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 ЯοUsんUЩù,ΧYz 金风玉露 这是郑蘅第一次以出差的名义来到H市,但并不是她与这座城市的初次相逢。 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年里,她经常飞到这个温暖的南方城市。 特别是在每年冬天的时候,北方早已进入寒冬腊月,这里依旧秋光晏晏。 当北方的世界都被大雪冰封,凛冽的寒风拍打着窗户玻璃,呼呼作响。 她一个人躲在遥远的南方,穿着一件薄薄的贴身长裙,手里捧着一杯加冰的美式咖啡,惬意地享受着这座城市温暖明媚的温度。 硕士毕业以后,郑蘅留在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北方城市,在一家中规中矩的市内设计公司从实习生做起。 在职场里摸爬滚打了五年,风雨飘摇,慢慢坐到了设计总监的位置。ΓοЦsんЦЩц。ㄚz﹏ 临近假期,几乎没有人愿意在两个遥远的城市之间奔波,出于对这座南方城市的偏爱,她主动接下这次出差的任务。 与合作方交接工作时,她表现得谨慎得体,落落大方。 关于两家公司合作的小区室内布局设计,郑蘅一一介绍了她们团队精心布置的几套方案。 为了更好地因地制宜,临时又跟着一位年轻助理去小区楼里实景考察了一番。 新建的楼层电梯还未运行,她踩着高跟鞋爬上十几层楼梯。 年轻的小姑娘精力充沛,领着她把所有楼层都实地观摩了一遍。 郑蘅脚趾酸涩不已,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端庄的笑容。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整个城市都被暮色侵袭,只是灯红酒绿之下,黑夜和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跟她一起站在马路边上的年轻助理,眼见着到了下班时间,一脚迈进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里,隔着车窗对她挥了挥手。 郑蘅独自一人凭借着自己对这座城市的深刻印象,一瘸一拐地摸到了地铁口。 她的脚十分贵气,一走远了路就各种罢工,今天又穿错了鞋子,想必已经被磨出了红肿的水泡。 她的身体更为矫情,常常因为晕车吐的奄奄一息。因此在外出差时,除非事出紧急,否则不管去哪里,她都只会坐地铁。 人间又一城是一个地下商业街,特色美食,精致衣物,满目琳琅。 这里不仅挤满了年轻漂亮的姑娘们,还有许许多多的美食家也慕名而来。 她看了一天房子,精力已经透支,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思,直接往未央街拐去。 未央街是这里最为热闹的美食城,不知为何,取了一个这么文艺的名字。 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 形形色色的各类小吃店铺围在一起,汇成了一个美食圈,中间是留给顾客们坐在一起享用佳肴的餐厅。 大厅里摆满了用大理石铺成的桌椅,花纹精致优美,触感冰凉怡人,与这个城市常年的温热天气相得益彰。 郑蘅去了她以前常常光顾的一家日料店,挑了一个寿司拼盘,顺带在隔壁捎了一杯老酸奶。 她跛着脚、蹙着眉、捧着拼盘回过头在拥挤的人群里扫了一圈,几乎每个桌子上都挤满了人。 以前青睐的位置,也早都被人占据。 脚心隐隐作痛,她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坐车回酒店躺着。 郑蘅对着人群叹了口气,只得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眼睛四处巡视,等着别人酒足饭饱后起身离开。 目光流转间,她恍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座繁华热闹的南方城市里,她唯一能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人。 陆沉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屏幕。 他的对面,正好有人起身离开,空出来了一个位置。 男人修长的双腿向一侧弯曲,似乎与周围低矮的桌椅格格不入。 柔和的灯光洒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他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郑蘅心头一窒,一只手揉了揉双眼,定了定神,又看了他一眼。 确认了一遍真的是他,一时之间她有点手足无措。 她按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跟自己说,去跟他打个招呼吧。 毕竟,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下一次再见还不知今夕何夕,也或许,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 于是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衣着,抽出一只手把散开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将长发轻轻一挽,尽数拢到后背。 又拿出口红,给双唇抹上红艳,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一些。她忍着脚心的刺痛,轻轻迈着步伐,款款地向他身边走去。 郑蘅把拼盘放到陆沉的桌上,随即坐到了他的面前,正准备开口跟他打声招呼。 结果男人只是抬起头来平静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看着手机。 郑蘅心头刚刚升腾起来的一簇火焰瞬间被一桶凉水浇灭。 他不认得她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双眼微红,说不出来是悲是喜。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银灰色西装,身形颀长。发梢被修理得干净利落,垂下眼帘时,露出浓密的睫毛。 五官如旧,依是薄唇挺鼻,俊眉朗目。 却因时间的沉淀变得更加深邃,再无当初的稚气,浑身散发出一种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目光上移,瞥到了他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精致的曜石手表被头顶的灯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在向她昭示着主人身份的尊贵。 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去哪都不忘戴着他的手表。 不过曾经是一无所有的学生,再喜欢也只能买个百来块的。 现在看来,似乎,他的人生,过得十分顺遂。 郑蘅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忍不住想,这几年里,他是不是成为了某个老女人的小白脸,才过得这样富足。 毕竟他的皮相,的确有这个资质。 她凝视着他的脸,眼神复杂迷离,带着重逢的欢喜,亦有久别的悲凉。 他曾经陪伴她整整三年,却在后来的某一天里,离开了她。 再然后,他们分开了整整七年,她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他了。 再见到他的时候,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是他却没有认出她来。 她盯着他的脸微微出神,目光如炬。 陆沉一直低着头观看着手机里的游戏直播画面,但也逐渐察觉到对面陌生女人的不对劲。 她明明带着一盘食物过来,却迟迟不见开动,反倒是一直旁若无人地盯着他看。 难道是今天出门时忘了戴墨镜,被人认出来了? 再看了一眼她捏着杯子的青葱手指,指尖微微泛白,像是压抑很久的情绪濒临爆发点。 那杯酸奶在她的手里微微变形,浓稠的液体从瓶口溢出来,滴到了两人中间的桌上。 有轻微洁癖的他不禁皱了皱眉。 他终于按捺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女人的脸。 这女人,描着细挑的长眉,细鼻樱唇,皮肤白皙,身肢纤细。 只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神色复杂,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眉眼间,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一些被掩藏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如一道惊雷划过。 他微微愣住,脸上写满了错愕,有些不可置信。 “郑蘅?” 听到他的声音,郑蘅有种大梦初醒,现实惨淡的淡淡悲凉感。 他的声音不再如她记忆里那般酥酥靡靡,只剩下清冷干脆,浅淡陌生。 她难过地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跟七年前那个深情款款的少年,跟这七年里她念念不忘的少年,竟然,没法重合起来了。 “好久不见。”她对她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他仍是有些惊讶。 “出差来H市,来这里吃饭。” 郑蘅将眸子里的水光敛去,换上一个无关风月的笑容。 “噢,那真的很巧。” 看到她风轻云淡的笑容,男人也回过神来,对她微微一笑。 然后两个人相顾无言,空气变得十分尴尬。 “你过得还好吗?”陆沉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不太好。” 郑蘅知他不过礼貌寒暄,但她并不打算按照剧本回答。 果然陆沉的长眉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唇,顺着她问: “哪里不好?” “我二十八岁了,还没有结婚。” 郑蘅随口一说,说完便觉得过于直白,她有些不太自在,于是把一只腿抬起来,交叉放到另一只腿上。 脚尖无意间刮到了他的小腿。 她面色一惊,低头看了一眼桌下,他的西装裤上被她蹭上了一块灰印。 陆沉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双腿,修长的手指伸到脚边弹了弹裤脚。 “那有什么不好,我也没结婚。” 他对她粲然一笑,眉眼间春光流转。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郑蘅缓缓打开了寿司盒子,戴上手套,拿出一块鳗鱼寿司凑到了他嘴边。 在她浅薄的记忆里,一盘种类繁多的各种寿司里,鳗鱼曾是陆沉最钟爱的食物。 “你吃吗?”她轻声开口道。 陆沉愣了一下,目光落到眼前快碰到他嘴唇的鳗鱼片,正准备摇头。 他又看了她一眼,女人纤细白皙的手臂一直悬在半空,脸上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 他犹豫了一会,有些不忍拒绝她,便鬼使神差地张口接住了她递过来的食物。 郑蘅也会心地一笑,看着他细嚼慢咽时,白皙的脖颈上,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她觉得面前五颜六色的寿司都黯淡了下来,变成了乌漆嘛黑的的几块饭团。 手里的酸奶也失去了它浓郁的奶香,她的鼻息间全都是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 她突然很想重新再认识他一次,在她如今平淡如水的年纪里,在与他又重逢的这一年里。 这次再分别,她回到她的城市,与他之间,此生大概不会再有任何相遇的机会了。 所以她决定找个借口拖住他。 郑蘅想起以前在他面前尽情撒娇时的模样,想故技重施一次。 但过去了整整七年,她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还跟当年一样奏效。 她缓缓握住了他的手,纯澈的眼睛里溢满了楚楚可怜,声音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陆沉,我一个人住酒店里,有点害怕,你送我回去吧。”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竟然邀请他跟她一起去酒店。 陆沉亦是一凛,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这么直接。 郑蘅闭上眼睛,将心一横,索性把矜持抛到九霄云外。 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眼睛里又涌出水花来。 “我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了。” 她的声音里有些焦急,似乎是在埋怨他的不够大度。 “毕竟曾经相识一场,你送送我罢。” 手心里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看着面前眉眼精致的女人,觉得她比起从前,消瘦了很多。 性格却还是跟以前一样,但凡有事相求,就能瞬间挤出眼泪来,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若是这招不起效,便又假装嗔怒,装模作样地威胁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几年不见,她已经将这一套技能掌握得出神入化。 “行。” 他听到自己这样回复她。 郑蘅一如当年,对他盛情相邀。 他回握住她的手。 ………………………………… 这是一个表面上女主攻略男主, 实际上还是男主暗宠着女主的故事。 七年前两个人因为误会分开。 七年后女主不远万里,徐徐图之。 -- ЯοUsんUЩù,ΧYz 翻云覆雨(h) 陆沉把她送到了楼下,看了一眼郑蘅所住的酒店,便停了下来。 “你一个人住这种酒店?” 酒店的标牌引人注目,恨不得就把情趣两个大字挂在墙上。 “你知道的,我喜欢浴缸。” 郑蘅面上一热,又解释了一句:“网上随便订的,我也不知道它这么奔放。” “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你自己上去吧。”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并不想再跟她有更多的交集。 “不上去坐坐吗?”郑蘅有些失落。 “不了。”他直接拒绝了她。ΓοЦsんЦЩц。ㄚZ﹏ “可是我的脚好像受伤了,走不了路了。” 郑蘅抓住他的衣角,眼睛里冒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你能不能扶我上去?” 陆沉的脸色变得晦暗,冷着声音问她: “你把我当成什么?” “陆沉,我的脚真得很痛。”郑蘅顾左右而言他,刻意躲避他的质问。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松动。 郑蘅咬咬牙,弯下腰直接把鞋子脱掉,露出了秀气白嫩的脚。 陆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她的脚背上起了大片的血泡,有几处已经被鞋面磨破,流了不少血,五个指甲全被染成了猩红色。 郑蘅也吓了一跳,脚背已经磨成了这样,脚底应该更严重,难怪她一路上痛得这么厉害。 于是她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保持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把脚掌也翻过来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脚底大块的皮肤都被磨破,露出里面一层血红的新肉,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刚刚为什么不说?” 陆沉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了一眼她的鞋底,也早已经被血液染红。 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她跟他说住的酒店不远,最多几分钟的路程。 于是他就没去取车,陪着她走了这一段路。 结果她嘴里说的不远,让他陪着她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她的脚已经被鞋子磨成了这样。 “刚刚没这么疼。” “去医院。”陆沉往四周看了看,准备拦一辆计程车下来。 “不去,酒店里有药。” 郑蘅按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画着圆圈。 她红着脸,语气暧昧不明:“你陪我上去就好了。” 陆沉看着她的脸,心里的某处地方陡然塌陷。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将她拦腰一抱,大步走进了酒店里。 他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哑暗沉:“郑蘅,你别后悔。” 怀里的女人只是将他搂得更紧。 两人刚刚进了酒店,郑蘅的双手已经环住了他的腰。 “别动,先处理一下伤口。” 陆沉把她抱进了浴室,后背抵在墙上,幽暗逼仄的狭小空间里,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相互缠绕。 “药呢?”他放水打湿了一块毛巾,轻轻盖在她五个圆润的脚趾上。 “我不记得了。”郑蘅心虚地别过头,躲着他的眼神。 “你又骗我呢?”陆沉对这个女人感到头疼。 “可以叫外卖送来。”她娇羞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上次与他这般亲密的光景已经十分遥远,她轻轻倚在了这具她思念多年的身体上,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竟然又把他骗进了酒店里。 酒店的灯光旖旎醉人,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情欲的气息。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的肉体碰撞声。 她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跟他上床。 于是她的手指不安分地伸进他的衬衣里,从腰间一路往上,慢慢抚摸他的脊背。 手中传来的触感与记忆里的有些差入,她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确认了一遍,这是他的身体。 只不过比之前更加健硕有力,于是她学着以前在他怀里蹭了蹭。 后背传来温软的凉意,陆沉只觉得小腹下面燥热难安。 “我再问你一次,不会后悔吗?”他的眸子里染上丝丝情欲。 “我已经成年十年了。”她笑着回复他。 陆沉捧住了郑蘅的脸,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 她的唇跟记忆里一样,总是柔软香甜的,也带着一点陌生的凉意。 他试着用力吮吸她的双唇,用自己灵活的舌头去撬开她的贝齿,勾起她的小舌,随心所欲地在她的口中肆虐争夺。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吻在两人唇齿之间缠绵开来。 郑蘅一只手从陆沉的背上抽离出来,顺势勾住他的后颈,扬起头露出好看的脖颈线条,舌头俏皮地与他嬉戏,欲拒还迎地回应着他的吻。 他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吮吸着她裸露在外的滑嫩肌肤,留下深深浅浅的红印,暧昧无边。 她情难自抑,轻轻叫出声来,身下也如火烧般难耐。 陆沉一边捧着她的脖颈细细啃咬,一边把她半抱起来,带到床上,覆身压了下来。 身下的女人身娇体软,前凸后翘,妩媚撩人,于他而言,亦有些惊喜陌生。 郑蘅媚眼如丝,双腿勾上他的腰,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忍不住低吟出声。 弧形的衣领被他褪到胸前,露出大块香肩,白皙的锁骨形状迷人,勾勒出性感的肩窝。 陆沉眼色一暗,把头埋进了她娇嫩挺立的双峰,细细麻麻地亲吻着她魅惑撩人的沟壑。 郑蘅迷迷糊糊地哼着,她被吻得七荤八素,挺着身子,浑圆的双乳微微耸立,似要冲破那层薄薄的蕾丝布料,身下灼热难安。 “快……点。”她催促他,胸前酥痒难耐,她把身体挺直,迎合着他的鼓胀。 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许久不曾有过激情的身体被他轻轻一撩拨,小腹似被灼烧,又热又空,只想被他填满充实。 陆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你总是这么着急。” 随即利落地脱掉了她的上衣,盖在她的头上。 “不要,我想看着你。” 郑蘅反抗,把脸上的衣服拂去,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沉动作。 陆沉把她的胸衣扣子解开,丢到一旁,一对白嫩的乳房翘然浮现。 粉嫩的乳尖似娇嫩的花骨朵儿,娇羞白嫩,令人垂涎欲滴。 他俯下身含住了其中的一颗,舌头轻轻逗弄,感受着她柔软无力的乳尖瞬间变成坚硬的珠石。 另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整个浑圆,双指夹着中间那处红心,细细揉捏。 “唔,你长大了不少。” 他真诚地赞美她的饱满,笑着亲了亲她的脸,只觉得身下这副躯体勾魂夺魄。 “你竟然还有印象。”她失笑。 郑蘅双手解开了陆沉腰间的皮带,一只手伸进他的裤子,大胆地探寻着他的隐秘地带。 她握住他的那处坚挺,手指有意无意掠过那滑嫩硕大的头部,随后轻轻捏住了他身下两个贲起的圆囊,冲他挑衅一笑: “那我觉得,你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嗯……”陆沉被她握得轻轻哼了一声,在她胸上惩罚地一咬,“等会儿你就知错。” 说着他扯下了郑蘅身上的最后一道防线,眼睛望着她幽深的花谷,伸进两根手指摩挲着里面的嫩肉,刚刚放进去不久就被一阵温暖的湿意包围。 陆沉咬住了她的耳垂,朝她轻轻呵气。 “阿蘅,你湿了。” 郑蘅微微失神,他喊她阿蘅的时候,声音又如当年,酥酥靡靡,缠绵悱恻。 她忍不住动情,扭了扭炽热的身体:“我想要你。” 陆沉含着女人的浑圆,扶着她的腰肢,顺势一挺,整根硬物便直接冲进了她润滑的幽谷里,她紧致的嫩肉一层一层地裹住他的饱胀,蜜水温莹,如炉火将他点燃。 他舒爽不已,深吸一口气,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你这里好暖。” 郑蘅的小腹突然被填满,一阵酸软酥麻,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眼神愈发迷离。 她的双腿将他的劲腰锁的更紧,双手也抱住他的背。 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恨不得将全部的自己都融入他的身体里。 陆沉十分卖力地在她的蜜穴里抽插着,每一次进进出出时,他的粗挺与她的软嫩交合摩挲,肌肤厮磨,身体的每处感官都愉悦到了极处。 特别是身下那物被她的柔软紧贴着,每一次摩擦都是极致的刺激与享受。 郑蘅呜呜咽咽地叫着,感受着身上男人充沛的精力。 她想让他再用力一些,再深一些,于是抱他更紧,让自己与他结合得更深,他硕大的头部几乎每次都顶到了她的花心,她忍不住小腿发麻。 渐渐地她又有些承受不住,便希望他轻一些,慢一些,停下来让她喘一口气。 他的动作又快又猛,身下连绵不绝的快感已让她遭受不住,全身的防备皆已失守,顷刻间那些高潮的快感就要倾泻而出。 陆沉身下沉稳有力地一下一下顶着她,深入浅出,她的叫声也时如惊鸟,时如细蝇。 唇齿停留在她的颈上细细吮吸,一只手用力揉捏着她丰满的胸部,拨弄她胸前暗红的乳晕,将她捏成各种形状。 她的双胸紧致浑圆,结实又细腻的握感实在让他痴迷销骨。 另一只手温柔地托着她的头部,怕自己太用力会让她撞到床壁。 郑蘅的指甲在他背上划过,留下几道浅红划痕。 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的所有敏感处都已经被他攻城略地,全城失守。 她咬着细碎的银牙,娇喘连连,脑子里的最后一丝清明被身体里喷涌的快感吞噬,兴奋舒爽到了极点。 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攻势下缴械投降,身子忍不住的一阵颤动,下身的蜜水喷涌而出,整个人瘫软下来。 郑蘅脸红了红,将陆沉搂得更紧了一些。 暌违了七年的光阴,又拥抱到他了,真好。 酒店位于繁华的商业街,楼下车马喧嚣,郑蘅却只听得到身上男人沉重的喘息声,以及两个人的下体拍打交合的阵阵耻音。 男人的汗滴到她的发根深处,同她的香汗混杂在一起,两人身下亦水乳交融,春光乍泄,满室旖旎。 这场重逢后突然发生的床戏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郑蘅忘了她高潮了多少次,早已经筋疲力竭。 到后期她不断求饶,陆沉却一直不肯放过她,将她摆成各种姿势,从身后再次进入了她,不知餍足地顶弄着她的腰肢,手里把玩着她被揉捏得已经娇弱不堪的胸部。 结束的时候陆沉抱着迷离的郑蘅一起去浴室洗了个澡,在浴室门前差点滑了一跤。 陆沉想,今天真的是有些纵欲过度了。 他看着沉睡过去的女人,检查了一下她脚上的血泡,没有裂开的趋势,他替她盖好了被子。 被这个男人一下一下撞到昏厥过去的郑蘅,闭眼前,脑子里冒出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她不在的这几年里,他一定找了一个性欲极强的富婆。 -- 意乱情迷(h) 郑蘅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放大无数倍的俊脸,昨天夜里那些春色无边的画面又一幕幕飘浮在眼前。 她低头瞥见自己身上青红紫绿的吻痕,像个初次尝欢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红了双颊。 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发生这种事情,但那些记忆实在是过于遥远。 七年前的往事虽历历在目,这些隐秘的细节却早已经斑驳不清。 不过,此刻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安静熟睡时的模样,倒是特别温驯乖巧,和她记忆里所熟悉的那个少年有些重叠。 她轻轻用手抚上他的眉毛,指尖掠过他的眼皮时,他的睫毛微微翕动,像一只温顺乖巧的绵羊。 白皙的面容,一排排绯色的红晕若隐若现,衬托得他愈发好看。 郑蘅想,他昨天夜里,应该是尽兴了的。 酒店雪白的被子盖住了他颀长的身体,只露出一颗好看的头,也足够令人赏心悦目。 郑蘅把手伸进被子里,搂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依偎进他的怀里。 此刻两人的姿势,如同七年前那般亲密。 如果这是一个破镜重圆的美梦,她愿意一直陪他沉睡在这温柔乡里。 只要眼下,他在她的身边就行了。 七年前他离开她的时候,对她说他已经爱不动了。 后来的那么多年里,他从未回头找过她。 今夕一场艳遇,彼此竟然还契合对方的身体。 于是郑蘅觉得,只是这样,再次得到他的身体也不错。 到了一定的年纪,爱与欲,似乎真得可以分离开来。 只是当年那些破碎的过往,她似乎不能再放任自己这般与他沉沦。 这样美好的少年,她当初是怎么从茫茫人海里遇到他,又是如何,曲折地把他还了回去。 过来人常常对年少无知的姑娘们摇头长叹: 年轻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郑蘅年少的时候就遇到了陆沉,曾经沧海,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比他更好的人了。 他有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都是春光辗转,风采惊艳。 后来她看过世间众生的眼睛,都没有那一双眼睛里的熠熠光芒。 她也听过其他男人成熟的嗓音,大都带着铁骨铮铮的硬朗,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带着温软的南方口音。 酥酥靡靡,温柔入骨。 他身影修长,长身玉立,她与他在一起的那几年,早已习惯了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自此,她眼里看谁都矮了那么一截,如果有人同他一样身姿颀长,一定没有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 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他曾让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步一步,慢慢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 是他教会了她怎么去爱一个人。 十八岁的时候遇到陆沉,二十一岁时与他离分。 二十八岁再与他相逢,也只是一场情欲上的冲动,黄粱一梦,梦醒了就各散天涯。 最陌生的两个人,做着最亲密的一件事,是世间常有的事。 郑蘅收回心绪,亲了亲他的嘴角,她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个酒窝。 陆沉其实早就醒了过来,只不过不想挣开眼睛,于是默默容忍着身旁的女人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拢在了她的臀部,轻轻揉捏着那处柔软细腻的肌肤。 郑蘅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曲起膝盖想要把他推远。 陆沉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慵懒,还有几分毫无气势的威胁:??????“别乱动。” “干嘛装睡?” “我以为我在做梦。” 一场媚色撩人的春梦。 “那你梦到了什么?”她好奇地问他。 “我梦到了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这句话落到郑蘅耳朵里,她第一反应是小腹略微有些酸胀,腿根处也微微酸痛着。 她乖巧地伸直了双腿,往他身边靠了靠。 “你瘦了很多,头发也变长了,我昨天一时没认出来。” 陆沉的手沿着她的腰上一路往上,停在她削瘦光滑的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跟我解释?”她问。 一个男人若是真诚地说一个女人瘦了,不仅是毫不吝啬的赞美,还有发自内心的心疼。 只是放在现在的他们俩之间,似乎不太合适。 陆沉打趣她道:“昨天晚上你还有力气聊天吗?”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骄傲,嘴角上扬出漂亮的弧度,露出一个精致的酒窝,另一半侧脸被枕头遮住,只留给她半张笑意荡漾的脸。 “睡了我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陆沉看着她,突然问道。 “继续睡下去,行吗?” 郑蘅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男未婚女未嫁,不是吗?” “是。”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郑蘅报复性地咬了咬他胸前的凸起,舌头圈着红点打起了勾勾。 “唔……我等会儿还要去上班。” 陆沉忍耐着胸口的酥痒,双手却将她扣在怀里。 “那好吧。” 郑蘅有些失落,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一只脚迈出床边,准备起来穿衣服。 陆沉一把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回床上,又重新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堵住了她的唇舌。 “我们可以做快点。” 他耐心地将她的脸上的长发拢在耳根后,继续刚刚那个缠绵悠长的深吻。 郑蘅如水草般柔软地缠上他的身体,用力地回吻着他。 陆沉把身下早已挺拔的硬物顶进了她的蜜穴里,身下的女人以温热的蜜液将他包裹。 他用力抽插了几下,她的饱满紧紧地吸附着他,陆沉呼出声来,只觉得销魂蚀骨,欲生欲死。 他身下的女人,与他阔别七年,长成了这般勾人心魄的模样。 郑蘅也忍不住阵阵娇吟,看到他赤裸的上半身露在外面,她替他把被子往上捻了捻。 “我不冷。” 他握住她拉着被角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宝宝。” 她抬起眼,确认了一遍这两个字是从他的口中发出。 很久很久以前,每次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就会叫她宝宝,然后狠狠地用力向深处撞去,惹得她双腿一阵痉挛,忍不住叫出声来。 郑蘅觉得大腿根部实在是被撞的生疼,可是身下的快感完完全全淹没了这疼痛。 她想念他的身体,也深深迷恋这份阔别多年的情欲汹涌。 是了,这世上应该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契合她的身体,也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撩拨她的情欲。 她回握住他指节分明的手,放在心口处,与他十指交缠。 郑蘅的身体变成了一朵鲜妍明媚的娇红,在他身下徐徐绽放,任他予取予夺。 -- 不欢而散 云雨过后,陆沉用纸巾替她清理干净身上的狼藉,看着床上一脸迷离的女人,柔声问她道: “我抱你去洗个澡?” 郑蘅把头埋进枕头里,嘟囔道:“我有点累,你先去洗吧。” 陆沉笑着把她的脸捧了出来,拨开她的长发,在她粉嫩的樱唇上啄了啄,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 “那我也陪你躺会。” 郑蘅推了推他,“不要,你躺着躺着又来了……” 陆沉的脸上笑意更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拉着她的手顺势往下。 “不会了,你摸,它都已经软了。” 郑蘅的手被他拉着按到了那截餍足之后软下来的长物上,她轻轻握了握,很想用力捏一下,像他对她一样。 “那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躺一会儿。” “躺完以后再做一次?”陆沉被她带着凉意的手轻轻一握,欲望又苏醒了几分。 她缩回手瞪了他一眼:“你还是抱我去洗澡吧。” “嗯,在浴室做也不错。”他点头附和。 “我自己去洗澡。”她羞愤不已。 郑蘅气鼓鼓地撑着手臂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未着一物,光着脚踩在地上往浴室走去。 陆沉也掀开被子下了床,跟在身后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索性又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若有所思道: “不行,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谁会因为走多了路脚上起了水泡就要去医院啊?”郑蘅觉得她还不至于这么矫情。 “去开点药也好。” 郑蘅怕自己掉下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用了,我在床上躺两天就好了。” “也行,我也陪你躺两天。” 陆沉语气里带着狡黠,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好啊。”郑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眼睛里魅色撩人:“反正我也想继续睡下去。” 陆沉直接把她抱进了浴室。 两个人磨磨蹭蹭了好久才从浴室里出来,陆沉用浴巾把她裹住,帮她吹干了头发。 郑蘅默默看着他轻柔的动作,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抱着她洗澡,然后吹干她的长发。 “你这几年在做什么啊?”她想要再重新了解他一次,于是找起了话题。 “游戏。”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是说工作。”她早就知道他的这个爱好。 “我说的也是工作。”陆沉回答道,“今天公司还有一场比赛。” “比赛?”郑蘅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追问他:“那你现在是职业赛手吗?” “以前是,现在是投资人。”陆沉想了想,认真地答道。 “那你比打游戏的还厉害啊。”她感叹了一句。 以前是别人出钱让他卖力打游戏,现在他成为了那个花钱看斗蛐蛐的人。 “厉害吗,我记得你以前挺瞧不上这些的。”他的语气里带着轻轻浅浅的嘲讽。 “你喜欢就好。”她讪讪笑了笑,突然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我一直都很喜欢。”他勾唇冷笑,语气里嘲讽的意味更重,“但在你心里,不是一直上不了台面吗?” “我从来没这么想。”她摇头解释道。 “你没有吗?。”他反问她,眸子里尽是凉薄的冷意。 “你说,你永远都不会跟一个打游戏的人有未来。” 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沉……”?????????郑蘅的手心里冒出一些细汗。 “其实即便是现在,你也还是跟以前一样。” 郑蘅怔住,她看着面前神色晦暗的男人,缓缓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 陆沉别过了头,抓住了她的手臂,又松开了手。 “别这么看着我。” 郑蘅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终,无力地垂下。 “我去上班了。” “你不管我了吗?”她出声问他。 陆沉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迈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口骤然缩紧,像一块巨石压在了上面。 郑蘅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呆滞地坐在床上。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直接搜索他的名字。屏幕里弹出来许多关于他的个人资料,她随手点开一条,看着那些描述他的文字。 寥寥数语,简洁明了,却勾勒出一个成功男人的所有标准。 词条的右下角,还附了一张他的照片。 男人西装革履,眉眼间尽是风流。他轻轻勾着嘴角,眼神倨傲,神采飞扬。 她曾在一个年轻商人的眼睛里,也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只有至高无上的金钱地位,才能堆砌出这般的骄傲。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释怀地笑了笑。 七年前分手以后,她注销了游戏账号,在游戏世界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些动态。 于是这些年里,明明他已经这般卓越,她始终却对他一无所知。 她曾经还担心过他会过得不好,人生失意。 她的少年,没有按照当初许给她的承诺那般,规规矩矩读书,而后踏踏实实去找工作。 他还是中途弃了学,去了他一直钟爱的电竞行业。 几年沉浮,斗转星移,终于也混出了属于他自己的一番天地,满身荣光。 郑蘅想,当初分开,或许对两个人的人生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甚至,他如今的生活,比她曾经计划的,还要更好。 如此,她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她回过头看着褶皱不平的床单,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旖旎的气息。 昨天夜晚,他还与她交颈而眠。今天早上,他还与她耳鬓厮磨。 可是就在刚刚,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陆沉来的时候只带了他一个人和一身衣服,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留下。 她心里那些原本沉寂的陈年旧伤又被翻新出来,刻上了新的红痕。 他们两个,每次都是这样,初遇时烈火燎原,结束时只余一丁点儿草木寸灰。 来时浓烈,去时黯然。 郑蘅想,破镜重圆终究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 他们已经分开太久太久了。 久到这份爱情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久到那些误会和隔阂都再也没有了解释的必要。 即使如今他们身体依旧契合,感情却也再回不去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怎么能跟他睡了几次觉,就想着能不能跟他重新开始呢? 就算可以暂时忘记七年前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一时只顾着贪婪地迷恋着对方的身体。 再重新开始,把那些破碎的感情一点一点修复好,把曾经给彼此的伤害都遗忘掉。 却是,难于上青天。 他们早已脱离了彼此人生的轨迹,谁缺了谁,人生依旧如常向前行驶。 她又如何能,再与他圆满? 郑蘅面无表情将昨天剥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她的脚心又开始隐隐刺痛,脑子里也愈来愈昏昏沉沉。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烫。 也许是很久没有像昨天夜里那般放纵过,也可能是她本身还是无法适应这个城市的温热潮湿。 她强打起精神收拾好了她所有的行李,拉着笨重的行李箱准备出门。 手指刚刚触到房门的把手上,郑蘅眼前一黑,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在了地上。 天旋地转间,她似乎又看到了他的脸。 他曾经那么喜欢她。 郑蘅闭上眼,失去了意识。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 下面三章是回忆篇???。 于是女主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整整三个章节。 -- 言笑晏晏(回忆上) 郑蘅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姑娘,用玉米白面喂养长大,所以生的高挑秀气,皮肤白皙。 习惯了北方干燥冷冽的空气,于是一到湿润的南方,被潮气侵袭,常常落得生病发烧。 陆沉是长居于南方的岭南小生,眉清目秀,眼含春意。 长到十八岁也不曾见过皑皑白雪,于是一到干冽的北方,遇上刺骨寒风,往往逃不过打针吃药。 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然会走到一起,纠缠了近三年的光景。 又在杳无音讯的七年后,再次,金风玉露处相逢,电花火石般相撞。 十年前。 郑蘅第一次来到南方,是在一个炽热的夏天。 北方已经被热流包围,南方更是骄阳似火。 她跟着学校的社团参加活动,那时候她刚满十八岁,正是最不知人间疾苦的年纪。 学校只肯报销火车费,于是一行八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从北到南。 郑蘅在火车上干呕了半天,下了车又因为温差太大幸运地发烧了,活动的第一天就成功地入住进了人民医院。 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百无聊赖,只能靠打打游戏排忧解闷。 暴躁的少女一边在游戏里凭着运气,用蹩脚的技术虐虐比她更蹩脚的菜鸡玩家,另一边暗自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受罪。 聊以慰藉的是,隔壁床的男生的长相犹为惊艳。 俊眉朗目,薄唇挺鼻,面白如瓷,笑起来时挂着两个标致的酒窝。 有点像山水画里走出来的清俊少年。 她想,他要是古代的贵公子,一定是仙人玉树,风华绝代。 因此,每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都把脸对着他,偷偷看着他的眉眼。 又怕自己睡相太丑,每次她偷偷欣赏完他的脸,就把被子闷在了头上。 后来她发现这清秀的少年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眼尖如她,瞧见他也在病床上玩着同一个游戏,所以她与他,也没有什么云泥之别。 不过从他修长灵活的双手游刃有余的操作中,以及俊秀的五官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上,看来他跟她一定不是同一个段位。 郑蘅这边被打得落花流水,气得想砸手机。 隔壁少年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跳跃。 她微微挑眉,这个游戏,难道不是哪亮点哪吗? 于是郑蘅发挥了望远镜技能,伸长脖子偷窥他的操作,三杀,四杀,五杀,超神……捷报频频传来,她看得惊心动魄。 那瞬间她觉得他们两个玩的应该不是同一个游戏,这天上地下的游戏体验。 她怀疑根本原因是自己氪金不够。 几局下来,她听到自己发出谄媚的声音: “大神,那个,可能有点冒昧,但是请你带带我吧。” 她差点儿就要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好啊,我叫陆沉。” 少年的声音温润如玉。 郑蘅成功地抱上了大腿,跟着陆沉后面屁颠屁颠地打了几天游戏,她的游戏段位如窜天猴般往上飙升。 朋友们纷纷对她名列前茅的段位排名表示惊叹,一时之间她有些飘飘然。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美好的男孩子? 会玩游戏就算了,长得还这样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 这场病生得不要太美好。 郑蘅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几天就出院了。 出院以后,她跟着社团的同学又坐着火车回了学校。 临行前她去看了他一眼,少年安安静静地靠在病床上,笑容恬淡,眉眼温顺。 她凝视着他的侧脸,双眼微微失神。 “我要回去了,过来跟你告个别,谢谢你带我打了那么多天的游戏。” 她收住了目光,认真地同他说道。 “不用谢的,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 他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着笑意,声音温润,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很温柔。 “对啦,你以后去北方玩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好啊,我还没有看过下雪。”陆沉应允她道。 徐徐行驶的火车上,郑蘅奋笔疾书,抄着她欠下的活动心得。 偶尔也放下手中的笔,托着腮帮子想着心事。 她的室友陈一好奇地凑过头来问她: “手机里说一声拜拜就行了,你干嘛还亲自往医院跑一趟?” “他长得那么好看,我怕我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好看的人了。”郑蘅诚实地回答。 “也是。”陈一扫了扫坐在傍边的几个男生,压低声音说:“你看咱们学院的男生,丑得各种奇形怪状。” 郑蘅认同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了那张山水画意的脸。 陈一狡黠地笑了笑:“好看就去追啊,只看一眼怎么够?” “太远了。”郑蘅摇头,“我爸不会同意的。” “你都成年了你爸还管你这个啊,我们应该享受这大好的时光,这么好看的人错过了多可惜啊?” “这么好看的人,得到了以后再失去不是更让人难过吗?” “说的也是。”陈一想了想,补充道: “特别是你这样死脑筋的,还是不要招惹人家了。” 郑蘅心事重重地回了学校,日子又跟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没课的时候她也会上线打一打游戏,赛季更替,陆沉依然负责着她的排位。 他们一起打游戏的时候会打开语音,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学校里的事情。 少年安安静静地听着,时而接上几句。 隔着手机,她发现他的声音更加温软动听了。 那一年的冬天,她的城市里大雪纷飞,天地一色,银装素裹,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郑蘅穿着粉色的雪地靴,撑着一把浅黄色的雨伞在学校门口的雪地上踩过。 然后她在漫天飞雪中看到了他跟雪一样白皙的脸。 少年满身风雪,长长的睫毛上也沾着雪花,上下扑闪着。 她又惊又喜,跑到他的身边,把伞遮在了他的头顶。 “你怎么来了?” 陆沉第一次来到北方,被冻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吐出来两个字:“看雪。” “怎么不打伞?”她轻轻拍了拍他身上薄薄的一层积雪。 “下雪为什么要打伞?”他不解地问。 “你们南方人都这样吗?”她噗嗤一笑,“你在这里等多久啦?冷不冷啊?” “不久。”他对她笑笑,“有点冷。” “我带你去吃火锅吧,暖暖身体。” “好。” 郑蘅把手上的手套取下来,套在他的手上,手指触碰到他腕上冰凉的表带,坚硬的表盘冻得跟铁块一样。 “我天冷的时候都不带手镯的。” “习惯了。”他淡淡微笑。 她跟他在雪地里踩了一天,回到学校时夜色已经深重。 陆沉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看着她上了楼,然后才踱步离开。 郑蘅回到宿舍里的时候陈一正在悠闲地泡脚,看着郑蘅满面春光的样子,她露出一副洞穿一切的表情,神乎其神地对她说: “他一定看上你了。” “不会吧。”郑蘅捏细了声音,“他就是来看雪的。” “什么人会专门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看雪啊?”陈一继续煽风点火。 “没看过雪的南方人?”郑蘅一脸无奈。 “他长得这么好看,你真得一点都不心动吗?”陈一反向进攻。 “不心动。”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肤浅。 “那我可就去追了啊,对不起,他太好看了。” “你敢!”郑蘅拍桌而起。 “嘻嘻,我就说嘛,你喜欢他。”陈一哈哈大笑了起来。 于是这一夜郑蘅难得地失眠了。 陆沉在她身边呆了整整三天,郑蘅也在心里纠结了整整三天。 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她终于忍不住问他:“雪好看吗?” “好看,谢谢你陪我看雪。” “不用谢,你也好看。”郑蘅脸红了红,语无伦次了起来,“不是,雪也好看。”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 陆沉笑了笑,对她伸出修长的手臂:“我要回去了,能抱抱你吗?” 郑蘅正愁没有地方埋住她发红的脸,于是往他怀里一扑。 “我有点舍不得走了。”陆沉轻轻把下巴抵在了她的头上。 “啊?”郑蘅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我改签一下机票吧。” “为什么改签啊?” “因为舍不得你啊。” 陆沉轻轻叹了叹,最终还是他先迈出了第一步。 他抱着怀里的姑娘,对她说:他喜欢她。 他来北方,不是为了看雪。 夏天的时候他因为一个小小的炎症住了半个月的医院。 隔壁的床铺上躺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姑娘,也病得脸色苍白。 他还挺喜欢她的长相的,跟他身边的南方姑娘们都有些不同。 而且看她经常打游戏,他突然觉得跟她有了共同语言。 他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她一阵,发现她打游戏的时候特别有趣。 比如,在逆风局里被人追着砍杀的时候,她的神色格外凝重,眉毛差点拧在一块,整个身体为了躲避追杀也扭成了一团。 手指更是一顿慌不择路的胡乱操作,他瞧着她似乎要把手机屏幕戳出洞来。 于是他也下载了同一款游戏,想感受一下这身临其境般的游戏体验。 结果却轻而易举地打到了最高段位,余光瞥见她正在眼巴巴地盯着他的战绩,眸子里尽是惊叹。 于是他继续不动声色地玩了下去。 终于有一天,她面带羞涩地戳了戳他的大腿,问他可不可以顺道带上她。 她朝他微微一笑,他看到她眼睛里满是星星点点。 “好啊。”他答应了她。 后来她出了院。 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望着隔壁空落落的床单出神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生命里,出现了一样比游戏还要令人牵肠挂肚的东西。 听说北方下雪了的时候,他买了机票,去了她的城市。 在她的学校门口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她踩着一路的积雪向他走来。 他等到了她。 -- 天南地北(回忆中) 那天以后,他们谈起了恋爱。 因为是异地,相处的方式与一般的情侣有些不同。 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了旅途中。 郑蘅每次去见他,都是坐漫长的火车。 一路南下,途径好多个大大小小的城市,绿皮火车慢悠悠地行驶着,一段一段地把他们一千多公里的距离缩小到零。 后来她索性把火车的学生票区间,改成了他的城市。这样,她就能安心的躺在卧铺上,享受着与坐票相差无几的价格。 偶尔也会逮住机票特价的时候,只是这样的航班常常是在深夜起飞,凌晨抵达。 陆沉去机场接她,这边的地铁在深夜里已经停止运行的时候,她还在遥远的另一边,等着飞机起飞。 于是她的少年细数着时间,乘坐最后一班地铁来到机场。 他的姑娘在遥远的北方机场里,焦急地看着人来人往。 那么多次,他安静地立在深夜里,带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装着她喜欢吃的寿司和酸奶。 他听着一架又一架飞机起飞降落的轰鸣声,极有耐心地在机场等她的降落。 更多时候,是陆沉一个人熬过一天一夜的火车,从南到北,千里迢迢去找她。 因她公交车晕车反应严重,陆沉亦不放心她一个人打车去车站,于是每次都一声不吭地直接出现在她的学校里。 长身玉立的少年,有些孤傲地立在路灯下面,身影单薄,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疲惫。 见到他的姑娘出现在学校门口,朝她宠溺一笑,绵延春风十里。 他们的爱情,承受着许多那个年纪里难以对抗的问题: 漫长的距离,遥远的车程,以及金钱上的拮据。 而他们的感情实在深厚热烈,即使遥远,也保持着一个月见一次面的约定。 浓情蜜意,乐此不疲。 陆沉甚至瞒着郑蘅,接了很多个代练兼职。 这样,每次见面的时候,给他漂亮可爱的姑娘,一只新的口红,或者陪她逛街时,带她去买好看的衣服。 异地恋的两个人,时间都献给了火车,而地点都献给了酒店。 他们两个刚刚谈起恋爱的时候,都对男女情爱一无所知,甚至骨子里还惦记着大人们说过的结婚以后才可以圆房。 于是起初在一起时,陆沉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相拥而眠。 后来对彼此越来越熟悉,孤男寡女再共处一室的时候,夜色撩人,情欲暗涌。 