详细。 “罗南！”萨利赫突然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全是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罗南问道。 萨利赫来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的一位堂兄，曼苏尔-扎耶德想要单独跟你谈谈。” 曼苏尔-扎耶德？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罗南赶紧问道：“他是谁？” “投资局内真正的实权人物，目前兼任总统办公室副主任。”萨利赫着重说道：“他拥有大额投资的决定权！” 萨利赫让罗南赶紧去，这笔投资能达成的话，不但可以打开阿布扎比在美文化娱乐产业投资的局面，还能让他获得好大一笔政绩。 他可不想当混吃等死的王室子弟。 去之前，罗南找到玛丽和罗伯特，交待了几句，又问道：“顺利吗？” “太顺利了！”罗伯特看向罗南的目光中全是佩服，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这边签了三份投资意向，两单10万美元，一单30万美元。” 玛丽接话道：“我这边差不多，意向投资接近50万美元了。” “好！”罗南叮嘱道：“保持冷静，这只是意向，能有一半转化成投资就不错了。” 他看了眼不远处等待的萨利赫：“你们继续，我去见投资局的大佬。” 第9章 同仇敌忾 求推荐票！求收藏！ “这位是罗南-安德森先生，沙海影业的总裁。” “这位是我的兄长谢赫-曼苏尔-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杨，阿联酋总统办公室副主任，阿布扎比投资局事务部部长。” 在萨利赫的介绍下，罗南与这位阿布扎比的大佬握手寒暄。 为双方做完引荐，萨利赫主动告辞离开。 这间金碧辉煌的会议室内，只剩余了四个人，罗南单独落座，旁边是阿布扎比大佬曼苏尔，大佬身后站着两位四十多岁的随从。 罗南从看到曼苏尔起，脑袋就在快速转动，之前就觉得对方的名字熟悉，见到真人之后，更是如此。 这人比萨利赫大四五岁的样子，那张典型的阿拉伯人面孔，他肯定见过。 “安德森先生。”曼苏尔非常客气：“欢迎你来到阿布扎比。” 罗南笑着回应：“谢谢。感谢阿布扎比给了我这个机会。” 记忆中的一副画面出现，这人不就是前世英超曼城俱乐部的那位曼苏尔酋长吗？那时他已经是阿布扎比财团的台前代理人，据说阿布扎比财团的资产超过万亿美元。 这绝对是位大佬。 不说前世，单单现在的两个头衔，就能称得上大佬。 罗南从来没与这个等级的人物打过交道，突然有一点点紧张，能爬到这个等级，虽然王室子弟的身份很关键，但肯定能力不俗，想要对方乖乖打开钱包，绝对不容易。 甚至，一旦应对不好，之前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 这是危机。 但罗南没有表现出来，脸上平静而又自然，危机何尝不是机遇？ 如果是十年之后，阿拉伯人的资金全面侵入西方世界，他客套几句就会撤退，不过现在嘛…… 来到阿布扎比之后，他与投资局的人频繁接触，能察觉到这些人的心态，完成石油资金积累之后，阿布扎比除了追求投资赚钱，还想在全世界打响名号，扩大影响力。 曾经曼苏尔耗费巨资投资英超，估计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 曼苏尔肯投资的话，资金问题将迎刃而解。 虽然心存顾虑，但机会摆到了面前，也不能轻易放过。 放过说不定会把危机放大无数倍。 双方客套了几句，曼苏尔非常直接的问道：“安德森先生，听说你刚刚搞砸了一部电影？” 募资会第一天，他就去现场看过，拿到了很多资料，还专门委托投资局驻美总部去实地调查罗南-安德森和沙海娱乐公司的情况。 虽然调查结果暂时没有传过来，但这位安德森先生的表现以及详实到连税务记录都有的资料，看起来叫人很放心。 “是的。”罗南知道无法隐瞒，所以该说的实话肯定会实说：“我筹资六百万美元，制作了一部叫做《绝地逢生》的动作片，结果北美票房只有八十万美元。” 曼苏尔微微皱眉，身后的一个胖子插话道：“第一部失败，第二部你能确保成功？” 他们的钱是用石油换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罗南观察的很仔细，这种不太礼貌的话，曼苏尔不好直接说，干脆让手下问。 “很多好莱坞大导演和金牌制片人，像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第一部影片都不成功。”罗南丝毫不惧怕提到失败的过往，“詹姆斯-卡梅隆，就《泰坦尼克号》的导演，他的第一部影片《食人鱼》，也是惨败收场。” “詹姆斯-卡梅隆的第一部影片也失败了？”胖子似乎不太相信。 罗南笑了笑：“这在好莱坞不算秘密。”他又说道：“我比不上这些惊才绝艳的人物，但《绝地逢生》是我制作的第一部影片，我当时冲动而又激进，犯了很多错误。失败让我充分认识到了错误，避免下一个项目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曼苏尔笑了起来，主动换了话题：“听萨利赫说，你遇到过犹太人的很多刁难？” 罗南又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说道：“也不算什么，好莱坞的非犹太势力，咳……” 他故意看向曼苏尔身后的两个人。 曼苏尔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放心，我以阿勒纳哈杨的家族名誉保证，我们的话不会外传。” 实际上，罗南不怕外传，像什么阿拉伯人的污蔑等理由能找一大堆，这是特意做给曼苏尔看的，引起他的重视。 “你们应该听说过，好莱坞的犹太势力非常大。”罗南又把话转到了阿拉伯人的死敌上，“甚至有隐隐控制整个好莱坞的趋势。” 坦白地讲，他对两者感官都不算好，甚至阿拉伯人更差一些，但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曾经看过一位好莱坞大佬的话，非常有道理：记住，别感情用事，这是娱乐产业，认真你就输了。 这既可以放在好莱坞电影为谁说话上，也可以用在圈内的个人感情上。 曼苏尔点了点头：“犹太势力操控的好莱坞，一直在抹黑阿拉伯人。” 只要稍微注意好莱坞电影的人，都能够看出来。 罗南说出口的话依然是事实：“好莱坞不喜欢犹太势力的人也有不少，但他们全都遭到犹太势力的打压和排斥。” 想想梅尔-吉布森，一线巨星加奥斯卡最佳导演，后来多惨。 提到犹太人，曼苏尔面色凝重，但也知道美国反犹势力一直普遍存在。 阿拉伯世界与犹太人矛盾极其尖锐，阿联酋军队绝大部分就是用来防御以色列的。 “我和我的父亲，以及沙海娱乐，属于好莱坞的非亲犹势力。”罗南这话也不是信口胡编，安德森家族与犹太人几乎没有来往：“安德森家族没有任何犹太血脉，一直与犹太人保持距离，拍摄制作的所有影片，从来没有为犹太人说好话。” 除了《绝地逢生》，沙海娱乐制作的都是典型的磨坊b级片，这种片子讲究简单、荒诞、暴力和血腥，向来不掺杂民族情感之类容易引起观众反感的东西。 罗南开始在经得起验证的实话中缓慢掺料：“沙海娱乐从创建到现在，只从深受犹太人影响的电影产业投资资本中获得过总计200万美元的贷款，还全部是资产抵押贷款！” 他脸上现出一些不忿：“我父亲非常有能力，受限于资金，无法扩大沙海娱乐。” 老安德森的保守，从罗南嘴里说出来，完全变了样：“与沙海娱乐同期创立的很多小公司，不少都成为了中等规模的公司，而沙海娱乐呢？资金和发行渠道全都受限，十年之后还是小公司，只能制作录像带电影维持不死不活的局面。” “你父亲呢？”曼苏尔问道。 罗南眼睛发红：“因为意外事故身亡。” 曼苏尔赶紧说道：“抱歉。” “没关系。”罗南继续加料：“我父亲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要做大沙海娱乐，要制作大电影。” 他仿佛是个超级孝子：“所以，我才冲动之下制作了《绝地逢生》，也是想完成父亲的心愿。” 曼苏尔宽慰道：“未来一定能成功。” 罗南沉痛说道：“如果好莱坞不是犹太势力操控的好莱坞，沙海娱乐绝对不是现在的局面。” 他又一次实话实说：“我向好莱坞的制作人联盟申请过‘影视行业津贴和健康计划’的资助。沙海娱乐是制作人联盟一员，每年都要缴纳不菲的会费，这个计划本来就是用来资助联盟内部遇到困难的公司和制片人，但制作人联盟的话语权掌控在大公司手里。” 少量掺料继续：“大公司的高层基本都是犹太人，我和沙海娱乐不肯向犹太势力靠拢，被拒绝了。” 曼苏尔缓缓点头，由罗南的话联想到了中东的局势，犹太人一贯都是这样啊。 忽然间，他生出一丝同仇敌忾的感觉。 罗南又说道：“银行不肯贷款，资助无法通过，我只能筹资自救。筹资再困难，我也不会在影片中为犹太人唱赞歌。” “说的很对。”曼苏尔赞同道：“遇到困难就向犹太人低头，犹太人只会更加嚣张霸道。” 罗南从曼苏尔的话语和态度上，判断起码没出纰漏。 没办法，想要赢得阿拉伯人的好感，最简洁的办法就是在犹太人身上做文章。 “安德森先生，我个人很欣赏你在剧本中对待阿拉伯人角色的态度。”曼苏尔又转了话题：“为什么不让阿拉伯人做主角呢？” 第10章 急于求名求收藏 求推荐票！求收藏！ 让阿拉伯人当主角？ 罗南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曼苏尔是在试探？还是真有这种想法？ 不管如何，他都要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 罗南试探问道：“你想通过好莱坞电影改善阿拉伯人的形象？” “好莱坞电影传播范围太广，影响很大，对阿拉伯人太不友好。”曼苏尔缓缓说道，“去年我去巴黎和纽约访问，两地竟然有很多民众公开抗议，说我们是恐怖分子，就连媒体对我们也冷嘲热讽。“ 罗南轻叹了口气，说道：“他们都被有心人误导了。” 曼苏尔又说道：“总统阁下大为恼火，阿联酋是个开明国度，有责任改善阿拉伯世界的形象。” 罗南缓缓点头，“所以你想让阿拉伯人在好莱坞电影中做主角，做正面人物？” 曼苏尔反问道：“犹太人可以，为什么阿拉伯人不可以？” 这话一出，罗南马上明白，曼苏尔不是试探，而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但好莱坞电影中，本来就是犹太人可以做主角，阿拉伯人只能当反派。 如果是单纯的骗钱，罗南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但他真的想完成《人类清除计划》这个项目，作为自己事业的起点。 因此，阿拉伯人绝对不能当主角。 面对曼苏尔这个等级的人物，也不能乱承诺。 罗南略作思考，说道：“现阶段不太合适。” 他进一步解释道：“好莱坞电影的发行渠道都控制在犹太人手上，这样一部电影根本无法进入市场，观众看不到，影响力根本无从谈起。” 曼苏尔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罗南这些话。 罗南大脑快速转动，从与曼苏尔的谈话中分析这位阿联酋大佬的需求，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曼苏尔急于求名。 这其实就是一场谈判，该怎么打消曼苏尔过分要求的同时，还能利用他急于求名的心态呢？ 谈判就像下棋，谈判高手会谋划好每一次出价和还价，谋定而后动。 不要违背自己去谈判，要让对方感到他的方案是离谱的和令人尴尬的，尽量在不给出还价的基础上，让对方接受建议。 因此，罗南又说道：“好莱坞深受犹太势力影响，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过冒进，必然招致反扑，这样一部影片不能面向大众，拍出来毫无意义，毕竟这不是拍给自己看的。我觉得，要先打开一个缺口，然后由点及面，慢慢渗透，制定一个长期的计划。” 曼苏尔不是没脑子的人，说道：“好像……有点道理。” 这一刻，罗南化身阿拉伯斗士，“犹太人扭转形象用了多少年？他们从二战爆发就开始做了，利用大屠杀引发的同情和手中的资金大做文章，数十年如一日，坚持运作、渗透和宣传，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曼苏尔缓缓说道：“阿布扎比不缺钱。” 罗南紧接着说道：“但你们缺少支持，缺少名气和影响力，更缺少一个可行的计划。” 曼苏尔不由想到四分五裂的阿拉伯世界，混吃等死的王室成员，第一次真正认可罗南的话，不禁问道：“你有好的建议？” “政治方面我懂得不多。”罗南依然谦虚诚实，“不过我在文化和体育方面确实有点想法。” 曼苏尔赶紧说道：“请说。” 罗南的脑袋一直在高速运转，结合前世曼苏尔的资料，说道：“电影电视是全球影响力最大的娱乐产业，带给人的不止是欢笑，还能潜移默化改变受众的价值观。你们可以在好莱坞扶植自己的势力，制定一个长期有效的改变阿拉伯人影视形象的计划，甚至与人合作创建一套新的产业链模式，打破犹太人对传统模式的垄断。” 这话说得罗南自己都信了，这才是忽悠的最高境界。 “还有吗？”曼苏尔问道。 “现今这个世界，影视产业之外，职业体育的影响不容忽视。”罗南说出的是前世曼苏尔走过的路，“你们想扩大全美影响力，可以收购nfl或mlb的球队，打造一支冠军队伍，以打入美国主流阶层。” 他顿了顿，又说道：“想扩大在欧洲的影响力，可以收购五大联赛的顶级豪门球队，足球是当今世界第一大运动，受众多达几十亿人，当你们拿到联赛冠军或欧冠冠军的时候，无数人会致以崇敬的目光。” 这话一出，曼苏尔眼睛都亮了，他本来就是体育爱好者，喜欢足球，擅长马术，却从没想过经营一家足球俱乐部。 冠军队伍最需要的是什么——钱啊！ 有钱的未必能夺冠，夺冠的肯定要有钱。 阿布扎比最多的就是钱。 曼苏尔身后一胖一瘦两个随从互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喜。 这简直就是为曼苏尔量身定制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曼苏尔连连点头，边思考边说道：“这建议不错，可以考虑。” 罗南谦逊的笑了笑，“我也就是提提建议，对你们有帮助就好。” 曼苏尔终于说出一句颇为认可的话：“受益良多，你的建议给我打开了一扇门。” 罗南适时说道：“我那部电影……” “你才是专业人士，”曼苏尔当即表态，接着问道：“项目资金缺口有多少？” 罗南直接说道：“项目预算1000万美元，募资会上有不少人有意向投资，但最后能争取到多少投资很难说，我估算资金缺口有800万美元左右。” 曼苏尔略作沉吟，“我会认真考虑你的项目，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 “希望有这个荣幸。”罗南说道。 罗南非常清楚曼苏尔还要考察这个项目，石油富豪也不是随随便便拿钱砸人的蠢货。不过从曼苏尔的话中来看，从他手中捞一笔钱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曼苏尔显得很重视，亲自将罗南送到了会议室外面。 罗南刚要离开，有个阿拉伯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用阿拉伯语跟曼苏尔的瘦随从说了几句。 罗南隐隐听到类似洛杉矶的发音，没有多做停留，随即沿着走廊离开，拐进电梯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曼苏尔那些人又回到了会议室里。 洛杉矶？罗南暗自嘀咕，该不会是曼苏尔派人去洛杉矶了解沙海娱乐的情况吧？ 按照曼苏尔的说法，他募资会第一天就去过会场，说不定看过资料之后，专门叫人在洛杉矶收集相关资料。 不管怎么说，千万美元都是一笔大投资。 也怪不得阿布扎比投资局一直不跟他谈具体投资的事。 现在想来，阿布扎比投资局工作做的一点都不少，一方面协助沙海娱乐，向好莱坞来客尽情展示阿拉伯人的友好和热情；另一方面去做实际调查，然后再决定是否投资。 即便沙海娱乐从其他人手中募集到资金，只要没离开阿布扎比，情况都在投资局的掌控中。 有了这些猜想，说一点都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罗南信心还是比较足的，项目策动之初，他就没小看过阿拉伯人，一切运作都是真实的。 除了非常主观的对于犹太人的看法，所有的资料也都是真实可信的。 电梯到来，罗南乘坐电梯下楼，斗志昂扬的回到会场，继续去应付那些有意向投资的人。 相比于曼苏尔，这些人充其量只能算蚊子。 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会议室里，曼苏尔开拆一个文件袋，问两个随从：“你们怎么看？” 第11章 钱这东西 求推荐票！求收藏！ 会议室内，曼苏尔打开文件袋，快速翻看起来。 瘦随从率先说道：“罗南-安德森这人有一定诚意，虽然提出的两点建议属于泛泛而谈，没有任何具体性的内容，但仔细想想，可行性极高。” 曼苏尔还在翻看资料，随口说道：“继续。” “犹太人在好莱坞的势力极大，我们不可能立即扭转形势，但好莱坞电影影响力越来越大，我们也不能放任他们继续抹黑。”瘦随从显然仔细思考过：“培植一个代理人是最理想的方式。” 他稍微放低声音：“让美国人去咬美国人。” 曼苏尔缓缓敲击着椅子扶手：“我们能打破犹太人把控的好莱坞产业链模式？” 胖随从突然接话道：“非常难。好莱坞六大公司近乎垄断，新势力几乎没有崛起的空间，而且罗南-安德森……” 他与瘦随从的观点有所区别：“罗南-安德森和沙海娱乐有没有问题，很难说。” 曼苏尔笑了笑，说道：“诚实可靠的美国人确实很少。” 瘦随从看了胖子一眼，反驳道：“我认为罗南-安德森可靠性较高。我们也都看到了，罗南-安德森放出的资料，不止是成功的方面，连失败的案例都有说明。不说其他，单单提醒我们利用体育产业扩大影响力，就足以证明诚意。” 胖随从摇头：“只是几句话而已。” “真的是几句话吗？”瘦随从强调道：“你与我都参与组织过众多体育赛事，甚至去欧洲现场看过重量级球赛，却从未想过利用职业体育俱乐部做文章。如果不是罗南-安德森的提醒，我们要多久才能想到这一点？” 胖子张了张嘴，竟然无从反驳，他是个足球迷，甚至参与过海湾杯足球赛的筹备，却从没想到利用足球打开局面。 这视野上的差距，根本无法否认。 “收购顶级职业体育俱乐部是个极好的建议。”曼苏尔一句话就定了调子，“回头我会亲自向总统报备。” 瘦随从笑了笑，胖子还是坚持说道：“好莱坞的事，我认为要慎重。” 这两人是曼苏尔最为信任的心腹，曼苏尔直接将手中的资料分别交给两人，说道：“这是投资局驻美总事务处查证的资料。” 瘦子快速翻看手里的资料，边翻看边说道：“沙海娱乐成立于1987年8月1日，注册地为特拉华州，注册资金30万美元，为好莱坞制作人联盟正式成员，原先法人代表是约翰-安德森，现为罗南-安德森。公司自成立以来，制作过36部影片……” 胖随从也在翻看：“这是十年来的纳税记录，这是与百事达发行录像带的合同，这是《人类清除计划》在制作人联盟的备案复印，这是包括《洛杉矶时报》、《综艺》和《好莱坞报道者》在内的媒体对于《人类清除计划》的报道，这是立项发布会照片，这是招聘导演和幕后制作团队的广告。” 瘦随从低语道：“现在美国媒体还有《人类清除计划》相关的报道。罗南-安德森向几位明星演员发过正式邀请，想邀请他们出演这部片子。” “那些明星拒绝了吗？”胖子问道。 “没有。”瘦子摇头：“那几个人还没做回应，估计要等罗南-安德森回去谈吧？” 胖子陷入沉默。 调查得来的一项又一项，一页又一页资料，与罗南-安德森在募资会上拿出的完全一样。 “怎么样？”曼苏尔又问道。 胖子还在沉默，似乎一时间不好开口。 瘦随从直接说道：“我们调查得到的资料，与罗南-安德森提供的基本没有区别。这足以说明，罗南-安德森在阿布扎比的募资具备相当大的诚意。” 曼苏尔问胖子：“你呢？” 胖随从想了想，说道：“罗南-安德森确实有合作的诚意。” 曼苏尔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缓缓说道：“我们需要在电影产业中发出自己的声音，好莱坞电影在全球的影响力最大，但固有的犹太势力或者亲近犹太势力的公司不会与我们合作。” 他似乎做出了决定：“好莱坞不能放弃，我们分两步走！第一，尝试收购一家中大型制作公司。第二，扶植倾向于我们的势力。” 胖子和瘦子立即明白，自家老大说不定在沙海娱乐刚到阿布扎比的时候，就有了相应的考虑。 “投资《人类清除计划》的这点钱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曼苏尔神情凝重：“一旦成功，效益显著。” 这次投资肯定有风险，没有风险的商业投资根本不存在，就连石油都有涨有跌。 况且，从收集的资料看，沙海娱乐规模不大，却是家老牌制作公司。 胖随从突然建议道：“要不要买下沙海娱乐？” “不！”瘦子反驳：“单纯投资电影有沙海娱乐这家美国公司作为幕前掩护，压力会小很多，如果我们直接买下沙海娱乐，无疑是向犹太势力表明阿布扎比进入好莱坞的决心，再想收购中大型制作公司就难了。” 曼苏尔点点头:“有道理。罗南-安德森说的很对，好莱坞犹太势力极大，我们作为外来者，过早引发他们的警惕，不利于收购一家中大型公司。” 他笑了笑：“如果能买到一家中大型公司，到时并购沙海娱乐就是了。收购不顺利的话，我们再加大沙海娱乐的投资也不迟。” 胖子和瘦子都点头称是，这也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曼苏尔又说道：“你们做好记录，提醒我下一次面见总统时报备好莱坞和体育俱乐部的事。”他摩梭了下胡子：“《人类清除计划》的投资……现在就决定。” 老大做出决定，胖子也不再发表意见。 曼苏尔敲了敲手指，说道：“去找罗南-安德森，我要再跟他谈谈。” ………… 会场中，罗南刚送走一位阿拉伯人，就有工作人员找了过来。 得到曼苏尔要再见他的通知，罗南立即放下手头的事务，赶去楼上的会议室，这个时候曼苏尔见他，估计是投资《人类清除计划》的事成了。 曼苏尔会投多少钱？ 罗南心中难免猜测，能有几百万美元的话，接下来的计划会轻松许多。 钱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以曼苏尔的逼格，几十万美元肯定拿不出手来。 不过，接受了曼苏尔的高额投资，也就意味着这件事真的大发了，不可能随随便便应付。 把阿拉伯世界的大佬当成白痴的人，才是真正的白痴。 好在他不是真的骗钱，而是“借用”三年。 “你好，罗南。” 刚刚进入会议室，曼苏尔就主动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不胜荣幸。”罗南依然谦虚诚恳。 曼苏尔招呼罗南坐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问道：“上午你说项目资金缺口有800万美元？” “是的。” “那好。”曼苏尔做出决定之后，尽显阿拉伯富豪的阔气：“阿布扎比投资局向你的项目投资800万美元。” 罗南满脸惊喜：“这……这……”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略微平复下呼吸，说道：“这……太好了！” 他目光闪电般从曼苏尔脸上瞥过，故意说道：“实际上用不了这么多，筹资会能筹集到300万美元，再有700万美元足够了。” 曼苏尔对罗南更满意了，这年轻人真的不错，与过往认识的美国人不一样：“多出的钱全都投入到这个项目上，把影片拍的尽可能出色。” 罗南想了想，应道：“好！” 曼苏尔笑了起来：“对了，我还有几个小要求。” 罗南立即提高警惕，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第12章 美好的未来 看着旁边的曼苏尔，罗南笑了笑：“请说。” 钱还没有到手，只要要求不过分，先应下来再说。 曼苏尔缓缓说道：“影片中不可以出现赞美犹太人和污蔑阿拉伯人的内容。” 罗南立即接话：“请放心，阿拉伯人必然拯救美国人。” 曼苏尔点了点头：“影片必须在显著位置出现阿布扎比投资局的名字。” “没问题。”罗南想了想，说道：“跟沙海娱乐的标志一样，单独放在影片最前面。” 曼苏尔看过好莱坞电影，明白这话的意思：“可以。”他又说道：“你要全力争取这部影片进入影院放映，而不是只发行录像带。” “当然！”罗南很认真的说道：“这是我的目标，也是我父亲的心愿，想要壮大沙海娱乐，大规模发行的院线电影是必须的。” 曼苏尔相当满意，说道：“最后一点，这部影片在阿拉伯世界的发行放映，要交给我来运作。” 罗南轻轻点头：“可以。” “既然没有异议。”曼苏尔一旦做了决定，做事雷厉风行，“我们今天下午就签约。” 对于罗南来说，签约当然是越快越好，却控制住内心的狂喜和渴望，非常平静的说道：“我需要易卜拉欣律师在场，法律方面我不是很精通。” 这种正规的程序，曼苏尔当然不会反对，说道：“应该的。”他又对瘦随从说道：“去准备一下。” 随后，他跟罗南聊了起来，话题集中在西方世界对于阿拉伯人的看法，罗南虽然不精通社会政治，但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一些认知，加上继续保持厌恶犹太人的立场，也能与曼苏尔聊的热火朝天。 到了中午，曼苏尔还专门宴请了罗南。 如今，连很多欧洲投资商都不太了解好莱坞的第三方担保制度和单独为一部影片成立公司且财务独立核算的事，更不用说阿拉伯人了。 曼苏尔没提过，罗南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去说。 即便对方有所了解，罗南也有办法应对，别说是现在，很多独立影片十年后都不采用第三方担保。 所以，好莱坞的独立电影圈普遍比主流商业圈混乱。 下午的签约仪式很顺利，在律师背书的情况下，罗南代表沙海娱乐，曼苏尔代表阿布扎比投资局，在《人类清除计划》为期三年的投资合同上签了字。 阿布扎比投资局负责投资，沙海娱乐负责项目筹备和运作，三年之后返还本金与计算票房收益。 罗南回到会场，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会场中除了玛丽和罗伯特，以及阿布扎比方面提供的普通工作人员，基本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样？”罗伯特拉着马修来到会场安静的角落里，“怎么一去就是一天？” 玛丽也关心的看着罗南：“搞定了吗？” 罗南用力吐出一口气，握紧拳头说道：“我与阿布扎比投资局下午正式签订了投资协议。” 罗伯特迫不及待的问道：“他们投资多少？” 罗南脸上的兴奋和激动一闪而逝，竭力维持平静，说道：“800万美元。” “多少？”玛丽下意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罗伯特忍不住瞪大眼睛：“800万美元？” 罗南指了指会场中的阿拉伯工作人员，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罗伯特赶紧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啪—— 他兴奋的手不停颤抖，抓不住手里的文件，落在了地上。 玛丽呼吸变得粗重急促，低声念念道：“上帝！上帝！罗南，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800万美元啊！” “好了，两位。”罗南也很兴奋，却能控制住：“冷静一点，钱明天上午才能到账，我们要保持平静。” 罗伯特转过身去，面向墙角，尽可能压低声音：“罗南，你……这是上帝附体了吗？” 罗南耸耸肩：“这里是阿拉伯，上帝不好用。” 罗伯特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不笑出声引起阿拉伯人的关注，只能用力咬住衣角，牙齿与衣料摩擦，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玛丽受不了了，说道：“我先出去透口气。” 她出了会场侧门，来到一个露台上，用力抓住露台扶手，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最初的时候，她觉得罗南的自救不太靠谱，但沙海娱乐即将破产，唯有想办法自救，毕竟她也不想看到老安德森的成果最终化为泡影。 没想到的是，罗南经历过一次惨败的打击，迅速成熟起来，没有贸贸然行动，无论进行社会市场调查，还是联络媒体，又或者了解阿布扎比投资局的状况，都在执行计划之前做足了功课。 充分的准备，加上一点点运气，让他们的募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在洛杉矶举行新闻发布会之后，看到那个阿拉伯人，她觉得可能募集上百万美元资金，来到阿布扎比发生的一切，她认为三四百万美元也有可能。 结果呢？罗南一个人就搞来了800万美元投资！ “约翰，你看到了吗？” 不知不觉间，两颗泪珠从玛丽脸上滚落：“罗南长大了，成熟了，他会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玛丽是最早陪同老安德森创业的人，也一路看着罗南长大，此刻异常欣慰。 收拾好关键资料，将会场交给阿拉伯人帮忙处理，罗南带着玛丽和罗伯特返回了酒店房间，这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缓冲，情绪平复了许多。 由于要谈事情，晚餐也没在外面吃，直接叫到了罗南的房间。 阿布扎比投资局真的不缺钱，也足够热情，给罗南准备的是一个总统套房级别的豪华套房，并且负责所有开销。 罗南喝掉半杯水，问道：“会场的意向投资总计有多少？” 玛丽刚刚计算完，看了眼数据，说道：“450万美元。” “不错。”罗南轻轻点头。 有了那800万美元投资在前，这个数字无法再带来太多兴奋和激动。 罗伯特渐渐冷静下来，说道：“这些仅仅是投资意向，最后能签下的金额会少很多。” 罗南捏着下巴考虑一会：“这样，等明天投资局的资金到位之后，再与这些意向投资人去谈，投资局投入800万美元，估计媒体会有报道。” 罗伯特心领神会：“媒体不报道，我们也可以适当透漏一些，这样的消息肯定瞒不过有有心人。” “可以。”罗南赞同。 “这笔资金怎么用？”玛丽关心问道：“全用来拍摄电影？” 罗南含糊道：“回洛杉矶之后再说。” 罗伯特接话：“先捞到钱，其余的事都好说。”他话音一转，突然说道：“罗南，要不我们再去趟印度？” 百分之一的提成是多少？这钱来的太容易了，比起辛苦工作挣钱养家糊口轻松多了。 罗南也有些心动，却能控制住贪欲，贪婪是好的，却要适度。 “印度暂时不去了。”他摇了摇手指：“这么多钱，阿拉伯人说不定会盯着我们，我们先回洛杉矶运作《人类清除计划》，暂时不要节外生枝。” 玛丽提醒道：“别忘了，我们做了多少准备？不要小看其他人。” 罗伯特也不是年轻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 罗南看了看罗伯特和玛丽，这两人的自控力都算不错。 