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 第 1 章 1 叶苗回到家时继母和父亲正坐在客厅里说什么，一见他进门就望向他，表情凝重。 叶苗有些不安，他慢慢地换鞋，等父母说话。 继母伊芬推推父亲叶自立：“你说。” 叶苗心跳更加快，他轻声问：“什么事？” 叶自立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妈妈的小孩……就算是你哥哥吧……他这几天要过来。” 叶苗哦一声，点点头。 父亲接着说：“他到时候和你住一间房，行吗？” 继母抢着说：“两个都是男孩子，很方便的。” 叶苗又点头：“好。” 说完放下书包往自己房间走，父亲在他身后说：“不会不高兴吧？” 叶苗回过头，笑笑：“不会，”停了一下：“我先回房了，很多作业。” 他转开自己房间的把手走进去，听见继母伊芬在身后对父亲说：“不会不高兴的，多个哥哥呢。” 叶苗现在十四岁，初三，七年前母亲去世之后就是父亲一个人带着他，两年前父亲再婚了，继母没有记忆中的母亲漂亮，也不算多温柔，好在对他不坏，继母是离异，还有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儿子，在另一个城市跟那边的父亲，从来没到这个城市来过，这次来是为什么呢？会呆多久呢？是常住还是来玩？ 叶苗想着坐到书桌前，他有很多疑问却一个也没有问,只是望着书本发呆，觉得书上的那些字在台灯的照下清晰而陌生。 之后父母就一直忙着张罗，买床，书桌，日用品，继母热心地忙里忙外，在各个房间转来转去。 “老叶，你看一川的杯子放这好吗？” “老叶，你看一川会喜欢这个颜色吗？” “哎呀一川的个子该有这么高了吧，这件衣服会不会短了……” 房间里充斥着女人的声音，叶苗突然觉得有些刺耳，他随手披上外套准备出门透透气，伊芬一眼看到他：“小苗你正好来看看，我今天给你哥哥买了个新书包，你也是男孩子，你看他会喜欢吗？” 叶苗瞥一眼：“会。” 伊芬他的头：“嗯，我也觉得他会喜欢，正好也给你买了一个，你们哥俩一人一个，上学正好一起。” 叶苗抬起头，望着她，父亲叶自立已经走了过来：“还没和你细说，你妈妈的前夫，现在经济条件出了很大问题，于一川现在读高三，不能受影响，所以没办法你妈妈只能把他接过来，以后……以后他就住在我们家。” 叶苗低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知道自己说出话并没有改变父母决定的力量。 那天是周末，阳光从透明的玻璃后穿进来，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睡梦中醒来叶苗慢慢睁开眼睛，他走下床，轻轻推开门。 父母正在客厅里清点行李，一个陌生的男孩子靠在正对着叶苗房门的墙壁上，一抬眼两人望了个正着。 他就是于一川吧。叶苗想着，对他点点头，笑笑，算是打招呼。 男孩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个高腿长，懒懒散散靠在墙上的样子一点都不难看，反而让人觉得很有神。 他看着叶苗却没有丝毫打招呼的意思，伊芬忙走过来：“介绍一下，这个是于一川，是哥哥，这个是叶苗，是弟弟，以后你就住这间……” 于一川语气生硬地打断她的话：“我要住校。” 伊芬柔声说：“你现在高三学习为重，住校不好，吃不好睡不好，住家里多好，离学院也近，以后和你弟弟一起上学，也有个照应。” 于一川摇头：“烦不烦，我要住校。” 伊芬伸手去他的头发：“乖啊，住家里多个照应，妈妈也可以好好照顾你。” 于一川一偏头躲开她的手：“说了住校！” 叶自立站在一旁：“住校的事以后再说，你妈妈把你盼过来，你怎么一到就耍小孩脾气。” 于一川哼一声：“你懂什么，我就是自立了才要去住校。” 伊芬语气也硬起来：“怎么说话呢，他是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于一川大声吼道：“你也不是我妈！” 他声音大地刺耳，叶苗觉得耳朵里都有嗡嗡的回声，房间里一时都静地出奇，又仿佛全是男孩子的回声。 伊芬愣了愣，转身就跑进洗手间，叶自立忙跟过去，只剩站在房门口的叶苗，和看上去很不好惹的于一川。 叶苗想了想，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她哭了。” 于一川没理他。 叶苗有点泄气，准备关门进房，听见于一川突然说：“你把她当你妈？” 叶苗迟疑了一会，避重就轻地说：“她挺好相处的。” 于一川又不说话，叶苗小心地看着男孩子冷漠的脸：“你来之前她准备了很久，买了很多东西，很忙，也很高兴，我从没见她这样，她对我从来……”叶苗轻声说：“没有过这样的。” 于一川慢慢转过头看他，他看了他的脸很久。 叶苗有点不好意思：“我脸怎么了？”说着去自己的脸，发现有点烫。 “你脸红什么？”于一川突然笑了一下：“你长得很漂亮啊，像小女孩一样还会脸红。” “没有！”叶苗快速否认：“你干嘛盯着我看！” 于一川答非所问：“脸长着不就给人看的吗？女人打扮地漂漂亮亮就是为了让男人多看两眼。” “我又不是女人！”叶苗觉得脸更烫了：“你别看我了，你怎么老盯着人看啊……” “真可惜啊，”于一川不无遗憾：“你要是个妹妹就好了。” “我还想你要是个姐姐就好了呢！”叶苗反驳道。 于一川老气横秋地说：“女人有什么好，你年纪小不懂，女人啊，你永远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男人就不同了，我可以带你一块玩，踢球，溜冰，把妹，前提是你得乖乖听我的。” 叶苗翻他一个白眼：“不用。” “苗苗听话，哥哥会好好带你……” “停，你叫我什么？” 于一川走过来：“很可爱的名字吧。” 正说话，洗手间的父母已经走了出来，伊芬眼睛还是红红的，叶自立叹口气：“一川，我刚劝过你妈了，如果你真的要住校，就随便你吧，但是学习不能马虎，周末回家看看你妈……” 于一川看着他们：“住家里也不是不可以。” 夫妻两面面相觑，似乎局面发生了重大变化。 “我这么多年没妈的孩子当惯了……”他故意说着去瞟母亲一眼：“别人管太多我不适应，你们别太限制我自由，就好了。” 第?1?章在线 第 2 章 2 “这张床以后就是我睡的了？”于一川床单，随便地在新买的小床上躺下来。 叶苗站在他旁边：“你怎么不脱鞋就上床啊，而且也不换睡衣。” “无所谓啦。”于一川嘴巴努努旁边的床：“你睡那个啊？床单好可爱……” 叶苗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自己的床，米黄色的床单上印了几只胖乎乎的卡通小猫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了很久看得很习惯的床单突然觉得太幼稚了。 “可爱啊，像女孩子一样。”于一川继续揶揄道。 “够了！”叶苗有点生气他的口气，同时也觉得男孩子用这种床单是太奇怪了点，但是为什么以前不觉得。 “别生气嘛，夸你呢，你看我就用这种条条的多没意思。” 于一川站起身准备往叶苗床上扑，叶苗急忙拦在他面前：“不准碰我的床……” 他年纪小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哪里是人高马大的于一川的对手，一下子连人被扑倒在床，后脑勺碰地一声撞在床栏上。 于一川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忙爬起来：“我开玩笑的，你撞哪了？” 叶苗只觉得眼冒金星，半天说不出话，脸色苍白，于一川吓得一跳：“你没吓我啊，你说说话……”他说着去拍叶苗的脸。 十四岁的少年脸小小的，五官还有些像女孩，白得剔透的肌肤衬得眼睛漆黑如墨，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于一川突然想起楚楚动人这个词，他抱着叶苗伸手去他的后脑勺，小声问：“你怎么样？” 叶苗好半天才回过神，然后看清自己的状况，他马上推开于一川：“你干什么！” 于一川有点尴尬：“不是看你撞了吗，不是故意要……搂搂抱抱，”说完声音又大起来：“对啊，我就是看你撞了头，谁要抱你，谁要抱男的，你要是妹妹我就抱，弟弟，哼，弟弟……”看叶苗不住地揉脑袋声音又低下去：“很痛啊？要不要去看医生？” 叶苗摇摇头：“没事。” “撞到头是大事，搞不好会撞傻，撞失忆，有后遗症……” “不是电视剧啦。真没事，就是有点晕。” 于一川更不放心了：“让我看看。” 说着坐在叶苗身边，叶苗不想离他太近却被强行拉着靠近，只好任由他的手绕过来，落在自己的脑后。 于一川的手很大，轻轻揉了揉叶苗的后脑：“这里？这里？” 叶苗闭着眼睛，前额点在于一川肩上，听着十七岁少年的声音扑进耳朵，有点痒，有点暖。 很久之后，他明白这种语气叫做温柔。 洗完澡叶苗就上床看书，于一川在父母房里谈了很久才回房，叶苗见他进来就说：“明天还要上学，你快点洗澡睡吧。” 于一川笑着说：“诶我又不和你睡，你说的像在等我睡觉一样。” 叶苗不明白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睡觉轻，你如果弄的很晚我会睡不着。” “哦，”于一川点头，却没有马上去洗澡的意思：“苗苗在看什么书？” “喂，不要这么叫我啊。” 于一川坚持地说：“多可爱呀，苗苗在看什么书呢？”说着就着一路奔波的脏衣服坐在弟弟床边。 叶苗无奈，只好往里让了让，叹口气。 “苗苗是个爱干净的小男孩呢，”于一川笑笑，眼睛望着天花板：“从今以后，苗苗就是我弟弟了。” 弟弟……真是个陌生的词，叶苗有点不适应。 于一川转过头看他：“我就是你哥哥了。” 他眼睛很亮，亮得像吸收了整个房间的光，以致周围都暗淡下来。 叶苗想起爸爸妈妈的话，点头：“嗯，哥哥。” “乖，”于一川揉揉弟弟的头：“其实这样也蛮好。” 真的好吗？家里多了个人，还得住自己房里，和自己分享一个爸爸，至于妈妈……本来就是他的，叶苗默默地想。 于一川把叶苗手里的手翻开：“你到底在看什么啊，少年博览？真是小孩子。”他凑近少年：“哥哥带了好看的书，你看不看？”说着人立马站起来直奔到墙角还未整理的箱子前，翻开行李埋头地找。 叶苗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年纪还小，见他找的不亦乐乎兴趣也来了，边下床走过去边问：“什么好东西？” 于一川从一堆衣服里抽出一叠书，骄傲地站在弟弟面前：“看！” 几乎□的封面女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闯入叶苗的视线，太近了以致眼前全是白花花的，叶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什么啊？” “说你还是小孩吧，女人啊，这是女人！”于一川把书摊开：“看，都是我的收藏，看你叫我哥哥才给你看，我箱子里还有，你要看多少都有。” 叶苗听班里同学说过这种h书，他没看过，于是拿了一本过来看，看来看去都是差不多的女人，只觉得满眼都是，兴趣缺缺地还回去：“不好看。” “这还不好看啊，所以说你真是个小孩。”于一川一副小屁孩啥都不懂得样子鄙视地看他：“等你过两年懂了再找哥哥要吧。” 叶苗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小孩，想想电视里的话，说：“这种哪里好看，妆那么浓，庸脂俗粉。” “哟你还懂成语呢。”于一川把书塞到枕头下：“我等会回来再看，洗澡去啦。” 洗完澡回来叶苗已经睡着了，于一川尽量小声地回到床上，把台灯拧得暗暗地去翻刚才的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叶苗说的没错，这书里的确是庸脂俗粉妆那么浓，怎么看怎么觉得脏兮兮的。 “这小孩子还蛮懂的嘛。”于一川把书扔开，侧脸去看不远处叶苗的睡脸。 昏暗的灯光下，小小的白白的脸，似乎捏起来也会是软软的，于一川看了一会，心里又感叹了一句：“要是个妹妹就好了。” 第?2?章在线 第 3 章 3 于一川不算个好学生，迟到早退都不当回事，叶苗和他虽然是一个中学但分属于不同的初中部和高中部，两人很少一起上学放学，因为通常叶苗在吃早饭了于一川还在床上睡觉，叶苗放学了于一川已经早早逃课出去玩了。 吃完晚饭妈妈在厨房里洗碗，叶自立在客厅里看电视，叶苗把于一川拉到房间里：“你这样不好吧，你妈妈知道你逃课会生气的。” 于一川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今天我回家了你还没回家，她又问我了，我支支吾吾过去了，她要再问我怎么回答她啊。” “你就说你不知道嘛。” 叶苗认真地说：“可是我知道啊，你逃课时和我说了你要逃课，我不能撒谎。” 于一川就笑：“别那么认真，好了好了，下次我逃课不告诉你，你就可以诚实地说不知道了。” “可是你本来逃课就不对啊，妈妈说你高三要好好学习，你这样怎么行，明年就要高考。” “切，她老管我，她凭什么管我，她对我尽过多少当妈的责任！”于一川扭过头，忿忿地说。 “别这么说，她是为你好啊。”叶苗说：“大人的事有时候是身不由已的，她和你爸爸离婚一定有她的原因。” “谁知道！反正她这么多年没管过我是事实，她现在对我好，她早干吗去了！女人就是奇怪的生物！”于一川沉默了一会，反问：“陈蓓蓓你听过没？” 叶苗愣了一下：“是高中部的吧，我听班里同学说过，好像是校花。” “嗯，我现在泡她。”于一川摊手：“这些天翘课都是带她出去玩，这种理由我怎么和家里说。” 叶苗想了想：“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不会撒谎，要是妈妈问我，我怎么办？” 于一川也愣了一下：“对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苗又想了想:“你是想让我劝你不要早恋吧，嗯，早恋不好，影响学习……” 于一川打断他的话：“去***学习，我才不在乎学习。” 叶苗有点生气：“那你早恋去吧，不用和我说。”说完就走出房间。 父亲叶自立还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出来就说：“你和一川相处地不错啊，一吃完饭就跑房间里说什么悄悄话？” 叶苗坐在爸爸身边，含糊地说：“哥哥挺好。”一想自己在撒谎，不由得对于一川更加生气。 于一川也走出房间，咳一声：“作业本用完了，我出去买一本。”说完走出家门，临走眼睛还扫过叶苗，意味深长。 肯定是怕我多嘴，我才不是那种人！叶苗愤愤地想，叶自立又问：“一川最近怎么样？怎么今天又是你先回家的？” “我，我不知道，”叶苗只好再次含糊地说：“可能，可能高中比较多事情吧。”又撒谎了，撒谎是不对的。 叶自立嗯一声：“一川要高考，你要中考，你们学习都不能放松，现在不能想与学习无关的事，管你们是为你们好，你们要理解爸爸妈妈的苦心。” 叶苗安静地点头。 叶自立又说：“一川不是我儿子我不好说他，他和他妈妈又是说一句话顶两句话的主，他和你相处地不错也好，他要有什么不对的事情你要及时告诉我们，知道吗？” 叶苗不说话，心想这不是做特务吗？一个男人不能做这些不光明磊落的事。 “你这样做是为他好，等一川考上好大学会感激你，你知道他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要对我们说，对他妈妈不方便就对我，”叶自立停了停：“他最近有不正当的举动吗？比如说……早恋？” 叶苗继续沉默，半天摇头：“我不知道。” “你从来不撒谎的，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叶苗抬起头，眼睛明亮地望着父亲：“哥哥这种事怎么会告诉我呢？”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为什么我要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呢！ 父亲盯着他：“真的？” “嗯，爸爸你不相信我吗？”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伊芬伸出头：“你们父子两谁有空去买个洗洁？家里的用完了。” “我去吧。”叶苗站起身，他很想出去透透气。 路灯已经亮了，叶苗走在路边远远地就看见于一川靠着一灯柱抽烟，他跑过去：“你还抽烟？” “很正常啊，所以说你还是小……” 叶苗猛地叫起来：“不准说我是小孩！” “怎么了？”于一川愣了下，扔掉烟：“苗苗别生气，我不抽就是了。” 叶苗瞪他一眼：“你说出来买本子，就是要出来抽烟吧。” 于一川挠挠头：“是啊，在家里抽被他们看到又要唠叨，在房间里又怕薰你，你那么爱干净。”他看着弟弟：“你出来是来找我的？” “谁找你啊，我买洗洁。”叶苗没好气：“爸爸说要我注意你情况，别做学习无关的事，你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他还让你监视我？”于一川脸色立马变了：“什么人啊还真把自己当我爸！” 叶苗皱着眉头：“你别这么说我爸，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做这么不光明磊落的事。” “对，那是特务，我就知道你是我弟弟我们一条心。”于一川掏出烟：“不过，试试这个吧，男人抽烟才是真男人。” 叶苗果断摇头：“我不。” “你看电视上的男人哪个不抽烟，那是有魅力成熟的标志，你不让我说你小孩，那就试试这个。”于一川循循善诱，掏出一烟点上，递给弟弟：“试试看，新鲜嘛。” 叶苗看着燃着红火星的烟，有点犹豫。 “试试吧，男人，要做男人。”于一川把烟递到他嘴边。 叶苗犹犹豫豫地凑过去，小心地吸了一口，然后立刻吐出来。青色的烟幕散开，味道并不算好闻。 “苦……”叶苗退后一点：“不要了。” “诶，小……啊不，等你过两年就明白烟的好处了。”于一川收回手，将烟叼回嘴里。 “我刚抽过的……” “什么？”于一川含着烟。 “我刚嘴唇碰到，你又……”叶苗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于一川这下明白了：“你小小年纪想的真多啊，间接接吻是不，唉，两个男的不叫接吻啦，一男一女才算，”伸手去弟弟的头：“想太多了。” “哦。”叶苗想想也觉得哥哥说的有理。 两人边走边说话，叶苗买完洗洁于一川烟也抽完了，回家的路上于一川就问弟弟：“我嘴里有没有烟味？” 说着凑到叶苗脸边，叶苗认真地闻了一下：“有。我呢？” “给我闻闻。” 叶苗听话地凑过去，于一川比他高，弯下腰边说：“再近点。” 叶苗于是踮起脚，于一川随手抱着弟弟的腰拉向自己闻一下：“基本上没有。”然后他发现，两个人的姿势太诡异了。 于一川赶紧松手，目不斜视。没什么没什么，刚才什么都没看到，那个是弟弟，再可爱的脸蛋也是个男的，搂腰什么的快点忘记，忘记！ 第?3?章在线 第 4 章 4 天气渐渐凉下来，叶苗去高中部找哥哥一起回家，他到于一川的班上来的不多，他班里的女生却都对他印象深刻，纷纷叫道：“于一川你弟弟来了。” 叶苗很少到高年级来，高年级女生比初中女生大方很多，看他的眼神也不避忌，叶苗更加不好意思，慢慢往后缩着。 于一川走出来：“什么事啊苗苗。” 立刻旁边有女生说：“好可爱的名字呀，像猫一样。” “是啊，你们兄弟感情好好哦。” “弟弟和哥哥一样帅，更可爱了呢。” 叶苗脸红起来：“这几天爸爸妈妈老问你情况，下午我们一起回家吧，免得老问老问的。” 于一川点头：“好，等我送完蓓蓓就去找你，你在教室等我。” “那要等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吧，蓓蓓家挺近。” “嗯。”叶苗点点头：“我下课在班上等你。” 下午放学时叶苗乖乖地在教室继续看书，看看电子表快半个小时了就收起书包往高中部走，到于一川教室门口探头往里看。 里面哪里有哥哥的人影！ 那再等等吧，叶苗有点失望，趴在教室门口的栏杆上往下张望，哥哥大概是送女朋友忘了时间吧……女朋友……蓓蓓，叶苗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哥哥的话，一男一女才叫接吻，那么哥哥和蓓蓓接过吻没？搞不好……他们现在就在接吻吧…… 于一川松开手：“好了，goodbyekiss也完了，我走啦。” 陈蓓蓓拉着男朋友的手不放：“再陪陪我吧，还早呢。” 于一川看天，蒙蒙地有点黑，离下课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弟弟搞不好在等自己，他笑笑：“明天见就是啦，我真得走了。” 陈蓓蓓和他开玩笑：“这么急着走，难道是有美女在等你？” “什么美女，是我弟弟，说好今天和他一起回家。” “那更无所谓啦，他又不是你亲弟弟又不是小孩，他自己回家就好了。” 于一川拉开她的手：“我和他说好了的，而且这几天我妈老问我学习情况，回去太晚她又叨叨个没完。” 女孩子撅起嘴：“什么嘛，你会怕你妈说？还是怕你弟弟等？是我重要还是你弟弟重要？” 她本来也就这么撒撒娇，以为男朋友会很自然地来哄自己，谁知于一川眯着眼睛反而认真地思考了起来：“这个，不好比啊。” 女孩子急了：“这还要比啊！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难道你还喜欢你弟弟？” “不一样，我当然喜欢你，但苗苗在等我啊。” “苗苗，你还叫他苗苗叫那么亲热！你让他等一下有什么关系，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回家吗！” “喂，我还先把你送回家了呢，我走了。”于一川转身就走。 “站住！”女孩子在他背后跺脚。 于一川继续往前走，陈蓓蓓叫道：“不准走！走了就表示你喜欢你弟弟多过我！” 于一川转过头：“我真不懂你在计较什么啊，莫名其妙，你都在家门口，我弟弟还在学校等我，我回去不是很正常的吗？” 陈蓓蓓跑过来拉他的手：“我没有不让你回去，我就是想你多陪陪我，好不好啊一川，再陪我十分钟，好不好，你弟弟等不到你搞不好已经回家了。”她捧着男孩子的脸把他正过来对着自己：“反正我爸妈都还没回来呢。” 叶苗觉得无聊，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站了很久也觉得脚有些酸，冬天天黑得早，远处的房屋都已经亮了灯，爸爸妈妈也已经在家准备好饭了吧，他对冻僵的手呵口气，看着呼出的白雾觉得有点好玩，于是趴在于一川教室的玻璃窗上哈气。 白色的水雾蒙在玻璃上，叶苗伸出一手指，慢慢地在水雾上写字。 一横一竖一竖，叶苗慢慢地将那个可笑的名字写上去：“苗——苗——”他轻轻地笑：“哥哥怎么会想出这么幼稚的名字啊，我又不是猫。” 水雾慢慢淡去，苗苗两个字也模糊去了，叶苗又哈了口气将名字重新写上去，自言自语：“哥哥怎么还不来啊，真是的，陪女朋友都陪忘记时间了……” 然后他听见身后有个人用笑声说道：“苗苗？” 第?4?章在线 第 5 章 5 “我家怎么样？”陈蓓蓓把男朋友拉进家门，开了灯。 于一川心不在焉地看着：“不错，不错。” 