只是陆沉的耐力总是比郑蘅高上许多,于是按住了她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小手,哄她道: “说好了暂时先不碰你的” 他的声音细苏入骨,郑蘅听了更加委屈。又不知道怎么撩动他,一张脸憋得通红,凑近他耳边嗫嚅了一句: “我成年了。” 陆沉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纠结,温香软玉在怀,他的身体里亦是燥热难安。 他看着身侧娇软美好的姑娘,又变得坚定起来,柔声对她说: “下次好不好,你的第一次,我想认真对待。” 郑蘅看着他坚定不移的双眼,只能向他屈服。 “那我要圆圆的大床,要大大的浴缸,我还要在床上铺满花瓣。” “我都满足你。” 陆沉默默在心里记下她的喜好,将她拥入怀中,双眼微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到了郑蘅二十岁那天。 陆沉找了一家最好看的酒店。 偌大柔软的圆床,房间被暧昧琉璃的光线笼罩,墙上挂着半遮半掩的美人图。 冰凉的地板被温软的地毯铺盖,光着脚踏上去也不觉得冷。 浴室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浴缸,纯白无暇。 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优雅地立在一旁。 他提前在这个房间里精心布置了一下,他牵着她的手,从门口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郑蘅不由得惊叹起来。 地板上摆放着许多个五颜六色的电子烛灯,铺出一条流光溢彩的小路来,引着她慢慢往前走。 墙上被他贴满了她的照片,映着她脸上生动丰富的表情。 经过圆弧形的床边时,郑蘅看到床上摆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她的脸被火烧云侵占。 陆沉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玫红色的花瓣也镶嵌在泡沫里,郑蘅惊喜道:“你放了泡泡浴。” 陆沉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地问她:“你要不要泡个澡。” 郑蘅拉住他的衣角,邀请他道:“我要跟你一起泡。” 他们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第一次。 第一次的时候几乎彻夜未眠,多年后再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十分刻骨铭心。 但并不是如同言情里描写的那般,一夜七次,次次高潮。 而是两个稚嫩生涩的人想要初尝禁果,却因为都毫无经验,折腾了一晚上也没有成功。 郑蘅因此还喜提人生第一次通宵。 陆沉心头格外挫败,身体里暗涌的情欲被挑起来却无处发泄的感觉,让人十分不好受。 于是两人临时上网做了一下功课,网上的过来人给出十八套方案。 两人四目相对,似懂非懂。 等天一亮,陆沉就裹着大衣跑了出去。 在一家无人售货的成人用品超市里买了一瓶润滑液,复又拿了几盒套套。 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买这些东西,陆沉白俊的脸不禁红了大片,幸好天刚亮,雾气凝重,人影稀薄。 回到酒店里看到一脸期待的郑蘅,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她手里。眼神里情绪翻滚,“试试?” 郑蘅点点头,乖巧地脱掉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的躺在了他的眼前。 他双指并拢,将那润滑液体倒在手上,另一只手按着郑蘅的下体,拨开她细碎的毛发,用手指将润滑液慢慢涂抹在她的下身,顺着她狭窄的玉口往里面推进了一些。 柔嫩的触感让他身下一紧,碰了一夜灰的长物又傲然挺立起来。 郑蘅还没适应身体里传来的冰凉的触感,突然被一处灼热的硬物抵住,她惊呼了一声,随后被他破门而入,小腹的饱胀感让她忍不住娇喘出声。 初经人事的她十分不适应这种感受,她扬起脸,看着额头冒着薄汗的陆沉,不确定地问了句:“这就是做爱的感觉吗?” 陆沉借着润滑在她狭窄拥挤的甬道里抽送得更深,冰凉的液体被她那处的温暖融化,他忍不住动了几下,舒服得哼出声来,回答她说:“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 郑蘅听到他的闷哼,一时好奇:“男生也会叫吗?” 陆沉觉得她似乎在嘲笑自己,于是加快频率身下大动,惹得她连连呻吟,他用嘴唇堵住她的嘴,将她的声音尽数咬碎在口中。 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肢,方便他进进出出。 郑蘅的身体也化作了一池春水,娇弱无力,任由他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只是不一会儿,陆沉顿感不妙,一阵浊白倾泻而出。 他像泄了气的娃娃,疲惫地倒在了她的身上,压的她胸口硌疼。 郑蘅温柔的抱住他,柔声安慰道:“网上说了,第一次这样很正常,而且你已经比网上说得都要久。” 然而语气里却忍不住促狭,她实在爱打趣他。 陆沉也听出了她话语间忍住的笑意,年轻的少年红着脸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小声替自己辩解:“是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有点累了。” 郑蘅把被子从他脸上移开,捧着他的俊脸亲了几口,认真地对他表白。 “陆沉,我爱你。” 或许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已经见色起意,而后在温润绵长的相处中对他倾心已付。 如今身心相许,与他融为一体,有了肌肤之亲,她真得更爱他了。 “我也爱你。”少年眼光坚定,似有一生的爱意。 那时候他精心布置的那些似乎略显稚嫩,而当初她的那些喜好也实在俗不可耐。 只是,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来说,他已竭尽全力,把自己所能给的全部美好,都毫无保留地付出给了她。 而懵懂无知的少女,也交付全部身心,回应着他赤诚的爱情。 -- ЯοUsんUЩù,ΧYz 尾生抱柱(回忆下) 如果爱情里只有风花雪月,它一定可以永远鲜妍明媚。 端午节假期郑蘅回家过节,她的堂姐郑妤笑眯眯地问她: “蘅蘅啊,在学校里有没有谈恋爱?” 郑蘅想了一下自己已经二十岁了,于是理直气壮:“谈了。” “哪里人啊?” “南……南方的…。”郑蘅开始理不直气不壮。 “那你趁早分手吧。” “我不。”她坚定地摇头。ΓοЦsんЦЩц。ㄚz﹏ “嘻嘻,迟早会分手的。”郑妤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郑蘅默默翻了一下白眼,决定不再理会她。 端午节那天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郑妤用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她。 郑蘅觉得气氛有些诡异,默默扒着碗里的米饭,连菜都不敢夹一下。 大伯母先发制人:“怎么认识的?” 郑蘅先是一阵疑惑,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于是她红了红脸,熟练地撒了个谎:“同学。” 她实在不好意思跟他们说是在医院打游戏认识的。 二伯母紧随其后:“家在哪里?” 这会儿郑蘅不敢撒谎了,她想毕竟以后总是要跟他结婚的。 “H市。” 一桌人听到回答,脸色都暗了暗,郑蘅把头埋得更深了。 大姑继续开门见山:“家里有车有房吗?” “没问过。” 小姑直接一针见血:“那就是没有。” “……” 郑蘅爸爸打破僵局:“不管有没有,远嫁我都不同意。” “是啊,蘅蘅,你跟他早点结束吧,再重新挑个离家近的。”郑蘅妈妈也点头附和。 “我不。”郑蘅倔强地摇头。 郑蘅妈妈叹气:“这女儿白生了。” 郑妤附和道:“也白长这么漂亮了。” 一桌人里面,郑蘅只敢瞪了一眼与她同辈的堂姐。 这天夜里郑蘅翻来覆去,把家里人的话过滤了一下发给了陆沉,略去了房车那部分。 陆沉安抚她:“我毕业了会去你的城市工作。” 郑蘅呆了呆:“你爸妈呢?” “没事,我可以两边跑。”陆沉认真地说。 郑蘅想了想:“陆沉,我们考研去同一个地方吧。” “好。”他仔细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她。 郑蘅也心满意足地笑了:“我们一起考研去更好的学校,然后就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努力变得有钱。”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即使是天南地北的距离,也不过是两个多小时的飞机。 只要她出得起机票钱,家里人就不会反对了。 没钱的时候总觉得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有钱的时候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郑蘅回了学校便忙着准备考研,再也没时间跟陆沉一起去游山玩水。 陆沉也变得越来越忙,两个人对着手机聊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郑蘅想,他大概也在认真复习吧。 这样一想,她看书更加认真了。 她遇到了这么好的少年,她也要用尽全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去守护这份感情。 她想,其实他们两个只要其中一个有钱就行了。 如果她有钱,她就能包养他;如果他有钱,她也笃信他不会抛弃她。 再后来,考研的日期如约而至,郑蘅信心满满去了考场。 结束时她终于呼出一口气,给陆沉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显示无人接听。 郑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凭借着女人的直觉,登上了自己已经荒废数月的游戏账号,准备看一下陆沉的游戏记录。 结果发现他对她锁了所有的记录。 那种不安愈发强烈。 于是郑蘅直接输入密码登陆了他的账号。 她发现在她专心致志复习的那几个月里,他却在夜以继日地打着游戏。 陆沉并没有去参加考试,却跟她说他也在认真复习。 她也一直贴心地没有再去打扰他。 他为什么要骗她? 她又随意点开几局战绩,每一局里都看到了同一个陌生女孩子的头像。 她扫了一眼她的网名:柒染 郑蘅被一桶凉水迎面浇了下来,她全身湿漉,透不过气来。 她看了一眼,陆沉和那个女孩的的游戏亲密度达到了三千。 她跟他在一起三年,打了那么多次游戏,也不过才两千多的亲密度。 郑蘅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宿舍。 陈一抬起了正在看剧的头,看了她一眼:“考得怎么样?” 郑蘅没有回答,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陈一吓了一跳,跑过来把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考好也没事,大不了再来一年。” 那一天,郑蘅睁着眼睛从天黑到天亮,眼泪一直顺着眼角流往发根,她觉得她的人生糟糕至极。 她总觉得哪里错了,她一定是误会他了。 于是第二天夜里她又悄悄登上了游戏,给自己设置了隐身,然后默默观察他的动态。 凌晨一点,她看到他的游戏头像亮了起来。 郑蘅的心垂了下去。 她就那样,在手机的另一端,看着陆沉在遥远的南方,带着那个女生打了一夜的游戏。 她盯了一夜的手机屏幕,望眼欲穿。 三个人一起通了宵。 她不甘心。 在各种社交软件搜索那个叫柒染的女孩,然后发现了她的同名微博。 置顶的一条微博,是一张合照。 她看到了他的脸,他勾唇笑着,露出两个精致的酒窝,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 他怀里抱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对着镜头微微笑着。 文案是: “我的男孩。” 郑蘅看着那张照片,她曾经最喜欢他眼里温柔的笑意,如今变成了一把利刃,插进了她的心里,深不见血。 她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那几天里,郑蘅差不多流光了一辈子的眼泪。 考完研以后所有的课也都基本停了,郑蘅直接回了家。 郑父问她考的怎么样。 她回答说已经分手了。 郑父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沉默不语。 晚上郑母给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笑着说她瘦了那么多。 过完年以后,郑蘅回了学校,忙着毕业设计。 郑父默默给她转了一大笔钱,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给她发了一句话: “女儿不要难过,爸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郑蘅看着那句话,眼中酸涩不已。她想,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知道。 陆沉发现郑蘅考完试以后就失联了,心想她大概是知道自己没有去考试,于是直接买了机票跑到她的城市里去找她,跟她解释清楚。 他不知道她已经回了家里,每天在她上学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早晨,他站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她出门上课。 夜里,他站在她的学校门口,等她下课回来。 郑蘅却一直没有出现,陆沉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直到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连最便宜的酒店都住不起。 回去时,他只买到了站票,于是在火车上站了一天一夜。 原来他们两个之间,只要其中一方刻意切断联系,另一方就真得再也找不到对方。 第二年开学他又来到她的城市,锲而不舍地等着她出现。 尾生抱柱,至死方休。那些天里绝望无力的等待,几尽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又看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 郑蘅一个人幽幽地走在雪地里,没有打伞,也没有戴手套,一张脸被冻得通红。 他疯狂地想要把她揉进怀里。 陆沉站在雪地里,撑着伞,神情凝重,默默看着她走过来。 郑蘅注意到了站在雪地里的少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从他身侧绕过去。 陆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触上她冷漠的眼神,开口向她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郑蘅好笑地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你怎样都跟我没关系了。” 陆沉继续向她解释:“我需要挣钱,所以放弃了去考试。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不想影响你考试的心情。” “嗯,可我明明看到你日日夜夜都在打游戏。” “那是我接的工作,我没法拒绝。” 郑蘅觉得无比可笑,原来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夜里带别的女孩子打游戏。 “你的工作可真高尚。”她开口讽刺她。 “你还是在生气我没有去考试。”陆沉难过地看着她。 “以后你别来找我了。”郑蘅挣脱了他的手,“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去打游戏,也一样可以赚钱,怎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陆沉听到那六个字,心口处微微发疼。 “我不可能跟一个只会打游戏的人有未来。”郑蘅对他冷笑。 陆沉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雕花礼盒,递到她面前。 “你看,我给你买了礼物。” “我不要你的礼物,我们以后两清了。”郑蘅往后退了几步,挣开了他的手。 陆沉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对她说: “就因为,我没有按照你想要的来,没有去读书,你就不要我了吗?” “是你抛弃了这段感情,你欺骗我,侮辱了我。”郑蘅双眼发红,咬着牙说道。 陆沉注意到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肩膀也因为情绪过激而上下浮动着。 他觉得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于是他把礼物塞进她的手里,柔声对她道: “你回宿舍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郑蘅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我说了我不要你的礼物。” 镂空的木质盒子从手中滑落,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瞬间碎成了几瓣,一枚小小的戒指弹了出来,埋进了松松软软的雪花里,与雪地融为一体。 郑蘅有些失神,他竟然送她戒指,可是那又如何,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于是她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陆沉,我已经不在乎你了。” 陆沉看了一眼,几块暗黄色的碎片安安静静地躺在雪上,上一秒,它们还是一个完整的盒子。 他注视着她的脸,她的眼睛里有失望,愤怒,决绝,甚至还带着一丝深深的嫌恶。 他没想到她会厌恶他。 于是少年垂下了头,眉眼间溢满了倦色。 “阿蘅,我也累了,爱不动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陆沉把手中的伞放到她手里,转身走进了雪白的夜色里。 郑蘅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天地间,她终于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伸出手抓起地上的积雪,找到了那玫戒指,精致的钻石闪着细腻的光芒,映在了她空洞的眼眸里。 郑蘅终于失声痛哭了出来。 半年后,郑蘅去了新的学校报到。 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大家互相交换着社交账号,于是她也想起了她很久没用过的微博。 某一天课堂上,她昏昏欲睡,把微博下载了回来。 她突然想知道他跟那个女孩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于是她又暗戳戳的点进了她的微博。 女孩的置顶上依旧挂着那张照片,郑蘅冷笑,眼睛里满是讽刺。 郑蘅的同桌顾林之是一个标致的学霸,长着一张清秀书生的脸,戴着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禁欲。 郑蘅跟他坐了几次同桌,一回生,二回熟,对他的习性也了解的差不多,学霸唯一的兴趣爱好是画画。 他画出来的设计图总是被教授点名表扬。 此刻,顾林之本来在全神贯注地画图。 却注意到郑蘅脸上的表情,风起云涌,变幻莫测,比天气预报还要丰富。 他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笔,好奇地把头探了过来。 郑蘅吓了一跳,好久才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学霸的注意力聚焦在她的手机里的那张合照。 “这图做得不错,两个人抱得很逼真。” “做的?”郑蘅犹如当头棒喝,不可置信地问他。 “你没发现这两个人重叠的地方有些不对劲吗?还有姿势也很奇怪。” “不知道是谁做的照片,从艺术的角度上来讲,做得非常失败。” 郑蘅的耳边嗡嗡作响,一道惊雷在她心里爆炸,她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她半年前,究竟对他干了些什么。 她一个一个的把他的联系方式拉了回来,疯狂地给他以前的各种社交账号发了不计其数的信息。 她跟他说对不起,她误会他了。 只是无一不石沉大海,少年始终杳无音信,后来她终于日渐绝望。 人海苍茫,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深情不移的少年,在他最一无所有的年纪里,被珍爱的姑娘践踏了理想,抛弃了真心。 他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 ЯοUsんUЩù。ΧYz 缓缓归矣 陆沉从酒店出来后,准备开车回公司,突然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人间又一城。 他揉了揉眼皮,昨天晚上遇到她以后,一些事情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起来。 比如,他怎么就又跟她搅合在了一起,还与她情难自控地发生了那些事情。 陆沉打了一个电话给他的助理李西山,让他把他的车开回公司,顺便给他带一套换洗的衣服。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缠绕着几分郑蘅身上的香味,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陆沉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跟司机说了公司的位置后,便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凝神假寐。 司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边开车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坐在车上的陆沉。ΓOЦsんЦЩц。ㄚz﹏ 见他衣着金贵,气度不凡,便存了几分巴结的心思。 陆沉脸上掩盖不住的倦色落入他的眼底,他常年在这一片开车,从酒店接过不少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深谙这里面的风流韵事。 于是师傅便熟稔地开口道:???“是昨天晚上不够尽兴吗?” 陆沉的眉头跳了跳:“不是。” “那是女人不听话?” 陆沉的脸色更黑了:“不是。” 司机师傅正准备再问几句,却看到陆沉眼里透着深深的不耐烦,见他无心跟他聊这些话题,只好把心思收了回来,专心开着他的车。 陆沉想到郑蘅,有些后悔刚刚情绪失控时对她说的那些话了。 他想了想,把郑蘅的位置发给了李西山,给他发了几条语音,让他送一份早餐过去。 李西山一大早忙得焦头烂额,于是他忍不住提醒道:“老板,早餐叫个外卖就行了。” 陆沉淡淡开口,语气带着淡淡的威胁:“去,还是不去?” 李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去,我开您的车给她送过去。” “买一些处理擦伤的药。” “好的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向她要个电话号码。”陆沉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 李西山的抬头纹都惊出来了。 一听到酒店名字,他就差不多在心里猜测到了七八分。 但是他的老板睡了一个女人,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留下。 李西山不由得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十分感兴趣。 于是他先去人间又一城取回了陆沉的车,顺道买了一套新的衣服,又捎上一份粤式早茶。 把车开到了郑蘅的酒店楼下,越过马路跑到酒店对面的药房里,买了一些碘伏之类的药物。 终于他马不停蹄地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了郑蘅的房间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恭维一下她。 他正了正领带,清了清嗓子,然后轻轻按了一下门铃,脸上已经摆好了谄媚的笑容。 结果等了半晌一直没有人回应,他笑得脸都僵了。 他想莫不是这个女人睡了他的老板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西山去前台问了几句之后,给陆沉打了一个电话。 这边陆沉刚刚回到公司,秘书给他端上一杯咖啡,他抿了几口,坐在办公室里研究今天这场比赛的一些数据。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陆沉懒得放下手里的文件,直接按了免提,李西山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老板,我敲了很久的门,她好像不在酒店里。” “知道了。”陆沉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问了前台,他们说这位小姐没有退房,我需要等她回来吗?” “把东西放在门口,你就可以回来了。” “那电话号码?” “不用了,你回来吧。” 陆沉吩咐了一句就挂了电话,继续忙起了手头的工作。 李西山在另一边感到有些遗憾,他跟了陆沉三年,从来没看到过他对任何女人这么上心过。 刚毕业时陆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游戏代练,混在电竞圈的最底层。 后来签约了一家公司,成为职业赛手,在公司里待久了,就担任起培养新人的工作。 为了方便指导他们,他在网上开了直播,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在网上吸引了一大片粉丝。 不到一年他就成为了最具盛名的游戏主播,慢慢积累资本,羽翼渐丰后他开了一家游戏公司,投资的几个项目,皆收获颇丰。 于是投资的业务越来越大,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多。 几年下来,他已经爬到了青年人创业的顶端,经济实力足以与一些老牌资本家抗衡。 只不过,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陆沉每天的工作量也是十分惊人,所以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玩女人。 再加上,年轻的时候摔过跟头,他对女色并没有多么大的兴趣。 曾经唯一的爱好是打游戏,现在唯一的爱好是挣钱。 但郑蘅对他而言,似乎是个意外。 七年过去了,爱与恨已经成为了过往,如今他们之间除了昨天发生的一场艳遇,似乎再也没有别的纠缠。 陆沉下班开车回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月光被一片黑云遮住,整座城市被夜色笼罩,繁华的道路上,往来穿梭的车辆闪烁着耀眼的灯光,各自驶向了归途。 陆沉不知道自己的归途在哪里。 他叹了口气,调转了方向,朝着郑蘅的酒店驶去。 走到房间门口,只看到两个包裹整整齐齐地放在了门前,没有动过的痕迹。 他低头看了一眼,一个包裹里是一盒已经冷掉的早餐,另一个里面放着几瓶药水,还有酒精棉球。 陆沉伸出手轻轻在门上扣了扣。 走廊里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他。 他微微皱眉,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吗。 他想跟她道个歉,只不过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他弯下腰准备把那盒早餐带走,却注意到狭窄的门缝里,透出一行细密的灯光。 她出门时没有取下房卡? 还是说,她根本就在房间里面? 陆沉用力地敲了敲门,对着房间里喊道:“郑蘅,开门。” 仍是没有人回应他。 陆沉对着门出了一会神,转身下了楼,来到酒店的前台对客服小姐说: “我的房卡丢了,过来再办一张。” “姓名、房间号?” “郑蘅、6603。” “好的,我查一下入住记录,就给您补办一张,但是要扣一部分押金。” “随意。” 陆沉打开了门,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郑蘅。 她在地上睡了多久? 他抱着她冲出了酒店,把她放进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开车去了医院。 夜凉如水,他怀里的女人身体冰凉。 郑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点像医院,但又似乎过于奢华了一些。 旁边睡着陆沉。 她想她又在做梦了,于是她肆无忌惮地捏了捏他的脸,手感非常真实。 陆沉睡得极浅,被她一碰,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郑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她的目光炯炯有神,脸上也已经恢复了健康的红润。 “这是哪里啊?”她开口问他。 “医院。” “医院里有这么大的床?” “我的私人病房。” “你经常生病吗?” “刚醒哪来这么多话?”陆沉没好气地回答。 郑蘅难得地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睡在地上?”陆沉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她的烧已经退了。???“这次又是什么苦肉计?”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倒。”郑蘅一脸的委屈。 陆沉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再继续逼问她。 “我好饿。”郑蘅忍不住说,她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我快忘了我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两天前吧。”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睡在地上也算的话,两天一夜吧。” 陆沉说完掏出手机,点开李西山的头像,发了条语音过去,不耐烦地问:“人呢?” “到了到了。” 李西山手里提着一盒热粥,在医院的长廊里气喘吁吁,健步如飞。 他再也不希望他的老板身边多个女人了,以前他只用伺候陆沉一个人的时候,日子已经过得十分艰难。现在又多了一个更金贵的主子,他觉得自己可以提前告老还乡了。 不过终于能一睹芳容了,李西山的心里稍微有些慰藉。 结果他的老板把他堵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接过了他手里的粥之后,就让他滚回公司干活。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板的时间都用来陪女人了,那么以后干活的是谁。 李西山下楼的时候,腿忍不住抖了抖。 -- 媚色撩人(h) 陆沉转身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床上已经空无一人,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郑蘅脱掉了身上肥大的病服,放在了一边的架子上,随意把头发绑在脑后,拿起花洒给自己冲洗身体。 等到她把身体擦干后,发现她的上衣掉在了潮湿的地板上,沾上了大块的水渍。 于是她光着身子,打开一条门缝,探出一颗黑溜溜的脑袋,对着陆沉说了一句: “我的衣服湿了,你这里有别的衣服吗?” 陆沉听到后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自己的睡衣,递到了她的眼前。 郑蘅利落地换好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陆沉抬头看了一眼,见她把长长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来两截雪白的皓腕,脸上未施粉黛,干净剔透,视线下移,只看到一截粉脖,两处锁骨,包裹在宽大的黑色睡衣里,若隐若现。 明明是最普通的男士睡衣,甚至还有些不合身,她却穿出了一种摇曳的生姿。 “吃点东西吧。”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把一碗青菜虾仁粥推到她的面前。 “好。” 郑蘅听话地喝了大半碗,舔了舔牙齿,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 “外面天已经黑了,你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嗯。” 郑蘅乖巧地钻到床上,盖上被子,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陆沉,“那你呢?” “我要回一趟公司。” “嗯。”她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陆沉看着她安静的眉眼,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我等你回来。”郑蘅说完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她需要一段时间整理一些事情。 陆沉走后,郑蘅拿出手机,给此时正在国外的郑父打了一个电话。 二老退休以后就一直闲赋在家,前些天跟着老友一家去了国外旅游,于是郑蘅给父母打了一笔钱,让他们玩得尽兴。 郑父告诉她他们还有两个多月回国。 郑蘅的心放下了一半。 她又给她的老板王言发了一封邮件,不一会儿王言就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 “为什么突然辞职?” “处理一些私事。” “感情上的?” “嗯。” “需要多久?” “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郑蘅,我们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很不容易,人一辈子最在乎的人应该是自己,别这么任性。” “我知道。” “我是想把国外那片市场交给你的,真得要走吗?” “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们还是朋友,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郑蘅挂掉了电话,心里有些酸涩。 王言对她来说亦师亦友,这些年里他一直都在提携照顾着她,最后她却辜负了他的期待。 第三个电话,她打给了顾林之。 “你说的那个提议,我不能接受了。” “你找到他了?” “嗯。” “郑蘅,祝你幸福。” “谢谢,你也是。”她衷心地祝福他。 打完这三个电话后,郑蘅把手机放到一旁,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昨天她无意间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摔门而去,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但今天她睁开眼睛又看到了他,而且他也似乎忘了昨天的不欢而散,没有再跟她提起这件事。 只是,他对她的态度依旧暗昧不明。 前天夜里,他问她把他当成什么。 昨天早上,他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不出意外的话,父母大概会在她三十岁的时候逼她结婚。 她还剩下两年的光景,郑蘅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 这两年里,她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就当偿还七年前,她亏欠了他的人生。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过去了整整七年,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距离,现在也依然将他们阻隔在两个遥远的世界。 只是,时过境迁,他们却转换了身份,她站在了他当年的立场上,才发现他原来那么爱她。 那时候少年一无所有,眼神却坚定不移,信誓旦旦,愿意为她留在异乡漂泊。 现在他功成名就,身后堆砌着金钱荣耀,所有的身家都扎根于这座城市,再也不会为了一段微不足道的感情,放弃眼前拥有的一切。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她可以在她被束缚的漫长的一生里,捧出完整的两年,陪在他身边。给他们之间,谋一个未来。 她敲定决心,便不再纠结。 陆沉回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去洗了个澡,轻轻躺在了她的身边。 他刚刚关上灯,郑蘅温暖的身体就贴了上来,手指在他的脸上慢慢摩挲。 黑暗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想抱抱你。” “睡吧。” “你想要我吗?” “很晚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工作很累吗?” “有点。” “那我们睡觉吧。” 她乖乖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陆沉刚刚醒过来,就看到身旁的女人睁着一双澄澈清亮的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于是他开口问了一句:“想要?” 郑蘅反问他:“你想要吗?” “医院里没有避孕套。”陆沉摸了摸她的头。 “其实我一直有在吃达英。”郑蘅的声音细如雏鸟,带着几分羞赧。 陆沉便直接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俯下身吻她的嘴唇。 郑蘅把头一偏,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绯红的脸颊上。 “不想要了?”他在她脸上亲了亲。 郑蘅没有回答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拉着他的手,一路徐徐往下。 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腹下面,陆沉顺着她的手往她的穴口里一探,温软的热意涌在了他的指尖,她的身下已经湿漉成潭。 “不想要前戏?”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郑蘅依旧不出声,双手却伸到了他的腰间,轻轻在他鼓胀的硬物上蹭了蹭。 陆沉直接将她剥得精光,往下用力一顶,便埋进了她的身体里。 他轻轻抽插了几下,郑蘅搂住了他的腰,不让他再动下去。 “怎么了?” “我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撩人的媚意。 陆沉便停了下来,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任由自己硕大滚烫的长物紧紧贴着她的内壁,她的花穴柔软嫩滑,他贴着她的小腹,潜伏在她身体里的性器又涨大了几分。 郑蘅吻上了男人的薄唇,用舌尖撬开了他的牙齿,与他唇齿交缠。 她主动撑起双腿,顶着臀部,上上下下地扭动着娇躯,帮他一深一浅地动作,穴中粉色的层层嫩肉咬合着他粗长的硬物,吸附摩擦,发出涔涔的水声。 陆沉细啃着女人白嫩的脖颈,身下传来的快感使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禁讶然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 郑蘅情难自控地扭着下身,与他交缠摩擦的快感袭上她的大脑,耳边被他呼出的气息撩得酥痒难耐,她重重一挺身,将他尽根没入,忍不住娇喘出声:“人家以前就会。” 只不过那时候他宠她入微,在床事上一向由他主动,她只负责躺着呻吟,从来没尝试过这样罢了。 陆沉便任由她在他身下动作,女人挺翘的双峰因用力而上下起伏着,似乎在对他发出香艳的邀请。 他沉迷在她的胸前,含住了她的乳尖,灵活的舌尖在她的胸上游弋。 郑蘅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动作也慢慢缓了下来,她勾住了陆沉的脖子,眼睛里水光潋滟,???似是在像他哀求。 “这就不行了?”陆沉勾唇低笑。 “我躺太久了。”郑蘅脸色潮红。 她用力动了最后一下,便直直地瘫软在了床上,身下的蜜穴将他的硬物吐了出来,勾着丝丝连连的汁液。 陆沉笑了笑,含住了她的唇细细啃咬,郑蘅闷闷地哼着。 趁她不注意,陆沉又用力挺进了她的娇躯,郑蘅忍不住叫了一声,身下一阵颤动。 “以后还是我来。” 陆沉大力地抽插着她的甬道,每一下都往最深处顶进,两个鼓胀的圆囊拍打着她的阴瓣,发出淫靡的声音。 郑蘅把双腿挂在他的腰上,将娇软的身体张开到极致,与他紧密地结合。 两侧的层层肉壁如一张张紧致的小口,吐着湿滑的粘液,紧紧吸附着他的巨根。 最深处的温软嫩肉更如一张粉嫩的大口,细细含住了他的龟头,吞吐慢咽,诱惑着他差点喷涌而出。 云雨高唐,销魂噬骨。 -- 举案齐眉(轻h) 陆沉释放完后,在她身上躺了稍许,便准备从她身体里抽出来。 身下的女人却紧紧箍着他的腰。 于是他亲了亲她的脸,温柔地哄她:“我要去上班了,先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郑蘅问他道:“我出院了以后住哪里?” “你原来的酒店?”陆沉想了想,又在她的纤密的睫毛上吻了一下。 “换一家吧,那里环境不好。” “嗯。”郑蘅点了点头,仍是没有松开他的腰。 “你想去哪里?”他问。 “去你家里。”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了出来。 陆沉愣了一下,身下的美人柳腰花态,身姿绰约,正勾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着他,眉眼盈盈。 于是他不禁应允了她:???“我先送你回酒店,晚上下班以后再去接你。” 郑蘅听了,便松开了双手。 陆沉埋在她的胸前,含着她的香柔软甜,倒有几分舍不得抽身了。 “去洗澡啦。”郑蘅笑着推了推他的腰。 “你们女人还真是善变。” 陆沉笑了一声,便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郑蘅的两枚娇瓣被他的硬物带着翻了出来,白浊的液体顺着大腿根部流了下来,沾在她雪白的臀部上,郑蘅扭了扭腰,身下的湿漉感使她觉得十分黏腻。 陆沉看了一眼,便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抱进了浴室里。 郑蘅任由他给自己擦洗着身体,突然想到自己的行李还在酒店里。 “我出院好像没有衣服穿。” “穿我送你过来时穿的那件。” “内衣……脏了。” “我让人给你送一套新的过来。” 于是李西山这一天早上再一次接到了陆沉的夺命电话。 “老板,我又要去那家酒店吗?” “你也可以直接买一套新的内衣过来。” “我去酒店。” 李西山两害取其轻,若他老板有龙阳之癖,他去买个男人的衣服倒无所谓。 但是让他去给老板的女人买衣服,他觉得自己以后也不用在陆沉眼皮底下晃悠了。 郑蘅惊喜地看着她的行李箱出现在她面前,朝着陆沉脸上亲了几口。 “我的化妆品也在,我想化个妆再出去。” “嗯,我出去打几个电话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陆沉回来的时候看到郑蘅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在镜前细细描眉。 他凝神看了她一眼,镜子里的女人明眸善睐,黑发如瀑。 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春衫,勾勒出曲线婀娜的身材,下摆沿着纤细的腰肢收进棕色的皮裙,短裙的长度正好,包裹住她圆润的臀部,又适时地露出两截玉白的双腿。 他走到镜子前,轻轻从后背环住了她的腰身,双手拂过她的细腰,直接握住了她胸前的两处浑圆。 手感很好,比在床上,更加饱满挺翘。 郑蘅正在画眉的手指颤了颤,左边细细长长的眉毛差点歪出来一笔。 她放下眉笔,按住他的手指,阻止他在她胸口捏来捏去。 陆沉盯着她细挑的眉目凝神良久,又看了一眼镜里子倒映出的那张精致的脸。 郑蘅注意到他的眉毛处冒出了一些细细小小的黑点,她从化妆包里抽出一把眉刀,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 “我给你修一修眉毛吧。” “好。” 陆沉极为乖巧地坐在她的身侧,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脸托付给她。 他跟她坐在一起时,仍是比她高出来半个头。 她只能站起身来,弯着腰才能他对上他的脸。 男人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微微上勾,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那些阴郁深讳的眼神也被垂下的长睫掩藏。 郑蘅有些怔忡,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少年。 她注视着他清秀的面庞,看着他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一片涟漪。 曾经他看向她时,眼睛里永远带着温柔的笑意,似乎有着了无止境的欢喜。 她收回心神,轻轻地按住他的长睫,眉刀慢慢划过他的眉间,认真将那些黑点清理干净。 陆沉忍着眼皮上的酥痒,轻声问她:“好了吗?” 郑蘅吹了吹他的眉梢。“好了。” “好香。” 他拨弄着她的长发,挑出一缕放在鼻间嗅了嗅。 “我把东西收拾好,就可以出去了。” 郑蘅转过身把头发捋在脑后,理了理柜子上被她用完就随手放在一边的化妆品。 把那些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瓶瓶罐罐都扶了起来。 陆沉拦腰抱住她,把她整个身子往自己怀里一带,女人身上好闻的幽香又萦绕在他的鼻息。 她脚下一空,整个人重心不稳,后背贴上他温暖坚硬的胸膛,硬生生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抱一下再出去。”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郑蘅放下手里的小样,回过头把两条修长细嫩的手臂搭在他的双肩,笑意盈盈对他道: “干嘛,这么喜欢我啊?” 陆沉不语,抱着怀里身体娇软的女人,手指隔着皮裙揉捻她的翘臀。 他有些爱不释手,指尖愈来愈用力。 “要不然把这条裙子脱了吧?” 郑蘅伸出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往他怀里蹭了蹭,温声软语地哄他道: “先出去好不好,晚上你想干嘛都行。” 她实在不想再画一次妆。 陆沉看她一脸正经地跟他谈起了条件,眯着眼睛低低笑出了声,于是他顺势而上:“真的?”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郑蘅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 “那我们先做正事。” 陆沉抱着她站起来,大步往床边走去。 郑蘅大惊失色,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双腿也缠上他的身体,怕他又把她丢到床上。 “不是说好了晚上再做吗?” 陆沉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极度丰富,他顿时觉得心情十分愉快。 “你先在床上坐会儿,我今天有个会议,换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 “嗯。”郑蘅脸红了红。 悄悄抚上怦怦直跳的心口,她的心已经很多年没有跳得这样快过。 她春心荡漾,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陆沉也不避讳,直接在她面前换起了衣服。 郑蘅的目光扫过他宽阔的肩膀,健硕的胸膛,精瘦的窄腰,几块腹肌曲线分明,顺着往下是两条修长的双腿,无一不是她欢喜的模样。 于是对他笑道:“你的身材比以前更好了。” 过去的他虽长身玉立,表面上看着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但是脱掉衣服以后只剩下一个削瘦的骨架,四肢修长而纤细。 身上没有一处多余的肥肉,当然也没有胸肌,腹肌。 她与他相拥而眠时,偶尔会被他的骨头硌得生疼。 常常使她没有什么安全感。 而他现在的模样,身躯挺拔,双臂有力,郑蘅不由得看得有些入迷。 陆沉换好衣服,看到她正望着自己出神,于是在她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晚上想要跟我回家?” “想。”郑蘅犹豫片刻,诚实地回答。 她想知道他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分开了这么久,她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 所以任她的想象再丰富,也勾勒不出一墙一角应有的模样。 陆沉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绅士地朝她伸出手: “走吧,我们先出院,晚上我去接你。” 郑蘅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手指温顺地嵌进他的指缝。 两个人一同出了房间,在医院一楼大厅门口停了下来。 “我去车库取车,你站在这里等我。”陆沉松开了她的手指。 “好。”郑蘅乖乖地站在一根高耸的石柱脚下。 不一会儿,一辆酒红色的法拉利停在她的面前,弧线流畅的车身熠熠闪光,映照着她白皙的面庞。 陆沉探出一颗精致漂亮的头,示意她上车。 郑蘅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男人。 她一直知道他很有钱,但当他的财力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她仍然觉得自己正置身幻境。 七年前那些拮据的过往还在缠绕她的心头,一时之间她没办法把面前的男人同当年那个少年联系起来。 -- 人间尤物(h) 陆沉把她送到酒店以后,转身去了公司。 李西山走进办公室给他交了一份文件,立在一旁悄悄打量着陆沉的脸色。 他的老板看上去红光满面,脸色极佳。 于是他便壮了壮胆子,轻轻咳了一声: “老板你已经迟到三天了。” “你有意见?” 陆沉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不怒自威。 “没有。” 李西山缩了缩脖子,乖乖闭上了嘴。 能让他的老板放下工作,陪在医院里一天一夜,他对他未来的老板娘愈发好奇。 陆沉提前下了班,去酒店接回郑蘅。 两人一起吃了顿晚饭,陆沉便带她去了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 郑蘅一路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一排排公寓楼整整齐齐地矗立着,环境极好,茂林修竹,苍翠繁盛。 他牵着她走进一栋楼里,电梯停在了六楼。 郑蘅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脚步,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了?” 陆沉用指纹开了锁,正准备把她的指纹也录入,却看到她迟疑着不肯上前。 “你家里有别人在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这。” “那就好。” 郑蘅眉间的迟色一扫而光。 进屋后她打量着他的家,陆沉一个人住在这里,家电用具倒是设备齐全,不过全都是崭新的模样。 偌大的沙发摆在客厅,看起来柔软舒适,灯光也明亮充足,如一层薄纱将她笼罩。 只是墙壁窗台皆方方直直,颜色是统一的白灰色,过于简约,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郑蘅内心有些困惑,这里一览无遗,看不出什么生活的气息,甚至还比不上他的私人病房。 他一个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不会觉得有些压抑吗? 于是她暗自记下这座房子内部的布局构造,在脑海里徐徐展开出一幅淋漓细致的装修图景。 陆沉看着站在沙发前神游天际的女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的纤腰,忍住了想把她按在沙发上的欲望。 “又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我的工作是室内设计师,所以我在想怎么给你重新装点一下房间。” “怎么,生意做到我头上了。”陆沉哑笑。 “看在你在医院照顾我的份上,我就不收费了。”郑蘅也回过头来对他嬉笑。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不如我们先做点别的事情。”他意有所指。 她看到了他眼里毫不掩饰地涌动着欲望。 “唔,你先去洗澡,让我再看一眼。”郑蘅的职业病犯了起来,继续用目光描绘着室内的轮廓。 他无视她的回绝,将她打横抱进了浴室。 “早上出门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他饶有兴趣地问她,一只手早已经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裙底。 “……你快放我下来。” 郑蘅装傻充愣,双肢乱颤,徒作反抗。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他好心地提醒她。 郑蘅再一次被剥得一丝不挂,双手抱膝坐在浴缸里面,倒真得有些像一条被剥光鳞片的大白嫩鱼。 瞪着一双圆圆的鱼眼,委屈地看着在她身侧悠闲调节着水温的罪魁祸首。 陆沉把身上的衣服也褪了干净,大手一捞,把她抱进怀里。 两个人肌肤相贴,他看到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布满了他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吻痕,胸前的那两处浑圆上更是泛滥成灾。 心里一阵柔软,用温水将她的身体打湿,又在掌心挤了一些沐浴露,均匀地涂抹在她的双胸上。 郑蘅的皮肤本来就吹弹可破,加上沐浴露的催滑效应,他的手指毫无阻碍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柚子味的清香萦绕鼻尖。 渐渐地,他有些心猿意马,呼吸愈发紧促了起来。 他轻轻掰开她的双腿,用湿巾帮她擦洗着她腿间幽黑的密谷。 “疼吗?”他指着她胸上的痕迹柔声问她。 “不疼。”郑蘅摇了摇头。 说完她便感到后悔了。 他一个挺身,直接在浴缸里就要了她 没有前戏的润滑,郑蘅的身体十分迟钝。 她靠在浴缸的侧壁上,身体里的那物灼热硕大,撑得她微微发疼。 