当天晚上，罗南失眠了，这都是800万美元带来的后遗症。 躺在巨大的床垫上面，他眼前漂浮着无数富兰克林，感觉身边全都是长腿大凶美女。 第二天，800万美元投资顺利到账，阿布扎比媒体也报道了相关新闻，罗南三人与那些意向投资人的谈判相当顺利，在他们离开阿布扎比之前，意向投资的450万美元，实际达成了300万美元。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罗南专门参加了投资局的新闻发布会，会上大谈与阿拉伯的友谊，被媒体誉为阿布扎比的美国朋友。 然后，他带着1100万美元投资回到了洛杉矶。 当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罗南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仿佛看到美好的未来在招手。 第13章 走上正轨求收藏求推荐 沙海娱乐的办公室里，阵阵笑声响起，压在这间小制作公司头顶的乌云，似乎完全散去。 “我真该跟你们一起去阿布扎比！” 听完罗伯特-李添油加醋的描述，乔治-克林特扼腕叹息：“这经历简直就是传奇！都能拿来拍电影了。” 罗伯特-李点点头：“是啊，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做梦一样。” 玛丽笑着说道：“从募资会结束，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乔治-克林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要是我能拉来1100万美元投资，我也睡不好觉。” 玛丽摇头：“我和罗伯特做的有限。” “的确如此。”罗伯特-李实话实说：“这1100万美元中，有890万美元是罗南谈下来的。” 乔治-克林特点点头：“我们都小看罗南了。”他叹了口气：“我开始时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想到罗南的计划不但成功了，还如此成功。1100万美元啊，沙海娱乐要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其余两人默然，他们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 玛丽轻声说道：“罗南变了。” “嗯。”乔治点头。 罗伯特接话道：“罗南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也有才华。现在抛掉幻想和冲动，变得成熟了。” 乔治-克林特忽然笑了：“上一个项目失败，未必是坏事，沙海娱乐或许会迎来一个新时代。”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几分钟后，罗南走进公司，看到仅剩的三名员工有说有笑，放下公文包，问道：“这么高兴，什么事，分享一下？” “阿布扎比的见闻。”玛丽应道。 罗南走了过去：“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市。” “让人开心的城市。”罗伯特接话：“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乔治-克林特插话：“我后悔留在了洛杉矶。” 罗南拉过一张椅子，跟三人坐在一块：“乔治，没有你的后勤支持，我们不可能成功。” 他们在阿布扎比的时候，北美这边的一些媒体始终在关注《人类清除计划》，乔治-克林特发挥了重要作用。 玛丽这时转了话题：“罗南，你应该买辆车。每天挤巴士太浪费时间。” 小安德森之前有一辆豪华林肯，后来卖了给公司员工发工资，罗南来到这边，要么搭玛丽的车，要么挤巴士。 “回头我去买一辆。”罗南拍了拍手掌：“好了，我们谈工作。” 那三个人立即认真起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对罗南有了信服的感觉。 罗南快速说道：“这次阿布扎比之行，我们解决了融资问题，最起码三年之内，不用再担心资金不足。现在，是时候让公司回到正轨。” 安排工作之前，罗南首先兑现承诺：“这次融资成功，离不开你们的支持，我之前也说了，融资成功可以拿到相应的奖励。” 玛丽、乔治和罗伯特都笑了起来，显得特别开心。 罗南很清楚，在这成熟的商业社会，即便再忠诚于公司的人，也会有一定的物质需求。 有些时候，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金钱奖励有效。 况且，计划开始之初，他就许诺过每人百分之一的奖励。 许下激励人心的承诺，肯定要兑现，罗南直接说道：“我们四个，每人有11万美元奖金！” 乔治一脸激动：“这下莱尔没话可说了。” 罗南知道，莱尔是乔治的老婆，一直对他留在沙海娱乐意见很大，乔治有四个孩子，生活负担相当重。 人到中年，很多选择往往身不由己，身背家庭负担的人，有几个敢玩说走就走的旅行？ 罗伯特表态：“我们一起创造新局面！” 玛丽没有说话，这个女人对罗南的支持毋庸置疑。 没有这四个人协助，罗南无法近乎完美的实现阿布扎比融资计划，这1100万美元，当然不会全都投资电影，肯定要挪作他用。 这么做也是将三个人彻底绑上这趟坑蒙拐骗的贼船。 获得了利益，自然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接下来，我们让公司回到正轨。”罗南转入正题：“也要正式准备筹划《人类清除计划》这个项目。” 玛丽显得较为谨慎：“我们接受了阿布扎比投资局的投资，也需要有个交代。” 罗南点点头，说道：“罗伯特，你发布招聘公告，负责招聘公司急需岗位的人员。乔治，你负责正式启动《人类清除计划》的导演和幕后团队招聘。玛丽，你负责统筹资金和日常行政，等招聘到合适人选，你专门负责财务工作。” 三个人全都应了下来。 随后，罗南又跟他们商议了众多细节问题，这才回了办公室。 玛丽却跟着罗南进了办公室。 关好办公室门，玛丽问道：“你打算在《人类清除计划》上投多少钱？” 罗南需要玛丽配合，直接说道：“不会超过200万美元，主要看我们能请到哪个等级的导演和演员。”他干脆说道：“我打算拿出400万美元用于拍片和还贷。” “其他资金呢？”玛丽觉得自己高估了罗南的良心。 “股市。”罗南缓缓说道：“我准备投资股市。” 玛丽吃惊的说道：“罗南，这……这太疯狂了！”她提醒道：“这违反合同，已经触及到了法律。” 罗南轻轻摇头：“阿拉伯人不会知道。《人类清除计划》公开的制作预算为1100万美元，好莱坞电影的实际开支，对外都是秘密，对阿拉伯人更是秘密。” 玛丽瞬间沉默，没有第三方担保，没有专业监管，远在中东的阿拉伯人，想要控制沙海娱乐根本不可能。 实际上，好莱坞有几部电影的实际开支像公开宣布的那样？里面的猫腻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单单左手倒右手的游戏，就让人眼花缭乱。 “阿拉伯人发现了也没关系。”罗南早就做过最坏的设想：“国际官司打起来非常麻烦，跟他们拖就是了，只要拖上两年，这些全都不再是问题。” “股票风险太大。”玛丽还是规劝。 罗南想了想，说道：“这次去阿布扎比风险大吗？我们却做成了。我不是冲动投资，这笔钱投在电影产业上，会比投资现在的股市风险更大吗？没有足够的资金，我们不可能将沙海娱乐做大。” 想到股市欣欣向荣的形势，电影产业的高风险，还有神奇的阿布扎比之旅，玛丽最终缓缓点头：“好，我配合你。” 她又建议道：“你最好预留一笔钱，作为公司日常开销。” 罗南点头：“我知道。”他笑了笑：“我们即将筹备《人类清除计划》，公司所有开销，全都并入项目当中。” “这也是个办法。”玛丽没有反对的意思。 那些融资拍摄独立电影的好莱坞小公司，经常做这种事情。 甚至，有些没品的独立制片人，只要手底下有项目，全家的开支都能挂在剧组里面。 好莱坞真正监管到位、制度完善的大多是主流商业片，独立电影圈不止男女关系乱，其他方面同样乱的一比。 罗南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却是银行的朱迪斯。 “安德森先生，沙海娱乐的抵押贷款还有一个月到期，如果逾期不还……” 听到这女人的声音，罗南微微皱眉，直接说道：“明天我会去银行处理还贷事宜，就这样吧。” 他直接扣断电话，对玛丽说道：“你做下准备，明天我们先去银行，再去美林证券在洛杉矶的分公司。” 第14章 创业艰难百事多 北好莱坞劳瑞尔山谷大道，朱迪斯一上班就开始了忙碌，先为一笔贷款递交审批手续，又给几个贷款即将到期的人打电话，银行的工作看起来稳定，一天到晚忙的要死。 更要命的是，每天经手大笔款项，自身却穷的要命。 打过两个催款电话，朱迪斯看到沙海娱乐和罗南-安德森的名字，微微皱眉。 正常情况下，贷款还未到期，没必要催款，但遇到特殊情况，根据合同备注条款，银行也可以下发催款通知，乃至提前抽款。 沙海娱乐和罗南-安德森的还款能力？朱迪斯不禁摇头，估计用不了多久，两者都会破产。 幸好，当初签订的是抵押贷款，贷款额只有抵押物百分之七十的价值。 无论房产，还是沙海娱乐的影片版权，都算优良资产。 这笔贷款应该不会在手里变成坏账。 对了，罗南-安德森说今天过来还款？沙海娱乐最近没有制作影片，连员工都快走光了，罗南-安德森拿什么还款？ 该不会让银行提前收走影片版权和那栋公寓吧？ 五分钟过去，朱迪斯见到了罗南，略微有点吃惊，上次见面时，这个年轻人顶着鸟窝般的头发，满脸都是颓废，就像大街上的流浪汉。 现在呢？罗南-安德森头发整齐利落，脸上炯炯有神，一身阿玛尼西装衬托出伟岸的身材，脸上的平光眼镜遮挡住锐利的目光，又平添几分成熟。 这根本就是个大帅哥啊！ 朱迪斯的目光完全被罗南吸引，以至于忽略了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你好，朱迪斯小姐。”罗南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呃……”朱迪斯连忙收回目光，“你好，安德森先生。” 罗南随口说道：“我来处理沙海娱乐和我个人的还贷事宜。” 朱迪斯更加吃惊：“你要提前还款？” 罗南不跟她啰嗦，拉开椅子坐下，说道：“两笔贷款连带截止到今天的利息，我一次性还清。” 朱迪斯愣了愣，这与她了解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不可以吗？”罗南公式化的说道：“我记得合同上允许提前还款。” 朱迪斯赶紧回过神来：“啊，是的，可以提前还款。”她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你……你筹集到钱了？” 罗南微微耸肩：“当然，没钱怎么还贷？” 朱迪斯稳定心神，扔掉意外带来的惊讶，试探问道：“你从哪里筹集到的资金？” 罗南淡淡说道：“放心，资金来源完全合法。其他都是商业秘密，恕我不能奉告。”他看了眼玛丽：“你跟朱迪斯小姐处理还贷吧。” 近一个小时后，玛丽办妥了各种手续，罗南准备告辞离开。 他主动伸出右手，与朱迪斯握了握：“希望以后不会再接到你的催款通知。” 朱迪斯摆出职业化的笑容：“我也希望这样。” 罗南带着玛丽出了会客室，却没有离开银行，直接进入电梯间。 “没问题吧？”他低声问道。 玛丽立即回答：“没问题。” 罗南按下电梯按钮：“我们去找信贷主任。” 忙碌了一上午，朱迪斯从同事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刚刚还款的沙海娱乐和罗南-安德森找到信贷主任，申请了300万美元抵押贷款。 “这怎么可能？”朱迪斯难以置信。 同事却说道：“怎么不可能呢？罗南-安德森提前还款，信用良好，也证明了还款能力，重新贷款完全符合手续。” 朱迪斯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今天才还款啊。” 同事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我问了主任的助理，罗南-安德森向主任出示了美国银行的千万美元资金证明，继续以电影版权和房产作为抵押，主任才批了这次贷款，剩余的仅仅是走流程。” 朱迪斯完全愣住了：“千万美元？” “是啊。”同事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朱迪斯的肩膀：“你流失了一个大客户，否则这笔贷款的抽成……” 说到这里，同事不禁摇头。 朱迪斯咬住嘴唇，沙海娱乐一直是她的客户。 “我看错罗南-安德森和沙海娱乐了？”她喃喃低语。 离开银行，罗南又去了美林证券洛杉矶分公司，敲定了一位信用度极高的股票经纪人，签订了一份代理协议。 他不需要对方给出建议，只要经纪人按照要求买入卖出。 股票经纪佣金实行的是弹性机制，投入的资金越高，交易量越大，佣金比例越低。 罗南的目标主要是两个——雅虎和思科。 在投资之前，他就做过详细的调查，雅虎二月份开盘价64美元，当月峰值74美元。 思科去年重新配股之后，股价才5美元，如今已经涨到了接近14美元。 毫无疑问，这两支都是非常热门的股票，各种利好消息层出不穷。 前世罗南不是专门玩股票的，仅仅记得一些大路货，思科最为鼎盛的时候，好像坐上过全球市值第一的宝座，雅虎也不逞多让，不过最后盛极而衰，似乎连牌子都没了。 具体什么时候崩溃？肯定是2000年之后，但2000年之后坚挺了多久？罗南压根不知道。 这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操纵每一支股票，只能让股票经纪人陆续吃进两支股票，然后赶在2000年前大盘还较为稳定的时候出舱。 2000年后危险系数成倍增加，估计业内外盯着的大佬肯定少不了，风吹草动就可能引起巨大的变化。 罗南计划将阿布扎比筹集的600万美元和银行贷款的300万美元，分别以公司与个人账户的形式，尽快投入到股市之中。 另外留下100万美元作为应急资金。 可惜，以他的资历和条件，暂时无法建立基金，否则投资更加方便。 股市挂单收购，900万美元资金分批陆续入市，激不起太多浪花。 “安德森先生。” 离开美林证据之前，那位股票经纪人与罗南握手，“您的需要就是我们的追求。” 罗南很有礼貌，笑着说道：“不用客气，希望这是一次愉快的合作，斯科特。” 叫做斯科特的股票经纪人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我刚刚从宾夕法尼亚州调来洛杉矶，能遇到您这样的客户，并且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罗南点了点头，只是说道：“合作愉快。” 不可否认，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上太多东西，来到美林证券，他只是大概说了下投资数额，就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 斯科特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这样的大客户，轻易碰不到一个。 离开美林证券，罗南让玛丽先回公司，他则去汽车市场买了一辆全新的凯迪拉克，回到公司之后，翻看了下工作日志，确定下一步的工作。 要抓紧招募《人类清除计划》的导演，有了导演之后，再搭配相应的幕后团队，乃至主要演员。 剧本需要修改，之前的第一版剧本看起来不错，但更多是为了忽悠阿拉伯人投资，并不完全符合拍摄要求。 这个剧本他可以亲自修改，等招聘到导演之后，也可以适当参考导演的意见。 哦，还有博客写作计划，这个暂时可以压后一点。 然后是人脉关系网，目前主营业务是电影，人脉关系在好莱坞非常重要，老安德森为人虽然保守，但人脉关系处理的不错，在业内也有些名气。 不过，小安德森年轻气盛，以为能力和才华可以冲破一切障碍，从接管沙海娱乐开始，几乎扔掉了老安德森的所有人脉关系网。 这些不仅要重新捡起来，还要进一步拓展。 在好莱坞如何拓展人脉关系网？最基本的做法就是频繁参与宴会和派对。 很多宴会和派对上，充斥着投资人、制片人、导演、演员和经纪人，有些项目最初的意向，往往就是在交际中初步建立的。 罗南又给玛丽通知，让她寻找合适的业内派对。 理出一个明确的规划，罗南下班的时候都快晚上九点了，回到公寓又抽出三个小时修订《人类清除计划》的剧本。 创业艰难百事多。 即便是重生者，哪怕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努力和付出也是必须的。 第15章 非常讨厌 “买了这么多书？” 办公室里，看到罗南抱着一大摞书进来，玛丽赶紧上前帮忙：“又变成了这副憔悴样？” 罗南头发乱糟糟的，顶着两个大号黑眼圈，一看就没休息好。 “最近要做的工作太多了。”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创业阶段辛苦点很正常，进入办公室，把夹着的书放在桌子上，又接过玛丽手中的，说道：“昨晚修改剧本，忘了时间。” 这几天公司刚回正轨，有太多的工作要做，修改剧本的事只能放在晚上。 玛丽给他冲了杯咖啡，翻看了下那些书：“你在学习？” 这些都是业内的专业书籍，从法律到制片再到剧本创作全都有，有几本还是成功案例集合。 罗南点了点头：“有了上次的失败，我才发现自身能力差很多。” 先知先觉是优势，自身能力是基础，前者影响他未来的上限，后者却能直接划定下限。 想要运作一家电影公司，当个成功的制片人，单靠曾经的记忆远远不够。 罗南已经决定将前世放下多年的课本重新捡起来，学习强化专业知识。 虽然在太平洋对岸当过小制片人，但那边与好莱坞完全不同。 最近这一周，他每天只睡六个小时左右，晚上和修订剧本，白天处理公司的各项事务，偶尔有点空闲，也会继续充实自己。 像娱乐法和行业规定，这些不说烂熟于胸，作为制片人和制片公司老板，总要有清晰的了解。 比如编剧工会，如果不去了解，根本就不会知道这是好莱坞准入门槛最高的行业工会。 想要加入编剧工会，申请前三年之内，至少需要出现在24个剧组的演职人员表中，包括与公司签约并承担创作工作的经历，或者销售文字作品的经历。 也就是说，即使他是一部公映影片的编剧，也没有加入编剧工会的资格。 除了正常学习工作，罗南还捡起了小安德森不屑一顾的人际关系网，已经连续三天下午去拜访老安德森生前的朋友和生意伙伴。 昨天去结清新线影业在《绝地逢生》电视与录像带版权上的抽成时，他专门去拜访了罗伯特-谢伊。 多一点人脉总没坏处。 小安德森却不自知。 毫无疑问，好莱坞是个非常吃天赋的圈子，但作为一个新人，想要凭借天份和才华就秒天秒地秒空气，有点异想天开。 罗南很清楚，无数天才死在了创业的道路上。 “你不是在找合适的派对吗？”玛丽将一份邀请函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梦工厂牵头组织的一个高端宴会，据说演艺圈和时尚圈很多名人都会参加，我托关系才拿到，这张门票高达3000美元。” 罗南拿起邀请函看了看，上面竟然有大卫-格芬的签名，当即说道：“这笔钱做进《人类清除计划》的帐里。” 三千美元的门票确实够贵的，今年奥斯卡之夜派对的门票也不过五千美元。 掏钱买这类的门票也要有一定的资格，不是人人都能买的。 反正有阿拉伯人买单，罗南也不心疼。 这一上午的时间，罗南都没闲着，面试了六个来公司应聘的人，又审看了玛丽制定的《人类清除计划》的一份前期财务支出，还忙里偷闲看了会《加州娱乐法案》。 到了下午，他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与前来应聘的三位导演先后谈了谈。 这三位导演不是导演工会成员，直接接触制作公司寻找工作不合行业规定，但独立电影圈子混乱的事多了，这点问题根本不算事。 可惜的是，这三位没有资历，也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 严格说起来，只是在学校拍摄过实验影片，连mv拍摄都没接触过。 既然运作《人类清除计划》这个项目，罗南当然想成功，所以直接拒绝了这三位。 罗南本来经验就不算多，前世的制片经历能拿过来用的也有限，如果找个经验空白的导演，影片九成要扑街。 这绝对不是写个前世热门电影的剧本，再拉个导演拍出来就能成功的。 罗南需要学习充实自己，也需要积累经验，找个好点的导演，无疑能增加项目成功的几率。 他觉得最为理想的人选是大卫-芬奇，却只能想想，毕竟项目的真实预算连200万美元都没有。 这其实是个悖论，稍微有点成功资历的导演，要价都不便宜；便宜的导演基本没证明过自己。 沙海娱乐发出的招聘广告多少都起了作用，除了主动上门自我推荐的人选，还有几家小经纪公司将旗下导演、演员和其他职位人员的名单发了过来。 罗南专门留意了导演和演员，演员倒有几个眼熟的名字，导演却一个都没有。 在好莱坞，好导演是比好演员更稀缺的资源。 后面的几天里，罗南又见了五位导演，情况跟之前那三位差不多。 也不是没有二三线导演的经纪人联系过罗南，但看到他们的报价，罗南就不再考虑。 像几个中大型经纪公司提供的导演和演员报价，比整个项目的真正预算都高， 圈子内部，某些情况其实不说也能隐隐感觉到，罗南连续拒绝多份意向报价之后，这个项目很快消失在中大型经纪公司的视野当中。 沙海娱乐真正有进展的是普通员工的招聘，罗南面试几天之后，敲定了数位新员工。 周末很快到来，罗南找玛丽推荐的造型师做了个新发型，神清气爽的来到比弗利山庄希尔顿大酒店。 这场宴会以梦工厂的名义召集，哪怕在酒店外面，都能见到一些大名鼎鼎的人物。 罗南刚进入酒店大厅，就见到了凯特-温斯莱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由于隔着有段距离，隐约听到凯特-温斯莱特让莱昂纳多先走，她要等什么人。 然后，莱昂纳多直接走了。 罗南参加宴会的目的就是拓展交际圈，不求别的，先在一些人面前混个眼熟，人脉关系在好莱坞也相当重要。 “晚上好，温斯莱特小姐。”他直接来到肉丝面前，礼貌的招呼道，“我们又见面了。” 凯特-温斯莱特跟罗南握了握手，礼貌回应：“你好，再见到你很高兴。” 听到这话，罗南立即明白，凯特-温斯莱特已经忘记了他是谁。 罗南没有露出丝毫不快，说道：“我是罗南-安德森，我们在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答谢酒会上见过。” “是的，我想起来了。”凯特-温斯莱特记起这位英俊的帅哥是谁了，充满亲和力的笑着说道：“叫我凯特吧。我能叫你罗南吗？” 跟饰演的角色不同，这位英国女星显得极有教养，最少表面上是这样。 “当然可以。”罗南笑着说道：“凯特，我是你忠实的粉丝。” 凯特-温斯莱特的目光越过罗南，看向后面，罗南非常自觉，立即说道：“我去宴会厅了，有时间再聊。” “好的。”凯特-温斯莱特同样笑着回应。 这人给她的印象不错，不但外貌出众，还非常识趣。 罗南从凯特-温斯莱特身边走过，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壮硕男人已经走到凯特-温斯莱特身前，凯特-温斯莱特主动挽住了他的手。 这不是礼节性的挽住胳膊，而是十指相扣！ 宴会算是公众场合，这种手势无疑说明壮硕男人最起码是凯特-温斯莱特的男友。 “我说过，你与莱昂纳多保持距离！”男人传过来的声音相当恼火，“嫌你们之间的绯闻不够多吗？” 凯特-温斯莱特似乎有点无奈：“莱奥过来打招呼，我总要跟他说几句话吧？” 罗南悄悄放慢脚步，这八卦多少勾起了他的兴趣，而且从这两句话中不难判断，肉丝竟然处于弱势地位。 那个男人更恼火了：“我不喜欢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非常讨厌！” 凯特-温斯莱特的声音有点软：“吉姆，我们都订婚了。” “他再骚扰你，我就让他好看！”男人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会让他知道英国男人拳头的厉害！” 凯特-温斯莱特又婉转的劝了几句，男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罗南又看了一眼，摇头进了通往宴会厅的走廊。 第16章 奈飞 进入宴会厅，罗南立即看到了梦工厂三巨头，连忙过去跟大卫-格芬、杰弗瑞-卡森伯格和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打了招呼，这三人尽管客套了几句，却很难记住他这种无名小卒。 从三巨头的圈子里出来，他没有躲起来，反而使劲浑身解术，不断找人攀谈。 罗南先后跟华纳兄弟的一位制作总监聊了聊他们去年拿到手的《哈利波特》系列，与索尼哥伦比亚的日裔高管说了会即将上映的《哥斯拉》，同派拉蒙影业的发行副总监喝了一杯酒，向米拉麦克斯的高管打听了下《指环王》版权的整合情况，找威廉莫里斯的经纪人探问了下三线明星的片酬…… 大批人围在三巨头周围，表达各自的滔滔敬仰。 罗南没有再往那边凑，只是在外围看了会，三巨头雄心勃勃，想要打破好莱坞六大近乎垄断的局面，可惜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最为关键的还是发行和产业链，特别是前者。 前世梦工厂在北美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发行机制，面对更为广阔的海外市场却无能为力，旗下影片的海外发行只能交给六大公司来做，加上一些其他方面的因素，最后只能黯然收场。 传统的发行行业，最大的蛋糕已经被六大公司牢牢握在手里，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太难了。 梦工厂的模式走不通的。 罗南非常确定这一点，与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的敌人拼杀，胜出的几率极低。 想要打破六大公司的局面，只能另辟其他途径。 如果有一天，沙海娱乐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呢？ 不知道为什么，罗南脑袋里面闪过这个念头，并且不可遏制的蔓延开来。 以沙海娱乐现今的局面，这是遥不可及的目标，甚至是幻想。 但谁没一点幻想？ 罗南摇了摇头，现阶段只能想想，暂时还是务实一点好。 “晚上好。”旁边有人打招呼。 “晚上好。”罗南立即回应。 这人三十多岁，一脸憨厚，看着就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端着酒杯朝罗南示意了一下，罗南没有拿酒，干脆点头致意。 有服务生从旁边经过，罗杰要了杯酒，对那人举了举，然后抿了一口。 “你是安德森先生吧？”那人主动搭话。 罗南看着对方憨厚的脸，如果这人跟着去阿布扎比，感觉能再拉1000万美元投资。 “我是罗南-安德森。”他轻声说道。 那人自我介绍：“爱德华-巴克，摩尔比经纪公司的经纪人。” 罗南跟他握了握手，说道：“认识你很高兴。” 爱德华-巴克笑出满脸憨厚：“我前几天看报纸，安德森先生的公司在招聘导演和演员？” 今晚来到这里，主要是寻找机会，但对于一个普通经纪人来说，想要把手底下不知名的客户推销给大项目，困难有点大。 原本已经为某个客户谋求到了不错的职位，结果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提出了不靠谱的要求，导致煮熟的鸭子飞掉。 偏偏不靠谱的家伙又是他手底下最有可能成功的人。 只能再寻找机会。 这种场合，尽可能把网撒的广一点，说不定就能捞到鱼。 罗南能猜到这个经纪人的目的，干脆直接问道：“贵公司有合适的人选？” 爱德华-巴克没有回答，反而指了指宴会厅中人相对较少的地方，邀请道：“我们去那边谈？” 罗南点头：“好。” 两人来到大宴会厅靠近露台的地方，附近人不多，只有五六个人围成一个圈子，中间有个男人在说着什么，听起来像是在拉投资或者推销什么东西。 爱德华说道：“我看过报纸关于沙海娱乐和《人类清除计划》的报道，沙海娱乐好像资金困难？” 罗南不再管另一边，回道：“你消息过时了，我融资成功，沙海娱乐资金充沛。” 听到这话，爱德华憨厚的脸上笑容更加憨厚：“《人类清除计划》预算成本真的有1100万美元？” 罗南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如果真有1100万美元预算，沙海娱乐的门槛早就被娱乐经纪人踏破了。 经纪人消息灵通，爱德华听说过一些情况，连续拒绝多份经纪公司意向报价，《人类清除计划》的预算成本肯定不会有1100万美元。 这样也好，竞争会小很多，他的客户迫切需要执导电影，增加这方面的履历，片酬倒是其次。 “我客户中有个导演，可能适合。”爱德华低声说道：“他为《邻家男孩》和《龙虎少年队》写过剧集剧本，在三个电视剧集担任过副导演和执行制片人的职位，还执导过几集《x档案》，准备从电视剧集转向电影方面。” 罗南点点头，执导过《x档案》，这一点貌似不错。 这个年代，电视剧的逼格远远比不上电影，即便是大名鼎鼎的瑞秋，都在往电影行业转型，无数电视剧导演也想迈入电影行业。 罗南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爱德华：“这上面有公司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你随时可以带人过来。” 爱德华连忙收了起来：“我去之前会给你打电话。” 他跟罗南客套了几句，随即憨厚的笑着离开。 这趟也算有点收获，执导过几集《x档案》的履历听起来不错，具体还要面谈之后再说，罗南这时也准备离开，却听到了旁边小圈子里面的话。 那个不知道推销还是拉投资的男人，好像有一点激动，声音比较大：“百事达的门店租赁模式必然成为过去式，他们反应迟钝，缺乏录像带资源优化整合。奈飞的网络在线租赁业务才是未来，投资奈飞意味着得到未来！奈飞创造了费用包月制，消费者可以无限次租借影片，而且不收延期归还滞纳金。奈飞需要一笔资金，需要一个平台……” 一个戴着眼镜的人黑发男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请问，贵公司现有多少付费客户？明年计划发展多少付费客户？几年可以上市？” “奈飞刚刚成立。”那个男人说道：“我们的目标是未来……” 戴眼镜的人摇摇头，径直走掉了。 罗南刚才交际的时候，听人介绍过这人，迪士尼投资部的某位高管。 另外几个人随后也都离开了。 很明显，这些大公司的高管们，对于这人所说的话兴趣不大。 罗南却很有兴趣，走过去主动打招呼，并且自我介绍：“你好，罗南-安德森。” 那人看向这边，点点头：“你好，里德-哈斯廷斯。”他刚才就注意到了罗南，直接问道：“你对我的公司感兴趣？” 罗南含糊道：“你说的那种模式很有意思。” 里德-哈斯廷斯打量了一下罗南：“显而易见，这种模式非常强大，随着互联网发展，我的公司可以超过百事达。” 前世做过互联网视频运营，罗南怎么会不知道奈飞的名字？ 看了眼里德-哈斯廷斯，他突然转头看了看梦工厂三巨头所在的位置。 “我们能谈谈吗？”罗南问道。 