女孩子带他参观：“这是我客厅，这是我房间，我房间漂亮不，这些娃娃都是我的最爱呢。”她抱着一个hellokitty出来：“我最喜欢粉色了，这个很可爱吧，明年过生日要送我一个哦。” “嗯，好。”于一川看着那只傻乎乎的猫突然想到自己给弟弟取的那个近似猫的名字。 女孩子不依不饶：“不要敷衍我，你还记得我生日哪一天吗？我和你说过的。” 叶苗转过身，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十分年轻却相貌凶狠，染着与校规明显不符的黄色头发，发处的黑色与发梢的黄色对比鲜明，嘴里叼着一点燃的香烟。 他不是于一川。 叶苗低下头，立刻往一旁走，男人却伸手拦住了他：“苗苗？” 叶苗直觉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不想理他，男人又笑道：“好可爱的名字啊，连人都这么可爱……”他顺手拉住了叶苗的手腕。 叶苗用力挣开他的手：“你是什么人？”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放学的校园里几乎没有人还在，叶苗听见自己的声音叠着回音扑过来，他觉得害怕。 “你是于一川那小子的弟弟吧，我听他们说过，长得比你哥哥漂亮啊。”男人靠过来，双手抓住少年的肩：“眼睛大大的还真有点像猫……” “放开我！”叶苗只是个初中生，身体还没完全发育，体力本不是男人的对手，他清楚地看见男人手腕上的刺青，更加确定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学生。叶苗瞪着大眼睛努力地增加气势，心想这人到底和哥哥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么倒霉摊到自己头上。 男人吐掉嘴里的烟，捏住叶苗的脸：“真巧，现在姓于的小子的弟弟落在我手上了，我倒觉得这个苗苗比那个蓓蓓还可爱，苗苗换个蓓蓓，我还有点高兴。” 叶苗算是有点明白了：“你抢女朋友抢不过我哥就把气撒我头上啊，你还算个男人吗！” “牙尖嘴利啊，可是我现在正好碰到你怎么办呢，”男人抓住叶苗的头发把他按在墙壁上：“本来我就想找姓于的单挑，如果把你揍一顿的话，你哥一定会找上门，到时再把你哥打得满地找牙，我一口怨气才算出了。” 叶苗真的害怕了，无缘无故要挨顿打，就因为那个约好了时间又没有来的哥哥吗？他眼睛小心地看向一旁，边思考着脱身之法：“你要追哪个女孩就去追啊，找我哥麻烦有什么道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我偏偏就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说这话的同时手上用力，将叶苗的头大力朝墙壁撞去。 “啊！”叶苗忍不住痛地叫起来，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打过他。 “好啊好啊，你连我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记得了，你还说你喜欢我。”女孩子摇着男朋友的肩：“你太过分啦！” “哎呀别闹了，”于一川烦躁地很：“我要走了。” “你心里就你那弟弟，我都看得出来你今天就没心思和我说话。” “喂我要是心里没你就不会和你耗到现在，苗苗还在等我。” 陈蓓蓓叫起来：“苗苗苗苗，你喜欢你弟弟吗叫那么亲热！那么多男的追我我都不理，卢威我都甩了，我一心只跟着你一个人，你还心里惦记着别人，你对得起我吗！” “两码事，”于一川耐着子哄女朋友：“我弟弟在等我，那个傻孩子实心眼，我不去他会一直等，天都黑了他一个人，唉……”他突然焦急地想立刻飞到弟弟身边，现在天这么冷，那个傻孩子…… “他又不是你亲弟弟，又没有血缘关系，你也说和你认识才几个月能有什么兄弟情深啊！再说他不会自己回家吗！他等不到不会自己回去吗！我爸妈好不容易今晚迟些回来，我们可以在家里玩，就这么一次……”女孩子委屈地要哭出来。 男人抓住叶苗的头发将他揪过来：“脸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打，你那个帅哥哥哥，到时也像你一样！” 叶苗觉得头疼得像要炸开，忍着痛勉强说道：“我哥……才不会……你打不过我哥……抢女人也不是我哥对手……” 男人抬手甩了少年一个耳光，十分响亮：“叫你嘴硬！” “你什么都不是……我哥对手，只好，只好来欺负初中生……”叶苗笑起来：“好大能耐，欺负初中生都要等没人的时候偷袭，有种……有种单挑，光明正大地打，你敢不敢！” 男人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哟，还敢挑衅啊。”他抬起腿一脚踢在叶苗身上：“挑衅啊。” 叶苗弓起身体，喘着气慢慢爬几步，男人站在他身后仍笑着：“挑衅？” 叶苗忍着痛，突然发力，他猛地站起身迅速朝走廊外冲去，男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想跑？没那么容易！”立刻追了过去。 叶苗不敢停，他拼命地朝前跑，男人跟在他后面紧追不舍，叫骂道：“你敢跑！我他妈要你死！” 叶苗什么也不敢想，他冲下楼梯，冲出教学楼，教学楼到校门口的门卫室有一段长长的水泥路，两侧都种了高大的树，他只觉得那条路似乎长的没有尽头，灰白的路面在颠簸的视线里模糊而漫长，昏黄的路灯给已落叶的树映下狰狞而巨大的暗影，如鬼影憧憧。 “哎哎，是我不好，你饶了我吧，今天是我不对，我真的要走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于一川做出投降的手势：“你放我走吧。” 女孩子勾着他的脖子：“不行，你要真知道你不对，就再陪我半小时。” “还陪半小时，不行！我弟弟……” “不准再提你弟弟！” 于一川真的火了：“我送你回来把苗苗晾在那，然后陪你半小时又半小时，你还想怎样，别得寸进尺啊。”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陈蓓蓓叫道：“你现在走了，我们就分手！” 于一川一步也没有停顿。 女孩子叫起来：“真的分手！分手！” 于一川已经拉开门，毫不迟疑地走出去。 于一川把自行车踩得像飞一样，他直觉地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学校，他就是觉得弟弟会一直在学校等他，然而当他赶到教室门口时却是空荡荡地无一人。 怎么会不在呢？怎么不在了呢？ 于一川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他转过头仓皇地朝楼下望去，空寂安静的校园里有冬天的夜风吹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第?5?章在线 第 6 章 6 怎么会不在了呢，不是说等吗，就算自己迟了也不能这样走啊，这样我做哥哥的会很担心啊，我会很担心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又不是小孩又不是不认得路……于一川边骑车回家边一路想着，唉到底去哪了啊，你哥哥我可是牺牲了女朋友也要找你啊…… 他车骑得很慢，一路仔细地留意有没有弟弟的身影，直到快到家的一个路口时才看到弟弟。 叶苗慢慢地走在路边，低着头，瘦小的背影更加显得单薄，于一川赶紧骑过去：“嘿怎么没等我啊？” 叶苗不说话，仍然低着头往前走，于一川自知理亏：“是哥哥不好，是我晚了，其实也没晚多久啊，别生气……”他发觉到弟弟的不对劲：“诶你书包呢？” 路灯并不太亮，但于一川已经看到叶苗的不对劲，他扔下自行车冲到弟弟面前：“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他强行抬起弟弟的下颌，清楚地看见他的脸。 灯光再暗他也能看见少年脸上明显的淤青和红肿，于一川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 叶苗终于看见了哥哥的脸，他像突然恢复了神智一样，他突然拉住于一川的手：“你没事吧？” “这话该我来问，出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于一川从来没这么后悔过：“都是我不好，我一会不在就有人欺负你，要是我在就好了，谁干的，妈的我废了他！” 叶苗呆呆地望着他，突然扁扁嘴，很想哭的样子，却又没哭出来。 于一川看了心疼，一把把弟弟搂到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告诉我是谁干的。” 叶苗被他紧紧地搂着，却什么话都不肯说，只是摇头，于一川不好逼他只好一遍遍地拍弟弟的背：“不怕不怕，没事了。” 于一川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而他现在反反复复说那么颠来倒去的几句干巴巴的安慰的话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叶苗没有给他什么反应他也不觉得着急，他就单纯地觉得这样很好，一直抱着弟弟很好。 半晌叶苗低声说：“哥哥你要小心。”说完推开于一川往前走。 于一川跟在他身后：“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要小心，和我有关是吗？” 叶苗不肯再说，只说：“等会到家里我们怎么说？” 于一川拉住他的手：“你说实话就行，到底谁这样对你，如果和我有关就告诉我，妈的我不能让我弟弟这样被人欺负！” 叶苗轻轻摇头：“不。” “说！”于一川觉得心里像有火在烧，语气也强硬起来：“不说不准走！” 叶苗又不肯说话了，两人僵持着，冷风吹过叶苗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于一川只好软下来：“还是回家吧，你冻着了生病了就不好了，”说着去牵弟弟的手：“诶，你要我小心，又不肯说是谁，他要是找我麻烦，我没有防备不是要倒大霉了。” 他故意这样说着，然后感到手心里弟弟的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果然叶苗抬起头看他一眼，轻声说道：“哥哥，你要答应我只能小心他，不能去找他，我不想……你们打架。” 于一川尽量冷静地点头。 叶苗望着他：“你不要骗我。” 于一川也望着他：“我不骗你。” “嗯。”叶苗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个头发染成黄色的男人，他说和你抢女人……” “我知道是谁了。”于一川打断他的话，他望着弟弟的眼睛：“你不要怕，以后哥哥会保护你。” 叶苗急急地说：“哥哥你答应我了不要找他，那个人很凶，力气很大，而且，而且你打架会受处分……我，我没事的。” “这哪里叫没事，”于一川叹口气：“我带你去药店买点药棉吧，伤口不处理不行。” “不要紧，真的没事，”叶苗勉强笑了笑：“我是男孩子。” 回到家已经很晚，父母早就准备好晚饭在家等两个孩子，于一川回家迟他们多少习惯了，叶苗一贯是好孩子突然也这么迟回家他们就很担心，尤其是看到叶苗脸上的伤。 “怎么回事？”叶自立仔细看儿子的脸：“和人打架了？被人欺负了？” 于一川表情冷淡：“已经过去了，没事了。”说着就拉着弟弟往洗手间走。 叶自立伸手拦住：“什么叫已经过去，我儿子出什么事我还不能问？到底怎么回事？” 于一川把他手拉开：“男人打架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问的。” 叶自立去拉叶苗的另一只手：“别人打架正常是别人，我家小苗一向听话懂事，从来不跟人打架，小苗你告诉爸爸，出了什么事？” 叶苗抬起头望向于一川，他不想说是因为哥哥，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谎圆过去。 于一川硬着脖子：“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要带苗苗洗脸，你放手。” 伊芬连忙走过来打圆场：“怎么和你爸爸说话，没大没小，老叶啊你也别和孩子见识，男孩子调皮难免……” 叶自立扭转过头，着嗓子：“我儿子从小到大和人吵架都不会，更不要说惹是生非地去打架！” 伊芬也皱了眉头：“那你意思是我儿子把你儿子带坏了？” 叶自立并不理睬她，掉转头对着于一川：“你放手！我来问小苗。” 伊芬上前一步护在自己儿子身前：“你对我儿子吼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就喜欢你自己儿子，你儿子受点伤你就心疼地不行，你要心疼就心疼去好了，你对我儿子吼什么……” “不要吵了……”叶苗轻声说道。 但父母的争吵声湮没了他的话。 “不要吵了！有完没完！”于一川突然吼道：“是我招惹的！是我招惹的人找苗苗麻烦！是我害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半晌女人突然说道：“一川你没事吧？你怎么招惹到人家的？你没受伤吧？” 叶自立声音冷冷的：“你看清楚，受伤的是叶苗，不是你这个宝贝的于一川。”他转过头对着于一川：“你怎么惹的麻烦？” 叶苗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袖子，而于一川并没有任何犹豫：“我交了个女朋友，那女的前男友现在来找我麻烦，结果我不在他就找了苗苗，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男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扬起手掌打了少年一个耳光。 “哥哥！”叶苗叫起来。 于一川的头偏向一边，他没有反抗。 但一个更脆的耳光响起来，是伊芬条件反般地抬起手打了丈夫一个耳光：“你竟然打我儿子，我都舍不得……” “你儿子为什么不能打？如果像你从前说的要我把他当亲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打？早恋，惹事，现在把麻烦引到家里，为什么不能管教？！” “你本是心疼你儿子，你居然打一川，为了你儿子打我的一川……” 父母的争吵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清晰入耳，叶苗低着头，他从来没见他们这样争吵过。 第?6?章在线 第 7 章 7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 “如果我再强一点，没有被人欺负，就不会害爸爸妈妈吵架，害你被打，害爸爸伤心……” “不是你的错。” “哥哥……” 于一川侧过脸望着旁边床上的弟弟：“如果我没有让你等，你就不会被人欺负，如果我没有送蓓蓓，你就会和我一起回家，如果我没有交女朋友，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 叶苗侧着身体缩在被子里：“爸爸妈妈吵架，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从来没这样吵过，都是我……” “唉明明是因为我，你往自己身上揽什么，”于一川坐起身靠在床头：“好在你没什么事，不然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他们安静了很久，叶苗突然说：“哥哥，你不要去找那个人打架，好吗？” 于一川叹口气，停了一会说：“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吗。我不会骗你。” 叶苗轻轻嗯了一声：“那就好。” 他闭上眼睛，于一川又叹了口气，拧灭了灯，准备睡觉。但他很久都没有睡着，那个黄毛卢威伤了苗苗，他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更何况，就算他不去找卢威，能保证卢威不来找他吗？于一川明白弟弟的顾虑，苗苗一直是个乖孩子，不打架不撒谎，连吵架都不会，在他看来打架是很可怕的事……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慢慢在地上移动，于一川默默地想着，然后他听见旁边的床上有轻微的声音。 “哥哥，你睡着了吗？”极轻的，像是不想让人听见。 于一川朝黑暗中的弟弟看去：“你还没睡着？” 叶苗小声说：“我怕……” 于一川叹了口气：“不怕，我会保护你。” 叶苗又说了一遍：“我怕……” 于一川掀开被子站起身，一步跨到弟弟床上，钻了进去，弟弟的身体小小的，他张开手臂把弟弟搂到怀里：“还怕吗？” 叶苗窝在哥哥的怀里，他觉得一直冰冷的身体被温暖包围起来，慌乱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他轻轻地说：“我怕哥哥还会被那个人找麻烦。” “不怕，我已经和陈蓓蓓分手了，他还有什么理由。” 叶苗难以相信地抬起头：“分手？” “嗯，就是今天。” “那……哥哥你失恋了？” “啊？什么？” “你很难过吧？”叶苗抓着于一川的手指：“你因为失恋了很难过，所以才和爸爸吵架，对吗？” “哪跟哪啊！”于一川笑了笑：“失恋没什么，就是害你被人欺负了，我才难过。” “我不要紧，哥哥你千万不能和人打架，”叶苗认真地说：“我们班就是有一个人打架被处分，记录到档案里，老师说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哥哥你还要上大学，你不能冲动啊……” “原来是这样，我不会的。”于一川只觉得心里柔软地像要滴出水，但他手上却用了力，将弟弟更紧地抱在怀里：“乖，不怕，睡觉吧。” 叶苗接着说：“爸爸妈妈吵得那么凶，我好怕，他们不会离婚吧，他们要是离婚了我们怎么办，哥哥你会走吗？” 于一川反而笑了：“唉，傻孩子担心什么，会吵架是不会离婚的，不吵架不说话才要离婚，我爸妈就是这样离的，我有经验，你相信我。” “嗯。”叶苗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于一川抱着弟弟，他感觉到弟弟在他怀里渐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苗苗大概睡着了。他的手尽量温柔地抱着弟弟，而同时，强烈的复仇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不能原谅伤害弟弟的人，更不能原谅自己。 于一川遵守了和叶苗的诺言，他没有去找卢威报仇，而是从此之后每天按时和弟弟一起上下学，没有再迟到早退过。 叶苗坐在于一川的自行车后面，天气越来越冷，风吹在脸上滋味十分不好受。 于一川拍拍弟弟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冷吧，躲我后面，别被风吹到了。” 叶苗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你在前面更冷吧，要不我们明天开始做公交吧。” “公交多麻烦，又要等又没位子……” 于一川突然停下了话语，刹车。 叶苗的身体撞在哥哥的背上，“怎么突然停了？”他边说边跳下车，然后看见了站在哥哥面前的男人。 是那个黄毛。 “好久不见啊，小苗苗。”卢威笑眯眯地和叶苗打招呼。 于一川把弟弟护在身后：“我没有再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卢威对于一川笑：“你和蓓蓓分手了？” 于一川看着他：“没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他推车要走，卢威一伸手拦住他：“我这几天都在想你为什么要分手，因为我揍了你弟弟所以你怕了？以我对你的印象你不像是这种缩头乌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这里离学校已经很近，不少学生围观过来。 “不为什么，我不想惹是生非，行吗？”于一川平静地说：“请让开。” “真的？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学生呢，还是说，你本质就是这样缩头乌，哼，你弟弟被我修理一顿也白修理了，我原以为你是个有种的男人会咽不下这口气呢！”卢威带着鄙视的语气：“蓓蓓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你被她甩了也活该，呸！” 于一川语气依然很平静：“说完了吗？” “没有，小苗苗被揍的地方还痛吗？”卢威凑过来：“那天跑得还挺快嘛，我都追不上，白白让你遛了，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哥哥和弟弟一样，擅长的都是不敢打就逃啊，原来乌属也是一样的啊。” 围观的学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而于一川没再说什么，他拉住叶苗的手快步离开。 走廊上，叶苗跟着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 于一川走得很快：“没有。” “哥哥，他那样说你，”叶苗停下脚步：“连我都很生气。” “没事，被说几句不会怎么样，”于一川转过身，他面对着弟弟笑起来：“我不会惹事，我答应过你，我是真的打算做好学生哦。” “可是……我觉得你心里会憋着一口气……” “不会。”于一川捏捏弟弟的脸：“笑一笑吧。” 叶苗老老实实地说：“我笑不出来。” “别这样，如果这件事影响到你的情绪我才会生气。”于一川低下头，靠近弟弟的耳朵：“回去上课吧，晚上回家说。” 第?7?章在线 第 8 章 8 课间时陈蓓蓓来找于一川，她比于一川低一年级，名气却在高三年级中很大，她一来到于一川教室门口就有同学起哄：“于帅哥你女朋友来了！” “别乱说！”于一川走出去：“有什么事？” 陈蓓蓓望着他：“你怎么这些天都不来找我啊？” 于一川叹口气：“不是分手了么。” 女孩子急了：“那天我是说气话啊。” “可惜我不是。”于一川摇摇头：“对不起，说出的话我一向都当真的。” 女孩子愣了愣，她以为于一川不来找自己只是爱面子，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要分手，她叫起来：“你怎么这么无情，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于一川搞不懂女人：“不是你要分手的吗，你要分手我就同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不分就不分，我是你家养的狗啊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蓓蓓！你怎么又来找这小子！”