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男幽魂》 分卷阅读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內容簡介 传闻,在兰若寺借宿三晚的男人,无一例外暴毙而亡。 一名少女假扮成穷书生,在兰若寺借宿的第三夜,一个颠倒众生的美人趁她熟睡时,钻进了她的被窝…… 1v1双处???甜宠无虐??古风轻松向 男主病娇变态boss,女主非傻白甜,有一点触手情节。 —————————————— —————————————— 第一章夜宿兰若寺 夜黑风高之夜,一名少年提着一盏幽白的纸灯笼,穿梭在黑幕下的小树林。 他沾满风尘的书生衣宽宽松松,背着比身躯宽大一倍的竹篓,更显得人单薄纤细。 倏地一阵狂风刮来,吹得林间呜咽作响,狰狞的树枝张开粗黑的手,好似一群恶鬼欲将少年拖下地狱。 少年不禁打了个哆嗦,脚步愈发快了些,哼着民间小曲壮胆。 “唱唱山歌散散心,唱唱山歌散散心,你当我是快活人?吃了上顿没下顿,黄连树下来操琴,吃鱼要吃大鱼鳞。” 小曲反复唱了数十遍,嗓子都喊哑了,愣是没走出这黑树林,莫非今晚得在此过夜? 他累得蹲下身靠在树边上,刚想取出竹篓里的干粮,眼角无意瞥见灌丛里的几点绿光。 这是萤火虫的光,还是野狼的眼睛?可绿光浮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是野狼的可能性更大些。 少年忽然想起爹曾说过,狼是欺软怕硬的家伙,万一遇上了千万不能跑,越怕它越会招惹你。 他便挥动着纸灯直直起身,气势汹汹的唱道:“吃了上顿没下顿,黄连树下来操琴,吃鱼要吃大鱼鳞。” 野狼听这歌声能感到他并无畏惧,再加上天生怕火都不敢接近,仍潜伏在灌木丛里等待捕食的时机。 少年想着逃也不是,赶走也没辙,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思忖之间,他的手掌猝然发烫,低头见纸灯的油纸被火焰点燃,燃烧出一大块焦黑的黑洞。而火焰还在往上吞噬,要将整个纸灯燃烧成灰烬。 他赶紧用手扑灭火焰,扯起嗓子唱着歌谣,仍要在气势上镇住野狼。可野狼还在歌声里感知到他不慎透露的畏惧,灌木丛里的绿光开始躁动起来。 “谁啊,大半夜在林子里唱歌,还唱得那么难听。” 一声不耐的叫唤打断少年跑调的歌声,躁动的绿光猝然平静了下来。 沙沙沙,是满地枯叶被践踏之声,伴随着清脆的摇铃声。 十几道身影从黑色氤氲走了出来,啊不对,是一个个跳着出来的。 唯独走在最前边的一人,是以正常人的姿势走来的,不过步履极为散漫随意。 纸灯跃动的微弱火焰,勉勉强强照清这人的模样。 他一身飘逸的靛青道袍,每踏一步衣袖生风,左手摇着一个古朴的铜铃,腰际挂着一枚脆绿的玉佩。削长的面旁在幽幽光下,隐隐可见俊秀之姿。 而他背后跳动的十几个人,全身被黑色的麻布死死裹起,在摇铃停下摇动后,突地安静的停下脚步。 道长漫不经心的喝道:“魑魅魍魉,见本道还不速速退散。” 灌木丛的绿光飘动几下,闪动一下不见踪影,只剩下道长与少年大眼对小眼的互瞪。 道长掏着耳朵道:“刚刚的曲子是你唱的?” 少年点点头:“谢谢道长搭救。” “大半夜唱跟鬼哭狼嚎似的,听得耳朵都疼了。本道可从未有心救你,实在心存感恩的话,不如来些实际点的。” 说罢,道长用拇指摩擦下食指和中指,暗示的意思少年看不明白。 见少年一脸茫然,道长不耐的解释道:“钱啊,有没有?” “没有,一路上盘缠快用完了。” “那总还有点吧。” “这是我仅存的一点的,给你的话我得乞讨回去了。” “穷光蛋……” 道长嫌恶的紧蹙眉头,摇着摇铃举步离开,后面的麻布人也跟随跳动。 少年连忙喊住他:“道长,离开这树林的路怎么走啊?” 道长头也不回的指了指身后:“往那个方向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那里可有住宿的地方?” 道长想了想:“算有吧,兰若寺,你敢住?” “如果是寺庙清静之地,自然是敢的。” 道长终于停下脚步,回头道:“确实是清静之地,里头一个活人都没有,你真的敢住?” “一个人都没有,应该是安全的,当然敢。” 道长摸着下巴打量他,问道:“你家乡在哪?家里可有亲人?” 少年被这番盘问,起初还有些谨慎,可想一想他是道士,还救过自己一命,照理不是坏人,便如实回答:“我家住陵州的孺阳县,家里父母健在,两个姐姐已嫁人,哥哥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 道长低语道:“孺阳离这里只有半个时辰的行程,做生意的话那就有些银两咯。好,这笔生意我做了。” 少年一脸莫名道:“道长,你这是何意?” 道长笑眯眯的指着那些麻布人:“这几位是我的顾客,我是送他们回家的,你马上也会成我的顾客,看你面善给你打个折好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算盘,修长的手指一颗颗挑动铁珠:“算你九折九好了,一共二十五两七文,你哥哥付得起钱吧?” 少年从孺阳走来这足足用了数个月,而这道士居然说只有半个时辰的路,而且满嘴的语无伦次,难道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少年无奈的转身离开,嘴里嘀咕道:“居然遇上疯子了……” “小兄弟,你说什么?” 道长的俊脸猝然出现在他面前,把少年唬了一跳。 “没……没什么……” 道长看似和善的拍拍他的肩,笑嘻嘻道:“别紧张啊,我来是提醒你一句的。” 少年肩头被拍得微疼,故作沉稳的问:“道长有话请讲。” “住进兰若寺后,记得把门窗关好,哈哈哈……” 道长飘逸的甩袖离开,大风将他的笑声拉得极长,在林间飘荡了良久。 少年看着道长的身影消失后,无奈的耸耸肩,心道以后不要再遇上这种人。 他按道长所指的方向真的找到一栋寺庙,只是这寺庙陈旧不堪,看似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无人居住了。 门口牌匾一边倾斜着,可能风一吹就倒下了。门边两个爬满草藤 分卷1 分卷1 分卷阅读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 的石虎,在凄厉的黑夜中显得十分狰狞。 少年敲了会大门,发现真没人开门,而且大门的锁也是开着的。 他推开门唤了声也没人应他,便放心的踏进了寺庙。 寺庙内的另一端,一株孤零零的槐树之上,斜躺着一个衣着幽白的颀长男子。月光被槐树的树缝搅碎,泼洒在他轻如薄云的身影,可面容仍像隐在一抹黑烟中,令人瞧不分明,只能依稀看清削长完美的侧脸。 一片飘下的槐树叶落进手心,他握紧手掌然后轻轻摊开,那片叶子被捏碎后仿佛化成几片,悠悠的飘落而下,无声无息的萦绕在少年周身,然后他手撑着下颌慵懒的一笑。 “又来个送死的……” 第二章难消美人恩 兰若寺的卧房久无人烟,一进屋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少年咳嗽不止。 少年勉强找了间干净的住下,紧紧掩好门窗后,褪下外衫解开紧绷的束胸,露出一对青涩浑圆的雪乳。 “嘶……疼……”她挤出药膏涂抹在铜钱大的淡红乳晕上,按摩了几下被束胸压迫的疼痛感好了不少。 她本是一名叫宁采儿的小家碧玉,不甘心哥哥宁采臣寒窗苦读了二十年,放弃科举考试的大好前程,做些小生意来照顾病弱的父母跟待嫁的妹妹。好强的她在学术方面不输于兄长,便留了份家书借用哥哥的秀才身份,女扮男装替他进京赶考。 这数个月虽说没怎么遇险,却在半途中被扒手偷了盘缠,幸好她在长靴里藏了些银子,否则这一路真得乞讨谋生了。 涂抹药膏后仍有点火辣辣的疼,她为了不把药膏蹭到外衫上,从包裹抽出一条肚兜正要穿上,房门却在这时敲响了,敲门之声短而急促。 兰若寺除了她之外,居然还有别人。宁采儿对此始料未及,慌里慌张的裹好束胸,提着烧坏一半的纸灯,打开一点门缝看看是何人在外面。 烛光透过敞开的门缝,照拂在一张明艳可人的面容。一头青丝绾成高高的回鹤髻,浅黄衣衫领口开得极低,胸前的两团波涛若隐若现。 美人儿妩媚勾人的眼眉一挑,睨着门缝里的宁彩儿:“公子,能借个火嘛?” 借个火当然没问题,宁采儿接过她手里的蜡烛,用纸灯的油火却怎么都点不上,好一会才发现蜡烛根本没有烛芯。 宁采儿把蜡烛递还给她,无奈的解释道:“抱歉啊姑娘,你这蜡烛没芯。” “哎哟,夜黑风高的,可叫奴家如何是好,奴家能跟公子挤一晚吗?”美人儿娇滴滴的低呼一声,欲从门缝里挤进卧房内,被宁采儿挡了下来。 宁采儿那件肚兜还横躺在床上,谨慎如她怎么会随意放陌生女子进屋。 “姑娘对不住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女子名声不好。如果姑娘实在害怕的话,我把纸灯借给你一晚可好?” “公子实在过虑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俩待过一个房间?” 美人儿娇嗔的一笑,扑到宁采儿的怀里,下颌抵着她削尖的肩头,柔软的双乳紧贴胸膛,笑盈盈道:“从未见过你这么俊的公子,奴家好喜欢哟……” 好大的一个艳福,可惜她无福消受。 宁采儿一把推开她,碰的一声关上房门:“姑娘实在浴火难消的话,可以在街上另找他人。” 美人儿啜泣着敲打门板:“公子为何这般绝情,难道我不够年轻貌美?” “不不不,姑娘很美,可我不喜欢女人。”宁采儿编不出谎言拒绝她,只能实话实话的跟她讲了。 “不喜欢女人,莫非有龙阳之癖,第一次遇上这种男人。”美人儿朝着房门啐了口,款步姗姗地转身离开,妙曼的身影闪入花园后消失无踪。 门外安静下来后,宁采儿终于舒了口气,整理下床铺便安心躺下了。 背脊在硬邦邦的床板硌得难受,宁采儿辗转反侧良久都没睡着。熬到后半夜之时,一阵琴声猝然惊醒昏昏欲睡的她。 是谁三更半夜在寺庙中弹琴,本该恼怒的她却生不出一丝怒火,因着这丝竹仙乐颤动了她的心弦。 这琴声低沉时如滴水溅玉、山涧泉鸣。高扬时如山河入海、龙吟虎啸。声声潺潺如水流入心间,引诱人去窥见这弹琴者是何妙人。 宁采儿禁不住这好奇心,提着纸灯踏出房门,顺着悠远的琴音寻找弹琴之人。 拐过数条曲折幽长的走廊,在廊道的末尾有处小花园。这院子久未有人打理,地上一片杂草丛生,枯木鳞次栉比的开出一条卵石小道,而小道的尽头是一座陈旧的凉亭。 一层白纱帷幔将凉亭围起,随夜风吹拂飘扬轻摆,正是凉亭里溢出来的动人琴弦。 宁采儿明知闯入无理,仍忍不住踮起脚悄然接近凉亭,一手揭开这薄透的白纱。 稀薄的氤氲被风吹散,隐现一道弹琴的出尘身影。十根细长如竹的手指,拨弄着瑶琴上的七根琴弦,白袂如一双翱翔白鹤,在弹奏间翩然翻飞。 与此同时琴音戛然而止,在幽暗的凉亭连绵回荡,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凉亭内摆放的白烛摇曳出银色微光,琉璃的光泽在雪肌玉肤流淌,勾勒出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 世间再能寻觅这般,能将鬼气与仙气混淆之人,这非凡的面容仅仅惊鸿一瞥,便足以使人一生难忘。 一双细长如雪狐的墨眸,不带一丝色彩涟漪,瞥向了帷幔外的宁采儿,形状极好看的薄唇抿起,似在恼怒这冒然的闯入者…… 第三章一撞香满怀 “对不起,冒犯了……”宁采儿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之处,一边连连道歉一边退开凉亭。 她的脚跟无意踩到身后曳地的帷幔。挂着帷幔的细杆掉了下来,漫天的帷幔飘落在身上。 宁采儿把帷幔扯开结果越勒越紧,一层层白纱像蚕茧般将她死死裹住,在挣扎中双脚被白纱绊倒而下。 她的头猛地撞到一样硬物,“铮”的一声震耳欲聋,身子却倒在一处柔软中。 白纱被一只修长的手揭开,她的双眼总算恢复视线,对视上一双幽深如墨的眼眸,冰冷彻骨形如杀意。 也是在一瞬间,那份冷意消失殆尽,丝丝媚态尽生。 “公子练过铁头功嘛?”他声线出奇的清越动人,如摇铃般敲醒她震懵的神智。 宁采儿摸着剧痛的后脑勺四下打量,发现自己一头磕在瑶琴之上,把七根琴弦通通砸坏了,而此时的她还躺在这男人的怀中,两人仿佛暧昧地拥在一起。 “头还疼不疼?”他笑意缱绻如绵 分卷2 分卷2 分卷阅读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 绵春水,轻柔地抚摸她的疼痛处。 “不疼……”宁采儿面颊倏地一热,无措地从他怀里站起身。 见宁采儿转身要走,雪衣男子淡淡的叹息一声:“弄坏了琴就拍拍屁股走人嘛?” 宁采儿倏地停下脚步,为难地回过身问道:“是我疏忽了,这琴我一定赔给你。” “那你拿什么来赔?”雪衣男子一手托着腮撑在石桌上,细长的眼眸上下打量她,妩媚如画而近妖,举止间足以散魂夺魄。 宁采儿摸摸干扁的荷包,尴尬道:“实在抱歉,现在我没多少银两,等明天我把银子还你。” 不记得今日说过几次道歉了,她宁采儿一辈子也没如此窘迫过。 “哦?你居然一天弄到银子,莫非是抢是偷?” 宁采儿一脸正色:“不抢不偷,我正有办法。” “很好,那我明儿等你。”雪衣男子白袂一抬抱起瑶琴,抬眼朝她挑眉轻笑,“就在此时此刻,不见不散。” 最后一句拉得极长,化作丝丝缕缕,紧紧缠绕听者的心扉。 宁采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不会让你久等,明日不见不散。” 说罢,她逃也似的快步离开凉亭,仿佛背后是一只洪水猛兽。 不多时,一身淡黄衣衫女子缓缓走来,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千玦公子,方才这少年完全不受我蛊惑,见到公子您却……我估计他一定有断袖之癖,要不我变回男人再勾引他一回。” 在她与千玦公子说话的间隙,丰盈的胸脯缩小成平坦结实的胸膛,然后她伸手在俏丽的面庞一抹,竟变成了一张俊秀的男人脸。 活生生的成为男人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柄纸扇,媚笑着摇起扇子,正要朝宁采儿的方向走去。 “等等叶黎,不要碰他。”千玦公子一声喝止,猝然打断他的脚步,“他的肩上没有阳火,你吸不了他一点阳气。” 被唤作叶黎的男子一脸震惊道:“人的肩上都有两道阳火,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 千玦公子凝视她离开的身影,漫不经心的拨弄断裂的琴弦,幽幽的说道:“不急一时,先探探底细再说……” 第四章身犯桃花劫 天还蒙蒙亮,宁采儿背着书篓离开兰若寺,赶往十里之外的乌谷镇,到处打听一个叫李雁的布货商,终于在闹市街头找到他开的店铺。 李雁算是她哥宁采臣的发小,离开孺阳镇前跟他三十两银子,跑到乌谷镇行商,三四年来一分未还。宁采儿今日囊中羞涩,不得已向他讨要银两。 李雁一听宁采儿的来意,立即板起脸瞪着她,虽然承认借过她哥哥的钱,但讨钱的话非得让她哥亲自出面,而且他从未听过宁采臣有一个弟弟。 李雁毕竟是个生意人,嘴皮子比一般人利索些。宁采儿见说不过他,索性就赖在他店门口不走了。 店门外左侧摆着一个挂着画卷的摊子,宁采儿灵机一动跟卖画的老人打了个商量,用剩下的一点银子买了几张空白的画卷,借用点他的摊位执笔书画。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不耐烦的卖画老人眯着眼一看,见画卷浮现一出月下玉亭层层白纱中,一个绰绰约约的白衣美人抚琴而奏,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难言的绝色风华。 卖画老人拍掌大笑:“丹青妙笔,你是神笔马良再世。” 宁采儿摸摸鼻头,有点难为情道:“还好,老家隔壁住了一个画师,我随他学了点皮毛。” 过路之人听到老人的称赞,纷纷好奇探过头来看,无一惊叹不已。还有几个人想买下这幅画卷,都被宁采儿拒绝了,但她提出可以帮他们一副画像,不耽误多长时间。 路人对此露出怀疑的表情,按常理说画一幅画要费不少功夫,只花一点功夫肯定会敷衍了事。 卖画老人帮宁采儿解释道,这美人抚琴图就是她没花多久画好的,这更引起众人的好奇之心。 一个有钱的财主当场给了宁采儿五两银子,替陪伴他的美貌妓女画一副,宁采儿便很快画了出来。路人们称赞宁采儿的画美人与那妓女一模一样,财主讨得美人欢心自然也高兴了,又赏了宁采儿五两银子,抱着美人笑眯眯的走了。 陆陆续续的人找宁采儿画像,她不在意他们给多少银两,只要提出要求就帮忙画。 路人们喜欢她精湛的画技,更喜欢她的慷慨大度,每次画完都会给不少银两,不到两个时辰装钱的铁盒就满满当当了。 到了黄昏日落,卖画老人要收摊回家了,宁采儿毕竟用了他许多纸张墨水,于是就分了他一些钱。 卖画老人道了声谢,说了声如有机会再与她搭档,宁采儿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整整一天都在画画,宁采儿感觉手都要断了,正要将美人抚琴图放进书篓,突地身后传来询问声:“宁家小弟,这图画的是什么地方?” 宁采儿见问的人是李雁,干巴巴的回答道:“兰若寺。” 李雁的面色由白转青,瞪着牛眼上下打量她:“兰……兰若……你不会昨晚住那吧……” 宁采儿很是诧异的应了声。 李雁神情愈发古怪了,从兜里掏出几锭银子,丢到宁采儿怀里转身就走,碎碎念道:“还你钱好了,短命鬼……” 宁采儿又惊又怒,惊的是他居然肯还钱了,怒的是初次被人骂成短命鬼,总之不会让她哥再搭理这损友了。 李雁丢来的再加上铁盒里剩下的,足足有七十五两银子,应该赔得起他的琴了。 等她数完银子后,李雁旁边一家开棺材铺的老板,贼眉鼠眼的对宁采儿使眼色:“小伙子来我店里一下,有事跟你商讨。” 宁采儿一进棺材铺,老板就拿着长尺上下她的身高体宽,一面说道:“以你这小身板做的棺材尺寸不大,我可以给你打点折,其实死后埋在乌谷镇不错,都说身死异乡很不吉利,不过能省一大笔银子啊……” 宁采儿一把推开他:“老板你说的这些是何意,咒我早死?” 棺材老板咧着黄牙笑道:“不是我咒你早死,而是你真的要死了……” 恰在这时,一声清朗的呼唤打断他们:“嘿,你还没死啊。” 只见一个风神俊秀的道长,鹤立鸡群的立在潮水似的人流中,正笑盈盈的朝宁采儿打招呼。 棺材老板冲地上啐了口,避开瘟神般扭身走远:“呸,抢生意的又来了。” 宁采儿也打算离他远些,岂料道长走了过来,满眼放光盯着她手里的银子。 “ 分卷3 分卷3 分卷阅读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 不错啊,居然有钱了,上次跟你讨论的生意考虑的怎么样?” 宁采儿拧紧眉头道:“不懂道长是何意。” “没事,有钱就行,咱俩这么有缘,请你吃个面怎么样。”道长不由分说拉住宁采儿的手,朝大街上的面摊走去,“老板来碗牛肉面。” 宁采儿不得不跟他坐下,气呼呼道:“道长,为何你们都在说我要死了?” “本道法号奚风,叫我风道长。”他一只脚抬在空着的坐凳上,一手握着筷子敲起碗筷,漫不经心的回道,“要不本道长给你算上一卦如何?” 见宁采儿沉着脸不做声,奚风笑道:“放心,这一卦不算钱。” 两碗牛肉面上桌了,奚风一边吸着面条,一边斟酌她的面容,含糊的说道:“看额头的天庭泛有红光,这说明你近日会犯桃花,不过位于印堂的命宫发黑,这朵桃花极可能是你的死劫。” 宁采儿问道:“死劫?那是何原由?” “这个嘛,说出来怕吓坏你,我这有符可包你平安,只需十两银子。” 说到底还是钱钱钱,宁采儿并不相信邪门道法,更不相信他一派胡言。 “十两银子太贵,我付不起。” “可你兜里不是有很多?” “我得还别人银子,给不了你多少。” “……好,那五两吧。” “一两我就买。” “二两怎么样?那一两十文?” “好,成交,风道长给符吧。” 奚风脸露吃惊之色,想不到这小子还蛮精的,咬着牙从怀里掏出数十张符纸,从里面抽出最小的一张:“便宜你了,我可算第一次做赔本生意。” 宁采儿接过符纸,笑道:“谢谢风道长。” “这符好生收着,别乱丢了哟,碰到稀奇古怪的东西,把符拿出来贴在它身上。”奚风吃完面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的吩咐几句后负手离开,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宁采儿看向自己身前的那碗面,面上飘着的牛肉居然不见了。 “我最喜欢的牛肉……” 宁采儿从凳子上一蹦而起,正要追上奚风,被背后的面摊老板叫出。 “客官,你还没付钱呢!” 天杀的臭道长,之前还说请她吃面的,下次真别让她遇上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流云是根据大家的喜爱,也就是珍珠的数量来决定更新的,目前人偶那边每天珍珠最多,所以主要以那边为主~ 第五章一波意难平 宁采儿临近傍晚才回了兰若寺,为了赴约径直朝凉亭走去,一边回忆起白日发生之事。 镇上遇见的每个人都笃定她会死,那个臭道士还算出她日后的桃花会成血光之灾。她忽地灵光一现,想起李雁是在听到兰若寺之后,才骂自己是短命鬼的,有没有可能这兰若寺就是根源所在? 一阵阴风瑟瑟刮来,两旁黝黑树枝来回晃动,鬼哭狼嚎般哭泣着。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从怀里掏出符纸捏在手心,低着头快步前行,路过一处小池塘时,肩头猝然被重重拍了下。 “小公子,干嘛走这么急,打哪儿去呢?” 只见淡黄衣衫的男子绕了过来,手臂顺势搭在她的肩膀上,妖艳的面容暧昧地贴近。 宁采儿竟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鼻息充斥一股胭脂水粉之气,呛得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啊……脏死了,好端端打什么喷嚏?”叶黎嫌恶地退了几步,害怕沾上唾沫似的,用手帕擦擦衣裳。 “对不住,味道太刺鼻了。”宁采儿道了声歉,从他身侧绕道而行。 “那什么味啊,小公子?”叶黎不依不饶的紧随而上,紧紧环住她的腰身,手掌触上她裹着束衣的胸,以画圈的方式揉动,“喜欢奴家这样嘛,小公子的身板好瘦哦。” 宁采儿心头的警铃大振,双手一伸用力推开叶黎,手心的符纸无意碰到他的胸口。 叶黎只感到有团火在灼烧皮肤,狰狞的捂紧胸膛问道:“你使了什么道法,好疼,疼死奴家了……” 宁采儿无措的摊开手,朝他走近几步:“就是这道符,你身上怎么了?” 叶黎瞥见她手里的符纸,煞白着脸连连退后,手掌隔空朝她重重一挥,无形的力量一下把宁采儿撞进水池。 “溺死算了。”叶黎恶狠狠地啐了口,很快摇身消失于夜幕下。 这水池的面积看似不大,底部却足足有二丈深。不会游泳的她努力把书篓浮在水面上,自个却往水底下起起伏伏,一副即将溺水而亡的状况。 在宁采儿即将断气之时,一条长长的白绫凌空飘来,勾住肩膀将她拉出了水面。 她无力的抱着书篓趴在地上,将灌进肚子的池水咳了出来,眼角忽然瞥见一双白得刺目的靴子。 抬头一看,便见一个身长玉立的美公子,青丝如瀑布披散在腰际,风吹得他白袂似飘云浮动,月光细细勾勒他面孔精致的轮廓,此情此景只令宁采儿想起一句古诗。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大概是宁采儿的样子太过窘迫,他看似颇为关切的启唇一笑:“你还好嘛?” 那一笑委实更是夺人心魄,任何人都难以抵挡在这窒息的美,更何况区区一个青涩少女。 宁采儿稍稍回神,在寒风中微微抖瑟,双手环胸道:“衣服都湿了,有点冷罢了。” 其实宁采儿不知,原本宽大的衣裳一沾水,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身躯,即使裹胸压平了隆起的双乳,少女妙曼的曲线仍可见一斑。 而他只是低头凝视她,看穿了却没有戳破。 宁采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书篓里翻出一张画卷,小心翼翼的摊开看了看,舒了口气:“还好没弄湿。” 她脸上挂着一丝尴尬与羞涩,迟疑的将画卷递到他面前:“今日我不经公子允许,画了一幅你的画像,想了想还是交还公子为好,希望你能喜欢……” 此刻她的表情极为认真专注,仿佛这画对她而言是十分珍贵之物。 千玦公子接过画卷信手摊开,瞧见画中的美人抚琴图后,淡淡地问道:“你情愿溺水而亡,就是保护这幅画?” 宁采儿摇摇头又点点头,颇难为情的笑一笑:“我当时也没想太多……” 他略微错愕地从画中抬眼看向她,古井无波的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只是羽扇似的黑长睫一遮,便将那点异动沉沉盖住了…… 第六章再撞撩人心 千玦公子一言不发的收起画卷,白 分卷4 分卷4 分卷阅读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5 袂翩然的转身离开。 宁采儿埋头翻动湿漉漉的书篓,抬头发现他早已走远,想起还没将银两赔给他,连忙背起书篓追了过去。 千玦公子看似步履轻缓的行走,疾奔的宁采儿却无法赶得上,他的身影晃到凉亭处才停下,累得宁采儿气喘吁吁。 昨夜被扯坏的帷幔丢弃在地上,破损的瑶琴仍摆在大理石桌上,宁采儿看着这些觉得分外惭愧。 她掏出所有银两,捧到他的眼前:“不知够不够这些赔偿?” 千玦公子往石凳上一坐,端起酒壶倒了杯,看也不看银子一眼:“你这是要赔偿何物?” 宁采儿心道这是贵人多忘事嘛,指着断裂的琴弦道:“就是我昨夜撞坏的这琴。” 千玦公子眼眉上扬,含笑的看向她:“凭这些银子,你觉得够吗?” 宁采儿微微一愣:“不知还差多少,我再想办法赔给你。” 千玦公子抿了口清酒,悠悠开口:“先坐下谈吧,站着不累嘛。” 宁采儿听话的坐了下来,想起一直还不知他的名字,问别人前出于礼貌得自曝姓名,可宁采儿一听就是女子的名字,只得借用哥哥的名字一用:“我叫宁采臣,敢问公子的高姓大名?” “你说你叫宁采臣?”千玦公子将酒杯夹在指间捏紧,目光叵测的打量她。 宁采儿被他看得心颤不已,瞧这美公子的神色,不会是认识她哥哥吧。 恰在这时一股寒风袭来,一身濡湿的她鼻头突感一痒,别过脸打了个喷嚏。 “好像有点着凉了,要不我换件干的衣裳,很快就回来。” 宁采儿急匆匆地正要离开,湿淋淋的鞋子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脚底突然一滑,她的身躯在惯性下一个倾倒,顺势将某人压在身下。 只见一张美得倾城的脸近在眼前,两人的身体紧紧熨贴在一起,而她的嘴竟碰撞上他的薄唇。与她对视的眼眸同样露出惊愕之色,只是一会那神色变消失无踪了。 宁采儿尴尬无比挪开嘴唇,连连道歉着从他身上起来,又被一双臂膀捞了回去。 凉亭挂着白纸灯的烛光浮动,映得这雪衣美人的侧面或明或暗,他的指尖抚上淡色的唇瓣,眉眼弯弯低低一笑:“为何你每次如此莽撞?” “公子,我并非有意。”她还是初次与一个男人肌肤相亲,即使不照镜子也能猜到此时自己的脸孔,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了。 “叫我千玦就好,都是男人怕什么。”他抬手伸向她的衣襟,不容置喙的说道,“不用那么急着回去,先把衣裳脱下来,桌子下面有炉子可以烘干。” “不用,我自己可以。”宁采儿赶紧护住胸口,一口回绝道。 “你可知道这琴值多少钱?千年古琴,万两黄金难买,你赚一辈子都赔不起。” 宁采儿被堵得无话可说,脸露为难之色。 他一手勾起她圆润的下颌,一手轻解她衣襟的扣子,细长的眉眼斜睨着她,举手投足魅色入骨,声声吸人魂魄:“不如把你整个人赔给我,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第七章春意迷人眼 宁采儿羞赧地起身要走,被拽住手腕拉了回来,一下揽起抱到石桌上。 千玦公子站起身逼近,把两手撑在她两侧,低头看着她:“你不是说要陪我琴嘛,怎么怕成这样。” “千公子,你我都是男人。”没了退路的宁采儿手足无措,搬出个理由搪塞他。 “是男人又如何?”他的唇贴近她的耳畔,在耳轮廓呼了口气,如猫抓似得微微的痒。 这张如画的脸与她只有一掌的距离,他又如此暧昧的逗弄,宁采儿何曾被这般调戏过,差点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强制振作的凝了凝神,撑着桌面往后倒退。 “我会慢慢想办法还你,用不着这个法子。” “这个法子是什么,恩?” 千玦公子压低声音低笑,抬手轻解她的衣扣。 宁采儿一身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里头是一块紧绷绷的束胸布,裹住了少女丰腴的秘密。 “这是何物?”千玦公子问道。 宁采儿以为他说的是束胸布,支支吾吾道:“是裹伤布,我胸口受过重伤,公子还是放我一把吧。” “那我更应该解开了,看看伤到了哪里。”千玦公子抚上她的束胸布,摸到胸口的两处隆起,“看来你伤的很严重,居然肿成这样,要不要抹点药膏?” “不用,我今日已经抹过了,解开对伤口更不好。” 她的胸脯原本就被裹得胀痛不已,这一抚摸更激起浑身微颤,猛地往后退了退,不慎从石桌掉落下去,几乎摔得臀瓣开花。 宁采儿摸滚带爬的起身,满是尴尬道:“我先回了……” 说罢,她胡乱整理凌乱的衣衫,狼狈不堪地逃离。 这美公子居然是个断袖,想起离考试没多久时间了,她不能待在兰若寺太久,至于赔偿瑶琴之事,所谓的价值连城可能是他故意戏弄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千玦公子见她身影消失在树林间,目光流转光彩堪比星月,笑中带着一丝戏谑:“兰若寺是我的地盘,你能逃去哪儿?” 宁采儿跑回卧房后收拾行李,打算翌日清晨就动手离开,可没多久她的脑袋昏昏胀胀的,摸了摸额头心道这是发烧了吧。 结果这一天她都倒在床上起不了身,简单地用了条湿毛巾搭在额头,一睡下去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 次日深夜时分,一个淡黄人影溜进了房门,悄然走到宁采儿的床头,蹙起眉头打量她微红的脸。 千玦公子素来不喜与他们这些鬼奴亲近,更别提凡间里的肮脏活人。叶黎还是初次见他这般亲近一个人,细看这少年的面容倒也算美胚子,可还是没什么让他觉得特别之处。 这凡人应该是中了伤寒,此时是阳气最弱之时,虽看不到肩头的阳火,还是可以吸出她的阳气。 叶黎虽然勾引过无数男人,却从来没跟他们肌肤相亲过,也不想碰一下宁采儿,直接撬开她的嘴巴,隔空吸取她的阳气。 灼热的阳气灌入叶黎的口中,宁采儿的脸渐渐由红转青,凝润的肌肤仿佛变得了干涸的花瓣,眼皮在痛苦中艰难的想撑开。 在她命悬一线之时,叶黎被巨大的力道拉开,一只修长的手擒住他的脖子,体内阳气又重新吸入另一个人嘴里。 那人将叶黎推倒在地,沉声道:“我不是说过,不准碰她。” 栽在地上的叶黎定睛一看,见是雪 分卷5 分卷5 分卷阅读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6 衣翩然的千玦公子,吓得冷汗淋漓:“公子,我也是为了你……” “无需你费心。”千玦公子指着门口不耐道,“滚。” “公子,我实在搞不懂。”叶黎委屈的吸吸鼻子,趔趄地起身退出房门。 千玦公子走到床头,拿开她额头上干掉的毛巾,指尖抚上煞白的面庞,心道若是来晚一步,估计见的是她的魂了。 “我还不想要你的魂,死去的人太过冰冷,还是活着时温暖些。” 他撩起被褥的一角钻了进去,沉沉的压在她的身上,薄唇贴紧她翕动的小口,将阳气吐回原位。 宁采儿的脸庞褪去灰白,重新有了红润的光彩,在他的压制下叮咛一声,然后像八爪鱼似的搂紧他,也不知从何来的力气,竟将他翻倒压在床上,难耐地蹭着他的胸膛。 他居然将另一茬给忘了,若是灌入的阳气太快,会激起活人的本能,也就是淫欲。 这下可好,他该怎么摆平这只发春的野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还会更新一章,最近流云糟心事特别多。 第八章深径一通律 宁采儿浑身燥热不堪,解开纽扣将衣衫褪得七七八八,身下仿佛有块寒玉吸引她贴近。 她赤裸嫩白的肌肤熨帖着他,细吻像雨滴般沿着颈项滑到嘴角,伸出舌尖舔弄那柔软的薄唇,又觉得这样远远不够,撬开牙关搅动他的长舌。 千玦公子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鼻息尽是少女诱人的芳香,唇舌仿佛甘泉般甜蜜,不由自主的回应这个吻。 他下体的巨擘在蹭动间挺立起来,硬邦邦的戳着裸露的肌肤,好似随时会贯穿她的体内。 “我要……给我……啊……嗯……”她口不择言的呢喃。 “你想要什么?”他轻咬她的唇瓣问,眼底映着她迷失的脸。 “要……要你……”她原本想说要你帮我退热,还没说完嘴又被他堵住。 千玦公子深深吮吻了片刻,分开粉红的唇瓣笑道:“满足你这只小野猫好了。” 说罢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解她凌乱的衣裳,当束胸布被扯下来时,弹出两团被压得红肿的双乳,可怜兮兮得惹人疼爱。 他双手捧着酥乳轻轻揉搓,低头含在嘴里细细品尝,时不时的用舌尖舔舐。 “恩……疼……好痒……”双乳原本就胀痛不已,被这般玩弄下她痒痒麻麻难受极了,像缺水的鲤鱼在他身下扭动。 宁采儿看似纤细瘦小,实则该肉的有肉,杨柳细腰下臀瓣浑圆丰满,肌肤琼脂般细腻柔滑。 他手掌顺着大腿向下滑动,轻轻分开她的双腿,将粗长的肉棒卡在她湿热的腿根,来回磨擦着肉缝里两瓣肥厚的贝肉,穴口被磨得渗出晶莹的爱液,打湿在巨物狰狞的棒身。 她清纯的面庞满是春色,嗯嗯啊啊的娇喘着,忍不住的弓起身子,紧紧夹住腿根肆虐的肉棒,这一举动对侵入者同样极为刺激。 他将她的细腿弯曲向两侧,用枕头垫高臀部使穴口对准自己,沾着淫液的龟头将贝肉顶开,撑开紧致的穴口往里挤入。 “啊……疼……不要……别……”仿佛肉体被撕裂成两半,她痛苦的推搡着身上的男人,两只胳膊被轻而易举的擒住,然后一份重量压了下来,含住她翕动的红唇,纠缠丁香小舌,将她的呼痛吞入口中。 他强硬的继续往里推入,顶到了一层薄薄的膜,也不管她浑身战栗更加厉害,箍住她的臀部猛地挺入最深处,将少女的贞洁一下子捅破。 剧烈的痛苦化为一滴滴泪水,从她秀美的面庞滑落,他吻着她眼眶滑下的水珠,哑着声说道:“居然把你疼成这样,搞得我都不忍心了。” 他这般说着温柔的话,下身却突然发狠,猛力的在她体内抽动起来。 此时意识不清的宁采儿,起初只感到根粗长的刀子在割自己的肉,渐渐的分泌出粘腻的液体,混合着处女的血丝,润滑在体内肆虐的肉棒,使快速的抽插愈发顺畅了些。 “要坏了……不要了……恩……”她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弱了,逐渐转变为低低喘息,蹙起的眉头也缓缓松开。 他瞧着她面容柔和起来,愈发急促激烈的操击,把她的娇喘声搅得零零碎碎。 可怜兮兮的贝肉被撑得往两侧一翻,经历雨打风吹般红肿不堪,穴口紧紧吸着粗硬的肉茎,任其在里头大顶大抽。 被足足干了半个时辰,她突感体内的异物微微发胀,在猛烈抽插最后关头的几下,抵在深处喷出大量的白浊。 白浊弹射在子宫口,刺激得她“啊”的叫出声,随后一阵痉挛着倒在他身下。 千玦公子撩开她湿漉的青丝,手撑在床头细细看她的容颜:“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了。永远记住一句话,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垂头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一根细长的墨丝从口中吐出,倏地钻入她的头颅里…… 第九章一问悉真相 正午高阳时分,宁采儿被窗外透过的光亮刺醒,虽然额头的高烧已退,腿心却像被粗大的木桩贯穿过。 她揭开被褥一看,察觉浑身居然光溜溜的,待一坐起身来,红肿的花瓣间流出麝香味的白浊。 宁采儿虽为待字闺中的少女,在博览书籍时还是懂一点男女欢爱,即刻明白了她被玷污的事实,而且连始作俑者是谁都不知道。 若是普通女子估计得哭爹喊娘,然后投河自尽。而她在头一阵嗡嗡作响后,努力将凌乱的心神梳理平整。 宁采儿胡乱的整理了下包裹,很快跨出兰若寺的大门。斜挂的牌匾发出吱吱呀呀声,仿佛在嘲笑她此时的窘境,她看这森然的古刹,想着再也不会踏进里面了。 上京城的途中必须路过乌谷镇,卖画老人见到宁采儿双眼发亮,想她多留几日在他摊位上画画,没住的地方可以住他家中。 