陆沉看出她的不适,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嘴唇,他浅浅地吻着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而后,舌头伸进她的唇腔,更加深入地索取她口中香甜的津液。 她略微有些松动,身下逐渐湿润。双手环上他的背,闭着眼睛与他唇舌交缠。 他借力扶着浴缸边沿,身下开始用力抽插。 郑蘅发出细碎的呻吟,后背抵着坚硬冰冷的瓷壁,身前是他温软炽热的身体,她无处可退,被他顶弄得脚趾发麻。 她的声音轻颤,央求他道: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这里好硬。” 陆沉也怕撞疼了她。 于是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抱着她转身往客厅走去。 他每走一步,身下的硬物就不怀好意地顶她更深。 郑蘅一个激灵,下面潮水高涨,两人交合的地方蜜水潋滟,顺着他的大腿缓缓流下。 她挂在他身上,双腿缠着他的腰。下体与他紧紧结合在一起,身上滑腻,她怕自己掉下来,于是将他紧紧搂住。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吻了吻她湿润的长发。 身体经过热水的浸泡,又被他这番欺凌,郑蘅胸前的红痕更加明显,像一朵朵娇嫩绽放的红玫。 陆沉抽插了几下,犹觉不过瘾。 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与她缠绵床榻。 于是他狠狠顶了她一下,便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郑蘅迷茫地睁大了双眼,眸中情欲未褪,她露出一脸欲求不满的委屈表情。 陆沉笑了笑,酒窝里春意阑珊。 低头含住她丰满的胸脯,将珍珠在口中细细吮吸,似在品尝天底下最美味的珍馐。 他的吻一路往下,掠过她平坦的小腹,不盈一握的细腰,在她圆润的肚脐处打转。 她不安分地扭了扭身体,双手扶住身下的沙发。 他将她的腿向两侧徐徐打开,露出好看的花丛,本来紧闭的两处唇瓣因他方才的顶弄微微张开,露出一个小洞,里面浅粉色的嫩肉清晰可见,微微翕合。 陆沉眼色一沉,便含住她的嫩肉,舌头长驱直入,灵活地向更深的地方探去。 郑蘅叫了一声,双腿挂在他的肩上。 “你干嘛?” 她双眼氤氲,情难自禁地扭动着身体。 “吻你啊。” 他低低笑着,舌尖游弋,终于在层层包裹的嫩肉中寻到了她的花核,轻轻地用唇舌勾勒着她的形状。 含住,吮吸,舔弄,噬咬。 身体里最敏感的那处被他如此逗弄,郑蘅只觉欲生欲死。 她用手抵着他的头,发出分散的音节: “那里……不行,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不要碰我那里。” 她声音尖细,似在哀求呜咽。 陆沉笑了笑,早已经将她的身体熟稔于心。 以前的时候,每当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那处珠玉,她就身体乱颤,把他的手往回推。 那时候他也略显青涩,便顺从地不再继续逗弄她的花核,直接把性器插进她的身体,卖力地做着活塞运动。 结束的时候她似乎并未满足,有意无意地埋怨他不够霸道。 陆沉无言,女人真是难伺候。 表里不一,想要什么,从不直接说出来。 有时候他给了她,她还假装着不要。 于是这一次他无视她欲说还羞的拒绝,一边大力吮吸着她嫩小的花核,一边将长舌往更深处推送,在她最私密的地方肆意虐夺。 郑蘅的身下的一层层软肉被他的唇舌轻轻刮蹭,最深处的花心也被他的舌尖有意无意的触碰,她情难自抑,轻轻吟哦出声。 “你可以大点声叫。” 陆沉更加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嫩珠,一只手在她的腿上四处撩拨,另一只手大力揉捻着她的臀部。 安安静静的客厅里,只听得到他在她的身上唇舌吮吸的声音。 于是郑蘅再也克制不住,大声地呻吟娇喘。 身体里传来阵阵酥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小穴里蜜水汹涌。 陆沉知她已经动情,于是放过她的花核,身体往上倾斜,又含住了她的粉唇,将口中的蜜液渡进她的口中。 郑蘅瞪着双眼:“我不要吃这个。” “你自己的,嫌弃什么?” 她简直要哭出声来。 “那吃我的?” 她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要。” “不要就是想要。” 陆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对身下女人的性情已经摸得十分清楚。 郑蘅的身体仍在流着蜜水,全身瘫软无力,于是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跟他争论。 陆沉用手摸了一把她的下体,指间银丝缠绕。 于是借着顺滑湿润又把自己的欲望挺进了她的身体,起初是重重的一顶,随后又转为轻缓地进出,慢慢摩擦着她温暖湿滑的内壁。 郑蘅刚刚经历过潮起潮落,已经餍足。 身上的男人还未满足,于是她挺着身体任他操弄。 饱满娇俏的乳房上下颤动,香艳逼人,活色生香。 “宝宝,你是真的尤物。” 让他沉溺多年,爱不释手。 陆沉低吼出声,下体更加用力地抽插,巨大的凶物埋进她的娇躯,饱胀硕大的头部摩挲着她软嫩的细肉,深入浅出,交缠不休。 女人柔媚的娇喘伴随着男人急促的呼吸,在静谧的夜里婉转开来。 羞花闭月,一室春色。 -- 露水红颜 第二天,日上竿头,金色的日光穿过玻璃窗户透了进来,打在床上,柔软丝滑的薄被逐渐变得有些温暖灼热。 郑蘅在一片暖意里翻了个身,脸朝向窗户的那边,瞬间被耀眼的阳光刺醒。 她揉着冒着金星的双眼,转过头看向身侧,陆沉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郑蘅理了理思绪,依稀记起来他很早的时候就起身去了公司。 她伸出手放在男人昨晚躺过的地方,指尖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呼吸之间,也全是他身上的幽幽气息。 她就这样,住在了他的家里。 郑蘅未觉欣喜若狂,她躺在床上,被一股深深的迷茫萦绕。 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直这样与他不清不楚地纠缠,只凭着对彼此的肉欲把他留在自己编织的这场幻境里。 还是如同十年前他对她那般,直接表明自己想要弥补过往的心意? 郑蘅身在其中,当局者迷,于是她决定问问老友的意见。 她拨通了陈一的电话,对她讲起来这几天里她在南方的境遇。 “前男友变炮友?” 陈一听完郑蘅的叙述,得出一个结论。 郑蘅听了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她没法把陆沉定义为前男友。 前任,往往意味着,他生未卜此生休。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他日常相处了。” “没事儿,你们都还单身,那就混在一起呗,万一旧情复燃了呢?”陈一算盘打的很响:“就算没结果,你也不吃亏,毕竟人家条件摆在那呢,对吧?” “我如果,还喜欢他呢?”郑蘅轻声开口道。 “咱都多大了,还提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欢无非是金钱、地位、外表,哪有真的喜欢那个人的……” 陈一说着说着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你那位,以前那么穷都那么有魅力,现在又变得这么多金,确实挺诱人的。” “……”郑蘅咬着牙齿:“所以我需要用你说这些?” “但是你的条件也不差啊,女人嘛,只要不去扶贫,嫁的都是往上找的,你就算不嫁他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啊。” “如果说,我就只想要他呢?”郑蘅的声音极为清晰。 “那你就去重新追求他呀,跟他说你喜欢他啊。”陈一又如当年,怂恿郑蘅。 “不行。”郑蘅摇头。 “有什么不行的?”陈一不解。 “他现在没有拒绝我,是因为他觉得我跟他一样,只享受彼此的身体,一旦我跟他说了我喜欢他,他就会抽身离开。” “这种臭男人有什么好,换一个换一个。” 陈一听了郑蘅对陆沉的描述,不禁咬牙切齿,脑子里联想到的,却是以前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于是她的语气又忍不住柔和了下来。 “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你先睡他几天,等腻了再把他踹了吧。” “陈一,我自认为,这么些年下来,也算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我不能再这么对他。” 郑蘅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以前就做过这种事,不能再做第二次了。” “你不要一直想着那件事,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陈一的声音里有些焦急:“蘅蘅啊,你看我,当初也谈了一段恋爱要死要活的,后来不也走出来了吗?结婚的时候也不怎么喜欢我老公,只是觉得我们门当户对,比较合适,现在过得潇洒自在,有时候甚至觉得其实他人也挺不错的。你或许也可以试着放下陆沉,换一个男人。” 陈一用自己亲身经历去劝郑蘅认命。 她曾亲眼见证过他们从情投意合到劳燕分飞,也明白这些年里郑蘅始终耿耿于怀,郁结于心。 “陈一,我试过很多次,去接受别的人,可是我总想着那时候我如果没有那么冲动,我不会失去他。” “我后来才知道,我躲在家里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学校等了我一个多月。” “这么多年来,我常常深更半夜里,梦到他站在雪地里的场景,有时候是十年前的那次,更多时候是七年前的那个夜里。” “现在我又见到他了,但是解释和道歉都已经变得很多余了,因为那些事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现在对我也很温柔,不是因为我是他曾经爱过的人,而是他某一天夜里路过某个地方,偶然遇到的一个露水红颜。” “而我对他,却总是带着当年的那些记忆,那些愧疚,也许还有当年的那些感情。” “所以他可以若无其事地抱着我,跟我做最亲密的事情,对我温言软语,但是我好像深陷其中,走不出去了。” 郑蘅喃喃细语,那些一直隐匿于心里的复杂情绪,也终于能倾诉出来。 陈一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突然想抱一抱郑蘅。 陆沉之于郑蘅,似乎是一个封印。他不在的那几年,郑蘅冷静坚定,如今他回来了,郑蘅反而有些慌乱无措。 如果当年陆沉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也许会伤心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就能把他忘了。 但偏偏事实,不是这样。 郑蘅反而变成了那个无情地抛弃这一段感情的人。 而陆沉自分手以后就杳无音信,郑蘅连句对不起都没机会说出口。 的确,很难令人释怀。 但是七年了,已经够久了。 “你不要老是想着对不起他,那时候他喜欢你,心甘情愿被你践踏,爱一个人,就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了那个人去肆意伤害的权利。”陈一只能这样安慰她。 “所以我应该也像他当年那样,勇敢一点,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年轻的时候可以这样,现在可不一样了。” 陈一觉得自己脑壳发疼,她怎么把人劝成这样了。 “我还不到三十岁,我很年轻。”郑蘅笑了,眼里水雾缭乱,“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陈一。” “……”,陈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欢迎你下次打电话来找我,深夜陪哭,全天在线……哦不,我跟我老公感情交流的时候请不要再打扰我,比如刚刚,现在他正在卫生间抽烟呢。” “我真的太感动了,陈一,这时候你都没有挂掉我的电话。那我不打扰了,祝你幸福。”郑蘅笑着准备挂掉电话。 “等等,现在你也有素材了,欢迎继续跟我分享经验。” 陈一打趣她道:“陆总是不是很棒?” 郑蘅认真想了想,甚至还仔细对比了一下,才回答道:“比以前还要棒。” “行,那我也祝你幸福。” 郑蘅挂掉电话,心里一片明朗,她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深了一个懒腰。 纤细的腰肢上,露出一截白嫩的皮肤,上面的红痕星星落落,惹人遐思。 然而当她挣开眼睛时,一个穿着暗红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郑蘅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一倒,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床壁上,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是来打扫卫生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跟她解释了一句,声音尖尖细细的:“现在就只剩这间房了。” “好的,我这就起来,麻烦你了。” 郑蘅说完就快手快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内心无比感谢陆沉昨天晚上结束时还给她套了一件睡衣。 否则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被这个陌生的女人瞧见,她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我在这干了这么久的活,你是我第一个看见的人。”那个女人冷冷开口道。 “嗯?”郑蘅茫然不解。 “我每天来这里打扫卫生,从来没有看到过活生生的人,你是第一个。” 女人又对她解释了几句。 “噢噢,业主应该特别忙吧。” 郑蘅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顺口接了一句。 “是的,刚刚看到你时,还以为你就是这儿的主人。不过我想着那些衣服鞋子,都是男人穿的。所以你是……” “我是……” 郑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的疑问,她自己也不知道目前对于陆沉来说她是什么身份。 露水红颜?她能告诉这个女人吗? 女人看到面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神色凝重,又想起来刚刚收拾沙发时的满目狼藉,一个答案在她心里呼之欲出。 “我其实以前也是干这行的,但是年纪大了,就没戏了,身体又因为干这个落下了很多病,那些有钱人都变态。现在也嫁不出去了,只能在清洁公司上班,给人打扫屋子。” 女人双手环着肩膀,半靠在门上,眼睛里是无限的自嘲:“你还年轻,我劝你趁早转行。” “我……” 郑蘅欲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妻子?目前还不是。 女友?曾经是。 情妇?他没给她买房买车。 炮友?这个词太无情了。 小姐?她似乎让他白嫖了。 “你好好琢磨琢磨我这些话吧,好了,我要继续打扫了。” 女人直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凌乱的模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啧啧啧,这个男人估计也很会玩吧?多大岁数了?看房子里的装修,得五六十了吧?” 女人的声音愈发尖细逼人,语调里也满是刻薄与讽刺。 郑蘅捂着眼睛,脚步匆匆迈进了客厅,灌了自己一大口冰水,仍然觉得脸上犹如火烧。 ……………………………………… 这一章男主都没有出现???那么给他安排一个小剧场吧 郑蘅:“我们换一个清洁工吧。” 陆沉:“嗯?她惹你了?” 郑蘅:“她说你老。” -- ЯοUsんUЩù,ΧYz 宜其室家 女人走后,郑蘅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不出所料地空空如也。 陆沉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只有郑蘅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用工作,她有十分充裕的时间去规划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一,厨艺,郑蘅始终吃不惯南方的饮食,于是她决定闲暇时自己学着做饭,或许还能歪打正着,成功赢得某人的胃。 不过这样一来,她既要尝试北方的菜式,又要研究南方的菜肴,她开始纠结先从哪边学起。 第二,健身,她需要保持窈窕的身姿,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每天上午睡到日上三竿,她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他的恩宠,虚弱如她,有些无福消受。ΓοЦsんЦЩц。ㄚz﹏ 第三,设计,郑蘅计划着来年开春在这边重新找一份工作,大型的企业都要签约长期合同,她只能找一家一般的公司暂时落脚。 再加上她这几年工作之余发到网上的那些竞拍成果,她有信心在这座城市里立足。 另外她需要重新装点一下这座房子,昨天晚上她得了陆沉的应允,于是今天便下手处理了起来。 只是如果要大修大改的话,她和陆沉得换个地方睡觉了,于是郑蘅也只能在细节处下点功夫。 郑蘅用手机粗略地测量了一下房间的大小,在同城的家居公司挑了几套壁纸、窗纱、地毯,还有几盏雕琢精美的台灯,在上门安装的那栏打了勾。 又浏览了一下网上超市,订好新鲜的食材和全套的厨具,顺便给自己选了一件普通舒适的家居服。 再去附近的花草市场挑了几株葱葱郁郁的绿植以及几种正在含苞吐萼的花卉,亦是让人送到家里来。 于是这一天里,几家工作人员依次上门,跟在郑蘅后面把她挑的东西一一安置。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完工了以后,房间里又只剩下郑蘅一个人。 她把送来的蔬果食材逐一分类放进冰箱里,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郑蘅又将房间清洁了一遍以后,瘫在沙发上,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腰,不禁好奇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是否有些烟火气息。 她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想着陆沉回来后,自己应该如何开口对他解释。 一个美其名曰露水红颜的女人,却逾距做着妻子一样的事情。 她活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做这种事。 明明这些事情,十年前她与他在一起时,郑蘅在心里就憧憬了无数次。 如今年少时的幻想终成现实,两个人之间却是这般光景。 郑蘅忙了一天来不及吃饭,也许久没有喝水,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 于是她在冰箱里拿出一瓶蓝色的鸡尾酒,一打开便如喝白开水般往嘴里灌了下去。 一瓶冰酒入了空腹,很快她便有了些清浅的醉意。 郑蘅小时候家里亲戚繁多,每逢过年,吃年夜饭前她都得一一向每个长辈们敬酒。 堂兄堂姐在她面前,早已经把所有的敬酒词都说过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几句既不重复又很得体的话来。 于是郑蘅跟爷爷奶奶喝完两杯酒后就假装自己不胜酒力,红着脸逃到了房间里,惦记着那一桌子的菜,在心里默默流着眼泪。 也许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太深刻,她至今还记得装醉这个方法。 此时此刻她抱着酒瓶靠在床上,双眼微合,表情呆滞,倒有几分醉鬼的模样。 陆沉夜里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整面墙上都被换上了一层典雅的绣花壁纸,地上也铺好了一层暗蓝色的长绒地毯。 他微微有些惊愕,换上拖鞋走了进来,走廊过道里放着两棵枝繁叶茂的鹅掌柴。 他走进书房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到书桌上也摆着一棵小型巴西木。 抬眼望去,一个花纹精美的陶瓷花瓶安安静静地立在透明的橱柜里,瓶口插着几只半开的百合花,粉白相间,娇艳欲滴。 陆沉走到阳台上,撩起一层提花布艺的纱帘,一个袖珍的大理石圆桌映入眼帘,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窗帘脚下,几盆他记不起名字的花篮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含苞待放,欲吐芬芳。 目光右移,是一个红木美人榻,上面铺着柔软的绒被,古典凝萃,形态优美。 只是美人榻上不见美人。 他转身走进了卧室,在床上找到了半醉半醒的美人,用手将她捞进了怀里。 郑蘅醉眼惺忪,看到陆沉,眼睛睁大了几分,便搂紧了他的腰,朝他呢喃道:“你回来啦?” “这些都是你布置的?”陆沉捧着她的脸,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分辨的惊喜。 又看到她面色酡红,他吻了吻她的嘴唇,唇齿间酒气氤氲,陆沉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喝酒了?” “我没喝酒。” 郑蘅吐着酒气,眼前模糊不清,心下却十分清醒,只回答了他的后一个问题。 陆沉看她醉得厉害,也不再跟她细问,他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洗澡了没有。” “没有。”郑蘅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歪歪扭扭地向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我抱你去洗吧,别在浴缸里呛水了。”陆沉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把郑蘅抱进了浴室。 郑蘅乖乖坐在浴缸里,身上被涂满了泡泡,白得像一块玉璧。 她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沉,出声问他:“你自己不洗吗?” “我先给你洗。” 陆沉拿起花洒冲干净了她身上的泡沫,将她全身擦干以后又抱回了床上。 “你喝醉了,先睡觉吧,我去洗澡。” 陆沉给她穿上睡裙,盖上被子。转身随手拿了一套他自己的睡衣,走进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又不见了人影。 陆沉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最后在阳台的美人榻上,看到了正躺在上面愣神的女人。 皎洁的月光透过半掩的轻纱映在她白璧无瑕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愈发纯净剔透,郑蘅的身体半倚在塌上,一头青丝顺着边沿垂落,倾泄如墨。 晚风轻拂,吹过她身上柔软轻薄的丝绸睡裙,裙摆上扬,纤纤玉腿微微蜷曲,整个人似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 陆沉将落在地板上的一朵花捡了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轻轻插在了她乌黑的发根处。 人面桃花,美人如玉。 他坐在她的身侧,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怎么买了一个这个?”陆沉手指划过她身下的美人榻,冰凉细腻的手感十分怡人。 “躺着看书。”郑蘅闭上眼睛:“还可以睡觉。” 她往后挪了挪,身上丝质睡裙的领口自然敞开,锁骨往下,露出大半挺翘的浑圆,两处暗色的朱红若隐若现。 “是可以睡觉。” 陆沉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胸前,便弯下腰,覆在了她的身上。 “美人榻是给美人睡的,你不能睡。”郑蘅笑着推他下去。 “我睡美人。” 陆沉握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塌上,倾下身来吻住了她的朱唇。 郑蘅突然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我不要跟你在这里做。” 陆沉笑着问她:“浴缸也不可以,这里也不可以,那你想在哪里?” 他看了一眼阳台脚下的洗衣机,然后带着几分玩味,问她道: “你想在洗衣机上?还是窗台上?还是我的书桌上?” “就床上不行吗?沙发也可以。” 郑蘅还记得上次在浴缸里她背上的骨头被浴缸的四壁硌得生疼。 “那地上呢?”陆沉看着她醉酒的模样,十分憨态可掬,便继续逗着她。 “太硬了。”郑蘅继续摇头。 “你不是铺了地毯吗?” “……” 郑蘅的头被风吹得有些发晕,她借着最后一丝清醒与他做交易。 “地上也可以,但你得拿东西跟我换。” “什么东西?”陆沉问道。 “你去公司的时候,我联系不到你。”郑蘅脸上一片绯红,“我要你的电话号码。” “就这?” “嗯。” 陆沉讶然,随即笑意更深。 “那洗衣机是什么条件?”他趁火打劫。 “公司地址。”郑蘅不假思索。 “好。” 陆沉答应得十分干脆,他觉得可以趁她喝醉了好好同她谈些交易。 “还想要什么?”他继续问她。 郑蘅看他尽数答应,心下欢喜,脑子一片混沌,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给出了什么条件。 “还有每天的工作时间。” “每个月的休息时间。” “最想吃的菜。” “还有……” 陆沉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将她剩下的话堵在了两人的唇舌交缠里。 月明如昼,星影低垂。 …………………………… 每日小剧场 第二天上午,清洁工阿姨打扫着洗衣机、美人榻、书桌、地板、窗台…… 阿姨:啧啧啧,这老男人还真会玩,身体吃得消吗? 郑蘅:阿姨你听我跟你解释,昨天我喝醉了…… -- ЯοUsんUЩù。ΧYz 温香软玉(h) 郑蘅迷迷糊糊被抱到洗衣机上的时候,臀部传来的一阵凉意让她的酒意散了大半。她睁开双眼,眼神也从浑浊变得清明了起来。 陆沉已经将她的睡裙剥到腰下,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着她半裸的胴体。 郑蘅的身上被月光笼着一层银纱,嫩白的胸脯更像两只浑圆的玉兔,上上下下起伏着,胸前的乳粒也更加暗红诱人。 他低头含住了她的一只雪峰,牙齿叼着她的蓓蕾,细细品尝。 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另一只在她光滑的背上游走。 郑蘅胸前酥痒,身子忍不住往后倒去,背上却没有传来她印象中的冰冷坚硬。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沉不知何时把沙发上的抱枕垫在了她的背后。ΓοЦsんuЩц。ㄚz﹏ “这会儿不怕了吧?”他轻声询问她。 陆沉放下她的乳房,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转而啃咬她的锁骨。 郑蘅心里涌上一股暖意,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沉看着她似醉非醉的模样,娇憨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她一番。 于是他的双手又覆在她的胸上,用力揉捏她娇嫩的蓓蕾,将两只白嫩的玉兔摆成各种模样。 郑蘅双腿环上他的腰,手指捧着他白皙秀颀的脖颈,胸口略略发疼,锁骨处也被他吸得酥痒难耐。 陆沉一只手向下探去,郑蘅的小穴还是有些干涸,他的手指继续向前,被一层层嫩肉堵住。 郑蘅的软肉被他的手指摩擦,身下也有些涩痛,不禁嘤咛出声。 知她还不适应这样的体位,陆沉更加耐心地诱导着她。他托着她的头部,舌尖勾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轻轻呵气。 郑蘅浑身如电流涌过,小腹一阵紧绷,双腿将他夹得更紧,反而使得陆沉更难动作。 “阿蘅,让我进去好不好?” 陆沉温柔地摸着她的花蒂,在花蕊那处轻轻揉捻,手指也缓缓蹭着她的嫩肉。想打开她身体的开关,让她接受自己的侵入。 郑蘅听到他酥靡低哑的声音,声音里情欲暗涌,还带着一丝柔情央求。 她想起当年他想要她时,也是像这样叫着她的名字。 于是她双眼失神,微微动情,身下开始有些濡湿,双腿也慢慢打开。 陆沉感受到她的湿意,脱掉睡衣,露出傲物。将顶端缓缓挤入她的穴口,然後搂着郑蘅的腰,逐渐用力推进,直到尽根插入,抵到了她的花心深处。 他抱着她的身体,试着在她的蜜穴里抽插了起来。 最深处的花口被他硕大的头部一下又一下地顶着,郑蘅的小腹里灼热难忍,忍不住潮水急流,温热的内壁将他吸附得更紧,一层层嫩肉包裹着他的硬物,与他顶端暴露在外的软肉彼此交缠,亲密摩挲。 郑蘅坐在洗衣机上,高度相当,穴口正好对着他的下体。 于是陆沉一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雪臀,在她的身体里快速抽送。 两人的身体交合拍打,发出淫密的水声。身下的机器与地板相互摩擦,也发出阵阵的声响。 郑蘅的整个身体都被他的动作震得摇摇欲坠,她搂着他的脖子,害怕自己会掉下去。 两颗柔软的浑圆被他坚硬的胸膛抵住,乳头被他撞得酸痛不已。 “疼。”郑蘅呜咽出声。 “哪里疼?”陆沉放缓了身下的动作。 滚烫的长物在她的花穴里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灼烧着她的下体,使她十分难受。 郑蘅用一只手将双乳拢在一起,手心盖住了两个乳头:“这里被撞的有点痛。” 陆沉拨开她的手,看了一眼她发红的胸部。 他将她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托住她的臀部,把她从洗衣机上抱了下来。 “要去哪里?” 郑蘅勾着他的腰,看着他好看的眉眼。 “去给你电话号码呀。”陆沉如是回她,嘴唇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郑蘅扭着腰肢,大声地抗拒:“我不要了,你快放我下来。” “我们来检查一下你新买的地毯舒不舒服。” 陆沉将她抱得更紧,从阳台走回了客厅,把郑蘅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郑蘅刚刚一落地,马上翻过身准备像只乌龟一样爬走,却被人踩住了尾巴。 陆沉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脚踝,进而上前搂住了她的纤腰,两个人的姿势奇怪暧昧。 “阿蘅,你刚刚答应的。” 他在她耳边呢喃,声音魅惑诱人。 “会弄脏它,我才刚买。”郑蘅小声地拒绝。 她白天精心布置的一切,不能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一地狼藉。 “你别流出来就行了。”陆沉忍不住笑着揶揄她。 郑蘅回过头怒瞪他,脸色依旧酡红:“那你也别射出来。” “嗯,我不射出来,我射在阿蘅的身体里面,阿蘅也别流出来。” 陆沉将她的腰搂得更紧,声音里的笑意快要弥漫出来,他觉得这个女人喝醉以后生起气来十分有趣。 女人的腰肢手感滑腻,他便扶着她的腰从身后挺进了她的身体里,调整了一下角度,找了一个最深入的姿势,便用力地抽插起来。 郑蘅猝不及防,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身体也向前倾去。 陆沉伸出手将她一揽,把她抱进了怀里,身下依旧快速地在她粉嫩的蜜穴里抽送。 后入的姿势使得两个人衔接得更为紧密,他的长物插入得更深,绞着更多的嫩肉,女人的身体也盈湿一片,小穴里湿漉温暖。 郑蘅觉得跟陆沉做爱真得很舒服,即使是这个姿势,她也不需要用力。他一边抱着她不让她下坠,一边在她的甬道里横冲直撞。 两人之间久违的体位,身体里许多很久不曾被触碰的地方又重新被他的硬物烫到,郑蘅不禁娇喘出声。 郑蘅曲起身体,乖巧地配合着他的抽送。为了使他少费些力气,她膝盖弯曲着跪在地毯上,双手也撑了起来,让自己与他更好地贴合。 陆沉感知到身下女人的配合,双手便从她的腰间抽了出来,捏着她的娇臀,更加用力地在她的体内冲刺。 郑蘅默默恪守心里的一份清醒,手指摸着她精心挑选的长绒地毯,每一根绒毛都是她珍爱的模样。 她极力克制,缩着她的穴口,不让自己被他顶弄到高潮,身体里的蜜水就不会喷薄而出。 身后的男人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又偏偏故意整她,出出进进时毫不留情。 每一次他尽根没入,将她的甬道撑得鼓鼓囊囊,郑蘅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当她沉迷他的温暖灼热时,他又迅速整根抽出,一层层嫩肉被他的硬物带着翻了出来,她的甬道又变得空空落落。 郑蘅用力呼吸,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不被他撞散。 男人周而复始,让身下的女人刚上云端,又坠深渊。 数次之后,郑蘅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于是在他又一次将勃然大物全部埋进她的身体时,她被撞得一阵激颤,蜜水汹涌而出,沿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身下暗蓝色的地毯立刻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白浊。 郑蘅因高潮的快感弓着身体,跪在地板上咬牙切齿: “陆、沉、你、要、死、啊。” “阿蘅,你看,我没有射出来,是你自己流出来的。” 陆沉笑了笑,在她赤裸的脊背上落下几处深深浅浅的吻痕,又从身后拢住了她的胸部,感受着这个姿势下女人身体的饱满。 他捏着她的腰,用力地向深处顶了几下,与当年一样,后入时总是不舍得射出来。 只是身下的女人此刻意志萎靡,膝盖也被他撞得发红。 陆沉重重顶了一下她的臀瓣,将精液全部射在女人的蜜穴里。 郑蘅小腹一阵灼烧,全身瘫软,直直倒了下来。 陆沉伸手不及,郑蘅已经掉了下去,小穴与他的巨根也分离开来,银丝缠绕,水光相连。 郑蘅绝望地趴在地上,身下早已经水乳汇融,浸湿一片,滚烫的白浊从她的穴口里流了出来,滴滴点点,尽数被她珍爱的地毯吸收。 她心痛地闭上了双眼。 “我给你买新的。”陆沉将她抱了起来,低下声来哄她。 “我不允许你碰我的美人榻一步。”郑蘅恨恨地说。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精心布置,美人榻却是她留给自己的一处静地。 “好。” 温香软玉在怀,陆沉爽快应允。 …………………………………… 每日小剧场(* ̄︶ ̄): 如果家具会说话。 洗衣机:兄弟们坚持住,我已经阵亡了。 美人榻:稳了。 地毯: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毕竟女主人那么爱我。 众家居:男主人说要给她买个新的。 地毯:好的我已经当场去世了。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陆沉的书桌开始在书房里瑟瑟发抖。 沙发、床、浴缸离开聊天室。 -- 来日方长(h) 郑蘅瘫软在陆沉的怀里,柔若无骨的双手挂在他的肩膀上,她浑身酸痛,懒得动弹,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想再去看地毯上的惨状。 陆沉抱着她站了起来,往墙边走去,正欲把她平放到柔软舒适的沙发上。郑蘅两条腿紧紧勾住他的腰,整个人像只狐猴抱着树枝一般挂在他的身上,她对他拼命摇头:“不行。” 陆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她身下的沙发,才注意到上面铺了一层天青色的盖布,边角处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纹,与底色映衬,清秀中带着妖冶,如同他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 看来又是一处她舍不得弄乱的地方,他只得顺着她的心思,将她又捞了回来。 他看着她,忍俊不禁:“那你就只想躺在地上?” “我要洗澡,把……那里洗干净。”郑蘅闷闷地吐出这句话,一颗小虎牙在他肩膀上刮了刮。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交易没完成。”陆沉笑着提醒她:“我的书房也不错。” “来日方长。”她在他怀里蹭着,嗅着他身上诱人的气味。 “夜长梦多,不如及时行乐。”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郑蘅也抬起头,清亮的眼睛直接锁着他的黑眸,与他眼神交锋,不躲不闪。 她想要穿过他如黑色宝石般的幽深双瞳,透视他隐藏的内心。 亦期盼在他情欲暗沉的眼神里,能找到一分隐匿的爱意。 她见过很久以前的他与她四目相对时,眼眸里满含着绵长的深情。 如果现在的他对她有一丝的动情,她可以立即从他的眼睛里寻觅出来。 只是她看了他好久好久,却无法感知到他内心深处的一丝一毫。 陆沉目光一转,错开了她的眼神。俊朗的脸上笑意清减,似是不喜欢被人窥探的感觉。 郑蘅也收回目光,双手捧住了陆沉的脸,轻启樱唇,主动覆在了他紧闭的薄唇上。 她轻轻吸吮,像他对她那样,然后探出小舌,在他湿润的唇上绕了一圈,拨开他的双唇,舔了舔他整齐好看的牙齿。 陆沉不为所动,任她的舌尖划过。 郑蘅本就未着寸缕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她轻轻蹭着他的胸口,浑圆的乳房被他坚硬的胸膛挤成了扁圆的形状。 陆沉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看她动作。 郑蘅又抓起他的一只手,拉着他的手指伸进了她身下的蜜穴。 刚刚交合留下的乳液还藏在她的小腹里,滴滴点点,落在地上,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两人的手指上俱是一片黏腻,白花花的浊物沾染上指间,似将融未融的冰雪,又似质嫩乳白的豆汁。 郑蘅含着他的耳朵,对他狡黠一笑:“我们谁也别嫌弃谁。” 陆沉也顺势地把手指探得更深,找到她身下两粒敏感的珍珠,轻轻揉捏她的花核。 郑蘅双腿忍不住一颤,差点再次从他怀里掉下来。 陆沉抱着她走进书房,把她放在书桌上。 郑蘅也温驯地躺在他的面前,楸木桌面纹理清晰,质地细匀,她的整个背部都贴在上面,竟觉得十分舒适契合。 她略动了几下,舒展了一下四肢,身体里那些液体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遇到光滑的桌面,汇聚成质白的一滩浊液。 陆沉看着她全裸的娇体,在深色桌面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白皙。 身下的女人肤如凝脂,香培玉琢。 “可以在这里吗?” 陆沉已经蓄势待发,仍是询问她的意见。 “可以。” 郑蘅对他眨了眨眼,似在盛情邀请,玉腿横在他的腰间,将他紧紧圈拢。 陆沉便把硬物又顶进了女人的甬道,俯下身来亲吻她的脸。 他一下一下轻轻浅浅地抽插,滑嫩硕大的头部把她身下的乳白往更深处顶入,淫水四溅,他的硬物在她的花穴中畅通无阻。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陆沉自己给自己埋着宝藏。 “嗯……” 郑蘅吟出声来,这些天的温存缱绻,她已经十分熟悉他的身体。 她与他做着全天下最亲密的事情,任自己沦陷在这场春色无垠的情欲里。 陆沉含着她的胸乳细细品尝,一只手轻轻捏着她腰上的软肉,另一只手徐徐揉捻她的嫩臀,女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流连忘返,身下的幽穴更是紧紧附和着他的身躯。 他在她的幽穴里肆意虐夺,时而轻缓,时而急促,郑蘅娇喘的音调也配合着他的律动,时而软糯,时而尖细。 他听到她的嗓音,品尝着她的娇软。陆沉不禁也叫出声来,眸光里烧着浓浓的火焰。 他欲火焚身,身下的女人是皑皑白雪。 他在她的身上尽情发泄。 终于他的欲火变成一道灼热的激流,尽数撒在她柔软的雪地里。 女人的身下水光无限,分不清是从谁身体里流出来的热流,也无法追究是哪一次动情时流下来的爱液。 陆沉伏在她的身上,身下的女人早已香汗淋漓,他吻着她额角的细珠,不想从她身体里抽离。 夜阑人静,灯火通明。 两人安安静静躺在一起,郑蘅伸手搂住他的腰,悄悄听着陆沉的心跳。 情欲渐渐消弭,余热还在辗转。 郑蘅的嘴唇轻轻翕合,吐气如兰,一句话堵在她的喉间,欲出未出。 她差点就像当年一样,跟他说,陆沉,我爱你。 曾经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他说他爱她,声音苏靡,目光真挚。 经年以后,他又这样抱着她。 呼出来的灼热气息打在她卷翘的睫毛上,湿湿麻麻。 两个人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对彼此说出当年那句亲昵的爱语。 陆沉吻着女人乌黑柔顺的长发,情欲分离,他似乎只想拥有她的身体。 女人的心,对他而言,是洪水猛兽,无法捉摸。 年轻的时候,他愿意为了身下这个女人放弃一切,最后她却对他不屑一顾。 他觉得女人的情意太过凉薄,转瞬即逝。 陆沉年岁渐长,能力愈强,愈抗拒那种把握不住的怅然感,他喜欢所有安静乖巧的东西。 如今的郑蘅,似乎极为乖巧。 她用自己的身体取悦他,精心装饰他的家,每天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下班回来。 也从来不问他未来。 郑蘅乖巧得差点就让陆沉忘记了一些过往。 她当初看向他时,眼中的那份浓浓的厌恶,曾让当年的他如坠冰窟,锥心刺骨。 怀里的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们身侧那棵巴西木的树叶上摩挲。 她笑着问他:“这个,你喜欢吗?” “还行。” 陆沉把脸埋在她诱人的乳沟处,纤密的睫毛在她细嫩的乳肉上轻扫,握住她细如葱白的柔荑,与她十指交织。 郑蘅闭上眼睛,不再追问。 其实她想问他:跟不爱的人做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会不会结束以后,也如她一般空虚迷茫。 郑蘅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之于陆沉,是一块主动飞到他嘴里的肥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于是他含住不放,也不吞咽到腹中。 他与她在床笫间温存缱绻,却从未坐在她的身边,与她交心长谈。 内心的疲倦亦染上躯体,她开口对他说:“我困了。” “那我们去洗澡、睡觉。” 陆沉已经十分娴熟地把她抱进了浴室,帮她洗澡,擦干身体,套上衣服,再把她抱回床上,盖上被子。 郑蘅一上床便挪到了床的边沿上,背过身不去看他的脸。 陆沉将自己的身下擦拭干净,换上睡衣也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的身体隔着一段距离,他只能盖到被子的一角,于是陆沉伸手一拉,将一人一被都卷进了怀里。 女人只是慵懒地转了个身,发出无意识的嘤咛。 陆沉便关掉了床头的壁灯,也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郑蘅在黑暗里睁开了漆黑的双眸,身后传来男人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她轻轻挪开了他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 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出了卧室,径直来到阳台上,整个人跌进她的美人榻上。 万籁俱寂,她终于安心地阖上了双眼。 -- 幸灾乐祸 第二天早上,郑蘅在美人榻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腰上又横过来一只手。 她顺着那只手,往身后摸去,摸到了那具她所熟悉的温热身体。 郑蘅转过头,看到陆沉睡在她的身边,两个人挤在狭窄的美人榻上,他把她紧紧圈在了怀里,她半个身体都压在他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窗外强烈明亮的太阳光线,目测又是一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的一天。 郑蘅忍不住戳了戳陆沉的腰,好声提醒他: “你再不起来,上班就要迟到了。” 虽是好心的提醒,语气里却充满了浓浓的幸灾乐祸。 很久以前陆沉来她的学校找她,她陪他住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 两人很久未见,干柴烈火,一夜春色。 第二天早上她起不来床,他也是在一边好心地提醒她起床去上课。看到她从床上爬起来时火急火燎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快要弥漫出来。 山水有相逢,这一次终于是她在一旁看着他火上眉梢的样子。 不过郑蘅并没有如愿以偿。 陆沉被她叫醒以后,身体动都没动一下,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 他轻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指,淡定地回了一句:“我等会儿再去也不迟。” 郑蘅眼里的幸灾乐祸立即就被浇上了一盆凉水。 “你怎么睡在这里?” 她见他已经醒了,便直接开口问他。 陆沉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神态慵懒。他看了她一眼,展颜一笑,徐徐开口道: “昨天呢,我回到卧室,你已经睡了。想到你醒着的时候都不让我碰你的美人榻,于是就趁你睡着的时候,过来这里躺一躺。” 陆沉语气认真,表情也有几分庄重,将郑蘅哄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他低头看到她一脸的迷惑,似是在极力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形。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将她搂得更紧,又接着对她说: “那你呢?昨天晚上发现我不在床上,跟着我悄悄爬到这里来了?” “……” 郑蘅对这个男人的厚颜无耻感到无言以对。 被人倒打一耙,她忍无可忍地用手肘朝他的腰上轻轻一击。 陆沉也配合地捂着腰假嚎了几声,还皱起了眉头,埋怨她道: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下手没轻没重的。” 另一只手却更加用力的搂着她的腰,还报复性地捏了几把她腰间的肉。 郑蘅一只手握起了拳头,又袭击了他的大腿,这一次她没有手下留情。 趁着陆沉吃痛缩回了横在她身上的手,她敏捷地从榻上爬了起来,心情愉快地走进了卧室,步步生花。 郑蘅换好了衣服出来时,阳台上已经没有陆沉的身影,她不禁腹诽: 这个人表面上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跑得比她当年上课迟到时还要快。 她认认真真回想了一遍,昨天晚上是她不想再跟他睡在一处,于是一个人睡在了外面。 但是今天早上,她还是在他怀里醒过来,只不过两人换了一个睡觉的地方。 陆沉死不认账,她也懒得继续追问。只是被他这样一闹,昨天晚上那些怅然若失的心绪,竟然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很多。 异乡漂泊,寄人篱下,未来无期,还都是她自己一意孤行的选择。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夜深人静时,被无限地放大。 或许是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忙碌起来了,才会有这么多的时间去伤春悲秋,郑蘅决定提前去工作。 她给自己画了一个正式端庄的妆容,也换上了以前工作时青睐的职业套装。 她在门口穿上自己的高跟鞋,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陆沉的声音。 “你去哪里?” 郑蘅诧异地转过头,看到陆沉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两个白色的瓷碗。 “你没去上班吗?”她又换回了她的拖鞋,把外套脱了下来。 “不急,先吃早饭。”陆沉拉开一把椅子,让她坐到餐桌前,给她盛了一碗汤圆。 郑蘅看着自己昨天买的速冻汤圆已经变成了陆沉的盘中物,不禁感叹他的眼疾手快。 她用勺子舀起一个圆圆白白的汤圆,吹了几口热气,便轻轻咬了一口。 汤圆的内陷流到了嘴里,甜甜糯糯的,对于昨天一整天就只喝了一瓶鸡尾酒的她来说,很是可口。 郑蘅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很会挑选汤圆的种类和品牌。 陆沉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咬着汤圆,自己也盛了一碗,陪她吃着。 他吃了几口,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她道: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之间的交易吗?” 郑蘅听到他的话,脑海里牵出来一幕幕昨天夜里的场景。一口汤圆没来得及咬碎就整个囫囵吞了下去,堵在她的喉咙里,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 陆沉体贴地给她到了一杯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郑蘅灌了几口温水,用力吞咽,终于把那颗汤圆咽下去,她终于能开口说话:“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提这个?” “手机给我,我把联系方式给你。”陆沉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郑蘅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了他。 “解锁。”陆沉看了一眼黑色的屏幕,淡淡对她说道。 “生日。”郑蘅回答他。 “你屏保有点丑。”陆沉打开了她的手机锁,忍不住眯了眯眼。 郑蘅握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念在他还记得她的生日的份上,她默默忍了下来。 陆沉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在了她的手机上,用她的手机给他自己打了一个电话,还拨通了李西山的电话。 对面传来年轻人礼貌有度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是我。”陆沉轻轻咳了一声。 “老板……你换手机号了?”李西山听到陆沉的声音,狐疑地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怎么还是一个外省的的号?我们要去北方出差吗?” “不是,你存一下,备用。” 陆沉没有回答李西山的一连串问题,挂掉了电话,把李西山的联系方式也存在她的通讯录里。 郑蘅瞥了一眼陌生的名字:“李西山是谁啊?” “我的助理,有事可以找他。” 陆沉继续看着她的手机,找到了她的地图,将自己的公司地址在上面做了标记。 又将自己的工作时间写进了她的备忘录里,顺便看了一眼郑蘅备忘录上的第一条。 “工作、健身、游泳、下厨。” 他微微挑眉:“这次过来,你准备待多久?” “我被调到了南方的分公司,任期至少是两年。”郑蘅面不改色地对他说谎。 “所以你刚刚是去上班?”陆沉若有所思地问她道。 “嗯。”她不自然地应付了一声。 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已经辞职,现在需要去找新的工作。 “那你应该已经迟到了。” 陆沉对她笑道,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跟她今天早上的模样如出一辙。 郑蘅吃掉了最后一个汤圆,咬着牙对他说:“我现在就去。” “我也要去上班,我开车送你。”陆沉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 “不用,我喜欢坐地铁。”郑蘅艰难地拒绝了他,自己扯的谎自己拼命也要圆下去。 “那行,我们一起出门吧。” “好。” 郑蘅站起来,准备把两人的碗放进洗碗机。 “不用管这些,会有人来收拾。”陆沉出声制止了她。 “你急着上班吗?我想先把这里简单清理一下。”她看了一眼地毯上已经风干的白色痕迹,想起来昨天上午清洁阿姨那一大段语重心长的劝告,不禁有些头疼。 “清洁阿姨会过来一起收拾的。” 郑蘅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己也没有在家动手清理这些东西的经验,并且今天他们两个都不在家里,于是她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 陆沉换好衣服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出门,把她在地铁口放了下来,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 白日宣淫 郑蘅上午去了几家提前预约的公司参加面试,最后与一家新开不久的工作室签了两年的合同。 她的新老板是一个刚刚满三十岁的年轻男人,姓林,名封,跟郑蘅一样,是一个北方人。大学毕业以后孤身一人来到南方打拼,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初具规模,方兴未艾。 林封很满意郑蘅出类拔萃的设计资质,他的工作室正处于求贤若渴的发展状态,于是他想先跟她签约两年,再徐徐图之,以丰厚的待遇留住郑蘅。 郑蘅则是觉得私人工作室比起正规的公司,人事调动要简单很多,足够她暂且容身两年,到时候抽身也比较方便。 两人各怀心思,一拍即合。 林封把工作室的相关资料都交给了郑蘅,让她先回去熟悉一下他们的背景和业务,过两天过来这边上班。 郑蘅拿到资料后出了公司,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装修挺清新的餐馆吃了午饭,付钱的时候发现自己钱包隔层里多出来一张黑卡。 她拿那张卡认真端详了一番,掏出手机给陆沉打了一个电话。 “有什么事吗?”陆沉很快接了电话,在手机的那一头问她。 “我钱包里突然多出一张卡,是你放进去的吗?”郑蘅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 “嗯。”陆沉轻轻回了一个字。 “你要包养我?”郑蘅问得更加直接。 “你昨天买了很多东西,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钱。以后再想买什么,用那张卡里的钱就好。”陆沉没有直接回答她。 “我能买辆车吗?”郑蘅看了一眼卡面上的图案,继续对他说道:“额度似乎非常迷人。” “你想要就去买。”陆沉回答得十分干脆。 “真令人心动。”郑蘅把卡收回钱包,俏皮地对他说了一句:“你继续忙吧,我去买车了,再见。”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突然多出这一大笔钱,让她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很不真实。 于是她决定发挥女人的天性,去花钱买东西,借以找到人生的真实存在感。 