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那个魂不散的卢威快步走了过来：“难怪我去你班上找你找不到，搞半天你是来找这只乌啊。” 于一川班上的几个同学不干了：“找上门来想打架啊。” 于一川伸手拦住同学：“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卢威笑地嚣张：“是啊，你们班的于一川同学其实是个胆小怕事的缩头乌，我打了他的弟弟他也不敢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真打架他小白脸一个怎么会是我的对手！知道怕了就好。” 陈蓓蓓愣愣地看着于一川，而后者面不改色：“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想安心读书，你不高考我还要。” “蓓蓓你看清楚了吧，这个小子就是绣花枕头一个，孬种随便欺负哦，”卢威斜着眼角相当不屑：“我们走。” 陈蓓蓓跟着他就走，走几步又回头：“真没想到你这么懦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于一川笑着看着前女友的背影说道。 卢威最近心情很好，跑了的女朋友又回来，抢走女朋友的小白脸像缩头乌一样不敢吭声，连弟弟被打也就打了，“男人做成这样还不如太监。”卢威边走边嘀咕：“不过也对，哪能什么男人都像我一样，又高又帅又能打，哼哼，男人就是要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 他边哼着走调的口水歌边往家走，天已经很晚了，这一带偏离市区，入夜之后很黑，因此他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在他身后的人影。 那个人影很高，明显是个瘦而高的年轻男人，他脚步很轻，却并不缓慢，而他的手上，拿着一黑色的铁，在暗夜里反出微弱而残酷的金属冷光。 于一川进房时叶苗从书桌前抬起头：“你回来了。” “和你说过了，快期末考了晚上有自习。”于一川放下书包：“就你一个人在家啊，我看爸妈都不在。” “嗯，爸爸上夜班，妈妈同事聚会，估计要很晚才回来。”叶苗走过去：“哥哥你吃饭了吗？”然后他停下脚步：“哥哥，你身上为什么有奇怪的味道……。” “有吗？你闻错了。”于一川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啊。” “没有吗？”叶苗又凑近了点，几乎是贴着于一川的身体：“明明……” 他的话没有说完，于一川突然把他搂进怀里。 “哥哥……” “我会保护你。” “哥哥……”叶苗小声说：“你怎么了？” “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于一川紧紧地抱着弟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为什么哥哥好像不对劲……叶苗仰起头：“我也会，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我只要……”于一川突然笑了，他松开手：“对我笑一下，行吗？” 叶苗看着哥哥异常明亮的眼睛，他觉得心跳地太快，太快了。 于一川望着弟弟渐渐泛红的脸，突然问道：“苗苗你喜欢我吗？” 叶苗有点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于一川手指抚上叶苗淡粉色的唇：“不说不要紧，你喜欢我，就亲我一下，好吗？” 叶苗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于一川苦笑一下：“算了。”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叶苗突然闭上眼睛，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又轻又快地如一阵微风。 事后于一川甚至怀疑弟弟有没有碰到自己的脸，但他当时没有想这些，前所未有的巨大幸福感如潮水般彻底包围住了他。 夜已经很深了，月上中天。 一对情侣手拉着手还在悠然地走着。 女孩子说：“唉，这条路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灯，城管到底是干什么的，什么都看不清。” 男孩子的声音带着笑：“看不清不好吗……” 亲密的接吻的声音传出来，女孩子吃吃地笑：“你坏死了……诶我踩到什么？” 两人低头往脚下望去，不禁同时吓得呆了一瞬，女孩子立刻尖叫起来：“啊！死人了！” 第?8?章在线 第 9 章 9 “除多处外伤之外，头部受到剧烈撞击，中度脑震荡，腹腔内出血，臂骨骨折。”医生收起病历本：“送来的比较及时，不然后果会比现在严重得多。” 站在他对面的警察已经做好记录：“可以了，您继续忙您的吧。” 医生点点头，走开。警察身后的中年男人说：“黎警官你怎么看啊，我儿子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打了。” 黎旭转过身：“调查的事我们会尽力完成，你放心。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他说完就向外走去，医院住院部门口，另一个警察已经在那等他：“小黎，你那边弄完了？” 黎旭点头：“差不多了，小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两人并肩往车边走，到车里两人把调查情况交流了一下，徐凯旋想了想：“从我这边调查情况来看，那个卢威在学校里一贯惹是生非，和社会上的混混也有很多接触，这次被下黑手下得这么重，八成是小混混之间的复仇，我们从他接触的社会上的人上面查查吧。” 黎旭摇摇头：“不见得吧，犯罪现场情况有不少血，下手的那个人身上肯定会喷溅有血，而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就能找上带有血迹的雨衣，可见是犯罪嫌疑人当时穿着雨衣下手之后丢弃，这样身上就不会溅上血，黑社会复仇需要这样遮遮掩掩吗？” “你那觉得是什么？” “犯罪嫌疑人搞不好是个相当聪明的人，那被当做凶器的铁是随便哪个建筑工地都能捡到的钢筋，上面指纹太多什么也查不出，出手又狠，第一击就把卢威打晕，犯罪现场挑在那么偏僻没有路灯的地方，那个时间点经过的人很少，而且报警的那对情侣当时吓得够呛，现场也破坏地差不多……” 徐凯旋不耐烦了：“直接说结论，绕这么大圈子干嘛。” “我总觉得黑社会复仇没必要这么遮掩，”黎旭说：“你觉得有没可能是他们学校的人，听说卢威在学校惹过很多麻烦。” 徐凯旋就笑了：“喂，黑社会就喜欢把血弄一身啊，洗衣服多麻烦。再说学生之间有这么大深仇大恨需要下手这么重。” 黎旭想想：“也对。” 徐凯旋拍拍驾驶台：“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查。” “好！”黎旭发动起车：“这可是我们两个刚毕业菜鸟的第一个案子，加油！” 期末考试之后就放寒假，于一川和叶苗的期末考成绩都还不错，假期也轻松了些，自从叶苗受伤那夜之后，两兄弟就习惯地睡一张床，于一川个子长得快，不到十八岁已经快一米八，抱着弟弟挤一张床他也不觉得挤。 于一川一向贪睡，那天他难得醒得早，却是被腰上面冰冷的湿感弄醒的。 “这是什么……”于一川很自然地伸手去，手指碰到床单，那种熟悉的黏腻感他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了。 弟弟还在怀里睡着，于一川看着少年白瓷般的脸蛋，伸手刮了一下：“小朋友，做什么美梦了？” 叶苗醒了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嗯……” 于一川觉得弟弟半梦半醒的样子像只毛茸茸的猫咪，他笑着揉弟弟的头发：“干坏事了吧？” 叶苗渐渐清醒过来：“没有……”然后他自己也感到自己身体上的黏腻。 于一川看见弟弟的脸迅速红起来，然后迅速侧过身背对着自己。于一川从背后抱着叶苗：“没关系，苗苗是大孩子了嘛，男人做梦然后这样很正常嘛，来来。” 叶苗不肯回头，脸烫得要烧起来。 于一川搂着弟弟纤细的腰身：“别害羞嘛，梦见什么了搞成这样？你们班美女？” “没有啊没有啊！”叶苗捂住脸：“我什么梦都没做啊，我也不知道啊！” “是吗？我都是要做和美女这样那样的梦才会把床单弄湿哦，”于一川贴着弟弟的耳朵：“看来苗苗是需要发泄了呢。”他的手顺着弟弟的腰身往前探，非常顺利地碰到少年尚未发育完全的嫩芽：“好小啊……” 叶苗很想推开哥哥，但害羞的情绪占了上风，他顺从地没有反抗。 于一川笑着说：“但是很可爱……”他的手挑逗般地拨弄着弟弟的前端，用气声说：“和苗苗一样可爱。” 奇异的感觉涌上来，叶苗从来没有体验过，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啊……”声音发出来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完全不是平时说话的声音啊，叶苗不清楚哥哥现在给自己带来的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但他潜意识地觉得应该拒绝：“不要，哥哥。” 于一川的手就停了下来。 叶苗推开哥哥，掩饰般地站起身：“我要起床了，哥哥你再睡一会吧。” 他背对着于一川迅速地穿衣服，因此他看不到于一川脸上复杂的表情。 于一川望着弟弟穿好衣服逃也似地跑出房间，苦笑着重新躺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清楚的是，在刚才碰到弟弟身体时，他□了，并且强烈的欲望让他几乎难以克制。如果弟弟刚才没有说不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叶苗洗漱完之后心还是砰砰跳，刚才哥哥碰自己身体的奇异感受一想起来就觉得脸发烫，他又捧了把水浇在脸上，还是觉得无法平静。 叶自立站在洗手间门边看着儿子：“这么冷的天还用冷水洗脸？” 叶苗没注意到父亲，不由得吓了一跳，忙拿毛巾擦脸：“没事没事。” 叶自立走过来：“小苗好像最近长高了啊，来，爸爸给你量量。” 父子两走到客厅沙发旁的墙壁边，这里有叶苗从小到大量身高的痕迹，叶自立把儿子推到墙壁，手指比过去：“真的，比上次测高了这么多。”他把手指比给儿子看，笑眯眯。 “真的呢，”叶苗也很高兴，暂时忘记了和哥哥的那事：“爸爸，我会长你这么高吗？” “想有爸爸这么高就要多吃点，不准挑食。”叶自立儿子的脑袋：“你妈妈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会多高兴。” 叶苗明白他说的是自己已过世的亲生母亲，默默地点头。 “哎，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小苗，现在伊芬不在，爸爸问你句话，你要老实回答，不准骗爸爸，知道吗？” “嗯。” 叶自立停了一下，问：“你觉得伊芬妈妈怎么样？” 叶苗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挺好啊。” “爸爸意思是说，你觉得她对你好吗？她对你，和对于一川，显然是有偏心的，你能接受这个吗？”叶自立想了想，干脆直白地说：“你是觉得她在你心里高兴点，还是只有我们爷俩你心里高兴点？” 叶苗望着父亲，不详的预感环绕上来。 叶自立看着儿子：“爸爸当初给你找这个妈，就是想多一个人照顾你，没想到于一川来了，他来之后，伊芬对谁更好我都看得出来，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快活，爸爸就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们爷俩自己过，好吗？” 叶苗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下意识地摇头。 叶自立叹口气：“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不能见你受一点委屈，一点也不行。” “我觉得……现在挺好。”叶苗拉着父亲的手：“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我们一家人挺好，真的，我不想你们离婚……” “傻孩子，谁说离婚。”叶自立反握住儿子的手：“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来，和爸爸一起炸圆子。” “炸圆子？” “是啊，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叶自立点点儿子的脸蛋，叶苗也笑起来，父子两边说笑边走进厨房。 第?9?章在线 第 10 章 10 黎旭和徐凯旋奔波调查近一个月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两人坐在麦当劳里发牢骚，徐凯旋吸着可乐：“这个案子我早就不想办了，你看局里前辈都干些大案要案，我们在这查小混混打架，真他妈无聊透了！” 黎旭拍拍他的肩：“谁叫我们是新人呢，新人就是从底层做起啊，安啦。” 徐凯旋只摇头：“我听老张他们说，这种小混混打架三天两头好多起，大部分都本查不出来，这些人渣社会关系复杂，招惹来什么事自己都不清楚，小混混之间讲义气，真实情况本问不出来，唉，我说啊，这些人渣对社会没什么贡献只惹麻烦，打死一个算一个。” “别说气话。”黎旭笑笑：“我们干好自己工作就行了。” “小黎啊，那个卢威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问他有过节的，他想了半天想出一大堆人，七七八八说了二三十个，这种人早不被人打晚也要被人揍，我们查也查这么久了，什么都查不到，不如写个报告回去算了。” “诶？其实我还是有那个想法，既然我们查社会关系查不出来，不如去卢威的学校查查，搞不好会有线索。”黎旭慢慢地剥一只汉堡的皮：“卢威说的那些人我们也差不多都查了一遍，就差他们学校的几个，我建议我们也去查查，真的都没结果了，再写篇报告交上去吧。” “那好吧，听你的。”徐凯旋把可乐杯放下来：“就先从他身边的人查起！” 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大大小小的盘子摆了一大桌，窗外已有人家放了鞭，喜庆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叶苗一手拿一筷子两眼放光：“哇，好多好吃的！” “你要吃哪个，我给你夹。”于一川坐在弟弟身边，也是一脸兴奋。 伊芬拿出红酒：“来，过年了，喝几杯。” 叶自立站起身：“我们喝酒吧，孩子们喝雪碧，雪碧还是可乐？” 于一川已经拿杯子接酒了：“我不是小孩，我喝酒。” 叶苗学哥哥：“我也要，我也不是小孩。” 叶自立脸一沉：“小苗不喝酒，喝雪碧。” “不，不。”叶苗难得地撒娇起来：“爸爸……好爸爸……” 伊芬笑起来：“算了算了老叶，过年嘛，让小苗喝一杯好了，就一杯没关系的。” 叶自立只好妥协：“就一杯啊。” 叶苗高高兴兴地接了杯酒，于一川斜眼看他：“小孩只能喝一杯。” “不是小孩，讨厌。” 玫瑰红的体倒在透明剔透的玻璃杯里，晃起来煞是好看，闻起来也是香香的，入口有点甜，接着就是涩，咽下去之后就是些微辛辣，却并不难喝。 一家人吃吃喝喝，边看电视，到八点多才快吃完，伊芬拿出两个红纸包：“给，一人一个。” 于一川站起身接过来，叶苗也接过来：“谢谢妈妈。” “真乖，一川和弟弟学学。”伊芬喝了点酒，面色红润，说话也带了酒气：“小苗是真懂事啊，一川要有小苗一半听话，我也不用这么费心了。” “哥哥也很懂事的。”叶苗说着，眼睛去看旁边的于一川。 于一川喝酒不上脸，喝了好几杯脸还是白的，他正望着弟弟，两人正好四目相接，又同时低下头去。 叶自立也拿出两个红纸包：“这是爸爸的，拿好。” “谢谢爸爸。” “谢谢叔叔。” 半年了，哥哥还是只肯叫叔叔。叶苗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心想爸爸不要生气才好。 叶自立倒没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新的一年你们就大了一岁，要好好学习，一个中考一个高考，都不要放松。” 年夜饭吃完后父母都坐在沙发上看春节晚会，两个孩子出去放烟火，楼下有一大片空地，已经有几个人在那放，耀眼的光芒冲上漆黑的天空，瞬间开花，凋谢。 叶苗隐隐觉得那转瞬即逝的烟花有难以言表的隐喻感，他抬头望着天空，很久没有说话。 于一川则在一旁忙地不亦乐乎，点引线，扔小鞭，和旁边的孩子比谁家的烟火好看，倒是比叶苗更像小孩，玩了半天才注意到弟弟：“喂，一起来玩啊。” “我看看就好。”叶苗站在一旁，微微地笑。 那一瞬间有一大簇烟火从他身后窜上夜空，随着他的微笑一起绽放出大片的绚丽华彩，映着他玉色的脸，黑色的眼。 于一川有那么一刻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想过苗苗有这样美，不食烟火，不染凡尘。就像是天使。 叶苗望着哥哥发呆的样子：“喂，不玩了？” 于一川回过神：“玩啊，来，我教你放。” 他抓住弟弟的手，用自己的手按着弟弟的手去扣打火机，将那火苗凑近，点燃引线，随即灿烂的光芒飞向天空，瞬间点亮一片天际，之后隐去。 “好看吗？”他贴着弟弟的耳朵。 “好看。”叶苗望着天空，然后去推哥哥：“好大酒气。”却没有用大力去推。 “嗯，哥哥喝醉了。”于一川将弟弟的后背拉到怀里，弟弟只到他下巴那里，正好抱得紧紧。 天渐渐晚了，外面玩的孩子也都回家去了，空地上只剩兄弟两个人。叶苗觉得哥哥的力气很大，他回过头：“真醉了？要我背你回家吗？” 于一川答非所问：“苗苗，你喝醉了没有？” “我只喝了一杯，但是头有点晕……”叶苗转过身，望着于一川：“不过只有一点点晕，带你回家，可以的。” “带我回家？真好。”于一川低下头，靠近弟弟的脸：“新年快乐。” 然后他的唇落下来。 第?10?章在线 第 11 章 11 回到家里伊芬已经去睡了，叶自立仍坐在沙发上看春节晚会，他回过头：“你们回来了？” 于一川点头：“我洗澡去，一身的烟味。”他松开拉在一起的手，朝洗手间走去。 叶苗站在门口，低着头，叶自立叫道：“小苗过来。” 叶苗慢慢走过去，叶自立看儿子神情古怪：“怎么了？” “没，”叶苗抬起头：“爸爸新年快乐。”他笑了一下。 叶自立觉得儿子笑得太勉强了：“怎么了？出去放烟花怎么像丢了魂一样？”他伸手去儿子的额头。 叶苗条件反般地往后退去：“我再也不放烟花了。” “被烟花炸了？”叶自立打个哈欠：“你也是一身的烟味，等一川洗完澡你也去洗一个，马上就到零点了，你们要守到零点随你们，爸爸年纪大了去睡了。”说着站起身往房里走。 叶苗嗯一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电视里热热闹闹的春节晚会还在继续，但却好像是另一个时空的事，他满脑子里都是哥哥，哥哥，哥哥。 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没有断，而窗外，零点的鞭已经响成一片。 叶苗什么都听不到。 直到他看见一双脚停在他眼前。他抬起头，于一川站在他面前，客厅的灯光从他的头上倾斜下来，他的脸在新年的喧闹和欢庆中温和而平静。 “跟我回房。”于一川拉起叶苗的手，叶苗顺从地跟着他。 走进房间，于一川关上门，他非常自然地低下头去吻弟弟，他异常熟练地微微偏着头，手搂着少年纤细的腰。 叶苗稍微退后一点避开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于一川将叶苗拉近，重新吻上去。 少年的唇柔软湿润，带着些微红酒的芬芳，于一川未干的发梢掉下一滴水，冰冷地落下来。 像从前一样，叶苗从哥哥的怀里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于一川正望向他的目光。 于一川笑笑：“新年好。”然后他的嘴唇落在叶苗长长的睫毛上。 叶苗闭上眼睛，不说话。 于一川着弟弟的头发：“还在想昨晚的事？” “为什么哥哥要亲我？”叶苗低声说：“哥哥说过接吻是一男一女之间做的事，我们是两个男人，为什么？” “因为是新年，”于一川停了一下：“因为我昨天喝醉了，”又停了一下：“因为苗苗太可爱，”又停了一下：“因为苗苗可以带我回家，”又停了一下：“因为我喜欢你。” “是哪种……喜欢？”叶苗望着他。 “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哥哥，我说过会保护你，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就是这样的喜欢。”于一川就笑了：“哎哎，不要这样严肃地看着我，也不要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其实没什么啊，接吻而已，哎我都和很多女人……” “可我……” “你大概是第一次吧，技术好烂，不过没什么，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会好好教你，”于一川搂着弟弟的身体：“还有其他别的事情。” 假期很快结束，新学期第一天于一川带叶苗一起上学，快到学校时远远地看见一辆警车。 于一川停下车：“苗苗你先走。” 叶苗哦一声：“怎么了？” “我看到同班同学了，正好有事要说，下午去你班接你回家，”于一川努努嘴：“现在再见。” “再见。”叶苗招招手，乖乖地往学校走。 直到看到弟弟走进校门，于一川才松口气，他骑上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学校里骑，进校门时听到有人叫他：“于一川，于同学！” 于一川跳下车，一个年轻的警察从警车里走下来：“你是于一川吧。” “嗯，你找我？” 黎旭拿出证件给他看了一眼：“是，我找你，有时间聊聊吗？” 于一川面有难色：“马上就上课了。” 黎旭摆出扑克脸：“不耽误太多时间，我们是公事。” 于一川无奈地点头，停好自行车，跟着黎旭上了警车，边说：“警官，你怎么认识我？” “从你学校拿到你照片，你很好认，”黎旭坐在警车后座：“一眼就认出来了。” 于一川点头：“哦，你找我什么事？” 黎旭开门见山地问：“卢威你认不认识？” “算认识。” “什么叫算？” “他和我一届，不同班。” “只是这样？” 于一川犹豫了一下：“他的女朋友是我前女友。” 黎旭在之前的调查中早已知道这些，他继续问：“卢威在一月四号晚上被人打了，你知道这事吗？” 于一川嗯一声：“他被打我听说了，听说一直住院。” 黎旭盯着他的眼睛：“那天晚上你在干吗？” “警官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干的？”