宁采儿谢绝道:“我得进京赶考,实在不能在此久待,而且那三日我都住兰若寺,不用叨唠老先生。” 卖画老人惊愕得长大嘴巴,问道:“你一直住在兰若寺,整整三天了居然没事?” 宁采儿点点称是,诧异地回问为何如此吃惊。 卖画老人将宁采儿拉到墙角,悄声说道:“这兰若寺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无人居住了,传闻有一群鬼怪盘踞在内,凡是进入兰若寺的人,无不例外都被吸走精气,暴毙而亡。” 怪不得总被人说命不久矣,原来症结在此,那为何没人跟她说起这事。 卖 分卷6 分卷6 分卷阅读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7 画老人猜出她的疑虑,解释道:“这鬼怪十分厉害,每隔一段时间得吸人精气,镇上没一个人敢进兰若寺,偏偏外来的不知情者会闯入,我们又怕鬼怪加害镇上的人,都不会告诉外来者实情。你在里头住了三天毫发无损,也算祖宗积德的万幸之。” 宁采儿回忆起在兰若寺借宿的三日,除了勾引她的一对黄衣男女外,没有任何让她觉得古怪的地方。至于那个时而清冷时而魅惑的千玦公子,出尘的容貌绝不会让人想到鬼怪上去。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得赶紧动身离开了,否则又得走夜路。 宁采儿跟卖画老人告别后,转过身时一头撞上宽实的胸膛,抬首一看便见一张笑得极为轻佻的俊脸。 “哟,你还活着啊,都三天三夜了,看来这生意是不能做了。” 宁采儿嗔怒不已,这道长好歹是出家人,不提醒她兰若寺古怪也罢,还满心的想要她丧命黄泉,便不声不吭的绕过他,走了几步又被拉了回去。 “今儿走路怎么跟螃蟹似的,左摇右晃的。上次我的符纸用的怎么样,我可是赔了血本卖给你的。” 宁采儿被说得联想起昨夜之事,不由一肚子的怒火,打算把符纸丢在这伪道士的脸上,翻了翻竹篓后脸上一片青白。 符纸好似被推入水池时,也跟着掉了进去,不过最令她绝望的是,她把哥哥的秀才文牒丢在了兰若寺。若是不去拿回来的话,对不起哥哥不说,还白费了她几个月的路程。 奚风掂量着宁采儿的神色,问道:“怎么,白日见鬼了?别忘了贫道法力无边,有困难的话花些银两就可以解决。” 这道长的个性委实不太可靠,不过她只能姑且一信了。 宁采儿凝重的求道:“风道长,我想再买一张符纸。” 奚风笑道:“你莫非又想回兰若寺?” “我有重要的东西落在那……” 奚风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张符纸塞给她,飘逸如风的转身离开:“这张算免费赠送好了,如果你死在了兰若寺,运尸回乡这生意,不会再打折了。” 宁采儿捏着比小指还短的符,真不知道该不该感激他。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节_(:3」∠)_ 第十章槐树萦身绕 宁采儿这一番来回折腾,回到兰若寺已临近酉时,想在太阳下山之前,把秀才文牒找回来。 可进入兰若寺之后,等从房内取出东西后,门外已然日路西山。 知道兰若寺有鬼怪后,宁采儿愈发觉得此地阴森恐怖。明明是走了多次的小道,她却觉得绕了很远,怎么疾步都走不出去,天色越发的幽黑阴暗,羊肠小道深不见底,仿佛将她带入幽冥鬼域。 一股寒气从地面窜到头顶,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环抱着胳膊埋头奔走。突地一黑影闪到她的眼帘,定睛一看发现是一片枯萎的槐树叶,她抬头便见一棵偌大的槐树挺立在灌木丛中。 这棵槐树足有上千年的岁数,树干需五名成年男子才抱得住,树顶分外四根粗长的树杈,生出的细小树杈长满黄叶,犹如伞盖撑破天际。 槐树后传来男女嬉闹声,宁采儿凑过头看去,见之前勾引过她的黄衣女子,在与一名虬须大汉你追我赶。 “小娘子别跑啊,让俺好好疼你一顿……”虬须大汉流着哈撒子,猿臂一揽将叶黎搂入怀中,生了粗黑的胡渣的嘴向她亲去。 叶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头一偏躲过他的臭嘴,娇柔的低呼一声,下颌搭在大汉的身上,对着肩膀吹了一口气。 虬须大汉的脸倏地一下苍白,仿佛置身于深寒冰窟中:“小娘子,你做了什么?” “别怕,吹了你的阳火而已。”叶黎勾起他粗矿的脸,娇滴滴的笑着,“接下来该吸你阳气了。” 半透明的白气从大汉嘴里流入叶黎的红唇,随着她吸进的气流越多,大汉的皮肤像脱干水的橘皮,变得越加的青黄干扁,然后叶黎朝他的胸膛轻轻一推,大汉颓然的一头栽倒在地。 “臭男人。”叶黎朝虬须大汉啐了口唾沫,紧接着藤蔓将他的尸体拖入草丛中。 宁采儿目睹这惊悚的一幕,眼见叶黎向槐树这边走了过来,慌忙地想踩着嶙峋的树皮,爬向槐树的树顶。 叶黎敬畏般在离槐树几步停了下来,将那股白气吐入树干中,叹息一声:“公子,我在你那些鬼奴中,可是最忠心耿耿的,哪像那个忘恩负义的聂小倩。” 聂小倩?这名字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叶黎深深吸了口气,朝树顶看了过去:“好像闻到了活人的味道。” 宁采儿一时头冒冷汗,尽量缩在繁茂的树叶后,捂着口鼻屏住呼吸。 叶黎没再闻出她的气息,耸耸肩转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消失后,宁采儿才敢吸上一口气,身子仰靠在分叉树枝上,看着树叶间隙中的夜幕,心道今日非得在此过夜了。 树杈随夜风哗哗摇曳,垂落一片片黝黑的枯叶,鬼祟般萦绕她的周身,她听着树叶的沙沙声,很快坠入了梦乡。 这时一根长了叶芽的树枝,悄然无息的朝熟睡的宁采儿接近,缓缓地钻入她的裙底,伸进亵裤的臀瓣之中。 “恩……”她无意识的呻吟一声,感觉下体像有只虫在挠,却是梦是幻的,怎么也撑不开眼皮。 树枝在她紧闭的肉缝蹭动,掰开肥嘟嘟的贝肉,猛地钻进已消肿的穴口,挤开肉壁伸入最深处,猛烈的来回抽插几下,突起的叶芽蹭到敏感的媚肉,激起她浑身微微战栗。 随着抽插腿根越来越濡湿,淫液粘得树叶一片晶莹,如同甘露凝结在叶芽上。她难耐地双腿夹紧体内的树枝,更多的淫水从穴口灌溉而出。 待树枝倏地从湿热的穴道抽出,她空虚地扭动着身体,昏迷中幻想被粗长的异物填满。 在槐树的分叉树干间,雪衣墨发的美公子徐徐隐现,绣着银丝的云袖一抬,无数枝条将宁采儿裹起,举高到他的跟前。 “一不留神,差点让你逃了。”他指骨分明的手点上她的红唇,犹如梦魇的絮絮说道,“日后的你该如何后悔,当初错失了这逃脱的良机……” 第十一章难成媒妁约 宁采儿像是被剖皮的兔子,赤裸的胴体被沉沉盖住,肌肤仿佛熨帖着一块千年寒玉。 她紧闭的眉眼微皱着,倾吐出梦的呢喃:“冷……好冷……” 浑圆的双乳被肆意把玩着,耳畔传来喑哑的询问:“那现在呢……” 也不过片刻功夫,这块寒玉 分卷7 分卷7 分卷阅读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8 变为暖玉。 宁采儿贪婪地向上拱起,汲取他所给的温暖,隐约感觉体内被塞满,一根粗长的巨物在里面,深深浅浅的来回抽插。 待她醒来时眼前一片阴暗,一个颀长的男人压制她的身体,两人的私处正亲密的交合在一起。 宁采儿惊恐万分,拼命地推开那具胸膛,反而被他擒住双手,用撕开的布条捆绑在床头柱上,但并未勒得太紧不至于难受。 他一声声安抚着,滑开的肉棒复又挤了进去,下体的操击却越发剧烈,一下下往最深处的媚肉顶撞,将她的惊呼搅成破碎的呻吟。 持续抽插了数百下后,巨物的笠头忽地胀大几分,在子宫口喷射出粘腻的白浊。 她瘫在那人的身下深深喘息着,再次失身的打击让她痛苦不堪,而且这次是在她意识半清醒下发生的。 察觉那人解开束缚她的布条,宁采儿恼怒地抬起另一只手,朝他的脸狠狠扇去,结果又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他低头吻向被勒得微红的肌肤,话语中含着淡淡的怜惜:“有点疼,对不对?” 宁采儿觉得这清越的声音有些耳熟,顺着光瞧清他的面容,吃惊地叫道:“怎么是你?” 他闻言,微微一笑:“不是我,又能是谁?” 宁采儿朝后退了退,用轻薄的被子盖住赤裸的胴体,咬着唇问道:“上次也是你强了我?” 千玦公子拉住被子的一角,将其扯到自己那头,满含挑逗的韵味说道:“明明是你想要,何来的强迫之有?” 宁采儿没了被褥的遮盖,更是羞恼得脸红耳赤,拽住被子的另一头,与他抢夺起来:“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怎会无端端的引诱男人!” 他不着一缕的胸膛极具诱惑,暧昧的朝她缓缓逼近,被褥一掀将两人一同盖住,勾起她削尖的下颌:“现在想起来了嘛,你当初怎么勾引我的。” 宁采儿忽地头脑闪过一副画面,在昏暗的卧房内的陈旧矮床上,一个衣着儒装的少女压着一个男人亲吻,甚至还发出淫秽的求欢声。 她懊恼地背过身去,狠狠捶了下床板:“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不会做这种事……” 他修长的臂膀将她揽了回来:“既然是我被迫迎合,你负责就好了。” 宁采儿的脸颊气得鼓起,怒道:“要负责也是你负责,你是男人啊。” 千玦公子低低笑道:“好,我负责便是。” 宁采儿顿时恍然大悟,她是被千玦公子诓住了,对方就是想让她说这话。 在受封建熏陶的寻常百姓眼中,一个普遍女人发出这种事情,嫁给那个男人是最好的选择,宁采儿的思想虽然并不腐化,还是对失身之人产生一丝丝迥异之感。 她试探的问道:“那你会以三媒六聘娶我?” 千玦公子一口回绝:“不会。” 宁采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道这人果然是在玩弄自己。 “我素来讨厌凡间的礼仪伦常,你像现在这般跟随我,与成亲有何区别。” 宁采儿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莫名觉得他说的也没错,成亲也不过是礼仪罢了,一纸休书说休便休。 “就算如你所说,也得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哥哥,他若知道我这样会不高兴的。” “你说的可是宁采臣?我刚巧也想找他。” “你果然认识我哥哥。” “哼,我跟他算是旧识。”千玦公子轻蔑的挑挑眉,将她推倒在柔软的床铺,“若是他知道亲妹妹跟了我,一定别有滋味在心头。” “你什么意思,我还没答应跟你。”宁采儿气恼地反抗。 “你身子都是我的了,还不是我的人?”千玦公子笑道。 “可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采儿。” “恩?” “名字取得不错。” 千玦公子摩挲她的面颊,另一只手伸向她湿热的腿心。 “不承认是我的人,那身心再领受下好了……” 第十二章花蕊吐白露 宁采儿慌不择口地喃喃道:“别,青天白日的……” 话还没说完,千玦公子将裹着被褥甩落床下,高挺的鼻尖贴近她,笑意缱绻道:“白日才看得更清楚。” 宁采儿涣散的凝视他的眼瞳,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身体,晃晃不知何处。 他伸进她腿间的手拨弄红肿的阴唇,抠出穴道中粘腻的白浊,将双腿捏弄得酥酥麻麻。 她背后出了一片冷汗,身子骨仿佛沾了麻药,软倒在他的身下,唯一感官只有五根手指肆虐的快感。 “喜欢被这样么,下面湿得好快……”他咬着她珍珠耳垂,一根手指模仿肉棒肏弄着。 “啊……嗯啊……”她下意识的呼出娇喘,唇上一热被他薄唇封住。 宁采儿的呼吸都被禁锢住,心脏狂乱的跳动着,被迫与他唇舌缠绕,浑然是中了这男人的毒,酥麻之感传遍四肢百骸。 千玦公子的舌尖在她红唇舔舐,忽然轻咬了一口下唇,疼得她无措地望向他。 她细长的双腿被抬起,分叉着架在他宽肩上,臀部下垫了两个高枕,生着淡色绒毛的私处正对他。 这般袒露在一个男人面前,宁采儿不由羞红了面颊,双手尴尬地遮住眼睛,被他一把拽了下来。 他眼底深邃而迷离,锁着她失神的面庞:“当我吻你的时候,就要主动闭上眼睛,不过已经用不着了。” 他长长的青丝垂落而下,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如此绵绵绕绕,密不可分。 一根粗长的紫红的“凶兽”,探入浓密的“黑森林”中,分开阻碍的两片肥厚的花瓣,挤入紧致的山洞之中,之前射入的桃花水源被挤了回去。肉棒往通道的最深处一撞,两人的身体彻底交缠在一起,交合处没有一丝缝隙。 她眼睁睁地看见肉棍,被小穴全部吃进去,那么粗那么长…… 在香艳的视觉刺激下,小穴剧烈地排斥着异物,不过更像是卖力的吮吸,给彼此都增添难以言喻的快感。 千玦公子箍住她的细腰,下体开始用力的挺动,九浅一深的肏弄着。肉棒磨着细嫩的贝肉,每一下抽插都翻进翻出。男人坚硬的下腹,与女人细嫩的臀部撞击着,发出肉体淫秽的啪啪声,伴随着床震荡的吱吱呀呀声。 她被迫承受着剧烈的撞击,浑圆的双乳上下晃动,像两只弹跳的玉兔,突然又被一双修长的手擒住,捏成不同的形状把玩。 “下面吸得真紧,贪吃鬼。”他一边无情狠辣 分卷8 分卷8 分卷阅读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9 的操击着,一边说着暧昧低柔的呢语,实在勾魂夺魄。 很快在剧烈的抽弄下,一波波快感潮水般逆流而上,溢满的四肢百骸,她脑子不禁闪过一击白光,倾吐出婉转的呻吟。 被可怜兮兮肏弄的穴口,突地喷出晶莹的淫液,打湿阴户的绒毛上。 “啊……够了够了……求你……不要了……呜呜……” 这种像撒尿的春潮,更使她羞恼不堪,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尊严,一声声的求他放过自己。 “傻孩子,你情动了。现在该我了……”他扳过她的下颌,深深吻上红唇,下体猛地朝前一撞,将精液灌满她的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更喜欢看剧情还是肉肉,其实流云更喜欢写剧情…… 第十三章出水浴芙蓉 宁采儿仰头倚靠着池畔,浸泡在暖暖的泉水中,氤氲白雾轻笼于身,凝脂的雪肤被蒸腾的热气熏染,浮出一层淡淡的薄红。 昨日那人将她折腾了数个时辰,春风一度后又不见踪影,疑似好心的给她盖好被褥,徒留她一身红痕和腿根白浊。 累瘫的她睡到后半宿,被闯进屋子的四名婢女裹粽子似的,用棉毯裹紧全身丢进浴池里,让她自行清洗干净。 她想着在兰若寺几日的遭遇,恼恨地磨着细牙,用帕子在水底擦拭私处,一遍一遍的,直到觉得干净为止。 虽说她是小户人之女,却何曾这般憋屈过,屡次被迫失身,那人将她困在此地,甚至不愿给予婚嫁之约,是打算把她弄做玩物还是作何。 不管怎样,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墙壁悬挂的红烛摇曳,映着纸窗外人影幢幢,仿佛一阵清风掠过,紧闭的屋门哐当一声打开,踏来一只纤尘不染的白靴。 宁采儿听到响动声,警觉地捂着胸脯,将身子沉入水底。 进来的那人一袭素色里衫,前排的衣扣解开两颗,敞开蝶翼般的锁骨,披散的墨发似瀑布垂在腰际,随性且闲散,却分毫不失优雅。 “想把自己溺死嘛?”他看向水底冒着的气泡,黑眸的笑意流转。 她透过一圈圈波纹,见他褪下长靴抬足伸入水面,吓得从水底跳了出来,奋力朝另一头游了过去,刚爬到了池畔,身后一双修长的手臂把她捞了起来。 “还没洗完,打哪儿去。” 这一幕即使她背过身看不着,也能想象此时有多么难堪,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尴尬得脸颊酡红一片。 “放开我,我洗干净了!” “才洗了一会,怎么洗得干净。” 千玦公子将她翻转过身,拖着浑圆的臀部稳稳地支撑起,使她上半身趴在大理石上,下半身悬浮在水里。 此时他的衣衫未解,薄薄的白衣被水浸染,仿佛一层半透明的蝉翼,熨帖着他优美有型的身段,性感线条曲线历历在目。 目睹这勾人的景色,她面上像被火烧了一样,愈发的滚烫了。 他的手掌从她脚跟摸到大腿内侧,像一条贪婪的水蛇,肆意的缠绕她的身体。 “让我看看,哪里没洗好。” 他唇畔噙着戏谑的笑,强制分开她的细腿,使白皙的腿根正对自己,俯下身细细打量。 “小半天没塞进去,又紧致如初了。或许得经常捅捅,日后不会叫得那么大声。” “滚,不要碰我,啊……” 他一根玉指钻入闭合的小穴,模仿操穴的姿势来回的抽插,另一只手勾起她湿润的青丝,放在掌心慢慢摩挲。 “你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话的人,若是换做别人想知道是什么下场,恩?” 冰冷的大理石贴着她背脊,双腿被温热的水裹起,浑身冷热不均,嫩穴又被无情的抠挖着。她不禁红唇溢出一声低呼,像是愉悦又像是痛苦。 他抽出粘腻的手指,摊开在她面前:“看,昨日留了那么多东西在你体内,一时半会怎么洗得干净。” 宁采儿柳眉微颦,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下体的私处虽被亵玩着,内心的坚持却毫无一丝削弱。 “我必须得离开,你困不住我。”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你似乎搞错了一点,我一没用铁链锁着你,二没打断你双手双脚,何时困了你。”他轻笑一声。 宁采儿微微一愣,听他所说的方法,不由打了个冷战。 千玦公子大刺刺的松开手臂,任她失去支撑滑入水底,削长的手指抵在她的额头,深如潭水的眼眸刹那冰冷刺骨。 “你大可试试,能否离开此处。” 一根黑丝从细腻的肌肤钻出,羽绒般擦到他的指尖后,又重新钻回她的头颅之中。 第十四章傀儡亦无心 宁采儿被千玦公子恫吓后,离开的欲望反而更加浓烈,次日天还蒙蒙亮便出了门。 穿越迂回的长廊小道后,出现了一株矗立云霄的粗大槐树,这不正是那日她撞见恶鬼吸活人的阳气,被迫躲藏在里面的那一株嘛。 原来她一直未离开过兰若寺,那千玦公子是否与鬼有什么联系。鬼应当是体寒怕光的,可他曾在白日出现过,加上体温与常人无异,照理说不会是鬼才对。 她想起竹筐应该还落在原地,爬上槐树翻找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物件。 该死,居然又把哥哥的秀才文牒弄丢了。 正在垂头丧气之时,树梢顶一片枯黄的槐叶垂落而下,划过她的眼帘飘到布满荆棘的土堆上,只见荆棘间似乎埋着一样灰绿色的竹器。 宁采儿激动地从树顶跳了下来,扒开荆棘找到了久违的竹筐,背上后疾步离开兰若寺。 方要踏出大门的一刻,天顶倏地乌云蔽日,四周像被一只鬼手擒住,光线瞬时扭曲变暗,地面一股黑气蒸腾而上,猩红门框仿佛变作饕餮大嘴,咆哮着欲冲她直扑而来,整个阴森古刹如坠深渊。 她惊恐地倒退几步,与此同时脑袋如同灌了铅,双腿一软摔在地上,摸着沉重的额头呻吟一声。 须臾片刻后,宁采儿终于撑开眼皮,直挺挺的起身朝原路回转,眼眸却是涣散无神的,仿佛魂魄被什么牵引一般。 她回到之前待着的卧房,将竹筐丢在一旁后,像栋雕塑僵硬的呆坐在床尾。 在光暗交界处,一道修长的身影徐徐隐现,恍如飘入窗棂的白梅,雪白的衣袂随风暗动。 “笑。”他冷然的开口。 原本面无表情的宁采儿,唇角立即向上翘起,眼底仍是毫无神采的。 “脱。”他再次命令道。 宁采儿 分卷9 分卷9 分卷阅读1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0 抬起手臂伸向衣襟,解开衣扣露出双乳的深沟,旖旎的春光乍现。 “算了……”他很快制止她的动作,重重吐了口气。 虽然他素来习惯掌控一切,她这副模样却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她,能动能笑能闹腾,敢跟他斗嘴忤逆他的命令,而不是什么都听他的傀儡。 至于原由,说不清道不明。 “醒来吧。”他伸手抚摸她细嫩的面容,顺着面颊的曲线点上额头,仿佛为掩盖某种情绪般,侧过身离她远些距离。 宁采儿眨眨眼,重新凝聚光彩的眸子,对视上千玦公子的背影,迷惘地打量四周:“我怎么又回来了?” “你从未离开,哪里来的回来。”他嘲弄道。 她摸摸后脑勺,越回想越是头疼,低头瞧见地上的竹筐,不由转忧为喜。 “我的包裹还在这,之前的应该不是幻觉,到底是怎么了?” 宁采儿拾起竹筐时蹲下身,只感身子软趴趴的,再也直不起身来,听到扁平的肚子咕咕的叫,才猛然想起一天没吃饭了。 人在饥饿状态下,大抵没心思想其他的。她饥饿难耐的翻动竹筐里,掏出存放好几日的馒头,张嘴咬了一大口。 唯一的感知便是牙要被咬断了,这捞面馒头的劲道要不要这么足。 千玦公子微微回身,见纤细的她蹲在床栏边,小口小口的咬着馒头,干巴巴的咽入喉头,颦着秀眉的憋屈模样,如同一只可怜兮兮的小仓鼠。差点忘记她是凡体肉胎,得每日进食五谷杂粮。 他心头一动,哑然失笑。 宁采儿听到笑声,面颊微微泛红,将手里的馒头藏在身后。 “啃的是砖头?这么硬。”他俯下身手绕到她后背,夺过馒头一把丢开,磕在地上哐当作响。 “啊,我的馒头……”她盯着沾了灰尘的馒头,满是心疼的嘀咕,这可是她存了好久的口粮啊。 “东西脏了,不能吃。”千玦公子拍开她伸向馒头的手,强制性的将她横抱起,浓密的长睫下溢出柔意微波,“想吃什么,我叫下人做给你。” 宁采儿歪着头,想了想:“盐水鸭,麻婆豆腐,回锅肉,红烧鱼。” “都是些什么,闻所未闻。” “不是吧,这都是家常菜耶,你平日吃什么?” “再问,吃了你。” “额……” 第十五章为君下庖厨 宁采儿敲着碗筷等了老半天,饿得肠子都打结了,一桌菜才送了上来。 不过青天白日的,送菜的婢女委实奇怪了些,一身黑斗篷将全身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两个黑洞洞的孔。 “为何要穿成这样?”宁采儿问道。 “奴婢患了一种重病,见了光就浑身瘙痒。” “世间还有此等怪病……” 婢女瞟了眼千玦公子,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宁采儿掀开一盘菜的盖子看去,立马伏在桌底下呕吐起来,不过肚子无货只能吐出酸水。 这盘子里躺着黑魆魆发霉的菜梗,再看另一盘里盛的是带血未熟的猪蹄,她再也不敢掀开第三盘了。 饿得饥肠辘辘,等来的却是如此好菜,宁采儿一脸生无可恋。 婢女表示无辜极了,已经百年未下过厨了,如何做得来凡人吃的菜,公子这不是强鬼所难嘛。 宁采儿看向千玦公子,眼色颇为同情:“莫非你平时就吃这个?” 千玦公子执起茶杯,放在唇边徐徐吹冷,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宁采儿徒生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之感,饥饿感荡然无存,让婢女带她到厨房走一趟,决定今日施展下厨艺。 自两个姐姐出嫁后,父母身体每况日下,她便一手包揽了所有家务,给行商回家的哥哥做一桌好菜。 千玦公子向厨房走近,见一束青烟从房檐冉冉而声,昏暗的屋内闪动零星的火光,铁锅里传来滋滋的油炸声。 宁采儿撸起袖管忙着切菜,小心地将菜丢进铁锅里,怕油溅到身上退了几步,等油稳定下来呼了口气,执起锅勺翻炒。 大抵人间女子给夫婿做饭,就是这幅场景吧。 他倚靠在门扉凝视着这一幕,如画的脸容微微漾起笑意,辉光勾勒他一身清肌玉骨,比身后的园林春色还动人。 宁采儿被热油溅到了手指,下意识的摸着耳垂止痛,手突地被扯到身侧的一边。 “很疼?”千玦公子微微俯下身,薄唇含住她的指尖吮吸,低垂的浓密长睫下微波流转,恍若皎月下一弯旖旎的清水。 “不疼……”宁采儿倏地抽离手指,不自然的眼光瞥向别处,“这是最后一道菜了,马上就好。” 一旁烧火的婢女吸吸鼻子:“奴婢好像闻到一股糊味。” “啊,糊了……”宁采儿炸毛似的将菜铲上盘。 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桌后,唯独一道有点焦黑。宁采儿打小过惯了苦日子,放到一边没舍得扔掉,准备留下来自己吃。 她给千玦公子的碗里夹上一块卤花肉,看他举止优雅的夹入嘴里,掂量他清冷脸容上的表情,惴惴地问道:“味道还可口嘛?” 千玦公子眉心微动,淡淡开口:“味如嚼蜡。” 宁采儿浮出淡淡的失望,夹起一块吃了口,心道味道分明还不错啊,是他的口味跟正常人不一样,还是他们宁家的口味才有问题。 这么尝了一口,她才想起饿的人是自己,开始美滋滋的大快朵颐。 千玦公子只吃了一块,就没再动过筷子了,见她樱桃红唇咬着筷子的模样,幽黑的眼底脉脉涌起一股暗流。 “我饿了……”他凑到她的身侧,咬着耳垂暧昧的私语,呼出的热气吹进耳廓,染起一抹淡淡的桃花。 “虽然觉得难吃,还是吃点吧。”宁采儿放下筷子,为难道。 “如斯美味,怎会难吃?”他的唇角微微扬起。 “哪道菜美味?”宁采儿有点懵。 “我要开动了。”他将宁采儿抱到大腿上,让她正面对着自己,一颗颗解开她的衣扣,迸发的食欲不比之前的野狼少。 “我饿,别这样……唔……”还没说完,他夹了块菜堵上她的嘴。 “无妨,你吃菜,我吃你。”他舌尖沿着她耳廓轻舔,声色愈发性感沙哑。 【打赏章节】第十六章香色引骨酥 宁采儿的耳垂被肆意舔舐着,濡湿温热,缠缠绕绕,仿佛将她灵魂吸了出来。 等她艰难地咽下一块香菇,下体 分卷10 分卷10 分卷阅读1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1 倏然一凉,方察觉翠烟裙被撕了下来,两条修长的白腿分叉在他两侧,无力的耷拉着。 “你不能这样,我会自己吃……”她抬手抵着他的胸膛,侧过头时红唇无意擦到他的唇,愈发烧起一片火热。 “你可以喂饱上面的嘴,那下面的小嘴呢?”他猩红的舌尖上扬,舔了舔被碰到上嘴唇,“只有我能喂饱它,不过你得先喂饱我。” 他未等她有所反应,夹了口鱼块塞进她嘴里,将她的淡黄肚兜扯了下来,捧起一团凝脂雪乳,像吃粉桃似的一口含住顶端。 宁采儿慢慢着咀嚼鱼块,只有鼻子能发出嗯嗯啊啊声,满是羞耻的闭上眼睛,只能感觉乳尖儿被牙齿细细舔咬。 嗯,疼疼麻麻的…… 一根微热的手指钻进了她的腿间,像采蜜一样钻入濡湿的花缝,深深浅浅的来回抽弄。 她沉吟一声,嘴里的鱼块差点掉下来,强忍住酥麻感在体内的肆虐,化为细细的呜咽声。 “下面夹得好紧,是怎么塞进我的,恩?”他尾音拖得绵绵长长,带着一丝嘲弄与戏谑,无意间魅惑人心。 她好不容易吃完鱼块,又被塞了一口卤花肉,唇瓣沾上点点律液,突地感觉体内的手指抽了出来,不由惊愕地睁开了眼睛,见他将晶莹的手指扬了扬。 “湿成这样,果然,饿得不轻啊。”他轻佻的笑。 “唔唔……不……”她被塞满的嘴溢出抵抗的声音,却徒增男人凌虐的快感。 他将她的身子向腿根再移了些,解下亵裤的带子将火热狰狞的凶器抽出,抵在她颤抖着的濡湿腿心,然后将她的臀部沉了下来,势不可挡地挤压进她紧致的花穴。 宁采儿背脊一震,穴道不由缩紧,压迫撞进的粗长异物,激得他更加的畅快淋漓,一股作气全部捅了进去。 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她像个委屈的孩提,额头无力垂在他的宽肩,发出细细碎碎的抽气声。 “这就受不了了,接下来怎么办。”他在她一侧温柔耳语,忽而低笑一声,“好想操得你哭出来,这样或许会乖点。” 他抬高她浑圆的臀瓣,巨擘磨着软肉一点点抽离,又突地将她猛地往下一压,恶狠狠地冲到最深处,两人的私处交合的毫无缝隙。 “啊……”她不禁喊了出声,卤花肉从嘴里滑了出来,再次被他塞了块牛肉。 “不合胃口嘛,那尝尝别的。”他手箍在她的细腰,紧紧的捧牢上身,凶器疯狂地填满她的小穴,有意的一下下往敏感的媚肉撞。 “慢点,太快了……”她吞掉了一颗青菜,终于能说出话来。 他沉吟着轻咬她细嫩的颈项,窄臀健腰在她体内驰骋,手指抓出雪白臀瓣五道淡淡红痕,插得少女低低呻吟。 小穴像被捣药一样砸出蜜汁,两人的腿根早已春水淋漓,蜜汁又被磨成了泡沫,沾得她腿间毛绒点点晶莹。 他继续一口口喂给她菜,手抚上她肚子的隆起,摸出了肉棒的形状:“吃的好饱,都撑这么大了,可你还未喂饱我……” 肉棒忽然抽离她的体内,身子被翻转身趴在餐桌上,高挺的臀瓣毫不保留的对着男人,隐约可见腿心被操出合不拢的秘洞,一片的红肿。 千玦公子扶着沾了淫液的紫红凶器,狠狠插入她两片臀瓣间,沉下身剧烈地耸动,像征伐似的刺穿她柔软的身体。 她纤细的腰肢被迫随他款摆,小口发出粘腻的呻吟,像是求饶像是哭泣,快感像温热的一弯曲水,灌满她四肢百骸。 这种姿势对男人来说极好运作,他的操击节奏越来越迅猛,直到肉棒在最激烈的抽插下,笠头涨大了几分,喷射出浓郁的精华。 粗大的肉棒被抽出后,红肿的花穴微微战栗着,如同经历过一晚上的雨打风吹,白浊从狭小的穴口流淌下来,奢靡香艳的沿着腿根滑落地毯。 宁采儿脸贴着冰冷的桌面,光滑的背脊被他温热的薄唇啄吻,在快感的余味中深深喘了口气。 自打这次以后,她不敢跟他一起吃饭了,然而这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第十七章符纸化烟灭 夜幕降临后,叫小桐的婢女才揭下了面罩,露出双环髻和讨喜的娇容,笑盈盈地跟着宁采儿回房歇息。 路过后院被绿藤缠绕的葡萄架,挂着的一粒粒的紫红大葡萄,鲜艳欲滴的模样馋了宁采儿的眼。 宁采儿碎步走到葡萄架旁,摘下一粒放入口中,咬出酸甜的果汁。 小桐乖巧地掏出手绢,擦拭她的嘴角:“夫人,甜不甜?” 宁采儿听到这称呼微微一愣,递了颗葡萄到小桐嘴边:“我可不是你夫人,不要这么称呼我,叫我采儿就好。这葡萄很甜,要不要尝尝?” 小桐笑着摇摇头,含一抹苦涩之意:“奴婢不能吃这个。” 宁采儿刚要问她是何原由,忽而一阵风卷残云,连藤架都被刮得摇摇晃晃。不知何时院子里,出现一片黑魆魆的氤氲,在朝她们疾速逼近。 宁采儿拉着小桐往后退了几步,突地脚后跟撞到一块石砖,在将要摔倒时浑身被黑雾笼罩起来,一只有力的猿臂从揽住她的腰际,黑雾徐徐弥散显露出高大伟岸的身影。 他一身宽大的黑长袍,眉长入鬓,浑如两笔墨迹,宽肩有巍峨之感。墨发不拘一格披散开,似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平添了几分放荡不羁。 宁采儿不由屏住呼吸,迟疑地问道:“你是谁?” 男人突然执起她的右手,神情肃然的说道:“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嘛?” 宁采儿口水差点喷出来,这人到底是谁啊,一见面就向人求亲,就算一见钟情也不会如此迅猛。 她毅然一口回绝:“公子,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男人面露失望之色,一把甩开宁采儿的手,转向小桐握住她的,又是一脸郑重其事:“你呢,愿意嫁给我吗?” 小桐倏地将手抽出,满脸通红道:“玄青公子,你上次来已经问过了,奴婢的婚事由我家公子决定,恕奴婢没法做主。” 被唤作玄青的男人一抬下巴:“本大爷要的是心甘情愿,你如果现在答应,我立即叫千玦同意我俩的婚事。快点说,你愿意嫁给我。” 小桐的小脸更是红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能做主……” 玄青气得一跺脚:“女人怎么都是这样,点个头不就行了,婆婆妈妈的。” “谁啊,胆敢在后院大声喧哗。”娇嗔的轻喝打断两人的对话,声音令宁采儿有些耳熟。 分卷11 分卷11 分卷阅读1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2 只见从花丛走来一个黄衫女子,与宁采儿直直对视上,柳眉蹙成一条线:“怎么你会在这?” 宁采儿回忆起那夜她吸活人阳气的场景,下意识的握紧身边小桐的手,忽然发现她的手竟然冷如寒冰。 小桐挡在宁采儿跟前,谄笑道:“黎儿姐姐,宁姑娘是公子的人,是不能碰的。” 叶黎微微惊愕,上下扫了眼宁采儿,挺了挺高耸的胸脯,撅起嘴轻哼一声:“公子口味实在不怎么样。” 宁采儿被盯着头冒冷汗,又生起一丝懊恼之感,她是被这女人嫌弃胸小了嘛。 眼见叶黎风姿摇曳地转身,玄青忽然闪到她跟前挡住去路,认真地执起她的双手:“虽然你很凶,我还是得问一句话,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来了多少次,我也说了多少次,我,不,愿,意!”她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他的脸上,气势汹汹地甩袖离开。 玄青捧着留下五个掌印的脸,咬牙切齿道:“我想起来了,上次也是她打我,明知道我不打女人的,哟吼吼吼,好疼啊……” 宁采儿赶紧牵着小桐,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屋后小桐辛勤地收拾屋子,絮絮叨叨地说着玄青的事。 原来玄青是千玦公子的老友,家住在黑风山头。不知得罪哪个能人异士,给他下了姻缘尽断的邪术,每次成亲都有大祸降临,以至于一直寡居到现在。大概因此他性子变得格外奇特,见到任何女子不管老幼,都会向对方求亲,府里的婢女至少被问过几十遍。 她边说边笑,拾起地上的竹筐,掏出里头的东西:“奴婢帮你整理下吧。” “等等,别乱碰。”宁采儿大声制止,不过为时已晚。 “咦,这张黄纸条是什么?”小桐将黄色符纸抽了出来,突地浑身一阵阵抽搐,碰到符纸的手指像点燃般,沿着她细嫩的肌肤汹汹灼烧起来。 “啊啊……疼……救我……”此时的小桐全身被黑火吞噬,在疼痛中啜泣着朝宁采儿伸出手。 宁采儿试图用桶里的水扑灭黑火,可完全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小桐,在半盏茶不到的功夫灰飞烟灭。 风一吹,将小桐的骨灰吹散,只遗落她的碧色衣裙。 宁采儿蹲下身,把衣裙捧在怀里,眼眶泛湿着埋下头。 那张比小指还短的符纸,还躺在沥青的石砖上,龙飞凤舞的符文仿佛扭曲的人脸,龇牙咧嘴的嘲笑她此时的窘境。 恰在这时,两根仿若玉笏的手指,缓缓伸向地面的符纸。 “别碰它,你会……”惊觉的宁采儿拱起身去抢夺,然而符纸已夹在千玦公子的指尖。 他盯着黄色的短小符纸,黑眸有着深不见底的寒,一抹难测的笑意淡淡流转:“一张符纸罢了。” 话语间,符纸从一角蔓延转黑,化为粉末与骨灰随风飘入虚空…… 第十八章饮酒叙旧事 碧色衣裙整齐地叠放在柜头,光滑的地面洁净无尘,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 宁采儿不傻,早就知道此处有古怪,只是害怕细思恐极,不敢再往深处想而已。 千玦公子道:“明日我再派人来陪你。” 宁采儿摇摇头:“不一样,她不是小桐了。” 她和小桐虽然只认识小半日,相处却十分投缘,而且目睹她死在眼前,怎么说也会一生难忘,若是换了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更能勾起她痛苦回忆。 千玦公子将她抱到床上安寝,在湿润的眼皮落下一吻,阖上房门朝凉亭走去。 倚在栏杆上的玄青双手环胸,一副优哉游哉之态,见千玦公子过来,满脸堆笑:“哟,初次见你对女人如此用心,还是一个普通凡人。” 千玦公子坐在石凳,斟了杯清酒:“宁采臣,还记得这个名字?” 玄青此人虽然脸盲,不过对名字却十分敏感,倏地坐起身叫道:“自然是记得的,几年前他带一个老头子打闹我大婚,抢走我未过门的媳妇不说,老头子还把我打得鼻青脸肿。” 千玦公子将酒杯夹在两指间,沉声道:“她是宁采臣的妹妹。” “她是那书生的妹妹?”玄青眼珠一转,忽而笑道,“我那未过门的媳妇是你的鬼奴,当初他们大闹兰若寺,害你坏了些道行,你不会为了报仇才困她做禁脔吧。” 一杯清酒泼到玄青的脸上,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把脑子好好洗干净,你我认识数百年,我素来的行事你会不清楚,怎会屑于做如此之事?” 玄青抹了把脸,舔舔唇上的酒渍:“那是为何,她有何特别之处?” 千玦公子复又斟了杯酒,凝视酒水的微微波痕,唇畔漾起软如春雨的笑,细细微微略不可见:“她,不惹人讨厌。” 玄青眯着眼笑道:“只是不讨厌而已,不如赏给我当媳妇吧。” 咔擦一声,是瓷杯崩裂之音,石桌上多了数片白瓷。 玄青突感从脚底板蹿出一股寒气,颤颤巍巍地换个话题:“老朋友开个玩笑,话说我找你来可是有要事的,扶摇山的锁妖塔倒了,被困的妖孽全跑了出来,搞得人间大乱,你可知情?” “前些日地基晃动,我已算到发生此事,只要它们不进兰若寺,又与我何干?” 玄青猛拍下石柱,激动道:“有一事你还不知道啊,锁妖塔里有你一直想找的东西,不一起去看看怎么成呢。” “你叫我过去,只是想找人帮衬你。”