郑蘅在商场里逛了一个下午,陆陆续续买了很多适合这边天气的衣服,顺便给陆沉挑了几件西服。 当然,用的是他的银子。 陆沉这边因为几年前办理那张卡时绑定了他的手机号码,于是手机里短信提示音一直在叮当响着,提醒着他郑蘅每一笔的消费记录。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极为耐心地看了几眼,嘴角无意间勾出一个精致的弧度,他发现他好像是圈养了一只金丝雀。 那只金丝雀还是他曾经一无所有的时候,最想要好好照顾的人。他也曾对她承诺,会把全天下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 如今诺言算是如期兑现,这种感觉竟然有些微妙。 不过他看了很久,也没看到郑蘅有什么特别大的支出,陆沉一直好奇她会去买什么样的车。 他依稀记得,郑蘅年轻的时候曾废寝忘食地沉迷一本言情,男主每次出场时都开着一辆银蓝色的兰博基尼,傲世轻物,目空一切,用她的话来说,似乎叫做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于是少女也言之灼灼:“我以后一定要买一辆兰博基尼,还必须得刷成同款颜色。” 想到这些,他不禁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收回思绪,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郑蘅把大包小包一起送回了家里,给自己做了一份蔬菜沙拉当做晚饭。 夜幕降临,她换上新买的运动装,带上泳衣泳镜,出门去了一家她在网上比较了很久才选中的健身房。 郑蘅先实地里里外外观摩了一番,然后坐电梯去了三楼,在大厅处十分豪气地办了一张年度会员金卡,与她的个人教练彼此熟悉了一下以后,便下楼来到一楼的室内游泳池。 泳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蓝色的池水映衬四周白色的瓷壁,头顶上柔和的灯光铺在水面,金影斑驳,使人看了忍不住想化成一尾金色的鲤鱼,与粼粼的水光融为一体。 郑蘅束起头发,换上黑色的连体泳衣,露出好看的曲线,在浴室淋了一个冷水澡,便如同一只白嫩的鲶鱼潜入了水底。 她在水中自由地游着,起初用她擅长的自由泳,后来变成蝶泳的姿势,像一只蝴蝶,漂浮在水面上,身姿优美,动作轻快。 澄澈冰凉的水将她全身浸润,她的手划过水面,双腿配合地上下推动,整个人在泳池里畅快地游来游去。 郑蘅觉得身心都放松到了极点,呼吸也变得欢快舒畅。 她游了两个多小时才从泳池里钻出来,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摆,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她爬上岸,去浴室换衣服。 她有些匆忙地从健身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把头发吹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脖子上,浸湿了她的后背。 郑蘅不想再去挤地铁,就站在十字路口处等车回家。 她想着,这里似乎还是陆沉开车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个时间点,她或许还能搭一下他的顺风车,于是她摆手拒绝了好几辆停在她面前的出租车。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郑蘅在夜里被风吹得有些萧瑟。 正当她决定下一辆出租再过来她就直接上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酒红色法拉利停在了她面前。 她打开车门坐在他的身边,冷得牙齿打颤。 陆沉打开了车里的空调,给她递了一包卫生纸让她擦干头发。 “怎么身上湿成这样?”陆沉一脸的困惑。 “游泳去了。”郑蘅讷讷开口道。 “我还以为你是掉水里去了。”陆沉哭笑不得:“今天没呛着水?” 郑蘅听到他在取笑自己的泳技,抬起头郑重对他强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旱鸭子了好吗?” “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陆沉继续笑着,想起来当年他教她游泳时,差点被她一起拖进水里淹死。 他目光转了转,换了一个话题:“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不是,我在等车,一直没等到。” 郑蘅把脸转向车窗外,看着外面川流不息,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从不间断。 陆沉只是看了她一眼,跟她解释说:“今天公司里事情比较多,所以下班迟了一点。” “我也才刚刚出来。”郑蘅继续把头偏向窗外。 “不是说去买车了吗?”陆沉笑着问她。 “好多手续,有点麻烦。”郑蘅还没想过要买一辆新车。 “驾照带过来了吗?”陆沉问她。 “带了。”郑蘅如实相告,“但我还是坐地铁吧。” “给你安排一个司机?”陆沉认真问她。 “你是真的要包养我吗?”郑蘅把头转了回来,把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他的腰间。 “目前来说,有这个能力。”陆沉对她挑眉一笑。 “可以,我同意了。”郑蘅果断地答应。 “没有重病卧床的父母?也没有入狱待救的哥哥?” “我早就不看那些了。”郑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别闹,我在开车。”陆沉伸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放了回去。 “我记得里男主都会车震。”郑蘅幽幽说了一句。 “你也想要的话,我们换一条车少人稀的小路。”陆沉说着就转了转方向盘,准备向旁边的分支路口驶去。 “……”郑蘅按住了他的手:“好好开车。” “你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陆沉脸上笑意荡漾。 “我不像你,白日宣淫。”郑蘅反驳他。 “现在是夜里。”他提醒她。 “我是说上次。”郑蘅继续不依不饶。 “上次是哪一次?”他顺着她的话追问。 “我要下车。”郑蘅拍打着车窗。 “我明天休息一天,可以陪你白日宣淫。”陆沉拉回了她的手。 “我明天有事。”郑蘅冷漠拒绝。 “里被包养的女人都是这样冷漠的吗?”陆沉十分不解。 “女主故作矜持,男主逐渐沉沦。”郑蘅将里的套路说给他听。 “那你这是在故作矜持?”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看了她一眼。 “那你有没有逐渐沉沦?”她绕开他的问题,抛给他一句反问。 “要是你少矜持一些,我会沉沦得更快一点。”陆沉回答她。 郑蘅直起腰,在陆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眨着眼睛看着他:“这样行吗?” “嗯,我得开快点了。” 陆沉加速驶进了夜色。 -- ЯοUsんUЩù。ΧYz 欲罢不能(h) 陆沉把车开进了小区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在他的车位上停了下来。 郑蘅松开身上的安全带,伸手去开门,发现车锁没有解开,于是她回过头让陆沉把车门打开。 “让我下车。”郑蘅把包斜挎在肩膀上,一只脚抵住车门准备下车。 “坐一会儿。”陆沉把她的包拿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霜叶红于二月花,前面一句是什么?” 他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个问题。 “停车坐爱枫林晚。”郑蘅脱口而出,“干嘛问我这个?” “不如我们在这里试一下前面四个字。” “试试什么?”郑蘅不明所以。ΓοЦsんЦЩц。xㄚz﹏ “停车做爱。”陆沉直接回答她,他一把将郑蘅抱了起来,捞在自己怀里,按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郑蘅一脸惊疑:“人家停车,是因为欣赏枫林的美景……” “我停车也是因为欣赏身边的美人。”陆沉从善如流,笑得春风和煦。 郑蘅抬起头环顾了一周,地下停车场里灯光幽暗,昏黄不清。 有几辆车断断续续地经过,停在他们附近的车位。下来几个人陆陆续续从他们的车前走过,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郑蘅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才刚搬来这个小区,我还想在这里混下去。” “不怕,他们看不到。” “会听到声音。” “那也不怕,混不下去了我带你去其他地方住。”陆沉继续气定神闲地把她揽在怀里。 “你在别的地方也有房子?”郑蘅猛得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圆圆的。 “嗯,不过有点远。”陆沉把她的头发拢到脑后,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 “难怪这座房子这么没有烟火气。”郑蘅恍然大悟道,长睫上下扑闪。 “这里离公司近,上下班比较方便。”陆沉对她解释了几句,“你来了以后就有了。” “狡兔三窟,说得大概就是你这种人了。”郑蘅在他俊美的脸上捏了一下。 郑蘅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两只腿被他叉开,下身的两片唇瓣微微张开,腿心间露出一条诱人的细缝,陆沉的手指伸进她的裙底,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在她腿间的小洞处轻轻点了点: “你在冤枉我,我明明只有你这一个窟。” 郑蘅回味了很久才明白他说的窟是指什么,羞愤难当,又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调戏我。” 陆沉把另一只手伸进她的上衣里,准备去解她的内衣扣,却发现郑蘅的背上一路光滑,他不禁问她道:“今天没穿胸衣?” “穿了。”郑蘅把脸埋得更深,软在他的怀里:“游泳的时候弄湿了。” 陆沉笑了笑,把她的身体扳直:“正好,让我亲一下。” 说完他就掀开她的外衣,把头埋了进去,含住了她胸前的樱珠,细细吮吸。另一只手探进她的内裤,摩挲她的两片唇瓣,还故意撩拨她最外边的一层嫩肉。 郑蘅身子一颤,往后仰去,整个后背抵在了方向盘上,她再一次被他圈在怀里,退无可退。 “我能在这脱掉你的衣服吗?”陆沉用最绅士的语气问出最下流的话来。 “我冷。”郑蘅双手护住领口,负隅顽抗。 “我身上很暖,要不要抱一下?”他继续不要脸地哄骗她。 陆沉把空调温度上调了几度,将她的裙子拉链解开,往上翻去,挂在腰上,露出两条光洁白嫩的大腿。 他的手在她腿上摸了一把,又把她身上的一层外衣扯了下来,没有胸衣的遮掩,郑蘅两颗饱满的浑圆直接挺翘在他眼前。 陆沉看了一眼,便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赤裸的背上。 从车前看向车内,只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男人的宽大外套,长发散落下来,看不见她身上的一处皮肤裸露在外面。 在车里的角度来看,陆沉身上的女人赤裸着身体,面色绯红,眼睛里水波转动,胸前的香艳春光一览无余。 “抬腿。”他正准备脱掉她身上的最后一层防线,她却将她的双腿夹得更紧。 “我不。”郑蘅伸出纤细的手指将他的衬衫扣子一粒一粒解开,对他说:“要裸一起裸。” “那你得贴我紧点,不然我就被人看光了。” 陆沉将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好玩似的系在郑蘅的腰上。 郑蘅扭了扭腰:“如果我现在穿了胸衣,我一定也给你戴上。” “我没你身材好,穿不了你的衣服。”陆沉认真地对她说。 “谢谢。”郑蘅掩唇轻笑,十分受用这句话。 陆沉将她的腿抬起来,脱下她的蕾丝内裤,扔在一边,又解开自己裤子上的拉链,露出饱胀的欲望,被一层棉质布料包裹,勾勒出硕大的形状。 郑蘅将他的内裤连着西装裤一起褪到大腿处,直接对着他高昂的性器,她却踌躇了下来,对他说:“我不会车震。” “我来。” 陆沉一边把硬物抵在她的嫩穴前,用他光滑炽热的头部来回摩擦她外层的嫩肉。另一边俯身把头埋在她柔软的乳房上,在她的胸前四处轻轻啃咬,留下一排暧昧的红痕。 郑蘅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又害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更多娇喘的声音。 愈是极力忍耐,身下被他撩拨得愈是失控,一股热流从她的体内涌了出来,淋在陆沉的暗红的龟头上。 陆沉便顺着润滑的液体顶入她的幽穴,后背靠在车座上撑着身体,往她的最深处插入,两人的身体紧密地嵌合在一起。 “你试着动一下。”陆沉出声诱导她。 郑蘅便借着腿上的力气,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微微向上起身,将他的性器吐出来一半。又坐了下来,再次将他整根吞入。 陆沉扶着她的腰帮她节省一些体力,下身被她的嫩肉包围吞吐,只觉得全身酥麻,忍不住也叹了一声。 “阿蘅,孺子可教。”他真心实意地称赞身上摆动着细腰的女人。 “我谢谢你用这么文艺的话夸我。”她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身体上下起伏。 郑蘅游了很久的泳,身体有些乏累,但此时车内旖旎的环境和身体里的灼热异物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忍不住娇喘出声。 “车震原来这么累。”她在他身上动了一会儿,便有些使不上力气来。 “嗯,男人是负责开车的。”陆沉笑着对她说,双手继续摆动着她的腰。 “那你又没有开车,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郑蘅又累又热,忍不住出声抱怨他。 “看来你还是喜欢更刺激的。”陆沉说完便踩了一脚油门,重新发动了车子,又从停车场里驶了出来。 郑蘅看到窗外的景物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一时惊愕往他怀里一跌,蜜穴紧紧地绞着他的下体,她抱住他的脖子:“我错了。” 陆沉被她的紧致绞得十分舒爽,摸了一把她的背,上面香汗密布,湿湿滑滑。她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他看出郑蘅是真的有些体力不足。 他轻轻笑了一声,把车开到一个幽静的小路上,停车熄火,翻身把郑蘅压在身下,按着她的双腿,用力在她的蜜穴里抽插。 郑蘅半躺在车座上,双手勾住他的背,承受着他一下又一下大力的顶弄。 “在车上做爱,有什么条件吗?”陆沉一边埋在她的身上卖力地运动,一边在她耳边问她想要什么补偿。 “你自己清理车子就行了。”郑蘅又想起来那块地毯,不知道清洁阿姨有没有把它弄干净。 还有卧室,书房,阳台…… “又是这么简单?” 陆沉将硬物埋进更深,几乎就要顶着她的子宫口。 “嗯。”郑蘅叫了一声,“你出去一点……” “这里很舒服,我不出去。” 他无耻地压在她的身上,停下下身的运动,任由自己的长物顶着她的最深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上半身,在她高耸的双峰上又捏又亲。 “阿蘅,你想要什么?” 陆沉与她合欢,欲罢不能,无论身下的女人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去满足她。 郑蘅有些吃惊,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眼神暗红,眸中情欲浓烈。 她垂下头认真地想了想,她想要的东西似乎他现在还是没办法给她,于是她开口问他:“我现在没什么想要的,能留在以后吗?我想到就告诉你。” “好。” 陆沉含住她的红唇,温柔地亲吻她,身下又开始快速进进出出地运动,撞着她的娇体。 郑蘅听着身下水声阵阵,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流出这么多水来。 她将他的背搂得更紧,轻声跟他说:“其实你不用允诺我什么,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享受。” “那你也很享受?”陆沉明知故问。 “以前就很享受。”郑蘅认真回答。 “我觉得我那时候技术很一般。” 陆沉在她的蜜穴里徐徐顶弄,深深埋进,浅浅出来,惹得郑蘅一阵娇吟。 两人的喘息声交合在一起,从车里穿出来,在四处无人的幽径上肆意弥漫。 -- ЯοUsんUЩù,ΧYz 色令智昏 郑蘅下车的时候,上半身只套了一件陆沉的西装,废了很多力气才把腰上褶皱不平的包臀裙扯了下来,勉强遮住了她的大腿。 两条腿上都是红艳的痕迹,她夹着腿,浊白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流到小腿上,再慢慢渗进她的高跟鞋里。 郑蘅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吃达英了,陆沉在她身体里越来越肆无忌惮,每次欢爱过后都在她的小腹里留下一堆白浊,害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那些液体一直都流不干净,比月血还要难以清理。 她站在车前,不想挪动身体,只可怜巴巴地看着陆沉:“我腿酸,不想走路了。” “那上车,我带你去别的地方。”陆沉看了一眼她身下的狼藉,也觉得在电梯里可能会遇到楼上楼下的居民。Γ0ЦsんЦЩц。ㄚz﹏ 郑蘅爬进车里,靠在车座上低声喘气,她的体力已经一点不剩,她一躺下便闭着眼睛准备睡觉,朱唇轻启:“到了叫我。” “嗯。”陆沉把她身上的衣服往脖子上拢了拢,又将车里的灯光调低,转头专心致志地开车。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往后闪过,汽车从华灯璀璨的市区驶进绿水青山的郊区,两边鳞次栉比的高楼渐渐变成了山清水秀的绿野。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一片富丽堂皇的别墅群出现在视野里,一幢幢精致恢宏的别墅分散在青葱浓郁的碧绿树林里,几片澄澈蔚蓝的幽湖镶嵌其间,山明水净,小楼别立。 陆沉开着车左弯又绕了几分钟,终于在一幢别致奢雅的三层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他轻声唤她。 郑蘅睡得极沉,眼皮紧闭,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陆沉无奈地笑了一下,自己先下了车,再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他刚刚把她抱起来,用膝盖关上车门,转身走向门口。怀里的女人双手向上,勾住他的脖颈,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原来你在装睡。”陆沉把她的身体往上抬了抬,看到郑蘅依旧闭着眼,嘴角正挂着掩不住的偷笑,又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还闭着眼睛呢?” “我累。”郑蘅挣开眼睛,嘴角的弧度弯得更深,带着轻轻的得意,在他脖子上留了一个香吻。 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典雅的环境,最后目光锁定在眼前气派的大门上,两叶扇形的拱窗对称在左右,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这就是你第二个家吗?”郑蘅问他。 “不忙的时候会住在这里。”陆沉腾出一只手伸向门铃。 “这里还有别人?”郑蘅拦住他的动作,“你先放我下来。” “没事。”陆沉一只手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按住了门铃。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开门的是常年住在这所房子里的管家老刘,老刘打开一侧的大门,看到陆沉,脸上有几分欣喜。 “先生,您来啦。”他的声音里带着恭敬,身体也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路来。 “嗯。”陆沉淡淡应了一声,将郑蘅抱进了大厅。 “这位是?”老刘看到他怀里的郑蘅,两人脖子相贴,姿势亲密。 这是陆沉第一次带女人来这里,他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很晚了,你去休息吧。”陆沉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径自把郑蘅抱上了楼。 郑蘅眼睛眯出一条缝,偷偷看着楼下的男人,在陆沉的耳边轻轻吐气,半是开玩笑道:“真遗憾,我还以为他会叫我夫人呢。” “你不是累了吗,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已经很晚了。” 陆沉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把她抱进了浴室里放了下来。 “在这里,我又没有衣服换了。”郑蘅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在一边,自觉地走进了浴缸里。 陆沉打开水阀,在她身上冲洗:“这里还有一个佣人,我让她借你一套换洗的衣服穿。” “好。”郑蘅在偌大的浴缸里安逸地躺了下来,合上眼睛就想睡觉。 “这不是床,别睡。”陆沉将她简单清洗干净后就捞了上来,抱进了一旁的卧室。 郑蘅眼睛都懒得挣开,也无心欣赏房间内部的精致装潢、古董名器,一头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陆沉也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折腾了半夜,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的眼皮亦是沉重。一只手习惯性地搭在她的腰上,便跟着酣睡中的女人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陆沉就被闹钟铃声叫醒了。郑蘅也被吵得半梦半醒,于是她无意识地扭了几下身体,嘴里嘤咛道:“关掉。” “你不是白天有事吗?”陆沉问她。 “我骗你的。”郑蘅捂着耳朵,把被子盖在了头上。 “那我出去上班了。”陆沉关掉闹钟,翻身下了床。 “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郑蘅掀开被子问他。 “我也是逗你的。”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便走出了卧室,轻轻掩上门:“你继续睡。” 陆沉又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公司,今天要做一个软件测试,昨天下班时李西山才把科研部刚刚完工的智能芯片交给他。 陆沉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那玫芯片。 他叉着腰在办公室里踱步,突然想起来昨天夜里他把芯片连着盒子一起放在了西装口袋里。那件外套被他昨天晚上披在了郑蘅的身上,又被她随手丢在了浴室里。 陆沉靠在白色的墙壁上,捏了捏眉心,不禁在心里感叹美色误人。 于是郑蘅再一次被一串手机铃声叫醒,她接过电话,声音懒懒的:“又干嘛呀?” “起来了没?”陆沉随口问了一句,转而切入正题:“你去浴室看一眼我的外套,看看口袋里有没有一个盒子。” 郑蘅从床上爬下来,在浴室里捡起来了他的衣服,摸到了一个透明水晶外壳的小盒子。 “有,很重要吗?”她看着那个盒子里的芯片,问他道。 “嗯,今天要用到。”陆沉语气凝重。 “那我给你送过去吧。”郑蘅已经完全睡醒了。 “好。” 挂了电话后,郑蘅急急忙忙换上了一套佣人的衣服。她看着一身灰白的自己,有些欲哭无泪,想换一身衣服再去他的公司。又想到陆沉的语气十分严肃,盒子里的芯片应该十分紧要,她只得立即出门,叫了一辆车去了他的公司。 到了公司楼下,看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她没有直接上去,而是在手机里找到了陆沉助理的手机号码,犹豫了几秒之后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老板?”李西山看到来电显示,心里有些莫名其妙,陆沉就在他隔壁的办公室里,却给他打电话,用的还是新存的号码。 “不是,我是陆沉先生家的佣人。”郑蘅捏着嗓子咳了几声,继续正色道:“先生把东西落到家里了,让我送过来,我现在在公司楼下,你能下来取一下吗?” “好的,我马上就下来。” 李西山挂了电话,迅速坐电梯下了楼。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灰色女佣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身材细挑,头发散落,遮住了脸,看不清楚五官。 他走上前问她:“你是老板家的女佣人?” “是。”郑蘅低着头,把手里的芯片递到他面前,“他让我送过来的。” 李西山看到面前的佣人故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里也起了一些想要捉弄一番的心思,于是他也不急着接过她手里的芯片,而是猫着腰试图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你抬起头让我看一看?” “你快去把这个盒子拿给先生吧,听他的语气这东西很重要。”郑蘅别过头躲避他的视线,用一只手捂住半张脸。 “是很重要,所以我更要看清你的脸,万一你是对方公司派来的黑客呢?”李西山突然严肃地对她说道。 “行。”郑蘅抬起头,落落大方地与他对视。 “这么漂亮一定不是黑客。”李西山突然笑出声来:“老板家的女佣原来这么可爱。” “谢谢。”郑蘅无视他话里的玩笑,只对他夸她漂亮道了声谢。 李西山接过她手里的水晶盒子,想跟她再打趣几句,郑蘅已经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门口停靠的出租车里。 郑蘅坐车去了最近的购物中心,逛了一个小时左右,进去的时候是一身灰溜溜的女佣装扮,素面朝天。 出来的时候,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身着一件浅黄色的泡泡袖长裙,把她的皮肤衬托得格外白嫩。 长发也配合地梳成一个圆形发髻,用一颗珠钗固定住,露出弧线优美的天鹅颈。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太过素雅,又花钱在美容中心请人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戴上两颗珍珠耳坠,晃了晃脑袋,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再一次来到了陆沉的公司楼下,扶了扶头上的发髻,优雅地走了进去。 郑蘅本来想直接上楼去找陆沉,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饭点。于是她安安静静坐在公司一楼的待客沙发上,随手拿了几本杂志翻阅,等他下来一起吃饭。 陆沉在电脑上做完检测,将芯片取了出来,交给身旁的李西山保管。 李西山接过盒子,笑嘻嘻地对陆沉说道:“老板,你家女佣挺漂亮的。” “我家女佣?”陆沉有点困惑:“你见到了?” “对啊,你不是让她来送芯片吗?”李西山继续兴趣昂然地跟他说着。 “嗯。”陆沉反应过来,对李西山笑着说了一句:“越漂亮的女人越是满口谎言,你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李西山一脸错愕,茫然地点了点头。 -- 黯然神伤 陆沉掏出手机给郑蘅打了一个电话:“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你公司,一楼大厅。”郑蘅放下手里的杂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柔声对他说:“我在等你一起吃午饭。” “我刚忙完,等会儿就下来。”陆沉也看了一眼手表,想起来两个人似乎早上都来不及吃早饭。 “嗯,我等你。”郑蘅放下手机,继续看着手里的杂志。 大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声高跟鞋的声音,郑蘅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一件火红色裙子的女人走了进来。头发波浪般卷起,涂着鲜艳的口红,不算高挑,但穿着极高的红色高跟鞋,眼影也打得艳丽,勾着妖娆的眼线。 郑蘅不由得在她身上多看了几眼,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女人的侧脸有些熟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她跟陆沉之间,除了彼此,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交叉点。这个女人出现在他的公司里,应该是认识他的,她又怎么可能认识。 于是郑蘅收回视线,继续埋头看她的杂志。 陆沉把桌上的文件重新整理好,披上外套正准备下楼去找郑蘅。 这时候李西山推门进来了,对他说了一句:“老板,祁小姐来了。” 陆沉坐回了椅子上,对他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楼吧。” 李西山转过身把祁苒迎了进来,一身鲜红的女人便踩着高跟鞋走进了陆沉的办公室。 他默默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拿起他的公文包退了出去。 李西山坐着电梯下到一楼,又看到大厅里一身浅黄的郑蘅,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气质绝佳。 他在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今天在公司里遇到的美女真的挺多。 郑蘅看到李西山,礼貌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李西山愣了愣:“你认识我?” 郑蘅把杂志挡在脸上,笑容更甚:“我就是刚刚那个女佣啊,不记得我啦?” 李西山认认真真打量了郑蘅一遍,实在没法把她和刚刚那个扭扭捏捏的女佣联系在一起。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开口问道:“那你是在等老板下来?” “嗯。”郑蘅又看了一眼手表,语气里有些疑惑:“都快一点了,你们老板怎么还没下来?” “你别等了,那个女人把老板缠住了。”李西山摇头叹息。 “什么女人?”郑蘅眯着眼睛,表情更加迷惑了。 “祁苒,一个缠了老板好几年的女人。”李西山语气里尽是不屑。 “祁…苒…” 这两个字突然触动了郑蘅心里深藏着的一根细长的心弦,她的心里似有惊雷炸裂开来。 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她会觉得那个女人有些面熟,她曾日日夜夜盯着那个女人的照片,两只眼睛快要看出血窟窿来。 祁苒,柒染,七年前那个让她误会陆沉的女人。 郑蘅只觉得一股冷风从身体里窜了出来,钻进她的大脑里,她忍不住全身发抖,她用手指扶着沙发后座,支撑起身体来,对李西山问了一句:“你们老板办公室在哪里?” “二十七楼。”李西山没发觉出来郑蘅的异常,好心劝慰她道:“你还是别上去了,那个女人眼里除了我们老板,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郑蘅已经走进了电梯里,手指颤抖着按了楼层。 电梯门缓缓合上,密闭的空间里,郑蘅的身体在楼层间徐徐上升,心里的温度却一直在极速下坠。 过去她不在的这七年里,陪在陆沉身边的,一直是这个女人。 她看着电梯里不断上升的数字,心里有些黯然。 她是该像一个正宫娘娘般威武霸气地直接闯进去,狠狠给那个女人一巴掌,再让她扫地出门。 还是做一个柔弱娇媚的小女人,坐在陆沉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服软,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 抑或是直接跟陆沉解释清楚当年的真相,刚好那个女人也在不是么? 可是如果,七年里,他们两个之间有更深刻的信任和默契呢? 如果,她打开那扇门,看到的是陆沉与那个女人不堪入目的场景呢? 她该如何自处? 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了下来,郑蘅的腿却向灌了铅一样,她用力提了提腿,怎么也迈不出去。 郑蘅放弃挣扎,重新按了一个最高的楼层。她来到顶层的天台上,静静地俯瞰着身下的整个城市。 站在最高处,地上的一切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郑蘅打开看了一眼,是陆沉发来的信息: “临时有点事情,你先去吃饭吧。” 郑蘅无力地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长裙拖在地上,染上了一层灰尘。 她伸手摸自己的脸,干巴巴一片,连在他面前委屈的意愿都没有了。 陆沉发完短信便收起手机,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你最近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祁苒双手抱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沉,语气带着薄怒,似乎是在质问他。 “听谁说的?”陆沉皱了一下眉头。 “是真的吗?”祁苒继续追问他。 “是。”陆沉也不掩饰,直接承认。 “你当初跟我说不会碰女人,以后结婚也只会是出于商业利益,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祁苒越说越激动,她等了陆沉整整七年。 从她第一眼看到陆沉,她就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他。 她勇敢狂热地跟他表明心意,但是陆沉却一直没有回应,她不甘心,追在他身后好多年。 最后他直接跟她说,他不会再去喜欢什么女人,以后结婚也只会是商业联姻。 祁苒想,反正她父亲的公司与陆沉的公司一直都有复杂紧密的利益往来,当初陆沉也是在她父亲的公司白手起家,后来才自立门户。 如果陆沉要找一个这样的女人结婚,祁苒确定,她是最适合他的人。 那她就等他跟她结婚。 可是现在陆沉身边却多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祁苒想起了她在一楼看到的那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女人,又在脑海里勾勒了一遍她的脸。 “那个女人是郑蘅?”她突然反应过来,问出声的时候,她几乎已经能确定。 就如同郑蘅把祁苒的脸看了千千万万遍一样,祁苒七年前也在陆沉的社交网络里把郑蘅的脸深深烙在了心上。 女人是极其敏感的生物,偏偏记性那么好,直觉又那么准。 “是。” 陆沉看着面前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 “可真是好笑,当初你一穷二白,人家看不起你,你跑到人家城市里等了那么久,结果被甩得那么惨,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 祁苒勾唇冷笑,看了一眼陆沉,继而说道: “现在你事业有成,炙手可热,她到是不远万里跑到这边来撩拨你啊。”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用你再提醒一遍。” 陆沉冷冷地剜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冰凉。 “陆沉,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的爱你,不管是七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祁苒走到陆沉面前,伸出手想揽住他的背。 陆沉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手,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温度,他开口问了一句:“你爱我?七年?” 他的语气讽刺至极。 在他最黑暗的那段时光里,的确是祁苒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她甚至还给了他的事业很多的帮助。 那时候他刚刚和郑蘅分开,一直没办法接受另一个女人的感情。 后来过去了很多年,陆沉已经开始记不清郑蘅的眉眼。 祁苒依旧陪在他身边,他内心有过感激,亦有撼动,他们之间还有巨大的商业合作。 到了那个年纪,那个地位,情爱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陆沉想,不如就试着接受这个女人。 但是祁苒却不能忍受身体上的寂寞,多年来一直在跟别的男人厮混不清,又在他面前做出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样。 陆沉看穿了她的表里不一,便不再搭理她的狂热追求。 只是两家公司的合作不能中断,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对她以礼相待。 他内心深处对这样的女人,厌恶至极。 女人的感情,对陆沉而言,是全天下最不值钱的东西。 祁苒听到陆沉的反问,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仍然昂着头对他说: “爱情和欲望本来就可以分离,你敢说你把她留在身边不是因为肉欲?” “我们的事,跟你无关。”陆沉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办公室。 -- 内心独白 陆沉站在电梯里,电梯缓缓下降,他一直在想着刚刚祁苒在办公室里对他说的那些话。 她的话的确触动了他心里的某处阴暗角落,让他又想起了那些早就被人淡忘了的过往。 现在的陆沉坐在众人瞩目的位置上,堆金积玉,光华耀眼。 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也曾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卑微如草芥,整个人落魄不堪到了极点。 只有两个女人知道。 一个是祁苒。 这个女人,一出生就站在了很多人终生奋斗也达不到的高度。她父亲的公司,是很多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们虎视眈眈的联姻对象。 七年来,祁苒一直默默在一旁看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她似乎就站在终点等他,笃信他最后也会成为跟她一样的人,变成满身铜臭的商人。 另一个是郑蘅。 他们结识于少年时期,年少的郑蘅曾经和一无所有的他谈了三年的恋爱,最后她的未来与他的理想相悖,两个人不欢而散。 当初和郑蘅在一起的时候,陆沉一直觉得亏欠了郑蘅,那时候的他没有能力好好地照顾她,也不能长长久久地陪在她的身边。 两个人一南一北,真正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时间不过寥寥。 所以他尽自己所能地,对她好,珍爱她,全心全意地爱护她。 也一直计划着毕业以后就去她的城市,结束他们之间漫长艰难的异地恋。 可是当他为了能去她的城市立足而拼命挣钱的时候,郑蘅却突然在人生的转折点处决绝地跟他说了再见。 她对他说,其实她从未想过跟他会有未来。 那时候的陆沉听了那些话后一蹶不振,意志消沉了很久很久,他不明白当初那个天真稚嫩的姑娘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世故无情。 直到后来,他的事业慢慢发展起来,陆沉再也不用对着别人点头哈腰,而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别人对自己毕恭毕敬。 他终于明白,权势地位,名誉财富,的确都是好东西。 他也能理解当初的郑蘅为什么会放弃一段没有未来的爱情。 只是,他曾以为她至少会偏爱他一些,她会有耐心等他一点一点往上爬。 她不过是没有那样而已。 时间沉淀一切,陆沉已经不再对这些往事耿耿于怀,也没有再对郑蘅念念不忘。 他们本来就天南地北,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见面都十分艰难,早就注定了一旦分手必然是生生不见的结局。 没想到后来竟然又遇到了她,两个人已经不再年轻,身体在一起交缠,却从未谈及真心。 她每天都陪在他的身边,不提过去,不问未来,隔了七年,她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他亦再也看不透她。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两个人都很享受当下,彼此的身体依旧契合,于是他也放纵自己在情欲里沉沦。 至于爱情,陆沉觉得这两个字或许根本从来都不存在,只是别人遣词造句时虚构出来的两个空洞的字眼。 陆沉年轻的时候,长身玉立,容貌过盛,又长着一双动人的桃花眼,为此招惹过不少桃花。 令他映像最为深刻的两朵,都让他对爱情退避三舍。 一朵桃花,他宠她爱她,她却弃他厌他。 另一朵桃花,追逐他多年,却另有备胎。 不管是喜欢别人,还是被别人喜欢,对陆沉来说,都算是人生的一种不幸。 他不会再爱任何人,也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爱。 这么一想,郑蘅还是他唯一认真爱过的人。 年轻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只给了她最真挚的感情。现在的他似乎拥有了一切,能给她很多很多东西,只除了当初的那一颗真心。 陆沉也不知道这一次郑蘅会什么时候离开他,但是他知道她迟早会再一次离开他。 不过,他无所谓了。 她要什么,他都给她。 她在他身边,他就好好对她。 她什么时候走了,他也照旧般平静地生活。 工作,结婚,拥有孩子,然后老去。 -- ЯοUsんUЩù。ΧYz 轻举妄动 陆沉本来安排了一天的时间去做那个软件测试,测试结果却出来得比他预料的快了一半,一切顺遂,可以交接给合作公司继续深化。 于是他便多出来这么一个下午,明天的工作早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只有今天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陆沉很少给自己休假,今天腾出空来才突然发觉,他每次和郑蘅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在他下班回家后的深夜里。 正好两个人今天白天都有空,郑蘅又在他的公司,他原计划着跟她一起吃顿午饭,再用整个下午,陪她逛逛商场,买买衣服,顺便把他一直想送给郑蘅的东西送给她。 只是祁苒突然过来在这边一闹,打乱了他的安排。 陆沉也只有今天有空,他不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看几个小时的风景。ΓοЦsんЦЩц,ㄚz﹏ 于是他给郑蘅发了一条短信,问她在哪里吃饭,吃完饭跟他一起出去逛逛。 他等了很久,郑蘅一直没有回复他。 陆沉只得自己一个人在一家附近的餐馆草草解决了午饭,然后回到公司将明天的工作提到下午,尽力把明天下午的时间再空出来留给郑蘅。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里一封封新发过来的邮件,看了两个小时后便有些眼花缭乱。陆沉揉了揉太阳穴,不禁想起当初两手空空的时日,那时候他每天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陆沉一工作便忘记了时间,他午饭吃得晚,直接略过了晚餐,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 他看了一眼时间,索性把明天一天的工作量全都提前完成,把剩下的一些邮件发给了李西山,并让他明天早点去公司,准备接待合作公司的代表过来开会。 这样一来,他明天只用去公司露个脸,跟他们洽谈几句,签好合同,他就可以给自己放半天假了。 把明天的事情差不多都都准备好以后,差不多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了。 陆沉开车回了家,打开门进去后,发现家里并未点灯,静谧得有些可怕,他走进卧室里,床上被子被铺得整整齐齐,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他想着郑蘅应该是回了别墅。 他走到阳台,无奈地看了一眼她空落落的美人榻,第一次意识到狡兔三窟原来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陆沉回到卧室打开衣柜,准备收拾几套她的衣服一同带到别墅,却注意到衣柜里放着几件新的男士西装。 这是郑蘅刷他的卡给他买的衣服,陆沉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也挑了两件放到她的衣服旁边。 出门的时候,陆沉抬眼看到墙上郑蘅新买的时钟,黄铜色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他开车过去还要一个小时。想到明天早上的会议,陆沉只得把衣服又放了下来,决定明天开完会再去别墅接她。 陆沉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眼睛里却一片清明,怎么也睡不着。 他挪了挪身体,把头放到郑蘅睡过的枕头上,鼻息间是她身上恬淡的清香,他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几分睡意涌了上来。 郑蘅在天台上站了一个下午,直到落日西沉,肚子里传来的饿意才让她回过神来,她下了楼离开了陆沉的公司,去了人间又一城。 她又买了一份她格外钟爱的寿司和酸奶,一个人坐在桌子上默默吃完,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 然后又凭着记忆去了电子数码城,买了一些她需要用到的东西。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郑蘅不想再回到陆沉的家里去面对他,至少今天夜里不想,于是她随意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一夜。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出现最多的不是陆沉的脸,而是一身红衣的祁苒。 七年前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她不够信任他,所以祁苒用一张假的照片就她让乱了阵脚。 没想到过去了整整七年,对陆沉念念不忘的,原来还是不止她一个人。 可是那个女人凭借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陪在他身边整整七年,似乎也没有走进陆沉的心里。 如果陆沉心里有祁苒,他不会每天把自己圈在身边,不会让她住进他的家里。 七年前郑蘅没有信任他,七年后她绝对不会再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就把陆沉再一次从自己身边推远。 郑蘅理清了思绪,便翻出手机里李西山的电话号码,用自己新买的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手机里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和语气。 “我是今天的那个女佣。”郑蘅淡淡回答他,语气一丝不苟:“这是我自己的号码。” 李西山看着手机愣了一下,老板家的漂亮女佣一天三次主动跟他聊天,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对于美女,他始终是有好感的,于是他耐心问道: “女佣妹妹,有何贵干?” “李先生,你好,我想要一个祁苒小姐的联系方式。”郑蘅直接对他表明来意。 “你要她这个干嘛?我都说了她脾气不好。”李西山更加意外了,一个猜测突然在他心里冒出来:“你不会也喜欢老板吧?” 李西山想起来这么多年来他给陆沉挡过的桃花,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梨花带雨地央他帮忙,他却为了保住手里的饭碗无情地拒绝了她们,还因此得罪了不少美女,不禁心里一痛。 “不是,我是看她那件裙子好看,想买同款。”郑蘅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人家穿得都是限量版,你买不起的。”李西山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家里很有钱吗?”郑蘅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 “家财万贯。”李西山毫不夸张地用一个成语概括了出来,又对她补充道:“我们公司跟她家里的公司还有很多的业务合作。” “哦。”郑蘅点了点头,“那我买一个仿真款的就好了。” “你干嘛这么执着她的那件裙子,我觉得你今天穿得就很好看,比她漂亮多了。”李西山言之凿凿地对郑蘅说道。 “你是说那件女仆装吗?” “不,是黄色的那件。”李西山认真纠正她。 “谢谢你。”郑蘅笑了笑,陆沉的助理能够注意到她去他公司时的刻意打扮,她感到有些欣慰:“但是我还是想要她的联系方式,我觉得我穿同款,一定也比她漂亮。” “行,我在手机里找找,找到了发给你。”李西山看她坚持,便只好点头同意。 “对了,这件事情可不可以不要跟陆沉先生说?”郑蘅突然变得十分郑重。 “怎么了?”李西山被她的语气惊了一下。 “我怕他觉得我多事,把我辞退了,我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在电话那端,郑蘅的语气里溢满了担忧和委屈。 “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不会告诉老板的。” 李西山想到陆沉以前生气时那张阴郁的脸,以及他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简直感同身受到想要冲进手机里抱一抱陆沉家里的女佣。 “李先生,你人真好,祝你仕途顺利。” 郑蘅微笑着挂掉了电话,把李西山发来的手机号码默默存了下来,她并不想现在就去找祁苒对峙。 刚刚在电话里,李西山告诉她,祁苒与陆沉之间亦有商业往来。 在完完全全弄清楚那个女人对陆沉的重要程度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给陆沉的生意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郑蘅在酒店的床上躺了下来,觉得心里有些疲倦。 别人都能够顺利地恋爱结婚生子,为什么她谈一段感情,偏偏中间被切断了整整七年。 如今她想重新回到他身边,还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地与另一个女人勾心斗角。 最重要的节点依旧在于陆沉那里,在他心里,她到底处于什么位置? 郑蘅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默默勾画出他精致的脸,她跟自己说,再坚持一下。 反正最差的结果已经发生在了七年前。 …………………………… 小剧场 李西山:我这辈子还没有被一个女人骗得这么惨…… 陆沉:我早就提醒过你。 郑蘅:对不起,我让你老板给你升职加薪。 陆沉:…… -- 如三秋兮(h) 陆沉开完会后就给郑蘅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哪里。 两个人跟过去谈着异地恋一般,每天还得通过手机确定对方的位置。 郑蘅一大早就从酒店出来,直接回了环山别墅。 老刘告诉她陆沉昨天晚上并没有回来,她便跟陆沉说她一直都在别墅里。 于是他开车回了别墅。 陆沉刚刚按了一下门铃,不到一秒,大门就“吱”的一声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 他正准备推门走进去,一抹浅黄色的身影扑进他的怀里,纤细的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这是干嘛?”陆沉看到了一身鲜黄的郑蘅,嫩得像春天的新笋。 “一天一夜没看到你了,从来没有跟你分开这么久,有点不习惯。”郑蘅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陆沉听到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深不浅的委屈,想到昨天中午她在他的公司楼下等了他几个小时,心里便有些歉疚。 他也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她清瘦的背,安抚地摸了几下,软声对她说: “我今天有空,可以陪你,你下午有时间吗?” “有。”郑蘅点了点头,继续把脸贴在他胸前。 “那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再去逛一逛街?” 他提出他昨天未完成的计划,询问着她的意见。 “好。”郑蘅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先放开我,让我换件衣服。” 陆沉觉得一夜未见,怀里的女人突然变得格外粘人。 “我想你了。” 郑蘅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这一次不过是一天没见面,她就觉得已经如隔三秋。 很久很久以前,她是怎么熬过那些漫长的等待的? 她注意到陆沉的眼睛里有一些暗红的血丝,于是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他刻意收敛起来的那些倦色,她开口问他: “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工作有点忙,睡得很迟。”陆沉亦把她打量了一遍,笑着问她:“那你呢,昨天睡得好吗?” “也不太好。” 郑蘅诚实地回答他,在他怀里任性地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又如同一个人形挂件般,娇软无力地挂在他的身上。 “要不要先上去补个觉?”陆沉替她牵好弄乱的衣领,把她脸上粘着的一根细睫轻轻吹了下来。 “好。”郑蘅依旧埋在他怀里点头。 “那你先下来,我们一起上楼。”他看着她黑漆漆的头顶,忍住了想要直接把她卸下来的冲动。 “不要,让我先抱一下。”她在他的怀里喃喃道。 陆沉无奈,把手里提着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橱柜上,双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他弯下腰把她平躺放在床上,正准备起身,床上的女人突然伸出纤长的手臂圈住他的身体,用自己的体重把他往床上一带。 陆沉猝不及防,跌到床上,整个人直直压在了她的身上。 郑蘅的锁骨被他的下巴磕到,忍不住小声痛呼了一下。 陆沉抬起头看到她蹙着一双秀眉,表情有些拧痛,不禁闷闷笑了出来: “是你自己把我拉过来的。” 郑蘅忍住锁骨上的钝痛,一只手捧着他的头,让他温软濡湿的双唇覆在自己的樱唇上,用力地含住了他的嘴唇,舌尖如密钥般轻轻在他的唇间旋磨,蹭开了他的牙齿,在他的唇腔里四处探寻,勾着他的舌头与自己追逐缠绵。 陆沉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她,长长的双睫与她卷翘的睫毛交织缠绕。