里德-哈斯廷斯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谁？” 罗南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是沙海娱乐的总裁。” “我听说过，一家小公司，制作录像带电影。”里德-哈斯廷斯现在从事电影网络租赁，对于好莱坞业内的公司有相当了解，直接摇头说道：“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罗南有点吃惊：“我可以投资你的公司。” 里德-哈斯廷斯很诚恳的说道：“谢谢，真的，你能看好我的公司，我非常感谢。”他带着歉意的笑：“我需要的不止是资金，还有大公司的大平台，你的沙海娱乐无法提供，弱者和弱者的联手，对奈飞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罗南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毕竟前世看过这人的详细资料，再过上几年，里德-哈斯廷斯走投无路，竟然主动联系百事达，准备将公司卖给死对头。 对于里德-哈斯廷斯来说，百事达就是死对头，正是不忿于百事达向他收取录像带租赁滞纳金，他才有了创立奈飞的念头。 罗南又试探了几句，里德-哈斯廷斯很固执，断然拒绝。 确实，沙海娱乐不能为奈飞提供急需的片源和平台之类的硬性条件。 投资有时候选择的不仅仅是金钱。 罗南不可能追着哈斯廷斯去投资，但奈飞就这么闯入他的视野，让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他的资金正在进入股市，暂时也无法做大笔投资。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奈飞初创，只能说是个草台班子。 像奈飞这种公司，前期根本就是在烧钱，哈斯廷斯用不了两年就会挺不住。 罗南看着哈斯廷斯离开，轻轻摩挲着下巴，以后要专门盯着奈飞。 这一趟宴会收获良多，尤其是奈飞和哈斯廷斯。 罗南边想边沿着靠近露台的这边往前走，走出没多远，忽然看到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小李子摆着一张精致的帅脸，正在纠缠一个金发女孩。 这女孩身穿鹅黄色短款小礼服，长发披肩，四肢细长，高挑的身材比例极好，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面，有双自带忧郁的绿眼睛。 金发，长腿，这正是小李子最好的那一口。 但女孩好像不太买小李子的帐，对小李子的纠缠明显有些不耐烦，甚至是厌恶。。 第17章 撬墙角求推荐票求收藏 以莱昂纳多的相貌，再加上如日中天的名气，泡妞不要太容易。 但总有例外，再大牌的明星也有勾不到的女人。 某个女人眼中的帅杰克，可能就是别的女人眼里的娘炮男。 罗南看着那女人，凭感觉大概能确定，这女人不是在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喜欢莱昂纳多的纠缠。 那种厌恶的神色越来越重。 不过，莱昂纳多明显没有这种自觉，如今他是15亿票房的男主角，仿佛花孔雀一般，迫不及待的张开羽毛，亮出艳丽无比的尾巴。 现在的莱昂纳多，与十几年后完全是两个人。 罗南不想招惹这个孔雀男，细长女人很漂亮，他却对英雄救美之类的戏码没兴趣。 但有些事，往往不期而来。 莱昂纳多一眼就看到了罗南，立即想起上次被罗南当众反驳的事情。 如果放在之前一年或者之后两年，莱昂纳多顶多心里不痛快，现在无数人吹着捧着，别说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四五十年的人都可能飘的找不到方向。 “罗南-安德森！”莱昂纳多竟然扔掉了没勾上手的妹子，瞪大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射出闪电般的精明，“你竟然也在！” 看到这典型的莱昂纳多式的愤怒表情，罗南打量了下他身上的黑色西装，脑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黑猫警长。 “晚上好，莱奥。”罗南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那个细长女人看了看莱昂纳多，又看了看罗南，很是惊讶：这个男人是谁？ 他很有魅力？只是从旁边路过，竟然将莱昂纳多的注意力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拔走了。 记得经纪人说过，能吸引莱昂纳多的男人，都是詹姆斯-卡梅隆那个级别的恐怖存在。 女人很快就发现自己想的太多了。 莱昂纳多扔下金发长腿美女不管，上前两步来到罗南面前，故意说道：“听说你的新片发招聘广告了？” 罗南笑着点头：“是啊，正在寻找导演和演员。” 莱昂安多一个劲的摇头：“不把老安德森的遗产败光你不死心？”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罗南淡淡的说道。 “败家子！”莱昂纳多想到上一次阿拉伯人的事，再次开嘲：“没有能力就安分一点，想多了完蛋得快！” 前世是小李子的粉丝，但罗南现在很窝火，却拿莱昂纳多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真的把他打成黑猫警长吧？ 这种正式的宴会场合，公然动手，以后会非常麻烦。 罗南压下心中的冲动，突然转头看向那个细长女人，发现细长女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周围有不少人都看向这边，议论声隐隐传了过来。 虽然听不太真切，但罗南很清楚，这些人嘴里的话，恐怕都与败家子有关。 老安德森在好莱坞也算是个资深从业者，认识的人很多。 莱昂纳多见罗南无言以对，本就膨胀的心态更加膨胀，说道：“电影不是什么人都能拍的。” 罗南却将莱昂安多当成透明空气，压根不再搭理他，朝左前方走了两步，对那个细长女人说道：“美丽的小姐，晚上好。有知道你名字的荣幸吗？” 细长女人看向他的眼睛突然弯了湾，嘴角多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罗南看在眼中，这女人好像猜到了一点他的意图。 细长女人之前厌烦莱昂安多的纠缠，只要脑袋不是很笨，应该能猜出他的想法。 “罗南-安德森！” 莱昂安多看到罗南当着他的面去勾当他的目标，瞬间火大。 “卡门，卡门-凯丝。”女人一点都不笨，也不管莱昂纳多，“你是罗南-安德森？” 罗南完全当莱昂纳多不存在：“叫我罗南好了。” “晚上好，罗南。”卡门-凯丝也当莱昂纳多是空气。 罗南彬彬有礼的邀请道：“卡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会？” 卡门-凯丝之前对莱昂纳多的纠缠既厌烦又没什么办法，好几次换了地方，莱昂纳多就像苍蝇一样又黏上来。 她是混时尚圈的，不在影视圈发展，也不用太在意莱昂纳多的想法。 “好啊。”她接受了邀请，这貌似是个摆脱纠缠的好机会。 罗南做了个请的手势，卡门-凯丝挽住他的胳膊，一起朝宴会厅摆着小圆桌的休息处走去。 卡门-凯丝还不到二十岁，终究欠缺人际交往的经验，自以为这是个合情合理摆脱莱昂纳多纠缠的好机会，却没看到莱昂纳多脸都涨红了。 莱昂纳多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正在追的女人，竟然当着自己面，被别人泡走了，那人之前还被他一顿冷嘲热讽…… 忽然间，他发现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那些目光好像自带嘲讽。 丢人啊！莱昂纳多有一刻觉得没脸见人，堂堂15亿男主角，被个败家子当面硬生生撬墙角，以后怎么在泡妞界混？估计今晚就会成为圈子内的笑话。 他赶紧低下头，沿着靠露台的一侧往前走，目光紧盯那对狗男女，咬了咬牙，从他们不远处超了过去。 没了金发长腿妹子，还有露丝。 罗南看着莱昂纳多朝刚刚摆脱应酬的凯特-温斯莱特走去，好奇问道：“莱昂纳多现在是女孩的大众情人，你怎么不喜欢他？” 卡门-凯丝笑了笑：“你亲眼看到一个男人跟女人热吻，三分钟后又跑过来向你献殷勤，还明里暗里说我们去开房吧，会有什么感觉？” 罗南摸了摸下巴：“敢向我献殷勤的男人，都进了太平洋喂鱼。” 这话也给了他提示，像是这种公众场合，同一晚上千万别对两个美女下手。 女人，特别是这样年轻不太成熟的女人，有时候还是挺感性的。 卡门笑了起来：“你说话真风趣。” 罗南刚准备说点什么，看到不远处莱昂纳多拉着凯特-温斯莱特，摆头示意了下：“杰克去找露丝诉说委屈了。” 卡门看着杰克拉着露丝进了一个露台，摆出老气横秋的样子：“媒体说的没错，他就是没长大的小屁孩。” “孩子受了委屈会去找妈妈。”罗南也看向那边：“露丝不是杰克的母亲。” 他故意压低声音：“我们从那边走怎么样？” 或许是莱昂纳多这个共同敌人的关系，卡门点头应道：“走。” 两人稍稍改变方向，专门沿着宴会厅靠近露台的一侧走，经过那个露台时，卡门扭头看了看，杰克靠在露丝旁边，好像有点激动，露丝一只手挽着杰克，似乎在低声劝解。 “走吧。”罗南拉了拉卡门，卡门挽着罗南手臂，连忙跟上，低声问道：“杰克和露丝不会有私情吧？” 罗南进入休息区，这里人不多，随口回道：“应该不会。” 前世有不少分析这两人的八卦，杰克和露丝的关系比铁杆朋友还进一步，甚至可以说是亲人。 “你好像很了解啊。”卡门好奇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罗南实话实说：“一家小电影公司的老板，只能制作录像带电影的那种。” 他转口问道：“你呢？” “模特。”卡门尽可能简单的说道。 罗南点头，又问道：“听你口音不像是美国人。” 卡门也实话实说：“爱沙尼亚人，来洛杉矶参与一个品牌活动。我经常在英美两地走秀，专门学了英语。” 绕过几张有人的小圆桌，罗南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坐，跟卡门-凯丝好好聊聊未来。 前世他就是混娱乐圈的人，看到人时还不觉得，听到卡门-凯斯这个名字，已然想起她是谁。 在无数超模粉丝口中，世纪之交模特界有三大神或者四大战神，其中名声最为响亮的是：g神、k神和d神。 所谓k神就是卡门-凯丝。 忽然，罗南看到左前方有个地方坐了个有点熟悉的人，那是留着络腮胡子的壮硕男人，进入宴会厅前见到过，凯特-温斯莱特的男朋友，好像叫吉姆来着。 第18章 很会算计 （求收藏！求推荐票！） “请坐。” 等卡门-凯丝坐下，罗南拉开椅子，坐到了那个络腮胡子背后。 宴会厅的休息处不算大，桌与桌之间靠的非常近。 因为之前与莱昂纳多的事，罗南与卡门-凯丝多少熟悉了一些，而且罗南跟一般美国人不同，看待东欧过来的人，不会戴有色眼镜。 曾经他硬盘中的高级存货，东欧妹子比起美国大妞们，质量好多了。 像妮基亚、安吉莉卡和米拉-阿祖尔这些妹子，不比詹娜-詹姆森那类假奶女人看着顺眼？ 这些心得他一般都不告诉别人。 罗南不动声色的打量过卡门-凯丝，这位爱沙尼亚模特身高腿长，有颜有气质，唯一不足的就是不够胸猛。 但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这样倒也正常，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前世那位第一女儿般，既有身高，还异常胸猛。 大多数身材较为高挑的，凶狠程度都有所欠缺。 在罗南的有意引导下，卡门-凯丝聊起了东欧剧变前后的穷困生活，罗南摆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既是倾听卡门的话，也是在听后面的动静。 络腮胡子不是一个人，正在跟人抱怨：“凯特跟那个混蛋走得太近了，那个混蛋到处勾搭女人，凯特却装作看不见……” 这话中带着明显的火气。 有火气就好，火越大越好。 罗南还是摆出倾听状。 换做谁，自己的女友甚至是未婚妻，与一个帅得一塌糊涂的大众情人走得太近，估计心里都不会好受。 “这两年，生活逐渐变好了。”卡门-凯丝笑着说道：“我的模特事业也走上了正轨，今晚本来是代言方邀请我来参加的，没想到遇到了莱昂纳多。” 很明显，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对莱昂纳多先撩拨别的女人，又来勾搭她的行为，非常反感。 今晚上，还有上次，莱昂纳多的言行，也让罗南非常反感。 罗南声音有点大，嘶哑着喉咙，说道：“莱昂纳多这种人，太自以为是。卡门，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背后络腮胡子的话突然停了。 卡门-凯丝有点奇怪，自从坐下之后，罗南的声音怎么突然沙哑了呢？她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嗯。” 罗南对卡门挤了挤眼睛，说道：“你知道莱昂纳多有多混蛋吗？他纠缠你未果，就拉着凯特-温斯莱特去了露台，都说这两人不清不楚，说不定是在露台上鬼混。” 卡门-凯丝刚想接话，对面背朝她的一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急匆匆的朝着露台那边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点糊涂。 罗南伸手拉住她：“走，看热闹去。”他专门补充了一句：“莱昂纳多的。” 原本被一个刚认识的人拉住手，卡门-凯丝多少觉得有点唐突，听到后面那句话，顺势站了起来，被罗南拉着跟去了露台那边。 “怎么回事？”她低声问道。 罗南遥遥跟着络腮胡子，说道：“前面那个人，是凯特-温斯莱特的未婚夫。” “呃……”卡门立即明白了过来，凑近罗南一点：“你故意的吧？” 罗南拉着她绕过一个人堆，又从两个圈子间穿过，问道：“你不喜欢看到莱昂纳多倒霉？”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卡门先发现了莱昂纳多跟别的女人厮混，鬼才知道后续会怎么发展。 女人和她们的第一印象，很多时候都莫名其妙。 卡门边走边轻轻点头：“他欠教育。” 跟在罗南后面，她心情雀跃，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充满了期待。 这个叫做罗南-安德森的人年龄不大，却很有意思。 嗯……貌似很会算计。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会算计的人，心思都很多；不会算计的人，往往过于简单，模特圈的经历让她确定一件事，简单的人大多是人生输家。 罗南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女人，能泡到最好，不能的话也不强求。 毕竟，现阶段他的主要心思都在创业上。 至于莱昂纳多，机会出现，不管有没有卡门-凯丝，他都不会错过。 “莱昂纳多！”还没有到露台边，罗南就听到了愤怒的英伦怒吼：“你这个混蛋！” “快！”他拉了卡门一下。 卡门跟着罗南紧走两步，然后听到了一个女声：“吉姆-特瑞阿莱顿！” 这声音惊动了不少人，露台附近的人，同时看向那边，甚至有好奇者还往前走了几步。 罗南没有太靠近，来到五六个人聚集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这个位置角度非常好，能够看清露台上发生的一切。 刚刚好，络腮胡子挥出的拳头，穿过凯特-温斯莱特的阻拦，重重打在了莱昂纳多的左边眼睛上。 卡门赶紧捂住嘴，似乎很吃惊，实际上却是在掩饰脸上的笑。 莱昂纳多被打蒙了，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对15亿男主角动手！ 凯特-温斯莱特十六岁就敢跟男人公开同居，思想远比莱昂纳多成熟，但女人的力气决定了这个时候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叫做吉姆-特瑞阿莱顿的络腮胡子，又一只拳头落在了莱昂纳多的右眼上。 穿着黑色西装的莱昂纳多瞬间从黑猫警长变成了大熊猫。 啊—— 莱昂纳多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卡门一只手紧紧抓住罗南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嘴，肩膀微微松动，似乎忍的很辛苦。 “够了！吉姆-特瑞阿莱顿！你给我住手！够了！” 凯特-温斯莱特爆发出狮子般的怒吼，莱昂纳多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出手反击。 两个男人隔着一个女人打成一团，周围聚集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有两边的熟人进入露台充当和事老。 罗南很清楚，这就要停下来了，低声对卡门说道：“走吧。” 卡门点点头，跟着罗南挤出人堆，朝着宴会厅大门走去。 出了宴会厅，走廊里面空无一人，卡门再也忍不住，扶住罗南的胳膊，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罗南也在笑，这种好事怎么能忍住不笑呢？ “你看到莱昂纳多了吗？”卡门抱着罗南胳膊，很开心：“竟然躲在女人后面！“ 有服务生转进这条走廊，罗南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卡门-凯丝立即停下，两人挽着胳膊，像极了绅士和淑女，快速离开这条走廊。 “总算出了口气！”卡门-凯丝又说道。 罗南点点头，同仇敌忾：“那小屁孩真不讨人喜欢。” “哈哈……”卡门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接着问道：“你几岁？没莱昂纳多大吧？” “二十。”罗南直接说道。 卡门-凯丝盯着他看：“不太像。” 罗南故意问道：“难道我很显老吗？” “我是说……”卡门-凯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挽着罗南进入酒店大堂，才说道：“你比莱昂纳多成熟，他跟你比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罗南接话道：“这是称赞吗？我收下了。” 卡门-凯丝笑了起来：“就当是称赞好了。” 两人来到酒店门口，罗南适时问道：“需要我送你吗？” “谢谢，不用了。”卡门-凯丝毕竟是混模特圈的，拒绝的理由很充分：“我的经纪人开车在外面等我呢。” 罗南也不坚持，就像去阿布扎比融资那样，想要成为出色的猎手，耐心永远都是最基本的素养。 “认识你非常高兴，卡门。”他非常有风度：“这是个愉快的夜晚。” 对于卡门-凯丝来说，今晚开始时很愉快，后来有些糟心，遇到罗南之后趣味横生。 “嗯，非常愉快。”卡门是个来自东欧的模特，羞涩和内向早就没了，很直爽的说道：“你比我认识的美国人都有趣。” “谢谢。”罗南算是发现了，貌似老美以外的人，都很喜欢自己。 比如阿拉伯人，比如卡门-凯丝这个爱沙尼亚人。 嗯……日后真正受欢迎的老美，特别是在好莱坞，都是推崇少数人权益远远胜过正宗老美白人的人。 我正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过两年，可以再联络下黑叔叔们，适当的时候对lgbt表达下尊重，像女女之类的，本来就挺有爱的啊。 罗南适时问道：“卡门，能让有趣的人给你打电话吗？” 卡门笑了起来：“我没带名片。”她接着说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有时可能打不通，我工作时不会带电话。” 罗南点了点额头：“我记住了。” 卡门抬手摆了摆纤细的指头：“再见。” 罗南帮她打开玻璃门：“再见。” 这女孩上了一辆汽车，很快消失不见。 罗南赶紧掏出手机，将那串号码记了下来，拨打一遍确定那边振铃，挂断发了条短信。 既然没拒绝他索要电话，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卡门-凯丝应该还没迈入一线，对于他这个还在挣扎创业的人来说，可能有机会。 罗南当然分得清主次，不会穷追不舍，更不会投入太多精力。 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经历过前世那个爱情高度物质化的社会，他的某些认知已然根深蒂固。 第19章 能力不足 窗外夜色深沉，窗内灯火通明，罗南坐在书桌后面，认真仔细的翻看着一本关于基金方面的专业书籍。 每当看到要点，他会停下来专门记笔记。 偶尔还会陷入沉思，比较太平洋两岸的不同。 没办法，中美两地从社会到人文再到法律，存在着太多的差异。 一个从太平洋对岸过来的人，需要改变的不仅仅是生活习惯。 好在罗南继承了来自小安德森的绝大部分记忆，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太大纰漏。 看到关于电影基金的部分，罗南又取过旁边的《加州娱乐法案》，两相印证。 不管是《加州娱乐法案》，还是好莱坞的各个行业条例，他之前就看完了，虽然不能烂熟于胸，但也有了大致印象。 在这边，同样存在法规是死的，人却是活的问题。 这些法律行规保证了好莱坞体系的正常运作，也给好莱坞这台庞大的产业机器带来巨大活力，但业内打擦边球的事也数不胜数。 只有了解这些，才能钻其中的空子。 当然，罗南读书最大的目的还是学习充实自己。 他最近专门去了两趟南加大，找到小安德森之前的导师约翰逊教授，从他那里得到不少专业程度极高的书籍。 约翰逊教授虽然是个学院派，但教书之前，也在好莱坞打拼过很长时间，有难得的实际操作经验。 这也是他捡起来的属于小安德森、却被小安德森忽视的关系网。 一个年近六十，在好莱坞从业多年，又在南加大电影学院潜心教学超过十年的老人，代表着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小安德森竟然只想靠自己一头往前闯，连看重他的导师这种关系网都扔到一边。 罗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非常清楚一件事，自己不是天才，小安德森也不是超级天才，即便两人的知识结合在一起，也有众多不足的地方，想要创业成功，机遇是关键，能力却是基础。 重回1998年，为他带来了独有的巨大机遇，能力急需要进一步提高。 在太平洋对岸的时候，罗南有带领一个部门团队的能力，但范围再大就会非常吃力。 重活一回，并没有带来能力上的增长。 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小安德森的很多长处都留给了他，比如剧作能力。 《人类清除计划》的剧本三易其稿，罗南基本修改完毕，至于后期要不要再改动，要等导演到位之后再说。 今晚遇到的经纪人，推荐的导演靠谱吗？ 罗南摇摇头，等后面见到人，自然就清楚了，他的精力又转回到读书学习上，看完关于电影基金的部分，又拿起一本关于制片人的书籍读了起来。 好莱坞是典型的制片人负责制，制片人才是一个电影项目的核心。 独立片小项目相对简单，没那么多讲究，《人类清除计划》也不是工会项目，不用遵循各种条条框框，但运作起来也不容易。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罗南才放下手上的书。 读书时间长了，人难免头昏脑涨，需要适当的调剂，这时他会通过互联网查看最新的社会动态。 九十年代末的北美，互联网普及度已经很高了。 罗南找到奈飞的网站，跟他记忆中的一样，奈飞是刚刚起步的小公司，网站上面提供录像带和新兴的碟片租赁服务，数量却少得可怜。 北美的版权制度相对完善，不拿下授权就搞租赁的话，奈飞肯定要完蛋。 这家公司想要发展，首先要解决片源问题。 罗南想了想，给玛丽发了封工作邮件，让她明天上班后，专门去了解下奈飞。 随后，他关掉网站，打开了博客。 博客在互联网上不算新鲜事物，这种较为原始的网络自媒体，影响力远远比不上2000年以后。 罗南早就申请了博客，这是之前准备的退路。 目前所做的事，其实存在很大的风险，万一出现意外，能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通过博客刊载小说，这是前世很多北美新人作家做过的事，比如《火星救援》的原著作者。 罗南看过这部原著，也打过《火星救援》的主意，但很快就放弃了。 看完一本小说，印象深刻的话，自然能记住主线情节，再具体的很难记住。 《火星救援》偏向于硬科幻，其中涉及到很多物理、生物和航天学等方面的知识，罗南这方面的储备很少，现在又不可能耗费大量时间去查阅资料，只能放弃。 将未来热门的电影演变成小说，难度巨大，耗时耗力。 罗南没有那么多时间，即便小安德森留下来的剧作能力不俗，简单套路化又不涉及高深专业知识的小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罗南挑了一部他认为较简单又真的能吸引人的小说——五十道阴影。 这部小说的内容既没有高深的商业运作，又没有专业学科知识，还不涉及消耗脑细胞的阴谋诡计，最大的特色在于玛丽苏、杰克苏和虐恋等方面。 以他的想法，写出大纲设定之后，每天抽出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来，用以写作。 谁也无法保证小说成功，却能当剧作练习。 作为一个男性，玛丽苏就算了，罗南搞不定女性作为第一视角，以女性受虐者的角度展开描述，想想都别扭。 这不是简单的变身，而是s和m虐恋，硬写下去，非把自己搞成神经病。 既然他要写，肯定要以男性施虐者的角度展开。 男主嘛，可以借鉴他自身，一个继承了面临倒闭的小企业的型男帅哥，打拼出上百亿美元身家，成为真正的社会顶层人物，但风光无限的背后，帅哥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喜欢虐恋游戏。 既然男主有上百亿美元身家，女主肯定不能只有一个，美女要多来几个，不但与男主爱恨纠缠，还玩各种大尺度游戏。 嗯……几个女主之间，也可以互相玩游戏。 想到这里，罗南脑袋中闪过两行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尺度还是要注意一下，虽说这边小说尺度非常开放，也不能真搞成什么池中物。 罗南根本没有考虑过单女主的情况，上百亿美元身家的帅哥，还有不良嗜好，岂会吊在一个玛丽苏身上。 写下男主角设定，又确定了几个主要女性角色，罗南考虑起了主线情节，眉头却越皱越紧。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小说看起来比什么硬科幻或者烧脑之类的好写，却也需要专业知识！ 重中之重的虐恋，这是相当专业严肃的课题，没接触过怎么写？ 连体验都没有，写出来能吸引人？ 专门抽时间看看这方面的片子？还是去圣费尔南多谷实地考察一番？或者…… 罗南有点头疼，就像去阿布扎比融资一样，重生者即便掌握超前的信息，真正做起事来也非常不容易。 能力啊！真的是需要能力！罗南深刻意识到，能力不足！ 叹了口气，他不再去想这方面的事，先搞出大纲和主体情节设定，真正涉及到相关情节，到时再说。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找灵感好了。 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事业。 连续数天，罗南都是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充电之后，写《五十道阴影》的大纲，忙的不可开交。 期间，还跟一个小经纪人吃过饭，敲定了使用的临时演员。 新的一周开始后，罗南接到那个叫做爱德华的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对方会在第二天与导演客户一起拜访沙海娱乐。 这个导演叫做james- wong，翻译成中文就是詹姆斯-黄。 听到这个名字，罗南就有点熟悉的感觉，瞬间想到了《电锯惊魂》的华裔导演，但仔细想想又不对，那位叫做詹姆斯的华裔导演估计还在读书呢，不可能跑来好莱坞，还执导过几部《x档案》。 好在很快就能见到本人。 第20章 反暴力 阳光明媚，马路上车来人往。 詹姆斯-黄背着公文包，看了眼面前的办公楼，从一堆铭牌中见到了沙海娱乐的名字，确定自己没有找错，赶紧走了进去。 找到相应的办公室，他敲门而入，有个满脸雀斑的女孩迎了过来，他表明来意之后，女孩让他稍等一会，随即去通知另一间办公室的人。 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办公室中不多的七八个人，詹姆斯-黄也不意外，从八十年代他就与好友格伦-摩根进入影视行业打拼，也算见多识广，见多了这种小制作公司。 经纪人前几天就提过这个公司和项目，他也了解过，1100万美元投资，真的是好大的噱头。 这不管他的事，好莱坞虚报制作成本的情况太多了，其中牵扯到宣传营销和利益纠葛等很多乱七八糟的情况。 实际上，这不是他唯一可选的项目。 帝门影业的人跟他接触过，想要他去执导《惊声尖叫》的恶搞版本《惊声尖笑》。 他暂时没有应下来，因为提出的一个条件遭到帝门影业断然拒绝。 想到与格伦-摩根搞出来的剧本，詹姆斯-黄眉头紧皱，难道真的要放弃？ 入行十多年，做编剧超过十年，他非常清楚，这是个好点子。 问题是，业内的好点子太多了，等待自己的好点子变成电影的人也太多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 至于单独出售剧本或者故事大纲，不做考虑。 从80年代中到1993年的近十年间，他一直从事编剧工作，经历过无数次的婉拒之后，写出一个名为《邻家男孩》的青春喜剧本子终于被一家制片公司买走，随后又跟好友格伦-摩根参与了《魔界舞男》、《龙虎少年队》等商业电影和剧集的编写。 悲催的是，到了1993年，他这个资深编剧，因为编剧行业不受重视，收入竟然连维持个人开支都困难，只能想办法转型。 所以，詹姆斯-黄很清楚，剧本根本卖不了几个钱。 詹姆斯-黄现阶段只能想到一个办法，与自己搭配出售。 毕竟他不是籍籍无名之人，担任过《x档案》的导演和执行制片人，还在《宇宙之外》和《千年追凶》项目做过联合制片人。 “黄导演。”雀斑女孩这时过来通知：“安德森先生请您过去。” 詹姆斯-黄点点头，跟着女孩进了一间办公室，经纪人爱德华已经在里面了。 “詹姆斯，这位是沙海娱乐的总裁罗南-安德森。” “罗南，这位就是我对你提过的黄导演。” 看到黑头发黄皮肤，罗南立即确定这应该是华裔，跟他握手打过招呼，问道：“黄导演是华人？” 詹姆斯-黄回答：“我出生在红孔。” 罗南转到正题：“你在《x档案》剧组工作过？” 这是福克斯电视台非常成功的电视剧集，得知导演的名字之后，他专门找来看了一番，尤其詹姆斯-黄深度参与的几集。 从电视剧集的质量来看，詹姆斯-黄做的相当不错。 “从第一季到第四季，我一直待在《x档案》剧组。”詹姆斯-黄说出的话比较平实：“第一季和第二季，我与格伦-摩根主要做大纲调整和校正方面的工作，第二季拍摄后半段，我开始担任克里斯-卡特的副导演，到第三季和第四季，我单独执导了几集……” 等詹姆斯-黄说完，经纪人爱德华补充道：“《x档案》很多情节和内容都涉及到了惊悚与恐怖的类型，黄对这方面非常熟悉。” 罗南点了点头，实际面谈过的导演中，詹姆斯-黄的履历是最好的，也是真正参与执导过知名项目的人。 更重要的是，罗南一直觉得这人的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他不是谷歌，好莱坞能让他记住的，绝对不是默默无名之辈，必然做出过相当的成绩。 双方又谈了会詹姆斯-黄的履历，罗南拿出剧本，推给了詹姆斯-黄：“你先看剧本，看完我们再聊。” 詹姆斯-黄取过剧本，不算厚，八十多页的样子，封面标注《人类清除计划》，剧作者后面写的是罗南-安德森的名字。 这些来之前就知道，也没特别关注，他打开剧本翻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詹姆斯-黄大致有了判断，剧本背景设定不错，但骨子里面还是美国传统恐怖片那一套，充满暴力、杀戮和血腥，可以归纳到血浆片的类别中。 单就恐怖来说，一般般。 在他眼中，那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才是真恐怖。 詹姆斯-黄下意识做比较，他跟格伦写的那个恐怖片剧本，比起这个好多了。 但仔细想想，这剧本除了恐怖和暴力元素之外，好像还带有老美的社会现实问题，估计能引起美国人的共鸣。 看到后面，詹姆斯-黄有点挠头，怎么阿拉伯人变成了英雄？前面虽然有关于阿拉伯人的相应铺垫，但也不符合好莱坞一贯的套路。 阿拉伯人在好莱坞电影中什么时候有正面形象了？貌似美国电影受众没多少阿拉伯裔吧？写成这样，还不如改华裔受众范围广。 花费了很长时间，詹姆斯-黄才看完剧本。 罗南看到詹姆斯-黄合上剧本，给他倒了杯水，问道：“有什么想法？” 因为有可能接手这个项目，詹姆斯-黄直接说道：“阿拉伯人的角色有点问题。” 罗南笑了笑：“投资来自阿布扎比。” 詹姆斯-黄在圈内混迹多年，怎么会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有钱的都是大爷。 “设定很好。”他不再提阿拉伯人，缓缓说道：“这个故事应该能引起很多生活在美国的人的共鸣。” 罗南转回办公桌后面：“说说看。” 詹姆斯-黄有过切身体会：“这几年我一直跟着剧组，有段时间在法国和加拿大待过。看着电视上的那些新闻报道，我觉得很陌生，因为这两个国家的新闻非常不一样。在法国，我看到的是关于欧洲的种种报道。而在加拿大，新闻几乎没什么正事，里面报道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后来，我回到了美国，每一天的新闻里都有暴力事件发生。” 他忽然笑了：“我是个外来者，刚来这边的那几年，我最大的感受是，在美国我每一天都好像生活在暴力之中。” “嗯。”罗南轻轻点头：“美国的治安真的很糟。” 爱德华突然插话：“暴力事件这么多，人们看到暴力电影怎么不反感？” 詹姆斯-黄接话：“一部反暴力的电影，一定要出现暴力！” 听到这话，罗南对詹姆斯-黄有点刮目相看，不得不说，导演都是些喜欢开脑洞的人。 “黄导演。”他干脆问道：“如果你是导演，想怎么制作这部片子？” “我会让它成为一部有很多暴力镜头的反暴力电影。”詹姆斯-黄看完剧本，想法渐渐清晰：“你写了个不错的故事，虽然影片发生在未来，但这并不是一部末世电影，在未来人们生活得很好，可暴力仍旧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也就是说，暴力不仅存在于贫困之中，也存在于富裕之中。这是很值得我们思索的事情，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暴力之中的一份子。” 这脑洞！罗南无语。 看过詹姆斯-黄执导的剧集，又验证过履历，还知道了他对于影片的想法，罗南渐渐觉得这位黄导演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试探道：“黄，加入我的项目吧。” 詹姆斯-黄看了看爱德华，爱德华露出憨厚的笑容：“你过来之前，我跟罗南探讨过薪水问题，30万美元，两次付清。” 罗南对詹姆斯-黄满意，爱德华才会提薪水，否则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独立小项目的谈判，根本没那么多讲究，只要双方没意见，也不太在乎行业内一些过于死板的规定。 “嗯……”詹姆斯-黄略作沉吟，突然说道：“爱德华，我想跟罗南单独谈谈。” 爱德华立即想到帝门影业的事，站起来说道：“你又要……” 詹姆斯-黄打断了他：“我心中有数。” 爱德华摇摇头，直接出了办公室。 第21章 死神让你三点死 求推荐票！ 办公室内只剩余了两个人。 罗南好奇的看着詹姆斯-黄，搞不明白这家伙要做什么。 对片酬不满意？加片酬的话，肯定要通过经纪人谈吧？30万美元已经是他能开出的最高价，还是因为詹姆斯-黄参与过《x档案》的履历。 《人类清除计划》的真正预算也就180万美元，其中包含沙海娱乐和他本人的各种开支。 “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单独谈？”罗南干脆直接。 总不能詹姆斯-黄对自己这个帅哥有什么想法吧？要搞潜规则，也是制片人潜规则别人，哪里轮到别人潜规则制片人？ 大概是来自东方的关系，詹姆斯-黄的回答却有点兜圈子。 “安德森先生，我对你的项目很有兴趣。”他说道：“恐怖惊悚实际上也是我最为擅长的类型，不知道你看过我执导的电视剧没有，最出色的就是恐怖惊悚氛围的渲染。” 罗南轻轻点头：“是这样。”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与爱德华先就片酬达成口头协议。 詹姆斯-黄想到自己与格伦-摩根搞出来的那个本子，心中就像有只猫在爬一样，不试试就浑身不顺服。 机会都是争取出来的。 就算对方不同意，也不会太过影响正在谈的这个项目吧？ 刚刚他听得很清楚，沙海娱乐争取到了阿拉伯人的资金支持，那帮搞石油的不是一般有钱。 詹姆斯-黄想了想，说道：“那个……我呢，以前是个编剧，跟好友格伦-摩根一起入行，他也是个编剧……” 罗南笑了笑：“黄，我们一见如故，不用客气，有事直接说好了。” “我跟格伦写了个剧本，一部恐怖片。”詹姆斯-黄打开公文包，取了一个剧本出来，“我们两个在《x档案》剧组工作时，就有了想法，然后写了一个提纲，最近半年才完成剧本。” 他把剧本放在罗南办公桌上：“您能抽时间看一下吗？” 罗南微微皱眉，大致猜到了詹姆斯-黄的意思。 詹姆斯-黄看到罗南没有动剧本，继续说道：“这是一种新类型的恐怖片，不同于传统的美式血浆恐怖片和鬼怪恐怖片。安德森先生，我保证，这会是一部令人毛骨悚然的片子，一定能吓坏观众！” “想要我投资你的项目？”罗南直接问道。 这是非常明显的事，好莱坞有太多的导演到处寻找投资，最终能获得投资的寥寥无几。 “是的。”詹姆斯-黄也不再兜圈子：“我想执导这个剧本。” 罗南轻轻点了下头，翻开剧本，大致看了几页，不禁轻轻挑了下眉。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边看边问道：“黄，如果我不投资你的项目，你是不是要拒绝《人类清除计划》？” “这个……”詹姆斯-黄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起码不是我的首选。” 他干脆增加自身的砝码：“帝门影业邀请我执导《惊声尖叫》的恶搞版《惊声尖笑》，他们拒绝了我的要求，我暂时没有答应帝门的邀请。新线影业的一位高管觉得我这个剧本有创意，想要买断版权，但拒绝我当导演，我和格伦推掉了。” 罗南一点都不笨，能听懂这话背后的意思，詹姆斯-黄是在说他不缺乏导演邀请，而这个剧本有公司关注。 这剧本……嗯，怎么说呢，确实有点意思啊。 詹姆斯-黄这个人，好像有点偏执，也有点着急。 换做一般的新人导演，得到执导电影的机会，很少会提过分的条件。 这位呢？却把自身与另一个项目绑在了一起。 罗南不动声色，脑袋里瞬间转过很多念头，又悄悄观察一番，詹姆斯-黄的心态确实有点急。 估计之前没少碰壁。 没有任何电影履历的导演，想要执导自己写的剧本，其实很难拉到投资，不是每个人都像詹姆斯-卡梅隆遇到安妮-赫德那样幸运。 况且，詹姆斯-卡梅隆在《终结者》之前，已经有过电影导演的履历。 詹姆斯-黄也在观察罗南，求购剧本的公司不是没有，先前说的新线影业也不是假的，但他非常清楚，求购剧本的公司既没有邀请他当导演的打算，更不会在近期投入制作，他和格伦-摩根写出来的本子，极有可能跟无数剧本一样，进入某些电影公司庞大的剧本库，然后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可能变成电影。 这个时间可能是三到十年，也有可能更久。 八十年代，他曾经有电影剧本被福克斯收购，结果到现在电影也没有制作出来。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一次性卖断版权了。 对于电影公司来说，那点剧本买断费用，根本不值一提。 他已经四十岁了，不想再长时间等待。 罗南看过剧本前四分之一，开始一目十行，心思已经不在剧本上，考虑起怎么利用这个剧本获取利益。 大致有两部分利益，近期利益和长远利益。 前者是詹姆斯-黄和《人类清除计划》，从各方面综合来看，詹姆斯-黄很适合这个位置。 后者当然就是他手中的剧本了。 这可是个赫赫有名的项目啊。 罗南看过剧本前几页之后，就想起詹姆斯-黄是谁了。 如果这家伙报的是中文名，而不是詹姆斯-黄的英文名，他早就记起来了。 黄毅瑜。 这个名字对于搞电影制作的人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一个靠恐怖片起家并且成名的导演，总体上还是比较适合《人类清除计划》的。 百分之百搭配是不可能的，但面试了那么多人选，黄毅瑜是条件最好的一个。 罗南合上剧本，忍住买断版权的冲动，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传统美式恐怖片。好莱坞有句话说得好，不要轻易尝试不熟悉的东西。” “但适当的创新才能带给观众新鲜的刺激。”詹姆斯-黄分辨道：“血浆片需要一定的革新。” 罗南摩梭着下巴：“一群学生因为突发事件逃过空难，然后被死神一一追杀，怎么说呢？”他皱起眉头：“这片子的恐怖核心，有些像是东方的文化。” 詹姆斯-黄问道：“你了解东方的文化？” “知道一点，我在南加大电影学院读书时，专门研究过一段时间。”罗南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嗯，古老的东方有句话怎么说的……“ 他摆出一副回忆状：“死神让你三点死，不会留你到五点？” 詹姆斯-黄附和道：“对！死亡在这个故事中不存在悬念，因为主人公们在劫难逃、必死无疑，故事的娱乐价值在于死亡之旅的过程而并非结果。” 罗南直摇头：“用东方式的核心来打造好莱坞恐怖片，风险有点大。” 詹姆斯-黄默然，这个本子在他看来很有创意，但行业内有创意的剧本太多了，大部分都无人问津。 何况，他野心更大，还想执导这个本子。 “詹姆斯，你应该很清楚，这部片子不符合北美恐怖片受众的一贯审美。”罗南不是信口胡诌，好莱坞恐怖片整体商业表现最好的类型是虐杀类的血浆片：“我个人认为你的剧本有点意思，但我是个生意人，需要对投资商负责。” 詹姆斯-黄当然清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到处碰壁。 “哎……”他心中叹了口气。 是不是暂时放下这个剧本，先执导别的电影，等以后再说？ 就在詹姆斯-黄脸上写满失望的时候，罗南适时说道：“我……可以考虑投资你这个项目。” 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但我要说服投资商。” 詹姆斯-黄原本都不抱有希望了，这时充满希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罗南这边。 罗南眉头紧皱：“我的资金来自阿拉伯，阿拉伯石油富豪很有钱，但他们将钱看得很重，也很固执，如果条件不够优厚，很难让他们掏钱。”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詹姆斯-黄赶紧问道。 “你这个项目，投资低了做不成。”罗南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制作投资肯定很高，所以我必须压缩其他方面的开支，比如版权买断费用。” 詹姆斯-黄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衡量得失，最终咬了咬牙：“这个没问题，编剧工会规定的下限价格作为转让费，但我必须是导演！我的导演片酬可以与这次谈的相同！” 在他眼中，这不算什么，詹姆斯-卡梅隆为了执导《终结者》，剧本转让金仅仅为1美元。 罗南继续伸长手捞利益：“全版权买断。” “可以。”詹姆斯-黄的目标是导演，其余都好谈。 罗南还是那副为难的样子，心中却乐开了花，全版权自然包括周边和续集，只要第一部能像前世那样成功，后面按照这个套路，能拍好多部。 “我手中资金很紧张。”他是个生意人，当然要继续争取好处：“你这个项目最快也要等《人类清除计划》上映后开始筹备。” 詹姆斯-黄点头：“可以。” “我需要你尽快投入到《人类清除计划》中。”罗南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现阶段来说，他在好莱坞模式下的电影制作上还不够专业：“为沙海娱乐制定详细的拍摄计划。” 詹姆斯-黄继续点头。 罗南的话音稍稍放低：“这个项目可能有些地方会让人产生疑问，你只需要做好导演工作，其他方面不要过问。” “我明白。”詹姆斯-黄又不是第一天来好莱坞。 第22章 偏执狂遇到冤大头 好莱坞的导演们，不是每个都会一心拍片不问他事，遇到个事妈类型的导演，像《人类清除计划》剧组这种情况，罗南能烦死，这也是他面试那么多人后，迟迟没有做决定的一个原因。 先签下协议，握住詹姆斯-黄的项目，詹姆斯-黄即便看到某些事，也会视而不见。 况且，这个项目真的大有钱途。 因为罗南前世看过这个系列所有的作品，从《死神来了1》到《死神来了5》。 詹姆斯-黄就是这个系列第一部的导演，而他所说的格伦-摩根应该是最为主要的编剧。 “版权是你和你的朋友共同所有吧？”罗南进一步说道：“你能代表他的意见？” 詹姆斯-黄非常确定的说道：“能！将这个故事搬上大银幕是我和格伦最大的愿望。” 罗南提醒道：“你经纪人那边……” 虽然经纪人都很圆滑，轻易不会跟人针锋相对，但之前谈的这一切，经纪人强力反对的话，可能会出现波折。 “我会说服爱德华。”詹姆斯-黄立即接话，“版权所有人是我和格伦。” 终于遇到个肯投资还愿意让他担当导演的人，机会太难得了。 现在的放弃只是为了更美好的将来。 罗南表现的很淡定，甚至有些为难，似乎承诺投资詹姆斯-黄的项目，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一般。 他跟詹姆斯-黄握了握手：“希望我们能达成正式协议。”他故意转移詹姆斯-黄的注意力：“《人类清除计划》急需要导演。” 詹姆斯-黄用力握了握罗南的手：“一定能达成协议。” 要不是看到沙海娱乐急需要导演，又对自己很中意，怎么会提出这样的附加要求？ 罗南倒是不怎么担心经纪人的问题，詹姆斯-黄执导他剧本的念头太强烈了，甚至不惜与自身绑在一起，若是有人阻拦的话，只会被他踢到一边。 沙海娱乐也不介意与非经纪人谈判。 好莱坞的行业工会与经纪人工会有协议，在工会注册的成员，必须由经纪人谈判取得工作。 当然，规定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 按照《娱乐法案》规定，经纪人必须通过考核持证上岗，但有个叫做经理人的群体，正在迅速兴起，没有取得合法执照的情况下，为客户谈判取得工作。 他大致了解过，爱德华与詹姆斯-黄是第一次签约，法律规定的有效签约时间为一年，好莱坞解约经纪人的违约金并不多，更不存在经纪公司或者经纪人反客为主封杀客户的情况。 因为法律规定，经纪人最长只能与客户签约三年，连续三个月不能向客户提供足额的工作选择，客户有权自动解约。 这与太平洋对岸截然相反。 经纪人始终都是服务者，客户摆脱经纪人付出的代价相对来说并不大。 罗南将詹姆斯-黄送出办公室，陪着他与爱德华一起向外走，还没到公司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的阿拉伯人走了进来。 “嗨，罗南。”阿拉伯人向罗南招手。 罗南笑着应道：“上午好，萨利赫。” 进来的人正是根正苗红的带路党萨利赫-扎耶德。 詹姆斯-黄看到那张典型的阿拉伯人面孔，不禁微微点头，有中东石油富豪支持，沙海娱乐的资金肯定没问题。 “萨利赫，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等萨利赫过来，罗南介绍道：“这位是詹姆斯-黄，基本确定会担任我们的《人类清除计划》的导演。” 听到我们的《人类清除计划》，萨利赫心情大好，连忙跟詹姆斯-黄握手。 罗南继续介绍：“这位是黄导演的经纪人爱德华先生。” 接着，他特意给詹姆斯-黄和爱德华介绍道：“这位是来自阿布扎比酋长国的萨利赫-扎耶德王子。” 詹姆斯-黄和爱德华打过招呼之后，对视一眼，这个罗南-安德森果然不简单。 一个石油国度王子的支持，意味着资金根本不是问题。 简单的寒暄过几句，詹姆斯-黄和爱德华很快告辞离开了。 罗南带着萨利赫进了办公室。 “筹备很顺利？”萨利赫关心的问道：“导演都确定了。” 罗南拿了个全新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只是达成口头协议，后面还要谈判。” “筹备电影比我想的复杂。”萨利赫叹了口气。 “这才刚刚开始。”罗南实话实说，“罗伯特正在考察拍摄场地，器材租赁和演员试镜还没展开……等导演到位了，这些工作速度会加快。” 萨利赫点头：“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受益匪浅。”他转而问道：“那位黄导演也是少数族裔？” “华裔。”罗南适时的忽悠：“我仔细思量，这样一部影片，找个白人导演并不合适，少数族裔导演是最好的选择，他更加能体会到角色处境，拍出我们需要的内容。” 萨利赫佩服的竖起拇指：“罗南，你说的太对了！好莱坞有你这样思想境界的人太少了。” 罗南笑了笑，一副标准白左的口吻：“每个族裔，每个群体，都是平等的。” “嗯。”萨利赫连连点头：“我都说了，要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偏偏阿布扎比那边有些蠢货，想要干涉投资局投资的项目。” 罗南眼角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说道：“非电影专业的人我无法接受。” 上次去阿布扎比他就了解到，阿布扎比放映行业相当成熟，但电影制作产业还处于准备起步的状态。 萨利赫一直跟罗南保持紧密的联系，当即说道：“我下周就要调回阿布扎比，我会压下那些蠢货的声音。” 罗南放下心来，在萨利赫身上投入那么多精力，果然没白费。 “升官了？”他说道：“恭喜！” 萨利赫笑了起来，心情很不错，真心实意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说声谢谢，没有你的阿布扎比之行，我也不会这么快升职。” 罗南还是那副谦逊好人样：“别这么说。萨利赫，是你帮了我才对。” 萨利赫心中明白，像罗南这样踏实做事的人，真的太难得了。 罗南看了看时间：“中午我请客，为你送行。” 萨利赫点头：“可以。”下次见面还不一定什么时候，他又说道：“真想早点看到《人类清除计划》。” 罗南笑着回道：“等电影制作出来，我先给你寄一份过去。” “好！”萨利赫非常高兴：“就这么说定了。” 他又说道：“罗南，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打电话或者来阿布扎比找我。” 罗南仿佛老朋友一般，也不跟萨利赫客气：“我会的。” 萨利赫喝了口水，说道：“特别是需要电影融资的时候，别忘了我，这也算我的成绩。” 罗南走过去，拍了下萨利赫的胳膊：“忘记谁我也不能忘记你。” ………… 沙海娱乐所在的十三街上，一辆汽车刚刚驶出停车场。 “罗南-安德森同意投资你那个剧本？”爱德华加快车速：“你不是在开玩笑？” 詹姆斯-黄点头：“是真的。” 爱德华忍不住嘀咕：“这人脑袋有毛病吧？” 詹姆斯-黄看了他一眼，爱德华立即闭上嘴，这个结果太出人预料了。 原本，他为詹姆斯-黄争取到了《惊声尖笑》的导演，谁知道这家伙搞出个捆绑计划，结果到手的鸭子飞了。 好不容易搭上罗南-安德森这条线，结果詹姆斯-黄又玩绑定。 如果不是一年期的经纪合约即将到期，除了詹姆斯-黄和格伦-摩根外，手底下没有成气候的客户，说什么都不会忍。 现在好了，偏执狂遇到了冤大头。 那个项目能成功吗？剧本他也看过，核心理念是东方的那一套，东方式的恐怖能在美国观众中大卖？ 估计罗南-安德森那个家伙找不到合适的导演急疯了。 毕竟他是圈内小有名气的败家子。 爱德华忽然想起那个阿拉伯人，罗南-安德森有石油资金支持？大概不太把阿拉伯人的钱当回事。 不靠谱的剧本，加有些偏执的导演，再加冤大头投资商，那个项目会很惨吧？ 算了，用不着想这么多这么远，让詹姆斯-黄和格伦-摩根继续签约，拿到一大笔抽成收入才是要紧事。 第23章 老朋友 求推荐票！求收藏！ 足足用了五天时间，罗南才搞定与詹姆斯-黄之间的谈判事宜，双方正式签订导演聘用协议。 詹姆斯-黄担任《人类清除计划》的导演，酬劳为三十万美元，不涉及后期分成。 这点早已谈妥，并不耗费时间，真正扯皮耗时的反而是些小事项。 比如距剧组工作期间，要为导演提供专车服务；导演在摄影棚拥有独立办公室或者休息室，出外景时要配备相应的保姆车；同等条件下，剧组要优先聘用导演推荐的幕后工作人员；导演对剧组价格框架范围内的器材有优先选择权。 单单这些，罗南就与爱德华扯皮两天，最后在合同上标注了十七条。 这不算夸张，在好莱坞的大环境下，詹姆斯-黄和爱德华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像一二线的导演，类似这种条款能多达四五十乃至上百条。 有些要求苛刻的，甚至连食物、饮用水和酒店用的床单被罩都有明确规定。 罗南前世就做过小制作人，对这些旁枝末节不是非常在意，只要别过分就行，他真正在乎的是剧组内的实际权力。 这些，他与爱德华谈了三天，在适当妥协的基础上，又把最后的决断权握在自己手中。 比如詹姆斯-黄有演员建议权，决定权却在制片人手中；导演可以参与后期制作，后期剪辑权依然归制片人；制片人不得干预导演正常拍摄，却对导演拍摄的镜头有一票否决权。 这是制片人中心制的好莱坞，除非做到詹姆斯-卡梅隆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程度，否则导演都要受到制片人的节制。 与此同时，双方还签订了另一份合同。 沙海娱乐以5000美元买断詹姆斯-黄和格伦-摩根手中《死神来了》的剧本所有版权，包括续集版权和周边开发权。 詹姆斯-黄和格伦-摩根都是编剧工会成员，如今编剧工会规定的剧本最低买断价格为4500美元到5万美元，这一价格区间与项目的投资成正比。 等到2008年编剧大罢工过后，编剧工会的最低买断价格将上涨到3万美元到9万美元。 在编剧、演员和导演构成的剧组铁三角中，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编剧都是最悲催的那个。 好莱坞针对制作人联盟发起罢工的工会从来都不是编剧工会一个，但演员和导演工会罢工刚一出现，制作人联盟就迅速与他们谈判解决，反而编剧工会的罢工意图每次都变成真正的大罢工。 1988年编剧工会大罢工，与制作人联盟签订为期二十年的新协议，结果二十年之后，编剧们想要争取更多，被制作人联盟断然拒绝，只能再次罢工。 这份合同规定，詹姆斯-黄亲自执导这个项目，并且兼任联合制片人；格伦-摩根除了担任编剧之外，还会兼任一个执行制片人的职位。 没人是傻瓜，詹姆斯-黄和格伦-摩根同意低价卖断剧本，为的是拿到更多的权力，以便在《死神来了》的拍摄制作中有更多话语权。 换做别的项目，罗南可能会尽一切可能压制詹姆斯-黄的权力，这个项目却给了詹姆斯-黄远超《人类清除计划》的权力。 其实只要握紧最终剪辑权和一票否决权，詹姆斯-黄也翻不了天。 罗南绝对不会因为詹姆斯-黄是华人导演，就放松对他的监管，甚至送钱送权力，那与傻瓜有什么区别？ 生意就是生意。 合同规定，《死神来了》最低预算不低于600万美元，于《人类清除计划》上映之后开始筹备。 没办法，罗南现在手中没钱，按照詹姆斯-黄的初步计划，《人类清除计划》这样简单的片子，从筹备到完成拍摄三个月到四个月足够了，甚至可以更短。 罗南不可能去动股市里的钱。 所以，他的目光又盯上了阿布扎比。 只要《人类清除计划》能顺利上映，里面阿拉伯角色是正面形象，想必阿布扎比的大佬们会较为满意。 他这个阿联酋人民的老朋友，到时可以去阿布扎比会友。 大家都是好朋友嘛，总要时不时聚一聚，聊聊感情，叙叙旧。 但《人类清除计划》不上映就再去融资，那就有点蠢了。 就像他第一次过去那样，总要带点有说服力的东西。 搞定了导演，罗南依然没有丝毫放松，工作方面的事情非常多，学习方面也不能放松。 他第二次买了十几本书回来，并且再次回到南加大电影学院，找以前的导师约翰逊教授请教了些制片方面的问题。 约翰逊教授年近六十，在好莱坞从业多年，后又转入南加大教学，好莱坞跟他有过师生关系的幕后工种数量相当多。 这张原本被小安德森扔下的关系网，罗南不但捡了起来，还在精心维护。 沙海娱乐需要人才。 好在他不是孤军奋战，现在也有帮手。 沙海娱乐招聘之后，扩充到了十名员工，全都是在行业内有三年以上从业经验的人，这些人全都会加入到剧组中。 当然，所有人的工资乃至开销，全都计入影片成本。 玛丽负责财务工作，做出一份漂亮的账目是重中之重。 罗伯特-李搞定了外景地，在圣费尔南多谷北边的一个郊区小镇，谈好了一栋房屋。 这栋房屋经常被圣费南多谷的公司用来拍摄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内外都整修的相当漂亮，罗伯特-李谈好了五月份第三周的租赁，以便剧组用以拍摄外景。 乔治-克林特带人与华纳制片厂谈好了一个小型摄影棚，从四月中旬租赁到七月中旬。 有了导演和场地，其他幕后工作人员的招聘可以大规模展开，罗南适当的尊重詹姆斯-黄的意见，薪酬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大范围聘用了他推荐的人选。 詹姆斯-黄在好莱坞混迹十多年，又长期在三个电视剧组工作过，结识了众多相关从业人员。 熟悉的人手搭配在一起，也有利于拍摄。 既然要把《人类清除计划》拍出来，罗南当然想要一部成功出色的影片。 华纳制片厂的摄影棚中，罗南边与詹姆斯-黄说话，边向外走去。 “我已经去外景地考察过了，条件不错。”詹姆斯-黄说道：“相关拍摄计划我正在制定，最晚这周五我会提交完整版的计划书。” 罗南轻轻点头：“可以。” 詹姆斯-黄问道：“分镜头图稿你看了吗？” “看过了。”罗南直接说道：“按照你设想的去布置。” 实际上，剧组前期筹备的场景布设，大部分都交给了詹姆斯-黄负责。 罗南看得非常清楚，别看詹姆斯-黄没有做过电影导演，论起在片场的实际能力，比他强多了。 况且制片人统筹全局，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某个细分的工作项目上。 快到摄影棚门口，罗南问道：“摄影器材你选好了吗？选好了直接告诉玛丽，由她去谈。” 詹姆斯-黄说道：“我明天会把详单提交给她。” 两人走出不大的摄影棚，突然听到隔壁一个大型摄影棚中响起一阵轰隆声，声音非常大，清晰可闻。 “旁边是哪个剧组？”詹姆斯-黄皱眉问道。 “一个叫做罗斯威尔的电视剧剧组。”罗南有过了解：“最近在拍摄动作戏。放心，我专门问过，他们五月初会结束动作戏的拍摄，转而拍摄外景戏，不会有影响。”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制定完计划，我们就开始招聘演员。” 又跟詹姆斯-黄说了几句，罗南朝剧组停车场走去，刚来到车前，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卡门-凯丝打来的电话。 第24章 金发女演员 餐厅，一个安静的隔断中。 卡门-凯丝一头顺直的长发挽在脑后，放下手里的刀叉，好奇的问罗南：“最近很忙吗？” 那晚这家伙要了电话，却一直没打来过，她都去欧洲走了一周秀，返回洛杉矶拍摄的广告也完成了。 罗南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道：“最近工作太多，忙的头昏脑涨，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 要不是卡门-凯丝打电话过来，他忙的几乎忘记这个女人了。 “筹备新电影？”卡门-凯丝那晚听罗南提过。 罗南笑了笑：“不止是新电影，还有公司。现在是起步阶段，操心的事太多。”他特意说道：“公司要招聘人手，制定下一步发展计划。新电影要确定导演，选择外景地，寻找合适的演员……” 卡门-凯丝揉了揉额头：“这么麻烦？我听着就头疼。” 罗南很平静：“事业起步，都这样。你们模特开始时一样很难吧？” “嗯。”卡门-凯丝应了一声，仿佛想到什么痛苦的回忆，本就自带几分忧郁的绿眼睛更加深沉，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个行业的竞争跟好莱坞一样激烈。” 罗南轻声说道：“你已经熬过来了，不像我，还处于创业阶段。” 卡门-凯丝好奇的问道：“男人事业心都这么强吗？” “别人我不太清楚。”罗南缓缓说道：“我认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事业都很重要。我很年轻，才二十岁，正是努力的时候。” 卡门-凯丝点头：“有道理。”她端起水杯对罗南举了举：“我也要努力了。” 罗南举杯回应，喝了口水之后，说道：“祝你早日集齐六大蓝血品牌。” “这个太难了。”卡门-凯丝笑着说道。 罗南故意鼓励道：“四大杂志，六大蓝血，八大红血。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说不定就有集齐的一天。” 卡门-凯丝摇头：“连五大超模都没有做到。”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这个罗南-安德森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任何一个有志成为超模的人，谁不想达成这一史无前例的成就？ 