千玦公子敛起墨瞳睨着他,话峰一转余韵绵长,“不过我可以答应要求,你到时只能捡我剩下的。” 玄青小心脏哽了下,心道能捡剩下的也成啊,谁叫他道行比不上千玦呢,当即就拉着他要走。 千玦公子捋开他的手:“这么急作甚。” 玄青急得直跺脚:“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晚点宝贝说不定被抢了,早去早回就是了,你的女人还在这的。” 千玦公子露出迟疑之色,宽大的衣袂一挥,化白雾转眼间消失不见。 玄青赶紧追了过去,囔囔道:“说走就不走,要走比我还快,这家伙……” 不远处的粗壮桦林后,藏匿一道淡黄色的身影,见两位大人物离开后,慢慢咀嚼他们的对话。 “宁采臣的妹妹啊,难怪她长得如此眼熟呢,哼……”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在码∠(?」∠)_ 第十九章逃之夭夭兮 临近午时,宁采儿出现在兰若寺大门前,咬紧牙关朝门槛迈出一步,深渊般的多重幻觉又迎面 分卷12 分卷12 分卷阅读1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3 而来,她难以忍受的仰头倒下昏死过去。 醒来时窗外的天渐渐昏沉,她察觉自己已躺回卧房的床榻上,床尾多出一个俊俏的黄衣男子。 “哟,你总算醒了。”他抬起长睫一笑,无意间自生媚态。 “我果然又回来了,你是何人?”宁采儿扶着沉重的头颅,艰难地坐起身。 “你可以称呼我叶黎,你叫做宁采儿吧,我跟你哥哥算是老相识。” 宁采儿上下打量叶黎,觉得好似见过他,直觉告诉她并不止认识那么简单,警惕地问道:“千玦认识我哥,你也认识我哥,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叶黎朝她徐徐逼近,媚笑道:“你也不算太笨,居然感觉出里头的不妙,能有什么纠葛,自然是仇怨咯,呵呵呵……” 宁采儿被逼至床头,声音浮动着不稳:“仇怨,什么仇怨?” “你哥哥宁采臣曾跟你一样,夜宿在兰若寺三夜,第一夜就勾搭上公子的婢女,也就是我的好妹妹聂小倩。公子一向待她不薄,还将她许配给身份尊贵的玄青大人。这个小贱人不领情,还欲图跟你哥哥私奔,一个极为厉害的老头从中作梗,害公子的身体落下重创,这几年才恢复过来。你身为宁采臣之妹,要如何赔偿公子,用你的身子嘛,恩?” 宁采儿死死拽住棉被,拧紧秀眉道:“不是,不是这样……我必须离开这里……” “你离开当然是最好的,免得再害了我家公子。”叶黎咧出古怪的笑意,从怀中掏出卷起的白帕子,展开后露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你跨出门槛后感到昏眩的话,用银丝扎在手腕的神门穴,方可以安然的离开此地。” 宁采儿盯着泛寒光的银针,没有接过手。 “看来你甘愿做公子的玩物,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叶黎嗤笑着正要将银针包裹起,被宁采儿抬手夺了过去。 宁采儿正色道:“我会走的,用不着你来赶我。就算没有你的挑拨,我也不可能待在这。” 叶黎被她的话震了下,心道果然小觑了这女人,拍拍屁股起身离开,甩下一句听似好心的话:“再晚一点公子就要回来了,路上可要小心咯……” 宁采儿将包裹整理妥当,换上原来那身书生装,背起竹筐回到兰若寺大门。 当幻觉再一次袭来,头昏目眩的她犹豫了片刻,将银针扎在神门穴上,一鼓作气朝大门冲去。 宁采儿双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心头的欣喜却难以言喻。 她从故乡长途跋涉数个月,为的就是能够进京赶考,怎么甘心做卖身的禁脔,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清,就算偶尔给予的一丝柔情,对她来说也不足以成为牵绊。 颠簸着行了半里路,她恍然发现幻觉并没有消失,不得不将银丝屡次扎在手腕,刺得雪白的手臂满是鲜血。 来到乌谷镇的街道上,遇上久违的卖画老人,她虚晃地走到他面前,干涩的挤出笑容:“大伯,终于见到你了。我中了魔怔,如果我醒来时神智不清的话,千万别让我随便走动,用绳子将我绑起来……” 卖画老人看着她手腕的血孔,一脸惊恐道:“宁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啊,是谁害你这样?” 宁采儿沉沉阖上了眼皮,一头倒在摆放画卷的摊位上。 卖画老人摸摸她的鼻息,欣喜的发现还在呼吸,正要将她扶起之时,她倏地一下睁开眼睛,浑身僵硬往来的方向走,眼瞳毫无一丝神采。 卖画老人回忆她说的话,大抵猜到她真的中咒了,连忙将她四肢捆绑起来,用装书的车板托着她找大夫看病,然而大夫只能治好她手腕的伤,对魔怔无能为力。 卖画老人心一横,推起她朝镇外的小树林走去,路过坑坑洼洼的碎石道,来到一幢破旧不堪的道观。 歪斜的牌匾跟兰若寺的比有过之无比及,勉勉强强能够辨认“清风观”三个字。 卖画老人敲了敲门扉,大声问道:“有人吗?道长在不在?” 卖画老人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人回应他,在石墩上枯坐良久,天都暗淡下来了,都不见活人的身影。 他想起最近街上的人传妖孽盛行,心里有股毛毛的感觉,刚要推着昏迷的宁采儿回家,忽然听到树林间传来懒散的哈欠声,一道挺拔如竹的湛青身影徐徐踱出。 “怎么走那么急,是没带够银两嘛,请贫道施法只要九十九两,包全家无忧无患,还可以送货上门哦。” 第二十章爱财犹如命 奚风将宁采儿的眼皮向上翻起,瞧了瞧她泛白的瞳孔:“看来是中了锁魂之术,这小书生得罪了哪号人物?” 卖画老人犹犹豫豫道:“这……我不知晓,不管如何,道长先救救他吧。” 奚风摊开空荡荡的手,漫不经心道:“老人家,拿了钱财替人消灾,这句古话您老难道忘了?” 卖画老人从兜里掏出碎银子,毫不犹豫地递到他面前:“近些日就赚了这点,道长你看够不够?” 奚风瞄了眼银两:“找我施法要九十九两,这才二十几两怎么够呢。” “可我只有这么点,以前赚的都给了婆娘,要不我再回家去取?” 见卖画老人佝偻地要离开,奚风不耐地摆摆手道:“得,今早替一家大户除了猫妖,一个月的伙食也赚到了,就当吃饱了没事干积积阴德。” “那这些银两……” “您老还是收着吧,这点还不够贫道塞牙缝。” “谢谢,谢谢道长。” 奚风抽出一张黄色符纸,竖着贴在宁采儿的额头,三指掐成结印点在符纸上,朗声诵道:“清清灵灵,心下丙丁,右观南斗,左观北斗,吾能混天,天地发生。吾诵一遍,可退邪魔。急急如律令。” 施法刚毕,车板上的宁采儿阵阵抽搐,眼皮撑开一道细缝后,涣散地盯着一高一矮的影子,又沉沉闭合起来。 卖画老人瞧她脸容发白,担忧不已:“道长,能治好吗?” 奚风面色凝重:“只能留她在道观一夜,贫道会另想办法。” 当晚宁采儿清醒时,迷糊间听到数数的声音,额头像蜜蜂蜇了般剧痛,刚要伸手揉揉疼处,一声清朗的喝声打断她的动作。 “别碰,想把手也扎成刺猬嘛。” 宁采儿才察觉视线被一条黄纸挡住,挪开黄纸的一角抬眼看去,瞧见额头扎了数十根短细的银针,惊愕地低呼一声。 “这针不同于你之前扎的,不见血的。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扎怎么把额头的黑丝取出来。” 分卷13 分卷13 分卷阅读1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4 宁采儿捋捋思绪,轻咬下唇喃喃道:“哪里来的黑丝?他对我做了什么?” 那人点上第二根油灯,幽黑的室内微微敞亮,将颀长的影子拉到斑驳陈旧的墙壁上:“你得罪的是哪号人物,是不是欠对方很多钱?” 宁采儿微微失神,点头应道:“你说的不错,我欠他不少银两,这辈子都还不起了,只能跑路。” “我就猜到除了钱财之时,谁会下这么狠的咒术,将你生生世世捆在他身边,原来是想榨干你所有银两啊。” “说的极是……”宁采儿忽然猜出他是谁了,从黄纸缝隙的瞧了过去。 燃烧的灯丝啪的一声,烛光如深夜昙花绽放,在他乌黑的发丝摇曳出淡黄光晕。那人侧面对着她,数着手掌心的碎银子,俊美的容颜浮出专注之色,即使行为过于贪财,也着实让人无法讨厌。 宁采儿问:“风道长,现今是何历日?” “喂,不要突然打断我,好不容易数到八百了。”奚风头疼脑涨地拨着银两,顿了顿还是干巴巴的回道,“过了明早就是二月初一,怎么了?” 宁采儿倏地立起身,看着天色来回走动,满脸的懊丧:“已经二月初一?初九就是会试了,我居然耽误了那么长时间……” “小书生,你是要去京城参加科举?京城离这里乌谷镇不远啊,不花一个时辰就到了。” 若是以往听到这番话,宁采儿是全然不信的,不过知道他法术高强后,在希望渺茫的情况下她愿意一搏。 宁采儿掏出竹筐所有银两,捧到奚风的面前:“求风道长一事,你能赶尸回乡,也能送活人吧,能否将我送京城一趟。” 没想到奚风果断摇摇头:“你给的银两太少,遁地术用过一次后,要花一天时间恢复,也就是耽误我一天其他的生意,只送你一个人太不划算。” 宁采儿虚软地说道:“我现在只有这些,等到了京城再想办法还你。” 奚风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道:“片面之词我听得多了,没一个兑现的。天马上亮了,你可以走人了,别打扰我数银子。” 宁采儿听了他冷酷无情的话,抿起红唇将银针一根根拔下,愠怒地摔门离开。 她在道观的院子渐渐冷静下来,忽然觉得由于太过着急,未免表现有些无理取闹了。对方好歹帮过她几次,无缘无故的凭什么再帮忙,能帮她的只有自己。 她将手里的银两捏紧,环顾这布满灰尘的道观,淡红的唇角微微翘起。 第二十一章滴水可穿石 奚风伸着懒腰踏出卧房时,以为是数钱数眼花了,道观的路面何时变得这么整洁干净,隐约还听到扫地的簌簌声。 只见浅色儒生装的少年,握着柄扫帚清扫一地落叶。她灰扑扑的小脸凝结一粒粒汗滴,簪着桃木钗的发髻微微松散,显得格外的疲倦不堪。 奚风大步冲到她的跟前:“你在这里做什么?以为帮我打扫道观,就会帮你做这趟生意?” 宁采儿将一绺青丝捋到耳后,挺直腰板凛然道:“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请你帮忙,而是以同等的劳力换风道长的一天。” 奚风两手抱胸打量她,嗤笑道:“拿你的时间换我的时间,你觉得你的时间有我的值钱?长得一副白嫩嫩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读书能干什么?” 宁采儿扫了眼道观:“那风道长这么有钱,为何不请人来打扫道观?如果你喜欢住这么腌臜的地方,我也无话可说。” 奚风梗咽了一下,其实他喜好洁净,只是三天两头赶尸做法,忙得落不着家的他也顾不上了,想一想颇为对不起仙逝的恩师。 “你做就做吧,我不会阻扰你。”奚风背过身甩袖离开,冷冷丢下一句话,“不过值不值钱,做完我再来判断。” 宁采儿忽然想起一事,朝着他身影喊道,“那请风道长拭目以待。还有啊,我能进屋打扫嘛?这种事得先问主人才行。” 奚风心道这书生还算懂礼节,道了声可以,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道:“等等,我屋子里的东西碰不得。” 宁采儿弯起眼眉:“好叻。” 不久后,奚风听到道观翻天覆地之声,未免有些担心,可想到值钱的老早被藏起来了,便放宽心出门办事了。夜幕降临后他才一身疲倦地回到道观,发现整个屋子的墙壁桌凳焕然一新,地板犹如镶了黑琉璃锃光瓦亮,餐桌上摆放着一桌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 宁采儿见他回来,盛上两碗白米饭,笑盈盈道:“你终于回来了,幸好菜还热着。” 奚风一时愣在原地,犹豫地坐上餐桌夹了块吃,细细咀嚼着良久都没咽下。 宁采儿捏紧筷子,紧张地盯着他:“是不合胃口嘛?” 奚风摇了摇头,难得说了句大实话:“不,很好吃。” 宁采儿爽朗地笑出声:“真的嘛,曾经有人说我做的菜味如嚼蜡,还以为是我的味觉出问题了呢。” 她清脆的嗓音如黄莺出谷,灵动的眼眸浅笑嫣然,委实秀色可餐。 奚风收起视线,只是埋头扒饭。 夜深了,奚风照常数完银子将要就寝,久无动静的宁采儿又转了出来,娇小的她扛了大浴桶进他的卧房,气喘吁吁道:“我给你烧了热水澡,洗个澡再睡吧。 奚风没作声,任她提着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里。 她灌满后抹了把汗:“好了,我不再打扰你了,你洗完后安心休息吧。” 门阖上后,奚风褪下道袍进了浴桶,手掬起清水浇在棱角分明的面容,失神地凝视映在涟漪水面中的自己。 他好久没洗过热水澡了,平日用井水擦擦身即可,也好久没认真咀嚼饭菜,山珍海味包子馒头,对他来说都差不多,不花钱的才是最好的。 师父死后,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了钱。 他抹干脸颊的水渍,分不清是水是泪了…… 次日鸡鸣时分,睡在木板的宁采儿被拽出屋,她还抱着一具枕头,困顿地糯糯道:“风道长,大清早做啥啊……” 她无意瞟到奚风拎着她的竹筐,顿时清醒回神,心道这是要赶她走嘛。 奚风冷着张俊脸,手如闪电的点上她的四肢,四张黝黑的符纸分别贴了上去,掐指朗声念道。 “江河日月,山海星辰,皆在吾掌,晴如雷电,光耀八极,使东即东,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遁地!” 话语一毕,脚底徒生一处黑乎乎的地穴,他不由分说搂紧宁采儿跳入其中。 而此时,道 分卷14 分卷14 分卷阅读1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5 观上方的呈青房檐,一袭白衣如飞鹤凌空降临,拖曳在腰下的青丝随风摇曳,被天际的曙光晕染上淡淡光晕。 地底的黑洞已缓缓合拢,恢复原来的一地青翠。 居然,来晚了一步。 他捏紧手心沾血的帕子,一片阴影落在幽黑的眼底。 她情愿将身体伤成这样,也要离开他嘛。 很好…… 第二十二章洛阳花下客 遁地之术能在短时间直穿千里,宁采儿随奚风在地穴辗转半个时辰后,乍现的光线刺得眼珠发疼,鼎沸之声充斥耳畔。 对徒然出现的两人,周遭的路人居然毫无反应,仿佛没瞧见一般,可见遁地术的玄妙。 奚风左右张望:“洛阳乃千年帝都、牡丹花城,自古便是兵家之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宁采儿听到他的声音,察觉他的手还搁在腰际,连忙不留痕迹地挪开,突然又被他拉了回去。 奚风像对待兄弟似的,胳膊搭在她的肩头,凑近她的耳畔说道:“贫道改变主意了,平日在乡下窝惯了,这京城才赚大钱的地方。诶,你脸怎么那么红?” 宁采儿拍开他的手,硬邦邦道:“祝风道长生意兴荣,财源广进。” 奚风仰头笑道:“那是当然。” 宁采儿道了声就此别过,径直往前走去,突闻一股葱油香,便见火炉煎着一锅像饺子又像煎饼的食物。 旁边的小贩一看她的穿着,就知道是外地人,笑眯眯道:“小兄弟,这是洛阳的名食锅贴,要卖几块尝尝嘛,一块只要七文钱。” 宁采儿一听觉得不贵,便从竹筐掏出银两给他,谁知翻了几遍一文钱都没找到。 奚风抛着一个鼓鼓的灰袋子,不以为然道:“找什么啊,是这个吗?” 宁采儿冲了过去,激动地抢夺:“你干嘛拿我银两,快点还我!” 奚风将钱袋绕在后背,大义凛然道:“我本以为只待一天,身上自然没多少银两,你的钱只能进献给我了。” 宁采儿见抢夺不过,气呼呼的撅起嘴,不甘心的瞟着油锅里的锅贴,眼珠子都要勾出来了。 奚风指了指她的胸脯:“你胸口不是藏了两团馒头?” 那时他带宁采儿行遁地术,无意摸到了她的胸脯,只觉得柔软如绵,忍不住掐了几下。只是在地穴知觉混乱,宁采儿没察觉而已。 宁采儿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强忍着没去扇他两个巴掌。 奚风从钱袋掏出二两钱,递到她手里:“看你饿得脸都红了,给你点零花算了。” 宁采儿气呼呼的想着,这段时间非得跟着他了,吃他的用他的,把被抢的钱花光才行。 她向小贩买了一块锅贴,大口地咬了一块,结果被烫到了嘴,鼓起腮帮子呼着气:“吼,好烫好烫……” 奚风不屑地嗤笑一声,话语不经意柔软起来:“慢点吃,看你馋的。” 宁采儿咀嚼着咽了下去,一脸满足的咂咂嘴:“恩……好好吃!” 奚风心头一动,负手背过身离开,干巴巴地嘲弄道:“跟小丫头似的。” 宁采儿向小贩再买了块锅贴,追着他的脚步而去,将包好的递给他:“诺,你也尝尝。” 奚风看也不看一眼:“这东西我吃不惯,自个吃就好,不是说就此别过嘛,还跟着我做什么?” 宁采儿耷拉下头,装起了可怜:“我的银两都献给你了,没有风道长的话,连住宿都成了问题,没饭吃连考试的力气都没有,读了十几年的书岂不是白搭了。” 奚风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得好生跟着,别跟丢了。” 宁采儿乖巧地应了声,默默拽紧他衣摆的一角。 两人找了处落脚的客栈,奚风为了省钱只要了一间卧房,起初宁采儿是百般不愿的,不过想当然是拗不过他的,为了不在外头风餐露宿,只能跟着他住了进去。 奚风见天色尚早,想出去找找生意。宁采儿觉得他这么吝啬的人,肯定不会为了甩开她,花了钱不住店的,便由他一个人去了。 宁采儿简单收拾下卧房,在地上铺了张床,准备今晚就睡在上头。 她收拾竹筐的物品时,意外取出一副画卷,将画卷徐徐展开,脸色在瞬间苍白如纸。 这是她替千玦公子画的美人抚琴图,按道理应该还落在兰若寺,为何会出现在竹筐里。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竟听到天籁的琴弦之音,听起来仿佛近在咫尺。 只见画中的美人白袂翩然,一双素手拨动七弦丝,震出一阵刺耳的铿锵声。 她无意识地将手伸了过去,整个人被吸入画中,画卷失去支撑飘落地面。 当宁采儿清醒过来,恍然发现四周被浓雾笼罩,几盏白晃晃的灯笼悬挂在上空,依稀照出她所处之地,正是白纱层层围绕的凉亭之外。 兰若寺,她怎么又回来了? 不远处传来踏踏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撩拨她如潮水的恐惧感。 浓郁的雾气在风中转淡,渐渐浮出一名雪衣美公子。他狭长的凤眸一挑,斜睨着趴在地上的宁采儿,轻启薄唇翕动出声。 “总算把你逮住了……” 第二十三章?画境香艳生 眼见千玦公子一步步逼近,宁采儿惊慌得如坠冰窟,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他的素手伸来的一刻,她如梦初醒般的躲闪开,趔趄地朝迷雾深处奔去。 思绪像被抽离般一片空白,她只想逃离这森然的古刹,浑身血液犹如沸水折腾,不要命的大步狂奔,然而这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连跑到何处都分辨不清。 不行了,两条腿累得已然麻痹,五脏六腑一阵阵绞痛着。 她承受不住的停下脚步,靠在一棵嶙峋的大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待身体恢复知觉后,她方察觉所依靠之处,正是兰若寺的那株槐树。 原来她一直没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宁采儿立起身之时,数根树枝无声无息地接近,倏地一下缠绕住一只手腕。 她惊慌无措地扯动树枝,结果另数根树枝捆住空出来的手,紧接着,愈来愈多的树枝将她双脚缠起,令她再不能动弹一下。 “采儿,你能逃去哪?” 声音是从身后发出来的,耳廓呼来温热的气流,腰际被一双臂膀拥紧,温柔得如同情人的亲昵,却使她浑身不自主战栗。 背后明明是那株槐树,何时变成了他。 “ 分卷15 分卷15 分卷阅读1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6 我从未对一个凡人,甚至是女人像这般,而有人却一心想离开。也许甜味尝惯了,就忘记苦是何味了。” 一根纤细的树枝沿着她大腿内侧,探入裙摆里的亵裤内,轻轻撩动细嫩的私处,擦出一丝丝的痒麻。 “嗯……”宁采儿发出一声呻吟后,紧紧咬住下嘴唇。 她绝不要在这强势的男人面前,显露出一点软弱。 树枝掰开两瓣粉色贝肉,硬生生地钻入紧致的花穴,一下子捅进了最深处子宫口。枝条上发出的嫩芽凸起,摩擦到柔软的媚肉,激起她双腿微微抽搐,下意识地夹紧体内的异物。 “下面夹得好紧,才几天没碰你,就变得这么敏感了,看来有必要多捅捅,最好每时每刻塞一根。” 宁采儿忽然有点迷惘了,塞进她体内不是那根树枝嘛,千玦公子怎么能感知得到。 思忖之间,树枝像条游动的蛇,在花穴深处肆虐起来,重重地来回抽插,往里操得越来越狠。花穴分泌出透明的蜜汁,使绿色的树枝如同沾着晨曦的甘露。 其他树枝解开她衣襟的纽扣,扯开身上的衣裳和肚兜,敞露出少女赤裸的胴体。 他高挺的鼻尖抵着光滑的颈项,嘴唇贴紧她的细肩,蛊惑般的呢语:“都湿成这样了,为何不叫出声,莫非想更粗的塞满你?” 更可怕的是,身上缠绕的树枝将她架高了不少,一根粗长的灼热从身后凑了过来,夹在她湿热的两腿之间,摩擦着细嫩的肉缝,一副跃跃欲入的架势。 “现在示弱还来得及。否则的话……”男人的话语忽然一顿,在她的身上咬了口,“我会把你操得哭出声。” 宁采儿突感肩膀一疼,仍死死封住嘴巴,怎么也都不肯发出声音。 “好硬的嘴,心也是。”他的手绕到前面,摩挲她红唇的轮廓,然后滑到胸脯玩弄两团酥乳,“那我们试试下面硬不硬。” 紧接着,粗热的巨擘猛地冲进她的体内,恶狠狠地占据了少女的最深处。 …… 临近深夜,奚风才回了卧房,发觉屋内空无一人,竹筐还躺在桌子上,颦起眉峰道:“这三更半夜的,小书生跑哪儿去了。” 他瞥见地面的画卷,诧异地捡了起来,脸色像着了染缸一样,忽红忽白。 只见画卷的槐树枝叶簇拥成茧,将一个玲珑的赤裸少女缠绕而起,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从身后紧拥着她,紫红的凶器贯穿她腿间生着绒毛的下体,栩栩如生的仿佛下一刻全根埋入她的体内。 而那少女粉若桃花的脸,赫然是宁采儿的面容。 奚风匆匆看了一眼,便将画卷丢回地上,难耐地大步迈出房间。 脑海仍在浮现画中的场景,腹内的焦灼能将他浑身燃烧。 今夜,得冲个冷水澡了…… 第二十四章?垂泪柔心肠 “啊嗯……啊……不……”那一股毁灭人心的快感,终于涌出她的口腔,化作一声破损的呻吟。 他唇瓣浮出餍足的浅笑,无声中嘲弄着她的失败。 宁采儿别过了头,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最后的坚持在出声之时,被撕得支离破碎。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黑眸映着她泪水斑驳的小脸,在一瞬间微微失神。 这时,缠绕的枝条缓缓解开,将赤裸柔软的少女,拥入男人宽阔的怀抱。 他温柔地吻干溢出的泪珠,轻轻抚摸她的背,略显无措地哄着。 她忽然泣不成声,像个委屈的孩子,粉拳捶打男人的膛,死命地推搡他。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别碰我……” 千玦公子擒住她乱动的手,在捏紧的拳头落下一吻。 “只要你乖乖的,打多少下都可以,听话好不好。” 宁采儿满是惊愕地眨眨眼,心道这家伙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将她安放在干净的草坪上,以枝条化为枕头垫在她头上,叹息一声:“只要跟着我,我可以满足你,一切你想得到的。” 她目光笃定,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按在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你还有何念想?” “我非参加科举考试不可,你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拦我。” 他斜睨着她,轻笑一声:“一介女流,也想入朝为官嘛。不过既然是你所想的,对我而言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我是替我哥哥考试,用不着你来帮我,就算考不到,也是我自个的事情。” “瞧你一身的倔脾气,大抵我也是喜欢这一点。”千玦公子勾起她的下颌,摩挲粉唇的形状。 “那科举的事,你不准插手。”宁采儿扳起脸道。 “好,不过待你考完,必须跟我回去。” 宁采儿移开视线,装作没听到一般。 千玦公子眸光凛冽如冰,突地俯下身,在她唇瓣咬了口。 她疼得抿了抿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可恶,这男人要不要这么狠。 “记住,不要让那个臭道士碰你。待尘埃落定,我会接你离开。” 四周的白雾越发浓郁如云,朦胧了他芝兰玉树的身影,他的声音也跟着飘忽不定,在耳畔一声声的回响。 待宁采儿重新撑开眼皮,白雾早已消失不见。一盏油灯幽幽地挂在烛台上,照亮这间狭窄的小客房。 方才的一切,果然只是场画境,而肌肤上的红痕,却告诉她真实发生过。 卡兹一声,房门被推开,奚风慵懒地踏了进来,额前的发丝微湿,像是刚刚沐浴归来,见到蹲在地上的宁采儿,面上显露出一丝迥异的神色。 他问道:“到哪去了?” 她随口找了个借口:“大解……” 他鄙夷地上下瞥她:“这么久,是不是掉茅坑了?” 宁采儿将衣领往上扯了扯,遮住颈项上的红痕。 奚风轻嗤一声,躺回床上,拿背对着她,嫌恶地念道:“赶紧去洗一洗,就算没掉茅坑,也会被熏臭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他态度变得这般恶劣,不过宁采儿的心思并不在次。 她将地上的画卷拾起,揪紧两端刚要一下撕碎,两手忽然顿了顿,不舍地将画卷放回竹筐。 第二十五章李府露疑云 当晚奚风破天荒地花了钱,给宁采儿安排另一间房,这下宁采儿 分卷16 分卷16 分卷阅读1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7 不用睡地上了。 宁采儿用哥哥的身份,前往礼部核实好文碟后,接下来等会试的日子,便无所事事起来。 在外游荡找事的奚风,一回来就对宁采儿爱理不理,偏偏离会试的前一天,拎了套破旧的道服,不由分说地让宁采儿穿上。 而奚风白色鹤氅裹身,发束紫玉冠,眉目清俊疏朗,步履如轻风拂柳,委实一身道骨仙风。 这一对比,又瘦又小的宁采儿,跟他的小道童无疑了。 奚风跟客栈老板退了客房,让宁采儿收拾下包裹,带着她来到一处碧瓦朱檐的房屋,看样子是官宦财主的住宅。 开门的奴才凑出头来,见外头敲门的是奚风,激动地将他们请了进去,一桌好酒好菜招待着。 宁采儿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握住竹筷正要夹起一块鱼快,手背突地被一柄拂尘敲了下。 宁采儿错愕地一抬头,对视上奚风冷飕飕的目光。 一位锦服冠帽的中年男人,举手投足庄严威武,见一盘菜都未动,好奇地询问:“两位不动筷,可是不合胃口?” 奚风站起身,拱手道:“贫道前来贵府,是为李大人排忧解难的,口腹之事自然排在最后。” 李大人原来对奚风有些怀疑,听来此话颇为受用,笑道:“道长费心了。” 奚风说要先看看风水,让李大人带路。 两人一路上谈笑风生,在迂回的院子步履极快,宁采儿则紧随前边二人,生怕一个不慎跟丢了。 奚风毕竟是阅历极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张嘴能说会道,将李大人讲得折服不已。 李大人跟奚风说起今日发生的怪事,府里的婢女频频失踪。本要参加科举的长子染上重病,连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奚风手持八卦罗盘,朗声念着净身神咒,缓缓环顾李府,面色凝重地说道:“李大人,贫道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李大人道:“请道长直言一二。” 奚风叹息一声:“贫道瞧李府阴气极重,非得做场法事,祛除邪祟。” 李大人满是紧张:“那请道长赶紧做法。” 奚风摇摇头:“不可,得选阴气最重之时,也就是七日之后,否则无任何效果。” 李大人道:“哎,这七日,只能委屈风道长住在府内。” 奚风微微一笑:“是贫道打扰了。” 等李大人有事离开,奚风跟宁采儿溜了回去,在之前的屋子大快朵颐。 一桌食物后被云卷蚕食后,奚风挑着牙缝回房歇息,宁采儿则在身后叫住他:“这府里真有怨鬼?” 奚风环顾下四周,走到宁采儿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当然是骗他的。” 这还是自那晚后,两人初次说话。大概是奚风吃饱喝足,对宁采儿的态度好了不少。 宁采儿微微愣神:“你是骗人的?” 奚风做了个嘘的动作:“蠢货,叫那么大声作甚,不说有鬼你怎么住进来?” 敢情做骗吃骗喝的事,他早就手到擒拿了。 宁采儿问道:“那婢女怎么失踪的?” 奚风漫不经心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私奔了。” 奚风负着手迈步离开,路过一座假山突然停下,伸入石缝抠出一点白色粘稠,在两指间轻轻摩挲。 他两道峰眉微微颦起,一口吹开了指尖的粘稠物,背对着宁采儿说道:“大晚上的,不要乱跑。” 第二十六章春闱起风波 明日是春闱初试第一天,一股燥热在体内流窜,宁采儿卧在床榻辗转难眠,便随意地披了件外裳,独步在红木回廊中。 悬梁挂着几盏白纸灯,缕缕透出的银白微光,衬得如墨的夜色愈发凄凉。这般幽静深沉的夜,仿佛又置身于那阴森古刹。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所谓人鬼殊途,与那人在兰若寺的点点过往,恰不是描述的如雾亦如电?犹如甘露般清甜止渴,又如雷电使她畏惧。也不知他是否会遵照承诺,不再插手科举之事。 宁采儿在孤寂的夜风中,渐渐生出寒冷之感,正要回屋休憩,突闻一阵奇异的怪声,像春日的野猫撩人心弦。 长廊阑干外花团如簇,锦绣般遮掩声音的源头,宁采儿好奇地拨出花枝,刹那间春光乍现。 只见,绫罗少女衣裳半解,骑坐在男人的跨上,仰起头上下耸动着娇躯。 紫红的凶器进出白雪的臀部,次次全根没入又整根抽出,捅刺出一丝丝晶莹的液体,黏在两人交合的绒毛间。 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突地腰身朝少女深处一撞。少女痉挛般抽搐一阵,腿间溢出浓郁的白灼,瘫倒在男人的上半身。 男人轻抚少女的背脊:“明珠,回屋等我。” 少女柔顺地应道:“遵命,少爷。” 莫非他是李府的公子,李大人曾说他儿子病弱,竟深更半夜在此缠绵,真是别有兴致。 李公子虚弱地咳嗽几声,犹如风中抖瑟的芦苇,令人生起一丝怜悯。 好一会,撕心裂肺的咳嗽停止,李公子幽幽的叹息一声:“小道士,看了那么久的戏,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宁采儿打了个寒战,意识到她早被发现了,不过她怎么可能那么傻,听从对方的话现身呢。 她猫着腰踮起脚尖,悄然地往卧房方向挪去,别在背后的腰带被扯住了。 “干嘛要躲啊,小道士,本少爷又不吃了你。”声音从背后传来的,宁采儿忽然间不敢动弹。 李公子凑到她的颈项,深深吸了口气:“你身上的气味,真香甜。” 宁采儿打了个激灵,猛地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来。 李公子遥望她的背影,淫邪地舔舔嘴角。 “味道肯定不错。” 宁采儿奔回卧房,好不容易喘上口气,见门扉贴了道黄色符纸,弯弯扭扭的字,一看就是奚风所画。 恍然间想起他曾警告给自己,不要半夜走出房门,宁采儿当时听了不太在意,也许他并没有她想的不靠谱。 礼部设置的一个考点在大学府,次日天还未亮,府门外就排满了上百名考生。数十名监试御史分布在里里外外,点到名字的考生才能入内。 宁采儿只能挤在扎堆人群中,等待入场考试,无意瞥见李公子跟李大人的人影。 李公子用绢帕捂着嘴,仍是咳嗽不止。李大人担忧地拍他的背,嘴里像在柔声安抚。 终于轮到 分卷17 分卷17 分卷阅读1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8 宁采儿进场,守在门槛的御史要求核实文牒,检查她是否携带作弊文字。 御史扫视她的胸脯:“怎么鼓起来了,是不是藏了字条?” 宁采儿大清早起得太急,裹胸布没有扎紧,稍稍隆起一点,想不到被眼尖的御史发现。 宁采儿保持镇静:“大人,昨日出门撞到一块大石,胸口才肿成这样。” 御史怎会听到她一面之词,厉声道:“将衣裳脱下来,检查一遍。“ 宁采儿额头溢出冷汗,咬着牙道:“小人没有藏舞弊之物。” 御史怒道:“胆敢忤逆监试,其中必有鬼祟。” 眼看御史的手朝她伸来,宁采儿下意识往后一躲。 恰在这时,一阵阴风搔刮而过,御史猛地打了个喷嚏。 御史眯着眼吸了吸鼻子,抬头瞪了眼宁采儿:“杵在这干嘛,还不快些入场。” 宁采儿喏了声,撒丫子离开。 春闱初试为防止舞弊,考生要困在木头隔间答题,考生不得携带任何物品,连笔墨都是御史分配的。若是考生有不便之急,得重重几下敲门板,监督考场的御史才会开门。 毛笔比寻常的要精致些,笔杆雕有青竹的花纹,毛毫用珍贵的兼毫所制,在纸张书写极为顺畅。 第二场考《论语》、《孟子》、《礼书》各三道,对宁采儿来说并不是大难题。 宁采儿方要提笔答题,毛笔却跟不停使唤一样,无论她怎么用力,都落不下一笔。 在宁采儿措手不及之时,忽而,传来戏谑地笑声:“采儿,你的手好湿,是太紧张么。” 那声音低沉性感之极,慵懒地在隔间回响,恰如纠缠她几日的噩梦。 宁采儿心口一颤,谨慎地环顾四周:“千玦,你在何处?” 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用瞧了,我在你手心。” 宁采儿惊愕地将毛笔丢下,墨水飞溅在雪白的纸张,涂得卷面一塌糊涂。 第二十七章墨色动人处(h) 此时此刻,宁采儿又惧又怒。 惧的是,在紧要关头,千玦竟来戏弄于她。 怒的是,卷面被溅出一道墨痕,将落笔之处染得污浊不堪。 论嘴皮功夫,宁采儿自知比不上千玦,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敲开隔间的门,问御史能否换张新纸,反被不厌其烦的呵斥一顿。 她无奈地坐回原处,咬牙斥责:“千玦,你这般又是作何,是否害我没法考试,你才心满意足?” 封闭的隔间沉寂良久,在她以为千玦已离开之时,突地,响起撩人心魄的轻笑声。 横躺木桌的毫笔,仿若被无形的手操纵,徐徐地从一端升起,垂直悬空在她的面前。 与此同时,千玦公子之声飘忽而出。 “呵,是你将笔甩开,怎生冤枉是出自我手?” “你……油嘴滑舌,厚颜无耻。”宁采儿被堵得没法回击,咬牙切齿道,“速将纸张恢复原状,否则日后我绝不再听从于你。” “采儿,你又何时曾服从我?”他发出一声叹息,转而换作轻佻的口吻,“想试卷恢复如初,你一人便可做到。” 宁采儿瞧向试卷,眯起杏眼:“这卷面成了这幅污黑的模样,我一个凡人怎有化黑为白的能力。” 千玦公子笑道:“碰一下那墨迹,便知我所言非虚。” 宁采儿对此话深表怀疑,但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向纸张伸出手过去。 玉葱似的指尖,触上那一大块墨迹。 恰时,从她的手指所碰之处,整张卷面仿佛生出水纹,一波波将墨迹化开,大片乌黑被缓缓冲淡。 宁采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自个真将墨迹抹得一干二净。方要惊叹一声,眼前白光乍现。 她眼皮一沉,昏睡过去。 …… 悬于房梁的薄透轻纱,携带飕飕凉风,拂冷了少女沉睡的面庞。 宁采儿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眼望去,便是这窗明几净的书房。 再看看这陈列摆设,颇有几分熟悉之感。 宁采儿不禁打个寒战。 这……这不是兰若寺的书房吗?她方才分明在大学府的考场内,怎生又回到了这儿? 再看看书桌上的纸张,还是那张白净如初的试卷,旁边摆放着之前的毫笔。 