两人鼻尖相贴,四目相对,清亮的瞳眸里只倒映出对方清晰的眉眼。 他覆在她身上任由她吻了他许久,直到身下的女人气息有些不稳,美目里湿意朗朗。 陆沉才从她的唇上移开,在她的鼻尖留下一个吻,对她呵了口气,轻声笑道: “刚刚我是被人强吻了吗?” “嗯,等会儿你可能还会失身。” 郑蘅也笑着回答他,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解开了他腰间的皮带,伸进他的裤子里,圆润的指尖轻轻在他光滑健硕的臀肉上滑过,温热的纤手一路点火,最后来到他的小腹下面,握住了他粗长的欲望。 “我能脱掉你的裤子吗?” 郑蘅仰起头,一双媚眼一本正经地瞧着他身下那截碍眼的金属拉链。 女人的脸色如常,似是在问他中午在哪里吃饭一般。 “你跟谁学的?” 陆沉声音里有些颤动,他的硬物被她温软的小手细细握着,全身不由得紧绷起来。 身下饱胀难受,不等她动手,他的欲望早就想自己探出头来。 “你啊。” 郑蘅徐徐拉开他身下的金色拉链,用双腿把他的裤子蹭到膝盖下面,于是陆沉的粗挺的性器就这样暴露在她眼前。 “脱你的裤子真麻烦。” 郑蘅的长裙早就已经被她自己主动拉到腰上,露出一条黑色的丝质内裤,结实地嵌在她白皙的玉体上,衬得她细挑的身材愈发得勾魂夺魄。 陆沉垂下眼睛,郑蘅两条白嫩的双腿正在他的腿间蹭来蹭去。 “你多脱几次就不会觉得麻烦了。” 陆沉用鼓胀的硬物隔着那层黑色内裤描绘着她的阴唇轮廓,然后敏锐地发现黑色的蕾丝上沾染了一块淫靡的蜜液。 “阿蘅,你的身体在邀请我进去。” 他的手指伸进她早已经湿润一片的花穴,知她跟他一样悸动难忍,也不急着脱掉她的那层薄薄的布料,依旧隔着那层屏障轻轻在外面蹭着她的穴口。 陆沉故意撩拨着她的情欲,等着她受不了这般的刺激,主动将自己的身体奉上。 郑蘅迷离地看了他一眼,陆沉的长物顶着她的幽穴,头部变得又大又红,滚烫的温度也在灼烧着她的小腹。 于是她主动将内裤脱下丢到一旁,他粗长的欲望就抵在她的两片娇瓣中间,却迟迟没有真正进入她的身体。 两人的眸子里明明都已经染上了情欲的火光,却都在暗暗较量着谁先被欲火焚遍全身。 郑蘅扭着身体,小腹里翻涌的浪潮已经一波接着一波,蜜液流了出来,弄湿了她身下绣着苏织的柔软床单,又打湿在陆沉肿胀通红的龟头上。 身下的男人只是又胀大了几分,颜色变得更加深红,却凭着最后一丝清醒与她周旋。 她咬了咬牙,只得翻了一个身把陆沉压在身下,一只手扶着他的粗硬的性器坐了上去,身体里的空虚立即被他深深填满。 郑蘅不由得挺直了后背,然后撑着双腿上下动作了起来,小穴将他的硬物来回吞吐摩挲。 “阿蘅,你输了。” 陆沉的巨根被她的蜜穴紧紧吞咬着,他的耻毛早就已经被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蜜水打湿,软趴趴地黏在他的身上。 “不,是你失身了。” 郑蘅的长裙还挂在身上,因她一上一下的动作散落下来,盖在两人交媾的地方,掩住了所有旖旎艳人的春色。 浅黄色的长裙下面,女人的蜜穴交缠着男人粗壮的硬物,丝丝连连的蜜液从被摩擦得发红的穴口流出,涂在那根饱胀粗长的硬物上,像是给它抹上了一层浅白的蜜蜡。 两人最私密的部位紧紧交合在一起,水光萦绕,身下的触感柔腻紧致,在爱液的作用下又变得软润丝滑。 郑蘅的裙子已经被汗浸湿,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迷人的凹凸曲线。 陆沉看着她上下抖动的胸口,伸出手揉捏女人的浑圆。 隔着两层衣物,手感有些生疏,他便想脱掉她的裙子。 郑蘅打开了他的手,身体向下倾,贴着他的胸口,一边翘着蜜臀在他的身上上下起伏着。 “干嘛不让我摸?” 陆沉把她抱在怀里,大手固定住她的臀瓣,自己挺起身体,在她的幽穴里抽送起来。 郑蘅得了空,便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身上,小穴被他顶得一阵阵瑟缩。 她轻声呻吟着:“好奇怪,我自己动的时候,只觉得好累。” “那我动的时候,你觉得很舒服?” 陆沉用力地在她身体里顶了一下,又抽身出来,在她耳侧问了一句。 郑蘅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偏偏嘴硬地回了一句:“也就那样吧。” “你再说一遍。” 陆沉翻过身把她压到身下,坚硬如铁的性器在她的狭长的阴道里用力抽插,他把郑蘅身上的裙子脱了下来,用牙齿咬掉她的文胸,女人饱满的酥胸暴露在空气中。 他看了一眼,眼睛微微发红,像一匹野狼一样发出幽芒的精光。陆沉俯下头叼住了她的蜜乳,用力地啃咬她的娇嫩,身下抽送地更加大力。 “嗯…啊…” 郑蘅吟哦出声,继续不要命地顶嘴回了一句:“我不。” “那继续。” 陆沉在她的胸前留下大片青青紫紫的牙印,又伸出两根手指来到她的身下。 他娴熟地拨开她柔嫩的阴唇,捏住了她已经充血鼓硬的两颗阴蒂,细细揉捻了起来,滚烫的性器还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地抽送。 “陆沉…你无耻…啊…” 郑蘅的双手被他压在身体下面,动弹不得,粉嫩的幽穴已经被他顶弄得发红发烫,两片阴唇更是被他撞得红肿不堪。 “那你舒服吗?” 陆沉没有停下动作,咬着她的耳朵继续追问她。 “我说舒服你会停吗?”郑蘅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嗯。”陆沉吻了吻她眼角溢出来的一滴眼泪,疼惜地点了点头。 “舒服。” 郑蘅红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嘴硬。 她的腰腹酸痛不已,最敏感的花核被他捏在指尖,只觉得腿酸骨软,浑身都提不上力气。 “既然这么舒服的话,我们就不停下来了好不好?” 陆沉含住她的嘴唇,吸吮着她口里的津甜,身下依旧大动,压的郑蘅哼个不停。 “你变了,你以前说停就会停的。”郑蘅呜咽叫出声来。 “嗯,我变了,现在只想着让宝宝舒服。”陆沉被她身体里的嫩肉咬得紧紧实实,不由得也跟着呼出声来。 “……” 郑蘅被他这般戏弄,身心皆已失守,下身传来的快感如潮水般喷涌。 于是她也认命地闭上眼睛,双腿勾住他的腰,动情地回应着他的亲吻。 -- 不知餍足(h) 不知过了多久,郑蘅的娇喘声已经有些接不上气来,双腿也酸得几乎要直接从他腰上滑落下去。 额头上溢出滴滴晶莹汗液,花穴深处已经从止不住的快感被他的硬物顶撞摩擦到有些发麻,红肿的嫩肉一翕一合,甚至有一丝丝轻微地疼着。 陆沉的俊脸上也冒出了一颗颗汗珠,随着他的动作直直滴到她的脸上、脖颈间、发丝里,冰冰凉凉的,带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埋在她体内的硬挺仍然没有软下来的迹象,依旧鼓胀硕大,在她的花穴里深深浅浅地抽插着,绞合着她的软肉一出一进。 郑蘅幽怨地看着身上兴致盎然的男人,推了推他的腰,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好的一起上床补觉呢?” 陆沉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餍足,把她汗津津的头发拢在枕头上,亲了亲她的发尾: “刚刚是谁先开始的?” “那我现在能停一停吗?” 郑蘅撑起双腿夹住他的腰,用尽全力将他夹得紧紧的,花穴也努力一阵一阵的收缩着,想要把陆沉全部的精液直接逼出来。 “我还不想射出来,你这样也没用。” 陆沉顶着她湿漉泥泞的蜜穴,在里面抽送更加卖力,他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个牙印: “不过宝宝缩得这么紧,我还挺舒服的。” “臭不要脸。”郑蘅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宝宝,继续,不要停。” 他低声笑了出来,苏靡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诱惑,让人听了春心荡漾。 郑蘅在他的背上不痛不痒地挠出了几道红痕,泄气地放开了双腿,穴口也大意地开着,整个身体与他作对般地松动下来。 陆沉便趁机插入得更深,两颗阴囊直接拍打着她的阴瓣,恨不得一同挤进她的嫩穴里去一品珍馐。 他修长的手指把她的高挺的双峰捏在一起,两个红艳的乳头被挤到一处,他把这两颗嫩珠含在嘴里,牙齿在上面轻轻咬磨,舌尖舔着她的两个乳口,似乎上面有香腻的奶液。 郑蘅被他舔得全身发麻,不由得叫了一声。 陆沉听到她的媚叫,吮吸地更加用力,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意乱情迷般对她说道: “有时候我还挺好奇你的乳汁应该是什么味道。” “你以前不早就好奇了吗?”郑蘅想起以前他也这样吮吸着她的乳头,吸得她浑身酥麻。 “那你什么时候给一点让我尝尝?”陆沉的眼神里满含着期待。 郑蘅脸红了红,两颗饱翘的浑圆也染上了一抹娇羞,乳头更加红硬,愈发的香艳逼人。 “那个是生了孩子才会有的,我没有,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处女。” “嗯,你以前好像也是这么回答我的。”陆沉若有所思,想起了一段过往。 那会儿两个人初次尝欢不久,年轻的肉体交缠在一起,她会突然俏皮地翻脸不认人,好似那些艳事从未发生过,正在被他压着顶弄的人也不是她自己。 陆沉的手抚摸着两人交合的地方,粗硬的性器直直插在她的阴道里,两片唇瓣被他撑得红艳不堪。 他抽出下身,露出女人红肿的蜜穴,穴口处被他操弄出来的小洞一时半会还不能自动闭合,张着小口,蜜液一路顺着她的花穴内壁绵延,最后从洞口的一角流了出来。 陆沉的手指在她的花核处画着圆圈,又往里面伸进去了几根,在她的花穴里肆意揉弄,惹得郑蘅忍不住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他把手上的银丝涂在她脸上,声音里充满了玩味:“嗯,你看,你还是一个处女。” 郑蘅别过脸,鼻子里哼哼了几声,身体往后扭动着,在他的大腿上踹了几脚。 陆沉按住她乱动的身体,又把粗硬的性器插了进去,将她的穴口撑得更大,重重地顶弄着她。 郑蘅简直想哭。 “还说跟人家一起吃饭逛街,我腿都软了,根本走不了路。” 她愈败愈战,又换了一个角度迂回地与他谈判。 “这种事情又不是上刑,每次结束后你明明都是舒服得软在我怀里,睡一觉就好了。” 陆沉有理有据地跟她分析,又在她耳边补充了一句:“少看黄文。” “我没有……” 郑蘅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过他,精力又实在是已经所剩无几,她索性伸直双腿,像条任人宰杀的肥羊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由他对她肆意妄为。 陆沉把她翻了个身,女人白花花的翘臀向上挺着,露出圆嫩的曲线。饱满的双乳被床垫挤压得变形,他握着她的一只蜜乳,从身后又进入了她的体内,一下一下大力地撞击着她的雪臀,发出啪啪的响声。 “过一会儿,我就放开你,好不好?”他在她身后柔声同她商量道。 “我不信。” 与他多次的后入经验告诉她,这个姿势他只会更加亢奋。 不过,似乎她也一样。 郑蘅弓着背,换了一个姿势以后,她花穴里那些饱满的嫩肉重新苏醒过来,娇柔软嫩,紧紧吸附着他硕长滚烫的硬物,她轻轻嘤咛出声,那些隐秘的快感又从身后涌了上来。 两个人的身体依旧紧紧贴合在一起,郑蘅背上的皮肤光滑细腻,他坚硬的下身将她的两条玉腿撞得摇摇欲坠。 陆沉伸出有力的双臂,把她的娇躯稳稳箍在怀里,手掌覆住她的两个雪乳,细细揉着她嫣红的乳尖。 郑蘅阵阵娇喘,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修长的手指,他每重重撞她一下,她的小腹深深颤栗,粉汗如雨,蜜水似瀑,她不由得将他的手指握得更紧。 陆沉感受到女人身下分泌出来许多新的温热蜜液,如浪潮般冲刷着他的下体,他顺着滑腻顶弄了她几下,便将他的精液全部喷洒在她的水穴里。 郑蘅瘫软下来,他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朵后面轻轻吐气:“呐,这次我没骗你。” 她已经没力气再回答他,只是蜷缩着身体,下身还在忍不住的瑟缩颤抖着,小腹被他射得鼓鼓涨涨,两瓣臀肉上也沾满了黏腻的液体。 陆沉把手掌放在她的小腹前,轻轻抚摸她光洁的肚皮,在她的背上留下一排温热细密的吻,柔声跟她说:“有点累了,想先睡会,过会儿我抱你去洗澡。” 郑蘅在他的怀里翻了个身,对着他有些轻红的眼睛,手指按着他的眼角,指尖蠕动,轻轻给他按摩:“我自己洗一下就行了,你先睡吧。” “嗯。” 陆沉闭上眼睛,遮住了眼里的疲色,只余下脸上几处红晕,唇上颜色生动,似是刚刚尽兴了一场,此刻身体舒展,畅快淋漓。 郑蘅躺了一会儿,等到身体恢复过来,便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下来,随便裹了一条毛巾,不想让身体里的那些东西滴在地板上。 她坐在浴缸里安安静静地泡着身体,习惯性地想在泡澡的时候贴一片消水肿的面膜,却发现别墅里一件她的东西都没有。 等会儿还要跟陆沉出去吃饭,还要一起逛街,她的那一条黄色裙子已经不能再穿了,那么她今天穿什么呢? 难道又穿女仆装,郑蘅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滑进了水里,她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浴缸里的水温热氤氲,她泡在里面非常舒服,不知不觉就多泡了一会儿。 陆沉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看到郑蘅有些悲凉的厌世脸,不禁开玩笑地问道: “怎么了,想淹死自己?” “你怎么没睡觉?”她抹干脸上的水珠,擦了擦嘴角的白色泡沫。 “你很久不出来,我以为你又在这里睡着了。” 陆沉的睡意已经完全散去,声音也变得清晰明澈。 “你干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房子?”郑蘅眼睛里溢满了无可奈何。 “怎么,在这住得不舒服吗?” “我在这里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也没化妆品,昨天在外面化了一个妆,花了好多银子。”郑蘅像一只母猫一样哀嚎着。 “我给你带过来了,就在楼下的橱柜上。”陆沉忍着笑把浴巾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不早说?”郑蘅抱着浴巾瞪着他。 “刚刚我一进门,就被人紧紧抱住了,没机会说。”陆沉似是无奈地摆摆手。 “是吗?”郑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把湿发捏成一团,正正经经地问他:“谁呀,怎么这么过分?” “不知道,我太累了,眼睛有点花,没看清她的脸。” 陆沉似乎也认认真真地回想了一遍,然后有些遗憾地跟她说着。 “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你这么累快去睡觉吧,我去化个妆。”郑蘅把他推进了卧室,转身就跑下了楼梯,兴奋地打开了他带过来的包裹。 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她新买的衣服,全套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及那双她最钟爱的鞋子,甚至还有两包未拆封的卫生棉。 她掀开一片面膜贴在脸上,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郑蘅满足地揉了揉脸颊,却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下半张面膜不能完完全全贴合在嘴边,她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强行把面膜拍在脸上,笑意在心里弥漫开来。 即便是现在,他也仍然如过去那般,心细如尘。 他也会像以前一样,配合地陪着她的表演,从来不会直接戳破她。 -- ЯοUsんUЩù,ΧYz 女为己容 郑蘅画了一个偏成熟的妆容,涂着红茶枫叶色的口红,与她身上的酒红色短裙相衬,两腮也被打上清浅的红润。 她踩着拖鞋轻轻上了楼,打开卧室的门看到陆沉躺在床上,五官舒展开朗,面色平静如水,俨然是一副已经深深熟睡了的模样。 郑蘅蹲在床前,双手交叠放在床上,下巴托在手背上,半歪着头,静静凝视着陆沉的睡颜。 十年前两人一起躺在病床上,每每他恬睡时,她也是这样,偷偷看着他山水画意的脸。 房间里光线明亮,打在陆沉白皙的脸上,映衬得他愈发容色如玉,清雅高华。 郑蘅不由得艳羡,这个人生在炽热的南方,烈日灼灼,他的皮肤竟然十年如一日的白皙剔透。 而她来到南方的时候,必须精心保养,每日遮阳防晒,繁杂工序,事无遗漏,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憔悴枯黄。 以后,等她老了,采菊东篱般,夏天住在北方避暑,冬天住在南方御寒,简直比神仙还快活。Γ0ЦsんЦЩц。ㄚz﹏ 再庆幸地想一下,或许她的身边,还有他的相伴。 她对着陆沉紧闭的双目眨了眨眼,眼皮上的大地色眼影闪着细粒的微光,纤密的睫毛上下扑动,琥珀色的眼眸里,被美瞳液片遮住了幽长绵柔的情愫。 也只有在他看不见她的时候,她才能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 郑蘅忍不住用指尖触了一下他脸颊上细腻的绒毛,隔着一层稀薄的空气,在他好看的侧脸上画了一颗同心结。 他也已经二十八岁了,从稚气未脱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稳重的男人。 她错过了他的这一段成长,不知道他这么些年,究竟经历了如何,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果当年她多信任他一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们是不是也会像那些少年夫妻一般,早已经结成了百年的良缘。 现在他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提起那段过往。 她能告诉他,当年的分开,是因为她没有信任他吗? 他们的感情,其实是毁于她的冲动,她的任性,她的自私吗? 那一年,她既没有支持他的人生理想,也未曾相信他对她的真心。 郑蘅想,她总归是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的。 她要跟当初那个少年说一声抱歉,可是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还需要她的道歉。 如果他根本就不在意那段过往,如今把她圈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身体上的欲望,那她的道歉就变成了可笑的感情上的纠缠。 她现在还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她还要留在他身边两年。 郑蘅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上,用唇语喃喃跟他说: “陆沉,对不起,请你再喜欢我一次吧。” “如果你不喜欢我了,等到我们道别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对不起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落入尘埃里,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得见。 陆沉唇间温热的气息打湿了她的手指,郑蘅的脸上也落下了两道湿润的弧线。 她的手一颤,碰到了他的嘴唇,微硬的指甲蹭过他的鼻尖。 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桃花眼里的暗红血丝清减了很多,眸里雾气萦绕,带着刚刚睡醒的茫然。 他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上挂着两颗冰莹,伸出手拂去了她的泪珠,有些困惑地开口问她:“怎么哭了?” 郑蘅指了指自己琥珀色的眼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涌,她摇了摇头: “我的美瞳应该是过期了,戴上去有点刺眼。” “我先帮你取下来。” 他翻身下了床,托着她的大腿,把她抱着坐在床上。顺手抽了几张纸巾,一点一点蕴干她眼睛里的湿漉。 陆沉站在她身侧,轻柔地托起她的头,帮她取下了两片圆形的小镜片。 他低头看着她的漆眸,里面水光潋滟,十分惹人怜惜,他只得柔声哄她道: “你黑色的眼睛就很好看了。” 郑蘅抬起头看着他的笑眼,男人的语气温软,桃目里光彩熠熠,脸上的笑容带着和风煦日般暖意。 却如一道烈焰将她心口的一处隐秘烫得血肉模糊。 郑蘅眼里水花汹涌,她捂着胸口,忍不住抽噎出声来: “陆沉,我真的好痛。” “要不要去医院?” 陆沉看她的眼睛变得赤红,眼影睫毛膏早已经被泪水冲刷得到处都是,一张脸上,五颜六色糊成了一团。 他伸出手把她抱进了怀里,在她一抽一答的背上轻轻安抚。 “对不起。”郑蘅也紧紧抱住了他,声音嘶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陆沉拍着她的背,语气依旧温润。 “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郑蘅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陆沉的白衬衫被她哭花了的妆蹭得凌乱不堪。 “我换一件就行了。”陆沉搂着她的腰,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还把你吵醒了。”郑蘅继续呜咽。 “没事。” “我妆全花了,你可能又要多等我一会儿了。” 郑蘅用手抹了抹眼睛,手上也染上了她的眼影。 “无妨。” “我以前没有支持你去工作。” 她声音弱了下来,比蚊蝇还要低,只轻轻落入他的耳间。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陆沉的眉头皱了一皱。 “就是觉得那时候我真得特别任性,很对不起你。”郑蘅的声音打着颤颤。 “以前的那些事情…”陆沉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些安抚: “其实我都记不太清了,你也别再放在心上了。” 郑蘅的身子在他怀里一僵,抽噎声也渐渐消失。 她的手徐徐摸上他的脸,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出声问他: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嗯,现在这样挺好的。” 陆沉眼神里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把她揽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 “是挺好的。”郑蘅垂下手,低着头喃喃附和了一句。 她忽而站起身来,转头对他盈盈一笑: “我去洗把脸,我们一起出去吧。” “嗯。”陆沉把自己脏了的衬衫脱了下来,“我去换衣服。” 陆沉换好衣服便先一步出了门,坐在车里等着郑蘅出来。 郑蘅在脸上涂了一层防晒,将原本散落在两肩的长发扎成马尾,脱下短裙,换了一件普通的贴身短袖,随意套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穿上鞋就走了出去。 陆沉看到她的轻便简装,有些意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牛仔裤。” “你记错了,我大学时一直都这样穿。” 郑蘅回了他一句,语气带着些微的生疏:“我忘了,你不记得了。” 陆沉听了,认真在记忆里找寻了一遍。 当年的她穿着同样的一身衣服,活泼俏丽,灵动可爱,一张脸嫩得像新月吐晕,绿树抽芽。 而现在,陆沉认真打量了她一遍,黑色短袖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一眼便能瞧见女人丰韵的身材,挺胸细腰,柳娇花媚。 宽松笔直的牛仔裤将她的腿衬托得纤细修长,露出两截瓷白的脚踝。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平底凉鞋,圆润脚趾上涂着鲜艳的甲油,银白墨蓝,两色相间。 “你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他真诚地欣赏她。 “谢谢。”她礼貌地回了一句,语气依旧疏离。 “我今天哪里惹到你了吗?”陆沉听她语气不善,便笑着问了她一句。 “没有,我自己的问题,让我想开就好了。” 郑蘅倾过身体,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次没有口红印。” “怎么没化妆?”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脸上摩挲。 “累了,不想化妆。”其实她想跟他说,女为悦己者容。 “你不是一直特别在意形象吗?”陆沉的手指在她的粉唇上点了点。 “我素颜不好看吗?”她突然用虎牙刮了一下他的手。 “好看。” 陆沉开车了带她去了一家情侣主题餐厅,侍者将他们带到最顶层的天台花园上。 郑蘅抬眼环顾周围,偌大的花园里只稀稀疏疏树了四张长桌,每一张桌子周围都被争奇斗艳的百花环绕,芳香四溢。 花园中心是一个圆形音乐喷泉,泉水咕咕而流,奏着动人乐章。 两人在唯一一张空着的桌上坐了下来,侍者便去让服务员一个一个过来端上了菜肴。 郑蘅坐在陆沉的对面,留意了一下其他三张桌子上客人们的穿着打扮。 男人们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她看了一眼陆沉,容貌绝佳,气质出众。 女人们浓妆艳抹,红裙摇曳。 她摸了一把自己素净的脸,扯了扯黑色上衣的圆领,顿时觉得自己穿得像一个去菜市场买菜的大妈。 郑蘅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低声对身边的男人说: “我能回去重新换一身衣服吗?” “你这样就挺好。”陆沉看出了她的局促,出声安慰她。 “行吧。”她垂下了头,随便夹了一个西蓝花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只觉得味同嚼蜡。 女为己容,亘古不变,她今天一定只是累了。 陆沉看了她一眼,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握着刀叉,慢条斯理地在一块牛排上切着,挑出一小块肉凑到她的嘴边。 郑蘅张口接过,咬着肉嫩汁多的肉块,也觉得自己折腾了一上午,的确是饿了,注意力便回到了美食上。 两人吃完午饭,陆沉拉着她在楼下走了一段路,才徐徐回到车上。 郑蘅不解:“干嘛不直接上车?” “刚吃完油腻的东西,先消化一下,不然你又会晕车。”陆沉轻轻对她解释了这么一句。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我原谅你了。”郑蘅搂住了他的腰,眼睛里微光闪闪。 “我做错什么了吗?”陆沉一脸的无辜。 “是我做错了,但是我自己还想不开,对不起。” 郑蘅也觉得自己实在多愁善感过了头,才会一直困在过去里走不出来。 如果过去的事他都不放在心上了,那她只用安心筹谋好现在就好,等到柳暗花明,再跟他解释清楚当年的真相。 到时候他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仿徨无措。 “我带你去逛街,换身衣服,再化个妆,心情是不是会好点?”陆沉试着哄她。 “不用,这样就挺好的。”郑蘅也不再扭捏了,“多留出一点时间,我们去古镇上看看夜景吧” “这边就一个西道古镇,你去过。”陆沉想了想,只想起来这么一个地方。 “再去一次也可以。”她牵起他一只手,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里。 他记得她会晕车,也记得她跟他一起去过的地方,还记得那么多亲密的往事。 却独独对他们分开时的那一段不堪的过往绝口不提。 -- 灯火阑珊 “我们下午去哪里?”郑蘅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有些好奇地问身侧专心开车的男人。 “去商场,给你买一些东西放在公寓里备用。”陆沉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边噙着笑:“不然今天晚上你回了公寓又要缩在浴缸里不出来。” “这能怪我吗?”郑蘅嘴角抽了抽,白了他一眼:“我要自己租个房子安定下来,才不跟你每天居无定所。” “嗯,到时候你就又多一个浴缸可以潜水了。”陆沉作思考状,而后揶揄她道:“要不要租一个带泳池的?” “我能现在把你从车上踹下去吗?”郑蘅整个身体往后缩了缩,两人之间便空出一段距离来,她抬起脚对着他的腰正准备踹下去。 “不怕脏吗?”陆沉看了一眼她快要碰到他腰侧的鞋,眉头一皱,语气也严肃起来:“把鞋先脱了。” “我又不是真得想踹你。”郑蘅委屈地咂嘴,她也了解陆沉有些轻微的洁癖。 以前他跟她在北方,天寒地冻,每次云雨过后,总是孜孜不倦地抱着她去洗澡。 有时候一天要洗上四五次,她冷得直打颤,觉得自己身上的皮肉都被搓掉了几层。 想到这点,她又默默看了一眼他严肃的表情,听话地把鞋脱了:“谁让你一个劲老取笑我。” 陆沉把她光滑白净的脚枕在他的大腿上,摸了摸她的脸: “好啦,我不说了,我带你买东西给你赔礼道歉。” 郑蘅别过脸,假装嗔怒道:“刚刚摸了人家的脚,又来碰人家的脸。” “你哪里我没碰过。”陆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我不常常亲亲你的下面,又来吻吻你的上面吗?” “陆沉……”郑蘅小腿肚子上的肉跳了跳,觉得自己脸上发烫,这话她实在没法接。 陆沉看到她的赧颜,也不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摇着头淡淡笑了笑,一只手在她脚踝上轻轻按着,另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继续开着他的车。 很快两人便到了这座城市最大的商业街,陆沉停好车,帮郑蘅穿上鞋子,拉着她一齐走进了商场里。 郑蘅看到全新上市的衣服首饰,眼睛里闪着星光,一股盎然的活力从她的身体里涌了上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提款机,谄媚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可能要买很多了,你能提得动吗?” “提不动。”陆沉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我自己提。”郑蘅恨恨地甩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拐进了左边的第一家鞋店。 她挑了一双黑色的短靴,穿在脚上试了试,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又回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男人问道:“好看吗?” “配短裙应该更好看,你腿长。”陆沉仔细地量了一遍,认真地给出评价。 “买!” 郑蘅十分爽快地抛出一个字,站起来勾住他的手臂,娇滴滴地同他商量道: “等会儿我还要买一条新的短裙。” “行,你再看看其他的鞋子。” “就这双吧。”郑蘅脱下短靴捧到他面前,眉眼盈盈地对他笑道:“去付钱。” 陆沉便提起鞋子,转身去柜台付钱,突然回过头来对跟在他身后的销售小姐问了一句: “我可以留个地址在这里,你们迟些时候把它寄过来行吗?” “没问题的,先生。” 销售小姐拿出笔记本,飞快地将他们公寓的地址记了下来。 能把这双鞋卖出去,她的业绩看上去又漂亮了不少。 郑蘅在一旁呆呆看着,忍不住问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有钱的时候。”陆沉淡淡回答她。 两人在商场逛了几个小时,最后几乎半个商场都知道了他们的住址。 郑蘅象征性地拿了两套衣服提在手上,陆沉手里也满满当当提了几盒比较贵重的首饰。 她笑着对他说:“这样,逛街才有仪式感。” “想让我当苦力你就直说。”陆沉也笑着回了她一句。 “不,你是金主。”她挽住了他金光闪闪的腰。 “金主有点饿了。” 陆沉实在佩服她逛街时不眠不休的体力,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她千挑万选,逛了一天买下一件最喜欢的衣服。 现在她挥金如土,买了裙子便嫌弃鞋子不搭,穿了一身又觉得没有首饰相衬。 郑蘅抬头看了一眼最上层的透明圆顶,天色的确有些暗了,她一下午试了数不尽数的衣服鞋子,脸上也被各式各类的护肤品拍得水腻,此刻也有些意兴阑珊。 “那我们去吃饭吧。”她在金主的肚子上摸了一把,似乎是有点空了。 “想去哪吃?”金主开了金口问她。 “人间又一城。”她条件反射般地说出了这个地方。 于是他们把东西放回车上,又驱车去了那条地下商业街。 郑蘅看着熟悉的街道店铺,突然抬起头问他道: “那天,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陆沉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她在问重逢那天,他回答她道: “那天刚好在这边开会,顺道过来吃了一顿饭。” “还不错。”郑蘅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问他:“你想吃什么?” “你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寿司和酸奶?”陆沉一眼看穿她的意图。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这两样吧。” “好。”郑蘅便轻车熟路地拉着他走到了未央街,在她常常去吃的两家相邻的店铺前排队等候。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两家店还一直开在这里。” 郑蘅排到最前边,看到酸奶店里老板娘忙碌的身影,想到七年前,他们常常一起过来吃饭,那时候这边还没有这么繁华,客人也不多,所以他们跟这家店的老板娘很是熟络。 那时候她还祝他们两个一直幸福下去。但如今,老板娘的背影佝偻了很多,郑蘅差点以为换了店主,想必,她应该也不认识自己了。 “我要两杯原味的老酸奶。”她付过钱,对老板娘身边站着的年轻店员说道。 “好的,稍等。” 郑蘅便安安静静拉着陆沉的手站在了一旁等着。 “你又过来啦。”老板娘扫了一眼门前排队等候的客人们,一眼便挑出了长身玉立的陆沉,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眼角的皱纹簇在一起。 “嗯。”陆沉也微笑回应了一声。 郑蘅接过酸奶,期待地望着慈眉善目的女人,希望她也能认出自己来。 老板娘只是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客气地把酸奶递到她的手上:“您慢用。” 郑蘅窒了一瞬,便伸手接过酸奶,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陆沉摸了摸她的头发,拉着她找了一个空的地方坐了下来。 “吃完饭我带你去古镇看夜景。”他咬了一口寿司,细嚼慢咽,看着面前咬着酸奶吸管发呆的女人。 “好。”郑蘅回过神来,喃喃自语了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我们是去古镇,不是去岳阳楼。”陆沉在她眉心轻轻弹了一下。 “嗯。” 她大口地吞下寿司,又喝了一口酸奶,觉得自己今天一天的心情就像做过山车,低起高落。 古镇离得不远,于是两人缓缓步行,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入口。 高举的牌匾上,“西道古镇”四个金色的草书大字刻在上方,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一眼望去,热闹繁华的古镇小道,街边古店林立,商品琳琅,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陆沉牵紧了她的手:“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郑蘅点了点头,也紧紧握着他的手:“以前没这么挤呀。” “想看什么跟我说一声,我把你塞进去。”陆沉伸手把她抱过来,笑着跟她说。 “你太高了,挡着我视线了。”郑蘅被他揽在怀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人头。 “要不然我给你举起来?”陆沉看了一眼旁边一对情侣,男孩把女孩高高地举在肩头。 郑蘅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女孩穿着古风汉服,头上还别着荧光发卡,坐在男孩宽阔的肩膀上,脸色红润,兴奋难抑。 “再年轻十岁或许可以。” 郑蘅从他的怀里溜出来,一头扎进了一个卖着各色胭脂盒子的小摊里。 陆沉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在细白的手背上试着颜色,俯下身对她说道: “这里的看看就行了,别往脸上涂。” 卖胭脂的小姑娘原本在一旁岁月静好地磨着花粉,听到他的话,把手里的研钵往摊上一砸,站起身来愤愤不平道: “先生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家的胭脂都是用上好的材料精工细作制成的,怎么就不能往脸上涂了。” 郑蘅见势,叹了口气,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放在摊位上,拿了一盒桃色胭脂,对小姑娘说了几声抱歉,便拉着陆沉又重新挤进了人群里。 “陆沉,我怀疑你是她请来的托,故意忽悠我买胭脂的。” 她把手中的圆形瓷盒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隔着一层衣物在他腰上捏了几把。 “……” 这回终于换陆沉无言以对了,不等他想出什么话来反驳她,郑蘅又一溜烟不见了。 陆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左顾右盼,四处找寻,也没看到她的黑色身影。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郑蘅依旧不见踪影,他心里开始有些焦急,便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她。 结果熟悉的铃音在他的口袋里响了起来,陆沉拿出她的手机,挂掉了自己的电话。 他曲着食指,揉了一会儿眼角,有些无奈,人潮涌动,不知道去哪里找寻她。 “陆沉。” 陆沉听到有人在他身后轻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婉转悠扬,珠圆玉润。 他回过头,看到他在人群中四处寻觅的女人,正站在灯火阑珊之下。 郑蘅身着一件湖蓝色的襦裙,身形纤细,柳腰款款。 一条月白色锦缎裹在她胸上,露出精致的两处锁骨,雪白的颈间挂着一块玉兰花坠。 天青色的轻纱拢在她的肩上,袖口绣着几朵浅荷,衬得她面白如玉,容貌昳丽。 青丝被挽成柔美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束起,眉心点着一抹嫣红,朱唇如露,双眼之间,春意绵延。 她提着裙摆,款款向他走来,两颗耳坠轻摇。 灯火摇曳之下,如神女出尘般明净。 他的呼吸滞了一瞬。 -- 香车美人 郑蘅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她站在人群之外,隔着人山人海,静静地凝视着他。 双瞳剪水,万种风情,皆湮在那一双眉眼里。 陆沉会意,便从拥挤的人群里走了出来,伸出一只温润修长的手,对她粲然一笑: “一会儿功夫不见,你已经羽化而登仙了。” 夜色朦胧,郑蘅抬眸,看到那双令她艳羡的桃花眼里亦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握住了他的手,将一块玉石放进他的手心,便抽出手来,双手交叠,轻轻对他作了一揖: “我是你千百年前救下的一只青狐,这一世特来寻你报救命之恩。” “何以为报?”他忍着笑意,配合地问道。 “无以为报,自是以心相许。”她眉眼认真。 “女子的心意,对我而言,太过漂浮,你以身相许就好。”陆沉朗声笑了出来。 “把玉还我。” 郑蘅面色一变,气息有些不稳,伸手便要抢他手里的那枚玉石,头上珠钗乱颤。 陆沉将手举得极高,看到她眼睛里的怒意,语气便轻缓了下来: “送给我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你不是还要报恩吗?” “报你个……”郑蘅忍住粗口,不再跟他纠缠,转身就往人群里挤去。 她的轻纱在他脸上拂过,触感细腻,鼻尖留下一缕轻微的幽香。 陆沉把玉放进口袋里,疾步跟上去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怀里一带,柔声哄她道: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跟你换这块玉。” “我不要。”郑蘅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泛着水光。 “别气了。”陆沉只当她是被怒气逼出了眼泪,“这里还要不要继续逛下去?” “不逛了。”郑蘅把眼睛里的水光抹去,眨着眼睛对他说:“这里风太大了。” “那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陆沉吹了吹她的眼睛。 “什么东西?”郑蘅有些茫然。 “你以前最喜欢的。”陆沉卖着关子,轻声对她说道:“我们先回家,我让人把你的礼物送过来。” “你别又骗我。” 郑蘅垂下头,她最喜欢的东西,刚刚分明已经被他拒绝了。 她的心意,他并不想要。 陆沉把她带回了别墅,让管家自己开车去了他们的公寓,把他们白天买的东西都收纳好。 于是偌大空荡的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郑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抱枕,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悦色。 陆沉倚在她的身旁,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不时看一眼腕上的手表,然后靠在抱枕上悠闲地等待着。 墙上的时钟的钟摆指向九点的时候,门铃响了一下。 陆沉站起身来,在她额间映上一个吻,温柔地对她说:“到了,我们出去看看。” “哦。”郑蘅兴致怏怏地跟在他的身后。 打开门,便看到李西山笑意盈盈的脸。 他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对陆沉笑得更深了: “老板,东西已经送过来了。” 陆沉点了点头,把一串钥匙给了他: “你今天晚上开我的车回去吧,明天早上直接开回公司就行了。” “那老板你上班开什么?” 李西山接过钥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我应该,有个司机捎上我一程。” 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呆若木鸡的女人,女人眼神呆滞,并没有什么反应。 李西山也看到了站在陆沉身后的郑蘅,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古装,梳着古典的发髻,妆容也非常的复古,倒有些像一个古色古香的美人。 只是美人神色惆怅,看上去心情有些抑郁。估计是家务做的不好,被老板批评了一顿,李西山便想开口逗她笑一笑: “女佣妹妹,你穿衣风格还挺多变。” 又是女仆装又是泡泡袖又是古装的,要不是记住了这张脸,今天他又没认出她来。 郑蘅无声地哂了一声,并没有搭理他。 “你没事就先回去吧,明天早点去公司。” 陆沉看到李西山对郑蘅挤眉弄眼,便找了个理由把他打发走。 “好的,老板。” 李西山惯会察言阅色,听到陆沉的语气,两腿一抹风,瞬间便开着陆沉的车溜得没影了。 “你不跟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吗?” 陆沉捧着她的脸,看着她一脸的倦色:“今天出去了半天,玩得太累了吗?” “你要送我什么?” 郑蘅抬起头问了他一句,眼睛里有些浑浊,没见有什么期待。 “在花园里,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陆沉把她抱在怀里,半拖半拉地把她带了出去。 夜里的花园有些静谧,亦有些幽暗。 郑蘅睁大了眼睛,只看到一辆黑乎乎的车停在花园中心。 光线昏暗,看不清是什么车型。 她转过头来,语气里有几分惊愕:“你要送我车?” “嗯,你不一直缺一个代步工具吗?”陆沉淡淡地点点头,语气里竟有一丝期待。 “我看不清颜色。” 她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眼,还是只能看到漆黑的一片。 陆沉走到花园的围栏前,找到灯光开关,按了一下,整个花园周围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郑蘅来不及捂眼,眼前有些刺痛,仿佛一瞬间置身于白昼。 她看了一眼他送给她的车。 看清车型后,心下不由得一颤。 是一辆崭新的银蓝色兰博基尼。 在灯光的映衬下,整个车身闪着银色的光芒,熠熠生辉,比她当年在里看到的还要耀眼夺目。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郑蘅背对着他,声音里有些颤抖。 她年少轻狂时的大言不惭,他竟然一直记得。 “上次在车展中心附近跟别人谈生意,刚好看到了它,就买了下来。” “这样吗?”郑蘅停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着声音里的平稳,“你现在是有多有钱啊?” 怎么能像随便买一双鞋一样,送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那不应该是送给最珍贵的人的东西吗? “你喜欢吗?” 陆沉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把钥匙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我用这个,跟你换那块玉。” “我不会开这种车。”郑蘅挣脱开了他的手臂,把钥匙还给了他:“我肯定会碰坏的,到时候根本赔不起。” “我可以慢慢教你。”陆沉的声音里充满了磁性,像地狱里贪婪的神祗在徐徐诱惑着她: “它已经是你的了,坏了我就带你去修。” 他松开手臂,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绅士地对她伸出一只手。 郑蘅想要拒绝,看到他眼睛里泛着点点光亮,神情亦带着几分期待,一直站在绿色的草地上,耐心地等她过来。 “陆沉,我很喜欢。”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用她惯用的语气,柔声跟他商量: “但是,它真得太贵重了,我现在还不能要。你可以一直放在这里,过段时间我再决定要不要这份礼物,可以吗?” “那我先教你适应它,你用它去上班下班比较方便。” 陆沉见她语气里有几分松动,便也退让了几分。 “我一个普通小职工,开兰博基尼上下班,真得方便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滚动的喉结,伸出手指在上面刮了一下。 “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那我每天开车送你吧。” 陆沉一番深思熟虑后,跟她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郑蘅手指颤了颤,“你是在故意逗我开心吗?” “那你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他试探地问她。 “如果你把我的玉还给我,我今天的坏心情就能一扫而空了。” 她想起来今晚所有负面情绪的罪魁祸首,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她怀里抱着的这个男人。 “一辆车都比不上那块玉吗?”陆沉有些不解。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礼轻情意重。”她跟他说起一句俗语。 “那我礼重,情意更重。”陆沉将她搂的更紧。 郑蘅不想再跟他绕来绕去,便对他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刚刚好像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那现在是你在抱着我。” “我把自己的车给助理了,我明天怎么去上班?” 陆沉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委婉的控诉。 “你可以开这辆啊。”她晃了晃他手里的钥匙。 “我自己不会开这辆车,但是我可以教你怎么开。”他煞有介事地说着。 “你想要我开车送你?”郑蘅语气里有些摇摆不定。 “为了送你这件礼物,我花了这么多心思,你送一送我,有何不可?” 陆沉帮她确定心意。 “行。”郑蘅对他轻轻一笑:“如果送到医院,我可不负责。” “香车美人相送,医院也无妨。” 他说完就把她抱进了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坐在她的身侧,手指覆在她的手上,带着她熟悉这辆跑车。 “陆沉,如果我撞坏了你的花园,你会要我赔钱吗?” 郑蘅想挣开他的束缚。 “一平米十万,你尽情撞就是了。” 陆沉紧紧地按着她的手。 “刷你的卡。” 郑蘅一脚踩上了油门。 “跑车油门不能踩得这么生猛。” -- 衣带渐宽(轻h) 第二天早上,明媚的阳光挥洒在落地窗前,被一层暗黄色的纱帘隔绝在外。 卧室里光线暖晕柔和,温度舒适宜人,非常适合酣睡。 床柜上的闹钟蹦蹦跳跳地尖声叫了几圈,始终等不到一只大手安抚,最后它无力地掉到柔软的地毯上,尖锐的声音转为嘶哑的沉吟。 两个手机也被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哀唱,不像是清晨的闹钟铃音,反倒是深夜里催眠的乐曲。 温软的被窝里,两个人相拥而眠。 直到耳边传来阵阵清响的敲门声,陆沉的神识才猛然从睡梦里惊醒过来。只是身体极度疲惫,双眼亦有些沉重,他在眼皮上轻揉了几下。 “先生,是公司的电话。”老刘站在门口,声音不紧不慢:“西山说您的手机打不通。” “知道了。”陆沉睁开眼睛,清了清嗓音:“你跟他说,我等会儿再打过去。” 怀里的女人像一只温软无骨的八爪鱼,紧紧依附在他的身上,柔软的胸脯贴着他的手臂,双手似藤蔓般勾着他的脖子,纤瘦却有力,扣得他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人身上俱是未着寸缕,空气里弥散着情欲过后的气息,满室春光无限。 他轻轻解开缠在他脖颈上的束缚,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把他另一只被压得酸痛发麻的手臂,从她身下抽了出来。 郑蘅被他的动作带的翻了一个身,两颗浑圆无意识地挺立了起来,白皙光润的皮肤上,全是与他欢爱时留下的痕迹,旧痕未消,又添新红。 他用被子裹住了她胸前的春光,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推了一把她的腰,凑到她耳边轻声唤她:“阿蘅,起来了。” 郑蘅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尽是黄浊,一双明澈的大眼睛肿成了一块乌黑的桃核,一副彻夜未眠的憔悴模样。 “怎么肿成这样了?” 陆沉看到她肿成了大眼蛙,模样十分滑稽,不禁笑出声来。 “你还问我。”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本来十分圆润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跟躺在地毯上叫了一早上的闹钟不分伯仲。 “嗓子怎么也哑了?”他记起昨天晚上的情事,心里便有了答案,却还是想听她怎么回答。 郑蘅嗓子作痛,索性直接闭上一双核桃眼,转过身不再跟他搭话。 陆沉也把身体挪了过去,整个人贴着她的后背,白净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一只盈乳,细细揉捏,抵着她的脖子轻声呢喃: “我昨天晚上竟然有这么过分?” “是今天早上。”郑蘅把身体往前缩了缩,抵触着他的触碰。 “但是我记得,是阿蘅先开始的。”他闻着她颈上的香腻,忍不住又吮出一朵嫣红。 “没有。”郑蘅摇头否认。 昨天夜里她在花园里被那耀眼的银蓝色迷了眼睛,就稀里糊涂应允了他,答应今天早上开车送他去上班。 他耐心教她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两个人回到别墅时已经夜深人静。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免就有些后悔。 于是昨天夜里她主动缠着他做了几次颠鸾倒凤的事情,想让自己第二天早上看上去精神憔悴一点,借以逃避她对他的允诺。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明明没有给他吃春药,难道是叫声刻意妩媚了一点,还是眼神过于放荡了一些,亦或是主动亲了亲他的身下。 她也不记得他在她体内射了多少次,射完以后抱着她说上十几分钟的话,不肯让她睡觉,硬了以后又把她翻过来继续顶弄。 后半夜里她实在精疲力尽,被他压得浑身酸痛时,开始后悔自己草率的抉择。 她想跟他说她愿意送他去上班了,能不能让她好好睡觉,但是她的嗓子痛得说不出话来。 郑蘅绝望地睁开肿眼,只露出两条细缝,昏黄的眼睛里不知是恨是耻。 这是她做过的最亏本的一件事情。 太被动了。 不管是感情还是身体。 她突然觉得被爱真得很幸运,以前他爱她时,从未强迫过她做任何事情。 在男欢女爱上,也一直处处尊重她的感受。 常常是她,以爱之名,让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去迎合她的意愿。 郑蘅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反正她整个人早就被他攻池掠地。 “你不想早上起来送我?”陆沉将她翻了过来,抬起她的脸问她道: “所以昨天晚上对我用美人计?” “所以我可以不送你吗?”郑蘅想挣点本钱回来。 “可以,你好好休息。”陆沉看到她满身的疲态,也没了继续纠缠她的心思。 “嗯。”郑蘅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睡醒了记得吃饭。”他双手托着她的腰,来回量了量:“怎么瘦了那么多?” 郑蘅十八岁的时候才九十斤,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弱柳扶风,一推就倒。 后来他们谈起了恋爱,那时候他虽然不在她的身边,每个星期都会寄过去各式各样的饼干糕点,糖果巧克力,无一不是女孩子喜欢的精致小食。 每个月跟她见面的时候,他也会存足够的钱,带着她去吃各地的美味佳肴。 三年下来,郑蘅被喂得白白胖胖的,腰上的肉很是柔软,脸也圆润了几圈。 不过身高优势在那里,一百多斤,看上去也是骨肉均匀,润而不腻的。 怎么如今他把她圈养在身边,她反而在他的眼皮底下日渐消瘦? “可能是不太适应这边的饮食。”郑蘅闷声说道。 “想家吗?” 陆沉有时候会忘记,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一个来自北方的姑娘,她的家在千里之外。 “我这么大了,不是很想。”郑蘅想过直接回去,可是回去了还是重复之前的人生。 “新年快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家?”陆沉看了一眼手机,还有半个月便是除夕。 “我爸妈都在国外,我今年可以不用回去。”她平静地答道,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他:“你呢,在哪里过年,应该是跟家人一起吧?” “我父母……”陆沉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把手机放到一旁,把她往怀里拢了拢: “不知道,公司的事情太忙了,到那几天再说吧。” “嗯。”