午餐结束，卡门-凯丝问道：“你下午还要工作吗？” 罗南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却邀请道：“卡门，想参观我的公司吗？” “可以吗？”卡门-凯丝很好奇：“不会打搅你工作吧？” 罗南当然说道：“不会。” 两人出了餐厅，卡门-凯丝乘坐罗南的车来到沙海娱乐，公司里面只留了一个人负责接听电话和接待来访的经纪人，其他人都去跑外联了。 罗南邀请卡门-凯丝进了办公室，说道：“随便坐。” 卡门-凯丝认真打量了下罗南的办公室，跟公司一样，办公室不大，布置的很简单，显得非常实用。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呢。”卡门-凯丝说道。 罗南为她接了一杯水，说道：“小公司，人少，地方也小。” 卡门-凯丝接话道：“有个好主人。” “我现在算不上好主人。”罗南继续卖诚实：“我上一部电影太过激进，差点把公司搞破产，所以莱昂纳多才说我是败家子。” “谁都有遭遇挫折的时候。”卡门-凯丝想到自己的经历：“成功总会伴随挫折。” 罗南被灌了碗鸡汤，点头应道：“希望这次不会是挫折。”他转到办公桌后面，说道：“我先处理会邮件，你随便看看。” 卡门-凯丝故意问道：“你这没有保密的东西吧？” “没有。”罗南打开电脑，登陆邮箱：“随便看。” 玛丽和乔治给他发了邮件，前者正在租赁武器道具，后者去协调车辆，邮件是他们最新的工作情况。 詹姆斯-黄的好友格伦-摩根也有邮件过来，这位编剧被他特意聘请过来，完善和润色《人类清除计划》的剧本。 他很清楚，就算小安德森在剧作方面天赋不俗，却缺乏经验。 格伦-摩根的邮件中对两处场景和三个小情节进行了变动，罗南阅读过后，感觉格伦-摩根的改动更加合适，回信让格伦-摩根明天去摄影棚，两人再加上詹姆斯-黄一起商议下。 有些时候，集思广益也能带来好处。 罗南阅读过詹姆斯-黄和格伦-摩根的剧本，对比自己写的《人类清除计划》，除了先知先觉的优势，很多方面都比不上这两位资深编剧。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好莱坞经验不足的新人。 处理完邮件，罗南打了个电话，外面的那位员工抱来一大摞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卡门-凯丝好奇的看了看，这一摞文件足有两英尺多厚，好像还附有相片。 “这是演员资料吗？”她问道。 罗南取过一摞，翻看起来，边看边回答道：“这些都是经纪人投递到公司的演员资料。” 卡门-凯丝所在的模特圈本来就与好莱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好奇问道：“我能看看吗？” 罗南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过来一起看吧。” 这都是些小经纪公司的普通客户，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 卡门-凯丝拉开椅子坐下，取过一份资料也看了起来，不过她英语说的不错，读起来稍微差一些，看得速度很慢。 罗南速度很快，看过的基本都扔到了右手边。 看着罗南认真的模样，卡门-凯丝涌起刚刚进入模特训练班时的记忆，那时她也是这么认真努力。 认真努力未必能改变命运，但不认真努力，连改变命运的机会都没有。 卡门-凯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下意识问道：“有我能帮忙的吗？” 罗南抬头看了看她，也不客气，似乎当成了自己人：“卡门，你从资料中挑选特定演员。十岁到十四的金棕发女孩，十六岁到二十岁的金棕发女演员，60左右出生的金棕发女演员，还有同样发色的60年前出生的男演员。” 卡门-凯丝应道：“好。” 罗南又叮嘱道：“一定要有表演经验的人，社区剧团表演经验也算。” 卡门-凯丝根据罗南的要求，也翻看起来，每份资料都附带照片，清晰明了。 这样的工作很枯燥，两人边翻看边聊，大多数时间都是卡门-凯丝问好莱坞的事，罗南应答。 “你条件这么好，不如转来好莱坞做演员。”罗南随口开着玩笑。 卡门-凯丝不接这话，反而问道：“为什么一定要选金棕发演员？” 罗南也没再提，回答：“这是一家人，发色具有延续性，特别是三位女演员，在影片中将饰演母女三人。” “演员可以染发啊。”卡门-凯丝说道。 罗南先是点头：“确实可以染发。”接着又摇头：“好莱坞有股风气，非金发女演员普遍不喜欢染成金发。” 他看了眼卡门-凯丝的金发，没有继续往下说。 卡门-凯丝立即明白，自嘲道：“我在英美都待过，这不是好莱坞的问题，而是普遍的社会性问题，很多人歧视金发女人，认为这是没有脑子的外在表现。” 罗南却说道：“那些有这种想法的人才没脑子。” 卡门-凯丝不禁笑了起来。 有了这位女模特的帮忙，资料很快清分完毕，罗南拿到了十几份有用的演员简历，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名字，专门用笔勾了出来。 “谢谢你帮忙。”罗南试探问道：“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卡门-凯丝再次拒绝：“不用了。”她解释道：“晚上我还要拍一组照片，明天我要回欧洲。” 罗南叹了口气：“太遗憾了。” 卡门-凯丝又说道：“我过段时间还会来美国。” 罗南笑着说道：“我有时间也会去欧洲转转。” 太阳刚刚转向西边，他送走了卡门-凯丝，回想两次相处，这女人挺有意思，既保持距离，又给人留下念想。 这是要让我猛烈追求吗？罗南猜测。 第25章 阿曼达 詹姆斯-黄进入好莱坞多年，而且在三个电视剧组做过不同职位的制片人，罗伯特-李和乔治-克林特也是筹备过多部录像带电影的老手，罗南虽然经验不足，但该虚心的时候绝对会虚心请教，剧组筹备也走上了正轨。 到三月下旬的时候，器材与道具租赁一一谈妥，幕后工作人员全部招聘到位，剧本经过罗南、詹姆斯-黄和格伦-摩根的讨论修改也正式定稿，与一家小经纪公司签约搞定临时演员，甚至连阿拉伯角色的演员都确定了下来。 在好莱坞，阿拉伯裔演员数量不多，待遇较差，也不被重视，出演的基本都是恶棍或者恐怖分子。 仅仅用了15000美元片酬，罗南就找了两个出演过二十多个角色的阿拉伯裔演员。 反派更好说，绝大多数时间都戴着面具，好莱坞从来都不缺乏外型凶悍又有一定拍摄经验的临时演员。 最后真正进行试镜的，也只有男女主角一家四口。 男主角上，詹姆斯-黄推荐了一个人选，美国演员罗伯特-克奈普。 这人59年出生，有符合要求的金棕色头发，标准的西式白人，外形很有特色，而且1986年就入行，不过运气一般，到现在也只能演些不起眼的小配角。 价钱合适，外形演技过关，仅仅一次试镜，罗南就敲定了由他出演。 女主角是第二个确定的，有着金棕色长发的38岁女演员梅丽莎-里奥拿到了这个角色。 然后是男主角的两个女儿。 小女儿设定为10岁左右，大女儿16岁左右。 演员可以在此基础上往上增加几岁。 通常来说，在少女时期，演员年龄越大，意味着越靠谱一些，好莱坞经常出现二十多岁的女演员出演十五六的少女角色的情况。 华纳制片厂试镜室，一个十来岁左右的金发女孩站在了镜头前面。 这里是华纳制片厂内的办公楼，其中还有后期制作室，每一层都有上千平米，《人类清除计划》剧组只是再次租赁了试镜室和几个办公室。 詹姆斯-黄在调控摄像机，罗南打量着这个他从演员资料堆里翻出来的人选。 这女孩有一张典型的娃娃脸，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和一头金黄色长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号的芭比娃娃。 不过，面对镜头，女孩好像有点紧张。 “放松。”罗南笑了笑，“这里没有怪兽。” 女孩噗呲笑了出来，表情一下就放松了。 在这女孩侧后方，女孩的母亲认真观察着一切，暗自将这一幕记了下来。 女儿长相甜美讨喜，这是优势所在，以前应聘做小模特时，她就看了出来。 这个制片人，好像对女儿第一印象不错。 罗南主持试镜，詹姆斯-黄亲自拍摄，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程序。 “做下自我介绍吧。”罗南说道。 试镜的主要内容基本属于业内通用，既不神秘，也不复杂。 “我叫阿曼达-塞弗里德，今年13岁，来自宾夕法尼亚州。”女孩甜甜的笑了一下，语气很平稳：“我九岁开始在艾伦唐市的波尔比剧院演些社区话剧，十一岁时成了一名儿童模特，拍摄过平面广告和三只电视广告……” 罗南轻轻点头，这样的履历没法跟克尔斯腾-邓斯特或者克里斯蒂娜-里奇这样的童星比，但在十二三岁的小演员里面，也算不错。 话说回来，克尔斯腾-邓斯特或者克里斯蒂娜-里奇这样的童星他根本请不起。 罗南绝大多数时候都会适当的尊重工作搭档，阿曼达-塞弗里德自我介绍之后，他看向詹姆斯-黄那边，詹姆斯-黄悄然点头。 如果面对镜头自我介绍都磕磕巴巴，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必要。 罗南直接说道：“塞弗里德小姐，请你演一段被吓坏了的戏。”他扫了眼那个一直盯着这边的女人，又说道：“场景是有杀手闯进了你的家，你要躲起来，不能被他们发现。” “好的。” 阿曼达-塞弗里德声音很软，酝酿了几秒钟，双臂抱胸瑟缩成一团，坐在地上非常无助，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大眼睛里面似乎有泪要流出来。 试镜室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阿曼达-塞弗里德抽噎了一下，赶紧抬手捂住嘴巴…… 不过十秒钟，罗南就喊了停，又说道：“你表演一段对强势姐姐不满的戏。” 这场试镜持续了二十分钟才结束。 罗南打电话让工作人员带大女儿的演员过来继续试镜，问詹姆斯-黄：“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演技在基本线以上。”詹姆斯-黄实话实说：“当然，算不上最出色的那批，前面有两个人表现比她好。” 罗南直接说道：“那两人外型条件太差。” 确切点来说，太丑了，十岁出头的孩子不萌不可爱，对影片没有加成作用。 詹姆斯-黄有不同意见：“外型不是最关键的，有化妆，有滤镜……” 罗南捏了捏下巴，又说道：“阿曼达-塞弗里德的外形优势太大了。她柔弱的感觉、甜美的长相和可爱的大眼睛，更能吸引观众。在杀戮和恐怖氛围当中，一个柔柔软软的小女孩，能直达人的内心。” “呃……”詹姆斯-黄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罗南不会轻易以权压人，那是最低级的解决问题的办法，笑着说道：“初定就是她了？” 詹姆斯-黄同意：“好。” 罗南用红笔在阿曼达-塞弗里德的资料上勾了个圈，只要价钱合适，就选她了。 曾经的好莱坞四小花旦，虽然后来只能当个花瓶，但自身条件真的不错。 试镜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工作人员带着一个金发女演员走了进来，这不是罗南挑选的人，估计是走詹姆斯-黄或者剧组其他渠道进入的试镜名单。 这很正常，在好莱坞混基本上都有各自的人际关系网，人情在这边同样适用。 只要不过线，罗南也不会太计较。 而且这个女演员的外形确实让人过目难忘。 圆鼓鼓的胸部，圆鼓鼓的屁股，圆鼓鼓的大腿，典型的美式肉弹。 罗南能看到，站在这位女演员侧面的工作人员在偷偷的吞口水。 即便在美国人中，这样的性感肉弹也比较罕见。 罗南打量了她一番，说道：“做下自我介绍吧。” 金发肉弹注意到了罗南的目光，说道：“我是杰西卡-布雷克，今年二十岁……” 一番自我介绍结束，罗南跟詹姆斯-黄对视一眼，达成共识后，又说道：“有杀手闯入你家中，你表演一段受惊的戏。” 杰西卡伸出舌头舔了舔丰厚的嘴唇，接着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这声音分贝极高，仿佛能穿透屋顶。 接着，金发肉弹踢掉高跟鞋撒腿就跑，跑动引发了剧烈的乳震，紧身衬衫直接崩开几个扣子，露出里面粉色的蕾丝胸围。 这位干脆一把拽开衬衫，反手扔在地上，转了个弯朝着罗南和詹姆斯-黄这边跑来。 那一对肉弹，仿佛在经受八级大地震…… 眼看肉弹有从胸围中跳出来的趋势，罗南赶紧喊道：“停！” 金发肉弹的表演异常夸张，演员的基本素养还是有点的，立即停了下来。 罗南直接说道：“布雷克小姐，可以了。试镜结果我们会在三天之后通知你的经纪人。” 杰西卡-布雷克先是点头，转身捡起衬衫，准备离开时，突然回头看了罗南一眼，还挤了下眼睛。 “淘汰？”詹姆斯-黄问道。 罗南点头：“嗯。” 这女演员不是用力过猛，而是猛到夸张，刚才要不是他喊停，估计胸围都可能解下来。 虽说那对肉弹晃得人眼花，但这是正式的试镜啊。 再说了，坐在摄像机后面的又不是裤子导演，也不会因为看到裸身试镜而爽一年。 一上午的试镜结束，大女儿依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罗南回答办公室放下材料，去厕所放水。 金发肉弹悄然跟了上来。 第26章 我明白 办公楼中异常安静，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阿曼达-塞弗里德顺着楼梯爬了上来。 之前都下到一楼准备走了，内急去厕所才发现清洁卫生的牌子拦路，只好重新回到二楼，她速度很快，金色的马尾在脑后摇来晃去。 阿曼达有点急又有点快，加上内急分散注意力，转出楼梯间的时候，没注意到有个女人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差点一头撞在对方身上。 “对不起。”阿曼达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那女人却毫不客气的说道：“不长眼吗？” 阿曼达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金发女人，翻了翻眼睛，朝洗手间走去。 那女人从后面跟了过来，好像也要去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罗南刚洗了手，眼角余光瞥到有个熟悉的人影转了进来。 “你好，安德森先生。”金发肉弹挺着胸打招呼。 罗南记性很好，点头应道：“你好，布雷克小姐。” 以为这女人上洗手间，他也没在意，没想到金发肉弹上前两步，突然问道：“我能拿到那个角色吗？” 公开预算1100万美元的女主角，想想都激动。 罗南从旁边拽出纸巾，擦干净手，含糊道：“暂时还没决定演员。” 这是真话，那个十八岁女儿的角色，并没有确定演员。 金发肉弹忽然笑了：“我明白，我明白。” 说话间，她又往前走了两步。 罗南微微皱眉，感觉莫名其妙，这女人明白什么？没直接告诉她试镜失败，是给她留点面子。 金发肉弹来到罗南三尺之外，突然俯下身去。 她弯腰的动作很慢，上半身前倾，本就开口很低的紧身衬衫，领口瞬间落了下去，露出里面汹涌澎拜的滔天巨浪。 罗南不是圣人，下意识瞄了一眼，应该有36d吧？好像还是天然的。 “要在这里吗？”金发肉弹显得很有经验，伸手就要抓罗南腰间的皮带：“我在哪都可以。” 类似的交易在小演员中太多了，而且凭借天生的雄厚本钱，过往几次她全都得手。 罗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提醒道：“布雷克小姐，请你自重。” 金发肉弹吃吃笑了起来，指了指罗南后面的男厕：“我们去里面？锁上门，没人能看到。” 这女人又往前一步，继续去抓罗南的腰带。 当年茱莉亚-罗伯茨能这样拿到角色，她同样也能办到。 走廊上，阿曼达-塞弗里德转到了洗手间入口处，看到里面的情况，不禁愣了愣，不自觉的捂住嘴巴，以免惊呼出声。 后面的金发女人也转了过来，目光往里面一瞄，停在俯下去的女人身上，别有意味的笑了起来。 都是混好莱坞的，当然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罗南一把打开金发肉弹的手，绷紧脸，语气异常严肃：“够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可以走了。” 金发肉弹吃惊的看向罗南，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好莱坞还有不吃腥的制片人？难以置信，自己条件这么好，竟然被拒绝了？难道……难道…… 金发肉弹看向罗南的眼神变了，难道他不喜欢女人？ 嗯，有可能，好莱坞喜好男风的制片人不在少数。 但她没有死心，又想试探：“我……” 罗南不再考虑给对方留脸面的事，直接打断道：“不用多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没通过试镜，就这样吧。” 金发肉弹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仿佛没有看到门口那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连忙转身而去。 阿曼达-塞弗里德看了看金发肉弹，又看看罗南，对这个年轻的制片人好印象大大增加。 对于一个美国女孩来说，十三岁懂得其实非常多，况且是一个早早就当模特拍广告的人，她不是没见过某些男性制片人的恶劣做派，更听过很多关于好莱坞的传闻。 这个罗南-安德森好像不一样，看起来挺本分，也很洁身自爱。 当罗南朝这边走过来时，阿曼达-塞弗里德连忙打招呼：“你好，安德森先生。” 罗南对阿曼达-塞弗里德点点头，停下脚步，干脆说道：“阿曼达-塞弗里德，对吧？” 阿曼达连忙点头：“嗯。” “告诉你的母亲一声，你试镜通过了。”罗南平静说道：“我就不再给你们打电话了。让你母亲明天过来谈待遇。” 阿曼达-塞弗里德开心的笑了起来：“真的吗？”她仰头深吸一口气：“太棒了！” 感受到旁边有好奇的目光，罗南连忙看过去，那是一个高挑的金发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身材比不上金发肉弹，却也前凸后翘，而且比例极为协调。 他只是扫了一眼，就转回到阿曼达这边，阿曼达忙不迭的表达感谢：“谢谢你，安德森先生。” “不用客气。”罗南摆了摆手。 他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啊呀！” 阿曼达似乎想起什么事，夹紧两根细腿，跑进了女厕当中。 金发女人略带厌恶的看了眼阿曼达-塞弗里德，转而看向罗南那边，厌恶瞬间消失，取得代之的是探究与思考。 这好像是个制片人，好莱坞有这么年轻的制片人？难道是同楼层办公的那个恐怖片剧组的制片人？ 据说是千万美元预算，中等成本的电影呢。 这样的电影项目，是《罗斯维尔》这类电视剧不能比的。 直到罗南拐出走廊，金发女人才不紧不慢的进了厕所，打开空着的隔间，坐在马桶上还在想之前的事。 旁边一个隔间的门打开，阿曼达轻手轻脚走了出来，瞄了眼金发女人的隔间，冷冷哼了一声。 “不长眼吗？”她暗自生气：“不长眼的是你！” 阿曼达来到女厕门后，找到之前就观察好的拖把，回到隔间门口，拿起拖把柄，穿过两个隔间门上的不锈钢把手，立即跑出了厕所。 “在里面待着闻臭味吧！”她心情极好：“有本事就从下面爬出来。” 刚转出洗手间，阿曼达就听到女厕里面传来砸门声，随即又是女人的吼声：“该死的！别让我抓到你……” 阿曼达仿佛没事人一般，慢悠悠的走向楼梯间。 之前她并没有撞上那个女人，还道了歉，结果对方直接骂人。 这样的气凭什么要忍着？ 罗南回到办公室，想起那个金发肉弹，觉得自己做事的风格需要稍微变一下，这里不是讲究含蓄的东方，干脆直接有时候效果更好。 至于金发肉弹做的事，他到不意外，全世界的娱乐圈在这方面都差不多。 喝了杯水，他拿出一本专业书籍看了起来，抓紧一切时间为自己充电。 下午，罗南继续跟詹姆斯-黄主持试镜，试镜进行到现在，也只剩余大女儿一个角色的演员还没有确定。 最后，罗南选择了一位叫做米歇尔-威廉姆斯的十八岁美国演员。 试镜结束，又处理了一些文件，罗南准备下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办公楼中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走掉了。 他刚转进楼梯间，一个金发女人正好从三楼下来，不禁看了一眼。 这女人身材高挑，容貌靓丽，中午见过一次，但穿的衣服好像换过了。 两人算是有一面之缘，加上美女天然效应，见金发女人也看向自己，罗南对她微微点头。 金发女人也点头笑了笑，打招呼道：“晚上好。” 罗南笑着回应：“晚上好。” 金发女人主动自我介绍：“我是凯瑟琳-海格尔。” 第27章 冷与热 求推荐票！！ “你好。”罗南同样自我介绍：“我是罗南-安德森，叫我罗南就好。” 两人打了招呼，一起往楼下走。 凯瑟琳-海格尔也不客气：“罗南，这几天经常看到你，你在这里工作？” 罗南轻轻点头，简单说道：“我的剧组正在试镜，租赁了华纳的试镜室和几间办公室。” 我的剧组？凯瑟琳-海格尔立即把握到了其中的重点。 她试探问道：“是《人类清除计划》那个剧组？” 同在一层楼上，多少听说过这个剧组的消息。 罗南特意说道：“是啊，我在剧组担任制片人。” 凯瑟琳-海格尔瞪大眼睛：“你这么年轻的制片人，好莱坞很少见。” “自家的公司。”罗南率先出了楼梯间，等凯瑟琳-海格尔跟上来，继续说道：“否则，我也当不上制片人。” 凯瑟琳-海格尔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预算千万美元的剧组，自家的公司…… “能知道是哪家公司吗？”她只有二十岁，表现的有点急。 罗南不动声色，却在暗暗关注对方，轻描淡写说道：“沙海娱乐。” 凯瑟琳-海格尔眼中的异彩消散，这公司名字听都没有听过，肯定是好莱坞最底层的那种小公司。 瞬间，对于罗南的好奇和兴趣大减。 罗南仿佛没看到一般，感慨说道：“我用了十天时间，就拉到1100万美元投资，可惜时间有限，否则会有更多人投资我的项目。” 听到这话，凯瑟琳-海格尔暗骂自己笨，预算1100万美元啊！这是小公司能玩转的吗？ 恐怕这是家正要崛起的电影公司。 凯瑟琳-海格尔立即笑了起来，说道：“能拉到千万美元投资很了不起了。这个圈子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做不到。” 这话她说的真心实意，话语间带着由衷佩服。 罗南只是笑了笑，很谦虚，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凯瑟琳-海格尔看在眼中，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 两人走进一楼大厅，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个二十多岁的拉丁裔男人从后面追了过来。 “海格尔小姐。”那人急急说道：“计划有变动，贝林导演让我通知你，明天上午八点开始配音。” 凯瑟琳-海格尔转回头去，满脸笑容瞬间化为冰霜，冷冷说道：“我知道了。” 拉丁裔似乎习惯了她的态度，赶紧离开。 凯瑟琳-海格尔转回来面对罗南，冰霜又化为热情的笑脸：“我最近跟你在同一层工作。” 罗南适时问道：“你是演员？” “是啊。”凯瑟琳-海格尔来到门口，赶紧上前一步为罗南拉开玻璃门，跟着出去后，说道：“我最近都在《罗斯维尔》剧组工作，嗯……我是女二号。” 罗南点点头：“份量很重啊。” 凯瑟琳-海格尔不这么看：“一部电视剧，又不是电影。” “一步步来。”罗南看似很认真的说道：“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凯瑟琳-海格尔张了张嘴，很想问《人类清除计划》有没有适合她的位置，却忍了下来。 进入停车场，她主动提议：“一起去喝一杯吗？” 罗南想了想，不无遗憾的说道：“抱歉，今晚我有工作要处理，改天吧。” “好，我改天给你打电话。”凯瑟琳-海格尔顺势问道：“你的手机号？” 罗南报出一串数字，然后跟凯瑟琳-海格尔挥手作别，驾驶自己的凯迪拉克出了伯班克，返回北好莱坞的公寓。 简单的吃过晚餐，又冲了澡，罗南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从邮箱中翻找出了格伦-摩根发来的邮件。 这也是他拒绝凯瑟琳-海格尔邀请的主要原因。 《人类清除计划》定稿之后，格伦-摩根进一步完善《死神来了》的剧本，这是最新的版本，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美女的邀请和事关公司发展的项目哪个更重要，罗南分得清楚。 与之前看过的第一版剧本不同，这版剧本的故事更加接近前世那部电影，初版剧本中出场极少的验尸官，明显加重了戏份。 几个主要角色也有调整，比如排在死亡顺序第四名的卡特-霍顿，最初设定是个性格暴躁的人，改动之后又为他加入了细心的一面。 剧本页数也不多，不到一百页，罗南仔细读了两遍，在回信中给出了意见。 这封信一式两份，分别发给格伦-摩根和詹姆斯-黄。 罗南的建议很简单，影片的外在表现形式，尽可能美国化，恐怖场景也向美式恐怖片观众的口味靠拢，像角色人员死亡时，就按照美式血浆片的手法，鲜血迸射，断肢横飞。 这些当然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 罗南在去阿布扎比之前就做过细致的调查，在该重口味的时候，恐怖片绝对不能吝血浆。 像这几年最成功的《惊声尖叫》系列，在加入青春和悬疑元素之后，依然保有血浆片的一些特色。 不同地区的观众口味，有着显而易见的差异。 放在东方，血肉横飞更加让人恶心，而不是恐怖；但大部分美国观众，往往会被鲜血和断肢吓坏。 严格说起来，《死神来了》可以算是东西方恐怖元素的初步结合。 但前世影片所表现出来的东方元素很少，不懂得东方文化的人甚至感觉不到，而死神的设定以及各种重口味死亡场景，也让北美观众很容易接受。 就像中餐到了西方必须西化一样，既然搞的是商业，就要主动适应市场。 发完邮件，罗南又看了段时间书，这边关于电影运作的专业书籍非常多，看着书中专业化的内容，再结合记忆中一些电影的操作，让他获益匪浅。 好莱坞有太多电影，创意或者内容一般，却靠着出色的商业运作，获得巨额收益。 罗南有时候想的很远，目标也很大，甚至说出去会被人嘲笑是幻想，但他正在朝那个方向努力，即使达不成目标，也能取得成功。 既然有现在的机会，当然要站在高处看看风景。 这个高处，有人会选纯粹的电影艺术，也有人会选社会公益，罗南的选择是互联网和商业娱乐。 难度很大，风险更大。 为了以防万一，罗南从来没有忘记过退路。 所以，他又打开文档，审视《五十道阴影》已经写出来的内容。 这部小说第一部的大纲早已完成，开头两万字也数次修改，罗南甚至还在博客上发了6000字。 可惜，目前读者浏览量为零。 罗南登陆博客看了眼，又更新了2000字，关掉博客安心写小说。 十指不断敲击键盘，一段段文字渐渐出现在屏幕上。 “我不左爱。”爱德华告诫道。 贝拉呼吸变得急促，高耸的胸部剧烈起伏，问道：“为什么？” 爱德华拉着她进了游戏室，说道：“因为我只曹！” 然后，罗南的手指停在了键盘上方。 卡文了！他卡文了！ 接下来要写男主调教第一个女奴，罗南却脑袋一片空白。 不是不会写，而是没有内容可写。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没这方面的经历怎么写？ 坐在电脑前半个小时，罗南写了删，删了写，重复七八次之后，干脆关掉了文档。 他再次感觉到专业能力严重不足。 该怎么加强？ 罗南想了会，暂时没有头绪，因为卡文烦躁的连书都看不下去，只好去睡觉。 第二天，他早起跑了一圈，在外面买了早饭，用过后准时赶到华纳制片厂。 今天，要与主要演员的代理人谈判。 第28章 压低片酬 谈判是制片人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能，与演员或者其他职位的代理人谈判，是经常需要面对的工作。 作为商业谈判，不止要符合商业法规，也要在行业规定的条条框框下执行。 这时罗南研读《娱乐法案》和行业行规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虽然他聘请了专业的娱乐律师协助谈判，但本身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的话，绝对要抓瞎。 好在《人类清除计划》没有与任何一家工会签约，属于非工会项目，不用理会工会那些繁琐的规定。 这里的工会不是摆设，搞起事情来能把人烦死。 其实剧组不少人属于工会成员，严格说起来工会限制他们接非工会项目，但这种小项目，工会也懒得理会。 独立电影圈本身就比较乱。 像伍迪-艾伦就没有加入好莱坞任何工会，照样与各种工会的演职人员合作。 “安德森先生，五万美元并不过分。” 办公室中，一个长相与阿曼达-塞弗里德有几分相似的中年金发女人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阿曼达不是刚出道的新人，她值这个价。” 对方漫天要价，罗南也不恼，缓缓说道：“塞弗里德女士，这个价格太高。” 塞弗里德太太记得昨天试镜时对方欣赏女儿的眼神，说道：“剧组计划拍摄两个月，我们就按照六十天算，每天不足一千美元，这仅仅比演员工会规定的最低片酬标准高一点而已。” 罗南没有直接驳斥，反而说道：“女士，据我所知，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没有加入三大演员工会，《人类清除计划》是她实际参与的第一部影视作品。” 塞弗里德太太接话道：“剧组总要遵守工会的规定。” 罗南笑了笑：“《人类清除计划》没与演员工会签约，薪酬方面不必遵循工会的规定。塞弗里德女士，你不是经纪人吧？” 工会还规定，旗下成员必须通过经纪人获取工作。 塞弗里德太太据理力争：“我是阿曼达的经理人！”严格算起来，经理人不能为客户取得工作，她赶紧转了话题：“阿曼达11岁就开始做儿童模特，拍摄过多支儿童广告，非常受欢迎。安德森先生，我见过所有参与试镜的小演员。” 她祭出观察所得的绝招：“有人比阿曼达更漂亮可爱？更招人喜欢？” 罗南没有计较经理人还是经纪人的身份，而是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塞弗里德太太自问自答：“没有！” 这点显而易见，罗南也不反驳，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四万美元！”塞弗里德太太面色严肃，心中却笑开了花，试镜时就知道这家伙很欣赏女儿，果不其然。她加重语气：“以阿曼达的条件，也该拿到相符的片酬。” 阿曼达-塞弗里德外形确实不错，但罗南不会昏头，说道：“塞弗里德小姐确实该拿与她相符合的片酬。” 塞弗里德太太松了口气，搞定了！ 年轻人嘛，才二十岁，缺乏经验，见到喜欢的人或者东西，心中难免会有所倾向。 