于一川摇摇头：“你在问我的不在场证明吧？” 黎旭坦率地说：“直白地讲，是这样，不过我们也不算是怀疑你，只是按程序排查与卢威有关联的人，请你配合，一月四号晚上你在哪？” 于一川皱着眉：“一个多月前的事我怎么记得？” “真的不记得？”黎旭认真地说：“如果你不记得那晚的行踪，会对你很不利。” “真不记得，”于一川摊手：“我不能给你瞎编。” “请你再仔细想一想。” 于一川低着头，想了很久：“可能，是在家吧，也可能，是在学校，也可能，是在路上……” “停，请你想清楚再说。” “诶，你不能让我乱说啊，”于一川叹口气：“唉，其实卢威那个黄毛被打我心里也觉得出了口恶气。” 黎旭问：“为什么？” “你没调查过？他打了我弟弟，数次上门想揍我，我女朋友也觉得我懦弱跟他复合了，说实话我很讨厌他，抢女人抢不过就来找我麻烦，我不在就找我弟弟一个初中生的麻烦，真无耻……” 黎旭对学生之间乱七八糟的恩怨兴趣不大：“一月四号晚上你在哪在干吗，再想想。” “好像，好像是放学了就在学校呆了会，”于一川边想边说：“然后路上磨蹭了会，闲逛了会，就回家了，然后看看书，睡觉。” “有没有证明？” “学校里……老师吧，路上，唉……应该没有，谁老看我啊，家里……就家里人啊。” 黎旭嗯一声：“好，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系你，请你留个联系方式。” 于一川从书包里掏出笔写下自己家的电话号码，跳下车：“没事我先走了。” 黎旭望着于一川离开的背影，拍拍前排驾驶座的后背：“小徐你怎么看？” “本来我们调查这些学生就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嘛，学生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像刚才那个小帅哥，无非是抢个女朋友，高中生小屁孩谈恋爱懂什么啊，怎么可能跑去下那么重的手，”徐凯旋侧着身体看着黎旭：“算了吧，这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 黎旭想着之前的调查情况，说：“于一川那边我之前也调查过了，卢威挑衅过他，他的确是退让了，他的同学可以作证，说卢威当时当着于一川女朋友的面骂他乌，他都没有打架的意思，还有校门口的门卫也说过，卢威曾在校门口找过于一川麻烦，于一川也退让了，看来的确不是一个好斗的人。” “小白脸都是中看不中用，不过我倒真认为不可能是这小子。” “怎么说？” 徐凯旋想了想：“如果真的是他，他应该马上给自己找不在场证明，而不是一问三不知，即使你诈他说不记得行踪会很不利时，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其实要是记得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才奇怪，我觉得他没问题，况且一个十七岁小孩，又不是好斗容易激动的人，这个他同学、门卫都能作证。”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和卢威的过节也一点都不掩饰，这也说明他不心虚，还有我问他问题时特地留意了他的眼神，完全不是撒谎时飘忽的那种，他很坦然，”黎旭靠回座椅：“算了，走吧，或许我一开始说来学校调查方向就不对。” “走啦，这种小案子大多都是不了了之，回去写报告吧。”徐凯旋发动起车。 警车很快消失在校门前。 第?11?章在线 第 12 章 12 而事情并没有平息，学校有学生被打成重伤，自然被校领导关注起来，被调查的几个学生也被轮番叫去谈话，于一川也没有例外。 有好事的同学兴奋异常：“喂喂是不是你做的啊，说实话是不是你？” 于一川摊手：“你看我像吗？” “……倒是不像，要动手那天在班级门口就动手了，不过卢威被打真大快人心啊，如果真是你，你可成大英雄了！” “我倒很想当英雄呢。”于一川淡淡地说。 “到底是谁呢，谁这么带种呢，真酷！” 几番盘问下来，事情在不了了之中渐渐平息，但最后校方把被调查学生的家长找来谈了次话，事情最终被家里知道了。 叶自立和伊芬都去了学校，回来之后叶自立的脸色很难看，把于一川叫到面前：“到底是不是你？” “说了很多很多遍，不是。” “那为什么会把我们叫到学校，为什么警察会盘问你？” 于一川微笑：“警察按程序盘查，学校走走过场，社会人的这套把戏难道你还不懂？” 伊芬站在儿子旁边：“你怎么跟你叔叔说话！” 叶自立站起身：“我不懂，我就知道你又给家里惹这些麻烦，学校里的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小苗，你怎么还一点反省都没有！” 于一川昂着头：“我为什么要反省，又不是我干的！警察、学校都没认定我，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如果真是我，为什么警察不抓我，学校不开除我？！” 伊芬叹口气：“没说是你，不是你才好呢，爸爸妈妈还不是担心真是你干的……妈妈不图你学习有多好，有多大出息，只要你好好做人……” “我没有好好做人吗！”于一川猛然转过身：“你也认定是我干的，对不对！” 伊芬看着儿子后退一步：“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你最好，那种要坐牢的事，不是你最好。” “还是说，你们都希望是我做的？”于一川反而笑起来：“是啊，我给家里惹麻烦了，我在学校害的苗苗被人议论，我本来就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人，你们一家三口本来很好啊，现在多我一个，那你打电话叫警察来把我抓走啊。” 他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寒冷。 伊芬忍不住哭起来：“你不要这样说，妈妈听着难受，妈妈相信不是你，我家一川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不再听外人乱说，妈妈只要你好好的……”她抱住儿子的胳膊，将头靠在儿子的背上。 房间里只剩女人压抑的啜泣声。其他人都默然无声。 伊芬哭了一会，说道：“从今天开始，谁再说我儿子是犯人，我绝不放过他。” 叶自立叹口气：“没人说他是。” 伊芬接着说：“从今天开始，谁再觉得我儿子是外人、多余的人，那我也把谁当外人、多余的人，我说到做到！” 叶自立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摇摇头：“够了，我明白。” 父母回了房间，兄弟两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叶苗还是不说话，于一川关上门，很自然地凑过来，像往常一样想去亲弟弟，叶苗退后一点躲开，并不看他。 “怎么了？”于一川拉着弟弟的手：“讨厌我了？” 叶苗摇摇头。 “那你也是嫌我给你添麻烦了？” 叶苗又摇头。 “那你也觉得我是犯人？” “那天晚上你回来，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叶苗抬起头：“是血。” 于一川放开弟弟的手：“是你的错觉。” “你说你上晚自习，高三年级那段时间本没有晚自习，那天晚上你那么晚回来，你是去干什么了。” “好啊，你也觉得是我，出去告诉你爸，叫他报警啊。” “哥哥……”叶苗拉住他的手：“你说过你不会骗我。” “你们就算问我一万遍我也是一样的回答，”于一川甩开他的手：“我在街上闲逛不行吗，非要我承认我打了人？连你也这样逼我，真***出乎意料！” “哥哥你别这样，我也不想……”叶苗说着主动抱住哥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叶自立站在门外，他一眼看见两个孩子抱在一起，他愣住了。 于一川立刻把叶苗推开：“你怎么不敲门？！” 叶自立并不回答他，只看着叶苗：“你们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于一川干脆地回答：“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叶自立走进来拉着叶苗往外走：“小苗，你从今天开始和爸爸睡。” 于一川立刻走上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妈妈从今晚开始到这个房间来住。”叶自立看一眼于一川，拉着儿子走出去。 于一川还想说话，叶苗扭过头，对他轻轻地摇头。 从那晚开始，父母分居了，平时在一起吃饭时也很少说话，都是各人做完各人的事就各自回房间。 家里气氛太沉闷了，于一川带叶苗去公园玩，春天的公园绿意盎然，叶苗坐在湖边问哥哥：“你说不说话就要离婚，他们现在这样……” 于一川望天：“我也觉得不妙啊，唉，可惜把我们也分开了。” “我不想他们离婚……哥哥，他们不会真的打算离婚吧？” “大人的事搞不懂，估计在今年夏天之前不会提这事。” “为什么？” “笨，”于一川弟弟的头：“你中考我高考，他们忍也要忍到考试结束之后。” 叶苗望着哥哥：“就是说考试结束之后就会离？” “谁知道，不过他们的确没什么感情就对了。”于一川捡起一块小石头：“你爸为了找人照顾你，我妈为了找个伴，本来好好的可以维持下去的一家三口，就因为我来，就完了。”小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悠长的弧线，落入远处的湖水中，激起一大片涟漪。 “就像这样。”于一川笑笑，拍拍手上的灰。 “我不想他们离婚，好不容易有爸爸妈妈在一起。” “本来就不是原配，能凑合过就过，不能凑合就散，想开些吧，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不会像想的那样，”于一川又捡起一块石子，大力扔出去：“想要什么就得靠自己。” 叶苗低声说：“可是……他们要是离婚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那可不一定。”于一川收回手势，低头望着弟弟，春风吹拂着他年轻而俊朗的脸：“不过就要看你敢不敢和你爸争了。” 第?12?章在线 第 13 章 13 高考时天气已经很热，伊芬像大部分父母一样焦急地坐在考场门口等待，叶苗也陪她来了，见她脸色难看就安慰：“妈妈你别担心，哥哥说他复习地很好。” “说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我就他一个儿子，高考关系到将来一辈子的事，”伊芬拿面巾纸擦脸上的汗：“一川成绩也不算多好，唉，都怪我，以前没怎么管过他学习。” 叶苗从书包里拿出小扇子给继母扇：“哥哥成绩也不差的啊，月考时他一次比一次考的好呢，他还说应该能考上一本的。” 伊芬只顾着叹气：“高考就这么一次，就算平时成绩再好这几天发挥不好也白搭，诶，你说天这么热一川会不会中暑啊，他再一紧张脱水怎么办？” 叶苗觉得以继母的脸色来看她先脱水中暑的可能比较大：“哥哥身体那么好，运动会都拿全校第一的，妈你别乱想。” “唉，我以前不管他学习，他小时候做作业我从来都没看过，他爸爸也爱玩更是什么都不管……” 叶苗还是第一次听继母说于一川从前的事，他认真地听起来。 “后来我和他爸爸过不下去了，一川十岁的时候就和他爸爸离了，我当时不肯要他，他就一直跟着他爸爸……” 叶苗觉得奇怪：“妈妈你为什么不要哥哥？”电视上不都是父母双方抢孩子的吗。 伊芬摇摇头：“当时不想再和他爸爸扯上任何关联，所以坚决不肯要他，只求离婚其他什么都不要，干干净净地离开那个地方……我对不起一川那个孩子，我走那天也是这么热，我坐在车里，那孩子跟在车子后面追，叫妈妈……我对不起他……” 叶苗不说话，他只是想当时十岁的哥哥会不会因为母亲的抛弃而难过，十岁的男孩子已经懂事，跟在抛弃自己的母亲车后拼命地追赶，他知不知道那只是徒劳，叶苗想起和哥哥第一次见面时哥哥说的话，十七岁的男孩子靠在墙边冷淡地说：我这么多年没妈的孩子当惯了…… 伊芬接着说：“我当时不想再和他爸爸扯上任何关系，那个男人，太……其实我最害怕的，不是一川考不上好大学，”她眼睛看着远处：“而是，他会变的像他爸爸。” 叶苗看着继母：“哥哥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伊芬沉默了一会：“简单地说，他是个坏人。” 叶苗觉得继母的眼神并不厌恶，也不是怨恨，而是更多的怜悯，他想了一下，还是想不出哥哥的爸爸会是怎样的人。 “我和他爸爸认识时年纪小，觉得他长的漂亮就喜欢他，真的，他真的是美男子，我年轻时和他一起出门，别人都说他比我漂亮，一川长得像他，也是漂漂亮亮的小伙子，女孩子都喜欢。”伊芬像沉入了回忆中，她慢慢地说：“那时他也很聪明，很能干，年纪不大就赚了很多钱，可是他做人做事，我真的受不了。” 叶苗想了想，还是：“所以，你们就离婚了？” “他在外面乱来，哪个女人受得了，我只想快点逃离那个男人，急着就提出离婚，他一口就答应了，当场就签了字，之后我就走了，留下一川在他身边，”伊芬看向叶苗：“我走的时间越长就越后悔，我不该把儿子留给他，但又想，或许他有钱，一川能得到更好的生活，男孩子跟父亲，终归要好一点，跟我一个女人，怕长大了娘气，可是我很想他，我后来见过一川几次，他恨我，见我都不理睬，其实当初是我抛弃了他，他恨我是应该的……”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叶苗默默地递过一张面巾纸。 “他爸爸生意破产了我就立刻把他接过来，他不想理我，我一点都不怪他，是我亏欠他在先的……我不要他回报我，只要他好好的我做什么都没关系，我就是不能见他受一点委屈……不能见他受一点气，你爸爸打他，我恨死你爸爸了……”伊芬望着叶苗：“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很不高兴？” “不，”叶苗轻轻地摇头：“其实我爸爸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妈妈，你会不会生气？” “傻孩子。”伊芬笑了笑，她拉住叶苗的手：“要是一川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哥哥也很好的……”正说着，交卷的铃声突然响起来。 伊芬立刻放下叶苗的手，急急地立刻朝校门跑去，叶苗愣了一下??，也马上跟了过去。 考完之后的于一川一身轻松，连分也懒得估，就忙着享受黑色高三之后的暑假了，叶苗的中考马上就在眼前，他也不打扰弟弟，天天跑出去玩，没一个月就把皮肤晒黑了。 叶苗成绩不错，但对中考还是当人生大事来看，临考前一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叶自立看隔壁床的儿子：“紧张？” 叶苗点点头：“我要是没考上一中怎么办？” 叶自立笑笑：“尽量去发挥，别紧张，考出平时水平就行了。” 叶苗又点头，掀开被子站起身：“我出去喝点水。” 他走到客厅，黑打开冰箱门准备找点饮料，就听房门的锁啪地一声跳开，于一川轻手轻脚地进来。 “你才回来？” 于一川吓了一跳，打开灯：“你还不睡，你不是明天考试？” “你还记得啊。”叶苗拿出一瓶绿茶旋开盖子喝了一口。 “生气了？”于一川走过来：“不是怕影响你学习吗……”他走到弟弟身后，贴着弟弟的背轻声说：“不是你自己说，我在你没心思学习的吗？” “可你天天都在外面，早上我起来你还在自己房里睡觉，晚上我睡了你还没回来，你看现在都十二点了……” 于一川从叶苗背后扶住他的脸，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嗯，我错了，补给你的。” 叶苗呆了一下，的确是很久没和哥哥接吻了……因为那种事实在太让人心跳加速，往往简单的一个吻就让他半天看不下去一个字，他还是个面临中考的学生，还不想这么放任自己。 嘴唇上残留着略带糙感的触觉，还有哥哥的温度，叶苗的脸立刻红了。 于一川从弟弟手中把绿茶抢过来喝一大口：“好渴，你别喝了，这么大半夜喝茶你还想不想睡了。” “我本来……就睡不着……” “紧张啊？哎，没什么啊，不就是中考吗，我中考那天还睡过了头差点迟到呢。” “谁和你比，没心没肺。”叶苗转过身：“我回房间睡觉了。” “等等，”于一川从背后抱住弟弟：“好久没抱你了。” “别闹，爸爸妈妈都在家……” 于一川靠近叶苗的耳朵：“苗苗睡个好觉，就像哥哥以前抱你睡一样。” 叶苗笑起来：“好了好了。” “好好睡觉，哥哥有办法让以后都能抱你睡觉。” 叶苗眼睛一亮：“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于一川露出一个略带神秘的笑容，他松开手：“晚安。” 叶苗那晚睡得很好，梦中有人温柔地从背后抱住自己，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溺。 第?13?章在线 第 14 章 14 中考之后叶苗没哥哥那么无事一身轻，一直忐忑地担心成绩，直到放榜那天才心安下来，叶苗考的相当不错，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一中。 于一川的录取通知书没多久也来了，他考上了本市一所重点大学，学了个热门的土木工程专业，伊芬几乎完全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学校在郊区，离家太远了，坐车转车等车时间加起来要两个多小时，看来是肯定不能住家里。 “无所谓，反正新生都要住校，我住校好了。”吃饭时于一川满不在乎地说：“听说我们学校各方面条件都蛮好。” 伊芬舍不得儿子：“那你住校不是要吃食堂住宿舍，哪有家里好……” “新生都要住校，要不你和我们校长说说把校规改过来？”于一川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转向叶苗：“再说苗苗不是也得住校了吗？” 叶自立轻描淡写地说：“小苗不住校。” 于一川看着他：“一中很远好不好！坐公交车要一个多小时，你忍心看苗苗早晚挤那么长时间公交？” “小苗才十五岁，住家里我放心。”叶自立夹菜给叶苗：“你说呢？” 叶苗看看哥哥，又看看父亲，小声说：“我也觉得住校比较方便。” 于一川立刻说：“就是，天天早晚挤公交多麻烦，而且一中管得严，高中就有晚自习，大晚上的苗苗还要一个人回家，你觉得安全我还觉得不安全呢。” “一个男孩子有什么不安全。”叶自立说：“高中学习压力大，小苗还在长身体，需要照顾营养也不能缺，住家里学习我也方便监督。”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伊芬打圆场：“一人少说一句吧，小苗自己愿意住校就让他住吧，周末回家补好的也行，小苗学习自觉，不用盯着监督嘛……” “我儿子的事我决定。”叶自立放下碗筷：“不用再说了，不住校。” “苗苗的事凭什么你决定，应该他自己决定！”于一川也放下碗筷：“他是你儿子，他也是个独立的人！” “独不独立等他十八岁再说，”叶自立盯着于一川：“还有，我平时不说你，请你注意自己的口气，我是你的长辈，你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我的。” “什么叫你的？我不拿工资吗？这个家没有我的一份吗？”伊芬冷笑起来：“你嫌我儿子吃你的住你的，没错房子是你的，但这个家的建设没有我的？我还要说你吃的饭是我做的，你家的卫生是我包办的，你要算我一笔笔跟你算！” 叶自立也冷笑起来：“你要这么算我也没办法，你自己想想你儿子来了之后你有多偏心，你儿子没大没小和我说话什么样，你宠他宠得没边了！” “我宠他又怎样，你不宠你儿子吗，我儿子住校你一句话不说，你儿子住校你就知道舍不得，还有我给我儿子买的衣服鞋子零食没花你一分钱，你不也就把我当你和你儿子的老妈子吗！” “够了！”于一川猛地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吵。” 他转身就走，叶苗也站起身：“我也吃饱了，你们不要吵了。” 于一川走在前面，叶苗跟在后面，两人隔了几步，不远不近。 两人走过一条街，叶苗跑几步跟上他：“哥，你生气了？” 于一川点上一烟：“本来想的好好的，我们都住校，这样家里也管不着，我暑假打工挣的钱就打算租个离你学校近的房子住，这下好了，竹篮打水。” 叶苗跟着他：“没想到爸爸这么反对，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爸爸生气。” “我就说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得看你敢不敢和你爸争，你果然还是不敢！”于一川又快走几步：“就我一头热，真他妈没意思。” “不是的，哥哥，我妈妈不在了我就爸爸一个亲人，我不想他不高兴啊，哥哥对不起。”叶苗又追上他：“我们周末见面，其实和以前一样的啊，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于一川斜眼看弟弟，突然笑了：“没生气啦，算啦算啦，人算不如天算啊。” “没生气就好。”叶苗笑起来：“其实我只要见到哥哥就很高兴了，不一定要住一起睡一起。” “嘘，大白天在外面说这个小声点。”于一川拿食指比在弟弟唇上：“现在先这样，等过些时候，你再和你爸说坐公交车真的不方便，再迟几次到，说影响学习，他说不定就同意你住校了。” 叶苗睁着大眼睛看着哥哥，他觉得这个方法很不好，可是嘴唇被哥哥的食指抵着，他有点贪恋这样的接触，于是他没有开口反驳。 于一川接着说：“打工的钱这下可省了，我打算买两个手机，我俩一人一个，有什么事就联系我，想我也可以打我电话，好不好？” 手机在叶苗看来是奢侈品，他高兴地点头。 “不过可别让你爸看到，免得他又啰嗦。”于一川松开手指：“到新学校可别只顾着玩忘了你哥哦。” 于一川的大学提前军训，因此叶苗开学第一天他没去送，叶自立陪儿子去报道，一中是全市升学率最高的中学，也是硬件设施最好的中学。 叶自立交完学费把儿子送到班级门口就回去了，叶苗站在高一七班的门口有点不敢进去。 说到底，叶苗还是内向的格，他甚至开始想幸好不住校，如果真要和陌生人住一起该怎么办……正想着，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他的肩：“你也是七班的？” 叶苗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阳光照在他前额的刘海上，使得那刘海带了些透明的金色，男孩皮肤异常地白，迎光处近乎透明，一双褐色的眼睛微微上挑，明亮地如茶色玻璃珠般。 男生笑着又问了一遍：“你也是七班的？” 叶苗回过神，点点头：“你也是？” “真巧，我们是同班同学呢！”男孩友好地伸出手：“我叫乔子蓝，乔木的乔，子夜的子，蓝天的蓝。” “叶苗，树叶的叶，禾苗的苗。” 乔子蓝仍然笑着：“很可爱的名字。” 