花雕纱窗一一敞开,透入的光线温暖充裕。不同于隔间的狭小逼仄,是书写答题的极佳之地。 宁采儿犹犹豫豫地,将那根毫笔拾起,落下洋洋洒洒的一笔。 接下来,她一气呵成的写满了试面,看着行若流云的字迹,满足的笑出了声。 恍然不觉间,一道暗影重重逼进,仿佛覆盖在她的身后,紧紧困住唯一的去路。 宁采儿耳廓一热,背后传来喑哑的声线。 “采儿,答的如何?” 是千玦公子,果然是他带她过来的。 千玦公子深知她的疑问,薄唇凑近她的鬓角:“怎么,这儿不是你发挥的最佳之所嘛,不喜欢?” 宁采儿缩紧身子,不自然地说道:“喜欢,该带我离开了吧。” 他压得更紧了些,啄吻她的鬓角,笑出声:“你答完这些,该我了。” 宁采儿被抱起,像小犬趴在桌上,慌里慌张地叫道:“你要干什么?” 嘶的一声,背后徒然发凉,衣裳从后被撕成两半。 千玦公子夺走她手中的毫笔,在她的背部画些什么,冻得她微微寒冷。 她的手指捏紧桌板,咬着牙忍耐这不适:“放开我,你在画什么……” “能使我安心的咒。”他温柔地抚慰,“乖,就要好了。” 千玦公子画好后,极好看的唇角上扬,低头欣赏这一幅杰作。 少女敞在空气的肌肤,冰晶玉洁如寒雪,与画在背脊的墨迹,白与黑之间,看似触目惊心。 犹如龙飞凤舞的墨迹,渗入肌肤化为虚无,凡人是看不懂其中奥妙。 他餍足地叹谓,俯身搂紧她:“你是我的。” 宁采儿侧过头看他,望进他深沉莫测的眸,那么专注的回视她,配着那张魅惑的容颜,足以使人丢了心魂。 “采儿。”他念着她的名字,吻住她微张的小口。 这么一声,她身子骨彻底软了,瘫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余下的汗衫被扯下,犹如枯萎的叶,片片缕缕的飘落。 一根肉棒夹在玉臀间,来回磨蹭,摇晃着玉桃似的乳,磨着敏感的柔软,诱惑着她,消耗着她, 分卷18 分卷18 分卷阅读1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19 却不给她最想要的。 她紧紧咬着细牙,以防吐出羞人的呻吟,为了避免弄褶宝贵的试卷,她还非得依靠这个男人。 紧接着,肉棒势如破竹地刺入花穴。 “啊……无耻……”她终于破开嗓门,被迫承受粗热的异物,挤入她幽长的穴道。 嗯,好热,好胀…… “里面得真紧,下面湿得也快,采儿果然是喜欢的。” 他俯在她的身上,双手捏弄双乳,下体剧烈地耸动着,热得她全身躁动,用最下流的语言激她。 两瓣雪白的玉臀之间,仿佛生了根粗长的深色根茎,搅出晶莹透明的花汁,再被抽插的根茎,磨成白色的泡沫。 她像一支细长的绿藤,在狂风暴雨剧烈颤动,却因着依附粗壮的树,怎么都能枝叶不断。 呻吟一声一声,销魂入耳,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声音是她发出的。 一个时辰后,直到琼浆入壶,她才累得睡了过去。 …… “醒醒,醒醒,喂……” 有人极不耐烦的,重重拍打她的肩膀,宁采儿迷迷糊糊地清醒。 “哼,考试都能睡着,整个考场也就你一个了。”来收试卷的御史鄙夷地嗤笑着,将她桌上的试卷抽出,想看看这家伙能答成鬼样。 御史扫了一眼,瞪大眼睛瞧向宁采儿,有些不敢置信。 但他也没说什么,将试卷收走后离开。 宁采儿揉揉疼痛的头颅,确定下汗衫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 真像做了一场梦,仿佛过了好久好久。 幸好试卷是做满的,实在游刃有余。 身子被侵犯之感犹在,两条腿软得迈步艰难。 也罢,只当做场梦吧。 可接下来,考试,还有好几场…… 第二十八章蟾宫折桂时 小科普:科举分乡试、会试、殿试。 会试即为春闱考试,每隔三年在三月举行,夺得第一称为会元。 中会试即可参加四月的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成绩分为三甲。 以清光绪癸卯科为例:一甲3人,二甲183人,三甲174人。 一甲的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 第二十八章蟾宫折桂时 三月春闱会试,在翰林院内持续整整三日。数万名会考的举人,困在逼仄的隔间数个时辰,累得犹如油锅里炸了层皮。 唯独宁采儿,除双腿发软之外,精神矍铄如初。 终于到放榜之日,宁采儿大清早出门,瞥见花苑中几名妙龄侍女,正婀娜多姿地围着奚风。 奚风慵懒地斜靠长椅,阖目享受侍女的服侍,张嘴含住削好的水果。 侍女捧着心口,佯装畏惧:“道长,府内真有鬼怪吗?奴家好怕啊。” “有贫道在此,尔等无需害怕。”奚风微微坐起身,从怀中掏出黄符,神情肃然,“若是实在担心,将此符随身携带,可保你无忧。” 侍女方要接过黄符,奚风突然将其收回衣兜,长指竖出三根:“诶,三两钱一张。” 侍女面露尴尬,笑道:“奴家几个的月供,才二两银子,平日还得贴补家用,这符实在买不起,风道长能不能便宜些?” 奚风的眼也不抬:“那二两好了,不能再便宜了。” 侍女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咬牙掏银子,拿到黄符后,纷纷道了声有事,避开瘟神般离开。 走在暗处的宁采儿,隐约听她们悄声议论。 “这符真不便宜,不知这道士卖的是真是假。” “听说府内不少丫鬟买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再看看奚风等她们离开后,眉开眼展地数着银子。宁采儿摇头笑一声“财迷”,刚要举步离开之时,身后传来清朗的叫唤。 “姓宁的,你打哪去?” 宁采儿脚步一滞,无奈地回头看他。 这数日,两人基本没什么交集,一个忙着春闱会考,一个忙着做生意赚银子。 宁采儿也难得碰上他,唯独的一次,就是她傍晚如厕,在走廊撞见他摇晃着铃铛,身后跟着跳跃的尸体。当时吓了她一跳。 若是李大人知道,奚风把“生意”带进府里,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奚风剥着紫葡萄,漫不经心地问:“考得如何?” 宁采儿回道:“还好,至少状态不错。至于成绩,得看考官了。” 奚风将葡萄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道:“不错,你考到状元,我也可以沾沾光。” 宁采儿摆手道:“我可没考第一的能耐,能上榜就谢天谢地了。” 奚风不以为意:“你现在要去何处?” 宁采儿道:“今日放榜,我去看看。” 奚风摩挲下巴,思忖片刻,忽然双目一闪,重重拍了下椅把:“我随你一起看看。” 宁采儿一脸意外:“你不是忙着赚银子吗?” 奚风伸了个懒腰,凛凛地站起身,咧出意味深长的笑:“闲来无事罢了。” 宁采儿哑然,心里嘀咕起来,这财迷真是够闲。 奚风正要随宁采儿同去,恰在这时,拐角出现一绿衫身影,飘也似的闪到奚风跟前。 那绿衫少女怯怯地低下头,对奚风祈求道:“风道长,能否也赐我一张符?” 宁采儿被她突然出现,直直吓一大跳,到回过神之时,细细打量这名少女。 少女的面容颇为熟悉,忽然想起,不正是那日与李公子交合的丫鬟? 再瞧她的脸色略微憔悴,怯怯地咬着细牙,双手不自然捂住宽大的下摆。 奚风居高临下地睨她,嘴里客客气气:“姑娘来晚了,护身符已卖完。” 少女面露失落,朝他盈盈欠身:“谢道长,打扰了。” 说罢,她弯着腰转身离开,风吹拂她宽大的下摆,勾勒出一副隆起的形状。 宁采儿双目瞪大,难以置信。 她记得那日少女不着一缕,腰腹明明纤细平坦,才不过几日而已,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奚风轻蔑地一笑:“哼,这符卖给她也是浪费。” 宁采儿不禁满腹疑惑:“你这是何意?” 奚风一甩衣袖,将她的问题当耳边风。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会考放榜的地点。 翰林院外尽是黑压一片,人头攒动,疯也似的往一处挤。人流蜂拥处是高耸的红锦榜帖,金字写着考中的贡生之名,成千上万名举人只有数百人录取,堪比月中折桂、鲤 分卷19 分卷19 分卷阅读2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0 鱼跃龙门。 宁采儿好不容易挤到离金榜十步,偏偏前边的男人魁梧高大,大山似的挡住视线。 即使踮起脚尖也不是法子,只恨她女儿身个头矮小。 奚风挤开人群,来到她身边,抬手伸向她的头顶,又指着自己的肩膀,笑她个头只到他的肩膀高。 宁采儿故意激他:“既然你个子高,能看见上面的字吗?” 奚风扫了眼榜单,摇头叹气:“好像没看到你的名字。” “你再看一遍,有没有叫宁采臣的名字。”宁采儿心急地捏紧拳头,手掌满是汗水,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温声温语地祈求,“拜托拜托,风道长。” 奚风揉揉眼眶:“不行了,眼睛疼。” 宁采儿只觉他故意气她,恼怒地瞪他一眼。 “你自己看不就行了?”奚风突然窜到宁采儿身后,猛地伸出长臂将她抱起。 宁采儿被举高的一会功夫,竟瞧见她哥的名字,排行还算中规中矩,不过能够榜上提名,就足以让她欢喜了。 万幸至极,离家赴考没白跑一趟。 奚风为将宁采儿支撑起来,不得不搂住她的细腰,恍惚间,嗅到一股奇异的馥郁香气。柔软的背熨帖他的胸膛,渗透出灼热将他烘得口干舌燥,思绪如散乱的丝缕,乱作一团。 此人轻如飞燕,纤腰不盈一握,哪一处像男人? 此时宁采儿的注意都在别处,全然没发现有何异样。 奚风不禁伸向她的胸脯,摸到一处绵软微隆,正有些迷惑之时,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仿佛被一根长针恶狠狠地扎破手心。 奚风疼得嘶叫一声,猛然将宁采儿放下。 宁采儿跌落下来,疑惑地望向奚风,见他一脸煞白的瞪着她。 奚风拧紧眉头问:“你衣服藏了针?” 宁采儿疑惑地摇头:“什么针,没有啊,你的手怎么啦?” 奚风摊开双手,指尖无一丝扎痕,疼痛的触觉却仍在。 怪哉了。 看榜的人形如流水,来来去去,红榜金字一出,百家欢喜百家愁,可见世间百态的一隅。 “哎,今年没中,又得等三年了。” “话说今年的会元是何人?” “据说是李相爷的大公子,李江升。” “果然是官宦子弟,也不知里面多少猫腻。”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几个路人讨论的李公子,恰与他的父亲李大人,站在翰林院的石狮旁边,接受一群官员的祝贺。普通老百姓只敢站在远处围观。 李公子仍是病怏怏的模样,捂住衣袖轻轻咳嗽。 宁采儿看着他瘦削的身板,好奇他在隔间如何撑过来的。 李公子咳嗽一阵,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瞥向宁采儿的方向,挑逗似的抬了抬眉。 那双幽黑的眼瞳凝起冰锥似的寒,宁采儿渗得打了个冷战,慌忙地别开了视线。 这时,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抹抹眼角,由衷感叹:“老夫考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能考到贡生,还是排行末尾。偏生这二十几岁的小生,能独得会元,老天好不公平啊。” 宁采儿安慰道:“大爷莫急,会试后还有四月的殿试,谁能进三甲还说不定呢。” 一旁的奚风展颜笑道:“北斗四星,五行属癸阴水,天权伐星。管科甲名声、文墨官场、功名、文雅风骚。能博得状元定是文曲星赐福,像你我这般凡人,若是能沾到文曲星一点福气,进三甲绝不是问题。” 老人见奚风是名道士,双目炯炯发亮:“道长,老夫该如何沾得文曲星福气?” 奚风故作神秘地一挥衣袖,手中凭空变出一张红符,正色道:“贫道知尔等的疑难,特地在方园百里外的文曲星庙,用百年香炉的烟灰画出的符纸,能保尔等在殿试崭露头角。” 奚风指着宁采儿,又道:“不瞒在场各位,这位小生学术不精,就是用了贫道的符,进入会试前百位。” 宁采儿无力哽咽,原来他的闲来无事,也是来赚银子的,她太小看这家伙了。 众人听到奚风的一番言论,又见他一身紫袍星冠,眉眼清华舒朗,举手投足间飘逸如仙,无一不露出信服的神情。 老人激动地伸手:“道长,请赐一张给老夫。” 奚风摇摇头,指了指他的长靴:“贫道为了求得符纸,徒脚走了百里路,现今长靴被磨破了洞,这符纸的纸张也花了不少银两,若是就这么送……” 老人从怀中掏出钱袋:“多少银子,老夫都给。” 奚风笑道:“银子倒是小事,只是贫道想凑钱买些香油,回庙里感谢文曲星仙人赐福。” 老人连忙点头:“道长说的在理。” 奚风道:“不多不少,给二两意思下就好。” 二两纹银,对百姓来说可是不少钱。 但被奚风天花乱坠的一说,加上老百姓早被迷信熏陶,在场之人除了宁采儿,全部相信奚风的符纸能保他高中,纷纷掏银子买符纸回家。 奚风数银子,数得手都软了,叫宁采儿来帮忙数钱。 直到乾坤袋的符纸卖光,天色早已渐入昏黄,奚风将银子收进乾坤袋,终于拽着疲倦的宁采儿离开。 宁采儿闻到手掌的铜臭味,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找了处清澈的湖畔清洗双手。 她掬起一手清水,泼向巴掌大的脸,水珠沿着清丽的面颊,玉珠似的滑落而下,滴答一声坠落湖面,荡漾出一波波水纹。 此时面沾水珠的宁采儿,在奚风眼里顺眼极了,那原本平静的湖面仿佛是他的心,被落下的晶莹水滴,一滴滴的搅乱。 宁采儿侧头看他,盈盈一笑:“咦,风道长在发呆?” 奚风别过眼,掩饰某种情绪。 宁采儿开玩笑地说:“我发现你太会过日子了,比我哥还有经商头脑,如果你某日还俗娶妻,夫人一定很幸福。” “那是自然。”奚风徒生一股傲气,而后又被扎破似的,鼓起的那股气缓缓沉下,天生倔强又使他仰起头,“哼,不过,我是不会还俗的。” 宁采儿见他莫名的不悦,也没再多说什么,盯着水面倒影的自己,想起千里之外的哥哥。 她与哥哥宁采臣有七分相似,才敢贸然女扮男装,代替哥哥进京赶考。然而她不可能扮演哥哥一辈子,是男是女早晚会揭穿。 四月底是至关重要的殿试,在宫中由皇帝监考出题,到时只能让哥哥亲自前去,在此之前她非得回往老家 分卷20 分卷20 分卷阅读2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1 ,告诉哥哥此事。 可千玦公子责令她考完,乖乖随他离开,又如何躲得过。 到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哥哥了qaq,张国荣的哥哥是一代经典。?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快穿百日寿 第二十九章命中悬一线 获知上榜的当夜,宁采儿给家中写了封书信,只字未敢提科举之事,恳求哥哥三月前赶往京城。 执笔落成之后,劳累一天的她渐生倦意,油灯未灭便沾床而睡。 朦朦胧胧间,似有一根微凉的手指,顺着她的额头触到面颊,轻缓而多情。 宁采儿撑开沉重的眼皮,见素色纱幔飘摇的床头,斜斜地倚坐高颀如玉树的男子。昏黄的烛光微微闪烁,忽明忽暗,更照拂跟前的人若即若离。 宁采儿试图抬起手臂,仿佛鬼压床般无法动弹。 “采儿。”他轻唤她的名,与其十指相扣,“我有要事在身,近日不能随时陪你。” 宁采儿心头一动,不被时刻监视,自是再好不过。 千玦公子眼睫沉下,一片阴影落在眼底,骇人的氤氲涌动而出。 他遽然间压低身姿,紧紧地含住她的朱唇,以示惩罚的轻咬几口,疼得宁采儿叮咛一声。 “哼,你肚子的小九九,从未瞒过我法眼。等心愿完成,乖乖跟我离开。” 这是他第二次说此话,更决绝得像一条铁令,不容宁采儿半点忤逆。 宁采儿怕他至极,被控制了言语,只能眨眼示意。 千玦公子瞧她模样,如画的眉眼微微上扬,将一颗明珠塞她的手心:“即便我不在身边,也能护你周全,若是突遇险情,捏爆这颗珠子,切记。” 话语刚落,他的身形飘忽如雾,一眨眼的功夫就随风消散。 次日,宁采儿清醒,拿出手心的明珠,恍然回忆朦胧似梦的昨夜。 外头突地传来一声抨击,奚风踹开她的房门,直冲冲地闯了进来,宁川儿慌忙地将珠子藏起。 “穿上。”奚风将道士袍丢给她,以命令的口吻道。 “风道长,你又是作甚?”被这般粗鲁对待,宁采儿未免有些恼火。 “榆木脑袋。”奚风甩袖离开,“七日时限已到,开坛做法。” 这一日,李府的奴才忙里忙外,将后花苑摆成道场的布景。高台系上四张一丈长的黄符,被风刮得猎猎飞舞,整个场面声势浩大。 宁采儿没有一点道行,只能跟在奚风背后,听他招呼来招呼去。 到了午时,李大人带着李公子到场,坐上距离不远的台阶,等待奚风开坛做法。李公子享受着婢女的服侍,饶有兴趣地打量道场。 宁采儿按照奚风的指示,忍住刺鼻的恶臭,将黑狗血撒在地面。 奚风结起手印,正色危言地念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跟前巨大坛子内的香火,突地爆发出黄色火焰,瞬间浓烟滚滚。 奚风将宝剑插入香炉,执起沾了朱砂的毫笔,翩如云鹤的腾空而起,在一张黄符挥笔画咒,又借着高杆的支撑,游刃有余地飞到另一黄符。 “敕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四时八节。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奚风仙风道骨的落地,朝李家父子作揖:“四张黄符摆在李府四角,即可镇压妖魔鬼怪。” 李公子轻轻咳嗽,抿了口茶杯,看向站在一边的宁采儿,轻佻地朝她微笑。 宁采儿汗毛直竖,躲在坛子的背后。 李大人颇为高兴,拍掌大笑:“好好好,麻烦风道长了,有赏有赏。” 仆人端着紫色的小木箱,走到奚风跟前打开。 奚风看着一箱的银两,眼眸灿灿发亮,很快恢复一本正经,叫宁采儿接过木箱。 接下来,李大人请奚风吃顿山珍海味,宁采儿也有幸分了碗羹。等李大人一走,奚风才取回宁采儿拿着的木箱,乐呵呵的捧在手心。 宁采儿觉得抓鬼太过顺利,轻声问道:“风道长,那四张黄符真的管用?” 奚风的目光已挪不开银两,随口回应:“真正的捉鬼哪有那么容易?心诚则灵罢了。” 宁采儿愕然:“你……” 虽然对奚风极其无奈,却说不出什么。 奚风好不容易抬起眼,与颦起眉头看他的宁采儿对视,莫名被她的眼光刺痛了。 他徒生一股恼意,厉声斥道:“你想说什么,对贫道很不满,是不是?” 宁采儿摇头,笑一笑:“怎敢。” 奚风轻嗤一声。 宁采儿温吞地说:“风道长,我先回房了。” 不管奚风怎么发怒,宁采儿仍是客客气气的,更让奚风的怒气无所出。 奚风抬拳砸向身旁的石柱,震碎的石子砸裂一地。 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根本没必要在意她的想法,可为何还如此愠怒? 屡不清,道不明。 临近深夜,回房休息的宁采儿,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吵醒,一开门,见之前与李公子雨云的丫鬟,局促地捏着手绢立在门外。 “小道长,你要帮帮奴家。”丫鬟带着哭腔恳求,眼角沾有一丝泪痕。 宁采儿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又顾及她现在是道士身份,不方便让丫鬟在屋内说话,赶忙带着她来到偏僻的两座假山间。 宁采儿问:“姑娘,有何事我能帮你?” “谢谢你。”丫鬟擦了擦眼角,指着她宽大的下摆,“我的肚子快瞒不住了,要是李大人知道,会叫手下活活打死我的。” 宁采儿瞧了瞧她的肚子,发觉比前二天大了许多,不像正常孕妇该有的速度。 宁采儿不懂道法,为难地回道:“要不我替你转告风道……我师父吧。” 丫鬟猛摇头:“不,我求过他,他不愿帮我,该如何是好……啊……疼……” 她一张俏脸忽地泛青,虚软无力地摔落下来,捧着肚子在草地滚动,细细碎碎的呼救。 “疼……肚子好疼……救救我……救我……” 宁采儿无措地蹲下身,抚摸她鼓起的肚子。 丫鬟的肚皮不像孕妇那么平整,坑坑洼洼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挪动,摸着极其恶心。 宁采儿心提到嗓子眼 分卷21 分卷21 分卷阅读2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2 :“你是不是要生了?我去叫人过来!” “救我……不要走啊……”丫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拽紧宁采儿的手,怎么也不让她离开。 丫鬟的衣摆印出一丝丝血迹,并在逐渐扩大面积。 令人稀奇的是,流血的位置不是双腿间,而在圆鼓鼓的肚子上。 宁采儿听到“啵”的一声,像肉体撕裂的声音。 丫鬟的双目一阖,紧握的手松开,最后的气息泯灭。 紧接着,瀑布的血从丫鬟的肚皮涌出,随着流出几团黑乎乎的物事。 仔细一看还是活的,密密麻麻,长了无数根细长的腿,在沾满血迹的草地挪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唯一活着的宁采儿紧逼而来…… 第三十章身陷囹圄处 窸窸窣窣,数团黝黑蠕动节肢擦过杂草,团团包裹宁采儿的靴底。宁采儿避开被扎的危险,双足一抬,跃到嶙峋的假山的凹凸处,躲过被攀爬于身的危机。 暂且脱离险情,宁采儿定定神,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那诡异的长条怪物,额头不禁渗出一层薄汗。 千足虫,世人又称蜈蚣,封为五毒之一,口钳钩刺藏有剧毒,足以令人致命。 这恶毒的凶物,居然是由女人所孕,委实匪夷所思。 宁采儿大声呼唤,大概天色已晚,良久都无人现身,只能靠她自个求生。 此时,见猎物逃往高处,蜈蚣躁动着摆动长尾,不依不饶的,也沿假山攀爬而来。 宁采儿倏地从旁边的矮树,拔下一根枝干,大力扫向欲接近的蜈蚣。 其中一条蜈蚣被扫落下来,另一条更粗壮的扬起颅首,竟咬断粗硬的枝干,发出像是得意的嘶嘶声。 宁采儿竭力爬向假山更高处,猝然想起千玦给的护身之物,刚从衣兜掏出那颗明珠,恰在此刻,一条蜈蚣趁她分神之际,紧紧用长足缠绕住小腿,眼见毒钩要刺进肌肤。 宁采儿愕然,赶紧抬起另一脚,重重踩住蜈蚣的尾端,几经折腾将它的半身扯开。 慌乱间,身形一个晃动,珠子从手心滑落,滚进荒草丛生处。 宁采儿心底咯噔一声,像是生机被掐灭。 够不着树枝,宁采儿只能褪下外衫,准备将来袭的蜈蚣裹住,这时摸到衣兜内似乎还藏有事物,从深处掏出一看,是好几张黄符。 豁然想起,那是奚风随手赠予她的。 宁采儿试着用黄符接近蜈蚣,原本气势极凶的蜈蚣,千只手足遽然剧烈颤抖,抖索着朝后退缩,摔下假山匆匆逃离。 此时的局面,反转乾坤。 宁采儿大喜,也跟随跳下假山,俯下身,将黄符贴在逃窜的蜈蚣背部。 吱的一声,仿佛被火焰灼烧般,蜈蚣的身躯渐渐萎缩,冒出恶臭的青色烟雾。 接下来,宁采儿身手迅猛地,将五条蜈蚣化为灰迹。 最后一条蜈蚣窜进灌木外,宁采儿没法子捕捉而上,只能远远追逐在后,跟随来到偌大的后院。 后院的主卧房里还亮着灯,稀薄的光束透出糊着薄纸的窗棂,屋内的高大人影绰绰约约。 一眨眼之间,细小的蜈蚣摆动长尾,咻地一下钻入门缝内。 宁采儿担心里面的人遭受攻击,连忙冲过去敲击门扉。 良久,那影子一动不动,她便猛力地用身体撞开房门。 恰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李大人面色僵硬地看她,身上无半点伤痕。 宁采儿往屋内探探:“李大人,可有瞧见一条蜈蚣?” 李大人朝屋内努嘴,要她进屋再说。 宁采儿深觉不到,摇摇头:“这……不太方便。请李大人拿着这黄符,若是出现异状用此对付。” 李大人瞧着她手里的黄符,像是厌恶还是何原由,两条峰眉深深锁起。 “给我进来。”李大人使着蛮力,将她拉进屋内,又重重阖上房门。 宁采儿错愕:“大人你这是作甚?” 李大人摸着胡须:“你说看到蜈蚣,是什么样的?” 宁采儿道:“比普通的蜈蚣大许多,十分可怖。这几条蜈蚣是从你府丫鬟生出,五条已经被我用黄符所灭,唯独活的一条就在方才钻进你的屋内。” 李大人心不在此,像玩弄似的,用力扯扯胡须。 宁采儿有些莫名,但没多问什么,继续道:“还有一事,实在不能瞒你,我怀疑府内的妖怪是……是令郎,那生出蜈蚣的丫鬟与他有染,不信可以去假山看她的尸体。” 李大人哦了一声:“你搞错了呢,我这么小,怎么会有儿子。” 宁采儿愣了愣,无措地往后退步。 李大人朝她接近,笑嘻嘻的,仿佛是个孩童:“我没儿子,不过有爹爹,你要见见他吗?” 宁采儿打了个激灵,紧紧捏住黄符,手心微微泛湿:“不……” 李大人眨巴眨巴眼:“干嘛不见呢,他就你后面啊,快回头看看。” 宁采儿闻言回头,更是畏惧得不已。 只见,画着山水图的屏风后,徐徐踱出李公子清隽的身影。 他挑眉轻笑,温和声似在叮嘱:“小道士,啊不对,小丫头才是。天色已晚,何不好好安寝呢,这般乱跑出来,着实让人担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走惊悚路线,真的…… 第三十一章迷雾勾魂境 谷啼啁啾,荒草萋萋然,血腥味弥久不散。 两座假山的缝隙间,女尸成大字躺在地面,扁下的肚皮一片血迹,浑身爬满被血引来的虫蚁,甚是吓人。 奚风姗姗来迟,冷眼睨着她的尸体,轻哼一声:“早让你服用堕胎药以排下毒虫,就是不听贫道所言,自作虐不可活。” 他眼余瞥到草丛里的星点亮光,修长的大手拨开草堆一看,恰是一颗玲珑剔透的明珠。 这分明不是普通的珠子,无一丝仙妖鬼之气,似不属于三界五行间,他认不出从何而来。 奚风方要将珠子藏入衣袖,在珠子一面摸到黑色粉尘,像纸张燃烧的余灰。 他恍然开朗,猛地狠狠一跺脚,焦急地环顾四周:“小书生,又给我添乱子,叫妖怪抓去算了。” 奚风并不知道,他已一语成谶。 …… 李大人拿起一张铜镜,拽着八字胡子,挤眉弄眼一会,突然哇的大哭起来:“爹爹,我不要这具身体,好老好丑啦,我不要啦……” 一个五六十岁的成年男子,做出如此幼稚的丑态,宁采儿忍住没笑出声。 分卷22 分卷22 分卷阅读2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3 李公子温柔地说道:“乖儿,忍忍就行,等干了那臭道士,替你找具最俊的肉身。” 李大人闻言,撅起嘴抽搭几声,没再哭了,瞧宁采儿看过去。 此时,宁采儿手脚被银丝束缚住,捆绑在破旧的木椅子上,四周是褐色岩石围堵的地穴。 蜈蚣喜钻地洞为居,此处应是妖怪父子的基地,碎石间堆满吃剩的尸骨,散发阵阵恶臭。 李大人紧盯宁采儿,咂咂嘴:“爹爹,我想要她的身体。” 李公子一口拒绝:“不可,她是母,你是公。莫非你想当女人不成?“ 李大人不屈不挠:“那我要她给我生娃。” 这小妖怪出生之时,第一面见的是宁采儿,是以对她颇为执着。 李公子蹙眉:“你还小,日后再说。” 他心里嘀咕着,老子都不敢碰的东西,这小子还想碰,想得美。 其实把宁采儿抓来,是万不得已。 当初他答应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不得碰宁采儿一丝一毫,否则定被杀得飞灰湮灭。 如今,臭道士布下天罗地网阵,将他牢牢困在李府内,等着机会灭掉自己。只得把与臭道士接近的宁采儿抓起,看能否用她控制住那臭道士。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冒险一试,到时逃出生天,远远避开那个大人物就好。 自打臭道士来李府后,偷偷灭掉他数十个孩子,只留下一个活口。 待臭道士被诱进他的陷阱,定将他碎尸万段不可。不过瞧这道士皮相极好,倒不如留下躯体供他附身。 想一想,李公子极其愉悦,瞧宁采儿的俏脸十分喜欢,走到她跟前抬手触碰:“多标致的脸,扮作少年郎真可惜。” 宁采儿避开他的手,嗤笑道:“你躲在下面,是怕上面的道士对不对,胆子这么小,亏你还是大妖怪。” 李公子眯起眼:“我可不是什么大妖怪,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臭道士确实很厉害,但强龙难压地头蛇,若是他进到这地穴里,变成了我的瓮中之鳖。” 宁采儿心中一颤,只觉得他卑鄙得可以,和她在兰若寺遇上的某人相比,着实是一个天一个地。 可惜她不慎弄丢了珠子,若是他知道了定会生气。 李公子凝视宁采儿沉思的侧脸,眼眸的欲望染得愈深。 他心想,反正已经得罪大人物了,不如得罪到底,逮住这女娃子泄个火。 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小丫头,臭道士来的没那么快,不如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 李大人把玩着铜镜,听到他的话,兴奋地拍拍掌:“爹爹,什么事有意思,我也要玩。” 李公子不介意在儿子跟前行苟且之事,儿子早晚也得知道的:“可以,乖儿好好看着。” 宁采儿自然懂他的话,满是厌恶的往后靠,奈何不能移动方寸。 李公子的手已挪向她的衣袖,刚刚解开一个扣子,二百步外的上方忽然传来巨响,像是巨大的石头被炸裂开。 李公子收回手,抱怨道:“臭道士来的好快,真扫兴。” 宁采儿听见响动,希冀的望向上方,回神时,发现手脚的银丝松开了。 李公子看着宁采儿,微微一笑:“大鱼已来,该投饵了。” 奚风一鼓作气炸破出口,威风凛凛地落下地穴,闻着气息沿隧道走数十步,到了处被白雾笼罩的偌大地洞。 随着前行,雾气愈发浓烈,视野不见分明。 奚风掏出黄符,正要用御风术将迷雾刮走,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他寻声赶去,模糊地瞧见一个人影,颓废地蹲在地上,瘦削的背脊微微战栗。 “你个短命鬼,还敢到处跑!”奚风掩住欣喜,故意责骂道。 一只微凉的手突地握紧他的手,那佝偻的人儿呐呐说道:“快跑,危险。” 奚风不屑地哼气,天下还有他怕的东西嘛, 这蜈蚣精虽有些道行,可布下的天罗地网,削落了他一些道行,对付起来轻而易举。 不过奇怪的是,随着吸入的雾气越多,他的头颅有些沉甸甸的。 啊,不好,怪他太过轻敌。 等意识到不对劲,已经为时已晚,奚风的思绪渐渐涣散。 而不远处,两父子躲在洞门口,偷偷听着里头的动静。 李大人想探头看看,被李公子揪住不让,困惑地问他:“爹爹,你放的是什么雾呀?” 李公子得意一笑:“这可是你爹差点没命弄得的宝贝,能使人看见最恐惧的东西。” …… 宁采儿迷糊地醒来,睁眼便见笼罩于身的淡淡雾气,冲淡凉亭内纸灯投射下的光。 兰若寺,她又回来了?! 不过这次雾气与以前不同,呼吸间只觉得十分呛人,喉咙痒得咳嗽不止。 踏踏踏,迷雾内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步步朝她逼近。 宁采儿闭住呼吸,盯梢着那修长的轮廓,缓缓现出白衣翩跹的人影,风姿绝伦,犹如他往昔那般。 只是他狭长的眼眸,对着她,不再柔和缱绻,被刺目的阴毒替代…… 第三十二章真假亦难辨 眼前的千玦公子有不对劲之处,宁采儿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轻咬下唇,恍然想起在地穴的遭遇,对他说道:“放我回去,那位道士有危险。” 千玦公子闻言,哼笑一声,“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玩物,竟敢命令于我。” 玩物这二字,犹如一把冰箭飕飕刺中她的心房,再恶狠狠地挖出来,撕得支离破碎。 宁采儿眼眶有泪光闪动,眨下眼皮生生憋住,怒斥道:“千玦,我宁采儿不是你的玩物,既然如此轻视,何必死死纠缠!” 白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倏地闪到宁采儿跟前,擒住她的脖子向上抬起:“早就玩腻了你,看来是不想活了” 宁采儿被掐得难以喘息,只差一点便可掐灭性命,身心疼得几近麻痹时,对视上他狭狎阴毒的黑瞳,忽然晃过神来。 他不是千玦公子! 此处的雾气与兰若寺不同,反倒和地穴中的一模一样。一个性子清高犹如高山雪莲的人,也不会迸发出如此暴躁的杀气。 茅塞顿开后,宁采儿不顾一切地挣扎,空出的手猛地拍向“千玦公子”,竟轻而易举地将其推开。 宁采儿睁开双目,已不再兰若寺之中,“千玦公子”也不见踪影。再低头一看,她竟掐住自个的脖子。 分卷23 分卷23 分卷阅读2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4 方才一切皆为幻境,只是虚虚实实,是人灵魂深处最畏惧之处。 原来她一直躲避千玦公子的原因,正是害怕被当成他的玩物。一个从未给予允诺的男人,并不会有任何安全感,像她谨小慎微的性子,不想付出真心满盘皆输。 而现在,奚风阖目躺在她的身侧,呼吸不稳,像被困在噩梦之中。 宁采儿用力摇晃他:“风道长醒醒,醒醒啊。” 奚风翕动薄唇,梦呓:“银子,银子……” 宁采儿无言以对。 这境况也能梦见银子,财迷果然名副其实。不过稀奇的是,在幻境所见不应该是最害怕的? 奚风眼皮微微抖动,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师父……” …… 是梦是真皆虚幻,谁能明辨各种情。 奚风六岁的一年,旱灾连连。爹娘一合计,要把最小的他卖了。 他被装在破漏的竹筐里,跟货物一样摆在市集街边。身边插着的一根木板,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五两。 偶尔路人停下来,用看货物的眼神,打量他一眼。又看到写着五两的木板,不屑地轻嗤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饥荒的年代,人命不值钱。卖五两,抢还差不多。 他疲倦地佝偻起背,将小小的身子藏在竹筐里,背后传来爹的骂骂咧咧——他一文不值。 年幼的他突然意识到,钱是世上最昂贵的东西,哪怕一点都能买到他的贱命。 集市的路面坑坑洼洼,散落一地腌臜的鸡毛和菜叶。一双一尘不染的白鞋子,脚步平缓从街头走来,突然在竹筐跟前停驻下来。 他初次见到这般干净的靴子,眼珠子移不开了,不禁想起自己的脏衣裳,还是几个哥哥穿剩的,又是歆羡又是自卑。 这双靴子的主人,定是好奇才看他的,过一会也走了。 “这男娃我要了。” 头顶突出传来苍老的声音,略带沙哑,却说不出的好听。 他惊愕地抬起头,瞧见一张年过半百的脸,低着头笑眯眯地看他。 他爹很激动:“五两,卖你了。” 老头闻言,略显不悦:“这娃子又不是货物,怎可说是卖儿?” 他爹摊开手:“道长说的对,给钱吧。” 这时,他突然抬脚,艰难跨出竹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老头:“我是瘸子,你还要我吗?” “你个兔崽子。”好好一桩生意要泡汤了,他爹怒不可遏,大手掴向他儿子的头。 老头身影一闪,挡在他的跟前,将银两丢向他爹:“够了,你已经与他没任何干系,日后他是我清风观的人。” 他难以置信地愣了愣,恍惚地看着老头清瘦的背。 老头回头,朝他伸手:“娃子,跟我回家吧。” 那一年,他被捡回道观,有了个好听的名字——奚风。 师父说,希望他步履如风,自在如风,一生逍遥,无拘无束。 有了师父后,他都得到了。 第三十三章误会多丛生 奚风的双腿长短不齐,恰是师父每日用药草按摩,花数年才治愈好的。 对年幼的奚风而言,师父是庇护他的一棵繁茂大树,遮天蔽日,阻挡狂风骤雨,只为助他茁壮成人。 受少时经历影响,奚风生了爱财的癖好。师父本打算纠正其陋习,后见贪财对他修养并无大碍,便随他喜好了。 十四岁生辰的前日,师父问奚风要何礼物,他回答只要一贯铜钱。 一贯铜钱不算多,但对拮据的师父而言,是砸锅卖铁也凑不齐的。 师父只会降妖除魔,当夜就佩戴伏魔剑,前往一家深山猎户帮其降妖。奚风在清风观等了数日,也不见师父归来,便端起乾坤罗盘,顺着师父的行迹寻找。 却在鬼魅横生的樟树林,瞥见人首蛇尾的女妖精,沾满血水的獠牙,一口口啃咬开膛破肚的师父。 奚风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个窟窿,寒风凛冽得往骨髓里灌,四肢冻得僵硬麻痹,万般艰难地捡起地上沾血的降魔剑。 他要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女妖见一个俊俏的小道士走近,被他骇人的戾气吓得绿眼圆瞪,顿时明了他和老道士是认识的。 奚风红了眼,暴吼一声,纵身一剑砍向女妖。 女妖一个闪身,险险躲过利剑,尾巴被砍掉一小截。 “小道士饶命,杀他的另有其人,奴家只咬了他一块肉。”女妖抖成筛子,声声求饶。 奚风心下思忖,这女妖连他都能降服,师父绝不会死于她手。 