罗南看了看塞弗里德太太，回想起罗伯特-李找来的相关资料，心中异常冷静。 肯让十岁乃至更小的孩子去混娱乐圈的人，为的是什么？ 如果是演艺世家出身，没什么好说的，本身就有资源和人脉优势，混娱乐圈算是一条相对比较容易的路。 但普通人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为了一种东西——钱！ 相对来说，这个塞弗里德太太算是比较负责的那种，像麦考利-卡尔金的父母…… 童星遇到这种父母，何止是不幸。 罗南脸上依然挂着笑，仍旧不直接反驳，缓慢陈述道：“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出演的广告，最长的一支也只播放了两个月，而且始终不曾担任品牌的形象代言。” 听到这话，塞弗里德太太松下来的脸立即绷紧。 罗南继续说道：“她迄今没有出演过任何一部电视或者电影，知名度无从谈起。” 塞弗里德太太下意识就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对方说的全都是事实。 罗南从抽屉中取出一份今早刚刚伪造的表格，递给对面的塞弗里德太太，开始在事实的基础上掺假：“昨天试镜过后，我让人专门去洛杉矶五个人流密集处做了抽样调查，总共457人参与，所有人……没有一个例外，全都不认识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 他淡淡的说道：“也就是说，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没有知名度，暂时不具备为影片招揽观众的能力。” 塞弗里德太太翻看着抽样调查表，脸上阴晴不定。 “对于影视行业来说，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是彻头彻尾的新人。”罗南缓缓诉说着事实：“甚至连临时演员的履历都没有。” 塞弗里德太太一时间无言以对，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像昨天表现的那样。 接着，她倒吸一口冷气，罗南-安德森看似没有直接驳斥，却在侧面论述中，一一驳倒了她诉说的所谓优势，还让人无话可说。 这哪里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分明是个精通谈判的老狐狸！ 谈判完全纳入到罗南的节奏当中，塞弗里德太太忍不住问道：“你打算为阿曼达开多少片酬？” 罗南直接说道：“6000美元。”他笑着说道：“按照60天拍摄算，每天有100美元片酬。” 塞弗里德太太立即说道：“太低了。阿曼达是主要演员之一，影片发行时要不要参与宣传？” 大多数情况下，制片公司支付演员的固定报酬，不仅仅是演出服务的薪资，还包括一切与影片相关的宣传活动的报酬，诸如演员出席记者招待会、接受采访、拍摄剧照、制作宣传片和预告片，以及进行新旧媒体的宣传等等。 “如果你们不想参与的话我不勉强。”罗南笑容可亲，直接击中对方死穴：“这是一部r级片，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的年龄也不太适合参与宣传营销。” 这话一出，塞弗里德太太有点急了：“剧组不能将阿曼达排除在宣传计划之外！” 宣传有利于扩大知名度，知名度直接与未来的报酬挂钩。 罗南该干脆直接的时候，也不会拖泥带水，竖起一根指头，说道：“1万美元！这是最后的报价，如果没法达成一致，我只能说遗憾了。” 项目真实预算有限，只能想办法压缩演员方面的开支。 他又补充道：“我保证，塞弗里德小姐每天拍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剧组会为她专门聘请家庭教师，不让她参与任何危险或者可能损害健康的工作活动。” 谈判一急一缓，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女士，你作为合法监护人，可以全程陪同拍摄，你享有剧组正常工作人员的待遇，这些全都可以写在合同当中。” 这就是说吃喝住宿全都不用自己掏钱了？塞弗里德太太终于露出笑脸：“好。” 片酬就此谈定，但对于剧组当中最为麻烦的演员待遇来说，这场谈判才刚刚开始。 第29章 对得起天地良心 求推荐票！ 谈妥的片酬仅仅是最为基本的报酬，合格的经纪人或者经理人当然要为客户争取更多保障，况且这还是阿曼达-塞弗里德的母亲。 罗南则见招拆招，谈判本来就是项耗时耗力的工作。 整整一上午，他与塞弗里德太太仅仅谈妥了片酬及其保障条件。 这速度已经很快了，罗伯特负责的米歇尔-威廉姆斯的谈判，到中午连基本片酬都没有谈妥。 普通演员相对来说容易一些，换成明星演员，谈判持续几周乃至几个月都稀松平常。 在被罗南用软刀子挫了锐气之后，塞弗里德太太后面稍微收敛了一些，没有再在片酬的补充条款上提过分的要求。 比如这个年代很多演员要求的票房奖金，提都没有提。 票房奖金不同于后期分成，这是制作公司在合同中承诺的北美票房达到多少数字给予主要演职人员的一次性奖励。 塞弗里德太太应该很清楚，阿曼达-塞弗里德没有提这种条件的资本。 当然，该争的她也没有放过，比如阿曼达在剧组的保险福利。 《娱乐法案》在这方面有硬性规定，罗南不可能自找麻烦，这方面的支出肯定要做，法律规定演员的医保金、人身保险和福利最低占据基本片酬的百分之十五。 剧组肯定是按照最低标准缴纳。 还有超期报酬，演员的拍摄工作时间为期两个月，从五月一日到六月三十日，如果超期拍摄，每超过一天，剧组需要向阿曼达-塞弗里德一方支付2000美元报酬。 说白了，这就是加班条款。 好莱坞不流行什么员工都是自愿加班的这一套，超时工作必然要支付报酬，否则惹来的麻烦需要花费更多钱去解决。 罗南前世做到大公司中层，不说全年无休，却也要随时待命，工作是不分时间的，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私生活，没有姓生活，最后扑街在工作应酬上面。 下午谈判继续。 “阿曼达的名字要在演员中第三个出现，仅次于男女主角。”塞弗里德太太开始为女儿争取一切露脸的机会：“片头字幕中要单独呈现。” 关于片头，罗南跟詹姆斯-黄有过交流，影片是有前序幕存在的，但时间很短。 他直接否决掉：“阿曼达的名字排在演员第四位，与另一位女演员米歇尔-威廉姆斯的名字并列。” 塞弗里德太太耍了个小聪明：“排在前序幕最后一位也可以。” 罗南淡淡的说道：“那是留给导演的。” 前序幕最好的字幕，一是序幕开端，二是序幕结束，他适当的给出甜头：“阿曼达的名字不会小于任何其他演员的名字，包括高度、宽度、粗细以及显示时长。” 有上午的谈判经历，塞弗里德太太不敢小看罗南，想了想，说道：“可以。” 塞弗里德太太继续提要求：“拍摄期间为阿曼达配备专车接送，外出拍摄单独享有一辆保姆车，不得在拍摄中有任何裸露肩部以下和大腿膝盖以上的镜头，出外景住宿酒店要在三星级以上，如果影片参与电影节展出，需要为阿曼达安排不少于一次的媒体活动，并且提供足额经费。” 这些小事项的谈判依然是讨价还价，罗南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交通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剧组经费有限，无法提供保姆车，但外出拍摄的话，塞弗里德小姐可以另外一位演员同享一辆轿车，化妆间同样如此。裸露镜头不会有，酒店没问题，电影节没有谈的必要。” 听到这些话，塞弗里德太太的脸都黑了。 这制片人真抠门！ 罗南在花钱的地方极少让步，却拿些虚名来作为砝码：“沙海娱乐未来投放的影片广告或者预告片中，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都可以署名。未来在影片的dvd、录像带和cd包装上，以及影片广告海报底部，阿曼达-塞弗里德小姐同样拥有署名权。” 作为主要演员群体的一员，罗南制定的计划中，阿曼达-塞弗里德本就享有这样的待遇，但作为黑心资本家，不拿对方应有的待遇作为谈判的筹码，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 塞弗里德太太想了想，觉得还不错，这样阿曼达的名字能有更多露面的机会，有利于长远发展。 稍微斟酌一会，她就说道：“可以。” 随后，双发的谈判扯到了具体拍摄中，主要是阿曼达不能拍摄大尺度或者高难度的镜头。 争论的焦点主要是那些血腥尺度较大的戏份。 至于对剧本、合作演员和导演、妆发与服装、宣传和花絮等方面的咨询权与决定权，根本不在讨论的行列当中。 即便塞弗里德太太刚刚迈入电影圈，也不会傻到要求这方面的权力。 额外待遇更不用说了，那是明星级演员才有的。 耗费足足一天时间，罗南才谈妥阿曼达-塞弗里德的合同，第二天在律师的见证下，双方正式签订合约。（如果是工会签约项目，需要相应工会派驻代表背书，并且在工会备案。） 后面耗时接近一周，剧组先后与米歇尔-威廉姆斯、梅丽莎-里奥和罗伯特-克奈普签下一纸合约。 这些演员名气基本没有，号召力也无从谈起，片酬被罗南这个黑心资本家压低到了一定程度，最高的罗伯特-克奈普片酬5万美元，梅丽莎-里奥3万美元，入行没几年的米歇尔-威廉姆斯只有2万美元片酬。 加上两位阿拉伯裔演员总计15000美元片酬和雇佣临时演员的费用，罗南在演员片酬开支一项上，成功压制在了15万美元以内。 整个剧组个人报酬最高的是詹姆斯-黄，执导过《x档案》和在三部电视剧集中做个不同位置制片人的履历，也符合30万美元的薪酬。 还有詹姆斯-黄的好基友格伦-摩根。 这位知名编剧对罗南的剧本进行了润色，罗南采用了格伦-摩根的建议，对剧本又一次修改，加重了黑人角色的戏份，正是为了营救黑人角色，引发主角一家的危机，导致邻居入侵，最后黑人逃走，引来阿拉伯邻居的拯救。 黑命贵什么的，这个年代已经开始突显出来了。 按照圈内的行业，格伦-摩根拿了几乎最低的1000美元润色费。 等到2008年编剧大罢工之后，这一最低数字会上涨到15000美元。 资方最讨厌罢工什么的了。 哪个老板不想把员工往死里剥削？ “加班时：你们要以公司为家。请假时：你以为公司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定会给你们涨工资的，只要干好了，公司绝不会亏待你的。” 罗南作为一名新晋老板，再招聘没有经验的新员工时，一定会说：向经常加班的同事学习，向不要求工资待遇的员工学习…… 年轻人嘛，要多做事才能长本事。 可惜没有一线大明星来《人类清除计划》友情客串。 剧组的人员薪酬总开支，按照罗南的计划控制在60万美元以内，基本达成了目标。 还有整个沙海娱乐的开支，也会从剧组账目上走，玛丽一直在做账，这也属于独立电影圈的普遍状况，从融资回来开始会持续到影片在北美下映。 筹备期、拍摄期和后期制作中，各种名目的支出数不胜数，哪怕影片上映，还有宣传营销这一项。 沙海娱乐不具备发行能力，但制片方同样可以为影片打广告。 再就是罗南了，作为项目的发起者和制片人，当然享有相应的片酬待遇。 第30章 制片人 公司与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商业体，沙海娱乐投资拍摄《人类清除计划》属于公司行为，而罗南担任制片人是个人行为。 所以，罗南与沙海娱乐签订了制片人聘用协议。 这是合理合法的抠阿拉伯人的投资。 多数电影公司会雇佣制片人统筹剧组所有业务，然后在制片人之下是线上制片人，也就是通俗所讲的制片经理，负责准备预算、租赁器材、协调场地和监管会计人员等众多职能。 不过，小剧组往往没这么多讲究，线上制片人的职能，实际上分散在了罗南、乔治、玛丽和罗伯特四个人身上。 罗南对待核心元老还是不错的，这三人除了正常薪水，还能从剧组领取一份制片人薪酬。 慷阿拉伯人之慨嘛。 严格说起来，《人类清除计划》不属于沙海娱乐，而是罗南发起的项目，沙海娱乐投资这个项目，需要向罗南付出一笔开发费。 这不是罗南坑阿拉伯人投资，而是业内的正常情况。 杰瑞-布鲁克海默和他的布鲁克海默公司经常这样玩。 像杰瑞-布鲁克海默这样的制片人，通常被称为“策划专家”，这些人往往都是项目发起者，属于圈内绝对高端的存在。 通常情况下，制片公司会向一般的项目发起人支付1万美元到6万美元的费用。 至于杰瑞-布鲁克海默这样的金牌制片人，往往项目发起费用就高达七位数。 因为涉及到个人，罗南走的是正规的行业规定，根据项目1100万美元的投资，获得沙海娱乐25000美元的支付金额。 这笔钱已经支付了一半，按照惯例，拍摄开始时，会支付另一半。 制片人的酬劳不止是这些，还有项目担保费用和制片费。 《人类清除计划》不存在第三方担保，项目担保费自然无从谈起。 制片费用的话，制作人联盟属于贸易组织，没有任何关于制片费用的规定。 影响制片费用高低的因素有很多，起到决定作用的，基本是上一部影片的票房情况、曾经参与制片并且获得成功的影片、影片的预算以及客户的行业地位。 制片人无疑是电影产业真正高端的存在，目前好莱坞的惯例，第一次接手的制片人如今可以获得2万美元到15万美元不等的制片报酬。 新千年到来之后，这一数字会有明显上涨。 相比于初出茅庐的编剧和演员，这无疑是个天价。 在制片人酬劳上，罗南都是规范化操作，沙海娱乐付给他的制片费用为3万5000美元。 也就是说，罗南的制片人酬劳为6万美元。 除此之外，还有剧本版权转让费。 《人类清除计划》的剧本属于他个人创作，而且他与沙海娱乐之间没有创作协议，版权归属非常清晰。 美国版权法有明确规定，在签署版权协议情况下，被雇佣者创作的相应作品，版权完全归雇佣方所有。 也就是说，如果项目发起人有了个想法，雇佣编剧创作剧本，剧本的版权跟雇佣的编剧没任何关系。 这方面，罗南做的也无可指摘，只要5000美元。 新人编剧的剧本，还不是工会成员，基本就是这个价格。 罗南也是剧组薪酬第二高的人，仅次于导演詹姆斯-黄。 还有就是署名了。 这点也很重要，万一影片大卖，就像导演和主要演员署名一样，制片人的署名也能引起广泛关注。 关注好莱坞电影片头序幕的不难发现，制片人都是单独署名，很少与其他人并列。 罗南利用自身的优势，不但独立署名，还给了署名一幅独立的的画面。 反正制片公司也不会反对。 场地确定、器材租赁到位、演员签署协议等事项之后，罗南专门召集剧组主创人员开了两次会，倒不是有工作安排，主要是让这些人尽快熟悉起来。 后面，他的工作相对来说会轻松一点。 剧组很多具体的筹备事宜压在了詹姆斯-黄身上，作为独立项目的导演和片酬最高的人，他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大部分剧组的导演，都会全程参与项目筹备。 罗南也没有放松，通过玛丽、乔治和罗伯特三人，掌控着剧组和项目的大局。 作为制片人，不能将导演锁死，更不能完全放开枷锁。 有很多导演，都是脑洞开到天上的人，放开拴住他的绳子，立即就能飞出大气层。 片场办公室。 罗南审看着玛丽送过来的最新财务报告，有前世的经历和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大致能看懂。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他感慨账面的数字变化。 玛丽却问道：“阿拉伯人真的会过问具体资金走向？” 电影筹备进行到现在，账目上的花销已然接近四百万美元。 罗南很满意这种花钱速度，回答道：“以防万一。” 多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有些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阿拉伯人手里真的有钱，而他很缺钱。 尽量跟阿拉伯人多合作几年，阿联酋是真的豪，有时候豪的毫无道理。 话说回来，谁的钱不是钱？美国人的一美元不比阿拉伯人的一美元价值更高。 翻看过财务报告，罗南想起最近一直关注的奈飞，直接对玛丽说道：“你去找家靠谱点的市场调查咨询公司，能力要出色一些的，价钱可以开高点。让他们盯着一家叫做奈飞的互联网公司和创始人里德-哈斯廷斯，并且每周出一份动态报告。” 玛丽不明白罗南的意思，还是点头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做。” 罗南想了想，又问道：“你在圣费尔南多谷有认识拍爱情片的人吗？” “你要做什么？”玛丽告诫道：“罗南，做我们这个行业，碰那种类型是大忌！” 罗南赶紧摆手：“你想岔了。”他简单的解释道：“我正在创作一部小说，有关于圣费尔南多谷方面的一些情节，想要实地考察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卡文，卡的欲仙欲死，所以想抽时间去圣费尔南多谷实地观摩。 玛丽相信了，说道：“我找人问问吧。”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罗南回答：“越快越好。” 博客上连载的小说好久没有更新了，幸好没有读者，否则要收刀片。 玛丽好奇的看了罗南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离开办公室，刚想回到财务室，看到一个长相甜美的金发女孩手提纸袋，沿着长廊走了过来。 这女孩她认识，剧组内最小的演员阿曼达-塞弗里德。 “你好，玛丽。”阿曼达-塞弗里德主动跟她打过招呼，问道：“安德森先生在吗？” 长相甜美，又很有礼貌，玛丽笑了起来，说道：“罗南在办公室呢，你过去吧，记得进去前敲门。” 阿曼达-塞弗里德甜甜的笑着说道：“我会的。” 对玛丽挥了挥手，她来到办公室门前，轻轻叩响房门，等里面响起“请进”的声音，这才推门而入。 罗南看到进来的金发女孩，放下手中的书本，阿曼达-塞弗里德连忙招手：“你好，安德森先生，没打搅你工作吧？” “没有。”罗南拿起手中的书示意了一下：“我忙完工作，在呢。” 第31章 礼物 反手关上办公室门，阿曼达-塞弗里德提着一个大纸袋，来到罗南办公桌前。 罗南好奇的看着这个金发女孩，只是看外表的话，阿曼达长相甜美，又萌又可爱，大概还没有变声的关系，说话声音也软糯糯的。 曾经阿曼达童星时代出演的片子，他没有看过，不知道是不是这幅模样，第一次去查阿曼达-塞弗里德这个人，还是因为看了林赛-洛翰主演的《贱女孩》。 嗯……一个能通过胸部感知天气情况的笨女孩。 现在的阿曼达，怎么说呢？有点像小时候的达科塔-范宁。 “阿曼达。”罗南笑着问道：“你找我有事？” “你好，安德森先生。”金发女孩将纸袋放在了办公桌上，大大的眼睛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道：“我来给你送礼物。” 罗南好奇：“礼物？” 阿曼达-塞弗里德连连点头：“嗯。”她指了指纸袋：“安德森先生，你看看喜欢吗？” 罗南取过纸袋，说道：“叫我罗南吧。” “嗯。”阿曼达-塞弗里德又软软的应了一声。 罗南打开纸袋，里面竟然是烤的金黄的纸杯蛋糕，用力吸了口气，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叫人食欲大开。 他拿了一个，向阿曼达示意一下，问道：“可以吗？” 阿曼达-塞弗里德笑出一片纯真：“当然。” 罗南咬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太甜了，不过也正常，老美这边的甜食都甜的有点齁人。 “怎么样？”阿曼达期盼的看着罗南。 罗南翘起一根拇指：“很棒的纸杯蛋糕。”他特意看了看纸袋，问道：“哪里买的？” 阿曼达-塞弗里德笑容更甜更纯：“这是我做的。” “你做的？”罗南低头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阿曼达-塞弗里德，这不是真的吧？ 阿曼达-塞弗里德又说道：“主要制作过程是妈妈完成的，但我也有参与，比如加糖加奶。” “你们的手艺非常棒。”罗南适时称赞：“谢谢你和你妈妈的蛋糕。” 阿曼达-塞弗里德指了指纸袋：“这些都是给你的，你喜欢就好。” 罗南收起纸袋：“今天的午饭有了。” 他脸上笑容可亲，心中却暗叹，能成名的美少女，果然都有一套。 记得曾经做视频内容的时候，看过一篇关于泰勒-斯威夫特的报道，刚刚发歌时，为了讨好电台的dj们，泰勒-斯威夫特亲手制作点心，然后挨个电台去送。 成名虽然有运气的成份，但运气之外的个人努力也很关键。 “我走了。”阿曼达对罗南说道：“下次想吃就来找我。” 罗南点了点头：“再见。” 办公室门打开又关上，他看了眼旁边的镜子，还是太年轻了，加上又长得好看，缺少大权在握的制片人的威严啊。 不过转念想想，现阶段聚拢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看了眼纸袋，罗南摩梭着下巴，估计这是那位塞弗里德太太的主意吧？ 这是专门来讨好自己？ 很快，罗南就发现他想多了。 离开办公室，来到摄影棚中，发现剧组不少人都在享用相同的纸杯蛋糕，导演詹姆斯-黄也有个纸袋子。 “阿曼达送的。”他对罗南说道：“太甜了。” 罗南点点头，说道：“你的糖耐受度低。” 詹姆斯-黄将纸袋交给助理，让他分发给导演组其他人，又说道：“东亚人普遍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罗南应了一声，主动转了话题，问道：“外景片场的房子去看过了吧？我让人做了些调整。” “看过了。”詹姆斯-黄取过一个文件夹，看了一眼，说道：“圣费尔南多谷那些家伙，将那栋房屋内外改造的很好，非常适合拍摄。罗南，有一点要注意，我们拍摄时，可能会拍到附近的两座房屋，最好跟他们提前打个招呼。” 罗南记了下来：“我会让罗伯特提前跟他们协调。” 拍摄外景戏时，他人的面孔乃至私人财产出现的镜头中，最好跟当事人签订弃权协议，否则追究起来相当麻烦。 摄影棚内一片忙碌，布景师在布设背景，摄影组调试器材，演员组躲在一个角落中排练，还有一部分涉及动作戏的演员，临时接受枪支训练。 这些都集中在一个小摄影棚中，条件有点简陋。 罗南关心问道：“五月初开机拍摄没问题吧？” 相比于詹姆斯-黄，他经验欠缺不少，就算这个行业的天才，也不是生而知之。 “没问题。”詹姆斯-黄信心十足：“没有人来打搅我们，剧组筹备进行的很顺利，绝对可以按时开机。” 罗南点了点头，跟拍摄相关的事宜自然要交给导演，好莱坞电影能够横行全球，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关于阿拉伯人和黑人角色戏份，拍摄时多一些，后期制作我需要剪辑出一个阿拉伯角色足够多的版本。” 詹姆斯-黄做过制片人，不是那种活在自我世界的导演，说道：“我明白，我们要给金主一个交代。” 罗南不禁笑了起来，詹姆斯-黄也笑了起来。 詹姆斯-黄很清楚，《死神来了》也需要找阿拉伯人投资。 暂时要让阿拉伯人高兴，他是亚洲来的，犹太人跟阿拉伯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有屁关系，肯出钱让他完成作品的人，才是好人。 罗南不再打搅詹姆斯-黄工作，在摄影棚中转了一圈，来到演员们所在的地方，或许是纸杯蛋糕起了作用，也或许是萌妹子的外形天然讨人喜欢，阿曼达-塞弗里德很受欢迎。 他过来的时候，表演经验相对丰富的米歇尔-威廉姆斯正在提点阿曼达一些表演时的注意事项。 米歇尔-威廉姆斯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感觉，似乎与剧本中反叛又带着点霸道的姐姐角色不搭。 但罗南看过她试镜中的表现，就像严肃的人偏偏擅长演屎尿屁喜剧一样，很多演员饰演与现实性格相反的角色，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至于外型，曾经演过梦露的女演员，起码比较符合北美观众的口味。 试镜中，无论阿曼达-塞弗里德，还是米歇尔-威廉姆斯，表现都不是最好的，罗南却选择了她们，自然是受到了曾经的影响。 也许他的认知有偏差，但也说得过去，曾经证明过自己的两个女演员，比那些连名字都不记得的阿猫阿狗们，肯定要有说服力。 可惜的是，男女主角的演员是两个陌生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60年前出生到现在还没混出点成绩的演员，这辈子基本上很难有太大起色，大器晚成的演员不是没有，但比例太低。 两个履历丰富、演技比较出色又片酬很低的人，就成为了他的选择。 来到旁边的演员临时训练场，男主角和阿拉伯演员正在接受枪械使用指导。 电影拍摄时的枪械使用跟现实完全是两码事，大多数都是怎么酷怎么帅就怎么摆造型，至于现实中这样的射姿会不会射到天上去，往往不是第一要素。 罗南看了一会，训练场很快短暂休息，那位阿拉伯演员找了过来。 第32章 后期制作职位 这次拍摄，罗南聘请了一男一女两位资深阿拉伯裔演员，这两人现实中就是夫妻，影片中也是夫妻。 两人进入好莱坞七八年，因为族裔的关系，倒也不缺少角色，同样因为族裔的关系，也没演过什么正面角色，往往都是以反派或者恐怖分子的形象出现在好莱坞的影视剧中。 过来找罗南的男演员，有着典型的阿拉伯名字——穆罕默德。 詹姆斯-卡梅隆拍摄的那部《真实的谎言》中，他演过一个有十几句台词的恐怖分子。 如果换做白人或者黑人演员，有他们这般履历的两个演员，绝对不是1万5000美元片酬能搞定的。 好莱坞的各种歧视都是真实存在的，这点众所周知。 所以，穆罕默德找到罗南，率先表达了感谢。 “这个角色，与我以往演过的所有角色都不同。”穆罕默德那张黝黑的面庞上，带着十二分的认真：“阿拉伯角色在好莱坞电影中极少有正面形象，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 罗南平静的说道：“我只是想说几句真话。美国不全都是好人，阿拉伯人也不全都是坏人，对吧？” 穆罕默德忙不迭的点头：“对！安德森先生，这话太对了！我应该向你说声谢谢。” “不用这样。”罗南摆了摆手，正义凛然：“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良知，也是一个电影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穆罕默德抿着嘴唇连连点头：“好莱坞像您这样的人太少了。我十年前移民来到美国，您是我移民后见过的最值得尊敬的好人。” 就这样被发了好人卡？罗南倒也不在乎，一个人在缺乏尊重的环境待得时间长了，只要适当的给予点重视，往往能带来十二分的感激。 既然这部影片要出现正面的又极其重要的阿拉伯角色，当然要利用到底。 罗南转了话题，问道：“移民过来，回去过吗？” 穆罕默德摇头：“没有。”他笑容苦涩：“没脸回去。迫于生计，来到这边演了很多不太好的角色，我在中东的亲人都跟我断了联系。” 阿拉伯世界相对保守，阿联酋算是最开明的国度了。 罗南想了想，说道：“《人类清除计划》确定会引进阿联酋，到时你回去看看吧，估计这部影片能改变很多人的看法。” “好！”穆罕默德多少有点激动。 “剧组也需要演员去那边宣传，你们夫妇是最合适的人选。”罗南笑着说道：“多在你同胞中宣传下我们的电影。” 穆罕默德信誓旦旦的说道：“一定会的！安德森先生，我保证。” 罗南又叮嘱道：“剧组内大部分都是美国人，我无法改变所有人的想法，有些事……” 穆罕默德能听懂，立即说道：“我明白。” “去训练吧，拿出最好的表演。” 听到这话，穆罕默德郑重的应了一声，这位安德森先生虽然年轻，但真的是个明事理的好人。 出演这样一位好人的电影，一定要拼命！ 罗南看到罗伯特进入摄影棚，朝那边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了穆罕默德一眼，这也算是为下一步计划提前安置的棋子，等穆罕默德去阿拉伯世界，特别是阿布扎比做宣传，他嘴里的罗南-安德森绝对是阿拉伯人民的老朋友。 这会进一步加深他与“阿拉伯兄弟”之间的友谊。 深厚的友谊拿什么来衡量？对于石油富豪们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金钱了。 不过，始终逮着一只羊撸羊毛，时间长了也会出问题，适当的时候也可以转移下目标。 前世印度人在2000年之后好像投资过斯皮尔伯格的梦工厂出产的电影，或许真能打打阿三的主意？ 罗南找到罗伯特，问道：“配乐师的事怎么样了？” 罗伯特直接摇头：“我接触了七个配乐师，最便宜的一个要价11万美元。” “11万美元？”罗南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是整个团队的要价？” 罗伯特回答道：“是的。包括作曲、编曲、编排、录制、设备、器材、版权和剪辑等等，目前好莱坞的配乐师，团队人数最少的也要15人。” 十五人要价11万美元倒真的不贵，但对于小制作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罗南略作考虑，说道：“只能简化配乐这一步了。” 为詹姆斯-黄准备的拍摄团队早已组建完毕，但剧组的后期制作团队，还缺少几个关键职位。 重要的后期制片人，自然是罗南亲自担任，詹姆斯-黄也会以联合制片人的身份加入其中，但配乐师和剪辑师目前还没有着落。 好莱坞电影配乐的复杂性和费用之高，多少有点出乎罗杰的预料，一个几乎最为便宜的配乐团队的开支，竟然远超编剧开支。 只能说高技术工种对于电影制作太重要。 “放弃原创配乐。”罗南这段时间的学习中，也见过一些小制作配乐的成功案例，过往沙海娱乐拍摄的录像带电影也用过一些简易配乐。他说道：“聘请之前跟沙海娱乐合作过的配乐师，挑选些契合影片氛围的歌曲或者音乐，作为配乐。” 罗伯特当即点头：“这也是办法，我们只需要缴纳很少的版权费，最起码能节约三分之二的开支。” 罗南继续说道：“音效剪辑就用詹姆斯-黄推荐的人选，你亲自去谈判，尽可能压低片酬。” “还有剪辑师。”罗伯特提醒道。 “我知道。”罗南当然不会忘了这重中之重的职位：“剪辑师我们不能用詹姆斯-黄的人。” 这涉及到影片的权力制衡，他本就年轻无资历，用詹姆斯-黄推荐的人，剪辑师恐怕更多会成为导演意志的体现。 出色的剪辑师对于影片的重要性，远超编剧，甚至不亚于导演。 罗南之前接触过几个人选，不算特别合适，片酬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擅长恐怖惊悚类型。 之前沙海娱乐拍摄录像带电影时合作过的几个剪辑师，倒是经常接触这种类型，但录像带电影与院线电影完全是两个类型，大部分录像带以及失败的那部《绝地逢生》他都看过了，那魔性剪辑不说一塌糊涂，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南有自知之明，审看剪辑后的成片的水准是有的，但亲自动手剪辑，他就是外行了。 好莱坞出色的剪辑师有很多，适合剧组的那个却不好找。 说白了，还是价格问题。 有点名气的剪辑师，周薪都是两三万美元起。 像《人类清除计划》这种较为简单的片子，剪上一个月绝对不算多，搞不好就要四五十天甚至更久。 这种高技术高专业工作，不是把自己关在剪辑室闷头一周就能搞定的。 罗南思考了一会，说道：“剪辑师我来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回南加大找下导师。” 