叶苗心想这个人和哥哥说一样的话呢，不禁对他多了些好感：“你的也不错，很，很……” “很言情吧，我妈那会喜欢看台湾言情，我初中时我同学就说我名字像台湾言情的男主了。”乔子蓝做出无奈状摊手，边走进教室：“走吧，别在门口发呆了，里面很多新同学呢。” 已经来了不少学生，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聚在一起，唧唧喳喳热闹地像集市多过像教室，乔子蓝指给叶苗看：“现在座位还没排，都是自己乱坐，我刚已经挑好座位和桌椅了，就在那，你打算坐哪？” 叶苗啊了一声，一教室的人他谁都不认识，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乔子蓝就笑：“还没想好？那你跟我坐同桌吧，我帮你搬桌椅。” 两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往一旁般，乔子蓝对旁边同学叫到：“哎哎，麻烦让一下，谢谢。” 旁边的同学站起身让空间，两人把桌椅搬好坐下来，乔子蓝又找来抹布帮他擦桌椅，叶苗感激地说：“你好能干啊，交际能力也好强啊。” “这不算什么呀。”乔子蓝擦完叶苗的，看旁边又搬来一张桌子，很自然地帮旁边同学擦：“顺便也帮你擦一下吧。” 旁边同学也很高兴：“谢啦，好人啊。” 叶苗羡慕地看着乔子蓝和周围同学打成一片，他自己一直很难做到这样的开朗和热情，其实是真的觉得这样的人很厉害，嗯，以后要像这位同桌多多学习。 第?14?章在线 第 15 章 15 学校没开学多久就开始社团招新，大大小小的招新标牌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摆了一大排，各社团也都架了桌椅出来接受咨询和报名。 于一川和宿舍同学谷杉一起到处看，两人在军训时已结下深厚感情成了一对死党，谷杉对社团兴趣不大，对社团里的漂亮mm兴趣很大，站在那评头论足：“一川，我认为吉他社那个女的最漂亮，长发飘飘好温柔啊。” “是还不错。”于一川无所谓地说：“原来你喜欢温柔那一型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火辣的。” “我可不想被s。” “哦？我还以为你就是个m。” “呸，我要去加入吉他社了，你看好哪个了？” “我不参加，”于一川摇摇头：“有时间不如去找我弟玩咧，在社团这种地方耗什么。” “没觉悟。”谷杉甩手，就往吉他社那边跑。 “等等……”于一川拉住好友：“那边是什么社团？” 谷杉看过去：“那是志愿者协会，是校方组织，属于官方啊，不自由不好玩，哦——”他拖长音调：“我明白了，好眼力。” 志愿者协会的标牌旁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她穿着一款样式简单的无袖小黑裙，半长的头发烫成内旋的小卷，鬓间斜斜地别了支银发卡固定，全身上下就这样一样饰品。 “不过我劝你别打她主意，她是志愿者协会会长，欧阳敏姿，从她大一到大三多少人追她都失败了，你一个大一新生还是算了吧，人至少比你大两岁。” 于一川眯着眼睛：“我没说我要追她啊，就是觉得她气质很特别。” “人号称冰女神，气质当然好，据说是高干子女呢，哎你没追她的念头最好，这种女生眼界超高，虽然你也算是帅哥一个，但还是太嫩……”谷杉语重心长：“当心被打击到不举啊。” 于一川一拍好友的背：“行了行了，你去加入你的吉他社吧。” 周末于一川回家，一家人围一桌上吃中饭，自从上次父母争吵之后，家里气氛就始终僵硬。 叶苗试图缓解气氛：“哥哥好像军训时黑的又白回来了哦。” “是吗？我还觉得黑点健康呢，”于一川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还是家里的菜香啊。” 伊芬马上开始心疼儿子：“多吃点多吃点，一川又瘦了。” “没瘦，是长高了，上次体检过一八零了。”于一川边吃边说：“已经比爸爸高了。” 伊芬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喃喃地说：“你爸爸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管他呢，反正他以前也不爱管我。”于一川给伊芬夹了一筷子菜：“妈你也吃。” 伊芬简直受宠若惊，半天说：“一川上大学之后懂事多了。” “苗苗也吃。”于一川又给弟弟夹了菜：“这周在学校怎么样？新学校没被人欺负吧？” 叶苗看着哥哥说：“哥，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咳……” “啊不，我正打算和哥说呢，”叶苗反应过来，可不能让爸爸知道他们用手机联系的事，改口说：“新学校新班级都很好，一中很漂亮，什么时候你和妈妈到学校来玩，我带你们参观。” “同学呢？” “哦，我交了个好朋友，和爸爸妈妈说过了，是个非常好的男孩子呢，”叶苗停下筷子，说：“叫乔子蓝，乔木的乔，子夜的子，蓝天的蓝，很文艺的名字吧，他人很好，学习也好，格非常开朗，和谁都能很快熟起来，还非常热情，谁都愿意去帮忙……” “这孩子，一说到这个好朋友就没完。”伊芬就笑：“据说还是个帅哥呢。” 叶苗使劲点头：“嗯，子蓝长的很漂亮，我们班女生都说他至少是班草还可以去评校草，而且他唱歌很好听，现在是文娱委员呢。” 叶自立看儿子笑：“不是说还会跳舞吗，拉丁还是什么？” “嗯，对！子蓝从小学拉丁，还上过电视，跳得可好了，我们班主任说以后学校文艺节目就靠他了，子蓝还会说笑话，很会逗人开心，我们班都很喜欢他……” “那你喜欢他吗？”一直沉默的于一川突然开口。 “当然，”叶苗很自然地说：“他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不错哦。”于一川不再说话，只是吃饭。 吃完饭于一川难得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下午睡了一大觉，晚上又陪伊芬逛街，直到夜里十点多回来叶苗才找到和哥哥说话的机会：“哥，你不高兴？” 于一川边打游戏：“哪有。” “明明就是，是不是我吃饭时差点说漏嘴手机的事？我太笨了。” “说了没有生气，”于一川口气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平时你也没怎么给我发短信打电话，学校这么忙？” “是挺多课的，学校活动也多，只有公交车上有时间发，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话周末说也可以嘛。”叶苗抱着哥哥的脖子：“我想说的，你不是都知道吗？” “嗯，还以为你有了新朋友就忘了哥哥，”于一川放下游戏手柄，刮一下弟弟的鼻子：“看看叔叔和妈妈在干什么。” 叶苗哦一声，跑出去看，然后跑回来：“爸爸睡了，妈妈洗衣服。” 于一川站起身把门关上：“来，让哥哥亲亲。” 叶苗有点不好意思，于一川过来一把把他抱住，上来就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叶苗马上觉得痛，觉得嘴里有甜腥的味道，就猜到可能是被哥哥咬出血了。 但他没有反抗，像通常一样笨拙地回应着哥哥。 于一川的手在叶苗头发里把他更近地拉向自己，另一只手索着探进弟弟的上衣里，然后他手上发力，将弟弟推倒在旁边的床上。 “哥……”叶苗开始喘息，于一川快让他不能呼吸了：“哥……” 他明显感觉到哥哥和往常不太一样，已经不仅仅是接吻，哥哥的手已经顺着腰到下身，并开始蛮横地揉搓起来。 “不要……哥……你干什么……”叶苗开始反抗，他觉得害怕。 于一川并不理他，他的手指继续深入下去，已经触碰到弟弟紧闭的mixue。 “不要！”叶苗立刻怕得叫出来。 于一川停了一下，他听见外面妈妈的声音：“怎么了小苗？” “没，没什么。”叶苗闭上眼睛：“我和哥哥闹着玩……” 于一川慢慢把手抽出来，他往后退去，站在床边背对着弟弟。 “哥哥，你要干什么……”叶苗仍然有些害怕地望着哥哥的背影。 “做成年人该做的事。”于一川声音冷静，他转过身，俊朗的面庞一扫刚才的失控，然后他非常突然地笑了一下：“别怕，刚才是我太心急了，吓着你了，对不起啊。”他捏捏弟弟的脸：“别生气。” “哥……”叶苗抓住于一川的手：“你是不是……”他想了半天，还是红着脸说：“想对我做对女人做的事……” “没有啦，你是男孩子，对女人那套是不能拿来对男孩子的，”于一川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坐下来，他在弟弟白净的脸上亲了一下：“会弄伤你，我舍不得。” 叶苗点点头，靠在于一川肩上：“你对我真好。” “而且你还小，我也没……”于一川笑了笑：“不过，你怎么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我记得你从前什么都不懂啊。” “这个，”叶苗有点尴尬：“看了一点那种书，差不多知道了。” “哦？我以前给你看你不是说都是庸脂俗粉不好看吗？现在真的长大了开窍了？” “也不是啦，子蓝拿给我看的那些都还蛮好看的，不是图，是，有故事情节的，真的很好看，哥你要不要看？” 于一川拍拍弟弟的脸：“我还需要看那种吗？不过，你那个子蓝好朋友怎么能给这种书给你看，我怕他把我弟弟带坏了。” 叶苗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子蓝很好的，他很照顾我，他怎么会把我带坏。” 于一川舒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哥哥你呢？” “我不还是挺好嘛，对了，你天天在家，叔叔和妈妈现在关系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过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叶苗说：“我早上一早就出门，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也不回来，晚上回来都已经挺晚了，我看不太出来。” “哦，也对。”于一川点点头。 第?15?章在线 第 16 章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错别字一枚，已改正
　　16 吃午饭时叶苗先去打饭，然后回来看座位，乔子蓝再去，叶苗边等他边给哥哥发短信：【哥哥早上没逃课吧，我在吃饭了。】 一会短信回来：【太困没起来，你和谁一起吃？】 叶苗咬着筷子，继续发：【和子蓝，你昨晚又玩到几点？】 发完正好乔子蓝端着餐盘过来：“发短信呢。” “嗯，和我哥。”叶苗往旁边让了让：“你吃什么？” “糖醋鱼，随便打的，不知道吃什么。”乔子蓝筷子伸过来：“我要吃你的狮子头。” “吃吃。”叶苗把盘子推过去。 手机又响起来，是短信：【不是玩，社团弄海报弄到太晚。】 叶苗继续回：【哦，要注意身体，不要弄得太晚哦：p】 乔子蓝边吃边说：“你和你哥感情真好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和女朋友发短信。” “哪有女朋友，”叶苗把手机收起来，边说：“我哥是很好，很高，很帅，很聪明，运动也好，在我以前的学校运动会上他长跑短跑铅球都是第一呢。” “看把你哥夸的，你说他不是你亲哥哥是吧，一般像你家这种情况兄弟俩感情能这么好的很少见呢。” “因为我哥哥好啊，下次到我家玩，我介绍你们认识。” 乔子蓝点头：“好啊，这周你到我家来玩吧，我家有只超级可爱的萨摩耶犬，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叶苗一口答应。 ** 周末于一川回家发现弟弟不在：“苗苗呢？” 伊芬在厨房里做饭，随口说：“到他同学家玩了，今天不回来，一川今天中午吃粉蒸行吗？” 于一川觉得焦躁：“他哪个同学？” “就是那个子蓝啊，小苗那么内向难得有个好朋友，看来那个子蓝真是不错的孩子，听说学习也好，是他们班第一名。” “呵。” “你怎么笑那么奇怪？”伊芬接着说：“吃粉蒸行吗？” “行。”于一川重重地靠坐在沙发上：“妈我晚上不在家吃饭，我们社团有活动。” “啊？”伊芬停下手：“那你什么时候走？” “吃完饭歇一会就回学校，本来这周不打算回来的，”于一川挑了一下眉毛，稍微笑了笑：“坐两个多小时车赶回来就是为了和你吃一顿饭，见你一面。” 伊芬愣了愣：“来回五个小时……妈妈不需要你这么辛苦……”说着低下头，几乎要掉下眼泪。 “没关系，你是我妈嘛。”于一川走过来搂一下母亲的肩：“叔叔今天还上班？” 伊芬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我和他现在也是有一天过一天，他要回来吃饭就多做他一份，他不回来就算。” “那你还和他过什么？现在他和苗苗都不在，我正好问你，你当时嫁给他不就图个有男人照顾，可现在不是他照顾你，而是你照顾他吧。” 伊芬不说话，于一川接着说：“你和叔叔也分居挺久了，你们很久没有……呃，算了，我做儿子的说这个不合适。” “一川，你是不是想我回头和你爸？” “怎么可能，我爸那种男人是人生的失败者。” “你……” “没有说错啊，”于一川靠在水池边：“老婆跑了儿子跑了事业失败了，还不叫失败者吗？” 伊芬看着他，慢慢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很像你爸。” “是吗？不过我并不会成为他。” ** 虽然乔子蓝竭力挽留，但叶苗还是拒绝了好友留宿的邀请，他急急地坐了最后一班车回家，到家时已经九点多，却发现哥哥不在：“妈妈，哥哥这周没回来吗？” “下午就走了，学校有事情，”伊芬边翻杂志：“找一川有事？” “没事。”叶苗怅然若失地走回房间，关好门，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给哥哥发短信：【这周没见到面了：（】 叶苗盯着手机屏幕等回信，却半天也不见短信回来，只好先去洗澡，洗完澡回到床上已经十点多了，手机却还是没有未接来电未读短信，叶苗怕刚才短信没发出去，又发了一条：【哥哥在干吗？睡了吗？】 可是仍然半天都没有短信回来，叶苗有点困了，又怕错过哥哥的短信，把手机震动和铃声都打开捏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又小心地不敢睡着。 到十一点仍然没有短信过来，他就打了个电话，提示音却是已关机。 不应该的，刚才有信息报告说明短信收到了，那时没有关机，可是现在却关机了，说明哥哥应该看到了他的两条短信，却都没有回。 叶苗想了想，决定再发一条：【哥哥睡了吧，我今天过得很愉快，在子蓝家玩得很开心，他家的狗狗好可爱，长得很像子蓝笑起来的样子，下次要带给哥哥看，晚安。】 发完之后关机，睡觉。 ** 于一川整理完海报回到活动室：“没什么别的事了吧？” 女人仍在埋头翻看活动记录：“没什么事了，太晚了你先回宿舍吧，”她抬起头：“对了，刚你手机响。” 于一川把丢在桌上的手机拿起来，看到有未读短信，刚准备翻看手机却突然暗下去，原来是没电了。他把手机塞进上衣口袋：“会长，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欧阳敏姿摇摇头：“没，你忙一晚上我已经很感谢了。”说完又低下头重新看记录。 于一川并不走，只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资料翻起来。 欧阳敏姿看着他：“嗯？” “已经很晚了，我等你看完送你回家。”于一川笑笑：“你看你的，不着急。” “没必要。”欧阳敏姿仍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我不用人送，我开车来的。” “我知道啊，但是从活动室到门口的停车场有一段路，又这么晚，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欧阳敏姿想了一下：“直说吧，我对比我小的男生没兴趣。” “呃，你可能是误会了……”于一川站起身：“我还是走吧。”说着走出去。 真的误会了？欧阳敏姿不免有点难堪，好在于一川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她又看了会记录，却发现很难看进去，这个今年新进的这个男生一直是社团女生议论的焦点，相貌出众礼貌有加，也很有绅士风度，但是比自己低两届小两岁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从这个男生平时的举动来看也的确很难说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欧阳敏姿觉得心烦起来，她叹了口气，合上记录本，抬腕看表马上就到十二点了，于是干脆拿起风衣准备回家。 她走出活动室，顺手带上门，却猛地被旁边的黑影吓了一跳，她条件反般地叫起来：“啊！” 随着她的叫声，声控灯亮了起来，竟然是于一川。 欧阳敏姿惊魂未定：“你干什么！想吓死人啊！” 于一川显然也被她吓了一跳，半天才说：“我不放心你啊。” 原来他一直在门外等着送自己回去……欧阳敏姿看着年轻男孩俊朗的脸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第?16?章在线 第 17 章 17 几周后的一个周六乔子蓝去叶苗家玩，两个男孩子坐在客厅里吃水果，乔子蓝说：“真遗憾，你哥哥不在，好想见他哦。” “嗯，哥哥这几天在做志愿者。”叶苗也觉得遗憾，这周见不到哥哥了。 两个孩子吃完水果就做作业，乔子蓝成绩很好，叶苗有不会就问他，问了几题之后就说：“子蓝你好厉害啊，学习好，人也好，我要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乔子蓝抿着嘴笑：“你也不错啊，你是太内向了，其实你也是特别好的人，要再开朗一点就更受欢迎啦。” “是吗？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变开朗，看你能很容易和人相处，你能不能告诉我秘诀啊？” “哪有什么秘诀，可能是个人格的关系吧，好了好了，继续做题吧，做完作业再聊。” 叶苗点头：“嗯。” 伊芬中午做了一大桌菜招待叶苗的好朋友，叶自立也特地开了瓶红酒招待，破例准许他们一人喝一杯。 叶自立敬乔子蓝酒：“我家小苗难得有个好朋友，平时多谢你在学校照顾他了。” 乔子蓝立刻站起来：“叔叔您太客气了，我也把小苗当好朋友，我也受他照顾很多啊。” 吃完饭两个孩子又学了会习，玩了会，吃了些小点心之后乔子蓝就准备回家了，叶苗送他到家前面的巷子口，两人边走边聊。 “你爸爸妈妈好热情啊，我吃得撑死了，你还拿那么多零食给我。” “你家不也是一样，谢谢你教我做题，”叶苗认真地说：“还有你平时那么照顾我。” “没有啦，你这么客气……”正说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自行车的铃声。 乔子蓝转过头，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 男人个子很高，偏瘦，穿普通的红黑格子衬衣和样式简单的牛仔裤，外面罩了件白色的v领毛衣，显得异常清爽，他皮肤很白，却不是苍白，而是干干净净的白，头发浓密漆黑，削短的刘海显得五官深刻而立体，他眼光越过乔子蓝落在叶苗身上。 叶苗已经抢着喊道：“哥哥你回来了！” 于一川把耳朵上的随身听耳机扯下来：“你同学？” “嗯，这就是我常说的乔子蓝，我最好的朋友，”叶苗像献宝一样兴奋地给两人做介绍：“子蓝，这个是我哥哥，也是最好的哥哥。” “你好。”于一川对乔子蓝略点一下头，对叶苗说道：“我回家了，你送同学吧。” 说完跨上自行车骑走了。 叶苗目送哥哥背影离开，说道：“我哥不错吧。” 乔子蓝笑笑：“是啊是啊，的确是帅哥呢。”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叶苗把好朋友送上车，还站在站牌下挥手：“下次再到我家来玩哦。” “好，下次去我家。”乔子蓝隔着公交车玻璃喊道。 “好！再见！” 公交车发动起来，叶苗依依不舍地看着车开远，才转身朝家走去。 回到家于一川正在房间里找东西，叶苗跑过去：“哥哥，我好朋友怎么样？” “这么在乎你哥的评价？”于一川弟弟的头：“蛮好的，你眼光不错。” “哥你这段时间好忙啊，发你短信都好长时间才回，”叶苗有点抱怨。 “你学期初不是说和从前差不多吗，还是觉得在外面住好吧，你看，要是你当时坚持住宿舍不就好啦，”于一川笑一下：“是不是很想哥哥啊？” 叶苗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其实上学放学坐公交真的好麻烦哦，有时候上了一天课放学没位子要站一个小时，累死了。” “那去和叔叔说啊，你这个乖宝宝就怕你爸生气，不怕你哥生气，哎。” “没有啦，哥……”叶苗看看房间外，确定门口没人，扯扯于一川的袖子：“哥……” 于一川明知故问：“干嘛？” 叶苗仰起脸，闭上眼睛。 “你不说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亲亲，亲亲……嗯……” 两人吻了一会就放开，于一川摇摇头：“这么长时间一点长进都没有。” 叶苗脸通红：“是……是吗……” “骗你的啦，好得我都快把持不住了！”于一川搂着弟弟继续吻起来。 周日时乔子蓝已经做完全部的功课，第二天周一要上的课也已经预习完成，晚上就陪妈妈出去遛狗顺便散散步，离家不远处有一个小广场，几乎成了遛狗集中地，乔妈妈拉着萨摩耶犬一会就跑前面去了，乔子蓝懒得追，又知道等会去哪找妈妈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他边想着前几天教的英语单词边低着头慢慢地走，过街角的转弯处突然听到身后有奇怪的风声。 他来不及回头，就感到后颈一阵剧烈的疼痛。 整个世界黑下来。 “所以说你最好命了，老公单位又好，又不在外面乱搞，儿子又听话，学习又好，又乖又懂事，我家女儿有你家小蓝一半就好啰。” 听着别人的夸赞，乔妈妈故作谦虚：“哪里哪里，小孩都是一样的。”聊了半天却也不见儿子跟过来，乔妈妈有点莫名的焦急：“诶，小蓝怎么还不过来啊，不知道我到这边了？” “回家了吧，肯定又是回家看书去了，不像我女儿，我一不在家，她就抓紧一切机会看电视玩电脑，一点都不知道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不详的预感笼罩过来，乔妈妈只觉得心急难安，恨不得马上飞回家，她来不及和旁边的人打招呼，急急地拉着狗往家走，到最后几乎是在跑。 一路上，她都没用看见儿子的身影。 到家门口时，她边开门就边叫道：“小蓝，小蓝！”她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几乎开不了门。 门终于开了，她扑进去，乔爸爸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乔妈妈几乎要哭出来：“小蓝在哪里！