郑蘅点了点头。 “你睡觉吧。” 陆沉替她盖好被子,就穿上睡衣下了床,带了一套衣服去了浴室,再出来已经穿着一身庄重整齐的西装,他一边给自己系上领带,一边问她道: “晚上我回公寓,你想住哪?” “我想霸占你的别墅。”郑蘅把头闷在被子里,声音跟个破鼓一样。 “你想跟我分居吗?”陆沉听到她的声音,俊眉忍不住扬了扬。 “有这个想法。”她继续敲打着破鼓。 “好啦,以后不这么折腾你了,你乖一点,晚上我接你回那边好不好?” 他半个身体伏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在一片漆黑里寻到她的樱唇,轻轻映上一个吻。 “看在你自己乖乖去上班的份上,我也乖一点,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郑蘅被他亲的晕晕乎乎,喃喃道了一句:“我们互相宠爱。” 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陆沉开着那辆被郑蘅拒绝的车回到了公司,看到楼下停着他自己的车,一时间有些失笑。 他把她曾经最想要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她依然还是不屑一顾。 李西山在楼下等了他很久,看到他开车过来,便屁颠屁颠跑过去帮他开了车门: “老板,这辆车你不是说要送人吗?” “她不要。”陆沉淡淡回了一句,便轻快地上了楼。 留下李西山站在原地瞪目结舌。 那天他们刚刚开完会,陆沉开车带着他去了绿沙岛的车展中心,一掷千金订购了一辆兰博基尼。 那时候那家店里只有一辆夜黑色的跑车,陆沉安排他在这等了几天消息,昨天晚上才运来银蓝色的那款。 他的老板这么费尽心思,竟然被人拒之门外。 他在心里对他未来的老板娘肃然起敬,也愈发地想要见一见她的芳容。 不到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李西山回过神来接了电话: “你在楼下杵着干嘛?”陆沉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吓得他一个激灵:“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西山握着手机开始颤抖,显然他的老板一大清早又迟到了,心情十分欠佳,他千万不要撞到枪口上。 于是他颤颤巍巍上了楼,在陆沉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老板,有什么事吗?” “昨天我开完会就走了,后来你去参加饭局,跟对方的合作都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老板。”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还有别的事吗?” “找一个会做北方菜的厨师。”陆沉顿了顿,附加了一句:“最好是女厨师。” “啊?”李西山有点没反应过来,“今天就需要吗?” “愈快愈好,找到以后,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跟她谈。” 陆沉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用钢笔在上面签下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好的,老板。”李西山忙忙点头。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陆沉合上签好名字的文件,又打开了另一份继续签阅。 郑蘅睡到下午,终于徐徐转醒。 她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眼睛依旧青肿,黑眼圈像洗不掉的墨水一样挂在她的两个核桃眼下面。 捏了捏嗓子,喝了一大杯水,终于能发出点正常的声音来。 她贴着两片眼膜,躺在沙发上闭目凝神。 或许是要去找那个女人谈一谈了。 否则她在陆沉面前,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如飞絮浮萍,飘摇不定。 “郑小姐,您的电话。”老刘来到客厅把别墅的电话递到她面前。 “找我的?”郑蘅轻轻揭开眼膜,有些疑惑。 “是的。” 郑蘅擦干净手指,把电话接了过来:“陆沉,你可不可以直接打我的手机?” 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她在这里。 “我不是陆沉。”对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那你是?” 郑蘅愣了一下,谁会通过陆沉家里的电话找她? “你果然住在他的别墅里。”祁苒咬牙道。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谁。”郑蘅听到她的语气,心里便有了七八分答案,她漠然道:“你不说的话,我就挂了。” “我是陆沉未来的妻子。”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郑蘅笑了笑,恬不知耻。 …………………… 小剧场 陆沉: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的桃花眼吗,现在你也有了。 郑蘅:我没有。 陆沉:核桃也是桃啊。 郑蘅:……未婚妻的事情你解释一下。 -- ЯοUsんUЩù,ΧYz 皆为序章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郑蘅淡淡开口问她道。 “想请你喝杯茶。”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带着试探,气势却有些凌人:“今天下午。” 郑蘅揉着乌黑发红的眼圈,十分抵触电话里传来的那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她捏着有些发疼的嗓子,回她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没空。” “那改天。” “嗯。” 郑蘅挂掉了电话,起身去卧室换了那天脱下来之后放在衣橱最上层的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的玉腿。 ΓοЦsんЦЩц。ㄚz﹏ 她在全身镜前看了一眼自己浮肿未消的脸,觉着自己怎么看都像是两条白色竹签筷子上插着一个圆鼓鼓的肥肉包子,身上的那抹酒红色,像是刚刚给包子蘸过辣油,红得刺眼。 于是她换上一件白色纱裙,又十分坦然地从陆沉的衣柜里翻出一副黑色墨镜戴在脸上,遮住了那双核桃,再对着镜子打量了一遍自己,这会儿又更像一个白胖汤圆了,黑色的芝麻馅还流了出来。 郑蘅拍了拍脸上的浮肿,把他的墨镜取了下来,随手塞进了一个隔层里,正欲关上衣柜的门,却注意到隔层上方放着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被一层薄膜塑封了起来。 她轻轻地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是一张黑白的合影,看上去年代久远。 郑蘅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那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模样,笑起来时,露出一排瓷白的嫩牙,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酒窝,看着十分讨人喜欢。 她抿唇浅笑,陆沉原来小时候就这么漂亮。 陆沉的身后,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身材健硕,眉眼俊秀,将女人轻轻揽在怀里。 与现在的陆沉,有几分浅淡的相似。 女人的一只手放在陆沉的肩膀上,三个人紧紧站在一起,目光对着镜头,脸上都挂着温和恬静的笑颜。 郑蘅想,这应该是他的父母。 她认真瞧了几眼陆沉的母亲,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身上披着一条丝质纱巾,搭在陆沉肩上的那只手,指节纤纤,白皙秀气。 那双相似的桃花眼,应该是她送给陆沉的礼物。 郑蘅看着她清秀瑰丽的脸庞,有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想,他的妈妈,应该是一个特别温柔细腻的女人。 陆沉也是在妈妈的耳濡目染之下,才养出了那身温润如玉的品性。 郑蘅把那张照片放回了原处,合上那本书,双手将衣柜的门合上。 她戴了一张口罩,跟老刘打过一声招呼后,就提着包出门离开了别墅。 郑蘅先是吃了午饭,然后去了一家美容中心做个脸部去浮肿。 给她按摩的女人委婉地提示她跟男人上床时不要太过激烈,否则这张脸下次会肿得更厉害。 郑蘅没有出声,在心里想下次还是换一家美容中心吧。 不对,没有下次。 明天才去正式上班,这一天里她依旧闲得发慌,去健身房游了两个小时的泳,便打车回了公寓。 刚刚解开公寓的门锁,推门进去,又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切着菜。 从头上的几缕银丝来看,女人的年纪大概在五六十岁左右。 郑蘅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一颗心七上八跳,揣测着她是新来的阿姨还是陆沉的妈妈。 陆沉也没告诉她一声。 她心里开始嘭嘭直跳,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理了理刚刚吹干的头发,慢慢走到女人的身后,轻声问了一句:“你好,请问你是?” 女人听到她的声音便放下手里的菜,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转过身来对她笑了一下: “我是新来的厨子,我姓李,陆先生让我今天过来这边做个晚饭。” “厨子?”郑蘅的眼角抽了抽,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不是妈妈就好。” “谁的妈妈?”李妈不解地问道。 “没事,您做饭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郑蘅岔开了话题,提着包拐进了卧室,关上门捏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细汗。 还好不是陆沉的妈妈,不然她什么也没准备好。 不过,陆沉的妈妈,现在应该在某处安静别致的地方,悠悠地享着清福。 她坐在窗前,掏出手机才看到刚刚游泳时陆沉给她发了消息。 “晚上在公寓里吃晚饭,有人给你做好。” 她点开键盘,手指飞舞:“陆先生最近很是大手笔,我有点受宠若惊。” 郑蘅把手机放在窗台上,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楼下草木葱茏,花团锦簇。 心里亦是暖意充盈。 “陆太太,晚饭做好了。”门口传来李妈温厚的嗓音。 “陆太太?”郑蘅以为自己听岔了,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陆先生说,你跟我一样,也是北方人,吃不习惯这边的饭菜,让我过来给你做几个咱们家那边的拿手菜。”李妈跟她解释道,又不忘表扬一遍陆沉:“陆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啊,这趟远嫁很值啊,你应该不会想家吧?” “不是很想。”她简直都要乐不思蜀了,郑蘅笑了笑,眉舒目朗:“谢谢你。” 有时候陆沉不能给她的,偏偏能从陌生人这里汲取一点儿。 她很喜欢这个甜蜜的误会。 郑蘅走到桌前,看到一桌熟悉的菜式,竟有些眼花缭乱。 李妈一一给她介绍:“你应该都认识吧,这是槽溜三白,这是烩乌鱼蛋,这叫砂锅散丹……”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这些啊,他们这边外面的酒店也有,可就是少了我们那味啊。” 郑蘅拿起筷子一一品尝,菜肴的香味在唇齿间辗转。 李妈把一盏茶水推到她面前:“这是玉蝴蝶茶,可以润润嗓子。” 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因为陆沉的一番心思,她喝了一口茶,一颗晶莹在眼框里打滚。 郑蘅用纸巾轻轻拂去,站起身来给李妈搬了一把椅子:“很正宗,也很好吃,谢谢你。” 她又转身去厨房添了一副碗筷,放到李妈面前,示意她坐下来: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 “太太你一个人吃就行了,我就是来做饭的。”李妈忙摇头对她摆了摆手。 “你看我先生这么忙,吃饭都是我一个人,李妈,你就陪陪我吧。” 郑蘅亲昵地握住了李妈的手,柔声对她说道。 “行行行,你也是我们那边的好姑娘。”李妈顺从地坐下来,给郑蘅碗里夹了很多菜:“陆先生年轻有为,忙一点不是坏事,你得多体谅他些。” “我知道的。”郑蘅默默吞了几口饭菜,心虚地点了点头。 “夫妻两个人呢,要互相疼惜,不能光让他护着你,你也要为他解解忧。” 李妈看她态度亲和,一点架子都没有,又想起白天陆先生跟她嘱咐的那些话。 这对小夫妻看上去还很年轻,应该是新婚燕尔,她结婚了近三十年,忍不住想给他们当一回过来人。 “我明白,李妈,谢谢你。”郑蘅乖顺地应声。 吃完饭后,李妈收拾好餐厅厨房,便起身跟郑蘅告别: “陆太太,先生说你平时要工作,所以我不能天天过来,什么时候得了空再想吃这些菜来,就打电话给我,我再过来给您做饭。” “好。”郑蘅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的身影走远后,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看了一眼时钟,已经七点多了,陆沉还有三个小时回来。 她翻了翻她之后几天的日程,明天是周一,她得去上班,这周末才有空,于是她给祁苒发了一条短信: “周六下午有空。” “好。” 那边秒回的速度让她愣了几秒。 郑蘅打开手机里的图库,找到她七年前删了无数次又保存了无数次的那张照片,祁苒依旧紧紧依偎在陆沉的怀里。 顾林之告诉她,这张照片,应该有三个人,他们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只不过祁苒把那个人消除掉了,做成了一张只有她靠在他身上的照片。 当初她虽然少不更事,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有这样的女人,会觊觎别人的爱情,也会不择手段去掠夺别人的爱人。 可是她没想过,她竟然也会遇到这样的一类人。 她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原来是那么蠢的一个人。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会像个乌龟缩在壳里舔着伤口不愿面对,真要去面对时又变成一个刺猬,竖起满身的棘刺,去伤害那个最在意她的人。 郑蘅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下一张照片里,是一身白衣的陆沉,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眉眼纯净。 十年前,她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遇到他,跟他在同一间病房里住了几天。 后来她要启程回校,临行前,她去跟他道别。 走出病房没几步,她心里十分不舍,便悄悄站在门口,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后来他们在一起三年,拍了很多的合影。 却都在七年前,被删的干干净净。 书桌上被她精心挑选打印出来的那一叠厚厚的照片,也变成了零零碎碎的纸片。 只剩下她换下的旧手机里,这么一张照片。 他们失去的那几年,再也回不来了。 郑蘅把照片放大,他清晰的五官呈现在她眼前,她亲了亲他的脸。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从今以后,她要同他重新开始。 ……………………… 由于这一章节男主只有一句台词 所以给他安排一个小剧场 陆沉:真人你不亲,你亲冷冰冰的手机。 郑蘅:你为什么要跟别人拍合照? 陆沉:你不是都知道了是三个人吗? 郑蘅:同框就是错!(无理取闹脸???七年委屈脸) 小剧场跟剧情没有太大关系哈???乐呵一下。 -- 徐徐图之(h) 夜色浓重,郑蘅在沙发上等得昏昏欲睡,已经过了他平时下班的时间,陆沉却依然没有回来。 她百无聊赖,突然想起来陈一前两天给她寄了两件礼物,被她随手放在阳台上。她便起身去了阳台,把它们拿了过来。 拆开其中一个盒子的包装,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纱,看到里面摆放着几块性感暴露的布料。 她拿出来放在手里瞧了瞧,是一套非常惹火的情趣内衣。 还有一个红色项圈,两个兔子耳朵,一根长长的毛绒尾巴…… 她拿起那截雪白的尾巴细细看了看,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东西看着虽然十分勾人,但戴起来应该特别难受吧。 陈一她受得住? 果然,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已经落后了她好些年。 盒子底层还附着几张参考照片,全方位展示了这套内衣穿在模特身上的唯美效果。 郑蘅吞了吞口水,眼睛里也射出一道深邃的光芒。 肤白貌美的女人,半遮半掩的娇体,娇媚柔弱的眼神。 如此尤物,别说是男人,女人自己看了都会心动,她更不例外。 郑蘅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是几盒不同的药品,有口服的瓶装液体,亦有直接涂抹的软状膏体,还有五颜六色的固体颗粒。 她拿起说明书看了一眼,看清那一排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后,不由得嗔目结舌。 原来陈一和她老公之间,夫妻情趣玩得这么勾魂夺魄。 又想到昨天夜里不眠不休的倒凤颠鸾,她迷离的眼神立即清醒了过来,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默默把那些药物收了起来。 当她正准备把那套情趣内衣也收起来的时候,目光停留在赤身裸体的模特身上。 突然心里一阵酸涩,她似乎还没穿过这么勾人眼珠的衣服。 郑蘅瞧了一眼周围,她一个人在空落落的房子里,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她去浴室试了一下那身情趣内衣,在镜子前看了一眼光溜溜的自己,除了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还有几分莫名的不自在。 若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这身衣服就是他们长久情爱里的锦上添花。 若是只求一夜寻欢的陌生男女,穿成这般到也可添上几分别致情趣。 偏偏他和她之间,关系尴尬不已。 虽然她现在每天都和陆沉交颈缠绵,他也对她极好,但她始终触及不到他的真心。 她穿成这样去取悦他,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低了那么一截。 不过这身衣服极为性感,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看看着半截镜子里白皙剔透的酮体,倒是成功取悦到了自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郑蘅忍不住走到客厅的全身镜前,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自己,将头发散落下来,一个人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了起来。 于是陆沉开车回到家,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全身几近赤裸的女人,穿着火红色的吊带文胸,细薄的布料托着她饱满的双乳,挤出一条诱人的乳沟,大半个浑圆都暴露在空气中,两颗坚挺的乳粒呼之欲出。 光滑的纤腰不盈一握,腰肢上系着一条极细的红绳,身下穿着一条丁字内裤,只遮住了一道蜜缝,两条光滑白嫩的大腿上套着鲜红色的网状丝袜,白嫩的双脚踩在地板上,脚趾上的颜色亦是鲜艳欲滴。 女人身上套的东西有三五件,却堪堪只遮住了最隐秘的三点,通体嫩白,前凸后翘,饱满娇艳。 陆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个圆形项圈,头上别着两个兔子耳朵,整个人看上去温润乖巧,集可爱与妖娆于一身。 他在门口站了好久,她却浑然不觉,沉迷在镜子里的纤细倒影中。 “你在干嘛?” 他倚靠在门上,双手环胸,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眼神里光彩奕奕。 郑蘅回过神来,看到站在门前的陆沉,又看了一眼镜子里脸色绯红的自己,顿时手足无措。 情急之下,她扑到他的身前,两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什么都没看到。”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传到陆沉耳朵里,软软糯糯的,还带着几分羞赧,似在他怀里撒娇。 陆沉顺势搂住了她光滑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唇边笑意浓郁,问她道: “北方的菜好吃吗?” 郑蘅把一颗红透了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双手放了下来,紧紧抱住陆沉,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很好吃,谢谢你。” “这就是你表达感谢的方式吗?”陆沉在她的兔子耳朵上弹了一下。 “不是。” 郑蘅慌乱地把耳朵从头上扯了下来,挣开他的双手就转身往浴室跑去。 陆沉一根手指勾住了她腰上的绳子,又把她揽进了怀里。 “很漂亮。”他赞她道。 “我什么都没穿,你还夸我漂亮?”郑蘅又羞又耻。 “你穿了呀。” 他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身下,有意无意地撩拨她暴露在外面的耻毛。 郑蘅两条腿哆嗦了一下,她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 “你不会刚回来就想要我吧。” “我也是第一次刚进门就看到这种场景。” 他的确是不曾想到会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 陆沉低头隔着那层吊带就咬住了她的一只酥胸,另一只大手用力捏着她的臀肉,时不时勾起她的内裤,又轻轻弹了回去。 郑蘅被他弄的身体里隐隐发痒,她捧着他的脖子:“你就不能脱了再亲?” “这么好看,舍不得脱。” 她无言以对,便任由他抱着,吻着,捏着,手指划过他的胸前,帮他解开了领带,又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陆沉抬起了她的一只大腿,把她抵在墙上,高昂的下体顶着她的花穴,早已经饥渴难耐。 他炙热的手掌裹着她的手指,徐徐诱导着她来到他的腰上,解开他的皮带,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郑蘅还未反应过来,他的那截硬物就已经绕过她身上那条极细的丁字裤,直接顶进了她的蜜穴里,裹着一层层粉嫩的软肉探入她的花心,待她湿润了一些,便大力地抽插了起来。 郑蘅只觉得身上穿着的那条内裤变成了一条粗绳,狠狠地绞着她的股沟,勒得她十分不适。 下身的快感和臀肉之间的紧崩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被他抵在墙上,一只腿被他抬得高高的,另一只腿被他的身高带着,也踮起了脚尖,整个人半挂在他的身上。 她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两颗蜜乳被他顶弄得上下起伏着,他含着她的一只樱桃,在上面啃咬吮吸,把她一颗乳蒂添得坚硬无比,又去作弄旁边半硬的另一颗。 郑蘅看着眼前在情欲里浮沉的男人,她的手搂在他的背上,蜜穴里早已经湿漉不已,淫水从幽红的穴口里流出,浸湿了她大腿上的丝袜,他捏着她的大腿用力在她的甬道里抽送。 “陆沉,我要同你谈一个条件。”她半是娇喘半是认真,声音细碎。 “你说。”他狠狠地撞着她的腿心。 “你记不记得上次在车上,你欠我一个允诺?” 郑蘅强忍着身下的快感,闷声问他道。 “记得。”他又从她的身体里抽出一半,带出酸涩黏腻的液体,他把它们涂在她的大腿上。 “你想要什么?” “嗯。”她轻叫出声来,一字一句认真对他说道: “我要问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听了以后,如果不喜欢这个问题,也不能生我的气。” 她的声音温柔缱绻,直直撩入他的心底。 “好。”他把整根硬物塞入她的下体,按着她的腰徐徐律动着。 “如果有人欺负了我,我该怎么办?”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的牙齿在她的乳房上厮磨。 “如果你公司的高层领导轻薄了我,我能去欺负回去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沉突然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惹得她小腹里一股急流喷薄而出。 他捧着她的脸,认真打量她的表情,低声询问她道:“那天在公司吗?” “没有,我就跟你打个比方。”郑蘅把挤压到变形的丁字裤扯了下来,身体终于少了一层束缚。 她柔嫩的手指扶着他的巨根,又主动送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紧致多汁的嫩肉绞着他硕大的性器,灼热粗壮的龟头直直捣入了她的最深处。 郑蘅不禁叫出声来,抬头看着他,一双迷离的眼睛带着几分扑朔: “那天,我看到了祁苒。” “她欺负你了?”陆沉没有在她身上继续动作,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任由她紧贴着自己。 “我想问你,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扶着他的腰,挺着她的雪臀,两片阴唇吞吐着他的长物,也学着他一样,时而用力深入,时而慢慢磨蹭,只不过她的力气比不上他,动作轻柔了一些,两人交合的地方,水声淅淅,像涓涓的细流。 “我跟她只是商业合作关系。”陆沉抱着她,似在向她解释道。“如果你跟她有什么冲突,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我其实,很久以前就认识她。”郑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动,不知是因为身体里翻涌的情欲,还是因为那些被压抑的情绪。 “陆沉,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呀?”她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陆沉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腰上划过,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对她说道: “那时候我在她父亲的公司里找了一份工作,做一个游戏代练,她是我接的第一单生意,不过我没有用她的账号代打,用的我自己的账号跟她双排,有些麻烦,但报酬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还不错。” 他轻描淡写地将七年前的一段过往勾勒出来,语气平静如秋水,脸上的神色亦是如常。 后来他用他人生中第一份正式的工资,给她买了一枚戒指。 这件事,他似乎已经没有再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 郑蘅呢喃了一句,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再也撑不起她的身体,直直往下滑去。 她当年把他误会的,原来远远不止她所知道的那么深。 “陆沉,你抱我回床上吧。”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央求他道。 ……………… 今天的双更是给微博粉丝的福利 谢谢你们的喜欢和关注 会继续把这个故事写下去 为了丰满一点???可能会有些曲折 但会柳暗花明 爱你们。 -- 金屋藏娇(h) 陆沉把郑蘅抱上床,将她身上的几件薄布脱得一干二净,又将坚硬的长物埋进她的身体里,揉捏着她的双乳,继续进行刚刚在墙边发生的那场春事。 “今天晚上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些来?” 他衔着她的两片红唇,舌头吮吸着她口中的沁香气息,挺着劲腰,沉稳有力撞着她的小腹,坚挺的硬物磨着她的嫣红,在她的深穴里一进一出。 “我希望同你明明白白一些。” 郑蘅吸了口气,双手撑在床上,两条腿高高抬起,穴口微微张开,让他毫无阻碍地顶入她粉嫩的花心深处。 “嗯?” 陆沉把她的两条腿叠放到自己肩膀上,抬起她的下身,让她整个幽黑的花丛连带着两片白嫩嫩的臀肉都丰满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顺着这个姿势用力地往花丛里一顶,两个圆囊重重地拍打在她的臀瓣上。女人体内的滢滢水声,两具身体的撞击声,一轻一重,淫靡无比。 郑蘅忍不住吟哦出声来,两颗汗珠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小穴里蜜水汹涌,却因这个姿势被他的巨物堵在她的小腹里,黏腻湿滑,饱胀难忍。 她试图扭着身体,却被他按住了腰肢,她用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盼着他能体恤地松一松手。 “怎么个明明白白?” 他看出她的难受,偏偏咬着她的脖颈追问她。 “我还缺一样东西,我拿到了就告诉你。” 郑蘅挺了挺身体,轻轻叫出声来。 “好,我等着你。”他俯下身吻着她胸前的娇挺,将自己抽送得更深: “你今晚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我很想听。” 郑蘅看了他一眼,他的灼热深深抵在她的身体里,两人皮肉相贴,似有植入骨血般的亲密。 于是她捏着一寸决心,缓缓地开口问他道: “你为什么要送我车?为什么偏偏是银蓝色的那款?” “为什么找人给我做家乡的菜?” “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花这么多的钱?”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 她抬眸看着他,想知道他的答案。 “原来你想问这些。” 陆沉笑了笑,重重一顶,身下与她贴合得更为紧密。 他也看了身下一眼媚眼丝迷的女人,亲了亲她脸上的汗珠。 “因为你是我金屋藏娇宠着的美人呀。” 他搂着她的细腰,笑着哄她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 “为你一掷千金,我乐意得很。” 郑蘅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笑意分明,却带着重重屏障,讳莫如深。 她只看得到他幽深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丝不挂、姿势妖娆的自己。 她逐渐忘情,他却始终清醒。 她心里混沌却强装镇定。 他心下清明却故作糊涂。 “你下去。” 她亦从无边的情欲里醒了过来,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的眼神,声音也清冷了起来。 “阿蘅,你明明是北方人,怎么把川剧里的变脸学得这么淋漓尽致。” 陆沉压在她的身上,按着她的腰尽情大动,一边咬着她的耳垂: “我又哪里惹你了吗?” “没有。”郑蘅推开他的脸,把枕头放在两人中间,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我的答案你不满意吗?” 陆沉也停了下来,用手拨开她脸上的枕头,细细吻着她五官的轮廓。 “阿蘅,你难道想听,我做这些,是因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心里一直爱着你吗?”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跟阿蘅说过,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啊。” “阿蘅,你后悔了吗?” 他伏在她的身上轻轻呢喃,声音里却带着无尽的落寞。 如同一只草原上脱离狼群的成年孤狼,四处茫茫,在月黑风高的深夜里,独身立在悬崖绝壁上,发出孤独无助的哀鸣。 郑蘅的手紧紧握着枕头的一角,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留下几个青紫色的月牙。 她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对他说道: “我没后悔。” “我也……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她睁开双眼,眼角有些濡湿,眸里却带着笑意。双手重新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脸,舌尖一路游弋,勾勒着他的眉眼。 陆沉别过脸,从她的身体里抽身出来。 “我有点累了,我去洗个澡,你早点睡觉吧。” “嗯。” 郑蘅松开手,把被子裹在身上,低声说了一句:“我想去阳台上躺一会儿。” “去吧。” 于是这一夜,两人没有睡在一处。 郑蘅躺在她的美人塌上,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上次那般,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阳台上,抱着她一起入眠了。 果然,还是她太心急了吗? 他分明拒绝了她,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比她还要寥落。 这让她根本无暇为自己惆怅。 这七年里,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曾经她透过他的眼睛,就能看到他所有的情绪,他的深情,他的宠溺,以及别离那天他眼睛里浓浓的悲伤。 那样温润如玉的少年,在她面前,从来都毫无保留地把他的喜怒哀乐写在眼底。 现在她透过他漆黑的眼眸,却什么都看不见。 在他身边,明明已经这般亲密,却还要时时隐忍压抑,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眼里一分一毫的情愫。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他知道了,其实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他若对她已经没有半点情意,为了她好,他一定会把她推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她。 而后,他们各自谈婚论嫁,此生不复。 若是她对他一无所知,她就能凭着一腔孤勇去肆无忌惮地追逐他。 最坏的结果不过撞得头破血流,至少可以无憾而往。 可是她偏偏了解过去的他,知道他的性情。 却怎么也填补不了,他们之间这段七年的空白。 郑蘅头痛欲裂,把被子盖过头顶,躲在一片漆黑里舔着伤口,不知不觉间昏昏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侧,如她所料般,身边空无一人。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还被人套上了一件睡裙。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在房间里找寻了一圈,已经不见陆沉的身影。 他应该是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郑蘅看了一眼时间,想起来自己今天也要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她跟林封约定的时间。 她急忙脱下睡衣换了一身简便的套装,梳洗过后给自己涂了一层水乳,用一层厚厚的遮瑕遮住了脸上的黑眼圈。 把工作室的文件放进包里,就踏着一双平底鞋飞快地奔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郑蘅隐隐约约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叠吐司和一盒牛奶。 但她已经冲出了公寓,回想起来时也没时间再回去拿了。 ……………………… 小剧场 陆沉: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问我这些? (欲求不满脸???冷水冲凉脸) 郑蘅:既然都那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人家? 陆沉:女人之于我,是…… 郑蘅:你下去。 -- ЯοUsんUЩù。ΧYz 得妻如此 一路火花带闪电,郑蘅终于没有在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因为刚刚来到公司,而且临近年底,很多工作已经在陆续收尾中,她在这一天里还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要处理。 新工作室规模虽然不大,但也占据了一栋办公大楼里的两个楼层,她也因此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私人办公室,郑蘅对林封的阔绰十分感激。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必会以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份工作。 只是想到两年后可能又要递出辞呈,她觉得她欠下的人情实在太多。 郑蘅摇了摇头,发挥了她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思想,人与人之间大多是利益相连。 她若以自己能给的利益,还清了别人所付出的代价,那么在她心里也不应该再有多余的负累。 她如果能和陆沉谈一谈利益,应该用什么条件,去交换他的真心。ΓοЦsんЦЩц。ㄚz﹏ 金钱他根本不缺,美色他自己也有。 真心? 他不要。 郑蘅将手里的稿图画得天马行空,捏成一团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林封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轻声问了一句:“我能进来吗?” “可以的,林总。”郑蘅微微颔首。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林封走了进来。 “好的。”她还是不太适应称呼他为他老板。 “这里,还习惯吗?” 他站在窗前,身形挺拔,一双长眸扫视了一圈她的新办公室。 “挺好的。” “我本来想安排你过年后再过来这边,到时候会有很多新的工作,你也不至于在这儿无事可干。” 林封的声音里略带着一些歉意。 “是我自己在家太无所事事,所以提前过来了。”郑蘅朝他笑了笑。 “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问问我的秘书,或者其他同事。” “我会的。”郑蘅点头。 “郑蘅,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 林封走到她面前,对她伸出了手,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容。 郑蘅站起身来,也伸出手同他握手致意。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办公室了,我的办公室在楼上609室,有事的话可以上去找我。” “好的,我知道了。” 郑蘅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看他走远后默默关上了门。 新的老板对她太客气了,愈是这样她反而愈是觉得愧疚。 于是她打开电脑,认认真真查阅着工作室明年预约的业务,开始在脑海里勾画她的设计蓝图。 到了下班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手机,才夜里九点。 她捏了捏有些酸痛的后颈,自己的生物钟已经被陆沉影响到觉得深夜下班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 郑蘅回到公寓,清洁阿姨十分认真地打扫了一遍,桌子的早餐也被收拾掉了,她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桌子,心里有一些怅然。 从浴室出来以后,她穿着睡衣,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半躺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过了一个多小时,陆沉依旧不见踪影。 她有些困倦,披着一件薄毯倚在了她的美人塌上,透过阳台的玻璃,默默看着楼下的动静。 陆沉开车回来的时候,她能看到他的车灯在楼下闪烁。 只是她望眼欲穿,又盯了快一个小时,被其他路过的车辆刺得眼冒星光,也没看到那辆酒红色的车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又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大床上,郑蘅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回到了前一天早上。 她看到浴室里陆沉换下来的衣服,才确定他昨天晚上真得回来过。 他是在躲着她吗? 她不过就是问了那么几句话,下场竟然有这般凄惨? 郑蘅恨恨地在他的裤子上踹了几脚,又多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弯下腰捡起来塞进了洗衣机里。 第二天夜里,她喝了两杯黑咖啡,拿着一本设计图谱坐在美人塌上等他。 终于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车缓缓驶过楼下。 郑蘅往塌上一趟,把书盖在自己脸上,假装自己已经沉沉睡熟了过去。 更深夜静,针落有声。 她清晰地听到陆沉站在门口用指纹解锁的声音,又听到他换上拖鞋的声音,然后他的脚步声在一点一点地向阳台这边逼近。 她想,如果他这次又悄悄把她抱回床上,她要中途假装醒过来,跟他说这次她在案发现场抓住他了。 她脸上的覆盖物被人轻轻抽走,她正准备睁开眼睛,双唇却被一个冰凉柔软的物体堵住了。 陆沉的手指轻轻捧着她的脸,指间带着室外夜间的凉意,他吻着她温热的唇瓣,似在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郑蘅一时头昏脑热,有点猜不透身边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嘛。 他的吻很轻很轻,比以前在床上时所有前戏时的吻都要轻柔。 她有点恍惚,隐约记得十年前,他们还未发生关系时,他也是这样轻轻吻着她。 带着分寸,从不逾矩。 还有温软绵长的情意。 她不禁想,难道他也跟她一样,只有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候,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显露真心。 陆沉将她的身体抱了起来,转身往卧室走去。 她闭着眼睛,一只手挽上他的腰,懒声嘤咛道: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睡着啦。” 她又轻轻滑下了那只手,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 “临近新年,公司里要忙的事情很多。” 陆沉把她下垂的手臂捞了起来,轻声哄她。 “过些天,我带你去参加公司的年夜酒会。” “有漂亮裙子吗?”郑蘅懒懒地问他。 “有。”他笑着回她,“你继续睡吧。” 陆沉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去了浴室。 郑蘅睁开眼睛,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抱着枕头,想着刚刚那个温柔的吻。 他应该对她,也是有一些情意的吧。 但为什么,那天晚上,要跟她说那些话呢? 她看了一眼时间,离周六越来越近了。 那些她不能理清的过往,应该会一点一点地水落石出。 她又有些茫然,到那时,他们把当年的事情全都解开了,他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模样,下一步她又该往哪里走。 陆沉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他身心俱疲,躺了下来,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就阖上双眼,深深睡了过去。 郑蘅悄悄翻了个边,对上他的睡眼,黑夜里,谁也看不清谁。 她突然有点后悔喝了那么多的咖啡,漫漫长夜,她要对着一片漆黑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天终于蒙蒙吐了鱼肚白,郑蘅从床上爬起来,又给自己灌了两杯咖啡。 白天还要去上班,她得强行把自己昼夜颠覆的作息扳回正轨。 她穿上家居服,猫着身子钻进了厨房。 陆沉是被一阵焦糊的味道刺醒的,朦朦胧胧间,他还以为房子里着了火,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厨房发出叮叮咚咚地声响,他顺着那阵黑烟的味道走进了厨房,看到郑蘅手忙脚乱地站在烤箱前,胡乱地按着上面的按钮。 跟她十年前在他面前打游戏时的慌乱模样如出一辙。 他忍不住走上前替她关了电源,她带着厚厚的手套,从烤箱里端出一盘黑乎乎的饭团。 郑蘅讪讪地对他笑了笑: “我想给你做个糯米鸡的,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 “你记错了,那是你喜欢吃的。” 所以他才跟着她后面吃了很多很多。 “我平时只会做沙拉,没做过这些,所以好像做得很失败。” “……” “要不然你还是出去吃吧?” “我下个云吞?” “这个我也会。” 郑蘅把他推出了厨房,又作弄起冰箱里那一包速冻云吞起来。 她把一碗勉勉强强像模像样的云吞端到他面前。 “虽然糯米鸡很失败,但是云吞好像还行。” 陆沉用筷子尝了一个,云吞的表皮已经熟透,里面的馅料还是生的,他艰难地咽下一口生涩的肉馅,淡淡对她说了一句: “还行。” “那我每天早上给你做早饭吧。”她兴奋不已。 “不用了,我们明天起早一些,我带你去吃早茶。” 他又硬生生咽下了一个云吞。 “粤式早茶吗?” “嗯。” “我好久没听过你讲粤语了。” 郑蘅坐在他面前,双手托着下巴,语气里带着些微遗憾。 “你又听不懂。”这次陆沉咬了一口外皮就放了下来。 “你又不教我。”她不满地说道。 “教了又不会。”他白了她一眼。 “昨天夜里,你说梦话,用的是粤语,好过分。” 郑蘅委屈地控诉他道:“这大概就是同床异梦吧。” “你昨天晚上不是睡了吗?”他问她道。 “我……我半夜醒了。” “你也可以用你们那边的方言说梦话。” 他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她亲手煮的云吞,期待着看到她的反应。 “我们那边只有普通话。”郑蘅气得想拍桌子,嘴里的云吞也直接一口吞了下去,“也就读音有些不一样。” 陆沉会说粤语,对她而言,就像多掌握了一门外语一样。 他说起粤语的时候,她虽然听不懂,但听着十分的享受。 后来,与他分开的那几年,每次她在商场里,听到粤语歌时,就会想起他的脸,想起他酥酥靡靡的温润嗓音。 想起他给她唱的歌。 想起他在地铁里一句一句地教她说粤语。 想起他曾经用粤语念着她的名字,情深款款地跟她说,阿蘅,我好中意你。 然后她只能一个人失魂落魄从商场里地走了出来。 -- ЯοUsんUЩù,ΧYz 秀色可餐 周六那天清晨,陆沉开车带着郑蘅去了一家闻名遐迩的早茶餐厅去吃早餐。 似是在弥补上次烤糊了的早餐那般,她拆开一个用层层荷叶包裹的糯米鸡,将金黄色的糯团递到了他的面前。 陆沉接过咬了一口,含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咀嚼,便看到她一双眼睛里蛮含着期待,正笑意朦胧地看着他。 他听到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问他道:“好吃吗?” 她眼里的神情坦然自若,仿佛这份美食是出自她的秀手一般。 陆沉不想大早上的就毁了她的兴致,对她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她顺声而下。 “最近你的问题很多。”ΓοЦsんЦЩц。ㄚz﹏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起了那个夜晚,隐约觉得嘴里的这口鸡肉将会有些难以下咽。 “没有。”郑蘅忙摇了摇头,“我就是想问,你觉得我漂亮吗?” 陆沉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素白的脸,吞了一口嘴里的食物,淡淡回了一句:“还行,能吃得下饭。” “我也觉得我秀色可餐。” 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对他说道:“我今天要去见一个人,我在想该怎么打扮。” “很重要的人吗?” “很讨厌的人。” 她对他笑了笑,把身体挪到了他的身边,双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轻声呢喃。 “她曾经从我这里抢走了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抢了你的工作?你的荣誉?还是你的职位?” 陆沉想了一下她在这边的人际交往,似乎只有工作上的往来关系。 “比这些都重要。”郑蘅将他搂得更紧,脸也贴在了他的胸前。 “现在在外面,你克制一点。”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正在吃早茶的客人,把她扣在他腰间的手指一节一节地轻轻掰开,又安抚似地往她嘴里塞了一个粉嫩嫩的蒸饺。 “我是不是应该盛装出席,用我的美貌压压她的风头?” 郑蘅咬着馅皮,问了他一句。 “可以。” “那会不会太过隆重,显得在我心里她很重要一样?” “那你就直接现在这个样子去见她。” 他捏了一把她的素颜,凝脂般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陆沉用筷子翘开她的两排牙齿,给她喂了一个嫩汁汤包。 “可是万一人家打扮得跟妖精一样,我岂不是被比了下去?” 郑蘅含着嘴里的包子,吮着鲜黄的汁液,继续拧着眉毛,一道浓郁的汤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 他用纸巾擦了擦她的嘴角,无奈地对她说道。 “你长得好看,怎么穿都行,能先好好吃饭吗?”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她突然用两只脚勾住了他的小腿。 “我要去上班。”他默默移开双腿。 “我就知道。” 郑蘅把身体又挪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变得恹恹的。 陆沉叹了一声,女人是真的麻烦,脸色变得比天色还快。 身边的这个女人更是将这一套用得炉火纯青,他在她身上已经深有体会。 从餐馆出来后,陆沉开车去了公司,郑蘅独自一人回了公寓。 她在镜子前细细画了一个淡妆,脂粉涂的不多,每一处却都极为细致。 她抿了抿橘红色的唇釉,将头发盘了起来,梳成一个轻俏的丸子头。 套上一身简练的长袖长裤,穿上了一双休闲的鞋,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就走了出去。 在路上的时候,她发了一张全身照片给陆沉,让他评价一下她今天的打扮。 半晌,陆沉发来一句。 “吻痕忘了遮住。” 她笑了笑,也回复了他一句。 “你的香水还挺好闻的。” 郑蘅在约定的咖啡馆里看到了祁苒的身影,她穿着一身鲜绿色的裙子,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上。 眼睛一直有些不耐烦地盯着手表,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地铁有点堵。” 郑蘅把包放在桌子上,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对她随意解释了一句。 “他不是送了你一辆车吗?”祁苒的语气里尽是鄙夷。 “你的消息很是灵通。”郑蘅真心赞美:“你找我干嘛?” “请你喝茶。” 祁苒把菜单推到郑蘅面前,鲜红的指甲在一排排各式各样的饮品名字上划过。 “一杯维也纳冰咖啡。”郑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你会不会想拿它泼我?”祁苒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不会。” 郑蘅看了一眼祁苒手里冒着热气的焦糖拿铁,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后怕。 这世上居心叵测、肆无忌惮的人实在太多,而她防不胜防。 她容貌尽毁,她赔钱了事。 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过来,竟然毫无防备。 “你找我来,应该有一些话想跟我说吧。” 郑蘅直接开门见山地进入主题,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与她慢慢周旋,只想拿到她想要的东西,然后离这个女人远远的。 “我想陆沉没有告诉你一些事情,所以我来提醒你一声。” “什么事?”她抬头问道。 “我的父亲对陆沉有知遇之恩,我哥哥也是他事业上的前辈,我们两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利益相连,以后我也会跟他结婚。” “你们之间有婚约吗?”郑蘅愣了一瞬,眼神有些措茫。 “他果然没告诉你。”祁苒同情地看了她几眼。 郑蘅按住阵脚,默默用手机给李西山发了一条短信。 片刻便收到了他的回复,李西山语气激动,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狗屁婚约。” “我们老板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吗?” “是这个女人一直以来一厢情愿地倒贴。” 郑蘅收回手机,对她舒然一笑。 “你说你要跟他结婚,都不介意他之前有过别的女人吗?” 祁苒冷眼瞧着郑蘅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不禁嗤了一声: “他只不过解决生理需求罢了,你以为他对你还会有什么真心?” “其实不用你说,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郑蘅附和她的语气。 “你知道的话就最好,所以我希望你尽早消失。” “好呀。”郑蘅认真点头。 “你同意了?”祁苒有些不可置信。 “嗯。”郑蘅应了一声,语气里平平淡淡。 “我大学的时候跟他谈了一场恋爱,可是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吗?