小安德森在南加大电影学院读了接近三年，是很多老师喜欢的那类才华横溢的学生，而且他数次去找过导师约翰逊教授。 第33章 剪辑师 穿过三连体拱门，绕过范朋克雕塑，罗南来到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影视部，进入了一栋办公小楼，很快抵达退学前导师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请进。” 罗南推门而入，看到年近六十的老人，说道：“上午好，教授。” “噢，罗南啊。”约翰逊教授摘掉老花镜，“随便坐。” 昨天罗南就给约翰逊教授打了电话，也不客气，找了张椅子坐下，笑着说道：“教授，我又来麻烦你了。” 约翰逊教授转过来面向这边：“别说这些客套话，你当初就不该退学。” 罗南知道这位约翰逊教授以前很看重小安德森，所以才几次来南加大，这时只能叹气说道：“当时我确实有点冲动，但沙海娱乐是父亲的一番心血，总要有人接手。” 这话声情并茂，约翰逊教授无法再在这方面纠缠，转而说道：“你太急了。” 罗南点点头：“失败过一次，才明白很多事想与做完全不同。” 约翰逊教授打量了下罗南，想起这几次见面，说道：“你比以前成熟了，也稳重了。”他叮嘱道：“罗南，一定要记得，电影不能仅凭冲动。” “我知道。”罗南顺着教授的话说道：“所以，我来向教授求助。” 约翰逊教授直接问道：“制片方面的？” 罗南回答：“有这方面。我深感能力不足，学校学的知识，应对目前的工作，远远不够。” “我脱离一线快十年了，之前也算不上多成功。”约翰逊教授年纪大了，对成败得失也看得淡了一些：“我做联合制片人的那些项目，百分之八十都以票房失败告终，要说成功的经验我帮不上你太多。” 他打开一个文件柜，取出几本明显有些年头的黑皮本子，说道：“这是我当年做的一些工作笔记和个人心得，里面有我分析项目失败的原因。还有，这些是一些学生进入好莱坞之后，我跟他们交谈时记录的一些电影项目的情况，失败的多，成功的少。” 罗南连忙接了过来，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正是他目前最为欠缺的。 “其实你来这几次，我都在观察你。”约翰逊教授缓缓说道：“如果你还像刚退学时那样，我也没法帮你。” 罗南明白这话的意思，小安德森退学时心高气傲，做了不少年轻人热血冲动的傻事。 “我那时昏了头。”罗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幸好有教授提醒，我才没有迷失。” 好话谁都乐意听，约翰逊教授又多叮嘱了一句：“这些记录中，有部分我拿出来做过教案，失败其实也是一种收获，你从失败的案例中，能总结出一些经验教训，避免再踏入其中。对了，你拿出去复印一份，原件再还回来。” 罗南能猜到，自己不是第一个收到这些的人，毕竟约翰逊教授出了名的热心，经常帮助学生，但这对他来说非常难得了，连忙说道：“谢谢教授提醒。”他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授帮忙。” “你说吧。”约翰逊教授对学生向来不吝啬。 罗南不再兜圈子，说道：“我投资制作的那部片子，就《人类清除计划》，缺少个擅长剪辑恐怖惊悚片的剪辑师，教授能不能帮我推荐个人选？” 稍微了解南加大电影学院的人都知道，这个学院教授的从来都不只是理论，学院有些老师甚至是好莱坞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很多毕业的学生都成为了好莱坞幕后技术工种的中坚力量。 只教理论的话，出了校门两眼一抹黑，撞的头破血流，尤其电影这种极其需要动手能力的行业。 约翰逊教授直接问道：“你需要剪辑师？” “是啊。”罗南一脸愁苦：“我找了几个，都不太合适。” 约翰逊教授直接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比你早三届的影视部毕业生，也是我的学生。 罗南挠了挠头，似乎很不好意思：“收费高吗？”他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我那剧组预算很低。” 约翰逊教授问道：“不是公开预算1100万美元吗？” 罗南也不怕被人问，直接说道：“这都是为了宣传需要。” 这种事圈内很常见，约翰逊教授也不在意，说道：“她叫杰西卡-菲尔顿，是剪辑方面的天才，在《十三号星期五》第八部做过助理剪辑师，在血腥恐怖片《夺命狂奔》、《枪与血的时代》和《野蛮西部》担任过主剪辑师……噢，这三部片子都是直接发行的录像带。” “女性？”罗南有点惊讶。 约翰逊教授找出一个电话本，指了个电话号码给罗南：“你先去看看那三部成片，合适的话就联系她。” 女性剪辑师在好莱坞很少见，不过罗南有小安德森对约翰逊教授的记忆，这是位非常靠谱的人，当即记下了杰西卡-菲尔顿的电话。 又跟约翰逊教授聊了几句《人类清除计划》的事，专门请教了几个筹备中的难题，罗南离开南加大电影学院，特意找了家百事达连锁租赁店，准备租赁那三部录像带看看。 进入店里，罗南报出三部片子的片名，对店员说道：“我想租赁这三部片子，去哪里拿？” 店员大手往右边一指：“那边是恐怖惊悚分类区，自己去找吧。” 罗南看到靠墙放置的几大排录像带货架和密密麻麻的录像带，一阵头晕：“具体哪个货架哪一层？” “那种小片子谁能记得？”店员直摇头：“你去找找吧。” 罗南没办法，只能来到恐怖惊悚类分区，数个大型货架，密密麻麻足有上千盘录像带，除了那些热门的片子，想要找冷僻点的片子看，真要仔仔细细的找。 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他才找到三部片子中的两部，《夺命狂奔》怎么都找不到。 没办法，罗南只好办理两部片子的租赁手续，由于顾客比较多，又排了近十分钟的队。 出了这家百事达店面，坐在车上，看着巨大的百事达招牌，罗南这次有了切身体会，比较前世网购或者网络租赁，这种传统的录像带租赁模式，真的快落伍了。 检索不便宜，想要找非热门影片相当麻烦，等待时间过长，手续又繁琐，容易叫人心烦。 仅仅这几点就相当致命。 未来是一个节奏越来越快的时代，普罗大众的耐心越来越差。 想想奈飞的模式，可以自由检索，注册成为会员之后手续几乎没有，费用按照包月来算，没有租赁滞纳金等等。 不得不说，在电影租赁方面，奈飞才是未来。 好在他已经盯上了奈飞，高薪雇佣的调查公司每周都会按时发送一份报告。 罗南直接回到公司，正好乔治和罗伯特两个经验丰富的家伙也在，把他们叫进来，简单的说了一下，开始一起看录像带，研究片子的剪辑。 这两盘录像带，反复看了好几遍，连中午饭都是叫的外卖，一直到快要下班，三人才关掉电视和录像机。 罗南基本满意，担心经验不足导致判断有误，问道：“你们觉得剪辑如何？” 罗伯特率先说道：“这片子镜头拍的很一般，画质什么的就不说了，但剪辑很见功力。”他低头看了眼笔记本：“第九分钟，第十七分钟，第二十三分钟，第五十五分钟，还有最后结局，导演拍摄的镜头问题很明显，剪辑不但纠正了导演犯下的低级错误，还塑造了特别强烈的血浆恐怖氛围。” 乔治满脸褶子，话较少，却干脆利落：“这剪辑师有能力，尚未被发掘。” 这种情况很常见，好莱坞有能力的人相当多，真正混出头的却只有其中一小部分。 罗南点了点头：“我明天登门拜访。” 第34章 技术宅 黑色的凯迪拉克从南加大旁边驶过，进入洛杉矶市区南部，很快来到目标街区，罗南不敢随便停车，南加大以南是洛杉矶最乱的地方之一，丢车什么的太过稀松平常，他可不想一会去报案。 沿着街区行驶出去不远，在家大型超市门前找到有管理人员的公共停车场，停好车之后再步行往回走。 好在这是白天，只要不离开大道进入那些小巷子，倒也不会遇到公然抢劫的人。 来到一栋公寓楼前，罗南看了看门牌号，又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跟前几次一样，传出来的依然是电话停机的提示。 没办法，只能上楼敲门了。 罗南刚想进连大门都没有的公寓楼，突然一个行李包从二楼落下，砸在地面上，带起一阵灰尘。 这公寓楼的门厅，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了。 “我上个月就通知你，要预交下一季房租！”有个男人的大嗓门炸响：“我已经宽限你一个月了，你还欠我一个月房租，我受够你了！” 接着是一个女人哀求的声音。 罗南抬头看了看，从这个位置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不敢再往前，万一上面扔个行李箱下来，那就要打gg了，像魂穿这种事，一个人能幸运的出现两次？ “你走吧！房租我不要了！” 听上去房东人不算坏，就是嗓门非常大：“劝你一句，去找个正当工作，别整天做明星梦。做这种梦的女人我见多了，最后都要去站街。” 话不好听，但也说出了很多来好莱坞追寻明星梦的女孩的实情。 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皱巴巴米色西装裙的娇小女人从楼梯上下来，抬头看了罗南一眼，金发下面的一张脸略带尴尬，提起行李包就朝门口走来。 罗南赶紧让开门口，忽然想到打不通电话的女剪辑师，等金发女人过来后，试探问道：“杰西卡-菲尔顿？” 女人转头看向这边，金发遮掩下的面孔让罗南有点在哪见过的感觉。 “我不是。”金发女人露出两颗不大的小兔牙：“你认错人了。” 罗南点点头：“抱歉，打搅了。” 金发女人没有再说话，提着行李包走掉了。 罗南转头看了看她娇小的背影，边摇头边进了公寓。 就像他刚来这边时面对的困境一样，好莱坞底层充斥着各种窘迫的失败者，运气顶好的说不定一朝翻身，运气稍微差点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或者进圣费尔南多谷当个另类女星，运气差的最后变成低级的皮肉生意人。 对于好莱坞的失败者来说，付不起房租什么的，还不算最窘迫的情况。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罗南看到一个中年黑人，主动问道：“你好，请问杰西卡-菲尔顿小姐住哪个房间？” 黑人打量了罗南一番，伸出大手指了指走廊：“最里面那一间。” “谢谢。” 罗南穿过走廊，来到那间小公寓前，敲响了房门，房门隔音很差，很快有脚步声传来，然后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两座山峰顶在最前面，先于主人从门后露出来。 因为实在太大，罗南想不注意到都难。 男人低头看不到脚是种悲哀，女人低头看不到脚却是种骄傲。 “你找谁？”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 罗南瞬间回过神来，目光快速上移：“请问你是杰西卡-菲尔顿小姐吗？” 问题问完，他也看到了珠穆朗玛峰的主人，这是个典型的拉丁裔，有着偏淡的麦色肌肤，大概是个混血儿，五官非常精致，确切点来说这是个没化妆都相当漂亮的女人。 可惜，这女人太邋遢了。 顶在头上的棕色长发像是乱柴火垛，油腻腻的打着绺，胸部高高顶起的灰色t恤上有几块油污，应该是吃东西落在上面的，大概时间太长，都变色发黑了。 拉丁裔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罗南：“我就是杰西卡-菲尔顿，你是谁？” “我是罗南-安德森。”罗南主动伸出右手，同时说道：“南加大电影学院的约翰逊教授介绍我过来的，他是我的导师。” 杰西卡伸手跟罗南握了握，接着打开门：“教授介绍你过来的呀。” 罗南不是有洁癖的那种人，却觉得右手有点难受，好像握过手之后，沾染了什么油腻腻的东西。 这是个单间类型的公寓，罗南刚进去，杰西卡-菲尔顿就说道：“你随便坐。” “好的。” 罗南看了看，随便也没地方坐。 靠得最近的地方是一张餐桌，上面有一个抹着辣酱的勺子，旁边有吃了一半的墨西哥煎饼，看这煎饼的模样，应该放了有段时间。 餐桌旁边只有张椅子，椅子放着吃剩下的外卖餐盒。 再往前看，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上面有带着破洞的女士内裤，还有几双袜子，袜子不知道穿了多久才换下来，有一双竟然硬的几乎立在那里。 整个房间里面，有股很明显的酸味。 脏、乱、差…… 罗南瞬间想到了高中时住的宿舍，很多舍友喜欢泡衣服攒多了再洗，结果放在床铺下面懒得洗，泡的水都臭了的味道。 最后，罗南的目光落在房间最里面的一套设备上，那是小型放映机以及电影胶片剪片器和胶片接片机，附近的地上堆满了16毫米和35毫米胶片。 至于剪掉的胶片碎片，就像尘土一样多。 “那个……”杰西卡-菲尔顿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最近忙着研究短镜头剪接，好久没打扫了，实在不好意思。” 罗南猜到手上油腻腻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笑着摆手：“没关系。”他看了看堆在一起的垃圾袋和外卖盒，问道：“你好久没出去了吧？” 杰西卡-菲尔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听到这话，再结合观察所得，罗南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位脸蛋漂亮、低头看不到脚的拉丁女人，是个疯狂的技术宅女。 是不是改变一下策略？ 对付技术宅和圈内的老油条，根本不能用相同的策略。 过来之前，他做过腹稿，怎么才能打动一个有才能又没机会的剪辑师？一是提供机会，比如剪辑公开上映的影片，单独的剪辑师字幕画面等等；二是开出双方都能接受的薪水。 现在来看，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你找我有事？” 房间乱成这样，杰西卡-菲尔顿也不邀请罗南坐了，干脆问道：“还是教授找我有事？啊，不对，教授有事会给我打电话。” 罗南提醒道：“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停机了。” 杰西卡-菲尔顿拍了下脑袋：“我真是糊涂了。” 罗南越发确定这是个技术宅，说道：“菲尔顿小姐，是我找你，导师推荐了你。” “叫我杰西吧？”杰西卡-菲尔顿身上不缺乏拉丁女郎的爽朗和热情，“你找我什么事？” 罗南简单的说道：“我是个制片人，投资拍摄了一部恐怖片，缺少一个剪辑师，去找导师帮忙，导师说你是这方面的好手。” 说到剪辑，杰西卡-菲尔顿认真起来：“我水平确实还可以。” 罗南决定暂时不说拟定的腹稿，问道：“剪片子比单独练的效果更好吧？去我那里试试？我这部恐怖片拍完，接着还会再拍一部。” “两部片子？”杰西卡-菲尔顿来了兴趣，剪辑正式的片子不是躲在窝里练能比的，连忙问道：“是正式电影吗？” 这人看起来太年轻，还是教授的学生，不会是学生实验片吧？那样就没意思了。 罗南点头：“会在影院正式上映的影片，拍片的导演在《x档案》做过导演，水平很高。”他又做自我介绍：“我是沙海娱乐的总裁，这两部片子我都是制片人和投资人。” “好！”杰西卡太长时间没剪过正式片子：“我干了！” 罗南有点惊讶，这就答应了？也太干脆了吧？ “你经纪人或者代理人的电话？”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我去跟他们谈你的待遇。” 杰西卡直接摇头：“不用。我暂时没有经纪人，以前有个，总是乱给我打电话打搅我，我把他踢了，待遇什么的好说，有片子剪就行。” 罗南试探问道：“周薪2000美元？” 这不是胡乱开价，以前沙海娱乐聘请剪辑录像带电影的普通剪辑师，基本就是这个报价。 圈内任何职位，普通和有名完全是两种存在。 杰西卡没有急于应下来，反而问道：“能借用下你的手机吗？” 罗南掏出手机递给了她，杰西卡接下后立即拨通一个电话：“教授，是我，杰西卡……” 半分钟后，杰西卡通话结束，还给罗杰手机：“好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罗南点点头：“这周你哪天有时间，都可以到华纳制片厂十七号摄影棚找我签合同。” “没问题。”杰西卡爽快的应了下来。 罗南又客套两句，离开了杰西卡的小公寓，这次与设想的真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他以为要费劲口舌，拉锯一番，才能搞定这个明显有些才能的剪辑师，谁想到这么简单。 第35章 腰酸背痛腿抽筋 仅仅过了一天，杰西卡-菲尔顿就找来了剧组。 当时罗南正站在摄影棚门口附近跟导演詹姆斯-黄谈快要开始的拍摄，杰西卡-菲尔顿穿着白色体恤加紧身裤，踩着四英寸的高跟鞋，长发飘扬在脑后，犹如明星般踏风而来。 这时尚靓丽的拉丁女郎，让罗南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这是之前见过的邋里邋遢又冒着酸味的技术宅女？ 罗南这次见到的杰西卡-菲尔顿，仿佛萨尔玛-海耶克的胸错长在了颜值鼎盛时期的杰西卡-阿尔芭身上。 为詹姆斯-黄和杰西卡-菲尔顿做了介绍，带着杰西卡-菲尔顿去办公室签约，罗南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握手都能染他一手油腻的剪辑师。 每个女神的背后，都有一段惨不忍睹的幕后故事啊。 摄影棚里，临时排练场上，阿曼达-塞弗里德绑好散开的金发，发现周围的男人都看向门口那边，也转头去看，正好看到一个胸大的夸张的女人，跟着罗南朝一侧的简易办公区走去。 “胸这么大，腰那么细，不科学啊。” 有个助理在那里嘀咕，还伸出手，比划了下。 阿曼达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一眼看到了脚腕。 旁边的米歇尔-威廉姆斯注意到了阿曼达的动作，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别着急，你还没发育呢。” “米夏，这么大，她会不会重心不稳啊？”阿曼达好奇的问道：“会不会垂下去砸到脚面？” 米歇尔-威廉姆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阿曼达说道：“怎么可能砸到脚面？” 阿曼达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听人说过，太大了容易下垂，那个人这么大，垂下去还不砸到脚面吗？砸不到脚面也容易砸到膝盖。” 米歇尔-威廉姆斯稍稍压低声音：“等她年纪大了肯定下垂，估计会落到肚脐眼以下吧？” 阿曼达想了想那副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好吓人。”她又低头看到了脚腕，说道：“我不要长那么大。” 米歇尔-威廉姆斯轻轻点头：“太大了有很多副作用。” “啊？”阿曼达一脸求知欲。 “大了份量就重，会加大身体分担，导致重心过于前置，容易摔跤。”米歇尔-威廉姆斯一本正经的糊弄未成年儿童：“长时间身体负担过重，会导致出现一系列毛病，比如腰酸背疼腿抽筋。” 阿曼达恍然大悟：“我邻居最近就腰酸背疼腿抽筋，我一直以为是妊娠反应，原来是胸大导致的！” “呃……”米歇尔-威廉姆斯含糊道：“可能是吧。” 阿曼达又看了看摄影棚另一边，说道：“大奶牛跟着罗南进了办公室。” 米歇尔-威廉姆斯歪头看了一眼，稍稍靠近阿曼达，说道：“你之前见过这个女人吗？” 阿曼达-塞弗里德摇头：“没有。” “难道是个演员？”米歇尔-威廉姆斯从94年就开始参与电影拍摄，圈内的一些事也见过听过，不禁嘀咕道：“难道要临时增加一个角色？” 阿曼达挠挠头：“那女人是要来剧组的演员？” 米歇尔-威廉姆斯的思维瞬间发散到天际：“这女人漂亮性感，勾搭男人不难，说不定搭上了罗南的线。” 阿曼达明白这话的意思，立即反驳：“这不可能！罗南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米歇尔-威廉姆斯直摇头：“阿曼达，你太天真了。不搞内幕交易的电影公司老板不是好制片人。” 阿曼达直接反驳：“米夏，你说的不对！我亲眼见过，罗南毫不犹豫的拒绝过一个非常漂亮的金发肉弹的主动勾引，他是个非常正派的人。” 米歇尔-威廉姆斯看了眼阿曼达，小女孩异常认真，不禁问道：“真的？” 阿曼达用力点头：“真的！我以塞弗里德家族的名义发誓！” “说说看怎么回事……”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在这嘀咕了起来。 办公室里，杰西卡-菲尔顿看了遍一式两份的合同，在剧组律师的见证下，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杰西，欢迎加入《人类清除计划》剧组。”罗南与杰西卡-菲尔顿握手。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杰西卡-菲尔顿虽然是个技术宅，但基本的社交还是懂的。 罗南看着她，颇为感慨的说道：“今天看到你，感觉你选错了职业，该去幕前当演员。” 杰西卡-菲尔顿笑了笑：“我工作起来经常忘记很多事，那天招待不周，你别见怪。” 罗南摆手：“怎么会，这正说明你的专注。”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你去认识剧组主要部门的负责人。” 大部分剪辑师要到后期制作时才入剧组，杰西卡-菲尔顿也不例外，这份合同的工作日期从7月1日到8月30日，周薪2000美元。 另外一部恐怖片，双方只是达成了口头协议，具体还要看《人类清除计划》的完成情况。 杰西卡-菲尔顿没有在摄影棚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罗南送走她回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阿曼达-塞弗里德。 “有事？”罗南问道。 阿曼达将手里的小纸袋交给罗南：“我妈妈请喝咖啡，这是你那一份。” 罗南接过来看了眼，点头说道：“谢谢。” 阿曼达却没有立即走，反而凑近一点，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刚刚那个杰西卡真的是剪辑师？” “是啊。”罗南轻轻点头：“我专门请来的。” 阿曼达眉头一皱：“这么漂亮的女人当剪辑师真奇怪。” 罗南耸耸肩：“爱好不同吧。”他对阿曼达摆摆手：“我去工作了，再见。” “再见。” 刚刚转过身去，罗南就听到阿曼达嘀咕：“胸那么大，不知道她会不会腰酸背痛腿抽筋？” 胸大跟腰酸背疼腿抽筋有关系？ 罗南没有去管小女孩的自言自语，回到办公室处理自己的工作。 期间，他还收到卡门-凯丝发过来的一条短信，这位爱沙尼亚女模特回国了，短暂的待几天之后，就会返回西欧继续走秀。 罗南回了一条短信，与卡门-凯丝类似，简单的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可惜没有推特，没有脸书，没有ins，只能依靠最为原始的短信和电话，想发个实时图片都难。 互联网未来一片光明啊。 这段时间，剧组筹备工作大体上比较顺利，隔壁原先有点乱的摄影棚都没了动静，据说《罗斯维尔》剧组去出外景了。 随后的一周里，配音、画面处理、音效剪辑等后期人员也纷纷与剧组签下正式合约。 罗南的工作又稍微轻松了一些，有更多时间学习读书，专门抽出时间将得自约翰逊教授的资料复印本看了两遍，其中很多失败的案例，让人格外警醒。 可以说电影制作风险极大，一点小问题或者社会环境突然转变，都会导致影片扑大街。 另外，罗南的网络博客写作陷入了停顿，卡文卡的断更了。 没有找到灵感之前，他暂时不打算继续往下写。 毕竟，这部《人类清除计划》就要开始拍摄了。 1998年5月1日，拍摄正式开机，罗南来到洛杉矶的第一部影片，进入了最为重要的一个阶段。 第36章 发行 剧组开机后，罗南在片场主动降低存在感，维护导演在正常拍摄中的权威，是一个制片人最基本的能力，除非导演出现重大错误。 罗南有自知之明，论起片场拍摄，如今他拍马也赶不上詹姆斯-黄。 内心保持适当的谦逊从来不是坏事。 况且，片场一直在罗南的掌控之中，每天的财务支出需要他签字，詹姆斯-黄拍摄的镜头他会审看。 后者他做的相当认真，一方面是比较印证能想起来的相关画面，另一方面也是增加自身的经验。 制片人不是导演，却也要对什么样的场景需要什么样的画面，有个大致概念。 拍摄开始一周之后，罗南确定了一件事，詹姆斯-黄真的很擅长处理恐怖场景，拍出的镜头虽然没有经过处理，也有些零碎，但真的很有感觉。 而且经过一周的磨合协调，演员与幕后各个工种之间，也熟悉起来，拍摄工作正在进入正轨。 演员方面，就罗南观察所得，男女主角罗伯特-克奈普和梅丽莎-里奥演技都相当不错，像他们这种历经多年却无法走红的演员，问题大部分不是出在演技上。 两位阿拉伯裔演员也可以。 相比之下，米歇尔-威廉姆斯和阿曼达-塞弗里德就有些稚嫩了。 这也属于正常情况，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 作为制片人，罗南还应付了几个社会组织的查询。 《人类清除计划》当初做过宣传，多少有点名气，剧组也吸引了一些组织的关注。 不过，项目没有在好莱坞任何一家工会注册，属于典型的非工会项目，暂时没有工会组织上门找麻烦。 现今这个年代，非工会院线电影越来越少，但也不是绝无仅有。 剧组开拍后率先找上门的是制作人联盟，毕竟《人类清除计划》在制作人联盟做过备案，投资与制片方沙海娱乐也属于制作人联盟中的一员。 制作人联盟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提醒罗南，联盟备案的项目在获得收益之后，需要交纳一笔会费。 数目不多，却必须交。 这其实是制作人联盟效仿好莱坞几大工会而制定的规则，工会备案的项目需要向工会交纳一定比例的行业会费，项目总收入（包含票房不限于票房）跨入1亿美元时，这笔费用高达100万美元。 当一个剧组雇佣某个工会成员达到一定比例时，必须在相应的工会注册，否则工会就会找麻烦。 罗南很清楚，如果《人类清楚计划》成功，随着未来可能的投资加大，剧组雇佣人员数量增加，必然要跟工会打交道，新项目也会演变成工会注册项目。 想想未来要跟一些工会扯皮，他就有点头疼，好莱坞的工会要都是听从资本指挥的摆设该多好？ 另外一个组织来剧组后要比制作人联盟认真的多。 全美儿童福利局洛杉矶分理处派遣两名专员来到剧组，实地验证阿曼达-塞弗里德的儿童工作权益保障情况。 这是有儿童演员的剧组必须要走的程序。 加州的法律对于十八岁以下儿童演员有明确的条文规定，限制儿童演员的工作时长，保证最低小时数的教育，不能参与危险或者损害健康的拍摄等等。 此外，加州还规定，儿童演员的部分薪酬不能直接发放，剧组要存放入儿童演员作为受益人的信托基金当中。 这也是保障儿童演员的未来，尤其很多儿童演员的父母都不靠谱的情况下。 儿童代表着未来，任何文明国家，都会积极保障儿童权益。 罗南在这些方面不会自找麻烦，做的几乎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儿童福利局的专员进行实地考察，又询问过塞弗里德母女过后，很快自动退出剧组。 送走儿童福利局这尊大神，罗南开始着手准备另一件对《人类清除计划》至关重要的工作，这项工作导演搞不定，只能由他这个制片人加沙海娱乐的老板亲自去谈。 “一部电影，制作完成之后还需要什么？” 沙海娱乐的办公室里，四个人再次汇聚在一起，罗南自问自答，“显而易见——发行！” 罗伯特看向罗南，见他点头，补充道：“无论是直接进入录像带市场，还是在电视台播放，或者在影院放映，都可以归纳到发行这项工作上。” “众所周知，发行方是这条产业链的最顶层，能从制片方的各项收入中抽成，整体最高比例可以达到百分之四十！” 乔治和玛丽没有说话，《人类清除计划》拍摄出来，不能进入发行环节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罗南知道罗伯特说的是实情，百分之四十的发行比例很夸张，在业内却经常出现，玩百分之四十超高抽成比例的公司，大多是同一集团公司旗下制片厂交给发行厂牌。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好莱坞电影的预算相当一部分来自融资，知名导演或者演员往往还享有盈利分成，一部影片发行抽成高了，成本自然增加，盈利也就会大幅度下降，盈利分成方所得收入必然降低。 好莱坞的财务计算法则，也是他最近工作之余在精心研究的。 这方面很有搞头，特别是针对海外来的投资商。 不止是阿拉伯人的石油资金，好莱坞吸引了很多来自海外的资本目光，尤其《泰坦尼克号》大卖，很容易给圈子之外的人造成一种错觉，通过好莱坞电影获利是件很容易的事。 罗南突然问道：“听说最近有个印度考察团来过好莱坞做考察？” 乔治消息灵通，皱着满脸褶子，说道：“五月初来的，人不多，待了连一周都没有就走了，据说他们有投资好莱坞电影的意向，不过还在先期考察阶段。” 罗南点点头，对罗伯特说道：“你收集下印度、宝莱坞和孟买方面的消息，特别是印度人投资好莱坞的事情。” 罗伯特应了一声，带着点兴奋问道：“是不是要去印度大干一场？” 想想当初罗南带着他们在阿布扎比做的事，不但有金钱奖励，还有精神刺激。 那绝对能跟后代吹一辈子。 罗南直接说道：“我只是有个想法，具体计划还没制定，你们先收集资料，制定计划要有针对性。” “好！”罗伯特毫不犹豫。 乔治举起手：“我能不能不看家？” “到时再说。”罗南笑了笑：“想法变成计划，计划变成现实，早着呢。” 玛丽提醒道：“这种事还是多考虑一下好，越周密麻烦越小。” 这是好现象，连最保守的玛丽都没有反对。 罗南专门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为三哥记了一笔，或许未来能有用到三哥的地方。 貌似三哥有一批先富起来的人？ 罗南把话题转了回来：“这些都是下个阶段的事，现阶段的首要工作还是为《人类清除计划》寻找合适的发行公司。” 乔治接话道：“沙海娱乐没有发行能力，需要依赖其他公司的发行。这一点，不是短时间能够改变的。” 罗南当然知道这点，过来才几个月，要了解社会经济状况，解决公司财务危机，为新电影项目拉投资，还要改变自身适应美国社会，根本来不及操作发行上的事。 “我们分两步走。”他缓缓说道：“现在依靠外来厂牌发行，未来需要建立发行渠道。”他看了看三人，问道：“你们的意见呢？” 罗伯特双手抱胸，说道：“一家电影公司想要在北美建立发行渠道，总的来说有两种途径，一是自身建立并且拓展发行渠道，另一种是直接收购一家现有的发行公司。” 虽然近年来一直待在沙海娱乐，但他从业十余年，对影视行业非常了解：“前者耗时耗力，代表是梦工厂，梦工厂成立于94年，直到去年才真正建立较为完善的发行渠道，发行了梦工厂成立后的第一部影片《断锁怒潮》。” “后者需要砸钱，收购发行厂牌或者某家公司的发行部门，需要大笔资金，代表是狮门影业，这家公司去年才成立，弗兰克-古斯塔依托背后的银行，筹措到了充足资金，花费数千万美元直接买下了一家发行公司，并且在去年发行了新版《洛丽塔》。” 乔治补充道：“我们即便拥有发行渠道，也没法与大公司比。” 