他在哪里！” 乔爸爸回过头，他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妻子：“他不是和你出去了吗？” 第?17?章在线 第 18 章 18 第一反应就是疼，头疼，疼地像要裂开。 乔子蓝竭力地使自己意识清醒，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依然是黑暗。同时他感觉到全身冰冷，凉飕飕的冷风吹在自己全身的肌肤上。他迅速意识到是自己被人脱光了衣服，并且反剪双手绑在身后。他想开口呼救，却发现无法开口，嘴巴上似乎被封条之类的物体黏住。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乔子蓝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父亲是基层公务员，母亲是普通公司员工，都不是会得罪人的那种人，而他自己在学校一向是好学生，从不惹是生非，不可能会招惹到会绑架的人。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徒劳地挣扎着。 然后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身上。很大的手，手掌略带糙，乔子蓝□的身体在秋天薄凉的空气中瑟瑟发抖，他觉得很害怕。 那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手。并且在他身上抚起来。 求求你放过我，如果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要这样对我，如果是我爸爸妈妈得罪了你，对不起，我也向你道歉……乔子蓝在心中默默地喊着，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的眼睛被蒙上了厚厚的黑布，嘴巴也被封了起来，双手被制，浑身□，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何地，只有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在他身上摩挲，算不上温柔，也算不上凶狠，只充满了诡异的情yu。 他感到那只手到他的下腹，缓慢而沉重，然后碰到了他尚青涩的前端。 乔子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他不知道那只手的主人会对他做什么，他发不出声音，但鼻腔里微微的鼻音明显带了哀求。 不要，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向你道歉，我一定会改，我尽我所有补偿，求求你不要这样……乔子蓝扭动着身体，竭力躲避那只手的触碰。 然后他感到沉重的压力，像是整个人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突然他觉得双腿间一凉，两条腿被大力地分到最开，最脆弱的地方完全地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求求你……乔子蓝的鼻音里带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哭腔，他只有十五岁，身体还未发育完全，相比成年男人，他的少年身体是纤细的柔弱的惹人爱怜的，而他身体上的那个人却丝毫没有任何怜惜的意思，相反的，少年无力的挣扎与哀求，只会加重施|暴者的残忍与快感。 “整条街都找遍了，没看到。”乔子蓝的父亲乔飞对瘫坐在沙发的妻子韩晓丽说道：“你别哭了，或许只是跑出去玩了……” “不可能！小蓝不可能一声不吭地跑出去玩，我有感觉，他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韩晓丽大哭起来：“我们报警吧，快去救救小蓝……” 乔飞摇摇头：“不见了还不到两个小时，怎么报警啊，警察怎么可能受理，”他虽然让妻子不要哭，自己却也焦躁地坐立难安：“或许出去玩了，可能去哪个亲戚朋友家了，你把电话号码本给我，我来一个一个打电话。” “对，对，对，你说的对！”韩晓丽从沙发上扑下来，手颤抖着打开各个抽屉找电话本。 乔飞扶着额头，以他对儿子的了解是不会私自跑出去玩的事，更何况母子连心，妻子并不是容易激动的人，突然有这样大的反应难道真的是出事了？乔飞自认做人厚道，妻子和儿子都是宁愿自己吃亏不愿别人吃亏的人，不可能会得罪到什么人，家里经济条件也远远没有到可以让人仇富的地步，到底会是什么事……他不敢想下去。 乔子蓝无法再挣扎，身上的那个人用力地按住了他，那个人的手继续索着，碰到了最隐私的mixue口。 乔子蓝拼命摇头，而与此同时，他感到有异物强行突入了他的身体，似乎是一手指，乔子蓝无法躲避，他的身体立刻条件反地紧绷起来，这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疼痛。 不要……不要……疼……而那个男人并没有中止对他的伤害，乔子蓝感到他又入了一手指，并且像探索一样在他体内不断深入，旋转。 屈辱的眼泪涌出来，浸湿了蒙眼的布，乔子蓝痛地发抖，已经无力挣扎，而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男人的手指很快地退了出去，但轻松并没有维持几秒钟，巨大的灼热的物体抵过来。 乔子蓝能猜到那是什么，他发疯般地摇头，徒劳地扭动身体只想求得男人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能够留给他最后一点尊严。 求你放过我，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就打我骂我，怎么样对我都行，甚至你要砍断我的手，我的腿，求求你不要这样……乔子蓝的思维到这里就中断了，那个男人巨大的xing器如锥子般强行推入身体，铺天盖地的疼痛摧毁了所有。 乔子蓝痛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叶苗被尖锐的电话铃声从睡梦中吵醒，他揉着眼睛，勉强爬起来去接电话：“哪位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请问是叶苗家吗？” 深秋的夜已经算得上寒冷，叶苗冷地抱紧胳膊：“嗯，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我是乔子蓝的父亲，他现在在你家吗？” 叶苗稍微清醒了点：“乔叔叔好，子蓝不在我家，他昨天到我家玩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他怎么了？” “哦，不在就算了，打扰了。”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叶苗愣愣地呆着原地，他望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难道子蓝还没回家？ 乔子蓝是活活痛醒过来的，不需要男人再用力按他，他早已无力挣扎，任由男人在他身体里肆虐。 最开始他还能从鼻腔里发出些微痛苦的悲鸣，后来已经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里滚烫的不知道是血还是男人出来的体。他只是觉得疼，从未有过的撕裂般地疼痛，像要将他劈成两半，男人出来之后，就再把他抱过来从背后进去，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如同没有言语没有知觉的冰冷机械，只有在最□时才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 乔子蓝不记得男人了多少次，只记得没有尽头的疼痛和屈辱都一片无底的黑暗中无声地盖过来，覆盖过整段人生。 第?18?章在线 第 19 章 19 乔家父母一夜未眠。他们打遍了所有能想到的电话，却没有任何线索。 韩晓丽哭了一夜，嗓子已经全哑了，乔飞开始还安慰几句，后来只一直抽烟，天蒙蒙亮时乔飞决定报警，韩晓丽哑着嗓子：“要是他们说失踪时间太短不肯立案怎么办？” “不管了，说什么也要让人去找！”乔飞穿上外套：“现在六点有了吧，我现在就去警局。” 他拉开房门走出去，然后突然叫出声：“小蓝！” 乔子蓝昏倒在家门下的楼梯上。 乔飞把昏倒的儿子抱进门抱上床，韩晓丽扑过去哭倒在儿子旁边，夫妻两试着叫儿子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乔飞了下儿子的脉搏，又试了下呼吸，稍微放了点心：“没什么大问题，我们把他衣服解开，看他有没有受伤。” 乔子蓝的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而当父母脱下他的衣服时却吓了一跳，少年纤细的身体上有一些明显淤痕，而手腕上，两道新鲜的勒痕鲜红地刺入眼帘，刺得人眼睛辛辣地就要流泪。 韩晓丽手足无措：“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我们带他去看医生吧，还有，还有报警！” 乔飞伸手拦住妻子：“等等，把他裤子脱下来。” 韩晓丽呆了一下，她转过头，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乔飞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儿子的裤子。 他只看了一眼。 韩晓丽没有回头看，但她很快听见不同寻常的哭声。 她回过头，乔飞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把头埋在臂弯里哽咽地难以控制。 叶苗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同桌的座位是空着的，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昨晚的电话，昨天晚上那么晚子蓝还没有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是等他来了再问他吧。 但乔子蓝的座位一天都是空着的。 生病了吗？叶苗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想，要不还是给他家打个电话吧。 到家之后来不及吃饭，叶苗就拨了乔家的电话，但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叶苗放心不下，吃完饭后又打了一次，九点多又打了一次，依然是无人接听。 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乔子蓝没有再来上课，叶苗问了老师，班主任说乔子蓝的父母来给他办了病假，据说是突然生了急病不能来上学，已经转去了外地的医院。 那么连去他家探病都不行了吗？叶苗有些难过，唯一的好朋友突然生了病，却连探望安慰都不能。 又过了一周，乔子蓝依然没有来学校，叶苗的失望已经连叶自立都能看出来。 “我就这么一个好朋友，他突然生病我很担心啊，而且还转院，一定是很严重的病，他已经一周没来上课了，缺的笔记我都帮他补了，可是他要是再不来就真的跟不上老师的进度了。” 叶自立安慰儿子：“人哪有不生病的，生病就要去看医生，他病治好了不就来了嘛。” 伊芬也安慰他：“别担心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小蓝那么年轻肯定能很快康复，到时候又能和你一起玩了，对了，还叫他到我们家来玩，妈妈也喜欢他那样的小孩。” 叶苗没再说什么，等于一川回家时他就私下和哥哥说：“我好怕子蓝出什么事。” 于一川边打游戏：“能出什么事。” 叶苗坐在他旁边：“我妈妈也是生病生病就不在了，我好怕子蓝生病也……我知道这么想不应该，我应该想他快点好起来，可我真的好担心啊……” 于一川笑笑：“你担心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放心吧，你同学那么年轻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又能陪你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玩了。” “真的吗？”叶苗呆了一下，靠在于一川背上：“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真的好奇怪，那天我送子蓝走，送他到车站，我叫他下次再到我家来玩，隔着玻璃窗我对他招手，当时我特别舍不得他走，就像……就像是最后一次见面一样，哥哥你明不明白这种感觉？” 于一川仍拿着游戏手柄：“不明白。” “那天他在我家吃饭，爸爸对他说谢谢，我后来也认真地对他说谢谢，现在想起来，真的就像电视里生离死别前的最后一面一样……”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于一川关掉游戏：“不就是同学生个病吗，想那么多。” “不是的，”叶苗伸手抱住哥哥的背：“我只有他一个好朋友，我怕失去他，我有一种预感，好像……好像我在意的东西都注定要失去一样，哥哥……我不会失去你吧……” “怎么可能，”于一川回过身抱住弟弟：“我说过会保护你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我说到做到，而你永远不能离开我，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叶苗把头埋在哥哥怀里，他突然很想哭一场。但他不知道是为了第一段友情的终结，还是因为他喜欢的男人的承诺。 一直到学期末，乔子蓝都没有来上课。叶苗旁边的位置空了不久就换了新同桌，一个样子可爱的女生，一样活泼开朗，一样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但她不是乔子蓝，她无法替代他，谁都无法替代他。 叶苗觉得心里很空。 第?19?章在线 第 20 章 20 徐凯旋被轮岗到110值班是几个月前的事，美其名曰下基层锻炼，从此管家长里短更加琐碎，甚至谁家两口子打架了，只要打了110，轮到自己就得被派出去调解。 徐凯旋自己还是个没结婚的主，三句话一调解就是：“离！我支持！快去！你们应该去民政局不是警察局！” 结果被两口子联合起来骂：“怎么当警察的，你还人民公仆！” 徐凯旋被上头骂了几次，更加没打采，和他同期的黎旭已经被调到刑警队专门负责大案要案，这么一想落差更大。 这一次的报案人是个常年住外地的房主，一见到徐凯旋就说：“警察同志，这你要好好查，我这 次一回来就发现家里被人进了，搞得乱七八糟，这法制社会出这种事还得了。” 徐凯旋问：“丢了什么？” 房主愣了愣：“东西倒是一样没丢。” “没丢东西就是没损失啦，那我查什么？”徐凯旋一合本子准备走。 房主拦住他：“东西是没丢，可是弄得我家脏死了，呐，现场我都保护起来了，你看看。” 说脏死了，其实本没什么，比自己那单身宿舍还干净呢，只是卧室的床被动过，被单被子一团乱，还有一些早已干透了的血。徐凯旋看了一下：“这也没什么，扔洗衣机里洗一下就行。” “喂，警察同志，人小偷进我家啊，你就这种态度？” “你说人小偷，人没偷你家东西，人就用你床睡了一晚上觉，还没睡坏。” 房主忙改口：“我有损失，我锁被撬掉了。” 徐凯旋看了下锁，还是很老式的那种：“这不好的吗！你家这种锁一张电话卡都能拨开，不用撬，说真的，你得提高点防盗意识，早点换把好锁。” 房主说：“可是就算小偷不偷我东西，他凭什么随便进我家门，你得把这人找出来。” “好，那你说说，都什么人知道你常年不住这房子都空着？” “我没到处讲的，只有我们社区区委会的人知道，但他们也不会随便说，而且他们也不会随便进我们家的，我相信他们的人品。” “其实这种小事最难查，没头没尾，没什么恶劣影响上面也不会重视，你们这种老社区也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专门的保安，安全的确存在隐患，”徐凯旋想了想：“你说社区的人不会说，可是人多嘴杂的事谁不小心说漏嘴了呢，有句古话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凯旋做完记录准备回去，房主送他出社区，社区大门旁挂着一幅志愿者宣传的板子，徐警官随口说：“哟，你们这还搞志愿者活动呢！” “是啊，几个月前有高校学生来我们社区做志愿者活动，不过当时我不在，是后来听说的，这些大学生还真是觉悟高，干活不拿钱。” “没错。”徐凯旋说着，突然看见宣传板下面的一栏小字：海报设计：于一川。 徐凯旋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仔细想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索不想了，随口对房主说说：“你这次幸好没丢什么东西，赶紧换把新锁，花不了几个钱。” 一中抓得紧，高一下学期就开了晚自习，晚上八点半才放学，坐公交车回到家都要到快十点，于一川又把住校的问题提出来：“这么辛苦是自己找罪受，折腾。” 叶自立坐在沙发上捏着电视遥控器，眼睛看着电视荧光屏：“住校少人管，不行。” 于一川不让步：“苗苗这么听话懂事还要人管啊，他不知道多自觉，妈说他天天晚上洗洗看看书都要到十二点睡觉，第二天六点就要起来去赶公交车，这样下去身体先拖垮了。” 伊芬虽然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在意弟弟住校的问题，但她一贯地帮儿子：“是啊，小苗最近都瘦了，这样起早黑地折腾，别说他一个小孩子，就算大人也撑不住，他还要学习，住校也没那么可怕，一川住了半年多不也好好的吗，自理能力还变强了呢。” 叶自立沉默了一会，点头：“的确是折腾。” 于一川趁热打铁：“所以说住校就好了，苗苗，明天就去申请宿舍……” 叶自立打断他的话：“是折腾，这样吧，这个周末去车店看看吧，爸爸会骑摩托车，正好借这个机会买一个，以后上学放学爸爸接送。” 结果和想法背道而驰，于一川和叶苗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长长叹息了一声。 周末一家人去摩托车行选车，叶自立很快挑中一款实用型家庭车，就在一旁和销售员谈起价来。 于一川呆着无聊就四处看看，不远处停在展示位的一辆摩托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非常拉风的一辆车，全金属的材质，冷硬的钢金属材料漆成招眼却绝不招摇的绿，车头优美流畅的前倾弧线如蓄势待发的即将起跑的人体，晶莹剔透的水滴形双头灯如一双明亮的眼睛，于一川一眼就喜欢上了。 观察敏锐的销售员趁机走过来：“先生好眼力，这辆是川崎公司今年的新款，zx系列，比以前款轻，但质量更好，功率超大，跑起来绝对是超酷。” 叶苗跟着哥哥：“真的好酷啊，好漂亮的车！”小声说：“比爸爸挑的那个好看多了。” 销售员一拍掌：“这位小帅哥说的对，但是那款是实用型，你爸爸骑上下班什么的正合适，而这款是年纪人追求的速度型，你哥哥这么帅，骑在路上绝对回头率百分百，什么样的女孩都能泡过来啦。” “是吗？”于一川着车身，他是真喜欢。 伊芬走过来：“这种不安全，跑那么快吓死人，不买不买！” “这位女士不了解啊，我们这款新车在追求动力的同时安全能也是一流，时速两百没问题，而且制动系统非常灵敏，所谓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于一川眼睛直直地望着车：“我回趟家来回四五个小时，要是有辆交通工具就好了。”他拍拍车座椅：“多少钱？” “两辆车都买的话我给你个折扣，”销售员低声说：“别和我老板讲，我给你们超低折扣。” “不是价格问题，是安全第一，”叶自立也走过来：“一川你还是个学生，骑这种车太招摇，不符合你的身份。” 伊芬难得地同意丈夫的话：“对对，安全第一，这种车看着就担心，现在街上人、车那么多，万一撞到怎么办，跑那么快干嘛，也不急着赶时间。” 销售员赶紧说：“走路还有被人撞的呢，坐家里还有地震呢，哪来绝对安全，我们这个车安全能超好您不用担心，而且您看您儿子这么喜欢……” 伊芬摇摇头：“一川啊，你喜欢的东西多贵妈妈都给你买，但这个，妈妈实在不放心。” 叶苗其实也很喜欢这车，而且看得出来哥哥是真喜欢，他想了想说：“妈妈，这个车设计出来能上市就说明安全是过关的，哥哥这么聪明，骑车慢一点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伊芬看着儿子，犹豫了。 “有问题就迟了。”叶自立朗声说：“伊芬，你不想你儿子开车出事故住院吧？” 于一川转过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伊芬下定决心般去拉儿子的手：“别买了！别让妈心啊，你想要什么别的，妈妈买给你补偿好不好？” 于一川看着她，突然笑了：“不买就不买了呗，摩托车有什么好的，真拉风应该开宝马奔驰啊，走啦。” 他毫无留恋地转过身，不再看那辆车。 第?20?章在线 第 21 章 21 于一川之后没再说过什么，叶苗却总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他很少见哥哥有这么喜欢一样东西，却被毫不留情地当场拒绝，他倒是先替他难过起来。 周三下午晚上的课临时取消，同学们纷纷往家赶，叶苗想了想，决定趁这个难得的空闲去找一趟哥哥，他想起哥哥喜欢黄桃蛋糕，就在学校门口的蛋糕店买了一大盒还包装地漂漂亮亮，他还没去过哥哥学校，对着公交站牌研究了半天，发现需要转两次车，他记下车次开始安心地等车，想到哥哥看到自己和蛋糕时的样子，他忍不住笑起来。 路人立刻投来异样的眼光，叶苗赶紧不笑了，一个人对着公交站牌笑，会被当成傻瓜的吧…… 车上人很多，叶苗小心翼翼地一路抱着蛋糕盒怕压坏，下车之后才拿出手机给哥哥发短信：【在干什么？】 短信很快就回来：【我在图书馆查资料，好学生吧。】 【嗯，哥哥乖。】叶苗合上手机，这下这么容易就知道哥哥在哪了，好聪明。 于一川学校很大，叶苗问了人才知道图书馆的位置，他高高兴兴地站在图书馆楼下给哥哥打电话：“哥哥还在查资料？” “是啊，”于一川的声音从手机传过来：“要写论文，搞一天了。” “哦，那想不想吃黄桃蛋糕？” “想啊，可惜我们学校没有呢。” “我给你送来了，你往楼下看。”叶苗笑着说，他抬起头，等着哥哥从楼上的哪扇窗户探出头，他马上看见于一川从二楼最东面的窗户那探出脑袋，叶苗立刻挂掉电话对他招手：“哥哥！” 叶苗捧着蛋糕走上楼，于一川已经站在楼梯口等他：“你怎么来了？” 