他厉声喝叱:“说,是谁?” “奴家只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当时躲在远处瞟他一眼。”女妖目中流露倾慕之色,“惊鸿一瞥,如斯俊美。” 奚风胃中一阵作呕,举起利剑指向女妖头颅,杀气腾腾:“去死!” 女妖惊得嗷呜叫着:“不要,奴家法力低浅,闻不出那人是神是妖。留奴家一命,定助您找到害老道长的元凶。” 奚风略有松动,手执的剑缓缓放下。 女妖见状,大着胆子,蛇尾摇曳到他跟前:“小道长不急,那人没多时离开的,说不定还在不远处。” 奚风蹲下身,含着泪用外衫将师父尸身包裹,未留意一根蛇尾悄然缠绕他的脚踝。 “小道长,你长得真好看。”女妖的蛇身化出四双长手,像藤蔓一般缠住他的腰身。 奚风惊觉之下,方要转身,被女妖吐出的青烟呛到。 “啧啧,你虽然厉害,还是太嫩了点。”女妖咯咯笑着,抚摸他的俊脸,“这皮也嫩得跟豆腐似的,女人的好处没尝过吧。” 吸入的青烟极其古怪,奚风只觉得腹中涌起一股燥热,像山洪暴发似的涌进四肢百骸。 “滚,臭妖怪。”奚风咬牙切齿地怒骂,声音却渐渐弱了下来。 女妖见他中了淫毒,越发的得意起来:“小道长不急,奴家慢慢教你。” 眼见女妖越贴越近,奚风抬起虚软的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终于摸到掉落的利剑。 他暴喝一声,一剑猛刺向女妖的心脏,绿色的血液从贯穿伤喷射而出,染上洁净的道袍。 …… 奚风的眉心拧成川字,捏紧掌下碎石,无意识地呢喃。 宁采儿见奚风不省人事,在他的衣袖摸索一番,想翻出些有用的黄符,抖动几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滚落。 宁采儿捡起一看,恰是千 分卷24 分卷24 分卷阅读2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5 玦公子赠予之物,怎生落在奚风的手里。 “啊……不……呃……”奚风忽然盘坐而起,一张俊脸胀得血红,两眼仍是阖上的。 宁采儿不禁慌张起来,轻拍奚风的脸颊:“风道长,醒醒……” 奚风双目突地撑开,眼瞳泛红的瞪着宁采儿,咧着两排白皙的牙,如同一条发现肥肉的饥饿猛兽。 宁采儿惊愕地朝后退缩,却被他欺身而上,压倒在乱石堆中。 “杀……杀……杀……”奚风拽紧宁采儿的肩膀,嘶得一声,将她的外衫撕扯掉大半。 宁采儿容颜失色,剧烈地推搡奚风的胸膛,奈何男女力量差距太大,怎么都无法动摇他半分,细长的颈项被他紧紧掐死,胸腔的气体被压得所剩无几,生死恰在一线之间。 恰在此时,一丝丝的墨迹从她的背脊蔓延而上,像蜘蛛网般套住奚风狰狞的手掌。 奚风痛呼一声,松开宁采儿的脖子,双目翻白,颓然地仰头倒地。 宁采儿揉揉酸疼的脖子,满脸错愕地盯着昏迷的奚风,他双手缠绕的黑丝脱落下来,细蛇似的游弋回她的身上。 宁采儿想将黑丝拨开,却跟染在肌肤似的,触摸不到任何实体,融入背脊后消失不见。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恍然想起,春闱考试那日,千玦公子在她的背上画了一道符痕,莫非就是他施展的庇护法咒? 顿时,她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宁采儿轻踹奚风一脚,确定他没有攻击力后,将他的道袍扒下来,套在自己撕碎的衣裳上。 四周的迷雾徐徐转淡,不远处,传来石门打开的声响。 “爹爹,那道士死了吗?”李大人从石门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往里望。 “尚有气息,此时不杀,更待何时。”李公子佞笑着,大步朝奚风靠近。 宁采儿举高奚风衣袖里的黄符,咬紧牙关挡在他的跟前。 李大人见爹爹走进去,才大着胆子躲在他的身后。 李公子哈哈大笑:“女娃娃,你太小看我修为了,对付我的孩儿尚可,区区黄符能奈我何?” “对了。”李公子掏出怀里的一张信封,“这是你寄给家里的家书吧,文采倒是不错。” 他将信封一个揉搓,碎成纸片飘落一地:“不过嘛,今年的状元,非我莫属。” 宁采儿哼笑道:“自古也有女子入朝为官,皆是成名留青史的佳话。而但凡妖孽作乱朝政者,都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李公子气得胸口起伏:“好个伶牙俐齿,可惜你活不到殿试的时候了。” 他五根指尖变化为倒刺,朝宁采儿的脖子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宛如游龙惊凤闪现而过,李公子的手臂被齐齐切下,在地上滚了几圈。 宁采儿回头一看,便见奚风英姿勃勃地伫立在身后,手里挽着一柄金色的短剑。 李公子吃惊不已:“你是醒的?” 奚风笑道:“不昏过去,你们怎敢进来?” 李公子捂住断臂退后,欲逃出地穴。奚风疾速点地而起,金剑隔空刺向李公子。 李公子反手将李大人挡在背后,溜进地穴的间隙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奚风的金剑光芒一闪,狠狠劈开李大人的肉身。 奚风嗤笑:“孽畜,往哪逃!” 头顶遽然传来嗡鸣声,碎石和粉尘散落下来,整个地穴在剧烈摇晃,看来是要坍塌了。 “居然为逃跑,把老巢也毁了。”奚风抬头看了眼地穴上方,突然拉住宁采儿的胳膊,“跟我离开此处。” 奚风双腿快如清风,很快将宁采儿带离地穴。 宁采儿好不容易喘口气,却见奚风用极怪异的神色瞄自己。 奚风颦起眉宇:“你怎么穿我的道袍?” 宁采儿指指衣衫,抱怨道:“还不是你害的,我的新衣裳……” “啊?”奚风薄唇张开,回忆起方才模糊的片段。 他当初好似浴火攻心,撕开她的衣服将其压在身下,然后不记得了…… 不会吧!!! 奚风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转而慢慢变青紫,也不再看宁采儿一眼了。 宁采儿觉得他很不对劲,却没什么心思去计较,问他:“那蜈蚣精逃了,该如何是好?” 奚风背对着她,顿了顿,才含糊地回答道:“我设下的天罗地网阵,会禁锢任何妖孽的行动,他逃不掉的。只需守在李府来个瓮中捉鳖。” 宁采儿应了声,找了处树荫靠着,懒洋洋道:“那就守着吧,刚才累死我了。” 奚风打了个激灵,心道那事确实很累的吧。 呃,等下,他在想什么。 宁采儿不懂他的胡思乱想,摸摸她的衣兜,发现明珠又落在地穴中。若是千玦公子知晓,估计得麻烦了。 不远处的地底,坍塌的地穴狼藉不堪,一块巨石恰巧砸中遗世的明珠,碎在地上的粉末飘如空中,缓缓凝结成一道秀颀拔长的身影。 他狭长的眼眸睨着一地碎片,一掌拍向旁边的石壁,哐当大响,一条乌黑的大蜈蚣从缝隙跌落。 大蜈蚣被他的气势震慑,粗长的身躯来回翻动:“大人,我没伤到那女娃一分一毫,她已经逃出去了。” “果然,不该姑息你的性命。”他拂起云袖,翩然的转过身,“可弄死你,脏了我的鞋底。” 大蜈蚣大喜:“谢大人饶命。” 千玦公子轻笑,字字珠玑:“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宁采儿一身舒爽的睡了小会,忽然听到奚风警惕的说话声:“你是谁?” 宁采儿睡得正酣,艰难地眨动下眼皮,朦胧地瞧见树荫下光影浮动的白影。 “采儿。”那声音带着几分凌冽的清凉,仿佛雪山飘下的透亮雪絮,彻底冷醒神志不清的她。 千玦公子,他怎么回来了…… 奚风的容貌可誉为凤表龙姿,可与眼前的白衣人风采相比,竟堪比云泥之别。 那人忽然现身之后,竟从未看过奚风一眼,眼中只有宁采儿一人,更叫奚风很不舒服。 宁采儿狼狈起身,惊慌与他对视:“你……” 千玦公子上下打量她,眼底阴翳的墨色渐渐转浓,仿佛惊起千番的惊涛骇浪。 宁采儿捋了捋衣衫,才恍然想起,这时的她正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还穿着奚风的道袍…… 第三十四章生死存亡间 千玦公子性子清冷,从不怒形于色,而此 分卷25 分卷25 分卷阅读2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6 时的怒意可见端倪。 宁采儿不敢对视那双寒如冰川的眼瞳,仿佛又回到那被唤成玩物的可怖幻境。 奚风凑到宁采儿跟前,悄声问她:“他好像认识你,难道是你欠很多银子的那个?” 宁采儿垂下眼眸,半真半假的说:“是,我欠他颇多。” 她究竟欠他何物,也说不清了。此情此景,不想与他直面碰撞。 奚风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细细打量跟前飘逸出尘的男人,竟感觉不出他身上一丝气息,仿佛此人不是三界之中,非人非仙非妖。师父曾说过若是有人出现此境界,说明他的法力已达到难以估量的地步。 千玦公子朝宁采儿靠近,沉声道:“采儿,随我回去。” 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宁采儿下意识退了退,摇摇头:“你不是答应我了嘛,等我考完再说。” 千玦公子眉头微皱:“我早已看穿,就算你如愿以偿,也会想尽办法敷衍,倒不如将你囚在兰若寺,生生世世都逃不开……” 后面的打算虽然未提出口,他的眼瞳却愈发深沉阴黑,唇畔浮出诡谲的淡淡笑意,仿佛在琢磨如何如何的蹂躏她。 宁采儿联想那般境况,只觉得四肢发凉,浑身丢了所有力气,背脊紧靠着树干,像在寻找唯一支撑的力量。 奚风听着两人对话,心道那人因为宁采儿交不出钱,想将她抓去做劳工?这瘦弱的身子骨非得累死不可吧。 奚风于心不忍,问她道:“要不要我帮你?” 宁采儿双目发亮,像是希望之光燃烧,猛地点头:“好。” 千玦公子轻笑一声:“有时候量力而行是好事,一条命可是弥足珍贵的。” 奚风自知斗不过他,笑道:“我自小看叫《孙子兵法》的古书,里面攻敌的兵法良多,我偏偏喜欢最短那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极快地掏出黄符,施法遁地,带着宁采儿,瞬间一行百里。 奚风深吸了口气,哈哈大笑:“逃出来了,你能奈我何?” 宁采儿被他的愉悦感染,挤出干巴巴的笑。 “哦?区区计量,你又能如何?” 戏谑的声音自高处飘忽而来,两人闻声仰头一看,顿时惊得瞠目结舌。 随风摇晃的细长树梢上,白衣美公子飘然的点足而立,仿佛不存在一丝重量,树梢的顶端毫无下垂之势。 他雪狐般的凤眼深沉的凝视宁采儿,移向奚风时像是看到障碍物般,燃烧出处之而后快的杀意。 千玦公子先前之所以留奚风在宁采儿身边,无非是念及若干年前一桩不愿提及之事。现今为夺回他的女人,自然不会有任何顾忌。 奚风感觉到他的杀意,先他一步拿出短剑,金剑随着他释放的道法,缓缓伸长变粗,变为一把锋利无比的金色长剑。 奚风飞身而上,风驰电掣的刺向千玦公子的面门。 “比起你的师父,你还是太嫩了点。”千玦公子叹息道,衣袖轻轻一拂,化出银光屏障隔绝金剑之力。 奚风愕然:“你认识我师父?” 千玦公子笑而不答,一掌直直劈向奚风的胸口。 奚风被重重一击,犹如凋零的枯叶摔落在地,一股猩红的血流从喉咙涌出,仍在虚弱地质问:“你到底是谁?” 千玦公子飞身而下,凝聚致命一击,厉声道:“下去问你师父吧。” 一瞬之间,宁采儿思绪万般转换。奚风为帮她受如此重伤,千玦公子应是想要他的命,一切根源都是为她。 她怎能眼睁睁看奚风丧命,不如拿性命赌一赌。 宁采儿冲到奚风的跟前,阖着眼皮,迎上千玦公子劈开的一掌………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圣诞节礼物~ 第三十五章坦白实相告 宁采儿阖上双目,任由致命的掌力向她劈来,林间清风从耳廓沙沙而过,一切仿佛瞬间停滞。 良久之后,她缓缓撑开眼皮,恍然地发现身上毫发无损。而五步之外,千玦公子将手掌收入长袖,抿紧薄唇,只是无言的看着她。 是愤怒,是痛苦,还是失望,她读不懂。 千玦公子忽而一笑,尽是苦涩:“采儿,我对你不够好嘛,为何不能乖一点?” 宁采儿张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垂下眼睑沉吟片刻,捋了捋纷乱的思绪,回想之前的幻境,内心氤氲的深处突然敞亮了起来。 宁采儿回他以微笑,口气疏离起来:“千玦公子,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没有所谓的鸿途之志,进京赶考是为了兄长。阴差阳错误入兰若寺,何德何能蒙你垂青,让你想将我留在身边。可我这人太过平常,只想过最清淡的小日子。而且我与你之间,恰如蒹葭玉树,像你这般不赀之躯的人物,迟早一日会倦了我的……”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宁采儿是意志坚定之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不愿待在兰若寺过日月无光的日子,倒是其次。她分不清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若是他真的倦了她,她连孤魂野鬼也比不上,就算两人有再多纠葛,不如早早断了吧。 “原来如此,你是这样想的。”千玦公子偏过头,墨发遮住俊美的脸,看不清是何表情,长长叹息一声,“罢了,我累了。” 他一甩衣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密林深处走去,身影仿佛化为一道青烟,徐徐消散。 宁采儿看着他消失不见,回过神来般吁了口气,走到半昏迷状态的奚风跟前,蹲下身用帕子擦干他嘴角的血迹:“风道长,对不起。” 奚风眯起眼看她,含糊地说道:“我受点小伤罢了,哭什么?” 宁采儿连忙擦擦眼睛:“哪有,沙子迷眼睛了。” 连她也分不清哭的缘由,是对奚风的歉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觉得心里被挖空了一大半。 但庆幸的是,她重获了自由。 奚风盘坐而起,一边做功疗伤,一边问她:“你想去哪儿?” 宁采儿思忖片刻,回道:“能不能带我回孺阳县,我的老家。信封被那个蜘蛛撕毁了,我哥还不知道我入围春闱的事。” 她想起奚风爱财,又说道:“回来的银两,等到了孺阳县一定给你。” 这是初次提及银两,奚风心底浮出不快的,难道在她心中,自己完完全全是贪财之人。他摆摆手道:“得了,不要提钱,烦……” 宁采儿欣喜道:“麻烦风道长了,只是你的身体。” “无碍。”奚风 分卷26 分卷26 分卷阅读2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7 掏出黄符,忍着胸口的剧痛,默念移行山里之术,拉着宁采儿遁地离开。 …… 不远处的一片茵茵绿草,突地被淋了几滴血水,千玦公子看着两人瞬间消失的空地,抬手擦拭嘴角弥留的血迹。 方才为了不伤到采儿,他将那掌致命功力反弹给自己,结果受此重伤,为了不在她面前流血,只能暂且离开。 真以为能逃掉了? 哼…… 第三十六章兄妹重相见 “三百斤白茶,还有二百斤铁观音,全都送清茗茶楼。麻烦刘老您了。” 青瓦灰壁的仓廪外,说话的男子身形略显清癯,愣是一口气不喘地,将上百罐装满茶叶的陶瓷搬上车板。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褂衫,面容犹如白壁美玉,明若辰星的眉眼微微低垂,温润似水。只是一双眼珠熬出红丝,瘦削的下颌爬满淡淡青须,显得人有些疲惫憔悴。 老汉撸起袖管:“不麻烦,不麻烦,宁郎最近生意不错。” 宁采臣回道:“勉强供养二老罢了。” 老汉打量四周,问道:“好久没见你家娇俏的妹子,莫非出嫁了?” 宁采臣愣了愣,沉默垂下头片刻,回答道:“尚在闺阁,只是最近抱恙,在家中休养。” “那好的很,不少人向我打听你家妹子。宁郎挑个家底殷实的,要我家婆娘替你妹做媒如何?” 宁采臣摆摆手道:“婚姻之事,还得问过我妹妹。家底什么倒是其次,能对她好就足够了。” “你们宁家真是开明。”老汉仰头笑了一声,“不过宁郎你自己都没娶亲,兄未娶哪有妹先嫁的?你都到了而立之年,该讨个贤妻替你宁家传宗接代,不如顺便把你的婚事一并解决算了。” 宁采臣摇摇头,苦笑一声:“不用劳烦刘老了,我尚未有娶亲的想法。” 老汉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劝导,恰在这时,仓廪内传出陶瓷砸碎之声。 老汉惊道:“呀,是招贼了,还是怎的?” 宁采臣往仓廪瞧了眼,淡淡地说道:“应该是老鼠砸坏了茶罐,刘老您早些送货吧,天色也不早了。” 老汉弯下腰,推动沉重的车板:“那我先回了,有什么事叫一声,我暂时走不远。” “好的,您慢走。” 宁采臣送走了老汉,一步步地悄声走进仓廪,突然听到拖动重物的声音,连忙躲在堆砌的茅草后,满是汗水的双手捡起脚边的粗棍,咬着牙冲向声源处。 啪的一声,是粗棍跌落的声音。 宁采臣木然地与一身男装的少女,大眼对着小眼。 宁采儿愣了片刻,讨好的笑着,咧出细白的牙齿:“哥哥,我回来了。” “你这个臭丫头。”宁采臣上前迈进,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死哪去了,知道爹娘和两个姐多担心,终于知道回家了。” 宁采儿带着哭腔求饶:“痛痛痛,是我不好,再不敢了……” 宁采臣心头一软,松开后仍是硬邦邦地说:“爹娘都在家里,知道你回家肯定乐坏了。待会叫两个姐姐回娘家吃顿便饭,免得她们天天担心。晚上你等着对簿公堂吧。” “我知错了。”宁采儿揉揉被捏得发红的耳朵,又指了指身后,“不过那位赶快找大夫医治。” 宁采臣才注意到妹妹身后,躺着一个昏迷的高大男人。他第一反应是妹妹离家出走那么久,难道带了个野男人回家?但看那男子穿着玄色道袍,苍白的俊脸毫无血色,像是受过重伤。 宁采臣询问妹妹,她也只是说受伤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务必要治好他的伤。 宁采臣二话不说,出门找个位大夫,来替奚风医治。 宁家父母瞧见女儿回家,无不喜极而泣,对宁采儿又气又怒,又舍不得打一顿,只是小小教训几下,然后叫她赶紧换上女装。 奚风醒来已是晚饭时分,睁眼一看,恍然发现身处一间干净简陋的小房屋。 门被推开后,款步走来鹅黄衫的清丽少女,纤手皓腕托着一盏油灯,淡黄的烛光晕染她的周身,浑身一股轻灵之气,仿佛坠落凡尘的掌灯仙子。 “风道长,你醒了?” 少女秀美的眉眼微展,声如燕语莺声,动听之极。 奚风竟觉得有些耳熟,对视上她如一泓清水的双眸,初次有种手足无措之感。 “哈,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少女笑得花枝乱颤,指了指自己道,“是我啦,刚还出生入死来着。” 奚风打量她一番,猛地拍了下脑门:“是你这小子,啊不,你是女的……”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声,走来一个与她七八分相像的俊美男子,轻拍一下少女的肩膀:“他跟你待那么久,都没看出来你是女的?” 宁采儿故意粗起嗓门,豪迈地拍拍胸膛:“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哥哥没听过吗?” 宁采臣无奈地耸耸肩,看向一脸懵逼的奚风:“我妹妹没一点女人味,也不怪道长没分辨出来。” 宁采儿佯装生气的用手肘捅了下哥哥。 奚风回过神来,揉揉太阳穴,心道他平日从不与女子亲近,也不奇怪男女都分不清。只是宁采儿忽然变成女子,他一时还很难接受。 宁采儿朝他走近,柔声问道:“大夫将你的伤口包扎过了,感觉好了些没?” 奚风呼吸一滞,有些抵触她的接近:“不,好多了。” 宁采臣笑道:“采儿,快去给道长端饭菜。” “不用,贫道自己可以起来。”奚风扶着床板,趔趄地站起身。 宁采儿看奚风左右摇晃,朝他伸出手,却被完全无视了。 此时的奚风,面对女装的宁采儿,有种说不清道不清之感,不愿她靠近自己。 晚饭时,一家人团团坐着吃饭,其乐融融。 奚风只觉得他是个外人,没法也根本不想容纳进来,也不能控制的注意着她。看着她被两个姐姐追问,像个孩子垂着头地认错,背着姐姐却吐吐舌头,完全没有犯错的意识。 宁采儿仿佛感觉到他的视线,笑嘻嘻地说:“一路上多亏奚风道长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宁采臣看着奚风的碗没夹什么菜,温和地说道:“这些菜不合胃口嘛,宁家虽不富裕,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一定尽量为道长买到。” 宁母笑道:“是啊,道长不要拘谨,把这当做家就行。” 奚风低下头,干巴巴地扒了几口饭。 不是不好吃,是他没有胃口。 分卷27 分卷27 分卷阅读2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8 被家人卖掉后,好久没这么吃过饭了,热流已暖进心坎。 只是眼前犹如幻象。 家,对他来说仍是奢求。 第三十七章哑巴吃黄连 晚饭过后,两个姐姐各自回了夫家。宁采儿乖巧地收拾干净碗筷,趁哥哥气消得差不多,将他拉到幽暗的院落后,坦白了入围春闱会试的事,在兰若寺的遭遇却只字不提。 出乎意料的是,宁采臣俊脸沉了下来,眉头紧锁地瞪着妹妹:“你个爱惹麻烦的臭丫头,何必要自作主张。” 宁采儿哽咽道:“哥哥你苦读十多年,莫名其妙地弃文从商。每日含辛茹苦地供养爹娘,将年幼的我抚养成人。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和爹娘过上好日子。可惜我只是女人身,便想出这个馊主意,替哥哥上京赶考。经历种种磨难,才得了殿试的机会,只求哥哥怜惜我一番苦心,赶去参加三月中旬的殿试。” 宁采臣沉默不语,遥望悬于夜幕的如勾新月,忽而叹息一声:“丫头,我知你苦心,可你却不懂我的心思。我多年前便知我的懦弱性子,实在不适合从官为政。如今对我而言的唯一景愿,就是替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我再尽心尽力地服侍爹娘终老。” 此时,奚风刚巧路过院子,听到兄妹二人谈话,刚要转身避开,突然听到宁采儿说道:“哥哥,我不想嫁人。” 奚风的脚步遽然停滞,偷偷探过身去听后面要说什么。 宁采臣满是诧异:“傻丫头胡说什么,女人家的一生大事,不就是相夫教子吗?” “哥哥,你自个也不是不娶妻吗?”宁采儿古灵精怪地歪头笑,又想起哥哥绝不会善罢甘休,只能说出实情打消他的主意,声音不禁弱了下来,“不瞒你,我已经失身于人了。” 宁采臣和奚风二人,闻言如遭雷击。 宁采臣气得胸脯起伏,猛地拍向身旁的树干,厉声道:“说,是谁所为?” 宁采儿垂下头:“我不会怪他,当我自愿的吧。” 宁采臣问道:“莫非你喜欢他?姓谁名谁,家住何处。若是人品不差,我找他评评理去,定要他为你负责。” 宁采儿很难联想得出,宁采臣找千玦公子评理的画面,哥哥的气势绝对弱得没影了。 宁采儿噗嗤笑出声:“罢了,我和他并不合适。我想过什么日子,心里明白的很,不愿跟他再多纠缠。” 宁采臣不甚很懂妹妹的话,但大抵猜出她所说之人,身份与妹妹十分悬殊。他知道妹妹很明事理,既然她不想嫁给那人,自然有一定的道理,自己便不再多费唇舌了。 不过也说不定那人余情未了,过段时间再度找上妹妹呢,到时他一定要好好的挖苦那人。 这么一想,宁采臣静下心来,甩袖离开:“这是你们的事,我懒得管了。” 奚风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揪紧,思绪惶惶然不知飘向何处。 回想起在蜈蚣洞发生的事,宁采儿说的失身之人,莫非就是他。 宁采儿又说两人并不合适,他是清心寡欲的道士,自然是不合适成亲的。 奚风越想越煞有其事,脸一阵红一阵白,对宁采儿说不出的歉疚。 宁采儿若是知道他此时的心思,一定会说天大的误会啊。 宁采臣离开后,宁采儿枯坐在石墩上,耷拉着脑袋,俏丽的脸旁埋在阴暗下。 奚风生出怜惜之心,悄然走到她身侧坐下。 “你瞧瞧,我都搞了什么。”宁采儿苦笑着擦擦眼角,“所做的一切,都成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是不是很傻透了?” 奚风张张嘴,想劝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生生咽进肚子,无声地陪她发呆。 夜已沉默,谁来互诉衷肠,谁又来听懂人心。 次日,宁采儿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家中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趁着天气晴朗,在院子里晒干腊肉,忽然听到院落后的仓廪传来对话声。 宁采臣声音有些怒意:“这几百斤的茶叶,清茗茶馆怎么一罐也不要?他们不是说好了嘛,年前购置巴陵山的茶叶。” “宁大哥,我也不知什么情况,那掌柜说他家主子突然说不要巴陵山的,要另一家峡翠峰的茶叶,要不我明天再推着这车茶叶去问问?”说话的是刘老汉的儿子刘铭,满是歉意地说道。 宁采臣摇头道:“不用劳烦,我自个会跟他们说,茶叶是品质极好的,又没发霉发黑,白纸黑笔写的清清楚楚,不能说变卦就变卦。” “哥哥,要不我跟他们说吧。”宁采儿转了出来,一脸认真地说道。 刘铭见着宁采儿出现,脸倏地一下绯红,视线飘忽着不知往哪放。 宁采臣忽然明白了,这刘老鬼精鬼精的,说什么替他妹说媒,其实是想旁敲侧击一下吧。这也不奇怪,他妹妹模样好,性格也好,想和宁家接亲的真心不少。他不必愁妹妹嫁不出去,只要妹妹肯点头就行。 宁采臣想着想着,心情不由大好,将账本递给妹妹:“去的话拿着这个,里面有清茗茶楼画的押,他们若是不肯答应,也无需多费唇舌。” 宁采儿喏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账本收好,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宁采臣侧头看向刘铭望着宁采儿,痴痴傻傻的模样,心道还是给妹妹找个像这样的老实人比较安心。 清茗茶馆内,宁采儿捧着账本,质问周掌柜,为何突然不要她哥的茶叶。 周掌柜轻嗤一声:“自然是不够好呗,说那么多干嘛,赶紧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 宁采儿不依不饶,将之前用小麻袋兜好的茶叶,递到周掌柜面前:“周掌柜,做生意哪有失信于人的道理,这账本的印是你亲自画的押。而且巴陵山的茶叶是出了名的,你瞧瞧哪里不好,色泽新绿鲜亮,用水泡一下芳香浓郁。” 周掌柜挪开账本,瘪瘪嘴:“确实我画的押,可是主子不答应,我一个下人有什么办法。” 宁采儿道:“那我跟你主子说。” 周掌柜摇头,满脸不屑:“你是什么东西,我主子不会见你的,快点滚蛋。伙计们,把这小丫头赶出去。” 宁采儿说什么也不肯出去,非得跟他主子评评理。都快到年底了,别的茶楼估计都囤满货了,这匹货年前很难再买出去了,拖到年后更是艰难。 宁采儿注意到,周掌柜说起他主子,小眼睛下意识地往二楼的茶室瞧,会不会他的主子就在里面。 几个伙计摩拳擦掌,向宁采儿走来,呵呵地咧着牙 分卷28 分卷28 分卷阅读2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29 :“小丫头别怕,我们几个对女人很温柔的。” 宁采儿拿起账本,猫儿似的弯下腰,从围堵的缝隙钻了出去,脚底抹油地往楼梯狂奔,一鼓作气地跑上二楼,撞开那间茶室的大门,然后将门把牢牢的栓上。 伙计们也追了上来,重重地拍打几下门,但怕得罪里面的主子,杵在门外也不敢造次。 宁采儿看着他们搔首踟蹰,忍不住笑出声,又回过头瞧茶室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奋力想要门栓打开。 这下可好,她好像把自己锁在里面了。 窗明几净的室内,白纱幔幔携风款摆,一层层轻轻薄薄,犹如梦境。 拽地的纱幔撩起一角,现出一团软云般的白衣人影,他的容光连在碧川之上的日月争辉也难以匹及,瞬间了碾碎了宁采儿封闭多时的心墙。 白衣美公子纤长的手托住茶杯,在薄唇边徐徐吹冷后,轻抿一口:“刚不是吵着要见我嘛,才一会就想遛了?” 宁采儿一头冷汗:“你不是说过,不再打扰我吗?” 他微微侧头,斜睨她一眼:“分明是你找上门的。” 这下,宁采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第三十八章欲擒偏故纵 宁采儿微微一愣,赶紧转个话题:“清茗茶楼是你买下的?茶楼答应采购我哥的茶叶,为何要突然变卦?” 千玦公子放下茶杯,悠悠道:“既然你也知道茶楼易主,之前的契约自是不做数了,新购的茶叶得从优择选。” 宁采儿被堵得没法回击,讲理都讲不过人家,还待在这儿作甚,冷冰冰道:“这桩生意不做也罢,告辞。” 宁采儿方要转身,倏地闪过一道白影,千玦公子已立于眼前,颀长的身躯像倚在她身上。宁采儿只到他胸口的高度,撞见他衣衿微敞着精致的锁骨,她咽了咽唾沫:“你要干嘛……” 千玦公子笑而不答,抬起修长如竹的手臂,从她腰际绕到身后,顿时宁采儿的心提到嗓子眼,惊恐地往后靠,身子仿佛要挤进门缝一样。 伸在背后的手突地扭动一下门把,咔擦一声,两扇门遽然朝外打开。原来他忽然靠这么近,只是在替她开门。 宁采儿由着惯性也跟着朝后倒。情急之下她抓紧千玦公子的手臂。他的手微微使力,将她倾斜的身体拉了回来,她又一头撞进他宽厚的胸膛。 门外的几名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浮想联翩,原来这丫头卖不出茶叶,便意图色诱他们的主子。 哎呀,好不要脸。 宁采儿错愕地抬头,望见那双极好看的墨瞳,戏谑地睥睨着她,一股灼热的气流倏地从头颅灌入脚底,烫得她脸颊绯红。 无视伙计们鄙夷的眼神,宁采儿退后几步,撒丫子跑下楼去。 离开清茗茶楼,宁采儿站在川流不息的路边,仰视茶馆二楼敞开的纱窗,坚定地捏紧手里的厚厚账本。 全孺阳县又不止他一间茶楼,不信她翻不出一个买家。 整整两天,宁采儿跑遍了孺阳县所有茶馆,得到的回答大多是已经屯好茶叶,或者轻视宁采儿是名女子,对她爱理不理。 某次,宁采儿被掌柜一口拒绝后,蹲在茶馆外干净的石墩上,揉揉差些累断的双腿。这时一个年纪和她相当的伙计,看她模样可怜兮兮,走过来劝说不要白费心思,她的茶叶再好也卖不出去。 宁采儿好奇地问他原由。 伙计坦白的告诉她,原来方圆百里大大小小的茶馆,都被迫转让一个极富有的东家,东家责令不得不采办其他茶叶,所以那些管事的掌柜不敢擅自做主。 说的东家,定是千玦公子。 他买了那些茶馆,是想断她绝路吧。 可他上次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还真的摆出做卖买的架势,宁采儿又读不懂他的意图了。 现在几百斤的茶叶卖不出去,宁采儿一回家门,自觉无颜见宁采臣。 宁采臣在家中从不提生意的事,忧烦之情却溢于言表。毕竟茶叶一旦卖不出去,家里非得拮据一段时间不可,还对不起在巴陵山辛苦采茶的兄弟。 宁采儿为使宁采臣安心,撒了个小小谎言,说茶叶已经找到了卖家。 宁采臣闻言,峰眉稍展,问她是哪间茶馆。 宁采儿打了个马虎眼,说等卖家过来收货,哥哥就知道了。 当晚她一整夜没睡好,反复琢磨着接下来的对策,唯一能帮到哥哥的方法,就是尽快和千玦公子谈清楚,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宁采儿不得不重新找上清茗茶楼,问掌柜他的主子在何处。这回那些伙计学乖了,一见宁采儿进了茶楼,勒紧袖管气势汹汹地围在楼梯下,绝不允许这名女子再去勾引主子。 掌柜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厚唇撅起:“我主子不会见你的,快走吧。” 宁采儿祈求道:“我与你主子是旧识,麻烦你转告他一下。” 掌柜仍是一口回绝:“你那日大大咧咧地闯进来,害我们挨了一顿骂。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主子也不会见的。” 毕竟宁采儿是个小姑娘,掌柜见她面有难色,不禁生出恻隐之心,答应将她的话传达给主子。 掌柜俨然成了传话筒,在楼梯爬上爬下,将宁采儿前来的意图,转述给了千玦公子。 回来后告诉宁采儿,他主子的意思是巴陵山茶叶不够好,要宁采儿不要强人所难。 宁采儿掏出茶叶的样品,要他呈上去验验货。 掌柜下楼后,摇摇头道:“我家主子说你的茶叶看似不错,不过巴陵山满是乌烟瘴气和污泥浊水,恐怕泡出来的茶叶对人有害无益。” 宁采儿有些嗔怒:“都说巴陵山山明水秀,养了一方十里的老百姓,怎么在你们眼里就变脏了?” 掌柜笑道:“我们没去过巴陵山,当然不好说了。” 宁采儿正色道:“我哥带我去巴陵山住过几日,敢保证那边水土绝对是干净的。” “空口无凭,谁会信你。”掌柜托着下颌,思忖片刻,“要不这样吧,巴陵山离这也不远,我派人去探查一下,若是真如你所说,主子可能会考虑采用你的茶叶。” “好,一言为定,就明日吧,我跟他一同过去。”为防掌柜敷衍了事,宁采儿打算跟随前往,以便当场对证。 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宁采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坐在白石堤岸边等着来人,可过了约定时间,始终不见半个人影。 天蒙蒙透亮,远山隔着缭绕云雾,朦朦胧胧间看 分卷29 分卷29 分卷阅读3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0 不真切,犹如水墨画最寥落的几笔。山水交界处湖光山色,一叶扁舟徐徐而来,船夫穿着身斗笠蓑衣,手执竹篙划入碧水,泛起一波波粼粼涟漪。 船靠上堤岸后,船夫用竹篙敲了敲地面,示意宁采儿赶紧上船。 宁采儿道:“再等一会,还有人没来。” 船夫又指向帘幕遮掩的内舱。 猜测她等的人已在船内,宁采儿便一脚跨上木船,掀开帘幕一看,里头竟空无一人。这时船夫已撑起竹篙,将船驶离了堤岸,宁采儿惊呼道:“船夫,我要下船。” 船夫漠然置之,继续行船,船犹如水面飞鱼灵活地划动,离堤岸已有老远的距离。 “船夫,这是做什么?”宁采儿浑身紧绷,朝后退几步,捡起船上的木棍当武器。 船夫突然将竹篙甩开,斗篷和蓑衣也褪下来,一齐漂在碧波之上,起起伏伏。 眼前的人微微抬首,露出风华绝代的脸。一身月白衣衫纤尘不染,山风过境,宽长衣袖猎猎飞舞,仿佛水面上亮翅舞翩的白鹤。 “居然问我做什么。”他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地凝望她,“终于只剩我和你独处了。” 宁采儿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第三十九章久旱逢甘霖 “你……”宁采儿张张嘴,突然俯下身,趴在船头干呕,“不行了,我晕船……” 一杯清凉的茶水递到唇边,宁采儿仰头喝了口,顿时感觉好了些。 现在宁采儿唯一所想,就是早点上岸,从后绕来的手忽然蒙住她的眼。 过一小会,手掌又移开了,“睁眼瞧瞧,到了没。” 宁采儿眨眨眼,河岸竟近在咫尺,诧异地回头看他:“你使了什么法术?” 千玦公子笑道:“呆着不动作甚,要我抱着你下船?” 宁采儿倏地跳下船,险些被绊倒在地。 巴陵山的村寨就在山脚下,包下整个山头的是宁采臣的好友许世闵,他见宁采儿跑来看自己,满脸喜色:“宁家妹子,你哥怎么没来?” 宁采儿干巴巴道:“他今天来不了了,我带了另一个人来过……” 许世闵往后一瞧,见林间走来白衣翩然的美公子,不禁张大了嘴巴:“他……他是谁啊……” 宁采儿悄声说:“他是收茶叶的大户,好生接待着。” 许世闵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清了清嗓子:“久仰大名……” 许世闵说到一半,想起忘记问他的名字了,对宁采儿挤挤眼。 宁采儿会意,接口道:“千玦公子第一次来巴陵山,想看看这边的水土。” 许世闵谄媚一笑:“千公子是来观赏的呀,我们这边好山好水,很适合休养生息。咦,千公子人呢……” 宁采儿尴尬道:“他走了。” 许世闵回头一看,千玦公子已不见踪影,黑压压的乌鸦在许世闵头顶盘旋,他仰头感慨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宁采儿不想理他,追千玦公子去了。 