罗伯特附和：“是的。” 罗南缓缓点头，未来沙海娱乐想要真正发展起来，而不是像卡洛克或者奥利安等公司那样几乎没有抵抗风险的能力，建立自己的发行厂牌是必须的。 北美发行还好说，海外发行才是难点。 梦工厂和狮门影业现在都没有海外发行能力。 发行行业这一蛋糕，也被六大牢牢把持，未来六大可能会变成五大，但近乎垄断发行资源不会改变。 好莱坞在未来二十多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内，出现第七大的可能几乎没有，连梦工厂三巨头都做不到。 传统发行这条路根本走不通，或许互联网才是未来？ “我们暂时抽不出资金，建立发行部分最快也要到明年。”罗南头脑非常清醒：“乔治，你注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够收购的发行公司。” 玛丽插话：“我们没有资金。” 罗南微微皱眉：“钱的事我想办法筹措。”他又吩咐道：“整理下《人类清除计划》的资料，给好莱坞所有发行厂牌发正式商务函。另外，玛丽，从明天起你陪我拜访几个发行公司。” 第37章 广撒网 好莱坞影业，发行部接待室。 一个戴着眼睛的秃顶中年人放下手中的资料，收起来之后，笑着说道：“安德森先生，你这个项目拍摄计划很周密，场景设计图也很精美。” “您的认可是莫大的荣幸。”罗南适时接了一句。 他很耐心的等着下面的话，这位发行部的副主管肯定有转折。 果不其然，秃顶中年人又说道：“但你的电影还没有拍摄完成吧？” “是的。”罗南实话实说：“拍摄进行了大概三分之一。” 秃顶中年人突然问道：“这个项目投资真的有1100万美元？” 罗南笑了笑：“实不相瞒，这是为了宣传需要，影片的真实投资在300万美元左右。” 对方是业内真正的行家，所谓1100万预算根本瞒不过，但真话的基础上，也可以适当的加一点料。 “300万美元的小成本恐怖片……”秃顶中年人又一次翻看剧本：“投资制片规模也不算小。” 放眼整个北美电影产业，投资三百万美元的电影绝对不算小项目。 罗南拿出卡司阵容唯一有点影响力的人员：“影片的导演詹姆斯-黄执导过《x档案》。” 秃顶中年人轻轻点头：“我好像听福克斯电视剧制作部的人说起过他。”他放下剧本，说道：“这样吧，安德森先生，等你的影片拍摄制作完成，我们再详谈，如何？” “可以。”罗南已经达到了目的：“等影片完成，我会第一时间送来拷贝，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秃顶中年人站起来跟罗南握手作别：“只要影片足够出色，发行不是问题。” 前置条件讲的非常清楚。 罗南跟他用力握了下手：“这会是部出色的恐怖片。” 玛丽跟在罗南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看到罗南的表情，听到罗南所说的话，不禁暗自点头，经历过一次挫折后的罗南真的不是以前那个罗南了。 推销《绝地逢生》时，她也陪罗南跑过几个发行公司，那时的罗南年轻冲动，总是一个劲的对人说自己的电影有多出色，其中包含了他多少有趣的点子，蕴含的才华必然会打动观众，肯定能票房大卖。 发行公司表达对影片不满意时，又喊着说错过这部电影他们一定会后悔！ 再看看罗南现在，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成熟稳重，应对得体，话中真真假假，真的极容易取信于人，假的听在自己这个知情的人耳朵中，都会相信几分。 这才是制片人和商业精英该有的样子。 更为重要的是，她不止一次看到罗南抓紧一切空闲时间学习充实自己，这带来的各方面能力的提升，身边人都能体会到。 罗南留下一份资料，出了好莱坞影业，这一趟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影片卡司阵容毫无名气，投资规模有限，在不看到影片的情况下，想让发行公司直接签约，怎么可能？ 这只是为以后铺路。 进了停车场，罗南上了玛丽的车，玛丽发动汽车，问道：“再去哪里？” 罗南指了指前面：“去新线影业。” 玛丽看了眼罗南，安慰道：“别灰心，总能找到合适的发行方。” 罗南系好安全带，笑着说道：“放心，没关系，我经得起失败，再说他们也不是拒绝。” 玛丽转头对罗南笑了笑，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开车赶去新线影业。 靠坐在副驾驶上，罗南打开手中的资料，再次细致翻看新线影业最近的状况和发行部几个负责人的介绍。 有小安德森留下的记忆，新线影业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之前那部《绝地逢生》的发行方就是新线影业。 跟好莱坞影业隶属于迪士尼一样，新线影业也不是独立的电影公司，而是被华纳兄弟收购的子公司，不过罗伯特-谢伊等管理层还保有较为独立的经营管理权。 严格说起来，已经去过的索尼电影发行和好莱坞影业，其实都没有拒绝罗南，同样也没有说过想要发行《人类清除计划》，他们看过罗南带过去的各种资料，基本上一个态度，等影片拍出来之后，实地看过影片质量再谈。 好莱坞每年能拍数千部片子，最终在影院上映不过五六百部，有太多片子想要挤进院线，发行公司根本不缺主动上门投诚的小制作。 罗南宣称《人类清除计划》预算1100万美元，这些糊弄圈外人没问题，甚至糊弄圈内很多人也不是问题，但想糊弄专业公司的专家，基本没有可能。 这些专家可不是砖家，只要看看卡司阵容、剧本与场景设置和拍摄计划等资料，大致就能推算出影片的真实投资。 不提供材料？连成片都没有，发行公司的人谈都懒得谈。 接待罗南的都是索尼电影发行和好莱坞影业的主管级人物，这完全是看在《人类清除计划》前段时间折腾出了一些动静的份上。 罗南也没想过能一次性找到发行商，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能引起一些发行公司的注意，等影片真正拍摄制作完成之后，沙海娱乐也能多几个选择。 来到新线影业，由于之前做过预约，罗南很顺利见到了新线影业发行部的一位主管。 “德隆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罗南跟一个三十多岁的金发男人握手。 上一部《绝地逢生》的发行也是与小安德森与这人谈下来的。 德隆皱眉看着罗南，问道：“你找我有事？《绝地逢生》又有版权收入，准备向新线影业支付分成？” 罗南朝玛丽招招手，接过玛丽递来的文件袋，交给德隆，说道：“这是我投资拍的新片，你看看。” 德隆脸色有点难看，打开文件袋看了起来，边看边说道：“你想找新线影业做发行？” “是啊。”罗南直言不讳：“我们合作过一次，彼此了解。” 德隆脸色更加难看：“你那部《绝地逢生》没有带来任何盈利。” 罗南笑了笑：“据我所知，贵公司也没有产生亏损。” 那部电影八十万美元的票房收入绝大部分都被新线影业收入囊中，后期又从他这里得到部分周边版权收入分成。 新线影业的总投入绝对没有这么多。 同一部电影，制片公司亏的一塌糊涂，连血都快吐干净了，发行公司却能保住成本。 这在好莱坞太常见了。 “你已经搞砸过一部了。”德隆只是简单的翻看了下资料，就放在一边：“实话跟你说吧，罗南。除非你肯签百分之四十的发行分成协议，否则公司再次发行你影片的可能性很小。” 这狮子嘴张的非常大，甚至快脱离漫天要价的范畴了。 罗南也不恼怒，这对商业谈判没有任何用处，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别急着拒绝，好吗？等看过影片的成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这部片子的导演是执导过《x档案》的詹姆斯-黄。” 为什么要拿找个有点履历的导演，这就是原因之一。 德隆略作沉吟，说道：“行啊，等你完成影片，拿过来再说。” 罗南主动告辞，站起来与德隆握手：“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德隆黑着脸，没有说话。 随后的十几天中，罗南跑遍了位于洛杉矶的大小电影发行公司，连六大公司都留下了一份资料。 作为刚刚涉足院线电影的人和公司，只有广撒网才有可能捞到鱼。 甚至，连完全被犹太势力控制的梦工厂，他都准备去碰碰运气。 第38章 狮门求推荐票 想要获得成功，机会和能力非常关键，重回1998年给了罗南机会，罗南也在通过各种方式提升自身能力。 但还有一点，对于初创业的人也非常重要——脸厚心黑。 所以，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会去争取。 至于可能遇到的挫折，罗南根本不在乎，创业哪有不遇到挫折的。 罗南非常坦然的走入由好莱坞乃至全美都大名鼎鼎的三位犹太裔大卫-格芬、杰瑞佛-卡森伯格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创立的梦工厂，与梦工厂的发行部谈《人类清除计划》的发行事宜。 “这片子情节有问题吧？” 会客室里，一个深发大鼻子看着罗南带来的资料，直接说道：“结局不好，不会受欢迎。” 罗南看了这人一眼，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也看不出对方族裔，只能说道：“结尾是与开局相呼应的。” 深发大鼻子直接摇头：“如果影片拍出来是这种情节，梦工厂不会发行。” 罗南大致猜到了原因，毕竟傻子才会将某些事赤露露的说出来。 跑了近二十家发行公司，什么乱七不糟的情况都遇到过，这点问题他也不放在心上，试探问道：“等电影拍摄制作完成，您看过成片后，我们再谈？” “你不改动的话。”深发大鼻子兴趣缺缺：“没有谈的必要。” 话说到这个份上，罗南不再坚持，礼貌的告辞之后，出了会客室，准备离开梦工厂。 罗南搭乘电梯下到一楼，电梯刚刚打开，就见到对面另一架专用电梯里走出来三个人，汤姆-汉克斯和斯蒂芬-斯皮尔伯格陪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是谁？竟然让汤姆-汉克斯和斯蒂芬-斯皮尔伯格送到楼下？ 放眼整个好莱坞，也没几个人能有如此待遇。 罗南不动声色，出了电梯正好顺势跟在后面，由于距离不算远，大致能听到前面的人说话。 “斯蒂芬，你的小说我看了，非常精彩。” 从声音判断，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汤姆-汉克斯，熟悉他电影的人非常容易辨认：“这部小说内容太多，我觉得一部电影很难展现出来，电视剧个好选择。” 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的声音传过来：“安布罗斯先生，我赞同汤姆的意见，你再考虑一下吧。” 那个老头缓缓说道：“你们是专业人士，我听你们的。” 斯皮尔伯格笑着说道：“二战欧洲战场你才是专家，没有你的指导，我们不可能让《拯救大兵瑞恩》重现那段残酷的战争。” 老头突然停了下来，说道：“从我采访莱斯特起，e连在我心中就是特殊的存在。” e连？罗南挑起眉头。 那个老头停下脚步，汤姆-汉克斯和斯皮尔伯格也停了下来，一楼前厅人不少，罗南不可能停下来专门听他们说什么，只好从旁边走了过去。 身后还有话语传来，那是汤姆-汉克斯的声音：“从我收到你赠送的书那天起，我就决心让观众看到e连！” 接着是斯皮尔伯格的话：“安布罗斯先生，可能要等几年，我和汤姆想拍摄的是一部恢弘的战争史诗，这需要做大量准备工作，梦工厂刚刚走上正轨，需要找合作方，我也需要时间筹措资金。” “没关系。”老头的话几乎快听不到了：“我耐心等……” 罗南越走越远，很快听不见三人的对话，临出办公楼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斯蒂芬？安布罗斯？ 这老头叫斯蒂芬-安布罗斯？ 罗南边走边思考，斯蒂芬-安布罗斯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回想汤姆-汉克斯和斯皮尔伯格的话：小说？电视剧？二战？欧洲战场？战争史诗？还有e连？ 罗南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办公楼，瞬间想到一个名字——《兄弟连》。 这该不会是《兄弟连》的原著作者吧？ 不会错了，隐约有点印象，《兄弟连》的原著作者担任过《拯救大兵瑞恩》的特别顾问，然后这本书走进了汤姆-汉克斯的视野，又由汤姆-汉克斯推荐给了斯皮尔伯格。 《拯救大兵瑞恩》即将上映，汤姆-汉克斯和斯皮尔伯格这是有意推动《兄弟连》这个项目了。 曾经《兄弟连》问世时，引发过轰动效应，而且影响深远，仅仅是卖碟片一项，就让版权方赚的盆满钵满。 可惜啊…… 罗南转回头来，继续朝前走，一个爆款摆在眼前却只能看着，实在有点难受。 能不能找机会掺一脚呢？ 这部迷你剧耗资巨大，战争片想要拍出效果，都要疯狂的烧钱，记得这是梦工厂和hbo合作的作品，按照好莱坞的形势，肯定还有他不记得的投资方，分担风险方面，好莱坞的中大型公司玩得非常溜。 罗南上了车，却没有发动，还在继续考虑。 这样一部电视剧，能瞬间让播放平台爆红，曾经hbo因此名声大振，用户数暴涨。 换做网络平台会怎么样？ 不对，现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北美的互联网，播放高清视频条件也一般。 dvd或者录像带的独家网络租赁？ 罗南哑然失笑，想的是不是有点远了？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梦工厂总部，以好莱坞的一贯模式，这迷你剧最快也要三四年才能问世。 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钱，他没有钱暂时只能旁观，梦工厂本身也资金不足，所以要拉其他公司分摊投资和风险。 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罗南在上面记下了《兄弟连》的名字。 回头专门了解一下斯蒂芬-安布罗斯和他的《兄弟连》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没有的话那也没办法。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资金不够的话，好多项目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一阵挠头。 罗南驾车离开梦工厂，赶往下一个目标狮门影业，很快稳定了心态，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得太大，绝对会扯到蛋。 来到狮门影业，接待他的是狮门影业发行部的负责人格雷-恩里克。 看过罗南带来的资料，格雷-恩里克好奇的问道：“安德森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罗南笑了笑：“随便问。” 格雷-恩里克当即问道：“据我所知，沙海影业一直拍摄的是b级片，为什么你这次选了恐怖片？” 罗南想都没有想，就说道：“我从上一部影片失败开始，就仔细研究了近十年来成功的好莱坞电影，发现了一个有趣现象，成本与回报比例最高的一批电影中，恐怖片占据了绝对多数。” “确实如此。”格雷-恩里克轻轻点头。 “这些成功的恐怖片还有一个特点。”罗南的话都是有针对性的：“成本相对较低，宣传和发行投入相对来说也不高。” 格雷-恩里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剧本。 罗南继续有针对性的说道：“恐怖片普遍口碑偏低，但真正赢得恐怖片影迷喜欢的片子，会迅速在恐怖片观众这个群体中传播开来，小群体也有利于制定针对性的宣发策略，从而控制开支。” 格雷-恩里克笑了起来：“安德森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谈不上。”罗南摆了摆手：“只是研究过很多案例。” 他记得很清楚，狮门影业前期就是靠着恐怖片起家的，相对于其他公司，或许狮门影业到时会更加欣赏《人类清除计划》一点？ 格雷-恩里克颇为客气的说道：“狮门影业发行部去年才成立，也希望发行优质的影片。”他看了罗南一眼，又说道：“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人类清除计划》的成片。” 罗南笑着说道：“没问题。” 相比于梦工厂简单粗暴的对待，狮门影业这家新公司就礼貌多了。 又聊了半个多小时，罗南主动告辞离开。 跑了这么多家发行公司，哪怕态度最好的狮门影业，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在看到成片之前肯表态合作。 但大部分公司都愿意考察下这部片子。 第39章 主动点 圣费尔南多谷北部，有个叫做沙克的小镇，《人类清除计划》剧组从上周开始，来到小镇的奥尼尔街区，拍摄不算多的外景戏份。 耗费大半个月时间，在洛杉矶地区的发行公司间跑了一圈，与乔治-克林特联络了媒体到剧组的采访事宜，又专门打探了一番《兄弟连》和斯蒂芬-安布罗斯的情况，罗南这才来到了沙克镇的奥尼尔街区。 剧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小制作人员较少，加上都是名气很小的演员，撕逼的情况不算严重，暂时未曾出现需要他这个制片人出场才能解决的麻烦。 原本最容易产生矛盾的是两个饰演女儿的演员，彼此之间很容易抢戏，但演员之间年龄存在差异，米歇尔-威廉姆斯和阿曼达-塞弗里德从排练起私人关系就处的很好，特别是阿曼达-塞弗里德的母亲，真的非常会做人。 罗南都数不清塞弗里德太太多少次在剧组派发自制糕点了。 这点东西看似很不起眼，却能在剧组的人际关系上起到不少作用。 虽然被早早送进好莱坞赚钱，但阿曼达-塞弗里德能有这样一个母亲，也算是种幸运。 人际关系从来都是一门大学问，演员之间不撕逼绝对不可能，否则既对不起这个职业，也对不起八卦群众。 米歇尔-威廉姆斯与她戏中的母亲梅丽莎-里奥闹过几次小矛盾，全都被导演詹姆斯-黄轻易解决掉了。 这近一个月的拍摄，罗南确定詹姆斯-黄是个有能力的导演。 虽然第一次拿起电影导筒，但詹姆斯-黄之前做过杂务、编剧、助理导演、副导演、电视剧导演和各种职位的制片人，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这位华裔导演完全可以用厚积薄发来形容。 为了拍摄，半个街区都被剧组临时租用，不过这种典型的郊区小镇，半个街区其实也就是五六栋房子而已。 剧组正在拍摄枪战戏份，枪声犹如炒豆子般响个不停。 罗南只是站在外围观看，制片人的工作不在于拍摄之中，掌握拍摄的进度和具体情况足以。 拍摄暂停，一个从洛杉矶跟过来的金发女人立即凑了上来。 “上午好，安德森先生。” 听到这招呼声，罗南礼貌的笑着点头：“你好，朱迪斯。” 这位银行信贷部门的工作人员，专门从洛杉矶跟来了圣费尔南多谷。 朱迪斯脸上全是热情的笑容：“赫尔曼先生让我向您转达他的问候。” 罗南客气的说道：“谢谢。”他又加了一句：“谢谢贵行对沙海娱乐的支持。” “您太客气了。”朱迪斯笑着说道：“我们是合作伙伴嘛。” 她好不容易才从上司手中要回沙海娱乐这个客户：“看拍摄情况，这部片子规模很大？需要银行资金支持吗？” 这个竞争异常激烈的时代，优质客户太难得。 一般的客户谁敢轻易放贷款？ 罗南淡淡的说道：“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 正好看到玛丽和罗伯特过来，他指了指那边：“抱歉，有工作要处理。” 朱迪斯毫无最初见到时的傲慢，非常识趣：“安德森先生，您先忙，需要我的话随时联系。” 这女人立即离开了这里，仿佛从洛杉矶追来圣费尔南多谷，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等玛丽和罗伯特过来，罗南喊着他们一起上了辆隔音效果极好的保姆车。 “账做的不错。”罗南打开空调，先对财务总管说道：“玛丽，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玛丽也不谦虚，笑了笑说道：“阿拉伯人有查投资账目的意思吗？” 罗南轻轻摇头：“没有。我前天跟萨利赫通过一次电话，他的兄长曼苏尔得知剧组已经正式开机拍摄，非常满意。” 罗伯特接话道：“我们再去趟阿布扎比？” “现在不行。”罗南脑袋很清醒：“等《人类清除计划》上映之后再说。” 就《死神来了》那个项目，没有1000万美元投资根本玩不转。 罗伯特拍了下脑门：“噢，对了。你不是让我关注下印度人吗？我探听到一个情况，印度那个小考察团来洛杉矶时，专门去过梦工厂考察。” 罗南微微蹙眉：“梦工厂跟印度人有联系？” 这倒也不奇怪，好莱坞的制片商们，满世界坑蒙拐骗，前段时间他还听到个消息，有家制片公司还从太平洋对岸骗了几百万美元回来。 得到这个消息，他当时也有点心动，毕竟煤老板们好像也很壕。 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做人总要有点底线。 “梦工厂想要拉印度人投资？”罗南又问道。 罗伯特回答：“未来有可能。印度人这次只是考察。” 不知道为什么，罗南下意识把这事跟《兄弟连》联系在了一起，那部迷你剧投资巨大，梦工厂就算拉上hbo一起筹资也不容易，据说有部分先富起来的阿三真的很有钱。 但这事就算真的，估计也不会顺利。 《兄弟连》的麻烦事很多，特别是原作者斯蒂芬-安布罗斯。 这位作家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拯救大兵瑞恩》的特别顾问，《兄弟连》的原作者，写过《尼克松》和《艾森豪威尔》的人物传记，非常高大上，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之前专门探寻过后，发现从进入九十年代开始，斯蒂芬-安布罗斯闹出大量抄袭和版权丑闻，其中有部分牵扯到了《兄弟连》。 前两年，有二战老兵指责斯蒂芬-安布罗斯抄袭了自己的回忆录和日记。 因为《兄弟连》目前只是图书，还没有影像化，传播范围相对来说小不少，这事根本没闹起来。 如果指责是真的，万一老兵闹起来，《兄弟连》可能陷入版权纠纷。 好莱坞的改编电影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通常是用钱来解决问题。 那些闹的人，无非想要好处。 罗南思考了一会，对罗伯特说道：“你继续关注印度人。” 三哥的钱也是钱啊。 罗伯特点点头，明白罗南的意思，后面会重点关注印度人的情况。 玛丽这时问道：“发行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后面她还要处理财务工作，没有再跟着去。 “跟预计的差不多。”罗南简单的说道：“暂时还没有发行公司表露签约的意向，不过除了梦工厂等少数几家发行公司外，其他公司的人都明确表示看过成片之后再谈。” 罗伯特看了罗南一眼，联想到上部电影时的情况，稍稍提醒道：“我们是小公司，刚刚涉足院线电影，这很正常。” 罗南当然能听懂这话的意思，说道：“我明白。”他想了想，说道：“单单送样片交给发行公司，有点被动。” “是。”罗伯特点头，问道：“你有想法？” 罗南摩挲着下巴，说道：“我有个想法，你们看看可行吗？我们召集个看片会，邀请发行方的看片专家和部分影迷来参加，这样我们主动点，也容易做工作。” “是个好主意。”玛丽认可。 罗伯特附和道：“很多制作公司都会这么做，据说效果不错。” “那好，我们确定召集一个看片会。”罗南做出了决定：“我这段时间接触了很多发行公司，应该能邀请到五六家公司的人。” 他声音稍稍放低：“我还有点别的想法。” 第40章 特殊计划 拍摄又开始了，隐约有爆炸声传了过来。 罗南问道：“罗伯特，洛杉矶有没有提供职业观众的公司？” 罗伯特满脸疑惑：“职业观众？” “大概是用于直播的综艺或者歌舞类节目，需要那种镜头感强又善于表现情绪的观众。”罗南根据记忆大致说道：“这种观众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能加大节目的感染力。” “还可以这么搞？”玛丽有点惊讶。 罗伯特仔细想了一会，最终摇头：“应该没有专业做类似业务的公司。” 罗南轻轻点头，这种观众是随着选秀类综艺节目起来的，估计要过几年才能出现。 “你想做这种业务？”玛丽提醒道：“电影从业者不能碰代理业务。” 罗南笑了笑：“我知道。”这边法律法规完善，打擦边球是一回事，公然违反是另一回事。他又对罗伯特说道：“等影片进入后期制作，你去找些生面孔，最好是有点表演经验的影迷，人数不用多，十几个足够。分别找，每组别超过两个，到时我会给你一份计划，叫人对他们培训几天，后面我会用到。” “这个好找。”罗伯特眼中这不是难事：“很多社区剧院都有类似的业余表演爱好者。” 罗南点头：“要机灵点，嘴巴严，又缺钱的。” 罗伯特说道：“我明白。” 现在拍摄已经进入到了中后期，影片又没有特别复杂的处理环节，罗南也叮嘱过詹姆斯-黄，能在拍摄中实现的，别推到后期制作。 必须要为影片发行做好准备。 这部电影，说什么都要进入院线，然后在此基础上争取获得更多利益。 否则在阿布扎比投资局那边不好交待。 有些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阿拉伯人手里真的有钱，而他很缺钱。 相比于其他，电影发行是相当不确定的一环，因为发行公司未必能看中这部影片。 说实话，这样一部小制作，发行的主动权根本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甚至，能有发行公司大规模发行这部影片，都可以算很难得。 沙海娱乐没有发行能力，建立发行渠道也不是立即就能达成的，这需要时间和资金的投入。 想要做大沙海娱乐，独立发行是必备的条件，最起码要有北美的独立发行能力。 但这是未来要做的，而不是现在。 罗南最为理想的计划，是让影片在拍摄制作完成之后，就能找到合适的发行方，起码能达成发行意向。 如果不顺利的话，只能带着影片参加独立电影节。 那样一来，恐怕要卖断发行权了。 这个年代，发行其实大多掌控在六大公司及其附属公司手里。 一些中型发行公司看上去是独立的，实际上都是六大的子公司。 跟六大对话很不容易，双方完全不处于一个阶层，相差太大的话，发行条件是个问题。 可惜，互联网和计算机产业还是不够发达与普及。 新媒体的出现能有效冲击固有势力的垄断。 罗伯特又跟罗南讨论了会新计划的事，率先离开了保姆车。 罗南关小空调，问玛丽：“上次我跟你说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玛丽愣了愣。 罗南提醒道：“圣费尔南多谷。” 玛丽恍然大悟，说道：“没找到。我周围的朋友没人认识那个行业的人。”她耸了耸肩：“我搞不定，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好吧。”罗南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 玛丽拉开车门：“我走了。” 罗南摆了摆手，在玛丽下车之后，也下了保姆车，剧组还在拍摄枪战戏，乒乒乓乓打的相当热闹。 他站在车边四处看了看，这里都是典型的美式独立房屋，也可以说是小别墅，在《人类清除计划》剧组过来之前，也经常有剧组过来拍摄，不过都是正宗的爱情片专业剧组。 临近中午，剧组暂时停工吃饭休息，奥尼尔街区终于安静下来。 吃饭的时候，詹姆斯-黄和罗南凑在了一桌。 “随着拍摄深入，我觉得关于杀戮日应该有更多展现。”詹姆斯-黄是个负责任的导演，很认真的说道：“如果没有杀戮日的展示，或者在影片中一闪而过，这样一个全美性的疯狂时刻，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罗南喝了口水，问道：“你的意见呢？” 这是正常的制作人和导演工作交流，没那么多废话。 詹姆斯-黄使用的疑问句：“增加更多动作杀戮场景？” 罗南没有立即回答，这是正常处理方式，但动作场景耗资极高，这会冲击本就有限的预算，并且增加影片的片长。 这种类型的片子，除去序幕之外，内容最好别超过90分钟。 詹姆斯-黄张了张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剧组大致什么情况，作为导演能察觉到，增加戏份也就意味着增加投资，貌似剧组预算不是很高…… 导演当然可以吵着闹着要求追加投资，但他跟沙海娱乐不只合作这一次，后面还更加重要的《死神来了》，关系闹得太僵没好处。 罗南皱眉思考了一会，又回忆了曾经看过的电影，缓缓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主角一家有电视，房子外面有监控，我们通过电视机画面播出杀戮日当天全美的状况，再用监控画面播放街区的混乱……” 听到这话，詹姆斯-黄用力往上推了下眼镜：“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是个好主意。” 有些话他没有说，心中却非常清楚，这个看似年轻的制片人，竟然想出了一个既节省资金，又能表现全国背景的好办法。 电视播放的清晰度不需要太清晰，拍摄差不多的远景镜头就是了，根本花费不了多少钱。 而且以电视新闻播放的形式放在影片中，更加具有说服力。 怪不得能让阿拉伯的石油土豪们掏钱投资，果然是个有能力的人。 “还有，詹姆斯，我之前有个问题可能忽略了。”罗南又说道：“适当加重主角一家营救的黑人的戏份。” 詹姆斯-黄不笨，立即明白：“为了商业？” 罗南轻轻点头：“是的。” 吃过午饭，罗南又看了会拍摄，准备返回洛杉矶，还没上汽车，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来自国外的号码。 国外？难道是卡门-凯丝？ 两个人都工作繁忙，联系算不上紧密，只是每周发几条短信，很少打电话。 罗南接通电话，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是你吗，罗南？”声音的主人年龄好像不小了：“我是海伦。” 罗南先是说道：“我是罗南。”接着他想到对方是谁，笑着说道：“你好，海伦阿姨。” “我听说你最近在洛杉矶遇到了很多麻烦？要不要来德国帮我？我准备在柏林开一家肉食店……” 罗南接话道：“麻烦我已经解决了。”他将现在的情况有选择性的说了下：“要是我在洛杉矶混不下去了，一定会去德国投靠你。” 两人又聊了会过世的老安德森夫妇，这才挂断电话。 罗南专门将这个电话存了起来，德国啊…… 这位海伦阿姨是老安德森夫人的亲戚，用太平洋对岸的话来说，还没有出五服，但国籍是德国。 类似的情况在老美这个移民国度很常见。 之前忽悠萨利赫的那个德国计划，所谓的安德森家族在德国的关系，其实就是指这位海伦-科赫。 不过，她跟电影行业无关，做的是肉食品生意。 说白了，就是个肉食店老板。 罗南回到洛杉矶，先耗费几天时间，设计好计划，然后交给罗伯特，以便让罗伯特去招人，并且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