叶苗把蛋糕递给他：“今天下午晚上课取消了，我就想来看你给你惊喜啊。” “真是惊喜！傻孩子也不打个招呼让我去接你，你学校到这边这么远，还拿东西。”于一川边说边拉弟弟的手：“走，带你去哥哥学校参观参观。” 兄弟俩走出图书馆，已是初夏，校园里花花草草开得热热闹闹，两人走到场边的长椅边，坐下来准备吃蛋糕。 于一川边拆盒子：“很累吧，坐这么长时间车。” “还好，蛋糕没压坏才好。”叶苗看着哥哥专心致志的侧脸：“那天爸爸不准你买摩托车，你还在不高兴吗？” “哪天？哦，你说那事啊，没什么不高兴啊，叔叔也是为我好，没什么。”于一川说着，已经拆开了盒子：“嗯，一点没坏，我的苗苗好厉害！” 他弟弟的头，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于一川打开手机，是条短信：【你刚才那么急走，有什么事吗？】 于一川手指按键盘按得飞快，回道：【没什么，等会回去找你。】 叶苗用小勺子挖蛋糕，边说：“哥哥快点吃蛋糕，不然黄桃我要全吃完啰。” “喜欢就全给你。”于一川笑着说。 一会短信又回来了：【好，我在图书馆等你。】 于一川没再回短信，直接关机扔进口袋，叶苗边吃边问：“哥哥是有什么事吗？要是有事不用陪我，你忙你的没关系，我一会就回去了。” “苗苗最大，什么都比不上苗苗。”于一川也拿起一个小勺吃起来：“真好吃，等会还坐公交回去吗？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 叶苗好奇地问：“你有车吗？” “我当然没有，是一个朋友的，钥匙给了我一把。” 叶苗羡慕地说：“原来哥哥还会开车啊，我还真不知道呢。” 于一川拍拍弟弟脑袋：“哥哥的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开车果然比公交车快很多，叶苗到家门口的巷子时还不到六点，叶苗跳下车：“开的真稳，”边回头：“哥哥你不下来吗？” “不了，学校还有事，”于一川从车窗里看着弟弟：“别和妈说我回来了。” 叶苗不解：“啊？都到吃饭的点了。” “算了，周六再回家陪你吃饭哦。”于一川把车发动起来：“谢谢你的蛋糕。” 哥哥喜欢就好。叶苗站在原地目送于一川的车开远，才转头朝家走去。 于一川从后车镜里看着弟弟越来越远的身影，边掏出手机开机，直到弟弟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按通速拨键打电话：“还在图书馆？” 欧阳敏姿的声音传过来：“嗯，说了在这等你，你在哪？” “我把你车开出来送人了，马上回去，你再等我一下，马上去找你。” 欧阳敏姿嗯一声：“等你回来吃饭，开车小心点，别抢，不赶时间。” “怕你等嘛。”于一川笑笑，挂掉电话。 暑假很快到来，叶苗马上就要升入高二，学习压力越来越重，他一向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就算放假也不怎么出去玩，天天在家里做作业，和同样放假却天天出门的于一川正好相反。 “我做兼职嘛。”于一川晚上回家陪弟弟说话：“没办法，现在社会竞争压力大，不攒点社会经验以后怎么混。” “不是还有好几年才毕业吗，哥哥你缺钱啊。”叶苗放下书本，坐在哥哥身边。 “一方面也是，”于一川不隐瞒：“另一方面多认识些人，铺些路子，以后工作会用得上，我现在兼职的地方是市规划设计院，多少人想进都进不了的地方。” “好厉害！” 于一川最受不了弟弟这样崇拜的眼神，搂着弟弟的腰：“不厉害怎么当你哥哥，怎么照顾你呢？” 两人稍微亲了一下，不敢放肆，毕竟是在家里，搞不好什么时候父母就进来了，叶苗身体已经渐渐发育起来，越来越受不了和哥哥的亲热，一会就面红耳赤起来：“不要了……” 于一川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强忍着松手：“哎，我们要是能出去住就好了，老忍着非忍出毛病来。” “没办法，爸爸让我住家里……” “诶，明天爸爸妈妈都上班，不如我翘班吧。” “翘班？为什么？” “好好亲热一下啊，多久没好好在一起了，”于一川抓住弟弟的手按着自己牛仔裤的□位置：“你自己感觉一下，你哥再这样忍着真要忍出病了。” 叶苗脸红着，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于一川坏笑着去弟弟的裤子：“苗苗长大了嘛，反应也很明显啊。” “哥……不要……”隔着裤子的布料，叶苗能感觉到哥哥的手技巧地揉搓着：“家里，还有人呢。” “你声音小点就好了，不要怕，一会就好了。”于一川已经拉开弟弟裤子的拉链将手伸进去。 叶苗闭着眼睛，感到哥哥的手握着自己的前端开始移动，哥哥的手很大，略带糙，比自己的身体凉，却意外地非常舒服。 “自己有弄过没有？”于一川凑过去舔弟弟的耳廓：“舒不舒服？” “没……”叶苗喘得厉害：“哥……哥……” 他身体一震，在哥哥怀里软下来。 真是比想象的还要快，于一川把手伸到弟弟面前：“弄得我满手都是，把面巾纸……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叶苗靠在于一川肩上，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于一川亲了他一下，问：“这个的第一次，属于我的，是不是？” 叶苗红着脸，慢慢地点头。 第?21?章在线 第 22 章 22 第二天一早父母就上班去了，叶苗稍微睡了会懒觉爬起来刷牙洗脸，一会听见哥哥房间里有动静，跑过去看：“你真没上班啊？” 于一川躺在床上对弟弟招手：“来，抱抱。” 叶苗乖乖地走过去，坐在哥哥身边，于一川一把抱住他，顺势翻个身压下来。 叶苗望着身体上方的哥哥：“今天不上班不要紧吗？” “早说过，苗苗最大，”于一川笑着亲一下弟弟：“而且今天，我一定要做一件想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事……” 他说着去脱弟弟的衣服，夏天衣服穿得少，没几下两人就赤luo相见了，于一川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前端早就勃qi了，大地让人无法无视，和他俊朗的面容简直不成比例。 叶苗不敢去看，男女之间的事他懵懂地知道一些，男人之间的事他真是什么都不懂，但他总是相信于一川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一直顺从地配合着哥哥的举动。 于一川亲了弟弟几下，明显地看出弟弟身体的反应，他揉着弟弟口的突起，舌尖触在少年细致的肌肤上，温柔地舔舐着，给少年的身体带了一阵细小的颤栗。 “哥哥……你在做什么……”叶苗轻声说着，突然下身一阵温暖，忙叫起来：“哥哥别，脏……” 于一川含着少年柔嫩的前端，一会说：“不脏，可爱极了。” 这一次仍然很快，叶苗很快就了出来，于一川着弟弟涨红的脸：“感觉怎么样？” 叶苗还是难以平息，他的口剧烈起伏着，手指攥着哥哥的手，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一川放开弟弟，跳下床，从书架后翻出一个小瓶，又爬到弟弟身上，柔声说：“会有一点凉，忍一下。” 叶苗闭着眼睛点头，然后他感到双腿被分开，最隐私的地方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他立刻睁开眼睛：“哥……”他看到于一川伏在他的腿边，慢慢把小瓶里的体涂在手指上。 “别怕，这个会让你不疼。”于一川微笑着：“相信哥哥。” 叶苗点头，又闭上眼睛，他感到有异物抵在让人羞耻的地方，然后缓慢地推进去。 “是一手指，”于一川注意着弟弟的表情：“痛吗？” 其实并不是痛，哥哥手指上的体甚至是清凉，但是异物感却仍然让他难以适应，叶苗摇摇头。 “那么再加一可以吗？” 叶苗感到身体里的手指又加进了一，缓慢地旋转，他忍不住问：“这是……在做什么……” 于一川笑了一声：“准备工作。” 他又□了一手指，耐心地做着扩张，叶苗承受不住三手指的尺寸，他的身体绷紧起来，少年小声地说：“不要了……会坏的……哥……” 于一川握着弟弟的腰：“放松，放松就好了，别怕，没那么容易坏的，你不相信我吗？” 叶苗听着哥哥的话，心里默默想着要放松放松，可身体就是僵硬着软不下来。 于一川叹了口气：“苗苗，听话，你知道哥哥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多久吗？哥哥就是怕弄伤你才一直忍了这么长时间，你乖一点，好不好？” 说着把弟弟抱在怀里，轻轻地吻他。 叶苗逐渐适应了哥哥的手指，于一川也发觉了，他抽出手指，又倒了些润滑在前端上，然后抵过去，他柔声说：“你不要怕，会有一点疼。” 他按住弟弟的腰，坚决而缓慢地推进去。 叶苗咬着嘴唇忍受着，的确很疼，但并不是疼痛到难以接受，那是一种可以忍耐并且因为喜欢这个男人而心甘情愿忍耐的疼痛。 于一川慢慢将前端完全推进去，看弟弟的脸：“很疼啊？对不起啊。” 叶苗摇头，伸手抱住哥哥的脖子，于一川低头去索弟弟的嘴唇，同时开始抽动起来，他开始并不想那样快，他想弟弟还小应该多点时间让他适应，但炽热而紧致的后xue紧紧地吸着他的前端，无与伦比的快感猝不及防地涌上来，他难以自持地不断加快着速度，冲撞着弟弟的身体。 叶苗的身体被不断地撞击着，他可以清楚地听见两个身体相连接处传来的水声，mi而充满情yu色彩的水声，而身体内部，疼痛和异物感逐渐消退下去，细细密密的奇异感受如潮水般漫上来，他开始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呻吟。 而这青涩的诚实的呻吟更加刺激了于一川，他扣住弟弟的腰更加用力和快速地冲击起来，他的身上汗水涔涔，滴了几滴落在叶苗身上，很快和叶苗身上的汗珠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哥哥，我喜欢你。” 叶苗坐在浴缸里，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浴缸外于一川的脖子，他的纤细的身体上有一些枚红色的吻痕，分外惹人怜爱。 于一川也抱着弟弟：“有多喜欢？” “最喜欢，我最喜欢哥哥了。”叶苗靠在于一川肩上，身体浸在热水里，白皙的肌肤逐渐透出暧昧的粉红。 “哥哥也最喜欢你。”于一川笑笑：“你是我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知道吗？” 叶苗乖乖地点头，于一川接着说：“刚才不疼吧？” 叶苗摇摇头，也笑起来，两人眼睛里都是对方微笑的样子。 “不疼就好，就怕把你弄伤了，”于一川边往弟弟身上浇水边说：“为了这个，我可是准备了很多啊。” “嗯？”叶苗想起来了：“比如那个瓶子是吗？那是什么啊？” “润滑，男的之间得用那个，不然会疼，”于一川若有所思：“会很疼。” 叶苗问：“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学习啊，我可不像你，就知道学书本上的，”于一川一本正经地说：“死读书，读死书，应试教育害死人。” 洗完澡于一川把弟弟从水里抱起来：“现在好些了吗？难受不难受？” 叶苗靠在哥哥怀里：“有点热。” “可能……会发烧，总之你现在先上床睡一觉，补充一□力，难受就告诉我，我去给你煮点稀饭。”于一川把弟弟抱到床上，给他盖上毯子：“还想吃什么？” 叶苗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哥哥：“想你陪陪我。” “不是一直在陪吗？”于一川坐到弟弟身边：“小孩子睡觉就是要大人哄啊。”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六了。”叶苗拉着哥哥的手：“不过我就是要大人唱歌哄我睡觉，哥哥给我唱首歌吧，好不好？” 于一川挠挠头：“我五音不全，唱歌好难听。” “唱吧唱吧，是哥哥的声音就很好听。” “唉，你饶了我吧，唱歌是我死，我放电脑里歌给你听行不行？” “不要，”叶苗难得任一次，他翘着嘴巴：“我就要听哥哥唱。” 于一川没辙了，只好清清嗓子：“好了好了，先说好，再难听都不准笑。” 叶苗捂着嘴巴：“保证不笑，笑也不让你看到。” 于一川看一眼弟弟，轻轻唱起来： ”你就是我的天使 保护着我的天使 从此我再没有忧伤 你就是我的天使 给我快乐的天使 甚至我学会了飞翔 飞过人间的无常 才懂爱才是宝藏 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 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于一川唱歌声音不大，唱得和说话也没什么区别，而叶苗就在男人温柔的声音中慢慢入睡。 第?22?章在线 第 23 章 23 暑假很快结束，高二开始了，真的距离为负之后两人的亲密度立刻飙升起来，叶苗上课都没有心思，一想起哥哥脸就不由自主地红起来，同桌女生好奇地问：“你交女朋友啦？怎么老见你一个人发呆偷笑？” “没有啊，”叶苗赶紧摇头：“当然没有。” 女生托着下巴：“是吗，不过也正常，你这样的男生是很难交女朋友啦。” “嗯？”被这样直白地打击，谁也受不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十六岁的同桌以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你这样老老实实的，又内向，干巴巴的一点情趣都没有，哪个女生会喜欢啊。” 叶苗在囧的同时也庆幸了一下，幸好喜欢的人是哥哥，幸好哥哥也喜欢自己不嫌自己干巴巴的一点情趣都没有，幸好幸好。 女生接着说：“不过可能那种有保护欲的女人会喜欢你这种吧，就是属为s的女人。” 叶苗又囧了一下：“属为s是什么？” “简单地说，你这种应该会吸引到鬼畜或腹黑型的人吧……哎你什么都不懂，我不跟你说了，免得解释得更多。” 叶苗下课后给哥哥发短信：【我是不是干巴巴的没有情趣？】 于一川正在实验室里画图纸，打开手机一看，不禁笑出来，回道：【修行的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照，苗苗就是修炼到了这种地步】 谷杉也在一旁画图纸，就说：“哟，给谁发短信呢这么甜蜜，冰女神啊？” “女朋友。”于一川把手机塞进口袋。 “冰女神不就是你女朋友吗，看你两那么好，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社团活动，她还把车给你用。” “胡说什么啊，她车借我用还不是因为社团经常要运东西，我这个下属好使唤嘛。” 谷杉拿尺敲桌子：“你骗谁呢，冰女神大四一退团就把会长的位子给你坐，我们学校大二就当会长的可没几个人，更何况志愿者协会是学校官方组织，暑假你们还一起去设计院实习，不知有多少人嫉妒地眼珠都要掉下来！” 于一川笑笑：“社团而已，实习而已。”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敢打赌，冰女神一定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她看你的样子多深情，你看不到才是瞎了！” “是你多心吧，我不觉得。” “冰女神是什么样的女人啊，你还指望她像小女生一样拉着你的手撒娇啊，她能那样就已经表示她很喜欢你啦！” “可我和她没什么，”于一川重新看向图纸：“我有女朋友。” 谷杉不相信：“真的假的，冰女神长得美气质好家里条件好，你都不心动？” 于一川铅笔尖比向图纸：“直说吧，我对比我大的女生没兴趣。” 于一川大二课比大一时还少一些，加上他和叶苗已经突破那层底线，他回家的次数也多起来，没课就住家里，不回宿舍。 伊芬很高兴：“一川越来越懂事了。” 说到底家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长辈在，干什么都不能放肆，于一川吃完晚饭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叶苗就坐在他旁边，不自觉地两人的手指就缠绕在一起。 这时伊芬出去锻炼去了，叶自立正在洗手间洗澡，客厅暂时成为二人天堂，于一川把弟弟抱到腿上坐：“如果这么做，应该感觉也蛮爽哦。” 叶苗捂住哥哥的嘴：“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啊！” 于一川拉开弟弟的手：“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做过，唉，为什么你必须住家里，我们出去开房都不行……” “等等吧，我现在高二，等我上大学就好啦。”叶苗沉默了会，慢慢说：“今天我们班上生理卫生课，说到同恋，我有点在意……”他眼神黯淡下去：“同学们都笑……” 于一川马上皱起眉毛：“他们笑你？” “不是，当然不是我，”叶苗赶紧解释：“老师说同恋时，同学们都在下面偷偷笑，还有男生说好恶心……哥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也……也很恶心？” 于一川颇不屑：“内心恶心的人看什么都是恶心的，你理他们的话干吗？” 叶苗低着头：“可我听他们说同恋，还是觉得……” 于一川抬起弟弟的脸：“苗苗我问你，你见到别的男人会喜欢吗？” “不，我只喜欢哥哥。” “我也一样，你不是喜欢男人，你是喜欢我，对不对？” 叶苗使劲点头：“嗯。” “那不就行了，所以你才不是同恋，我也不是。”于一川一副问题解决的样子：“喜欢就是喜欢，其他的都不重要。别管其他人怎么说，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两人正在说话，没注意到洗手间的门开了，叶自立走出来。 叶苗吓了一跳，立刻从哥哥腿上跳下来，于一川也马上转过头，专心看电视。 “你们刚在做什么？！叶苗你怎么坐在你哥哥腿上？！” 叶苗从来没见过爸爸这么严肃的样子，也很少听到爸爸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只有在自己犯错时爸爸才这样称呼，他慌了神。 叶自立盯着兄弟两：“你们俩也不小了，不是七八岁的小孩怎么天天黏在一起，尤其是于一川你，你过了十八岁就是个成年人，做事要负责任。” 于一川站起身，直面着叶自立：“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教。” “没错我不是你爸爸我管不了你，但我是叶苗的爸爸，我儿子的事我不能不管。”叶自立推着叶苗的肩：“叶苗你给我到房间里来，我有话问你。” 叶苗被父亲强行往房里拉，他扭过头看着于一川，一脸惊慌。 于一川几乎立刻就要冲过去抢人，但他最终忍了下来。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第?23?章在线 第 24 章 24 叶自立关上房间的门，直截了当地问：“叶苗你说实话，于一川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叶苗慌张地望着父亲，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胡乱地摇头。 叶自立抓着儿子的肩：“你说，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叶苗很少父亲这样凶狠的口气，他也叫起来：“没有，没有！” 叶自立口气稍微缓和了点：“真的没有？” 叶苗一个劲摇头：“没有！我不是同恋！” “不是……就好，”叶自立放开儿子，叹了口气：“上次我看见他抱着你，这次又看见你坐在他腿上，平时你们俩在家就老是跑到房间里去，还关着门，已经好得过了头，你们俩都不是小孩了，交往要有分寸，懂吗？” 叶苗低着头，说不出话。 “男人之间不能那么亲热，也不能有那么多肢体接触，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有些事过了头是不行的。”叶自立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下来，缓和着语气说：“于一川那个孩子没那么简单，你这么老实，真要发生什么你不是他的对手，爸爸是怕你吃亏，是为你好，明白吗？” 叶苗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你妈妈过世早，你是没妈的孩子，爸爸怕你受委屈，怕你被人欺负，刚才的语气是激动了点，你不要怪爸爸。”叶自立停了会，接着说：“但是你和于一川的交往必须有分寸，具体的我再和他妈妈说。” 于一川在客厅里坐立难安，直到叶自立走出来，他望过去：“苗苗呢？” 叶自立看着他：“他要学习。” 于一川小心地说：“叔叔你别骂苗苗，都是我……” “小苗是我儿子，”叶自立轻描淡写地说：“我既不舍得责备他，也不舍得别人耽误他。” 于一川走近几步：“叔叔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苗苗是兄弟，你在想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在想什么？”叶自立朝一旁走：“我打算和你妈聊聊，有必要的话，我会考虑带小苗出去住。” “站住！”于一川叫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可以干涉别人的人生吗！” “我不能，”叶自立回过头：“但你也不能。” 那天之后叶自立对叶苗上下学一直接送，晚上和周末都一直在家，杜绝于一川和叶苗单独相处的机会。于一川只好等没课没实习的时候去叶苗学校找他。 “唉，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于一川摇头：“你没被叔叔骂吧？” “没，”叶苗也无打采：“我对爸爸撒了谎。” “这种事撒谎没办法的，别自责。” “爸爸说我们交往必须要有分寸，我一直都听爸爸的话……” 于一川盯着他：“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叶苗连忙解释：“当然不是，我是想，该怎么样请爸爸同意。” 于一川冷笑一声：“他同意不同意有那么重要吗？再说他现在不同意早晚也会同意，他就你一个儿子，你要真铁了心和我在一起，他能怎么办？” 叶苗摇摇头：“这不是在逼他吗？” “他现在不是在逼我们吗？”于一川叹口气：“他对我说，有必要的话会考虑带你出去住，到时候我们俩就真见不到面了，就真完了。” “不会的，哥哥，我们可以找时间，到我上大学了时间就更多了，我们好好在一起，爸爸总有一天会同意的。” 两人说了半天也想不出可行的办法，于一川有些烦躁，看表时间差不多了：“算了，我回学校了，晚上有课。” 叶苗把哥哥送到门口：“哥哥路上小心点。” 于一川嗯一声，钻进停在门口的车里：“下次再来看你。” 叶苗看他离开心情更加低落，他不想欺骗爸爸，也不想让爸爸生气，但更确切的是，他不能和哥哥分开。 他转身往学校里走，路过门卫室时门卫站在门口叫他：“刚才那个人是你哥哥啊？” 