在山坡上转了几圈,差点踩到地上软绵绵的某物,宁采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没毛的雏鸟,它的鸟巢挂在一根粗大的榕树上。 宁采儿小心翼翼地将雏鸟放进衣兜里,攀着嶙峋的树皮爬了上去,只差点就摸到了枝干。 恰在这时,脚底一滑,眼看要朝下坠落,一只手从上伸了过来,一把擒住宁采儿的手。 宁采儿身子一轻,像荡秋千似的荡了上去,扑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一只长臂一捞,把她稳稳地抱住了。 宁采儿惊魂未甫,定了定神,往下一看,发觉自己竟坐在枝干上,还被千玦公子紧紧地搂着。她想挪开些距离,奈何动弹不得。 千玦公子空出的手伸向她的胸前,宁采儿心里咯噔一下:“你想干嘛?” 衣兜骤然一轻,雏鸟已落到他手里。 “再在你衣裳里待下去,就要闷坏了。”千玦公子将雏鸟放回鸟巢,仍不偏不倚地环抱她。 男人清冽的气息萦绕周身,宁采儿心跳得很快,脸颊微微泛红,努力装出很自然的模样:“鸟儿归巢了,我也该下去了。” 千玦公子却道:“你知道我们坐在树上,树是什么感觉吗?” “大概有点累?”宁采儿奇怪的说道,“我又不是树,怎么会知道。下辈子投胎做树,我才能感同身受。” 千玦公子笑道:“那很好,下辈子要把你挖来,和我种在一起。” 宁采儿听不太懂,睁大杏眼瞪他,煞是可爱。 千玦公子性感的喉头微微滚动:“你再这样瞪人,我就……” “宁家妹子,千公子,你们在哪?”许世闵在不远处叫喊。 “来了个碍眼的。”千玦公子冷哼,轻声说道。 宁采儿刚要问他,眼前骤然一暗,冰凉而柔软的唇瓣堵住她的嘴。 “唔唔唔……”宁采儿想推搡他,又怕动静太大,引得许世闵过来,只能认他无所欲为。 千玦公子轻舔她的朱唇,舌尖撬开牙关,与她的唇舌交缠,搂住她的腰际的手臂越紧,仿佛久旱甘霖,要把她吃进肚子里。 宁采儿忽然明白他方才说的,再瞪就干嘛了,原来真的要活活“吞”了她。 【打赏章节】第四十章?玉树满春色 第四十章 宁采儿被困在千玦公子的怀里,动弹不得,唇舌被薄凉的唇堵住,一睁眼便见他长如蝉翼的浓密睫毛,垂搭下来,盖住他微敛的眼眸。 初次这样近距离的瞧他,宁采儿有点恍惚,忽地一下,眼前骤然一黑,一只手掌将她分心的眼睛遮住了。 这下可好,她连视线也被夺去了。 许世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步步,一步步的到大树下。 宁采儿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恐惧得浑身紧绷,汗毛全竖起来了,唯恐下方的许世闵察觉。 但奇怪的是,这树干的位置不算太隐蔽,许世闵却没瞧见他们一般,彷徨地挠挠脑门,嘀咕道:“怪了,没人比我更熟悉巴陵山,那两位跑哪儿去了?” 许世闵踢一脚石子,懊丧地快步走了。 同时,千玦公子也松开她的唇,宁采儿这才能换一口气。 千玦公子蜻蜓点水地吻她的唇角:“你要把自己活活闷死。” 宁采儿嗔怪道:“还不是你害的。” “怪你太过美味。”千玦公子舌尖轻舔湿润的唇,目光逡巡着她,从她被吻得微肿的唇,到雪白细长的颈项,毫不遮拦眼底的欲望,仿佛她是衔在嘴 分卷30 分卷30 分卷阅读3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1 边的肉,一张嘴就能吞咽入腹。 眼前的美公子抵了过来,暧昧的气息流转在两人的呼吸。 他襟口的扣子不知何时敞开,白鹅般修长的颈项下,一抹春色浑然天成的浮出。 宁采儿有点恍惚,咽了咽唾沫。 “看来你也饿了。”千玦公子轻抚她的腮,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被男色诱惑了。 宁采儿挪开了些距离,离了他,身子悬在树干摇摇晃晃,脸色刷得一下惨白,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臂,分外安心不少。 “我时常担心,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千玦公子顺势搂紧她,对着大树的说道,“长。” 大树生出无数根枝条,倏地蹿蹿的往上长,像织布般一根根将他们围绕。 从上往下后,整棵大树已变成巨型鸟巢。 “这里很适合做点什么。”千玦公子的唇沿着她的耳廓,蜿蜒到她细白的脖子,一颗颗咬开扣子。 鼻尖抵在桃红肚兜,嗅着少女的芳香,舌尖轻舔两点葡萄粒,水泽晶莹剔透。 宁采儿被他压在身下,香腮染上淡淡红云,直到被热铁贯穿,因着干涩,发出疼痛的呻吟,他忽然温柔了不少。 由慢变快,没多时,变得格外疯狂。 树叶随晃动惨叫着,在耳边沙沙作响,伴着旖旎的春曲甚嚣尘上。 …… 许世闵翻了座山头,都没找到人影,索性在码头蹲着,吹了一天的冷风,还是等不到人。 他猜测,莫不是宁家妹子和那位美公子,晚上要在山上过夜。孤男寡女的,要是他兄弟宁采臣知道,毁了她妹的声誉,非骂死他不可。 许世闵又上山溜了一圈,在落了一地叶子的大树上,见长如玉树的白影横抱着一人,轻盈如仙飘落地面。 是修道的谪仙,还是隐居的侠士? 许世闵正浮想联翩,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面容。 咦,这不是千公子吗? 许世闵忙上前打招呼,问宁家妹子是睡着了嘛。 千玦公子专注的凝视宁采儿昏睡的小脸,淡淡地应了他一声。 夜风拂过,吹起宁采儿的衣领,露出脖子上几点红痕。 许世闵诧异道:“宁家妹子睡得好沉,被蚊子咬成这样,还没醒来。” 千玦公子拉长她的衣袖,抱着她径直离开,山上的雾气朦胧他颀长的身影。 一瞬间,千玦公子已见不着了。 许世闵再傻,也看得出两人关系非浅。 “真是男才女貌啊。”许世闵感慨道。 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千公子长得太俊美了。 “是女才男貌。”好像又不对劲,宁家妹子长得也不差啊。 这一夜,他在词上绕不过弯来了。 第四十一章志在必得兮 宁采儿身陷绵软的被褥里,撑开惺忪的睡眼,便见梳着双环髻的碧衣少女,背对自己绣着帕子。 碧衣少女听到起身的窸窣声,惊喜地旋身朝向她:“小姐,你醒了。” 宁采儿亦欣喜若狂,拉着她的手道:“小桐,是你……” 小桐灰飞烟灭的那件事,一直是宁采儿的心结,想不到还能见着她。 小桐握紧宁采儿的手,温和的一笑:“奴婢能重新回来得多亏小姐,公子不忍心你因为我的事伤心,命人在荒山野岭寻觅我飞散的魂魄,公子又使了法术重铸了我的肉身,现在我不再以前那样害怕白光,也能在白天伺候小姐了。” “那就好。”宁采儿由衷的高兴,环顾四周问道,“你家公子现在在哪?” 小桐回道:“公子出去了,小姐找公子有事吗?” 宁采儿想起昨夜千玦公子对她的所作所为,面上一红,倏地站起身:“没事,我得先回了。一夜未过,我哥要责怪的。” 小桐跟在她的身后,乖巧地说道:“奴婢从未见过公子对一个人,像对小姐那么好。公子一直厌恶凡尘,但为了小姐买了这片宅子,像凡人一样过日子,只盼着小姐能回心转意。” 宁采儿垂下眼眸:“可他嘴上从不说的,之前像禁脔一样关住我,我怕他还来不及,怎么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小桐叹息一声:“入戏者迷,旁观者清,奴婢看得出来,公子唯一喜欢的人就是小姐。只是我家公子性格清冷,心底的话都闷着呢。” 宁采儿心头一动,糯糯道:“是嘛……” 小桐笑道:“小姐有啥心里话,也可以先敞开跟公子说,那样啥事也清楚了。” 宁采儿应了声:“我懂了,小桐,谢谢你。” 小桐这席话,彻底点拨了宁采儿,她也忽然明了与千玦公子之间,是不能用逃避来解决的。 宁采儿绞着袖子,想了想:“小桐,能不能替我给你家公子捎个口信,过二天是一年一度的朝花节,我约他在城北凉亭见一面,有点事想跟他讲。” 小桐很是高兴:“好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转告公子。” “那我先回去了,等有空咱们再聊。”宁采儿告辞后,匆匆离去了。 清风盈满的阁楼上,一白一黑的俩男子遥望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一个女人而已,这么久还搞不定,果然叫我这个经验丰富的教你。”一身黑衣的玄青撅起嘴,从怀里掏出一本本书,宝贝似得摆在桌上,“《御女十八式》《辣手摧花术》《满城美人爱上我》……” 千玦公子冷眸睨了他一眼,轻笑道:“你经验虽多,却有哪次成功过,可还记得聂小倩那次,宁采臣和燕赤霞合力将你老家掀了。” 玄青的脸胀成猪肝色,支支吾吾道:“还不是你造的孽,看不得两人好,硬要把她许配给我。” 千玦公子收拢手掌,沉声道:“我收留她的孤魂,自是有恩于她,怎可容得下背叛。” 玄青摇摇头道:“你这人也是,怪不得那女娃不愿跟你。” 千玦公子道:“她早已是我的人了。” 玄青哼了一声,发出伶仃的怨恨:“不过是占了她的身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她的心和魂魄都属于我。”千玦公子以手枕颌,俯视她淡淡的背影,清浅一笑,仿佛志在必得,“永生永世,都是我的。” 果不其然,宁采儿一回家,遭了顿劈头盖面的臭骂。宁采臣气急败坏地拿起荆条,要对妹妹执行家法,幸亏被宁母拦了下来。 一家人不停的括噪争吵,容不得宁采儿辩护。恰在这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分卷31 分卷31 分卷阅读3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2 宁采臣一开门,便见数名小厮立在外头,恭恭敬敬地作揖:“宁公子,小人是来收货的。” 宁采臣懵了:“收什么货?” 小厮道:“昨日我家主子和宁姑娘约好,购置巴陵山所有的茶叶。” 宁采臣闻言,目光移向宁采儿,俊脸蹦得铁青。 小厮径直推起板车进入仓库,将所有茶叶罐搬上车,又将一大袋钱递给宁采臣,雷厉风行的离开。 宁采臣一手攥紧钱袋,对宁采儿喝道:“你跟我过来。” 宁采儿瞧哥哥脸色不霁,忐忑地随他来到院子里。 宁采臣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被人占了便宜,才将这些茶叶卖出去的?” 宁采儿心里咯噔一声。 宁采臣居然猜出了七七八八,可她与千玦公子哪有那么不堪,像是她做了场卖身的交易。 宁采儿哽咽道:“没有,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采臣又问:“那是怎样?” 宁采儿垂下眼睑,犹豫再三的回道:“他是我在进京赶考认识的,又跟着我来孺阳镇。”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辱你清白的家伙?”宁采臣满是惊愕地问,愤怒之后,又有一丝欣喜。 那男人果然追他妹妹来了,他看得出妹妹对那男人有情。作为过来人,也没法在感情问题责怪妹妹。 宁采臣道:“他这么藏着是什么意思,如果对你真心有意,大大方方的请媒婆过来。” 宁采儿无言以对。 千玦公子说过不喜凡尘的媒妁之言,叫他请媒婆简直天方夜谭。 宁采臣见妹妹面露难色,不容置喙地说道:“过几天叫他来见我,我亲自跟他说说,要是他敢……” “不了,我会跟他说清楚的。”宁采儿打断哥哥的话,“不用哥哥操心,妹妹我也不小了,会料理好自己。” 宁采臣叹了口气:“即便是你以后嫁人,作为哥哥还是要管好你的事,绝不能让谁欺负了。” 宁采儿很是感动,重重点了点头。 世间的感情极容易被时间冲淡,亲情却是一成不变的。 那千玦公子对她又是如何,宁采儿很想知道。 孺阳的朝花节,又名花神节,传说这日为百花仙的生辰。闺中少女会梳妆打扮一番,前往花神庙烧香祭拜,再一同结伴到郊外踏青。 宁采儿以往过节都是敷衍了事,这一次却起了个大早,将箱子里的衣裳翻了个遍,总算找到一件合心意的。 宁采臣见妹妹梳着流苏髻,一身淡黄留仙裙,袅袅婷婷的晃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细瞧她肤如凝脂的脸,施了淡淡的胭脂水粉,唇若朱丹,美目顾盼,隐有股轻灵之气。 初次见妹妹用心装扮,宁采臣忽然明白什么,笑道:“你是去见他,对不对?” 宁采儿面颊微红,没有吭声。 宁采臣轻拍她的肩头,不容置喙道:“这次不准再归来晚了,否则,我不会再跟他客气。” 宁采儿吐吐舌头,一个旋身,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奚风。 宁采儿知道他在孺阳县的某个有钱人家除妖,最近可能很忙,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风道长好久不见。”宁采儿笑盈盈的做个福身,“这身衣裳好看吗?” 奚风看见笑靥如花的宁采儿,眼中有片刻的失神,竟不知如何回答。 宁采儿见他半响没吭声,忽然觉得这么问很唐突,怪不好意思的托起裙子跑开了。 奚风疑问她这么细心打扮,是不是为了见谁,一颗心莫名的揪起。 宁采儿站在约好的城北凉亭内,凝望川流不息的人群,翘首以盼。 好一会,仍是见不着那人的身影。 呀,怪她一时糊涂,忘记说约定时间,千玦公子哪里知道她何时会来。不过也有可能小桐忘记跟他说了。 越想越焦躁之时,肩头忽然被轻拍一下,宁采儿笑嘻嘻地转过身:“你来了……刘大哥?” 欣喜之情忽然荡然无存。 刘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结结巴巴道:“采儿,你今天好……好漂亮。” 宁采儿客套的回道:“谢谢。” 刘铭羞涩地问:“采儿今天是一个人吗?我……我能不能陪你一块踏青。” 宁采儿张张嘴,刚要拒绝,腰际突被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揽,搂进宽阔坚实的胸膛。 “恐怕不行,她已经有人了。”清冷疏离的话在耳廓响起,宁采儿错愕地抬头,见一双细长的眉眼凝视她,低眸缱绻,摄人心魄。 第四十二章浓情脉脉语 “采儿妹妹,他是何人?”刘铭惊愕地瞪着眼前的美公子,一瞬间将他碾进尘埃里,自惭形秽油然而生。 “他是……”宁采儿刚一开口,千玦公子就拽紧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离开,只剩刘铭呆呆地立在原地。 二月春风似剪,湖畔杨柳成絮。娉婷少女剪好彩纸,用红绳结上花枝,祈求百花仙赐福,给她们送一段好姻缘。 一路上,宁采儿时不时摸摸缝有口袋的袖子,那里藏着她熬了两夜绣好的花荷包。按着花朝节的风俗,少女绣荷包是送给心上人,心上人再将花冠戴在她的发髻,意味着两人已经心心相印,可宁采儿却寻不到适合的时机给他。 道旁有个卖五色彩纸的小贩,见宁采儿空着手,讨好地问:“姑娘要不要买彩纸?” 宁采儿看着地摊上五色彩纸,忽然有了点兴致。 小贩看向她旁边的千玦公子,挤眉弄眼的笑:“姑娘好想头,这彩纸不仅能求姻缘,也能使你的姻缘一帆风顺,多买几张如何?” 千玦公子淡淡开口:“姻缘何必求神灵赐福,天不如愿便逆天而行。” 小贩一惊:“这……” “一张就够了,心诚则灵。”宁采儿赶紧拾起一张,递给小贩铜钱,走进灿如朝霞的桃花林。 低矮的花枝都挂满彩纸,稍微高点的还是空着的。宁采儿踮起脚尖,好不容易够着花枝,还得艰难的挂上彩纸。 一道颀长身躯从后贴近了她,用拥抱的姿势握住她,手把手替她用红绳缠绕花枝,系上五色彩纸。 他身上有股馥郁如酒的淡淡气息,引起得她浑身微热,口干舌燥,心砰砰砰作响。 “你想要什么姻缘?”他贴着她的耳廓问,痒痒麻麻的,“求神不如求我。” 宁采儿被烫了似得挪开,掩饰微红的脸颊,嘴里干巴巴的说:“求你的话,我岂不要被活剥生吃了?” 分卷32 分卷32 分卷阅读3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3 千玦公子微微一笑:“这话倒是属实。” 想起他在兰若寺的所作所为,宁采儿心里打了个寒战,只道这家伙远离凡尘,才会那么偏执冷血,不如趁机带他领略凡间的温情,看看能不能有些许改变。 “花神庙离这不远,去逛逛可好。”宁采儿小心翼翼地问。 千玦公子轻视神灵,不知会不会答应。 “你陪我。”千玦公子朝她伸出手来。 宁采儿有一丝犹豫,抬手牵住他。 千玦公子笑意加深,犹如翁中捉鳖,紧紧回握她的手。 花神庙里,迎面走来一个丰神俊逸的美公子,来拜神的少女纷纷投以瞩目,可又瞧见他旁边的美貌女子,一颗芳心不禁黯然神伤。 宁采儿手执花签祭拜花神,千玦公子站在不远处看她。等她祭拜回来,他四周竟围满了年轻女子,个个娇羞的西子捧心,畏惧千玦公子的冷漠,不敢贸然接近。 宁采儿忽然生出坏心思,主动牵起千玦公子的手,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离开。 两人像凡间最普通的情侣,手牵手逛遍花神庙。宁采儿碰上不少熟人,其实这样有辱名节,可她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逛了一圈,已日薄西山。宁采儿有些累了,找一家茶寮坐下,指着蒸笼里卖的糕点问:“花糕吃过没,用百花和大米蒸的,味道很香,要不要尝一尝?” “我不吃凡间的食物。”千玦公子如是说,嘴角微微上扬,顿了顿道,“由你来喂我,倒是可以尝尝。” 说罢,一个伙计端着一盒花糕和茶水上楼,恭敬地深深鞠躬:“主子慢用。” 然后临走前,将茶间的帘子拉上。 宁采儿有点吃惊:“你真将孺阳的茶馆都买了?” 千玦公子不答,斟上两杯茶水:“这是巴陵山的铁观音。其实不止这家茶寮,现在整座城县,都用你们巴陵山的茶叶。” 宁采儿呷一口茶水,心道这茶叶虽说确实很好,但他做到如此地步,说不感动是假的。 宁采儿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托到他的嘴边:“我喂你。” 千玦公子摇摇头,抬手轻触她的唇,笑道:“用这个喂。” 宁采儿别过头,躲开他的手指:“那就不吃了。” 千玦公子眸色愈深,捞起她的腰肢,将花糕塞进她的小口。 宁采儿嘴巴被堵得严实,眼前一黑,柔软的唇含住了她的嘴,贪婪地咬着嘴里的花糕。 花糕清甜可口,融进两人唇齿间,他的唇舌由浅入深,肆意吞噬着她,她已不能自主呼吸。 一吻过后,她脸颊晕红,仿佛酩酊大醉。突然传来烟花爆竹声,惊得她抬头一看,只见漆黑的夜幕中,飘浮一顶顶闪着光亮的花灯。 “外面在放花神灯,好美啊,就是这个角度看不清楚。”宁采儿有点失落。 千玦公子不由分说,搂紧宁采儿,轻盈地飞上屋檐,与她并肩坐在青瓦上。 宁采儿初次坐这么高,一脸痴迷的看着飘在空中的花灯,目光又转向身侧的美公子。 他的侧脸被晕黄的光勾勒,俊美已超脱凡尘之中。这样傲世一切的人物,偏偏跟像她这样凡人在一起,仿佛是懵懂少女编织的浮华梦境。 梦是可破灭的,他犹如梦幻泡影,她摸不透他。 宁采儿摸着袖口的花荷包,掂量着以什么方式给他,再说什么样的话。 忐忑了良久,怎么也开不了口。 “从早上开始,你一直在摸袖子,里面装了什么?”千玦公子微微侧头,突兀地问她。 宁采儿有种被揭穿的羞恼,豁出去似得的掏出荷包:“这是我绣的,送……给你。” 千玦公子不接过荷包,直视她的眼眸:“你是在向我表白?” 这话问的太直接了点,宁采儿脸红一片,暗自庆幸天黑看不清楚。 “你脸好红。”千玦公子嘴角上扬,“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宁采儿脸更红了,咬牙切齿的说:“是又如何,你到底接不接受,不接受我送别人了。” 千玦公子夺过荷包,“要是谁敢接你荷包,我非将他撕成碎片不可。” 宁采儿难以置信,又满心欢喜,眼角有点湿热:“我开玩笑的啦,除了你还能给谁呢。话说你这个大男人也是,告白这事还得女方先来。” 千玦公子笑了:“我早就说过。” “啊……什么时候?” “每次与你缠绵之后,大概你时常做完太累,没听清后面的话。” 宁采儿蹙起眉头:“什么嘛,你哪里说过,有本事再说一遍。” 千玦公子托起她的手,低下头,一根根吻着纤细的玉指,轻轻地说:“我爱你。” 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宁采儿脑海炸开了一片烟火,浑身热得酥酥麻麻。 千玦公子瞧她傻了的模样,笑意荡开了:“原来你喜欢听这三个字,那我以后每天都说一百遍一千遍。” “不用说那么多。”宁采儿哽咽的说道,“要是你以前,在我清醒的状态说一句也好,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 千玦公子叹息一声:“原来如此,你是在害怕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朵雪莲,轻轻插入她的发髻:“这样也好,我很喜欢你主动的样子。” 宁采儿面上一赧:“你怎么知道花朝节的风俗。” “一个蠢友告诉我的。”千玦公子顺势将她搂紧。 宁采儿窝在他的怀里,感受溢出来的温情,糯糯地说:“能不能再说一遍那句话。” 真怕此刻的甜蜜,只是一场梦境。 “我爱你。”千玦公子托起她的下颌,深深吻了下去…… 与此同时,奚风踽踽独行在闹市街头,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间,他更觉得自己孤孤零零。 他的目光不断扫向四周,潜意识地寻找一个身影,路过的一对对男女,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仿佛宁采儿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后背被重重拍了一记,奚风惊愕地回首,见一个紫衫羽冠的道士立在身后,轻挑眉宇眯眼看他:“哈哈,真的是你,可还记得我?” 紫衫道人看似年龄比他大几岁,脸型长而宽,目光如炬,下颌蓄有一字青须,是极为硬派的长相,可他的眉间隐有淡淡黑气,整个人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沉。 奚风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看过。 紫衫道人打量他的神色,笑道:“小子,果然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师叔。” “师叔 分卷33 分卷33 分卷阅读3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4 ……”奚风细瞧他的脸,忽然有点印象了。 师父还在世的时候,每逢清明节,道馆里都会来一个自称师叔的人,师父的脾气突然变得格外暴躁,将那个师叔赶出道馆,并且不让他接近自己。 那师叔的人十年一成不变,与眼前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紫衫道人拍拍他的肩膀:“想起来了嘛,我是你的师叔逍遥士。” 奚风呢喃道:“你没变……” 逍遥士摩挲胡须,眯起眼笑:“我学了驻颜术,哪像你师父一样迂腐。小师侄,你也想一块学学嘛?” 奚风想起师父对他的排斥,莫名的厌恶起来:“不必了,师侄有事,先行一步,再会。” “诶,咱俩师叔侄多年不见,你怎能说走就走。”逍遥士死皮赖脸地跟着他。 奚风很不耐烦,刚要开口大骂,瞧向茶寮高处两两相依,再也离不开视线,眼睛像被灼伤般疼痛。 逍遥士顺他的视线看去,贪婪地轻舔他的唇角,仿佛饿狼盯梢上一块肥肉。 好强大的力量,他好想吃掉。 逍遥士斜靠在奚风的身侧,眼底浮出悲伤之情:“乖师侄,你想知道你最亲的师父是怎么死的吗?” 奚风闻言,原本空洞的眼燃烧起恨意,咬着牙问:“是谁?” 逍遥士瞟向高处,乖张一笑:“眼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四十三章爱恨忽逢时 奚风拖着疲乏的躯壳,回到宁家。 此时天色渐晚,宁采儿的卧房紧阖着,窗棂透出微弱的烛光。 奚风愣在门口良久,恍然间,回忆起逍遥士的话。 “当年你师父在一所农庄,与我共同抵抗邪魔,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魔扰乱你师父心神,趁他法力削弱之时杀了他。” “你可记得师父死后的周身无半丝残魂吗?因为他的魂魄被那邪魔活吞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宁采儿端着水盆踏出屋门,见奚风站在门外,微微一愣。 “风道长,你呆站着作甚,夜里不冷吗?”宁采儿倒了洗漱水,关切地问道。 奚风不答,只是摇头。 宁采儿瞅着他凝重的脸,目光又移向他的衣摆:“你的外衫破了,脱下来我替你补一补。” 奚风木然地脱下外衫,跟着宁采儿进了屋。 宁采儿从针线盒摸出针线,在暗淡的油灯下费力得穿针,一针一线的给他缝好衣裳。 淡黄的光徜徉在她的周身,溢出丝丝缕缕的暖意。 奚风被冻结的心脏仿佛化开了,师父走后,再也没人替他缝补过衣裳。 奚风愣怔地盯着她低垂的俏脸,长睫像蝶翼微微扇动,半掩一双明如皎月的眼眸。 那丹唇原本是抹了口脂,此时的颜色淡化了不少,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心情像是极好的。 奚风目睹她的小愉悦,一个画面一闪而过——浓黑夜色下,那男人将她搂在怀里,深深吻住她的唇。 奚风捏紧拳头,被欺骗的愤怒,在胸腔熊熊燃烧。 她骗了他,由始至终把他当傻瓜耍! 当初她说欠了那男人大笔钱财,才想尽办法的逃跑。 结果呢,呵,原来是情债啊。 最让他痛苦的是,和宁采儿亲昵的男人,可能是杀死他师父的邪魔。 报仇这事,他想了十年,却在这一刻犹豫。 是忌讳邪魔的强大?还是顾及宁采儿? 他想不通…… 宁采儿一缝好破洞,就被奚风一把夺过外衫,风也似得的甩门离开。 “走的跟一阵风似的,风道长真是人如其名。”宁采儿摸摸床褥小小的隆起,“你说是不是,小金?” “叽叽叽……”床褥里钻出一只婴儿拳头大的金毛小鸟,仰着小脑袋冲宁采儿鸣叫。 小金鸟见奚风进屋,赶紧躲进床褥下,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啥缘故。 这只小鸟是千玦公子送她的,若是有什么事想说,直接把话梢给它就行。 宁采儿俯下身,凑到小金鸟耳边说:“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问你的主人,他现在在做什么。” 今晚她铁定睡不着觉的,不知害她如此的始作俑者,是啥想法。 “你果真失眠了,早知如此,不该放你回去。” 是千玦公子清冽的声音。 宁采儿惊愕地扫视四周,卧房除自己之外,空无一人。好一会才发现,声音是从小金鸟的尖啄发出来的。 宁采儿尴尬地盯着小金鸟:“你难道是千玦变的?” 小金鸟发出悦耳的轻笑声:“我送你的是一双同命鸟的雌鸟,公母能隔着千里传达人语。” 宁采儿称奇道:“好厉害的鸟儿,要喂什么养活?” “无需管它,偶尔放出去,它会自行觅食。” “不用出去吃的,我可以喂它吃谷子。” “它不吃五谷杂粮。” “好吧。” 这鸟儿有神奇之处,饲养方式自是不同的。 宁采儿又问:“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我刚得一本琴谱,传说是司马相如为追求卓文君所作。” “《凤求凰》,那不是失传了吗?” “只要我想要,天下无不可能之事。”他顿了顿,“包括你。” 宁采儿脸颊一烫,轻声抱怨:“我只是个凡人罢了,之前在兰若寺,你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千玦公子淡淡的说:“那些远远不够。” 他要一步步,画地为牢,将她身心束缚,让她自愿被他囚禁。 现今,他已经成功了大半。 宁采儿躺在软榻上,糯糯地说:“我想听你弹琴。” 话语刚落,灵动的琴声犹如潺潺流水,盈满逼仄的闺房。 如斯美妙的曲子,难怪司马相如单靠弹琴,就能虏获卓文君芳心。 卓文君曾写了首情诗《白头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人世间的情爱,或是生离,亦或是死离,从青丝到白首。 千玦公子不会老,那她怎么办? 宁采儿抚上她莹润的脸,经不住问道:“若是有一天我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有法子,使你容颜不老。”他信手抚琴,幽幽开口,“即便阳寿已尽,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宁采儿打了个寒战,勉强把这当情话了。 她抱着绵软的被褥,仿佛千玦公子就在身侧抚琴,听着悠扬的琴声缓缓睡了过 分卷34 分卷34 分卷阅读3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5 去。 次日一大早,宁采儿将小金鸟放出去觅食,可到了大中午都没回来。 宁采儿沿着附近找了圈,在院子后的小山丘上,发现数根脱落的金色细长羽毛。 “你在找这个吗?” 冰冷的话从背后响起,宁采儿回头一看,见奚风阴沉着脸的朝她逼近。 小金鸟一双翅膀蜷缩着,正奄奄一息的瘫在他手掌。 宁采儿激动道:“你做了什么?把它还给我!” “呵……”奚风挑了挑眉峰,浮出轻蔑的冷笑,“人妖殊途,你想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第四十四章敞然春光媚 宁采儿怒道:“它不过是只鸟儿,你为何那么残忍?” 奚风垂下头,看向受伤的小鸟,眼神有点恍惚。 原来这就是残忍,那他师父死的时候,又是何其的残忍! 奚风思及至此,轻蔑地嗤笑道:“我做的残忍,那兰若寺的某位呢?他做的事我听说过不少,若不是当初我藏起你肩头的两把阳火,你早被他的手下吸干了阳气。” 宁采儿闻言,回想在兰若寺的遭遇,脸色黯淡下来。 当初她借宿兰若寺前,偶遇赶尸的奚风。他有意无意地在她肩膀拍了一把,原来是隐藏了她肩膀的阳火。 那一日为寻找秀才文牒,她被迫回到兰若寺,撞见叶黎将一个壮汉吸食致死,每每回想只觉得后怕,但并未与出尘的千玦公子,联系在一起。 然而千玦公子是兰若寺之主,即使宁采儿不愿相信,害人的事一定跟他脱不开关系。 奚风打量她的神色,摇摇头道:“他是怎样的邪魔外道,这下你总该知道了吧。” 宁采儿抬头,直视向奚风:“那又如何,这事我会亲自问他,跟你毫无关系。” 忽然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鸟儿,逃也似的飞奔离开。 奚风微微愣怔,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好一个和他无关,他倒要看看,那邪魔撒了什么迷魂汤,把她迷成这般模样。 宁采儿将鸟儿藏在衣兜,一路狂奔向千玦公子的府邸。小桐却告诉她,公子有事出门了,估摸着晚上才会回来,叫她在府里歇息等他。 鸟儿快要不行了,宁采儿不能再等,跟小桐告辞后,又去茶馆寻他的足记。 掌柜摇了摇头,说他家主子好多天没来了。 千玦公子神出鬼没,不是她能揣度的,宁采儿心底滋生浓重的不安,仿佛支撑杠杆失去了平衡。 天空乌云密布,霎时落下漂泊大雨。 宁采儿慌忙躲在屋檐下,小心翼翼的捧出鸟儿,发现它小身躯尚未僵死,腹部在艰难的一起一伏。 她生怕鸟儿忽然断气,找大夫也无法救治它,茫然不知所措。 一把秦风汉月油纸伞撑上头顶,遮住飘来的零星雨点,宁采儿错愕地抬起头,发觉眼前之人竟是千玦公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千玦公子垂下眼眸,伸出指骨分明的手,触碰半死不僵的小金鸟。 小金鸟在他修长的手指下,耷拉的眼皮忽然撑开了,在宁采儿的手掌心上,艰难地立起身,扑哧扑哧的扇着翅膀,无神灰白的眼珠眨巴眨巴两下,也变得神采奕奕。 宁采儿很是激动:“小金没事,太好了……” “都说是同命鸟,我保住它配偶的性命,它又怎么可能丧命。”千玦公子微微一笑,从宽长衣袖抓出另一只小金鸟。 两只小金鸟一见面,翅膀搂在一起,兴奋的厮磨着小脑袋。 “原来它们是配偶啊。”宁采儿目睹鸟儿团聚,一脸的歆羡。 人世间的夫妻久别重聚,也极少有它们恩爱的。 千玦公子遽然搂住她的腰身,用伞撑住飘下的大雨,往街巷的一间万花茶楼走去。 “去那做什么?”宁采儿疑问道。 千玦公子温声说道:“给你换身干衣服。” 宁采儿这会才察觉,身上已被淋湿了大半。 茶楼的顶楼有间卧室,格局狭小温馨,生了一盆柴火,一室盈满暖意。 宁采儿坐在火炉边烘了烘,没一会功夫,伙计找了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宁采儿两手捧起干衣服,又瞧向千玦公子,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逃到屏风后换衣裳。 脱下湿淋淋的衣裳,隔着微透的纸墨画屏风,只望见一道挺如玉树的疏影,宁采儿难免有些紧张。 她眼前浮现在巴陵山的树干上,两条缠绵温存的胴体,那鱼水交融的快感,在两人心意相通又是什么滋味,竟羞耻的生出一丝期待。 可直到换好干衣服,啥事都没发生。 隐隐有点怏怏之感。 宁采儿把湿衣服放在火炉的架子上烘干,想起与奚风争吵的那桩事,左思右想良久,最终试探的开了口:“我在乌谷镇曾听镇上的人说过,兰若寺经常有人遇害,是不是真的?” 千玦公子离她几步距离,淡淡开口:“你也亲眼所见,何必又来问我。” 宁采儿迟疑地问:“是你指示叶黎做的吗?” 千玦公子道:“叶黎是我的鬼奴,自然只听我的话。其实不止他一个人,兰若寺有不少鬼奴,只是前些年发生一桩事,鬼奴被灭了七七八八。” 宁采儿嗓子有点干,咽了口唾沫,明明身上已经干了,仍是寒意不减:“那你为何要害死他们,就是那些凡人?” 千玦公子声音幽幽然:“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恶贯满盈、色欲熏心者。凡人涂炭万物生灵,连族类的幼童都杀,我做的不过尔尔罢了。” 宁采儿有点恍惚,眼前的千玦公子,给她感觉十分的陌生。 她初次深深意识到,他非我族类的事实。 千玦公子直视她的眼眸,目光凌冽:“你在怕我?” 宁采儿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很难适应……” “那就慢慢适应。”千玦公子执起她的素手,不容置喙的说道,“我决不允许你有半点退缩。” 宁采儿思忖半响,回握他的手,轻轻说道:“好。” 既然千玦公子与凡人不同,她不能用凡人的角度看他,也不能在此时有忸怩之态。 千玦公子展颜一笑,将她搂坐在膝盖上,抬手摩挲她的面颊。 宁采儿凝视他极好看的薄唇,心底涌出一股麻麻的痒意,再也经不住诱惑,吻住他的唇。 千玦公子扇团似的睫毛微颤,似有一丝错愕,搂住她的臂膀紧了几 分卷35 分卷35 分卷阅读3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6 分,轻笑的回吻了她。 他的薄唇贴着她的唇瓣,戏谑地说道:“这次是你主动的。” 宁采儿面颊微红,在他的唇上咬了小口。 既然是她选择的路,前方再多雾障,也要牵着他的手,走下去。 有他在身边,再可怕的兰若寺,也变得春光明媚。 第四十五章天下父母心 宁采儿两手环住他的颈项,鼓起腮帮子说:“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不准跟以前一样欺负我,什么话都得听我的。” 千玦公子捏住她的下颌,紧锁那双黑溜溜的眸子:“你这小东西,又在盘算什么?” 宁采儿见他不肯就范,打算色诱一番,凑到男人的颈项,伸出舌尖轻舔精致的喉结,呢哝地低喃:“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答不答应嘛?”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声音低哑得诱人:“先让我吃了你,再考虑一下谁做主。” 宁采儿才不愿他行使主动权,一屁股跨坐在他的腿间,轻咬性感的薄唇:“我吃你才差不多,今天就嫖了你!” 谁叫他总是摆出副强势的样子,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以后天天被他压在下面。 宁采儿把他假象成小倌倌,胡乱扯开他的衣扣,半敞出健硕笔挺的胸膛,犹如平原顺势而下,是肌肉隆起得恰到好处的腹部。 