我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那么悲惨的事情。”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祁苒面前。 “我在他的游戏账号里看到了你,又找到了你的微博,看到这张合照,才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啊。不过我很好奇,你七年前就跟他在一起了,怎么现在反而跟他……” 她欲言又止,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祁苒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那是七年前的一个夜晚,公司的一个酒会,她与陆沉的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她,紧紧依偎在陆沉的怀里。 虚假得有些真实。 “可是七年前跟我有关系啊,那时候,我毕竟还是他正牌的女朋友。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道歉吗?” “你们两隔的那么远,他每天都很累,你们分开,对彼此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祁苒反问她,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 “他跟着你去了北方,只会一直一无所有下去,到时候你又看不上他,最后还不是把他给一脚踹开。” “可是你们至少总应该对我有个交代吧。” 郑蘅徐徐开口:“那时候的他,虽然比不上现在,可是我,在心里,是笃信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她轻轻呵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悲凉。 “可是世事难料,谁知道竟让我看到了这张照片呢。” “有时候我真恨自己当年那么敏感,又那么蠢,被人骗得这么惨。” 她无声地自嘲。 祁苒却以为她在嘲讽陆沉当年的背叛。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再提起来也没任何意义了。你还是趁着年轻,早点回家,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再缠在他身边,想着还能跟他复合了。” “所以你承认,当年你跟他在一起了吗,还拍了这张照片,挂在了网上。” “那又怎样,你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不也一直耿耿于怀于他的背叛吗?我没你那么清高,我只要个结果。” “嗯,我祝你得偿所愿。” 郑蘅拿起包走出了咖啡厅,她走到路口的天桥上,看着两侧的围栏上繁花满枝,天桥下面车来车往。 她轻轻倚靠在扶手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上面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想过直接给祁苒一个耳光,或者直接朝她的脸上泼一杯半冷不热的咖啡。 借以平息她心里压抑七年的疼痛。 她今天穿得这么简便,也不过是想,若是真起了肢体上的冲突,得了一点便宜时,她也能及时脱身。 她准备了那么久,却还是差点被她口中的婚约两字击溃。 而后,心里又被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添上一笔新痕。 她与陆沉,如今早就已经门不当户不对了。 而且他们两个之间依旧还隔着一段一南一北的漫长距离。 郑蘅握紧手里的那只录音笔,跟自己说, 至少要无憾。 至少要解释清楚。 若是还不能与他圆满。 至少这一次,她要同他好好说再见。 -- 因爱生怖 郑蘅回到公寓,一头倒在了沙发上,她曲着身体,抱着膝盖出神。 眼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用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跟他解释清楚当年发生的那些过往。 只是,她该如何对他措辞? 郑蘅拿出手机,关掉了数据流量,找到和陆沉的对话框,将那张照片和录音文件发了出去,又给他发了一段语音。 “嘿,陆沉,我得先声明一下,我并没有对你念念不忘,我也知道你早就不在意了,只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真得很对不起。” 她按了一遍播放,觉得这样的态度不够认真,她应该好好地同他道歉。 “陆沉,其实那时候我跟你分开,是因为一个误会,我并没有瞧不起你的工作,也没有嫌弃你的理想,是我太天真了,一张照片就把你给推出去了,对不起。” 或许,还可以再真情实感一点。 “对不起,陆沉,其实这些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我每一年都来你的城市里找你。当年的分开,是因为我不够信任你,我伤害了你的感情,陆沉,对不起。” 她看着屏幕里五个红色的大感叹号,把手机丢到一边,吸了吸鼻子,嘲笑着自己的懦弱。 她闭着眼睛,心头一片茫然,身体疲软无力。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她该如何不露痕迹地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又不会误触到他心底里她不知道的那些隐疾。 正当她在沙发上心烦意乱时,陆沉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郑蘅惊慌失措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道: “你……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努力顺了顺有些慌乱的呼吸,十分心虚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陆沉缄默无言,只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凝重,眉宇间挂着一丝深深的淡漠。 “怎……怎么了?” 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色,舌尖有些打结,说出的话也结巴了起来。 陆沉把他的手机丢到她的面前上,冷声开口道: “七年前,原来是这样吗?” 郑蘅有些疑虑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机,看到她发给他的五条信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我……我记得……我关了网络……怎么还发出去了……” 她又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五个红色的感叹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排灰白色的半透明小字: “对方已接收您的文件。” 郑蘅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她回过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颤着声音问他: “那段录音,你都听完了?” “嗯。” “那些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嗯。” “对不起。” 她扑到他的面前,搂住了他有些萧瑟的脊背,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 “陆沉,对不起。” 他冷硬地抓住她的两截手腕,把她从怀里推开。 郑蘅措手不及,直直倒在了沙发上。 陆沉漠然地弹掉她滴落在他领口上的泪珠,冷冷地笑了一声。 “所以,阿蘅,原来我们当初的那段感情,竟是毁在了一张假的照片上吗?” “我当初那么地喜欢你,可是你有一丝一毫地信任过我对你的真心吗?” “当我正苦心孤诣地为了我们谋划一个未来的时候,在你心里,却原来早就已经给我宣判了死刑?” “那三年里,我对你的感情,对你的付出,在你眼里,竟然轻贱到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配得到吗?” “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之间还横亘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她撑起身体,试着去拉他的衣角。 陆沉甩开了她的手,疏离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宁可你是像我这些年里一直以为的那样,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未来而跟我分开,也不愿意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竟然是因为这么可笑的一个理由而消失殆尽。” 他转身走了出去,又只给她留下一个荒芜的背影。 郑蘅追了上去,电梯已经合上,她光着脚一路跑下楼梯,却只看到他开着车绝尘而去。 她跪在冷硬的石板上,脚底被碎瓷划出一条腥红的伤痕,白净的膝盖上也磕出了鲜血。 眼泪模糊了双眼,她什么也看不到。 “陆沉……” 她声嘶力竭地唤着他的名字,心里绝望地快要窒息。 原来把一切都跟他解释清楚,竟然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她步步为营,还是做错了这么多。 “阿蘅……” 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郑蘅睁开双眼,看到刚才弃她而去的那张脸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神色温和,与刚刚冷峻冰凉的模样截然相反。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淡淡的凉意,她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早已经被汗水润湿。 “你做噩梦了?” 陆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触摸到一片细细密密的冷汗。他看着神色痛苦的她,把她从沙发上扶了起来,耐心问她: “你梦到什么了?” “陆沉……”郑蘅恢复了一点意识,嘴唇翕合,呢喃细语:“我白干了。” “什么白干了?”他有些听不懂她的意思。 她对他轻轻笑了笑,一颗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缓缓开口说道: “我以前,误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伤害了他的感情,后来我才明白过来,是我错怪他了。我想跟他道歉。但是我发现,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最好的方法竟然是让它轻轻翻过去,因为再提起来,就会把以前的那些原本已经愈合的伤痕再撕开一遍。” “可是陆沉,我要告诉你,我的那个朋友,当初离开我时,他的心里有多难过,我的心里就有多痛苦,这些年里,我也跟他一样的忍耐煎熬,一样的无法释怀。” “如果,如果他也会像我心疼他那般,稍微心疼心疼我,他应该不会像刚刚那样恨我吧?这么多年来,我也并不好过啊。他能不能,也心疼一下我呢?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真得没办法挽回了吗?” 她在他耳边喃喃自语,带着无休无止的遗憾。 “怎么还在梦魇?” 陆沉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柔软的床上,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你身上全都是汗,我去浴室拿一条毛巾给你擦干净。” 郑蘅沉浸在未醒的梦境里,对外界的声音一无所知。 他见她毫无反应,便轻轻抽出了放在她腰间的手,正准备站起身来。 “对不起。” 郑蘅突然伸出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角,终于鼓足了勇气跟他说出了那声抱歉。 “不管你记得还是不记得,在意还是不在意,当年始终是我做得不对,我伤害了你的感情,我要跟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 陆沉窒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双肩抖得厉害,连带着他的外套也在他身上轻轻颤动。 郑蘅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床上,瑟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厚厚的长袖外衣几乎全都被汗液浸湿,头上的碎发也黏在了一起。 一张惨白的脸上水光肆虐,汗水和泪水掺杂在一起,难分难辨。 她看着他,眼睛里水雾缭乱,两腮上泪痕斑驳,他不知道她刚刚哭了多久。 看到她憔悴失神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微微地抽疼了起来。 他伸出手拂去她眼角的晶润,把她的脸捧在手心,替她缕了缕颈上的碎发。 “阿蘅,过去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吧,那时候我们还小,都不懂事。” 陆沉把她揽进怀里,一只手圈着她细弱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背上的湿发。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我们,重新开始吧。” 郑蘅惊愕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如从前,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她思念了整整七年的殷黑眼眸里,终于再一次出现了她的身影。 以及,那些沉默隐晦的爱意。 她泪如泉涌,抱着他撕心裂肺地痛声哭了出来,整个身体也抖得更加厉害。 陆沉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一双多年不曾莹润的眼睛此刻竟也有些酸涩。 “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自己这么多年来可笑的自执。 原来只要她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他就能原谅当初她给的那些伤害。 这么多年,爱也是她,恨也是她,最不想再见到的是她,最舍不得放下的也是她。 他闭上眼睛,如果她以后还是要离开她,他也认了。 反正他就只爱过这么一个女人。 -- (h) 陆沉安抚到深夜,怀里的女人才渐渐停止了啜泣,有气无力地软在他身上,削瘦的肩头仍在微微地颤动着,似乎还未从失控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一只手臂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一个哭了许久,一个哄了许久。 两人身上俱是大汗淋漓,一片黏腻。 他见郑蘅的身体不再颤抖了,便把她抱进了浴室,脱掉她身上早就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扶着她带着凉汗的脊背,托起她的大腿,把她整个人放进了浴缸里。 他蹲在浴缸前,半个身体倚靠在浴缸外壁上,用浴巾擦拭了一下额头冒出的汗珠,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出来。 他一下班回家就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像是被人打开了眼泪的阀门,怎么哄也停不下来。 这般折腾了一夜,他的精力也有点不济,眼睛酸痛,还有些头昏脑热。 他给她放好热水,便把花洒放进她的手里,站起身来准备去一旁的淋浴下面冲个冷水澡。 郑蘅握住了他的手,她亦憔悴了一晚,此时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手指也只是轻轻地挂在了他的手掌上。 “我要跟你一起洗。” 她看着他,半干半湿的眼睛里竟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羞赧。 仿佛回到了二十岁那年他们的初夜那晚。 陆沉不由得就想起来那一晚两个人皆彻夜未眠的场景来。 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疲倦了。 “祖宗,你乖一点,好好洗澡,等会儿我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他把她的手放进水里,将她的发绳解了下来,柔声哄她道: “我先去冲个凉,然后再过来给你擦干净身体。” “好。” 郑蘅温驯地点点头,乖巧地放他去洗澡。 她闭上眼睛,身下一软,整个人又如一条白嫩滑腻的鲶鱼潜进了水底。 陆沉急忙把她捞上来,用浴巾擦干她脸上的水珠,吻上她的樱唇,将她口里含着的热水吮了出来。 “我跟你一起洗。”他屈服地叹了一口气。 陆沉脱掉身上的衣服,跨步走进了浴缸里,坐在她的身后,挤出一些丝凉的沐浴露,在手心搓成温软的泡沫,缓缓地涂抹在她白皙的酮体上。 郑蘅转过身体,反手将他按在浴缸的内壁上,整个人贴了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好在陆沉也没有抵抗,任由她压在身上。 “你又想干嘛呢?” 陆沉在她脸上打上一层泡沫,笑着问她道。 郑蘅不语,把脸贴到他的脸上,两条纤细柔嫩的手臂穿过他的肩膀,搂紧了他的背。 她在他怀里动起上身,用她涂满泡沫的柔软胸乳,轻轻蹭着他挺直的胸膛。 “阿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的情动。 “我就是想给你洗澡。” 她含住了他的嘴唇,细细吸吮,两团白嫩的浑圆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上下轻移,微硬的乳尖也泛起了潮红。 陆沉闷闷哼了一声,她的两只柔荑在他背上轻拢慢捻,十指乖顺地按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胸前又被她的香艳紧紧抵着,又滑又软,温暖圆嫩,触感撩人。 郑蘅一只手缓缓下移,握住了他身下的那截硬挺的长物,纤细的手指轻轻套弄,指腹的纹路在他充血肿胀的硕大头部细细摩擦。 “你碰它干嘛?” 陆沉舒服地呼出一口气来。 “这里也洗一洗。” 她娇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手下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还有意无意地刮蹭到水里的两个圆囊。 陆沉的硬物在她的手里一寸一寸地胀大,在水下的温度也变得灼热逼人。 “陆沉,你想要我了。” 她勾着他的脖子,像一只女妖精媚眼盈盈地看着他。 “看来我们得过会儿再洗澡。” 他按住了她勾人的手指,将她从浴缸里抱了起来,两个人身上水淋淋的,一路滴着水珠,又回到了卧室里。 “不要,会弄湿床。”郑蘅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你刚刚已经把床弄湿了。”陆沉指着床上的那一滩汗渍对她说。 “那等会儿我们睡哪?”她问他道。 “今晚还想睡吗?”他咬着她的耳垂笑问道。 “不要,我想睡觉。”她缩着脖子不让他亲。 “我刚刚给过你机会乖乖睡觉。”他不怀好意地捏了一下她的臀肉。 “要不然直接在浴缸里做吧?”她让了一步。 “太硬了,你又喊疼。”他摇头否定。 “那不然我们去酒店做吧?”她又给出一个提议。 “好主意,做完再去酒店睡。”他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陆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力气小的像不足三月大的婴儿。 郑蘅被放在了床上,身下冰凉湿漉,她正想挪一下身体,陆沉便压了上来,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我……我有点冷。”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等一下就不冷了。”他笑着覆上了她的嘴唇。 郑蘅闭上眼睛,伸出粉舌任他亲吮,两人气息相绕,唇齿相缠。 陆沉见她温驯起来,便松开她的手腕,抬起手将空调温度上调了几度,又吻上了她的脖颈。 郑蘅嘤咛了几声,软软糯糯地对他说: “你直接进来吧。” “这么着急?” “进来也可以再亲。” 郑蘅张开双腿,露出好看的花缝,陆沉顺着她的大腿一路往上,探入她的花穴,她的嫩肉层层叠叠将他的手指缠绕,温软滑腻,他便伸进去三根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软肉。 “不要这个。” 郑蘅扭着腰,两条腿夹紧了他的手臂,不让他的手指继续深入。 “为什么不要?不都一样。” 他笑出声来,眉眼间尽是促狭。 “不热,还很硬,太细了,还老是乱碰。” 她认真比较了一番,给出了一个详细的答案。 “我哪里乱碰了?” 陆沉无辜地问道,手指被她的双腿夹住,抽不出来,也伸不进去,便在她的小穴里四处寻觅,探到了她的两颗圆润的花核,手指慢拢,揉捻起来。 “啊……” 郑蘅颤着身体,松开双腿乱踢起来。 “你别乱踢,万一我不小心捏疼了你怎么办。” “陆沉,你给我放开。” “不放又如何?” “你今天晚上别想进来。” 郑蘅把脸埋进枕头里,身下的快感压抑难忍,小腹里蜜水汩汩而流。 陆沉的手指被热流打湿,也不想再调戏她,便抽出手指,轻轻拨开她的阴瓣,将饱胀的硬物插了进去,在她的身上起起伏伏抽送了起来。 “嗯……”郑蘅的声音被枕头埋住,有些沉闷。 陆沉倾下身来,捞出她的脸,细细啃着她尖尖的下巴。 “我错了。” 他在她的身体里肆意冲撞,抵着她最柔软的肉壁,缓缓忙忙地抽插着她的小穴,带着她柔软的娇躯也一颤一颤的。 他看着她胸前的两颗雪峰上下晃动,樱珠也像水上浮木一样四处摆动,他便握住了她的双乳,手指夹着她的乳尖,一轻一重地把玩揉捻起来。 “你哪里错了……” 郑蘅娇喘吁吁,任他逗弄,随口问出了这么一句,倒显得有些刨根问底了。 “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还吊着不给,让你这么难过,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的脸,还带着淡淡的泪痕,想起方才她悲痛欲绝的模样来,心里便疼惜起来。 “不怪你,我自己也没有跟你说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 郑蘅抱着枕头,软软叫出声来,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眸中汹涌着满满的情欲与爱意。 再也不必克制隐藏。 她的眼睛在跟他说,她一直都很爱他。 陆沉对上她的眼神,轻柔地吻了吻她有些濡湿的眼睛。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难过了。” 每每与她抵血缠绵,做到最忘情的时候,她在他身下总是用那般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带着情欲,爱意,还带着捋不尽的悲伤。 她问他还记不记得从前,他当然记得,可是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前的事已经无法再改变。 那时候他的确是恨过她的,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一面,恨着恨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恨她什么了。 当年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想要一段安稳的感情,一份安稳的工作,想过一个安稳的人生,又有什么错呢。 那一年,他没有能力给她安稳,所以被迫与她分离,如今他有了爱她的能力,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为什么还要把她推得远远的呢。 他不想再去追根究底,也不想活得那般清楚透彻,他只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其实从未将她放下。 他们天南地北,相隔甚远,却还是遇到了,爱上了,交付过身心,也私定过终生,分别了经年,却从来没有将对方遗忘。 这世间,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了。 年少时的遗憾,又有多少人能有机会重新圆满。 在他完完全全沦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以前,他想守护住这份美好。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她了。 …………………………… 《一别经年》 上半个故事应该已经完结。 男主原谅了女主,甚至在女主什么都还没有告诉他的时候。 其实在女主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动摇了。 而后在朝夕相处的浓情蜜意中再次交付真心,两个人年少的遗憾终于圆满。 下半个故事会继续更新,今天晚上有空会再更一章。 那些误会并未解开,男主愿意带着误会重新爱上女主,可是当某天那些矛盾再次爆发,那个误会还会是他心里不痛不痒的一根肉刺。 女主也不能一直留在男主身边,他们想要真正在一起,还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似乎比年少时更加艰难。 只有爱是没有用的,还需要合适,理解,坚定。 男二也会出来走个过场。 年轻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追逐一个人,可是当她长大了,却发现身边还有好多好多的羁绊。 他们两个互相宠爱,历经千辛万苦,结百年之良缘。 -- ЯοUsんUЩù。ΧYz 辞旧迎新 临近年底,陆沉的工作愈发繁忙,郑蘅反倒是越来越清闲自在。 约莫清晨七点钟的时候,陆沉换好衣服,提着公文包站在玄关处,正准备换上皮鞋去上班。 郑蘅坐在沙发上,朝他看了几眼,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西装,身形颀长,十分俊逸。 她有些心动,便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相衬的领带来,伸出手对他说:“我想帮你系上这个。” “可以。” 郑蘅凑到他的身前,踮起脚尖把领带系在他的衣领下方,几根手指绕来绕去,拨弄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出了一个勉强的结出来,却有点歪歪扭扭了,与他一身庄重的西装相配,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抱歉地对他笑了笑:“我竟然发现自己不会给别人系领带。” “怪我,以前没在你面前穿过西装。”ΓοЦsんЦЩц.ㄚz﹏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更早的以前。 “明天再让我试一次,我今天去看视频学一下。” “没这么麻烦,我教你就好。” 陆沉解开她打的结,又缓慢地在她面前展示了一遍动作,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系出来一个漂亮的领结,心里有几分酸涩。 “这些年,你都是自己给自己系领带吗?”郑蘅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你在问我有没有别的女人?”他笑着反问了她一句。 她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我没这么问,有也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陆沉把她的下巴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督促她道:“所以你要快点学会。” “好。”她欣然一笑,郑重地对他点了点头。 “等把年底的事情忙完,我就有时间陪你了。” “你今年过年不用回家吗?” “不回,我陪你一起跨年。” “好,你去上班吧,我下班比你早,会每天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陆沉低下头,在她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 “这算是上班吻吗?” “嗯,我去上班了,你想出去的话,车就停在楼下。” “知道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我车技怎么样,你心里应该特别清楚。” “走开啦,上班要迟到了。” 郑蘅一只手半掩着微红的脸,另一只手把他推了出去。 陆沉走后,郑蘅给陈一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向她汇报了一下她的进度条。 “你是说你都没跟陆沉说那个贱人的事情,他就跟你和好了?” 陈一在手机屏幕里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巴。 郑蘅点点头,手指缠着一缕黑发,有些不确定地对她说道: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可能是我寄给你的那两份礼物还不错。” “……” 郑蘅把昨天那个有些凄凉的梦境也告诉了陈一。 “那你还是别告诉他了,反正你们已经解开心结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陈一不明白这两个人谈个恋爱怎么那么艰难。 “我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解释清楚吧。” 郑蘅认为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的误会存在了。 “嘿嘿,你们领证了以后再说吧,到时候他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一奸诈一笑,语气十分狡黠。 “我们才刚刚决定重新开始,离那一步还很遥远。”郑蘅摇头叹息。 “姐姐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还是二十岁呢,你已经奔三了。对了,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递请帖,虽然我已经不能给你当伴娘了,但是我家宝宝可以给你当花童呀。” 郑蘅听到她提起孩子,忽然觉得岁月是真得有些无情,一晃眼,陈一的女儿都四岁了。 她却好像还一直停留在刚刚毕业的时候。 “好久没看到宝宝了,她在你旁边吗?” “我老公带她学跳舞去了。”陈一撇了撇嘴:“你快点结婚生子,然后我们定个娃娃亲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郑蘅直接拒绝。 “结对青梅竹马也行啊。”陈一与她商量道,又认真思考了一下:“不过你以后大概是会嫁到陆沉家那边吧,看来我们俩的小孩是没有缘分一起长大了。” “你想得太远了,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跟他复合的事情。” “阿蘅妹妹,你怎么还跟十八岁一样怕你家长。” “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跟他们说了的话,估计又要不太平一阵子了,而且我昨天晚上才跟他和好,目前的情况是,两头都很空。”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贱人的错,不然你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那些都过去了,我们过好现在就好了。”郑蘅笑了笑,“我今年会跟他一起跨年,还挺期待的。” “真羡慕你,我恨不得跟我老公分开过年。” “口是心非,我不跟你说了,我今天不用上班,我想去学做饭。” “别了吧,你才刚刚跟他和好,小心又把他吓跑了,还记得你以前在宿舍里做了一次饭,那股什么恶心的味道引来了宿管阿姨,害得我们四个都被全校通报批评了一顿吗?” “咱们没法聊了,再见。” 郑蘅冷漠地挂掉了电话,想起了当年那个冻手冻脚的夜晚,她抄了四份不重样的检讨,手指冻成了石头,捂了一夜才软回来。 她委屈极了,那时候陆沉为了安慰她,特意给她寄了一双新的手套。 她又想了想,那副手套,如今落在了哪里呢。 郑蘅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几天就是除夕夜了,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一年。 陆沉说过两天要带她去参加他公司举办的年度晚会,她亦很是期待。 会看到他的助理,郑蘅想,得带一份厚礼,她骗了人家,要好好地跟人道个歉,还要谢谢他帮了她这么多忙。 也许还会看到陈一口中的那个贱人,她要同她敬杯酒,以慰她七年心头之恨。 陆沉,应该会向着她的吧。 郑蘅在日历上做了记号,又想着她应该怎么和陆沉一起度过他们的第一个新年。 以往她都是直接工作到年底,回到家的时候,郑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只用在手机里存一些钱,发几个红包就行了。 郑蘅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活到这么大了竟然一点平淡岁月里的生活经验都没有。 她决定给郑母打一个电话,向二老问个好,顺便跟她讨教一些经验。 那边接通了以后,响起来的是郑父的声音:“阿蘅,有什么事吗?” “老爸。”她乖乖地叫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快过年了,你们又都不在家,我想跟老妈问一些事情。” “你妈妈身体不太舒服,还在睡觉。你今年不是跟小顾一起过年吗?” “没有,我跟公司同事一起跨年。”郑蘅硬着头皮,又熟练地撒了一个谎。 “老妈身体怎么了?” “没多大事,可能是在这边玩累了,等回来时我再带她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老爸再见。” 郑蘅挂掉电话,发现很多事情一件一件堆在她的头上。 她该什么时候跟父母坦白她又重新和陆沉在一起了呢。 当初他们怕她跟着他会吃苦,没有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现在她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陆沉也不再是当年的他了,父母这边问题应该不大。 陆沉的父母,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郑蘅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她目前离贤妻良母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可是她可以慢慢学习进步。 连陈一当初那种离经叛道的性格,都能被岁月慢慢打磨成一块光滑的玉石,在外认真工作,在内相夫教子,如今也算是称得上是琴瑟和鸣。 假以时日,她一定也能成长为一个成熟知性的女人,拥有充裕的人生阅历,不再像现在这般年轻莽撞。 她拿起手机,又讨好地给陈一发了一堆短信。 “十分抱歉,刚刚网络不好挂掉了你的电话。” “杜夫人,请问你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给未来公婆送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当一个妻子应该注意一些什么吗?” “小孩难带吗?” 陈一看了一眼,无情地回了一句: “自行体会,无可奉告。” 郑蘅想,这个朋友算是缘尽于此了。 她又问了一个具体的问题: “除夕夜除了酒菜红包,还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陈一秒回了一句: “情趣内衣,催情药,除夕夜在外野战也不错。” “当我没问过。” “蘅蘅啊,你停止生长了整整七年,所以往后呢,要以好几倍的速度成熟起来,否则咱们俩聊天,将近三十岁的我始终要照顾到你二十出头的幼小心灵,很多言论,不好发表。” 陈一语重心长地给她发来了一大段话。 “先结婚几年了不起啊?”郑蘅眉头直跳。 “在别人面前我一向喜欢装嫩,可是在你面前,我觉得很了不起。” 发这句话的时候,陈一在手机那端地挑衅地扬了扬眉。 郑蘅再一次冷漠地关掉了对话框。 -- ЯοUsんUЩù,ΧYz 温存缱绻 李西山手里提着三个精致的礼盒,站在陆沉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 陆沉放下了手中的黑色钢笔,把文件推到一旁,看了一眼推门进来的人。 “老板,明天晚会上要穿的衣服、首饰还有鞋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陆沉面前。 陆沉的目光在礼盒上停留了片刻,淡淡应了一声。 “你先放在茶几上,我晚上再一起拿回去。” 李西山把手里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前的红木茶几上,回过头来问了一句。Γ0ЦsんЦЩц。ㄚz﹏ “老板,我多嘴问一句,你明天要带个……女人参加今年的酒会吗?” “嗯。”陆沉点头道。 “祁先生和祁小姐也会来参加这次酒会……” 他欲言又止地提醒陆沉,面上带着一丝疑虑。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你们好好招待客人就好。” 陆沉睨了他一眼,漠不关心地回了一句。 “那明天见到那位小姐,我应该怎么称呼她?” 陆沉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来在别墅的那天夜里,郑蘅轻轻在他的耳边说,她想听老刘喊她一声夫人,于是他便开口对李西山说: “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喊她一声夫人吧。” 李西山抬起头看了陆沉一眼,他的老板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柔和,竟然带着一丝同他商量的意思。 “夫人……老板,你们不会已经闪婚了吧?” “我们认识十年了,也不算闪婚。” 陆沉笑了笑,神色有些复杂。 “十…十年?”李西山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们以前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重新见到她。” “是那天酒店里那个小姐?” “什么小姐?”陆沉问了一句,眼里的不悦有些明显。 “不…不是小姐,老板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李西山急得直摆手,说话都磕磕绊绊了起来。 “是她,她叫郑蘅。” 李西山听到陆沉的确认声,迅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最近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他素年不沾风月的老板,突然在某一天里,跟一个女人去了酒店,发生了一夜春情。 然后他每天就多了一份替老板跑腿送礼物哄美人开心的工作。 一开始大早上的他就往酒店送过早餐和药,硬生生被挡在了房间门口,连美人的面都没见着。 后来深夜里他也是一取到新买的跑车就直接往别墅送了过去,第二天老板脸色阴郁地自己开了回来。 蹭了这么多次灰,他的老板竟然还一直在坚持不懈。 而今,他的老板终于追妻成功了?还是一位破镜重圆的佳人? 李西山不禁也喜上眉梢,朝陆沉祝贺了一声:“恭喜老板,希望新的一年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嗯,我尽量。” 李西山微微怔住,又看了一眼他的老板,俊俏的眉宇间,尽是掩不住的温柔。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沉的眼睛里也会出现这样柔情的一面。 李西山刚开始跟在陆沉身边的时候,陆沉已经小有成就,商场对决中,他也一直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几年下来,陆沉愈发地沉静了下来,在公司时,脸上始终是冷冽淡漠的模样,眉眼锋利,不苟言笑,常常使他望而生畏。 他瞧着陆沉脸上温和的神情,不禁在心里惊叹了一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当真一点都不假。 那位佳人的面,他明天就能见着了。 他也应该备上一份厚礼,毕竟这可是他未来的老板娘。 那么今天他就得去准备了,李西山回过神来,抬起头对陆沉说了一句:“老板,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 他轻轻掩上门,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陆沉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那三个礼盒,又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走到沙发前,打开最上层的一个盒子看了一眼,是一件银白色的晚礼裙。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郑蘅穿上这件衣服的模样。 他的手指在裙摆上轻轻摩挲着,似是在抚摸她光滑的皮肤,他淡淡笑了笑。 他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年,如今他希望重新再认真地对待这段感情。 他们也已经都到了这个年纪,提前跟她结婚也不错。 反正她迟早都会是他的妻子。 不如早点娶回来,好好疼她爱她,就像当年那样。 有时候他也会感激分开的这几年,如果当年他真得跟她去了北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爬到这个高度。 现在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事业顺遂,美人在怀,他只觉自由畅快,再也不用受人束缚。 有时候相濡以沫,说不定也会两两生厌,反倒蹉跎了岁月,辜负了对方。 就像,他的父母那样。 陆沉也想起郑蘅的父母,当年的他一无所有,两人又相隔千里,七年前他没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如今他已经有了好好照顾她的能力,若是他们肯把她托付给他,他也一定会好好对待两位老人。 陆沉把礼裙拍了下来,发给了郑蘅。 郑蘅正在她的办公室里闲得发慌,在草纸上画了几张婚纱的图片,又给自己绘了一张礼堂的内景结构草图。 她看到陆沉给她发来的衣服照片,心里有如春风拂过,眼角也染上了些微的笑意。 “我有点紧张。”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便回了他一句语音。 “紧张什么?”陆沉笑着问她。 “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我都很紧张。明天我要看到好多你公司的同事,很紧张,以后可能还会认识你身边更多的人,特别紧张。” “我会一直陪着你,你站在我身边就行了,不用紧张。” “那你紧张吗?”郑蘅反问他。 “嗯?” “你以后,也可能会见到我的朋友,还有我的亲人们。” “我也很紧张,所以阿蘅要好好牵着我的手,不能松开了。” “你又开始逗我了。” 郑蘅听出来他语气里的轻俏,哪有半分紧张的样子。 “我不紧张,那些事情我早就准备好了。你也别害怕,明天的晚宴上,没有一个人会比你更漂亮。” 陆沉耐心地给她发了一段话,如一颗定心丸般,也让她心里安定下来。 “好。” 郑蘅因他的贴心细腻无比感怀,这个世界上,他总是最懂她的那个人。 而从今往后,她竟有机会与他白头相偕。 她从桌上一张张婚纱的照片下面抽出了最底下的一张,用手指轻轻在上面点了点。 画上是陆沉年轻时候的模样,温文尔雅,眉眼里总是带着温润的情意。 郑蘅用画笔在上面细细添了几笔,少年的五官便多了几分深邃,带着七年岁月的沧桑,变成了他现在这般成熟俊朗的模样。 她笑了笑,把画抱进怀里,这两个男人,她都认认真真地爱过。 而如今终于重叠了起来。 陆沉下班回家时,郑蘅等在门口,看到他推门进来,便轻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给你一个下班吻。” 陆沉把手里的衣服递到她面前,对她说道:“试试?” “嗯,但你不能看。”郑蘅接过衣服,朝他吐了吐舌头。 “我给你买的衣服,我为什么不能看?”他伸出一只手想揽住她的腰。 “你明天再看。” 郑蘅绕过他的手臂,抱着盒子就走进了浴室里。 她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件浴巾,把衣服放进了卧室的衣柜里。 “合身吗,你真不让我看?” 陆沉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角,伸直了两条长腿,对她哑笑道。 “很合身,你明天再看也不迟。” 她坐在他的腰上,用腿撑着身体,不让自己整个体重都压在他身上。 “直接坐上来,你又不重,我受得住。”陆沉扶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轻轻按着。 “你累了,我给你按摩吧。” 她的手抚上他的太阳穴,两个拇指指腹在他头上轻轻按着。 “得妻如此。” 陆沉爽朗笑了一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任她揉捏。 “你想跟我结婚吗?”她徐徐问道。 “十年前就想了。”他轻声应答。 “等过了年,我就跟你求婚好不好?” “不用求婚了,我愿意嫁给你。” 她吻了吻他的头发:“我也十年前就想嫁给你了。” 她想跟他说,他七年前就已经跟她求过婚了。 那个雪夜里,他送了她一枚小小的钻戒。 只是被她拒绝了。 郑蘅想到那个绝望的夜晚,垂了垂眼眸,把这些话默默掩埋在心里。 她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按着,他的体温渐渐也染上她的身体。 来日方长,过去的那些痛苦遗憾,一定可以被现在的温情缱绻逐渐化解掉。 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 夫唱妇随 到了第二天傍晚,陆沉让李西山开车去接郑蘅去酒店,他则直接同公司几位股东一齐直接从公司出发。 李西山来到公寓门口,心里有些忐忑,手里捧着一对他昨天夜里去珠宝店买的手镯,准备当做给老板娘的见面礼。 他轻轻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人给他打开了公寓的门。 李西山立在门前,看着一身盛装的郑蘅,笑眯眯地问她道:“女佣妹妹,老板让我过来接夫人去酒店,你不会也要去吧?” “去的。”郑蘅点点头,拿起身侧橱柜上的一个锦盒,递到李西山面前:“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送我东西干嘛?”李西山诧异地接过盒子。 “谢谢你这些天里帮我的忙。”郑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们快出发吧,不然要迟到了。” “等等,夫人我还没接到,我还有东西送给她。”李西山将手里的玉镯在郑蘅面前扬了扬。 “李先生,您收了我的礼物,我要告诉您一件事情,您听后可不能生我的气。” 李西山眯着眼睛将郑蘅送给他的锦盒打开一条缝,里面摆着一套精致的青瓷茶具,他甚是欢喜,便开口道:“不会,你说吧。” “我其实不是他的女佣,我是你今天晚上要接的人。” 李西山听了,惊得差点将手里的玉镯和青瓷都摔在了地上。 “你就是那天酒店里的那个女人?”他失声问道。 “嗯,那天我生病了,没听到你的敲门声,非常抱歉。”郑蘅点头应答。 “那天晚上那辆车其实是送给你的?” “嗯,但是我不会开,所以没收,麻烦你跑一趟了。” 郑蘅继续对他点点头,脸上带着浓浓的歉意。 李西山脑子里有一股龙卷风刮过,搅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郑蘅瞧着,心里的歉意更加深重了,她忙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前段时间我在他的身边,身份的确十分尴尬,说是女佣也不为过。” “夫人,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之前有唐突的地方,还请您别见怪。” 李西山瞬间反应过来,退后两步,给郑蘅鞠了一躬,将手里的玉镯捧上,又轻轻添了一句:“还有,您可千万不要跟老板说啊。” “咱们这是礼物互换了,那么道歉也相互抵消了,我不会跟他说的。”郑蘅接过盒子,也弯下腰朝着他鞠了一躬,笑着问他:“你很怕陆沉呀?” “老板他太可怕……”李西山顿了一下,想到枕边风最难消受,便急忙换了口气:“不,是老板太在意你了,我怕他生我的气。” “好啦,我们先去酒店吧,在车上我再跟你解释清楚。” 郑蘅把玉镯放进橱柜里,提起裙摆跨出了公寓的大门。 李西山这一路上,听着郑蘅徐徐道来,终于将这一对鸳鸯之间的十年里的爱恨情仇理得清清楚楚。 原来不是他老板一个人单方面的爱情长征,而是本来两情相悦,却因误会分崩离析,分别经年后又再度重逢,逐渐破冰,才走到今天春江水暖的局面。 他不禁恨恨骂了一句:“那个女人果然几年前就是这么教人瞧不入眼的一副模样。” “我无比同意你的看法。”郑蘅拍手附和。 “夫人啊,其实我们老板一直都很在意你,他以前整个人就像一块冰块一样,从你第一天出现起,他就开始融化了。” “我知道,他死鸭子嘴硬。”郑蘅笑着吐槽了一句。 陆沉在酒宴上莫名有一种想打喷嚏的欲望,他放下手里的香槟,摸了摸鼻尖,给郑蘅发了一条短信,问她到哪里了。 “马上就到了,你会来接我吗?” 陆沉把手机放回了西装口袋里,对身边的秘书吩咐了几句,便往酒店正门走去。 还未到门口,便在长廊里遇到了一身纯白的祁苒,他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问了她一句:“你父亲来了吗?” “听说你今天要带那个女人过来,他就不想过来了,不过我哥过来了,陆沉,我劝你收敛一点。”祁苒警告他道。 “我今天还邀请了陈衍,你们故人相逢,应该有许多话聊,我就先不奉陪了。”陆沉勾唇一笑,从她身侧擦肩而过。 “你怕我找她麻烦竟然找陈衍来压制我?”祁苒冷声问道,五个指甲快要插进手里的软质皮包里:“你这样做也没用,我跟他早就结束了。” “大家都相安无事一点,比较好。” 陆沉站在酒店门口,看到熟悉的那辆兰博基尼缓缓地停了下来,他走上前打开了车门,朝里面的女人绅士地伸出了一只手。 郑蘅把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手上,指节上的钻石在夜色里闪着银光,一截皓腕也被两块银质的手镯锁住,几片水晶镶嵌其中,皎洁而高雅,似西方神话里的金贵公主。 陆沉轻轻将她的整个身体从车里带出,目光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停留了许久。 “冷不冷?” “不冷。” 她看了一眼一身银白色西服的陆沉,衬得他愈发的长身玉立,身姿修挺。 他们一起牵手走在酒店的红毯上,落入满座宾客的眼里,便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陆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真好看。”她在他耳边轻声赞美:“我太爱你的这张脸了。” “古人说,色衰而爱驰,爱驰而恩绝。”陆沉笑了笑:“看来我得精心保养,不能变老了。” 他将席间的一杯香槟递到她的手里,手指把玩着她的卷发,暗笑道:“你还是直发乖一点。” 郑蘅穿着裹胸长裙,颈间的吊坠滑进她嫩白的沟壑,曲线婀娜。 裙子的背后是镂空花纹,露出大块白皙的脊背,幸而被松软的黑色长发遮住,只是这波浪般妖娆的卷发,让她看上去更美艳了几分。 “始于年少,终于白首,你老了我也会爱你。” 她笑着碰了碰他的酒杯。 “李西山已经提前跟下面的人介绍过了,等会儿会有不少人过来向你敬酒,你随便应付一下,别真喝醉了。” 他将她的衣领向上提了提,手指触碰到她柔软的浑圆,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从背后绕来几缕长发遮在胸前,柔声嘱咐她道: “今天来了很多朋友,我得去应酬几杯,你要是不想一个人面对他们,就跟在我身后。” “生意场上的那些我不太懂,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陆沉走后,郑蘅果然被一堆未曾谋面的人过来敬了几杯酒,她也微微抿了几口香槟,礼貌地同他们寒暄了几句。 无非都是一些恭喜祝贺之词,大概是陆沉提前吩咐过,她才不至于被问到一些弯弯绕绕的问题。 祁苒被陈衍缠着不放,最后她耐心耗尽直接一杯酒泼到他的脸上,把他浇得狗血淋头,才抽身过来径直往郑蘅所在的桌子前走去。 “上次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可真不要脸。” 祁苒走到郑蘅身前,直接冷眼奚了一句。 “论不要脸,还是你比较在行。”郑蘅的确不敢班门弄斧。 “你心里就不膈应以前的事了?那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我当然膈应,尤其是你,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特别恶心。” “那你又怎么能坦然跟他在一起?” “因为我很想看到你不要脸了这么多年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在我面前狗急跳墙的样子呀。” 郑蘅对她抿唇一笑,脸上的表情尤为灿烂。 “你……” 祁苒看着她一脸挑衅的表情,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郑蘅身上泼去。 郑蘅似乎早有准备般,从身后抽出一个空的果盘迎面挡了回去。 一抹流动的酒红色液体触到一层平面又往回飞溅,尽数洒在了祁苒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上,顺着下巴滴进她雪白的礼裙里,瞬间濡湿大片,胸前春光泄露,惹来旁人大片目光。 祁苒还未反应过来,郑蘅又往她头上浇了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又稠又黏,耷拉在她金色的卷发上,似蟾蜍吐液,看着有些令人反胃。 “虽然不是很过瘾,但也还不错。” 郑蘅收回手上的酒杯,手腕上的银镯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怎么敢?” 祁苒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被气得,还是被身上的酒液凉到了。 她拿着手里的空酒杯就要对着郑蘅的额头砸下去。 李西山早就瞧到这边的动静,本来一直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祁苒吃瘪,此刻看到这一幕,赶紧飞奔上前用手臂挡住了祁苒的重重一砸,把郑蘅往身后护了护。 