叶苗点点头。 门卫接着说：“原来他是你哥哥，真是越长越帅呢。” 叶苗又点头，继续往里走，想想觉得奇怪，回过头：“你以前见过他？” 门卫随口说：“是啊，他去年来过一次，在校门口等了挺久，不是等你放学吗？” 叶苗摇摇头：“不会的，你认错人了，我哥这次是第一次来我学校，他以前从没来过。” 门卫用确定的口气说：“你哥长得和电影明星似的，我一眼就记住了，不可能认错，他去年绝对来过，就在这个位置，”他指着校门外的一个角落：“他就站在这个位置，一直到放学才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哥哥来学校没理由不告诉自己不见自己啊，那他来自己学校是来干吗的？而且还是去年……叶苗摇摇头，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以前的事，眼前的坎都过不去呢。 他随口哦了一声，就走开了。 于一川周五下午没课，提前回了家，家里没有人，他打开电脑玩了会游戏，突然听见门响。 “你回家了？”叶自立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于一川懒得理他，仍然玩游戏。 “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叶自立站在房门口。 “说。” 叶自立走过来，啪地一声关掉他的电脑电源：“等会你妈妈和小苗就回来了，有些话你不想他们都知道吧。” 于一川站起身：“你想说什么。” “我们出去说。”叶自立转身就走。 第?24?章在线 第 25 章 25 叶自立走在前面，于一川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一直走到家附近的公园，这个公园是对市民免费开放的休闲场所，主体就是一个人工改造过的湖，临近黄昏，金色的夕阳撒在宽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如金鳞闪动。 湖边新修了条栈道可以通到湖心，湖心还修了个亭子。叶自立指着湖心亭：“我们到那边说。” 于一川无可无不可，跟着他走。 湖心亭里已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一起聊天，对面坐着一个散完步休息的老人，亭子的一边连接着通往岸边的栈道，另一边是直临向水面的楼梯，楼梯旁立了个小牌子：“深水区，禁止玩耍。” 两人走到水边的楼梯上，叶自立回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叫出来吗？” 于一川笑一下：“还能为什么。” 叶自立看着他：“坦白讲我不喜欢你，你来我家两年多，别把别人当傻子。” “那又怎么样？” “小苗是我唯一的孩子，他应该有正常人生活，我不允许有人毁了他的人生，谁都不行。” 于一川走到最临近水面的楼梯上，眼睛望着远处的湖面：“我会吗？” “你们到什么地步我是不清楚，但是能让小苗这么老实的孩子为你撒谎，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不会那么简单，”叶自立走到他身边：“我不管过去是怎么样的，总之以后请你摆正你的位置，不要再对他做什么。” “如果我不同意呢？” “由不得你，我会带小苗出去住，我不会允许我儿子是同恋，并且是和你这样的人。” 于一川反而笑了：“我怎样？” “从你到我家开始，就没大没小不懂礼貌，对别人善意的管教不理不踩，这些足够让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最不喜欢你的，是你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狠毒，”叶自立压低了声音：“你高三时做的那件事，你忘了吗？” “我做什么了？” “那天晚上你妈妈出去聚会，我值夜班，家里就小苗一个人在，我不放心就给家里打过电话，十点的时候还是小苗一个人在家，你至少是十点之后回家的，从你五点放学，到十点之后回家，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于一川并没有任何慌乱的表情：“那么久之前的事我哪里还记得，叔叔你想说什么？” 叶自立低声说：“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当时学校问我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那个人打过小苗该得到惩罚，而且我那时觉得你年纪还小应该给你改过的机会，但实际上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下那么重的手，你太狠毒了！” 于一川仍然笑着：“证据呢？” “我是没有证据，但如果我告诉小苗呢，撕下你虚伪的面具之后，他那么善良的孩子就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好感。” 于一川转头看着他：“您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重申我的观点，你这样的人，离我儿子远一点！”叶自立说完，猛地转身，但他没注意到他现在是站在最临近水面的楼梯上，沾了水的楼梯有些滑，他的脚一滑，身体整个掉下去。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于一川见着一同生活了两年多的叔叔在水中沉下去，他愣了一下，高声叫道：“有人落水了！” 这个湖的平均水位并不深，但湖心处是深水区，不会游泳的人掉下去……于一川转身跑上小亭，慌乱地看着小亭里的人：“你们谁会游泳，快去救他！” 两个坐在一起的女孩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一个劲摇头，休息的老人用力指着栈道：“快跑去那边岸上找人救啊！” 夕阳照在湖面上，似血一般。 于一川在栈道上跑着：“谁会游泳啊，谁会游泳来救救我叔叔！” 傍晚的公园里已经很少有人在，长长的栈道上只有他一个孤单的少年，他在奔跑，在呼救，却没有任何人应答。 晚自习的教师安安静静，突然班主任走进来：“叶苗，你出来一下。” 叶苗放下笔走到走廊上，等着班主任说话。 班主任沉默了一会，表情凝重：“你家出了点事，你先做好心情准备。” 不详的预感袭过来，叶苗觉得腿在发抖，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用力点头。 班主任又沉默了一会，说道：“刚才警局来电话，你爸爸……他……” “我爸爸怎么了……” 叶苗没发觉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班主任望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别哭，这个时候你要坚强……” “我爸爸怎么了！我爸爸怎么了！”叶苗捂着脸哭出来：“你说我爸爸怎么了……” 走廊上，一边是灯火通明的教室，一边是漆黑幽深的夜空，站在明暗交界处的少年低着头泣不成声。 黎旭赶到现场时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他问先赶到的同事：“怎么样？” “落水的人已经送到医院，不过……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了。” 黎旭点点头：“当时的几个人都在吗？” “都在那边，还没来得及调查。” 黎警官走过去，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于一川，他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于一川也认出了黎旭，他勉强抬起手算是打个招呼，一副被抽去了筋骨的样子。 黎旭按惯例一个一个调查，他先把其他人转移走，第一个问于一川：“当时什么情况。” 于一川声音已经哑了，他咽了口口水，说：“我和我叔叔在那个靠水的楼梯上说话，后来，他脚一滑，就掉到湖里，我找人救他，找不到，一直找不到……”他语无伦次起来。 第二个接受调查的是那个休息的老人：“我散步累了就在那休息，后来来了两个男人，一个中年，就是死的那个，他们站过亭子就站在靠水的楼梯上，唉，我就说那里要有栏杆，为什么你们这些政府部门都要出了事才重视，唉……” 黎旭打断他的话：“请说重点，站到楼梯上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也没注意，我老人家年纪大了怎么会注意他们在干什么，突然那个年轻男人就大声叫有人落水了，他跑到亭子里来问谁会游泳，我和那两个姑娘都不会，我叫他去岸边叫人，他就一路跑过去，边叫人，可是，唉，那个点都没什么人，唉……” 第三个接受调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我和朋友在亭子里聊天，聊了一会看到两个男人走过来，走过亭子走到下面的楼梯上说话……”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我没仔细听。” “好，请继续。” 女人接着说：“那两个男人在那说话，突然年纪大点的男人不知怎的就掉下去了……” 黎旭问：“不知怎的是什么意思？” 女人摇头：“没仔细看，可能是脚滑，那个楼梯靠水，沾点水会滑。” “他是自己掉下去的？” “是，那个年轻男人一直没动，直到他落水才叫起来，叫有人落水了，跑上来问我们会不会游泳，我和我朋友都不会，那个老人家就叫他去叫人，他就跑到栈道上，然后跑到岸上，一直叫人救他叔叔。” 黎旭看着记录：“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会一直看着他们两个男人，你们认识？” “不认识，因为……因为……”女人迟疑了会，低下头说：“那个年轻男人实在很帅，我和我朋友就一直在亭子上看他，谈论他，所以才会一直看着。” 第?25?章在线 第 26 章 26 第四个是另一个女人，她的供词和她的朋友几乎完全一样。 第五个是最后救人的那个人，他是个中年男人，是个摄影师，那个点正好在岸上拍摄夕阳。 “我正在拍照，突然听见有人喊谁会游泳，我就看过去，一个男孩子跑过来，边跑边叫，我放下摄影机就跑过去了，拉住他问落水的人在什么地方，他指着湖心亭那边，我当时的位置和湖心亭很远，游过去不可能，我游泳技术也没那么好，那个男孩就说要从栈道上过去，当时我的位置离栈道也很远，那个男孩是一路跑过来找人的，我赶紧跟他跑回去，从栈道跑到湖心亭，到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落水人的位置了，当时天黑得快，我又看不清楚水下，湖水也不是不流动，了半天找了好久才找到，但是救上来那个人就已经不动了……”摄影师说着低下头去：“我要是当时跑快点就好了……” “你是很了不起的人。”黎旭拍拍他的肩。 叶苗到医院时伊芬已经在那了，继母没有太多悲伤的表情，只是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神情有些呆滞。 叶苗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一言不发。 伊芬慢慢转过头，搂着男孩子的肩：“小苗，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别闷在心里。” 叶苗仍然没有说话，伊芬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背：“可怜的孩子。” 黎旭盘查完一遍之后赶到医院，前辈老张也在那：“现场那边查完了，小黎？” 黎旭点头：“算完一遍，不过一遍肯定不行，不过初步可以肯定是意外，有三个人目击到是死者自己落水。” 两人交换着笔录本看，张警官边看边说：“我也刚调查完死者家属，死者家庭比较复杂，死者和前妻有个孩子，妻子和前夫有个孩子，那孩子叫于一川，就是现场离死者最近的人。” 黎旭说：“这我刚也问出来了，于一川把死者叫叔叔，他说那是他继父。” “我也问了死者的妻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说于一川与死者关系一般，不过从普遍来讲，儿子蓄意谋杀继父这种事还真是没遇见过，他们又不存在家庭暴力，”张警官摇摇头：“不过那个伊芬和死者的关系还真是淡薄，她哭了几下也就算了，倒是那个死者的亲生儿子，那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让人看了心酸。” 黎旭也叹了口气：“我看于一川也有点难过，到底是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人，不过毕竟不是亲生的，难过也只有那么一点，但是他当时喊人救他继父时倒是真的是想救他，嗓子都喊哑了。” “毕竟是条人命啊。”张警官看完笔录：“于一川为什么和他继父去那个湖，你这边怎么没有记录？” 于一川很快接受了第二次调查：“叔叔说有话对我说，我就跟他出了家门，我跟着他走，一直走到那个湖边。” 黎旭边记：“你们说了什么？” “叔叔说他不喜欢我，”于一川诚实地说：“他说我没大没小，不懂礼貌，对别人的管教不理不睬。” “这样啊，”黎旭问：“你问什么不叫他爸爸而是一直叫他叔叔？” “他本来就不是我爸爸，”于一川偏过头：“我有爸爸，我爸爸不是他那样的人。” 原来是十几岁小孩的怄气啊，黎旭接着问：“你不叫他爸爸，他说他不喜欢你，你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于一川点点头。 黎旭想了想：“那么叶自立当天叫你出来，说你没大没小不懂礼貌，他看起来是想要教育你，但他又说他不喜欢你，一般来说不喜欢一个人就谈不上教育什么的，这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我不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就不在了，我也觉得是不是过去误会了他，”于一川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桌面，他看起来有些忧伤：“可能他也是想对我好吧……” 黎旭做完调查来找老张：“你是前辈啊，你再看看。” 张警官看了看：“基本差不多了，可以确定是意外，人证有，物证呢？” “鉴定部门已经去过现场勘查了，楼梯上的痕迹初步证明是失足落水，就等书面报告了。” “那就差不多了，公园那边怎么说？” 黎旭说：“他们说他们立了警示牌，还在推卸责任，就看家属怎么索赔了，这个不好说。” 张警官点头：“这个虽然不关我们的事，但那个叫叶苗的孩子实在可怜，爸爸妈妈都没了，希望到时公园能多赔偿点。” “是啊，”黎旭想了想：“其实我和那个于一川已经是打第二次交道了。” “怎么说？” “第一次打交道是我刚当上警察时，大概是两年前，他涉嫌故意伤害，不过后来证明是清白的，这个人并不好斗，有人挑衅也能忍下来，并且当时他和那个伤者有过节，他也不隐瞒，就像这次，他也没有隐瞒他继父不喜欢他他们关系不太好的事实，我觉得这人不错，相当坦诚。” “年轻人，别把主观情绪代入案子啊。”张警官笑笑：“主观地说一句，我倒觉得这种人要么是太坦诚，要么是太有心机。” “哈？十几岁小孩能有什么心机啊，老张你真是人本恶论。” “开玩笑开玩笑，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小黎越来越能干啦！” 第?26?章在线 第 27 章 27 二月是每年最寒冷的一个月，叶苗站在父亲的墓碑前望着父亲的遗像，每一口呼吸的气都凝成苍白的霜雾。他的身后站着伊芬和于一川，母子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局面。 还是伊芬先说话：“小苗，你爷爷来过电话，问你要不要过去和他们住，我考虑了一下帮你拒绝了，一来老人家身体不好，很难好好照顾你，二来你爷爷都在外地，怕你不习惯，我是这么想的，虽然你爸爸不在了，但法律上我们还是一家人，而且我也是一直把你当自己孩子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生活，好吗？” 叶苗低着头，很久没有动。 寒风中他的身影看起来更加单薄萧瑟。 于一川走过去，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弟弟肩上，叶苗慢慢转过头，抬起眼睛望着哥哥。 “有哥哥在。”于一川搂着弟弟的肩：“你还有我。” 为了防止叶苗睹物思人，于一川和伊芬把叶自立的东西逐一收拾进储物室，可是一个长期生活的人突然不在了，就算怎么收拾，那些残留的痕迹也不会消失。 伊芬叹口气，慢慢地把衣橱里的衣服一件件拣出来，于一川站在一边帮她，边和她说话：“我找公园管理处谈过，他们还是不肯让步，只肯赔两万，你怎么看？” 伊芬沉默着，仍收拾着衣物，一件件小心翼翼地叠好，仿佛会穿那些衣服的人明天就会回来。 于一川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母亲的回答，不耐烦地又说：“你怎么看啊，我打算告他们。” 伊芬看一眼儿子：“你做主吧。” “你什么态度，叔叔不在了你就像丢了魂一样，你真的喜欢他？”于一川靠在衣橱边：“我不信他在你心中有多大分量。” “老叶，”伊芬停了一会，说：“是个好人。” “是，他是个好人，不过他已经不在了，苗苗那样消沉，你也这样，拜托现在重点是怎么和公园的人打官司，叔叔一条命就断在那里了，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任由他们拿个两万块钱就算了？”于一川看着母亲：“我打算上法庭，让他们至少赔二十万。” 伊芬低着头：“人都不在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于一川见母亲黯然的样子也沉默了会，他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肩，好声好气地说：“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更要好好地活着，才能让叔叔在另一个世界安心，对不对？”他停了一下，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伊芬看着儿子，半晌说：“妈妈只有要你在身边，其他的，全部都无所谓。” 于一川点点头：“好，我会照顾你和苗苗的，现在你先把手上事情放一下，我有正经事和你说。” 伊芬嗯一声：“你说。” “我要和公园的人上法庭要求索赔，毕竟叔叔不在了，你一个人上班，我和苗苗都还在上学，钱多一点是一点，我们不能不争，我会找律师和法律救助部门，而你，要负责以情动人。”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打同情牌，你是叔叔的妻子，你得尽量表达出你们感情非常深厚，叔叔不在了对你的神有毁灭的打击，你要表现出非常痛苦的样子，这样能博取更多人的同情，对我们有利，”于一川拍拍母亲的肩：“就是这样，你能做到的。” 伊芬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儿子，她说不出话。 “你这样看我干吗，我是为这个家好，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叔叔的死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如果那里有栏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们害你失去丈夫，害苗苗失去父亲，他们必须负起这个责任，哪怕要用一些手段……” 伊芬突然打断他的话：“于一川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你爸爸有什么区别！” 于一川叫起来：“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是，你比他还要冷血，你还不到二十岁，别的孩子在你这个年纪还什么都做不出来，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冷血，太让人寒心了……” “我怎么冷血了？” 伊芬的声音颤抖起来：“他在水里，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 于一川脸色陡然变了。 “别人会相信你，可是我是你妈妈啊我看着你长大，你小学一年级就已经游泳游得比大人还好，你还要骗我说你不会游泳吗！” 于一川偏过头，一言不发。 “你明明就会，为什么不救他……” “闭嘴！”于一川突然开口，他眼神冰冷地看着伊芬：“胡言乱语够了吗？” “我不会说的，你是我儿子啊，”伊芬抱着于一川的身体：“妈妈最怕失去你，为了你妈妈什么都肯做……” “那好，”于一川抓住伊芬的双肩：“刚才的全都忘记，其他的都照我的话去做。” 新学期开学过了一周于一川才回学校，老师同学多少知道了他家的事，也都不忍心苛责他，谷杉还帮他整理好了床铺：“兄弟，节哀啊。” 于一川把背包放下来：“谢了。” “家里事情都处理好了？” “差不多吧，等法院判决。” “你真把那个公园给告了？”谷杉坐在宿舍床上，瞪大眼睛看他：“你胆子真大啊。” “他们应该负责任，”于一川淡淡地说：“送了一条人命，二十万是便宜他们了。” “哇，你家索赔二十万啊，真是不小的数字……”谷杉忙改口：“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比起你家人的生命，钱什么的真的是身外之物。” “是的……”于一川沉默了一下：“看我弟弟那个样子，给我两百万、两千万我都不稀罕。” 说完连东西也不再收拾，只坐在床上沉默。 谷杉看得出他心里难受，递烟给他：“你弟弟就是你继父的亲生儿子吧？” “是啊，他现在父母都不在了，整天也不说话，呆呆的样子，有时候发呆发呆就掉眼泪，”于一川点着烟，却不抽，只夹在指间，手指一开一关地按着打火机，眼睛直直地望着暗红的火苗：“说真的，我很后悔……” “你后悔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啊，想开点哥们。” “要是当时没和叔叔出门，也就不会有这种事。”于一川叹口气：“是我的错。” “这怎么能怪你，”谷杉陪兄弟叹口气：“别胡思乱想了。” 第?27?章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