宁采儿的呼吸一滞,有种脱缰野马不敢驾驭之感,抬手触摸他紧实的腹部,下面被衣料包裹着灼热。 “这就不行了?”他扬起头颅,睥睨着她。 她的脸颊也烫了起来,浑身上下随之烧热了,手指微颤着解开两人的腰带,试着将身下的男人操控在股掌之间。 …… 一夕云雨后,宁采儿累瘫在床榻上,双目涣散的盯着悬梁,抱怨自己太没出息,一不留神又被压下去了。 旖旎的味道弥散不开,那份压制的力量还在,宁采儿懒懒得抬起眼皮,就见他轻吻着她柔软处,狭长的眼眸也瞧她看来,染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我被你吃得死死的,你可满足了?”宁采儿愤懑地说。 “仅仅一次,怎么够呢。”他扳过她的身子,又想换另一种姿势。 宁采儿喊道:“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再晚一点,我家人会骂死我。” 千玦公子淡淡说道:“明天早上,我随你一起回去。” “你说的是真的?”宁采儿很是吃惊,认真的审视他,“你要跟我回家,见我的家人?” 千玦公子笑了:“你们凡间有句话叫什么,我迟早得见他们的。” “是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句话在男人身上可不太适用。”宁采儿咬了咬唇,仍是难以置信。 愿意见她的父母,也就是说,千玦公子是想娶她咯? 宁采儿试探的问:“见我的家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嘛,但凡一个女人带陌生男人来家,都是有伤风俗的。” 千玦公子点了点她的鼻尖:“自然是以你男人的身份。” “哪有这样求亲的,都是先找个媒婆下聘礼。”宁采儿眼眶有点发红,头柔顺的搭在他的胸膛,认命的说道,“好啦,不找媒婆也行,我家人不是拘泥礼节的人,把你整个人送过来就行了。” 像千玦公子这般风姿卓越的人物,大驾光临他们的小小寒舍,她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她哥早就想见见千玦公子,说不定还能相谈甚欢。 这么一想,对于明天,她开始翘首以盼了。 当晚,茶楼的伙计来宁家捎了句话,说宁采儿今晚夜宿主人家中,明日会亲自来完璧归赵。 这一席话,可把宁家二老急坏了。 女儿是黄花大闺女,还要清清白白的嫁出去,夜宿陌生男人家里,不是损坏了名声嘛。 宁老爹气得捡起柴刀,要跟他到主子家把闺女寻回来。 宁采臣赶紧劝下宁老爹,柔声说既然主人诚恳的派人前来,应该不会强迫妹妹如何,叫宁老爹稍安勿躁。 宁老爹知道宁采臣是非分明,连他都不担心妹妹,说明这事不值得兴师动众,只能等明日再探探情况。 嘴里说着不担心了,两个老人仍是心神不安,熬到半夜才睡下。 次日临近午时,院落传来犬吠声,宁老爹闻声立起,一鼓作气冲出屋外。 宁大娘匆匆跟过来,也是满脸吃惊。 只见竹篱笆被推开,徐徐踏进一男一女,女的俏丽可人,眉宇间有股灵气。男的更是俊美非凡,犹如从画卷中走出的美公子。 两人手挽着手,亲昵无间,这一幕羡煞旁人。 宁老爹错愕地问:“采儿,这位公子是?” 宁采儿面对娘亲的质问,面露羞涩,支支吾吾道:“他叫千玦,是……是我的朋友。” 宁采儿实在找不出词,形容她与千玦公子的关系,说是男人好像太直接,说是情人听起来又像姘头。 宁老爹看两人相握的手,早就明了他们的关系,不过这位公子清清冷冷,目光只锁着女儿,好似不太近人情。 宁家二老请千玦公子进屋后,宁母把宁采儿拉到灶房,悄悄问他老家在何处,父母是否健在。 宁采儿只说得出,她在数百里之外的乌谷县认识他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宁母很是担忧,女儿尚不了解此人,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托付终身了,还不清不白的在他的家里待了一夜。 宁母又问:“那他对你好不好?” 宁采儿回忆了一番,也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回答道:“以他的性情,应该是对我好的。” 宁母松了口气:“那就好。” 宁采儿能理解母亲的想法。 为人父母都希望女儿嫁给良人,女婿对女儿好最为重要,相貌家产倒是次要的。 母女俩在灶房做好菜后,刚要叫千玦公子和宁老爹进屋吃饭,忽然传来宁老爹爽朗的笑声。 民家小院里,槐树花瓣迎风飘落,一地落英缤纷,白衣公子立在石桌边,一手按压滑落的宽长衣袖,一手端起紫砂茶壶,翩若惊鸿的倾倒茶水,氤氲的水汽冉冉而起,杯中茶叶也随之沉淀。 “妙,太妙了。”宁老爹啧啧称赞,“千公子不仅懂茶叶,茶道功夫也是极好的,我家采儿哪里来的好运气。” 千玦公子望向宁采儿,薄唇荡漾起怡然的笑。 宁采儿对视他的目光,面上一烫。 原本她在灶房还担心来着,想不到父亲转变那么大,一下子对千玦公子满心佩服。 宁母摆好菜饭,叹息道:“不知 分卷36 分卷36 分卷阅读3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7 你哥忙到什么时候回家。” 天还未亮,宁采臣就出门办事,十年来就这样,为这个家操劳奔波。 宁老爹同样心疼,但在客人面前不能疏忽礼数,坐下后说道:“咱们先吃吧,等他回来把饭菜热一遍。” 一桌饭菜格外丰盛,宁采儿还是担心千玦公子吃不惯人间食物,但瞧他与宁老爹交谈甚欢,夹的菜在碗里也荡然一空,宁采儿的心稍稍沉下了。 “爹娘,妹妹回来了?”门扉轻轻推开,宁采臣披着一身风尘归家,见厅堂摆满一桌饭菜,父母和妹妹团团围坐,簇拥着白衣玉冠的美公子。 他坐在妹妹旁边像是珠玉在侧,小小的陋室也掩盖不了其光芒。 美公子察觉到他愕然的视线,侧头朝他望了过来,眼底的笑意加深。 是他,真的是他。 多年来深埋的恐惧被掘坟而出,化作漫天彻地的鬼祟雾霾,再次把他推下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大陆三月开始全面禁vpn,有些小伙伴可能进不了popo了,看不了文可以来流云的微博:po流云,微博更早更新哦~~~~ 第四十六章 宁母见儿子归家,高兴的招招手:“采臣你回来了,快坐下吃饭,看你妹把带谁了。” 宁采儿去灶房端来干净的碗筷,给他盛上满满的饭米,笑盈盈道:“哥,你累了一天,多吃点菜。” 宁老爹让出自己的座位,对宁采臣笑道:“你和千公子坐一块,都是年轻人,应该很聊得来。” 宁采臣愣怔了半晌,双腿犹如灌铅似的,僵硬地走到餐桌坐下,汗水淋漓直流,背后的青色衣衫湿了一片。 宁采儿想起在兰若寺时,千玦公子提过认识她哥哥,便用手肘碰了碰千玦公子:“你跟我哥是不是旧识?” 千玦公子微微一笑:“在兰若寺见过几面。” 当千玦公子说出“兰若寺”,宁采臣拿着的筷子应声滑落,修长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宁采儿很是诧异,凑过头来问:“哥,你怎么了?” “没……我没事……”宁采臣擦擦额头的冷汗,手撑着桌子立起身,“我有点不舒服,吃不下了,你们慢用。” 宁老爹瞧他清癯的背影,心疼的叹息:“碗里的米饭没碰一下,也不知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也许是心结。”千玦公子口气淡淡地说,给宁采儿碗里夹一块蘑菇,“你最喜欢吃这个。” 宁采儿娇嗔一笑:“我在兰若寺说的话,你还记得啊。”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千玦公子凑在她耳畔,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印象最深的是你昨晚的声音。” 宁采儿想起被蹂躏的那晚,向他求饶的凄惨叫声,不禁羞得想捶他一下,但在父母面前不好发作,气鼓鼓的瞪他一眼。 宁家二老听不清他们间的耳语,只觉得两人十分甜蜜,女儿开心他们也开心了。 宁老爹约千玦公子下了半天的黑白棋。刚开始几盘,宁老爹输得一败涂地,急得吹胡子瞪眼睛。 某一盘打成平局,宁老爹总算缓了口气,而后每一盘他都险险得胜,笑得乐开了花,还劝慰千玦公子:“千公子还年轻,过几年就能赶上我老头了。” 宁采儿明眼一看就知道问题,偷偷问千玦公子,是不是对她爹下棋放了水。 千玦公子优雅的拾掇棋子,淡淡开口:“他高兴就好。” 仅仅相处了一日,宁家二老彻底喜欢上千玦公子,还邀请他留下来过夜,宁采儿当仁不让的替他收拾客房。 宁采儿正用心的铺着床褥,察觉千玦公子进屋,抬起下颌笑道:“我们家居室简陋,不知你睡得习不习惯。” 千玦公子倚靠着床栏,倾身凝视她:“你跟我睡一起,在哪里都好。” 宁采儿愣怔一下,摇摇头道:“不行,爹娘知道会不高兴的,我跟你还没……成亲呢……” 千玦公子撩起她垂下的青丝,悠悠地问:“在你们凡间,非得成亲才能名正言顺?” 宁采儿点点头。 千玦公子唇角微微上翘,声线撩人心扉:“那我们今晚成亲。” “成亲哪能急于一时。”宁采儿赶紧将床褥铺好,小碎步跑出房间,撂下一句话,“你就在这好生睡吧。” 宁采儿回闺房后,深深吁了口气,手紧紧按在胸膛上,仿佛要稳住扑通猛跳的心脏。 这男人是故意的吧,每次都能把她害得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冷不丁传来清冷的声音:“这是你的房间?” 宁采儿大骇,转头一看,见千玦公子不知在何时,已移形换影的坐上她的小床,正审视着逼仄的闺房。 宁采儿连忙收好摆在衣架肚兜,脸红扑扑的嘀咕,“这床太小,睡不下两人。” 千玦公子道:“今晚我不睡这。” 宁采儿露出意外的神色:“那你来做什么?” 千玦公子答的轻描淡写:“我带你去外面睡。” 宁采儿无语凝噎。 第四十七章寒夜渗人心 夜风习习,月挂南枝,伊人静坐无言。 宁采儿料不到会有一日,好好的暖窝不睡,跟一个男人在树上闲坐。 槐树被千玦公子施了法术,枝条一根根编制成团,形成高高悬挂的树屋,宁采儿与千玦公子偎依而坐,在树屋的门外仰望月色。 千玦公子搂着她,许久没有做声。 宁采儿思忖一下,找了个话题:“话说,你今天来了,我爹娘特别高兴。” 千玦公子淡淡应了声,仿佛对此并不在意。 宁采儿问道:“你在孺阳县这些日,感觉怎么样?” 千玦公子向来是厌恶人间的,能在孺阳县待这么久,说不定有所改善呢,宁采儿着实期盼他的回答。 千玦公子回道:“与乌谷镇一般无二,还是一个污秽之地,片刻也不想久待。” 宁采儿哽咽一下,果然不该期盼的,便问道:“那你为什么愿意留在这?” “这还用问吗?”千玦公子侧头看她,眸光涟滟,一字一顿道,“因为你在这。” 她的心尖儿颤了下,酥麻的热流溢出。 先前娘亲还问她,千玦公子对她好不好,她回答的有点犹豫。如今想来,若是一个男人甘愿为一个女人,牺牲掉重要东西,留在厌恶到难忍的地方,那便是极好的。 宁采儿斜靠过来,头钻进他的怀里:“那你愿意在这待多久,如果你很想回 分卷37 分卷37 分卷阅读3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8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8 去的话,我可以……可以陪你一块……” 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形容,可能还为时过早。 千玦公子道:“那现在就回去。” 宁采儿瞪大杏眼,嘀咕道:“这么快啊……” 千玦公子笑了,捏捏她的鼻尖儿:“刚是逗你玩的,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太好了。”宁采儿眉开眼笑,孩子似的摇晃他的胳膊。 千玦公子凝视着她的笑靥,心生出一阵恍惚感,仿佛曾发生过这一幕。 绿衫女童唱着变调的童谣,坐在枝叶繁茂的槐树上,伸展莲藕般的胳膊,紧搂着粗壮的树干,两条细腿儿摇摇晃晃。 而他恰是那棵槐树,承载她的快乐,悄然垂下几片树叶,拂过她的脸颊,好似落下轻柔的一个吻。 这是多久以前的回忆,仿佛过了千年之久,只是淡淡的疏影,采儿的色彩浓烈得多,已然融进他全部的命脉。 “在想什么?”宁采儿蜷在他怀里,眨眨眼眸,恬静的面容透着依恋。 “想睡你。”千玦公子抬起她下颌,深深噙住莹润的粉唇。 …… 宁采臣在闺房外呆立良久,终于抬手敲响房门。 半晌无人回应,宁采臣有种不好的预感,用手肘猛地撞开紧阖的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窗扉却是敞开的,彻寒的凉风侵袭而入,将他的血液凝结成冰。 宁采臣瘫坐在地,两手揪紧发丝,痛苦的呜咽。 怪他,怪他软弱无能,最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现今,连最疼爱的妹妹也被邪魔占有。 宁采臣扪心自问:“宁采臣啊宁采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呵,你越痛苦,邪魔越得意。” 耳畔传来冷飕飕的嘲讽声,宁采臣的眼帘出现一身紫色道袍。 一只修长的手朝他伸出,像是来自深渊之外的救赎,那人的声音透出决绝的恨意:“倒不如与他同归于尽。” 第四十八章尽在不言中 采儿蹑手蹑脚的溜回家,很不凑巧被父母撞个正着。 眼见父母垮下脸来,她连忙扯谎道:“我出门是为了送千玦。” 宁家老爹诧异的问:“千公子就走了,怎么不给我们说一声?” 采儿回道:“他有点事先回去了,怕吵到你们二老休息。” “千公子人长得好,性子也很好。”宁母双手捧心,感叹一声道,“采儿,你要好好把握,这种好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采儿含糊的应了声。 真被娘亲说对了,她当初就是提灯去兰若寺,遇上千玦公子的。 采儿回闺房后,摸出怀里的小金鸟,轻抚它柔软的羽毛,试探的问道:“千玦,你听得到嘛?” 小金鸟被顺毛得舒服了,高兴的回应她的话:“吱吱吱……” 采儿很是无语。 非得对方先回应才行,还是千玦公子真的在忙? 像是有些不公平呢。 采儿叹息一声,轻柔的把鸟儿捧进用棉絮做的鸟窝,趴在桌上一眨不眨地盯着鸟儿。 她该不该怪他,害自己中了毒,时不时的想他。 “采儿,桌上的鸟是什么?” 迷糊之间,屋内传来清朗的询问声。 采儿遽然起身,待一回头,见宁采臣冷着脸立在背后。 宁采臣斜乜木桌的金鸟,厉声逼问她:“你还没回答我,那鸟是什么邪物?” 采儿一阵心虚:“普通的鸟儿罢了。” “可你刚刚喊他千玦!”宁采臣眼皮微敛,两窜火苗在眸子里攒动,“采儿变得爱说谎了呢,千玦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做哥哥的比你清楚的多。” 采儿心里咯噔一声。 她素来不会说谎,更别提违背从小教导她的哥哥。看来哥哥真认识千玦公子,而且两人好似有段过节。 宁采臣沉声道:“他不是人,也非善类。我不知道你与他有过何纠缠,但日后绝不能跟他在一起,大不了我们全家人离开孺阳县,躲得远远点,教这邪魔再也找不到我们。” “他做过害人的恶事,早就跟我说的一清二楚。我前段时间曾躲过他,一点用也没有。” 采儿摇摇头,苦笑一声,“而且我离不开他了,他对我应该也是真心。” 妹妹自小就很听他的话,如今被邪魔诱骗,居然出口忤逆自己。 宁采臣又恨又悲,离开前甩下一段话:“他对你是真好假好,我一概不知情。但你要记住这一点,身为你最亲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采儿看着他清隽的背影,重重的回应道:“哥,我都知道的。” 宁采臣背脊一僵,攥紧拳头愤然离去。 目送宁采臣离开后,采儿瘫靠在床头,泥菩萨似得呆坐着。 “采儿,是你在叫我?” 声音是从鸟喙发出来的,刹那间化作一曲流水,溢满她干涸的心。 采儿把小金鸟捧进怀里,难掩激动地说:“你来了。” “我曾经考虑过,用根绳索把你绑在身边,天天兜着,免得被人拐跑。现在想来,这方法很不错,你觉得如何?” “……我又不是小狗。” “可我很想要你,无时无刻不在想……” 采儿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从压低的声线,感知到那蕴藏汹涌的暗流。 她的心怦怦直跳,下一刻要跳出胸膛,在鸟儿毛茸茸的脑袋落在一吻,羞赧的不敢当面承认,无声的用唇语回应:“我也是。” “幸好,送你的金鸟是母的。” 可恶,他看得到啊。 宁采儿面颊一烫,尴尬得陷入沉默。 自从两人心心相印,他越发不正经了,她在床上床下皆深受其苦,也不知啥时候奴隶能翻身。 与此同时,奚风脚踩落叶瑟瑟作响,逆风而行,跨进一座破败道观。 他在观内翻了一遍,妄图找出厉害的法宝,竟瞥见封闭多年的丹房一片火光。 砰地一声,奚风一脚踹开丹房的门扇,迎面臭到一股刺鼻的恶臭。 见逍遥士盘坐在蒲团上,扭过头来,冲他谄媚的笑,咧开的门牙缺了一半,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奚风却半点笑不出来,指着门怒斥:“你怎么在这,滚出去!” 师父最厌恶逍遥士溜进道观,奚风也绝不能让他踏进一步。 逍遥士捻起一柄蒲扇,扇了扇炉鼎的柴火,装模作样地感叹:“小师侄好凶啊,干嘛急着赶人,师 分卷38 分卷38 分卷阅读3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9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39 叔好伤心呢。” 炉鼎散发的气味愈浓,像沼泽腐烂的腥臭,奚风一双入鬓的剑眉深蹙,质问道:“你在炼什么丹药?” 逍遥士凝视冒烟的炉鼎,小眼睛眯成黑豆子:“小师侄,你不是要为你师父报仇嘛,师叔我今儿来就是为这桩事,这炉鼎的丹药能助你我一臂之力。” 奚风不耐烦道:“尽在胡说,你为我师父复仇,为何十年前无所作为?” 逍遥士慢悠悠的说道:“时候未到罢了,如今是最好时机。” 奚风很是怀疑的瞪他:“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逍遥士捋着胡须,神秘莫测的一笑:“小师侄不要心急,到时候自会知晓。” 第四十九章强虐单身狗 打那以后,宁家二老成天念叨千玦公子。 宁父催着采儿把人约过来,看似与千玦公子下棋上瘾了,非再战三百回合不可。宁母做了大盒糕点要采儿送过去,还叮嘱她不准使小性子,在男人面前得温柔体贴。 采儿被从头到脚挑刺一顿,忽然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千玦公子才是他们家养的。 采儿在宁家二老饱含期待的瞩目下,提着糕点食盒,脚步虚晃的出了远门。 知道千玦公子能透过小金鸟,看清她的一举一动后,采儿不再用小金鸟有事没事找他,不止因为那样像是被随时监视,还因为他从不告之身在何处,相对而言对她太不公平。 被逼着上路的采儿,掏出小金鸟,悻悻地开口:“你在哪,我有事找你。” 小金鸟呆头呆脑的瞧她,只会傻傻的鸣叫。 采儿又问了几声,很是无奈,刚要塞小金鸟入怀,树林间遽然一阵狂风大起,摇得枝叶哗哗作响。 采儿被吹得摔倒,身子徒然一轻,被圈入修长有力的臂膀,待她愕然的回头,望见那双幽黑如墨的眼瞳,沉沉罩下来,柔光缱绻的凝视她。 采儿的神识仿佛被瞬间吸噬,恍惚间的凝视着他,困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千玦公子笑道:“还不是听到某人的呼唤就过来了。” 采儿面上一讪:“你是不是有事要忙,我岂不是打扰了?” 冷不丁从一旁传来揶揄声:“岂止是打扰,还有我在呢。” 说话的人正是玄青,千玦公子的狐朋狗友。 他目睹两人亲昵的举动,孤身太久的心啪啪碎了一地,要是换作别人,他就放火烧了这对狗男女。 采儿双手捧起食盒,递到千玦公子面前,很是郑重的开口:“这盒糕点是送你的,不知你合不合胃口。” 千玦公子长眉微微挑起:“是你做的?” 采儿摇摇头:“是我娘做给你的,她费了一番苦心。” 千玦公子眼眸一沉,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对玄青那边晃了晃:“这盒都是你的了。” “太好了,我正饿着呢。”玄青的修为不如千玦公子,有凡人的口腹之欲,一听有糕点吃就两眼冒光。 采儿抱怨的犯嘀咕:“可面是我揉的……” 玄青展开双臂伸过去,突地食盒转个弯,害他扑了一空。 千玦公子回眸凝视采儿,微微一笑:“那等会吃。” 玄青觉得他像只被耍的耗子,又畏惧千玦公子的淫威,不敢造次,默默憋屈的吸鼻子。 采儿问道:“你们之前在忙什么?” 玄青得意的仰起脸:“我们刚从六合八荒过来,事还没办完就赶过来,你就不要去想了,凡夫俗子是去不了的。” 六合八荒指离天地极远之地,离此处少说是万里之远,他们居然一瞬间就过来了。 采儿捧回食盒,惴惴地祈求:“我很想去看看,能不能把我捎上?我很安静的,不会惹麻烦。” 玄青嫌采儿碍事,自是不愿意的,吓唬她道:“不行,那地方很危险的,你这个小丫头不要命了。” 采儿被他恐吓一番,只生出一丝丝胆怯,又想起身边是千玦公子,忽然变得无所畏惧,故意拍拍他的马屁:“有你们在,我还怕什么。” 玄青一听,浑身的血脉泵张,一瞬间涌入头顶。 想他孤家寡人了千年,这还是初次被女人需要,他怎能不如此激动? 采儿的怀里徒然一空,小金鸟倏地飞了出来,柔顺地偎依在千玦公子的手背。 千玦公子轻轻在鸟翼吹了口气,小金鸟又展翅飞翔,围绕两人周身盘旋。 采儿注意到它的小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过一盏茶的功夫,它竟变得足足有两丈高,伸长的羽翼撞破了两排的树荫,粗壮如枝干的鸟爪撼天动地,踏出深有八尺的足印。 千玦公子揽起采儿的细腰,飞上金鸟宽厚的鸟背,拍拍鸟儿的羽翼,一声令下:“去六合八荒。” 采儿仍然有些恍惚,小金鸟变大金鸟了,还能当飞行坐骑,这鸟儿未免太厉害了点。 千玦公子忽然一笑,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何时舍得离开我,看来把你绑在身边,这法子确实可行。” “哪有……”采儿侧过头去,要跟他理论一番。偏在这时,大金鸟忽地展翅而飞,她的身子猛地一倾斜,红唇重重撞在千玦公子的面上。 千玦公子伸出长指,在她的唇瓣细细描摹,温存的耳语道:“采儿别急,等没人的时候再说。” 采儿脸颊烫得能煮鸡蛋,咬牙切齿地扭过头。 玄青看得满眼通红,好想嚎叫几声。 秀恩爱死得快啊。 第五十章非我族类焉 六合八荒,即指天地四方八向,偏离中原的荒远之地。宁采儿乘坐的金鸟儿,却能在须臾间,将她送往离孺阳县千里远的荒漠。 初次见到寸草不生的黄沙,宁采儿咋舌称叹:“世间这么荒凉的地方!” 玄青脚踏乌云,优哉游哉地跟着黄鸟儿,晃一下脑袋回道:“咱们是来拾荒的,又不是来玩的,哪管这地方是不是鸟不拉屎。” “你说的拾荒是何意?”宁采儿困惑地问道。 玄青笑嘻嘻地说道:“就是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为别人不要的东西,特地赶来作甚,宁采儿不是很懂他的话。恰在这时,黄鸟儿倏地急转直下,落到一处荒漠中废弃的城池。 千玦公子勾住她的腰际,一个飘身而下,淡淡地开口:“他的话随便听听就好。” 与此同时,黄鸟儿蹭的一下缩小,钻进采儿的衣裳,安静的缩成一团了。 宁采儿踏在一望无际的柔软沙海,狂风携沙刮得脸微疼,头顶 分卷39 分卷39 分卷阅读4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0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0 的烈阳要把体内每滴水烤干,待在这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千玦公子察觉采儿的异常,指骨在她的丹田轻轻一敲,然后问道:“现在如何?” 如沐春风之感从丹田倾入五脏六腑,燥热被祛除得一干二净,即便是周身的风沙再炽热,此时的宁采儿半点也感触不到。 宁采儿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好多了。” “那感觉走吧。”玄青很不耐地赶在前边,脚不着地的飞旋在废墟的上空,摩挲着下巴瞅来瞅去,“到底藏在哪,真不想翻一遍。” 玄青原型为一座黑山,天生擅长移山平地之能,废墟对他而言更不在话下。 只见他双手摊开,轻轻抬高,霎时一栋栋残破的房屋和石柱,在大地剧烈的嗡鸣声中,连着地基从沙土里拔起。 房屋与地面分离后,只落下巨大的深坑,除了破碎的尸骨,并未发现任何东西。 玄青叹息一声:“哎,又是白来一趟啊。” 千玦公子带着宁采儿,飞到一处祭台的枯井旁,朝井口喊道:“出来。” 宁采儿诧异地思忖,莫非里头有人? 可等了半晌,只从井口爬出几只毒蝎子,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玄青往井内窥视一眼,粗起嗓子威胁道:“再不出来,我就用沙子把枯井埋了。” 说话后,玄青又悄声问千玦公子:“里面真的有人嘛?” 千玦公子不答,手掌猛地拍下井口的外壁,井内发生刺耳的震颤。 他正要再拍一下,井底忽然微弱的祈求声:“大人,不要……” “居然真藏在里面,千玦你还真行。”玄青惊叹后,又对井底喊道,“快点出来,别磨磨蹭蹭。” 幽暗的井底蠕动出一团阴影,慢吞吞地沿着井壁爬出来,勉强显出一个女人的体态。 她身上不着一缕,长至脚跟的黑发成了遮蔽物,像件衣裳盖住全身。 “大人,饶我一命。”女妖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 玄青摆出居高临下的架势,对女妖命令道:“饶你一命可以,先说出黑天镜的下落。” 女妖俯下身说道:“什么叫黑天镜,小人从未听过。” 玄青哼气道:“活在戈壁沙漠的人,哪个没有听过黑天镜,你这杂碎就不要狡辩了。” 女妖回道:“如果大人说的是祭祀的镜子,小人确实见过一次,能通阴阳两界,照出人的前世今生。不过,这面镜子是带来噩运的邪物,就是因为它,这沙漠的城镇被黑风沙淹没。” 千玦公子冷冷开腔:“我们找的就是这面镜子,对凡人的邪物恰是神魔的宝物。你不用再藏藏掖掖了,把黑天镜交出来。 女妖藏在黑发的脸看不清表情,旁人却能察觉她的身体明显哆嗦一下,她哑着嗓子道:“黑天镜不在我这,我哪敢骗您啊……” 千玦公子笑了:“正因为黑天镜在你手里,你才敢对我撒谎。你现在乖乖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一旁的宁采儿也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二次目睹千玦公子的残忍,第一次是他把奚风打得吐血不止。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哥哥对她说的话:千玦公子绝不是善类,他杀的人淌出的鲜血,可流出一片汪洋河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五十一章前世今生镜 女妖迫于千玦公子威慑,交出藏在井底的黑天镜,黑天镜落于千玦公子之手后,散发出一缕缕污黑的薄烟。 宁采儿歪过一看,见镜面浮现一张女童的脸,女童约莫五六岁的模样,束着丸子似的双环髻。 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女童也跟着眨眨眼,化成黑翅白腹的喜鹊,须臾片刻,喜鹊又变为身形清癯的文弱书生。 宁采儿正要看个清楚,千玦公子已将黑天镜收起,淡淡开口:“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意外的是,女妖被饶过一命,对千玦公子三叩九拜,感激他不杀之恩。 玄青看向宁采儿,挤眉弄眼地笑:“千玦如此仁义善心,这不像以前的作风,莫非是你在这里的原因?” 宁采儿毫无心思理会,回想镜中所看的幻影,那到底是什么? 但看千玦公子沉默不语,似乎也有心事,不会告诉她的。 此时,千里之外的奚风,路过炼丹房门口,隐约听到古怪的呻吟声,很明显是女人的嗲叫声。 逍遥士不是炼丹嘛,怎么在行苟且之事? 奚风怒不可遏,等炼丹房没了声音,再冲进去找逍遥士质问。 只见,炼丹房的蒲团,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美艳女人,坐在逍遥士的腿根上,臀部被抱着上下起伏,嘴唇被逍遥士一手捂住。 原来两人还没行完那事,逍遥士知道他在外面,故意诱骗他进来。 少年时被蛇妖勾引的厌恶感,重新倒腾起他胃里的酸水,奚风忍着呕吐的欲望,别过脸质问道:“这里是道观清净之地,你居然带一个女人……” 逍遥士用力顶了一记,喘了口气,平和的跟奚风说道:“小师侄,道士不像和尚,可以有七情六欲,也可以娶亲生子,你师父没告诉你吗?” 奚风震怒道:“就算你说的不错,也不能在道观行苟且之事。” “那师侄我问你,食欲与情欲难道都不是人的天性?” “是又如何?两者大有不同,一个肮脏,一个平常。” “这话师叔就不能苟同了,情欲是凡人都需要的欲望,繁衍所必经的过程,就如同人必须吃饭才能活命,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 奚风被他一番争辩,竟没法辩驳。 逍遥士呵呵笑道:“我看小师侄也是有情欲的,那妖魔旁边的女子,你是不是很想要?” 奚风闻言,背脊一僵,反驳道:“一派胡言,我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 逍遥士把女人推开,“那你为何在花朝节那夜,见到那女子和妖魔在一起,难过的不能自持。” 奚风抿紧薄唇,拳头握得青筋暴起。 逍遥士道:“小师侄不要难过,消灭那妖魔,女人就是你的。” 女人抬起柔荑般细腿,软趴趴地搁在逍遥士的腿根:“哎哟,什么女人啊,她能有我漂亮吗?” “谁也没你漂亮。”逍遥士捏捏她鼻子,转头看向奚风,露出上辈和蔼的表情,“不如你去教教我师侄,什么是男女之事,别像他师傅一样,活了一大把年纪,女人还没碰过。” 女人看着奚风俊美非凡,一颗芳心早按耐不住,柳腰款摆地走到奚风面 分卷40 分卷40 分卷阅读4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1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1 前,娇躯软成泥般扑向奚风怀里:“小道长,你长得好帅哟。” 奚风身形一闪,躲过女人的接近。 女人见状,妩媚的低笑:“小道长害羞什……” 话语未断,胸口突然一阵剧痛。 她错愕地低头一看,只见心口被戳出血窟窿,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 奚风收回金剑,冷笑着看她瘫倒在地,化作一条婴儿般大小的蜘蛛。 “师侄怎么那么快动手,好歹把她元丹挖出来再杀啊,这下好了,这一剑元丹一定碎成粉了。”逍遥士惋惜地走到蜘蛛跟前,蹲下身再看看她还有没有剩余的价值。 奚风背过身,发出阴沉沉的警告:“给我好好炼丹,否则我难保不顾同门之情,下一剑刺在你的身上。” 逍遥士目睹他旋身离开,摩挲着山羊胡须,忽然大笑出声:“小师侄,你的表现我很喜欢,魔由心生啊。” …… 回到孺阳县,宁采儿与千玦公子五指相扣,偎依在粗壮的树干上。 玄青被两人刺激够了,黯然伤神的离开。 宁采儿靠在他的肩头,呢喃的问起,那黑天镜有什么作用,为何他大费周章夺取过来。 千玦公子看向天际,目光幽远:“黑天镜又名前世镜,能照出人的十生十世。” “那我先前看到的是谁的前世?”宁采儿指了指自己,“难道是我自己的?” 千玦公子从虚空化出黑天镜,颔首道:“我能用它看出过去遗失的岁月,我要你同我一起找回来。” 宁采儿点点头:“我要怎么陪你?” 千玦公子拉起她的手,伸向黑天镜的镜面,镜子散发的黑气愈发浓烈。 宁采儿的眼前骤然一片漆黑,陷入氤氲的黑雾中…… 第五十二章喜鹊与女童 如同做一场虚幻的梦,宁采儿目睹一株树的千年。更确切的说是,得到那株槐树的记忆。 自有意识起,它只是破土的嫩芽,倾扎在贫瘠的土壤,卯力汲取一点点水份,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慢慢地,它长成瘦小的树苗,周围无一株高耸树木,独自承受雨打风吹。熬过数个年头,灭顶的干旱总算过去了,鸟喙啄来种子播撒土地。 它伸展成高挺的槐树,凭借入土数十寸的树根,还有繁茂如盖的枝叶,旁边的新生出树苗不足以成威胁,甚至被它扼杀在土壤里。 那一年,春。 冰融雪消,万物复苏。槐树发出翠绿的新枝,一只黑羽白腹的喜鹊飞来,在它细嫩的树枝上做窝。 喜鹊爱闹,清晨喳喳而啼,对它而言是极吵的,唯一受用的是,能啄食树皮的蛀虫。 后来喜鹊产下五颗鸟蛋,很少再离开鸟窝,也变得格外安静。 槐树意外的想念它清脆的啼叫声。 某天,日渐消瘦的喜鹊出去觅食,四个孩童从槐树下绕过,发现鸟窝后觉得十分有趣,竟捡起石子向鸟窝扔去,比赛谁把鸟窝弄下来。 碰的一声,鸟窝坠地,白黄的蛋液溢出来。 孩童们拍掌笑着,朝蛋壳踩几脚,捡起一枚破碎的蛋壳,蹦蹦跳跳离开。 目睹一切的槐树,出其愤怒。 他们几个都是凡人的幼儿,仅仅是为了一时的快乐,做的事比捕食的鹰还残忍。 当喜鹊回来后,飞向落地的鸟窝,迷茫的盯着残留的遗骸,时不时用轻啄蛋壳。 良久,它用干瘪的肚子,贴在唯一一颗还算完好,蛋壳却明显裂开的鸟蛋上。 好几天了,鸟蛋散发的恶臭引来了毒蛇,喜鹊被迫离开早已死去的孩子,绝望的振翅离开这片树林。 从此,槐树再也没见过它。 百年后,酷夏来临,一户人家逃难于此。 男人看中槐树的粗壮树干,扛着树旁锐利的斧头来到树下。 槐树活了三百年,没想到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万念俱灰间,一动不动的等着他下斧。 “爹爹,不要砍。”一个梳着双环发髻的女童,忽然拉扯男人的衣摆,“树哥哥好不容易长这么大,砍了太可怜了。” 男人疼爱女儿,不忍伤她纯净的童心,没再碰这株槐树,还在槐树附近建了座木屋。 女童很喜欢槐树,无所事事时,爬上高大的槐树,瞭望整片茂密树林。 她时常唱着变调的童谣,抱着比自己粗两圈的树干,来回蹬着莲藕般的腿儿。 她称呼槐树为树哥哥,把心底的小秘密全告诉它,像鸡窝生了几颗蛋,娘亲给她做什么好吃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槐树看来,她重量很轻,却承载了三百年最美的时光。 树枝萦绕她的小身体,像温柔的拥抱。树叶拂过她的面颊,像落下轻柔的吻。 她无时无刻,不让它快乐。 直到几个闯进树林的壮汉,打破这甘甜的宁静。 他们起初伪装成避难的灾民,来到这户人家的门外,祈求留住宿一夜。 可到了傍晚,他们露出恶棍的真面目,残忍的杀害壮硕的男人,奸污了保护女童的母亲。 女童逃到槐树上,抱着树干不肯下来,一听恶棍扬言要砍断槐树,她毅然从槐树摔落下来。 头朝下,磕在石头上,头破血流。 恶棍触下她的鼻息,骂了声晦气,为掩盖罪行,在槐树底下挖个坑埋了她。 槐树觉得身体的每处,像被烈火灼烧了般。 它恨不得用尖锐的树枝刺穿那些恶棍,用他们的血祭拜女童的冤魂。 不能动,不能做,被风吹拂,只能看着覆盖女童的泥土。 对,它的根茎还能动的! 槐树不断的延伸根茎,一点点探向女童的躯体。 过了数个日夜,它终于触碰到了她,根茎缠绕起腐烂的尸体,很温柔的,紧紧拥抱着她。 女童残余的生命力,仿佛顺着根茎,流入槐树的枝干树叶。 刹那间,槐树生出白色花苞,奇迹般绽放。 女童化为白骨,与根茎连为一体,千年来没再分离。 第五十三章命里必一劫 女童死后那一年,槐花凋零后,自此再无盛放。 千年以来,槐树目睹人间善恶,生离死别。 有穷途末路,悬于槐树自尽的书生。有饥寒交迫,冻死在树下的老妇人。 五百年后,一个青年僧人路过,仰望繁茂参天的槐树,和颜一笑:“就是这了。” 僧人曾是家底殷实的商人,突然某日削发为僧,法号“圆 分卷41 分卷41 分卷阅读4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2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2 静”,花费大半的家当,找块地方建造寺庙。 有匠人建议,槐树的槐字带“鬼”,不该留在佛门圣地。 圆静谢绝他的好意,说这株槐树有通人性,寺庙就缺这种灵物。 圆静请求匠人,以槐树为轴心,建造寺庙,命名为兰若寺。 槐树很喜欢听圆静盘坐在树下,听他诵经念佛,偶尔讲些佛经里的故事。 也许是寺庙容易积攒灵气,槐树的修为与日俱增。 若干年后,圆静积德善缘,渐渐广为人知。不少人慕名前来,拜他为师。 谁知,这伙人根本无心修佛,图的是和尚无需干活,就能拿到香油钱。 那些徒弟偷了钱,在外面吃喝嫖赌,败坏兰若寺的名声。 渐渐地,越来越少的善人,愿意来兰若寺送香油钱。徒弟们开始动乱,威胁圆静交出私藏的钱财。 圆静把所有的善款接济给穷人,怎么可能藏有银两。 徒弟将兰若寺里里外外翻一遍,搞得寺庙一片狼藉,连一枚铜板也找不出来,气急败坏地虐待圆静,然后各自还俗回家。 他们为掩盖欺师灭祖的罪行,造谣兰若寺有鬼,再没人敢踏进兰若寺一步。 圆静年迈古稀,被伤痛折磨,只能过一日算一日。 某天,他来到槐树下,盘腿而坐,凝望苍翠繁叶,感慨道:“百年如白驹过隙,我老得龙钟潦倒,树兄还是绿叶繁茂。” “都说达摩祖师,在菩提树下得道。你非菩提,我非达摩。就算修行百年,我这等悟性差的人,也参透不了佛理。” 槐树飘下一片绿叶,洋洋洒洒,落到他的膝盖。 圆静垂眸看着绿叶,双手合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我有点顿悟了……” 在一声叹息中,槐树竟破开树身的禁锢,化出美如冠玉的人形,踱步到圆静的面前。 圆静看着出现的俊美男子,愣了愣,忽而笑道:“树兄,你来了……” 他一生孤苦无依,再苦再累,咬着牙度过了,但最后还是抵不过,命中注定的生老病死。 圆静阖上眼皮,在槐树下坐化。 槐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魂魄飘向远方。 槐树有人形后,自名为千玦,占据兰若寺,收留来自四方的孤魂野鬼。 时常有不怀好意的恶人,闯进兰若寺。他便派出鬼奴,吸干对方的阳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直到某一日,一个叫宁采臣的书生,进京赶考夜宿兰若寺,不受他手下最美的鬼奴诱惑,鬼奴还因为这个书生出卖了他。 千玦自诩待她不错,遭此背叛自是怒不可遏,立即将她抓来,送给玄青当夫人。 结果宁采臣跟一个侠士,大闹玄青的黑山寨,害自己也修为受损。 这仇不共戴天,千玦一直等着机会,找宁采臣算账。 岂料数年后,一个同样叫宁采臣的书生,在他的兰若寺留宿三夜…… 后面的记忆断开,宁采儿也清醒过来,从千玦公子怀里挣扎而起,瞪着他:“你故意招惹我,难道是为报哥哥的一箭之仇?” 千玦公子忍俊不禁,刮下她小巧的鼻尖:“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莫名觉得你很熟悉,就好像认识你很长时间。我跟你哥的仇怨,自遇到你开始,早就不值一提。” 宁采儿面露疑惑:“那你给我看的记忆,跟我有什么关系?” 千玦公子展开修长的双臂,拥她入怀,深深叹息一声:“一直有关……” 她的几生几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遇到他就没有善终。莫非命中注定,自己是她的劫难。 不管命数如何,他已有庇护她的能力。 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受一点委屈。 流云有话要说:这文不涉及bl,千玦是从宁采儿这世喜欢她的,跟前几世没啥关系,也没有像白相公等许娘子好多年,因为他刚开始也不知道她那么多世跟他有过瓜葛。这种感情好比一个熟悉很久的人,突然之间喜欢上一样。 第五十四章此情成追忆 采儿回到宁家已是半夜,一开屋门见宁采臣坐在堂屋,逆着微弱的烛光显得面如死灰。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宁采臣侧过身斜睨妹妹,紧绷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 采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被痛骂一顿了。 然而好一会后,宁采臣仍是平静地看着她,眼底透着对她的失望与责备,还有深沉的痛苦…… 采儿从他身旁走过,故作轻松道:“哥,我回来了,爹娘睡了嘛……” 宁采臣道:“他们回乡探亲了。” “今天什么日子啊,走的太突然了。”采儿笑了笑。 宁采臣深深看着她:“采儿,就当听哥最后一次,离开那个妖魔,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采儿的脚步顿了顿,惊愕地回望宁采臣。 宁采臣先前劝她一次,知道很难说动她,是故初次放低姿态,求她回头是岸。 采儿摇摇头,毅然决然地说:“我跟他是真心的,哥哥你不懂我。” 宁采臣道:“我是你哥,怎么会不懂你?你不过受了妖魔的蛊惑罢了,他肯定是利用你的。” 采儿笑了笑:“我不过是普通凡人,他能利用我哪个地方?” “哪个地方……”宁采臣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阖上双目沉吟一声,“多年前,我进京赶考途径兰若寺,遇见一个美貌如仙的女子,她被主人逼迫勾引男人,吸光他们的阳气。当时她不想害我,故意放我离开,谁知她的主人知道这事,罚她嫁给黑山老妖。那时有个侠士愿意帮我,闯进黑山将她救了出来。” 采儿点点头:“这事我都知道了,其实千玦公子收留的,都是身世可怜的孤魂野鬼。那个黑山老妖,也就是玄青,算的上不错的家伙,千玦公子本意并不坏。” 宁采臣抬起头,颦起眉宇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他告诉你的?” “算是吧……”采儿不好说是从前世今生镜里,看到过这段回忆,又问道,“哥哥,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叫聂小倩的女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宁采臣愣了愣,嘴唇微微抽搐,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她离开兰若寺后,她受不了人间阳气,投胎转世去了……” 宁采臣复而叹息一声,给采儿斟了杯清水:“我对她一往情深,可是人鬼殊途,注定没有结果。” 采儿接过递来的水杯,噙了口茶水,忧伤地看着宁采 分卷42 分卷42 分卷阅读4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3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3 臣:“哥,原来你这么多年不成亲,就是为了她?” 宁采臣点点头:“小倩虽然害了不少人,却是被千玦公子所迫,她是心底善良的好女子。然而千玦公子不同,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作为哥哥必须把你拉回来。” 采儿想反驳哥哥的话,朱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贯穿她的四肢百骸,眼皮沉重得往下落。 宁采臣目睹她昏迷过去,温柔地说道:“别担心,一定没事的。” 他又转头朝内室说道:“你们出来吧。” 奚风疾步走了出来,看着沉睡的宁采儿,眼底的深色愈深。 逍遥士跟在他后面,啧啧笑道:“干得好,这事好办多了,这小美人就是邪魔的肋骨。” 宁采臣怀疑地看着逍遥士:“你这是何意,不是说迷昏我妹妹,只是为了远离邪魔吗?” 逍遥士轻笑一声:“哎呀,你太不懂了,不利用你妹妹引诱邪魔上钩,你妹妹这辈子怎么脱开他呢。” 宁采臣挡在采儿面前,沉声道:“我妹妹会深陷危险,我绝不准许你这么做!” “跟苍蝇一样吵。”逍遥士掏掏耳朵,忽然抬脚朝宁采臣踹了过去。宁采臣一个文弱书生,犹如布袋一般被甩了出去,头磕在墙面昏了过去。 逍遥士伸手朝采儿脸上摸去,被一只修长的手臂拦了下来。 “不准碰她!”奚风冷飕飕地开口。 逍遥士笑道:“师侄别担心,我不会伤害她。只要消灭那邪魔,这女人就是你的,还报了你师父的仇。” 奚风别过头,咬紧牙关道:“她不属于任何人。” 逍遥士摆摆手:“好好好,总之先把她抬回去。” 奚风刚朝采儿伸出手,一只金色的小鸟,从她衣兜里钻了出来,狠狠啄奚风的手。 “这妖物怎么还没死。”奚风反手擒拿,将鸟儿捏在手心。 金鸟儿吱吱啼鸣,叫个不停。 逍遥士大叫:“遭了,这是同命鸟,快把它掐死。另一只定在邪魔那里,它现在在通风报信。” 奚风的手猛地一用力,金鸟儿当场毙命。 突然在这时,寒风凛冽拍打着窗扉,某种可怕的力量,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朝他们紧逼而来。 “这邪魔来的真快,不过离这还有点距离,咱们还来得及。”逍遥士从乾坤袋弹出法器,化出一道黑色的法门,“幸好有这个逃生法宝,先把这丫头带上。” 逍遥士一碰到采儿,就像被雷击中般,疼得犹如肝胆俱裂。 “邪魔在她身上下了咒术。”逍遥士飞速解开腰间的黑葫芦,朝宁采儿的额头一点,一缕淡白色烟丝从她头顶冒出,吸入黑葫芦里。 “你对她干了什么?”奚风大骇,还来不及阻止,已被逍遥士推进法门。 强劲的风力来袭,门窗被同时炸裂,一阵骇人的气场震慑大地,仿佛瞬间吞噬这栋家宅。 一条秀颀的白影从天外降临,长袖一卷,抱起昏迷不醒的采儿,如玉葱的指尖轻点她的额头,清冽的声音迸发出狠绝的杀意。 “居然敢吸了你的魂魄,看来他们是想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了!” 第五十五章如深渊薄冰 宁采臣很快清醒过来,发现他所畏惧的千玦公子,横抱着仿佛昏睡的妹妹。 “不要碰她!”宁采臣想也没想,冲千玦公子喊道。 千玦公子从采儿脸上收回视线,抬起眼眸,居高临下地斜睨他:“你到底是害她还是护她,她现在魂魄被人收走,是你一碗迷魂药的功劳。” 宁采臣盯着采儿的侧脸,震惊地睁大眼瞳:“你说什么……她的魂魄……被人……” 千玦公子薄唇抿起,将采儿的身躯安放在摇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额头,一股银丝顺着指尖钻进肌肤。 宁采臣浑身筛子般抖动,眼前的采儿仿佛只是睡着了,强烈的自责冲击着他的脑髓,仿佛多年前的一幕又重新上演。 千玦公子淡淡说道:“你是不是想起当年,小倩因为你差点魂飞魄散?” 宁采臣捂着脸绝望地呜咽:“是我的错,我的错……” “像你这样无用的凡人,居然以为我会为你的恩怨,大费周章的招惹采儿?”千玦公子冷笑一声,侧过脸来,凝视宁采儿的面容,“你跟小倩的那桩破事,连采儿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宁采臣透过指缝,看着眼前一幕,忽然愣住了。 千玦公子捋开采儿额前的乱发,轻抚她凝脂般的雪肤。 千玦公子眼眸透出的温柔,宁采臣再熟悉不过的,曾经他也是这么看着聂小倩。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嘛? 千玦公子对采儿是真心的? 宁采臣双手揉搓着衣角,眼神十分迷惘:“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救她。” 千玦公子道:“我已将采儿的躯体封住,只要找回三魂六魄,就能替她身魂合一。” 宁采臣跪了下来,恳切地说道:“请务必救救她。” “这事岂用你说。”千玦公子长袖一挥,在屋梁化出一道结界,“采儿的躯体由你看着,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两个道士应该还没跑远。” 说罢,他如软云般飞出窗扉,留下呆愣的宁采臣。 宁采臣双脚瘫软,缓缓走到采儿身边,握紧她的手:“是哥对不起你,你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 而此时,采儿正陷于一片黑暗,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身体仿佛飘在半空中。 “千玦……”她茫然地呼喊。 似远非远的传来嘈杂的笑声,像是耳边的低声碎语。 “又来了个新鬼魂。” “好像是个小美人呢。” “那道士专抓漂亮的女鬼,真是个老色棍。” 采儿定了定神,问道:“请问这是何处?” “嘻嘻嘻嘻,你连怎么进来都不知道嘛,好可怜的新鬼。” 采儿愕然地指着自己:“你们说的新鬼是我?我明明没死……” “你没死怎么被吸进来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采儿低头思忖,想起喝了兄长倒的茶,就昏睡过去,又听他们讨论老道士,难道是那茶水里惨了药? “如果是灵魂出窍,那她岂不是活的,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命。” “撕碎她的魂魄,她肯定回不去了。” “嘻嘻嘻嘻……” 不知不觉,一声声磨牙声传来,采儿的身边已被鬼 分卷43 分卷43 分卷阅读4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4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4 魂重重围堵…… 眼看死魂靠近,采儿命悬一线之时,天顶射出几道金光,犹如金箭击中所有的死魂。 “不知好歹的东西!” 采儿愕然地昂起头一看。 奚风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天顶。 这种感觉仿佛她正处于封闭无光的房间,奚风像化成一个巨人掀开房梁看她。 奚风一脸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采儿点点头,“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你把我弄进来的?” 奚风不自然的抿了抿嘴,说道:“你暂时待在这里,我很快会把你送回去。” 采儿有不妙的预感,问道:“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打算利用我报复千玦?” “是又如何,呵呵。”逍遥士的大脑袋探了过来,挤眉弄眼道,“当好你的人质就行。” 奚风深蹙剑眉,柔声对采儿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保你平平安安。” 说罢,奚风害怕她开口质问似的,倏地一下把黑葫芦的盖子盖上。 逍遥士瞧他的神色,故作安慰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师侄还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妨碍你的修行大业啊。” 奚风斜了他一眼:“与你无关!” 逍遥士道:“啧啧,真是好心没好报。” 奚风想快点把采儿的魂魄归于原位,问道:“对付千玦,你有什么计划?” 逍遥士捋了捋山羊须:“我们只是两个修道之人,根本不是千玦的对手。不过有个存在,世间所有妖魔鬼怪,都无法能挡。” 奚风不悦道:“不要卖关子,告诉我是什么。” 逍遥士指着天:“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千玦是千年槐树化出的邪魔,为了提升修为,害了成千上万的凡人,原身本该遭受天打雷劈。可千玦是极聪明的邪魔,利用寺庙的圣气掩盖他的罪行,只要毁掉兰若寺的圣气,就可以由老天爷降下天劫。” 奚风面露疑惑:“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曾经用同样法子,对付过一个千年蚌精。”逍遥士舔了舔嘴角,似乎在回味什么。 随后,逍遥士说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带着黑葫芦,去引诱千玦去烛龙熔岩。一个去找千玦公子的真身,也就是兰若寺的大槐树,又问奚风打算走哪根线。 奚风不放心黑葫芦被逍遥士拿着,用遁地术迅速前往烛龙熔岩,拖延住千玦公子。 这一战,他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千玦公子同归于尽。 第五十六章烛龙突惊变 千玦公子放出神识,能感应千里之远。待他飞往烛龙山,见奚风手拿黑葫芦,立在山顶的熔岩口边。 奚风当着千玦公子的面,拔开黑葫芦的木塞,采儿的魂魄气息渗透出去,以千玦公子的法力恰好能感应到。 “采儿的魂魄就在里面。”奚风阴着脸直视千玦公子,拎高黑葫芦,眼中的仇恨尽显,“我要跟你打个赌,如果你敢跳下熔岩口,黑葫芦就是你的。” 千玦公子轻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用你浅薄的法力,还是这条小命?” 奚风愣了愣,想起曾经被千玦公子,打得没回手之力。这次不用些手段,估计难以招架。 他便将木塞重新塞上,勾起唇角道:“那我拿采儿的命比,如何?” 千玦公子敛起墨瞳,仿佛迸发一击寒光,穿透奚风的肉胎凡体。 奚风诡谲的一笑,甩手将黑葫芦扔进熔岩口。 黑葫芦掉落熔岩口的那刻,千玦公子神色一变,疾风电挚般跟着飞身而下。 奚风看着浓烟滚滚的熔岩口,掏出怀里另一只黑葫芦,笑道:“你上当了。” 奚风将黑葫芦的木塞打开,往葫芦内一看,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脸色顿时煞白无比。 原来奚风来熔岩口之前,逍遥士给了他两只黑葫芦,一只装了采儿的魂魄,另一只收集了采儿的气息,用来蒙蔽千玦公子。 不料逍遥士施了障眼法,使得奚风搞错了黑葫芦,居然将装了采儿的魂魄的黑葫芦,扔进了熔岩口。 奚风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熔岩口底下是致命的暗红熔岩,滚滚黑烟喷涌而出,熔岩犹如噬人的火蛇,沸腾翻滚着,伴随震耳欲聋的飞溅声。 千玦公子轻而易举地抓住急速飞落的黑葫芦,避开飞溅的熔浆,却奚风就在不远处,失魂落魄的呼喊:“采儿……采儿……” 奚风虽道行不浅,还是抵抗不了熔浆的煞气,眼看就要被熔浆淹没。 千玦公子一个旋身,闪到奚风的身后,擒住他的衣领,往熔岩口上空飞回。 奚风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仍不忘采儿,发现黑葫芦在千玦公子手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千玦公子明明是狠毒的邪魔,为何要救他这个仇敌? 奚风勉强支起身,疑惑地问:“你为何要救我?” 千玦公子迎上他的目光,淡然一笑:“其实我见过你一面,那时的你还不及你师父腰际高。我曾与师父似敌似友,是故将你当故人之子对待。” 奚风听到他提起师父,脸上浮出一丝错愕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咬牙切齿道:“是你杀了他!” 千玦公子转过身,不再看他:“如果我说,他不是我杀的,你会信吗?” 奚风愣住了,直觉告诉他,以千玦公子的个性,绝对会承认他干过的事。 奚风哑着声音,说道:“可我师父死的时候,你就在那里……” 千玦公子淡淡道:“不错,我亲眼看着你师父死。” 奚风急促地问:“那你说,到底谁害死他的!” 千玦公子轻笑一声:“你没有亲眼看到你师父死,那他的死因是谁告诉你的。” 对,仅凭一面之词,他不能判断是千玦公子害死师父,谁捂住了他的判断力,是逍遥士的谎言,还是对千玦公子的嫉恨? 不管如何,千玦公子方才救他一命,那股恨意忽然消泯一大半了。 奚风攥紧拳头,“我要向逍遥士问清楚,这事你也别想脱开关系。” 千玦公子压根不再理他,拔开黑葫芦塞子,看向乖乖在里头待的采儿温,眼光瞬间变得温柔似水。 采儿发现上空的千玦公子,惊喜地喊道:“千玦……” 千玦公子微微一笑:“我来了。” 奚风看着两人亲昵的对话,难免有些不舒服,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千玦公子喊道:“你赶紧回兰若寺,逍遥士他……” 千玦公子仿 分卷44 分卷44 分卷阅读4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5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5 佛感知到什么,脸色刷得惨白,将黑葫芦递给奚风,厉声道:“回宁家,将采儿的魂魄归位,快去!” 奚风背脊一震,小心翼翼地捧起黑葫芦:“你……小心……” 千玦公子不做声,旋身朝兰若寺的方向飞去…… 第五十七章生死相别离 逍遥士狡猾得像条黄鳝,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兰若寺,用石锤击碎所有的佛像。 一个叫叶黎的鬼奴前来阻拦,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口吞食。 逍遥士来到大槐树下,将炼好的引雷丹磨成粉末,融化在水里,撒在槐树的土壤之上。 这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啊,千玦公子被引诱到千里之远,肯定感应不到兰若寺发生的事。 他心情极好,叉着腰仰望槐树,比活吞千年蚌精那会还高兴。 “等天雷劈下来,我再翻出树的内丹,一定很美味……” 恰在这时,一阵刀风割了过来。逍遥士身子一偏,没来得及躲过刀风,右臂被整齐切了下来。 逍遥士捂着渗出黑血的断臂,望向立在槐树树顶,居高临下地睥睨他的千玦公子。 “幸好贫道躲得及时,要不脑袋被你切下来了。”逍遥士笑嘻嘻地捡起断肢,按回断裂的部位,“不过即便掉了脑袋,我也能把它补回去。” 不一会,他的手臂已然恢复回初。 逍遥士炫耀似得挥动胳膊,长着大嘴笑得格外得意。 千玦公子平静地说道:“你已经成魔了。” 逍遥士摇晃下脑袋:“我是道,也是魔。魔道共存,岂不美哉。我可是天下第一魔……” “不要拖延时间。”千玦公子打断他的话,一个前倾,化出四道刀风齐齐割断他的四肢。 逍遥士一下子变成人彘,缺胳膊缺腿的瘫倒在地上,狼狈地翻动身体,嘴里仍是揶揄道:“哎,你真会欺负人,把我切成这鬼模样。引雷丹已经渗入树根,你就等着天劫降下来吧。” 千玦公子微微一笑:“我将原身转移到另一处庙宇,你能奈何。” “这怎么行,我的计划全毁了。”逍遥士的小眼珠转了转,“看来我得阻止你了。” 说罢,逍遥士深吸一口气,全身的皮肤裂开,脱皮的肌肉极速膨胀伸张,截断的四肢重新生长,到一刻的功夫,就长到五丈高的黑色巨型魔怪。 巨型魔怪的脸依稀有逍遥士的五官,长开大嘴猖狂地笑道:“哈哈哈,你还是第一次让我露出魔体的食物,今天就让你尝尝被活活吞食的滋味。” …… 奚风赶回宁家,将黑葫芦里的魂魄接回采儿的体内。 采儿的身体刚刚恢复,就央着奚风带她去找千玦公子。 奚风只好答应她的祈求,行遁地术瞬间来到兰若寺之外。 此时,兰若寺被乌云压顶,雷声震耳欲聋。 巨型魔怪大脚一跺,将寺庙的墙壁踩成碎片,哈哈大笑:“千玦,你来不及了,三道天劫要降下来了。” “那你跟我一起收刑。” 千玦公子已回到自己的本体,生出无数根粗长的树枝,缠绕住巨型魔怪的身躯。 巨型魔怪愕然地挣扎,奋力撕扯树枝:“不要,放开我!” 却不想树枝越箍越紧,乌云一道闪电倏地倾轧而下,劈向疯狂扭动的巨型魔怪。 巨型魔怪被劈得皮开肉绽,嘴角抽搐着流出黑血,仍不改张狂的口气:“你也受不了吧,第三道天劫降下后,元神必定化为乌有。” “既然拉你做肉垫,最先毁灭的是你。” 采儿目睹眼前的一切,却不敢妄动,她知道自己是凡夫俗子,如果贸然过去,反而会成为千玦公子累赘。 奚风看清巨型魔怪的长相,惊愕道:“他是师叔……” 采儿瞪着奚风,故意激他道:“你自诩替天行道,原来一直跟妖魔为舞。” “不是……”奚风脸色发青,咬着牙飞身而起,“我去帮他……” 与此同时,第二道天劫降下,巨型魔怪顿时血肉模糊,连树枝都被烧得裂出几道口子。 如果第三道天劫降下,靠巨型魔怪挡在前面,千玦公子很可能逃过一劫。 恰在这时,巨型魔怪趁树枝松动,猛地卯足力撕开树藤,癫狂地大叫:“我不能死!我要长生不老!与天同寿!” 巨型魔怪抬起大脚,迈出兰若寺,发现躲在茅屋后的采儿,咧出森白带血的獠牙:“原来躲在这,看我吃了你的女人。” 巨型魔怪朝采儿伸出巨爪,被树枝从后缠绕住。 “还愣住作甚,用你的法宝攻他要害。”千玦公子化身的大槐树,对奚风怒斥道。 奚风慌张无措,执金剑御空而行,刺中巨型魔怪的心脏。 巨型魔怪另一只巨爪挥开,咯咯笑道:“师侄,你在挠痒痒嘛。” 奚风险险躲开巨掌,又分别攻向他的丹田和头颅,完全一点作用也没有。 每个妖魔都有自己的要穴,但会把要穴转移隐蔽处。 奚风忽然想起,逍遥士有个习惯,时不时掏掏他的右耳洞,好似十分在意那个位置。 奚风抱着试试的心态,屏住凝神,挥出金剑朝他的耳洞刺去。 “啊……”逍遥士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背脊一个哆嗦,“我逍遥士从不做善事,就算死,也不会做你的肉垫。你等着第三道天劫吧!” 说罢,他桀桀一笑,像个球鼓起,突地浑身的肌肉崩裂,碎成一片一片,流出黑血化作淋漓的血雨。 奚风惊愕道:“采儿,这黑血有毒。” 采儿躲在茅屋下,小心翼翼地避开黑血。 千玦公子化出人形,仰望雷声阵阵的天际,叹息一声:“没时间了……” 千玦公子抬起长袖,将槐树的枝条缠成一道屏障,挡住瓢泼而下的黑血。 采儿站在茅屋的石桌上,黑血正弥漫进茅屋,侵蚀腐化石桌的底部。 “采儿。”千玦公子如玉树拔长的身影,浮现在采儿的跟前,伸出轻抚她的面颊,“让我再看你一眼。” 采儿发现他的身影在慢慢变淡,泪水在眼眶打转,哑着声问:“你……你的身体……” “没事的。”千玦公子搂紧她,捂着她的眼睛,“答应我,不哭了。” 耳畔忽地响起震天动地的雷鸣,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湿润的眼角。 待采儿睁开眼睛,却不见千玦公子的身影,地上的黑血已然干涸。 采儿爬下石桌,往大槐树狂奔而去。 大 分卷45 分卷45 分卷阅读4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6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6 槐树依然屹立在一片废墟,曾经繁茂苍翠的树身,经历三道天雷之劫,变为冒出黑烟的焦木。 当奚风赶来,看到这一幕场景。 采儿双腿微颤的挪动,半蹲在槐树下,展开双手拥抱着树干,额头贴在灼热的树皮。 即便被烧得脱皮,她仍然不放手,仿佛已经失去知觉。 “千玦,我答应你,不再哭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五十八章大结局 乌谷镇疑似发生地震,曾经鬼影森森的兰若寺,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 这时,一位姓宁的大善人从各地筹集善款,将兰若寺重建为私塾,自己成为私塾的唯一夫子。 奚风每年都会回乌谷镇一趟,暗搓搓地蹲在草灌里,窥视绿野茵茵的草地上,十多名孩童围绕着宁夫子,听她口头传授三字经。 “风道长,你也在啊。” 奚风一回头,瞧见身边居然是宁采臣,跟他一样躲着偷窥。 奚风愕然道:“你干嘛也……” 宁采臣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道:“小心点。” 不想两人窸窸窣窣的举动,还是被听觉敏锐的孩童发现了。 “夫子,有野狼!” 孩童们捡起小碎石,像毛毛雨一样砸去。 不一会,奚风和宁采臣顶着一头包,狼狈地从草罐里钻了出来。 “你们来了。”采儿站起身,拍拍衣裳的草屑,朝两人嫣然一笑。 奚风有点恍惚,呆了呆,轻轻应了声:“好久不见……” 一个垂鬟女童约莫十岁,穿着红色小棉袄,容貌白皙清丽,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眸瞪着宁采臣:“你又来了,干嘛躲着我。” 宁采臣背脊一震,露出惹到麻烦的神色,提起手里的饭盒:“我来给你夫子送饭……” 女童叉着腰,摇晃着小脑袋:“我夫子不是你妹妹嘛?干嘛要躲得远远的,我看你分明是害怕我,我又不是母老虎,嗷呜……” 宁采臣面色尴尬至极,居然被堵得说不出话了。 “小茜,别闹了。”采儿轻拍女童的小脑门,转而对奚风说道,“我有话对你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奚风怔忪地点点头:“好……” 待采儿和奚风走远后,宁采臣正要离开。 小茜一蹦一跳挡到他的跟前,笑盈盈地说:“哥哥,你也要走嘛?” 宁采臣苦笑道:“像你这样的年龄,该喊我叔叔才对。” 小茜摇摇头:“我才不要,那不是把你喊老了呀?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我已经老了……”宁采臣黯然地垂下眼眸。 过往如急湍流水一晃而过,曾经他想很用力的抓去,最终仍是一无所有。 他大概会孤独终老吧。 小茜凑过身,钻入他的视线,一脸认真地说:“其实我曾经梦到过你,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见过。” 宁采臣愕然地抬起眼:“你……” 小茜忽然笑了,撒丫子溜开,一边跑一边冲他扮鬼脸:“我骗你的,傻哥哥。” 宁采臣傻在原地。 …… 奚风随采儿来到重建后的私塾,看着她清瘦的身影,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隐约有种错觉,采儿多年的坚忍是强装的,只需轻轻一推,眼前的少女会轰然崩塌。 采儿一眨不眨地看着枯萎的槐树:“已经五年了,日子过得好慢,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奚风翕动嘴唇,轻声说道:“对不起……” 逍遥生最后死的时候,还是没说出杀死他师父的真正凶手,可奚风还是从他的魔体猜测出,逍遥士跟师父的死脱不开关系。 他对不起千玦公子,更对不起采儿。 “道什么歉?”采儿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都已经过去了。” 奚风眼眶微红,哽咽地说不出话了。 “其实我一直在等……”采儿来到槐树脚下,轻轻拨开杂草,露出一小块暴露的树根,“槐树虽然被劈成枯木,可它的树根一直在延伸,生出新的树根。” “还有树冠的顶部,今年春天生出一根新芽。”采儿激动地指着槐树高处,“总有一天槐树会重生……” 奚风凝视采儿的侧脸,点点头:“一定有这一天。” 采儿抱紧胳膊,低声说道:“或许我等不到了。” 奚风愣了愣:“为什么?” “没事……”采儿笑了笑,“我想一个人,跟槐树待一会。” 奚风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忍不住回头瞧她一眼。 却不知,这匆匆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 采儿深吸一口气,将裙子勒到膝盖高,抱紧槐树艰难地往上爬。 每一个动作耗尽她全身的力气,她却觉得还能够再上去一点。 好不容易够到了树枝,她浑身仿佛抽空般,剧烈地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千玦,我来了……”她头依在树干上,迎着清风,凝视枯萎的树梢。 其实采儿早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那一日大战,她不小心沾到一丝黑血。毒素缓缓地从肌肤,渗透进她的骨髓深处。 采儿没有告诉任何人,不仅因为中了毒无药可医,还有因为,她早已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她不知还能活多久,或者明年,或者明天,或者现在,就是她的死期。 “来世我还想遇见你,哪怕从你身边路过也好。” 她阖上眼皮,渐渐体力不支,从树干上滑落。 风从耳畔沙沙而过,眼看要坠落地面,一双修长如竹的手臂,稳稳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拥抱入怀。 采儿睁开眼眸,望见一张出尘绝世的脸,喃喃地说:“是我做梦,还是……” 他伸出手指,抵在她的唇瓣,然后低下头,深深吻住了她。 能跟他在一起,是梦是真,已然不重要了…… 采儿阖上眼皮,一颗晶莹的泪滑落。 “不是答应我,不再哭了吗?” “可我忍不住啊……” “傻瓜。” 【终章】番外(新增有话要说) 采儿被宁采臣发现时,正偎依在槐树,嘴角噙着笑,面容恬静而安详,仿佛正做着甘甜的美梦。 可无论怎么叫唤,她再也醒不来了。 三天后,宁家举办一场葬礼,县里百户人家前来哀悼。 宁采臣目睹棺椁下葬,手指死死掐着掌心,眼珠布满一 分卷46 分卷46 分卷阅读4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7 倩男幽魂?作者:流云 分卷47 条条血丝。 一旁的小茜尚不懂生老病死,难过的耷拉着肩膀:“为什么把夫子埋进土里?” 宁采臣平静地说:“因为她要去另一个地方。” 小茜眨巴眨巴眼睛,饱含希冀的问道:“她还能回来吗?” 宁采臣黯然地垂眸,沉默不语。 葬礼后,村里有焚烧亲人衣物的习俗,宁采臣不忍父母睹物思人,独自来到采儿的闺房。 闺房纤尘不染,淡黄的晨曦轻洒入窗,透着暖色温馨,仿佛主人就要回房。 宁采臣捧起妹妹的衣物,泪水在眼眶憋了很久,终于抑制不住滑落。 为何老天如此残忍,让他失去另一个重要的人。 他真的已经承受不住…… 手哆嗦了良久,宁采臣才将衣物叠放整齐,无意瞥见墙壁挂着的画卷。 是当年采儿在兰若寺,为千玦公子画的那副凉亭弹琴图。 宁采臣的视线有点模糊,抬手擦干眼眶的泪水,看清那幅画中的场景,又禁不住的热泪盈眶。 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只见这副画卷里,鸟语花香的亭外,参天的槐树郁郁葱葱,亭中翩然弹琴的白衣男人,身边偎依着一个妙龄少女,她身着鹅黄色的衣衫,肤如凝脂气若兰馨,是宁采臣再熟悉不过的。 画卷的右下角落了一行小字。 百年弹指挥间,终有相逢之日。 …… 采儿倾听着舒缓琴声,困顿地打了个叹息,耳畔遽然响起清冷的声音。 “这些曲子,你都听厌了?” 采儿脑子里的瞌睡虫,被这声音掐死了大半,她连忙地摆摆手:“没有的事,我最喜欢听你弹琴……” 其实五年来,千玦公子化身槐树一直陪着她,不过因为法力折损了大半,没办法用人形来见她。直到采儿阳寿已尽,魂魄离体之时,他总算能出现在她面前,带她来到创造的幻境。 幻境中的兰若寺跟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变得风和日丽、春意盎然。 不过就这么大的地方,对爱热闹的采儿来说,长久待着委实无聊。 “看来兰若寺太小,装不下你这只小野猫。”千玦公子环顾四周,狭长的眼眸微敛,“你只要能想到的地方,我都可以依葫芦画瓢,创造出一模一样的。” “哇,你还有这能力。”采儿双手捧心,思忖了半晌,“我想去杭州西湖,看看雷峰塔底下,是不是真有一条大白蛇。再去大理的玉龙雪山看雪景,听说那里的造偶是极好的,跟真人一模一样呢……” 采儿越说越起劲,好一会后,才发现千玦公子面色不霁,赶紧改口道:“其实哪里都没兰若寺好,去不去无所谓啦。” 她说的话诚心诚意,能跟千玦公子在一起,就已经心满意足。 “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应允你。”千玦公子微微前倾,像座山似的将她覆在身下,“不过你也得照我的话做……” 采儿屏住呼吸,糯糯地问:“我这样算不算你的鬼奴啊?”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千玦公子轻笑一声,大手朝她伸了过去…… 几个时辰后,被折磨成软泥的采儿,懊悔地捶胸顿足。 原来她不是鬼奴,明明是性奴啊! 分卷47 分卷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