郑蘅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直接用酒杯直接砸自己的脸,一口气涌上心头,也随手捞起一块黏腻的提拉米苏,正准备让祁苒看上去更凄惨一点,手臂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捏住了。 郑蘅回过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目光里闪着怒火,似乎想将她灼穿。 “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陆沉也闻声赶了过来,从祁阳手里夺回了郑蘅的手,把她揽在怀里,看到她毫发无损,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一句。 “装醉。” 郑蘅愣了一秒,便倚进了陆沉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刚刚好多人过来让我喝酒,我好像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祁阳,我夫人喝醉了。” 陆沉将她抱进怀里,看到祁苒一身的酒渍,手指不动声色地在郑蘅腰上捏了一下。 “醉了就能将我妹妹浇成这样?” 祁阳把外套脱下来遮住了祁苒湿透了的身体,回过头来冷声质问道。 李西山颤着声音插了一句:“我看到是祁小姐先动的手。” 幸好刚刚陆沉让他在这边盯梢,否则凭着祁苒这幅凄惨的样子,怎么也不能对祁阳交代了。 “陆沉,你身边冒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不觉得应该跟小苒交代点什么吗?” “陈衍也在,不如一起交代?”陆沉反声问道。 “你……” “刚好,我夫人也在,那我有必要说清楚,自始至终我们两家都只是商业合作伙伴,我心里只有夫人,祁小姐也一直另有情郎。” 郑蘅轻轻把头倚在陆沉怀里,手指在他腰间也圈紧了一些。 “祁阳,我夫人醉得厉害,我先送她回去了,你们自便。” 陆沉给李西山留了一个眼神,让他主持好这次晚宴,便半扶着郑蘅走了出去。 祁阳看了一眼刚刚从酒窖里爬出来的祁苒,无视她从头到脚的满身狼藉,硬着语气训斥了她几句。 “你也看到了,他如今已经不承我们家的恩情了,又何必继续在他身上花费心思?” “这几年你若克制一些,我和父亲到也能帮你一点,两家联姻也不错,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惹得那一堆烂泥巴,让我在陆沉面前也颜面尽失。” “罢了,回家吧,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不能影响到两家的合作。” ……………………… 对不起 第一次写这种修罗场 有些稚嫩 还望多多包涵 -- 词不达意(h) 从酒店出来以后,陆沉开车带着郑蘅回了环山别墅,再过两天便是除夕夜,老刘和佣人几天前就已经放假回家了。 陆沉前脚刚刚塌进大门,后脚便肆无忌惮地把她压在了一楼大厅的真皮沙发上。 他如同剥开一根已经熟透了的香蕉一般,熟稔地脱掉了郑蘅身上的那抹银白色裹胸礼裙。 两只手又灵活地绕在她的后颈,取下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雀尾吊坠。 郑蘅念着他今晚的救场,便乖乖躺在沙发上,整个人被剥得干干净净,像一个雪白的瓷娃娃。 她看着头顶上的荧白吊灯出神,灯光如昼,映得她脸上的潮红更加妖冶。 陆沉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瓷白肌肤上泛起了大片的红晕,黑色的卷发似海藻般乖顺地散落在身下,女人双眼微醺,红唇翕合,唇齿间还带着淡淡香槟的清醇酒气。 “这会儿真醉了?” 陆沉笑了笑,咬掉了她胸前的两个乳贴,牙齿轻轻刮过她的乳尖。 他直接往下,手指在她的穴口试探了一番,见有些微的湿意,便曲起膝盖,半跪在她的腰侧,重重一顶,将身下坚挺的长物探进了她的蜜洞里。 郑蘅轻轻喘了一口气,有些不适应他今晚这般的急切,她出声问他道:“你怎么不问我刚才酒会上发生的事?” “有点心虚。” 陆沉把头埋在她的胸脯里,一边啃着她的香软,一边闷声回答她:“毕竟是因我而起。” “心虚的人应该是我,差点因为一时冲动,影响到你公司的年夜酒会。” “要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你是应该心虚,因为酒会还没结束,东家已经跟着你提前离场了。” 陆沉似是惩罚般地在她的花穴里用力抽插着,一只手抬着她的臀瓣,一上一下地迎合着自己下身的次次抽送。 郑蘅忍不住弓直了身体,小腿肚子上也一阵酸麻,仿佛身体里的一寸筋脉被他的手指紧紧制住了。 “轻……点……” 她绵绵呻吟着,不觉间将他搂得更紧,手腕上冷硬的镯子在陆沉的背上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青色印痕。 “你自己跟我出来的,怪我?” 她的身体酥麻到极致,发出的音节也暧昧缠绵了起来。 “我很好奇你跟她之间有什么过节,你平日里也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陆沉轻声问道,下巴抵在她的肋骨上,戳着她的寸寸心跳。 “我跟她年轻的时候就结下梁子了。” 她妖娆地躺在他的身下,两条玉白的大腿被他的动作顶得来回摆动,酸软难捱。 花穴的嫩肉似柔软的海绵般被他的粗长的硬物挤压出泠泠的蜜水,尽数打湿在两人结合的部位,滑滑腻腻的,得到了润湿,陆沉下身的动作也愈发快了起来。 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郑蘅咬着他白净的耳廓轻轻吐气。 “你知道,她七年前就喜欢你吗?” 陆沉有些困惑,仔细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对七年前与祁苒初识的那段记忆实在是浅薄,不理解为什么郑蘅却一直执着在这段过往里。 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嘴唇,吻了她许久,才缓缓移到她的耳边。 “以前的那些事情,在你我之间,实在算不上什么愉快的记忆。” “对我个人而言,也并不希望再度回想起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失落,沉静的黑眸里芒星点点,似是在向她索求些许同情。 郑蘅将腕上的手镯取下来放在地板上,两个金属镯子跌进了温软的地毯里,发出沉闷的落地声。 她抱紧了他的身体,柔软的手臂缠着他宽阔的脊背,圆润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在他背上留下的一道道映痕。 “你不想听的话,以后那些事情,我就不提了。” “嗯。”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一声。”陆沉咳了一声,正色对她说道:“我知道你以前喜欢在床上跟我谈条件,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所以你能不能专心点?” “知道了。” 郑蘅小声地回了一句,红着脸把头埋进了沙发里。 陆沉满意地看着她的羞涩,把她翻了个身又重新从身后顶弄着她。 郑蘅配合地嗯嗯啊啊了几声,假装自己十分投入的模样,一颗心已经飞到了天际。 身体上舒服就行了,何必在心里也要这么较真。 她这么想着。 反正后入时他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直到她的乳房被他的手掌握得生疼,小穴也被撞得一阵一阵收缩着,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干嘛?” “你不专心的时候,下面的水会慢慢变干。” 他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似是在苛责她的无所用心。 “还能这样?”郑蘅觉得简直闻所未闻。 “我们出去做。” 陆沉说完便往她身上裹了一片毯子,抱起她往别墅大门处走去。 “你要去哪里?” 郑蘅的眼睛也被蒙上,只听得到陆沉开门的声音,一阵微凉的夜风向她身上袭来。 “野战。”陆沉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下巴磨着她的头顶:“谁让你不专心。” “我错了,我不要。” 郑蘅奋力抵抗,想到陈一的话,可是这明明还没到除夕夜。 除夕夜她也不同意野战。 陆沉把她放在别墅花园围墙下的草坪上,按住了她胡乱拍打的手脚。 “你别乱动,让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她乖乖地缩回手脚,搂着他的脖子,将毯子裹在两个人的身上。 “野战不是应该找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吗?” 她捏着嗓子,似是害怕被人听见了那般,对他窃窃私语道。 “我吓唬你的,这就后花园,没人看得见。”陆沉笑着拨开了她闷在头上的薄毯。 郑蘅看了一眼四周,身下是青翠欲滴的草坪,头上是几簇正开得娇艳的花坛,两侧都是围栏,被繁盛的藤蔓缠绕,的确是一处非常隐秘的地方。 她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骗了。 “陆沉你好烦人啊。” 她伸出一只脚往他身上踹,脚踝却被他的手擒住了,他的吻顺着她白皙的脚踝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她的大腿根部。 陆沉一只手按着她的另一条大腿,把头埋在她的腿心,耐心地用舌头勾着她的两颗花珠,含在口中吸吮交缠,舌尖一路扫过她的肉壁,绞着她的几片粉色嫩肉时进时出。 郑蘅的身体轻轻颤了颤,一阵阵花液便情不自禁地溢了出来。 “也就我这么惯着你。” 陆沉抬起头,又把他的硕大撑进了她的花穴里,徐徐动起下身。他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花坛,挑了一朵开得最盛的玫瑰,摘了下来插在她的两颗雪峰中央。 两只手在她的胸前又揉又捏,两颗浑圆挤到一起,将娇艳的玫瑰花压成了一片片落败的花瓣,花汁渗透出来,将她嫩白的皮肤染成了鲜艳的玫红色。 郑蘅瞥了一眼胸前零落的残花败液,忍住了想随手抓起一抔土砸到他脸上的欲望。 一根根柔软嫩绿的青草尖在她的身下戳着她腰上的皮肤,郑蘅努力往上抬了抬身体,却被陆沉贴得更紧,灼热的长物直接抵到了她的花心。 “太不要脸了。” 她一时兴奋难忍,重重叫出来一声,又怕被外面路过的人听见,急忙捂住了嘴巴。 陆沉笑得比头顶上的姹紫嫣红还要得意,他俯下身来,吻住了她的红唇,将她剩下的娇喘声都拆骨入腹,只余下两具身体碰撞的淫靡乐音。 圆月高照,夜色沉寂。 结束时陆沉把他全部的精液射在她的小腹里,意犹未尽般躺在她的身侧,手掌还覆在她的胸上,勾绕着她软下来的乳头,突然问了一句:“你最近还一直在吃达英吗?” “不然呢,我能让你这么欺负我?” 郑蘅下身湿漉一片,淅沥的黏液又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滴在新绿的草坪上,像清晨枝叶上垂挂的露珠,又像秋日里地面上星星点点的白霜。 她已经不像初次那般浑身不适,跟他做了这么久,四肢百骸都只觉得松松软软,她象征性地缩了缩脚趾,连腰都懒得扭一下。 “以后别再吃了,我们生个孩子吧。” 陆沉的手掌下移,捂着她的小腹,声音里带着些许期待。 郑蘅转过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才确定他没有在跟她开玩笑。 “你喜欢小孩啊?” 她眨着眼睛问他。 “我总是觉得时间不够,想跟你快点把夫妻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他也对她眨了眨眼睛,清秀的睫毛上下颤动。 “就当做我们这么多年其实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我也觉得时间不够,所以我想多留几年给我们两个人,我还不想这么快有小孩。”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将他盖在她身上的薄毯也裹在了他的身上。 陆沉笑了笑,把她抱回了别墅,轻轻把她放进了浴缸里,打开花洒在两人身上冲洗着。 浴缸的底层瞬间就染上了浅浅的一层淤泥,还裹着几根青草,几朵压得变形的花瓣也镶嵌其中。 他废了很大力气才把郑蘅胸前的玫瑰花汁液洗掉了一点,还剩下一些玫红色像刺青一样地渗进了她的皮肤里,用了很多沐浴露也卸不下来。 郑蘅瞪着一双眼睛愤恨地看着他,他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在她的胸上揉搓。 最后他直接用浴巾将她裹住,十分不确定地说了一句:“明天它应该会自己褪色的吧?” “不褪色你就给我等着吧。” “明天再说,你先好好休息,我还要回去应酬。” 陆沉把她抱回了卧室的大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酒店吗?” 郑蘅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嗯。” “那你刚刚跟着我回来干嘛?” 她不解地问道。 “你说我干嘛呀?” 他反问她,酒窝里笑意荡漾。 “……” 这一晚,陆沉俊俏的脸上迎来了一个飞枕的沉重一击。 …………………… 小剧场 玫瑰:有花堪折直须折,但你蹂躏我做什么? 青草:我被压了一夜,我说什么了吗? 花园:上次先生教夫人学车,在我身上撞了几个窟窿,当时说好一平方米十万的,到现在夫人一毛钱都没赔给我。 -- ЯοUsんUЩù。ΧYz 如怨如慕 郑蘅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贴身长裙,一个人走上三楼的露天阳台,倚在栏杆上,抬头凝望头顶上星月交辉的夜空。 她伸出手臂,纤细的手指对着天上那轮圆月,徐徐转动,一笔一画地描绘着它的轮廓。 她努力回想起往年的记忆,此时此刻,故乡的月亮,是否也如这边一般的圆润皎洁。 陆沉对她说,想要跟她结婚,想跟她有个家,还想跟她生一个孩子。rοЦsんЦЩц。ㄚz﹏ 从今以后,她都会留在他的身边了。 郑蘅很喜欢这个温暖的南方城市,可是她也一直惦念着那个生她养她的北方都城。 那里还住着她日渐老去的父母。 她很爱陆沉,她确定他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 可是她亦希望能够侍奉在父母身边,陪他们安享晚年。 她不能跟妈妈一样遗憾。 郑母生在江南,在一座烟雨小镇上长大。 二十岁的时候,跟着同乡一起去了北方,找到一份工作。 她想着先给自己攒几年嫁妆,再回家乡找一个可靠的人,安稳地度过余生。 冥冥之中却遇到了儒雅温和的郑父,两人情投意合,偷偷摸摸谈了几年恋爱,后来她直接不顾父母的反对,跟着他嫁到了北方。 郑蘅小时候跟着母亲坐很久的火车回到江南看望外祖父母,她自小生活在北方,忘性又大,跟两位老人之间,并不怎么亲昵。 后来两位老人相继离世时,她也没有多大的悲怆。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每年从江南回来时,母亲一直偏着头凝视着车窗外徐徐倒退的风景。 “江南的山水总是这样绿。” 郑母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物已经模糊不堪。 “他们怎么能老得这么快?” 她把小小的郑蘅抱在怀里,用手背抹掉了脸上的泪痕,似是告诫般对她说:“阿蘅,你长大以后,千万不要离家里太远。” 那时候她不懂母亲的惆怅从何而来,只奶声奶气地问她:“妈妈你是在后悔嫁给了爸爸吗?” “妈妈没有后悔嫁给你爸爸,只是觉得,你外公外婆应该很后悔生了我这个女儿。” 母亲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耐心哄着她睡觉。 “睡吧,睡一觉就到家了,蘅蘅对不起啊,妈妈每次都让你陪我坐这么久的火车。” 母亲的声音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在幽凉的夜色里久散不去。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带着横亘半生的遗憾。 郑蘅收回了心绪,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车马都很快,千里之遥也不过只是两个小时的飞机。 她一定能寻到一个双全的方法,既能成全她与陆沉之间的感情,又不会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郑蘅欣喜地往下看了一眼,陆沉的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别墅门口。 她提着长裙轻快地跑下了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忙着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第一个看到的却是李西山的脸。 “陆沉呢?”郑蘅有些失落。 “老板在车上。” 李西山看到郑蘅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情绪变化,心里不禁有些汗颜。 “那他怎么还没过来?” “老板喝醉了,我一个人抬不动,想请夫人帮忙扶一下。” “这是喝了多少?醉得连路都走不了了。”郑蘅一脚跨出了门槛,对他摇了摇头:“我去扶他进来吧。” 李西山打开车门,郑蘅看到陆沉闭着眼睛躺在车座上,她凑到他的身边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气充斥在她的鼻翼。 “干嘛喝这么多酒啦?” 她轻轻在他绯红的脸上拍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微的斥责。 “我没喝多少呀。” 陆沉对她痴痴笑了笑,两个酒窝带着几分醺醉,在她的脸上呼出一口酸涩的酒气。 “我真想打你。”郑蘅收回手指在鼻子前扇了几下,细长的眉头微微皱起。 “干嘛要打我?”陆沉咳了几声,喉咙被烈酒灌得有些沙哑。 “夫人别生气,老板中途离开了两个多小时,回去后只能接了好几杯罚酒,后来又跟着几个老总去开了一场新的酒局,这是年夜酒会,一年就这么一次。” 李西山站在一旁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生怕他们真得动起手来,急忙对郑蘅连连解释了几句。 “你们老板那么厉害,我哪里敢真得跟他动手。” 郑蘅摸了摸陆沉微烫的脸,转过头对李西山笑了笑:“我们把他扶进去吧。” 李西山上前把陆沉的一只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两只脚叉开撑在地上,费力地把他颀长的身体从车里拉了出来。 郑蘅搀扶着他的另一只手,两个人一起把陆沉扶到了别墅的沙发上。 李西山站在茶几旁,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脚,便听到陆沉过河拆桥的声音:“你回去。” 他捏了一把额角的汗,见风使舵地对郑蘅道了个别。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夫人先生晚安,预祝你们新年快乐。” “谢谢你把他送回来,也祝你放假愉快。” 郑蘅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醉眼惺忪的陆沉,把李西山送到了别墅门口,关上门后又折回了他的身边。 “辛苦你了,这么努力地工作。” 她温柔地帮他脱下鞋袜,轻声对他说:“我以后也会认真工作,不给你拖后腿。” “我能养你。” 陆沉把她揽在身上,两条长腿夹住了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 “可是我不能跟你差太远呀,而且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她认真地对他说道。 陆沉安静地点了点头,一双桃花眼里迷醉不清,嘴唇微微张开,不停地对她吐着温热的气息。 郑蘅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嫌弃地捂住他的嘴唇。 “你不要再对我吐气了,你喝醉了,身上全都是酒气。” “我没喝醉。”陆沉别过脸,脸上尽是委屈:“是你嫌弃我了。” 郑蘅无奈地松开手指,主动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唇,柔声哄他道:“我没有嫌弃你,我去给你泡杯醒酒茶,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解开他的束缚,利索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刚刚抬起一只脚就被他伸出来的一条腿绊倒在了沙发上。 陆沉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脸上红霞飞舞,手指却紧紧捏着她的腰肢。 “阿蘅,有一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想告诉你。” 他缓缓地对她开口道,唇间酒气萦绕。 “什么事?” 郑蘅看着他故作正经的模样,脑子里早就已经忍不住浮想联翩。 他这是要对她酒后吐真言吗? 他要跟她说想带她去见他的父母吗? 他要跟她说会跟她一起回家吗? 他要跟她说结婚的日期吗? 他要…… 他到底想要跟她说什么? “其实……” 陆沉又对她吐了一口温热的气息,双手把她的腰锁得更紧。 郑蘅期待地看着他,屏着呼吸,将他吐出来的这口酒气挡在了鼻息外面。 “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的是,你那天早上做的云吞是生的,我忍着吃了几口,那一整天里都没有什么食欲,工作效率也比平日低了许多。” 陆沉吐出这一大段委屈巴巴的话来,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能放松下来,脸上深色的酡红都清浅了几分。 郑蘅咬了咬嘴唇,用力把他从身体上推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被他拽得有些凌乱的长裙,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一旁头晕眼花的陆沉。 “你自己爬回卧室吧,我是不会扶你上去了。” 说罢她就高高地抬起脚从他腿上垮了过去。 “阿蘅,我爱你。” 陆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黑色的眼眸也直直定格在她的脸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恸。 “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郑蘅眼睛一酸,曲膝跪在他的身侧,把他的头圈进自己怀里,手指轻轻安抚着他头上凌乱的碎发。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会一直爱你,爱你一辈子。” “你以前也跟我说过会一直爱我,爱我一辈子,但你还是把我一个人丢在了二十一岁那年。” 陆沉的眼泪滚落下来,一滴一滴地烫在她的心上。 她吻了吻他发烫的脸颊,吻干他眼角的湿润,不知道如何跟半醉半醒的陆沉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 “等你明天早上酒醒了,我们一起回公寓,我给你看一些东西,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会一直相信你。” 陆沉轻轻笑了一声,自顾自地继续对她说: “你那时候跟我说,我们两个之间会有百年的良缘,现在只剩下九十三年了。” “阿蘅,我的人生里,再也没有另一个七年了。” 郑蘅闭上眼睛,两颗晶莹无声无息地滴进了他的发梢里,她把他拥得更紧。 “没关系的,陆沉,九十三年也够了。我们以前,有过浪漫美好的三年,我们以后,还有长长的一辈子。” 陆沉扶着额头,只觉得脑子快要炸裂开来,他搂着她的腰,在她的怀里轻轻吐气。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我妈。” 郑蘅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前些天她在卧室衣柜里看到的那张照片。 那个温柔娴静的女人,跟陆沉有着一样温润的眉眼。 “好。” 她轻声应他。 陆沉眼前昏昏沉沉,他倒在了她的身上,将眸子里的湿润逼回了眼底。 “如果七年前,我就能带你去见一见她……” -- ЯοUsんUЩù。ΧYz 情深不寿 郑蘅揉了揉眼睛,窗外灰濛濛的,似天将亮未亮时,夜色还未完全消散。 她也以为时间还早,安心地合上了眼睛,往陆沉怀里蹭了蹭。 过了半响她又清醒过来,昨天后半夜突然下了一场暴雨,今天也应该是阴雨连绵的一天。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仍在熟睡的陆沉,用手试探地推了推他的腰,软声软气地在他耳边絮叨了起来。 “陆沉,起来了,已经很晚了。” “你说今天要带我去见你妈妈的,我不想第一次跟她老人家见面就迟到。” “我昨天夜里在商城预定了几件礼物,我们过会儿顺道去取一下。”rοЦsんЦЩц。ㄚz﹏ “我们还要去公寓拿东西,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清楚。” “明天是除夕夜,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吧。” …… 陆沉皱着眉头敷衍地应了几声后,又任性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翻了个身,一只手捂住了耳朵,将她的碎碎念全都挡在了背后。 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郑蘅怀疑他已经将她平常在他面前赖床时的神气学到了七八分的精髓。 她呼出一口气,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推己及人,才不至于狠下心来直接伸手去掀开他的被子。 昨天晚上她绞尽心思,手脚并用、连哄带骗地把烂醉如泥的陆沉拖到了床上。 郑蘅精疲力竭地跟着他一起倒在床上,嗓子里直直冒烟。 她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才知道照顾一个人有这么累。 想到他平日里的耐心和温柔,她的语气也柔软了几分: “今天是你第一天放假,那你就再多睡一会儿吧,我过会儿再叫你起床。” 郑蘅下了床换好衣服后,又下楼去厨房捣鼓了一下冰箱,从一堆认不清的食材里挑出了几个鲜艳的瓜果,熟练地洗净去皮切碎,放进她提前泡好的红茶里,做出来一杯沁香缓压的鲜果解酒茶。 她轻轻抿了一小口,满意地勾了勾舌尖。 自己虽然对于熟食之类的一窍不通,但是煮些果茶倒是绰绰有余。 郑蘅回到卧室时,陆沉已经醒了过来,半靠在床上闭目养神,一头黑发被压得凌乱不堪,衣服也睡得皱皱巴巴的。 怪她,昨天晚上实在是没力气了,忘了给他换上睡衣再睡觉。 如果不是认得那张脸,郑蘅也许会以为床上坐着的是一个在街头流落了数月的清贵公子。 她宛若一个伶俐的丫鬟般轻盈地走到公子身边,乖巧地将手里的果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陆沉狐疑地看了一眼,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接过来。 “我试过了。”郑蘅眼神里带着淡淡的不甘:“这次的应该没问题。” 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陆沉忙拿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又跟她解释道:“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会喝醉。” “没事,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对身体不好。” 郑蘅帮他理了理头上乱糟糟的碎发,却发现越弄越乱,她捧着他茫然的脸,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醉了还挺可爱的。” 陆沉一口气将果茶喝完,把杯子放在一边,腾出手来把她抱到了床上,在她耳边问道:“我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吗?” “没有。”郑蘅摇了摇头,眼里闪着灼灼的光芒:“不过,你说会带我去看你妈妈。” 陆沉顿了一下,脸上的茫然也逐渐消退。 “有些事情,我还没跟你说过。” 他把她的身体往怀里揽了揽,轻声对她说:“你再抱我紧一些。” 郑蘅听话地钻进被子里,依偎在他的身上,右耳贴着他的心脏,她柔声细语地跟他说:“你说吧,我听着。” “我没办法带你去见她了。”陆沉的两片薄唇紧紧抿在一起,鼻尖有些湿润,他黯然地开口道:“我妈妈,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郑蘅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放在他腰间的手指也蜷缩了起来。 陆沉将她拥得更紧,把头抵在她精心梳起来的发髻上,“阿蘅,不用为我难过,也不要,觉得太过遗憾。” 郑蘅停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陆沉低下头想去看她脸上的表情,胸前却湿润了大片,他伸出双手,捧起她泪眼婆娑的脸。 “我都快三十岁了,经历过这些,也很正常,你别再为我掉眼泪了,行吗?”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替她拂去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虽然你也许已经没那么伤心了,可是如果我那时候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郑蘅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她没有陪在他身边。 他平生最亲近的那个人,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见她一面。 她颤了颤声音,问他道:“那你爸爸呢?” 陆沉的黑眸转了一圈,才徐徐开口说道: “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跟我父亲关系并不好,他做过很多对不起我妈妈的事,让她最后郁郁而终。我妈妈走后,我也没怎么跟他联系了,只是请了个人照顾他,每年都会给他一些钱。” 他说起他父亲的时候,声音十分平淡,像是在朗读一段与他无关的独白。 郑蘅轻轻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双手抱住他的后背,在他的背上轻轻安抚了几下:“我知道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嗯,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千万不要为此伤害自己,很不值得。” 陆沉想起父母之间的恩怨,害怕以后也会延续到他们身上。 “好,那么我也要告诉你,如果我以后也做了一样的事情,你也不可以为此太过伤心。” 郑蘅捏了捏他的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 “我的爸爸妈妈之间也有很多的遗憾,但是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所以你不要觉得我们也会跟他们一样,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的。” 陆沉叹了口气,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我随口说说,你就不能让我一次?” “我昨天晚上让过了,今天早上也让了。”郑蘅趴在他的身上越缠越紧,“以后再慢慢让着你吧,这次就算了。” 陆沉捏了一把眉心,努力回想着昨天喝醉后的场景。 他昨天晚上,有欺负她吗? 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抓住了他最在意的那一条。 “你昨天晚上说,要去公寓,给我看些东西,还要跟我说一件事情。”陆沉的手揽在她的腰上,他抬眸问她道:“是什么事,不能现在就跟我说吗?” 郑蘅抬起头,审视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昨天晚上真得喝醉了吗?” “嗯。” “那为什么把我说过得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你说你不是故意丢下我的,我就记得了。” 郑蘅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想到他昨天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她在心里渐渐克服了怯弱。 她伸出一只手,在枕头底下摸到了她的手机,凝重地把它放在了他的手心。 陆沉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出声问道:“把你的手机给我干嘛?” 郑蘅没有回答,俯下身含住了他的嘴唇,留恋不舍般,吻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人的的气息皆有些不稳,她才轻轻地抬起脸,一颗晶莹滴在他的唇上,她对他笑了笑: “你知道我的密码,你打开它,翻开我跟你的聊天记录,往前翻一下,那里有五个红色的感叹号,那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事情。” 陆沉似懂非懂般地点了点头,在手机上输入了她的生日,解开了密码锁,郑蘅按住他的手指:“等一下,让我先出去一下,你再看。” 她亲昵地贴在他的身上,鼓起勇气对他说: “我在三楼的阳台上等你,如果你知道了以后,还跟现在一样喜欢我,你上来抱抱我,我就能明白你的心意。” 郑蘅横下心来,从他温暖的怀里逃了出来,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鞋也来不及穿好就跑出了卧室。 她缓缓踏上楼梯,打开了阳台的玻璃扇门,一阵骤急的冷风吹在她的脸上,气温骤降,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郑蘅迎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走了出去,她想,结果应该不会比那个梦境更差。 当年是她轻薄了他的感情,她总该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昨天夜里,他喝醉了,跟她说了许多埋在心里的话,她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很在意当年的分开。 等他知道了真相,哪怕他会憎恨她的无知,责怪她的冲动。 也比让他一直活在年轻时被人无端抛弃的阴影里要好。 也比让他一直以为,她是看不起他,才离开他,要好。 -- 柳暗花明 <div?css=imgStyle1> <div><img?src=
?alt=></div> </div> 这应该是这座城市最冷的时节了,郑蘅想。 寒气穿透了薄薄的外衣,刺破她的皮肤,侵入到五脏六腑中去。带着南方的阴冷潮湿,将她的血液凝成一道冰霜。 郑蘅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染上青灰,两排牙齿不受控制地嗑动起来,眼睛也被风雨拍打得模糊不清。 风雨疏狂,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北方的那场大雪。 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与他七年前所经历的痛苦相比,微弱的不值一提。 那一年,陆沉一个人站在风雪交加的寒冬腊月里,绝望地等了她几十个日夜。 郑蘅捏了一把已经湿透的衣袖,疾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雨点也不轻不重地坠在她的脸上。 她像一个待审的犯人,逃逸了整整七年,终于选择了自首,如今她身处牢笼,只等着他来宣判她的罪行。 陆沉坐在床上,手指划过那五条消息,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刺目的合照。 他按着发痛的脑门,试着重新打开七年前的那些零碎的记忆。 他是如何认识祁苒,如何跟她产生交集,又是如何被她一厢情愿地纠缠了整整七年。 但他实在搜寻不到,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跟她拍了这么亲密的一张合照。 这张照片现在还落在了郑蘅的手上,又或者,其实七年前她就看到了。 陆沉恍然之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她突然变得那么决绝。 又为什么他们两个之间对于当年的记忆存在那么大的偏差。 在他的那段过往里,那一年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她决绝抛弃了他。 而在她的记忆里,却多出来一个人,是他背弃了她的感情。 陆沉只觉得有一道冰锥在他心里炸裂开来,他盯着那张照片反反复复看了很多次,又一遍一遍地梳理着那些遥远的记忆。 最后他能确定,这张照片,他没有拍过。 陆沉点开那段录音,听到了她的声音。 另一道声音的主人,他亦很熟悉。 “我以后会跟他结婚。” “他不过解决生理需求罢了。” “我希望你尽早消失。” 陆沉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清晰作响的声音。 他怒不可遏,浑身的气血涌上喉间,只觉得如鲠在喉,无处发泄。 他压制着怒火听完了那段录音,她悲戚的声音在娓娓诉说着当年的那段过往。 “那时候的他,虽然比不上现在,可是我,在心里,是笃信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可是世事难料,谁知道竟让我看到了这张照片呢?” 陆沉终于明白,为什么七年前,她对他的感情会轰然倒塌。 当年她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如坠深渊。 他在无边的黑暗里不计一切地往上爬,他努力了整整七年,还是无法释怀那段过往。 即使后来他已经不再恨她,只要一想起那个夜晚,他始终无法再如从前那般,坦诚地面对她。 所以每当她提起过去,他只会刻意淡化那段过往,也希望她自己能早点遗忘。 却原来,七年前的真相不是他认为的那样。 他的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欢喜还是苦涩。 她没有瞧不起他的人生,也没有唾弃他的理想。 她说,那时候,她愿意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他又何其无辜,竟被戴上了这样一顶始乱终弃的帽子,戴了整整七年。 陆沉猛然回过神来,这几年里她竟然是一直以为当初是他背叛了她吗? 那她为什么又回到他的身边? 她是决定原谅他了吗?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那些事,又谈何原谅。 陆沉听完她发给他的三段语音,苦笑了一下,无力地放下了手机。 他终于理清了那段过往。 原来她后来知道了真相,但他却已经失联,她在他的城市里,找了他整整七年。 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斜风骤雨拍打在窗前,陆沉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阴沉,阴风怒号。 他突然想起来,她还站在外面等他的答案。 陆沉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从床上爬了下来,跨步跑上了三楼,却发现阳台的门被人在外面反锁了起来。 冰冷的玻璃被一层白色的雾气覆盖,他只看到她朦朦胧胧的身影。 陆沉贴上手指擦出一道视线,看到她光着脚直直地站在阳台上,全身已经湿透,削瘦的背影在风雨里微微瑟缩着。 “郑蘅,你开门。” 陆沉的拳头落在透明的玻璃上,比外面的雨点还要密集,弯曲的手指已经泛起通红。 她总是用这样的方法折磨他。 郑蘅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你跟我一起淋雨。” “那你给我进来。”他气得跟她大喊。 “你为我受过那么多次大雪,我总该也为你淋一次雨。” 郑蘅看到他眼睛里的怒火,有些畏惧地往身后退了一步,雨水将她的五官挤压得斑驳不清。 陆沉看到她这幅模样,语气软了下来,轻声哄她道:“你先进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就站在外面,也可以跟你谈。”郑蘅摇了摇头,她缓缓走到门口,隔着一层玻璃,摸了摸他的脸。 “你这样我没法跟你谈。” 陆沉气到极点,在门上重重锤了一下,便松开了紧握的手指,转身踏步下了楼。 郑蘅听到那一声巨响,心里陡然一跳,抬起手正准备去开门,却看到他已经离去的背影。 手指停在半空中,她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当一切都真相大白,他果然还是不能原谅她当年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她站在风雨里,全身冰凉,终于也能感受到一点当年那个雪夜里他的绝望与无助。 郑蘅转身走到栏杆前,在一个花盆旁蹲了下来,伸出手护在泥土里奄奄一息的幼苗上。 她在陆沉从公司带回来的一堆礼物中,挑出了这朵花的种子,把它埋在土里,每天精心浇灌,期盼着它能早些开出明媚的花来。 郑蘅的双腿蹲到麻木,身上也找不出一块干着的地方,她却毫无感觉般,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花盆里。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雨滴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到头顶上撑起了一片黑色的大伞。 陆沉站在她的身侧,修长的手指扶着伞柄,将她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伞下。 “花没了就算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可奈何,也带着几分浅薄的怒气。 郑蘅呆了一瞬,便站起身来,小腿一阵麻痹,她急忙挥舞起手臂,还是维持不稳身体的平衡,摇摇欲坠地向后仰去。 陆沉伸出一只手把她揽进了他的怀里,伞柄戳在了他的胸口,他闷闷地痛哼了一声。 “在我的房子里,想锁住我?”他把手里的钥匙在她后颈上刮了一下。 郑蘅缩了一下脖子,身体往他身上靠了靠,她的手环住他的腰,僵硬的嘴唇一张一合,颤抖着吐出了一个字:“冷。” 陆沉用伞柄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把她打横起来抱回了房间里。 他打开了浴室的暖气,把她湿透了的衣服扯了下来,擦干她身上的雨水,给她里里外外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慢慢吹干了她的头发。 郑蘅在外面淋了很久的雨,寒风萧瑟,她的身体也十分僵硬,心里又十分苦涩,于是任由他这般动作着,闭着眼睛等着接下来的逛风骤雨。 陆沉把她抱到了床上,压上厚厚的一叠被子。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自己也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下次不要这样逼我,你不淋雨我也会好好跟你说话,现在我们这样,可以好好谈谈。”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脖颈上吐着热气。 郑蘅的后背被他紧紧贴着,紧绷的身体也慢慢变得温软起来。 见她一言不发,他只能贴在她的耳边,按着他刚刚听到的那段录音,徐徐跟她解释。 “阿蘅,我跟她,没有婚约,生意之于我,没有重要到这种地步,更何况,靠联姻才能维持住的事业,也不过受人制肘。” “我当时把你留在身边,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我觉得过去没有照顾好你,想弥补当年的遗憾,想对你好一点。” 陆沉的手揽上她愈发不盈一握的腰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当年他没有能力克服他们之间漫长的距离,没有照顾好她,亦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祁苒用一张照片就能让他们的爱情分崩离析。 现在他把她留在身边,以为自己已经给了她最想要的一切,到最后却发现原来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任由那个女人在他眼皮底下毫无忌惮地这般践踏她的自尊。 “是我不好,没处理好身边的事情,也没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她的关系,让你难过了这么多年。” 他把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半是央求道:“阿蘅,你说说话,好不好?” “陆沉,我可能又在做梦了。”郑蘅的声音有些空旷,如梦呓般:“跟上次的梦境完全相反,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你竟然没有怪我。” 陆沉沉默了片刻,是啊,她当初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过他。 那时候她并没有信任过他,可是,他又给了她多少的安全感呢? 他也违背了对她的承诺,偷偷放弃了读书的机会,辜负了她的期望。 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了,不知道怎么经营爱情。 陆沉想到那张合照,心里骤然一痛。 当年懵懂的她,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这七年来,她一个人,又是如何一直活在这样的愧疚里。 他轻轻翻到她的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映了一个温热的吻。 “不是梦,阿蘅,我没有怨你,你能告诉我这些事情,我真的……感觉这么多年有一个一直化不掉的东西,突然在心里融化了。” 他吻了吻她的长发,手指轻轻萦绕,将她的发梢编成了两个同心结。 他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地爱她。 陆沉笑了笑,眼神澄澈清明,眉眼里倒映出当初的那个少年。 从未被人抛弃过真心,也未曾被人践踏过理想。 只有一往无前的爱与勇气,前方是他开阔的人生,身后是他心爱的姑娘。 ……………………………… 配图来自于 日本插画家???平泉春奈大师 他的ins帳號:hiraizumiharuna0204 感谢一个读者朋友的分享 我要为她开一辆皮卡丘色的校车(???) ………………………… 小剧场。 陆沉:以后能不能别用苦肉计套我? 郑蘅:百发百中,为什么不用? 陆沉:这次,上次浴缸那次,还有哪一次??? 郑蘅:重逢那天把你骗到酒店里不可描述。 陆沉:那是我自愿的。 ヾ(????)?~ -- 巫山云雨(h) 两人在床上说了很久很久的话,一起回忆着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三年光景,也互相对彼此填补了七年间缺失的那段空白的记忆。 在暖气的氤氲下,郑蘅的身体也完完全全温软了下来,她睁开黑亮的眼睛,对身侧的男人说:“陆沉,我们这两天去一趟青墙寺吧?” “下雨了山路有点难走,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陆沉的手揽在她的胸前,手指隔着一层睡衣摩挲着她娇软的乳房。 “我小时候过年都会去庙里祈福。” 郑蘅觉得身上有些痒,索性解开了胸前的扣子,把他的手心按到自己的胸口。 “我就是随便摸摸。” 陆沉掩饰地笑了笑,手指却丝毫不客气地擒住她的乳尖,用力揉捻起来。 “嗯……我都是你的。”她轻轻哼出声,往他怀里靠得更紧,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软声对他撒娇:“人家很想去,你就跟我一起去嘛。” “换一个离市区近的寺庙吧,青墙寺太偏了。”他手上的力气也温柔下来,似乎在与她商量道。 “不嘛,荒郊野岭的还可以试试野战。”她不择手段地诱惑他。 “下雨天,你想去哪儿野战?”他正人君子般拒绝了她的色诱。 郑蘅见他态度坚定,神情也便端正起来,老实巴交地交代了她的心事。 “你以前带我去过青墙寺,后来每一年我都会去那里祈福,现在愿望实现,我想去还愿。”郑蘅垂下眼睫,轻喃了一句:“我跟菩萨说过,找到你以后,会带你去见她的。” 陆沉沉默了片刻,便应允了她:“明天等雨停了,我们开车去。” 他收回手,替她拢好衣服,一颗一颗地把扣子又系了回去。 “你现在不想要我吗?” 郑蘅疑惑地问他,大腿一直被一处坚硬的灼热蹭着,她以为下一秒他的欲望就会直接抵着她的腿心破门而入了。 “你刚刚淋了雨,不能再流汗了。” 陆沉闷咳了一声,转了一下身体,把自己早已经挺昂的欲望收回了腿间。 “我热。” 郑蘅嘤咛了一声,把睡衣从头上拽了下来,半裸着身体,两条光滑的大腿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别闹。” 他按住她的大腿,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情意绵绵地看着他。 陆沉故意错开她的眼神,直接把整个被子盖过她的头顶,想到她在被子里面气呼呼的模样,他嘴角一扬,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蘅鼓着半张脸,捏起粉拳在他胸前不痛不痒地挠了几下,她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妇一般幽幽开口道。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少爱我一点。” “谁让你自己跑去外面淋雨?” 陆沉的脸上笑意更甚,怕她在被子里呼吸不畅,手上的力气也松开了几分。 “现在又不是我想要。” 她的手指隔着衣服轻轻戳了戳他身下撑起来的地方。 “我能忍得住。” 陆沉吸了一口气,把她四处乱摸的手指裹在了被子里。 郑蘅身形纤细,几下就灵活地挣开了他的束缚,整个人爬到他的身上坐了下来,手指顺着他的腰线伸进他的裤子,轻轻勾起,便将他两件衣服都脱到了腿上。 “你在……嗯……” 陆沉反应不及,身下传来一股异样刺激的感受,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只化成了一声难抑的硬喘。 她温热濡湿的粉唇已经含住了他炽热的龟头,他的半截长物都被她裹进了嘴里。 郑蘅闷闷地吞下一小口唾液,余下的黏热津液将他的灼热包裹,舌尖也抵在了那物的小口处,一下一下地轻轻勾连着。 她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小心地收起那颗虎牙,轻柔地吞吐着他的硬物,舌头也毫无章法地舔弄起来。 郑蘅还是第一次在床上这样主动伺候他,也未来得及汲取些经验,只眨着狡黠的大眼睛深深浅浅地吸吮着他愈来愈滚烫硕大的性器。 “阿蘅……” 陆沉喘出声来,只觉得一道酥麻的电流从被她含住的地方里窜了出来,瞬间便蔓延到四肢百骸中,令他的小腹灼热难当。 他掀开被子,她的媚态便一览无余地收入他的眼底。 郑蘅赤裸着身体,挺着圆润的雪臀,趴在他的身上,两颗饱满的浑圆伏在他的腿间,软软糯糯的,像两团乖巧的绵云。 她的樱桃小口含着他的那截长物,娇俏的鼻头也时不时刮蹭着上面暴起来的青筋,又凉又软。 她的鼻息喷打在他的巨物上,又湿又热,一下一下地撩拨着他身体里的火焰。 陆沉舒服地哼了几声,想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却被她俏皮地躲过。 “我不太会,要是弄疼你了,你记得跟我说。” 郑蘅抬起头,舌尖上翘,舔了一口尖尖的虎牙,脉脉地对他笑了笑。 “不疼,很……舒服。”陆沉将她的黑发绕在指间,喘气声也愈来愈重。 得了鼓舞,她又把脸埋在他的身下,舌头卷起来一条道来,把他的硬物吞下去大半,两片粉唇被摩擦成了鲜红的颜色,印在她香汗淋漓的脸上,表情也愈发地迷离起来。 陆沉被她略带生涩的吻技勾缠得欲罢不能,想翻身把她直接按在身下用力顶弄,又舍不得割舍掉这般滑腻湿润的触感。 郑蘅努力将口里的那截坚硬吞下去更多,他饱胀的龟头顶着她的喉管,让她的呼吸有些受阻,渐渐地她便有些气喘吁吁,一张白净的脸也涨得通红。 陆沉只觉得下身的欲望快要喷薄而出,看到她因为用力而微红的双眼,心里有些不忍,又不想第一次就直接射在她的喉咙里,便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把他的下身抽了出来。 郑蘅有些错愕,他翻了个身反客为主,把红肿硕大的硬物顶进了她湿滑的蜜穴里。 “陆沉……”郑蘅的嘴唇还在微微张着,她小声在他耳边说着:“其实我可以的。” “下次再给你。” 他的手指轻轻在她的鼻尖蹭了蹭,俯下身来堵住了她的红唇,徐徐吮吸她的小舌。 下身也轻轻地在她的蜜穴里律动着,绞着她的花肉进进出出,带起一片黏腻的花液。 郑蘅的嘴里还有他的气息,陆沉往她的口里渡着热气,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阿蘅,谢谢你。” “阿蘅……” “干嘛?” “做完你要吃药。” “避孕药吗?” “感冒药。” “知道了。” “阿蘅……” “又干嘛?” “你名字好听。” 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她花穴里的软肉紧紧绞合着他的下身,他贴在她的胸脯上,耳鬓厮磨,仿佛灵魂也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很久以前,他也曾在床笫之间委婉地跟她表达过这样的意愿,见她过于羞赧便作罢。 那时候的她连女上的姿势都十分吃力,所以他把她压在身下,勾着她的身体,主动跟她求欢。 而现在,她的心致倒是越来越成熟了,这副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妖媚,每每云雨之中,都让他欲仙欲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怕是也不过如此。 陆沉笑了笑,他竟迷恋了她这么多年,却从未生厌。 年少的她带着少女的香软娇羞,眼神动作也十分的生涩。 现在的她成熟丰腴,一颦一笑都带着香艳旖旎。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突然期待着与她白首到老的岁月。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N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一别经年》上本结束,就让它停留在这里。 后半段写得不是很流畅,大家选择性。 -- 神明庇佑 大年三十那天,雨过天晴,日光柔和,气温却一直没有回升,因此地上的水滴也一时半会并不能蒸发干净,山路仍有些泥泞。 这一天清晨,郑蘅跟着陆沉去了郊外的墓园,一起祭拜了他的母亲。 他牵着她的手徐徐穿过一片宁静肃穆的墓丛,途经两条清幽的小径,在一块汉白玉石墓碑前停了下来。 陆沉放开了她的手,蹲下身来,一只手按着大理石板,伸出另一只手,清理着那些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残花落叶。 郑蘅看到了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他的妈妈依旧是温婉的五官,脸上带着安静的笑意。 平静而又鲜活,不像是已经故去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心头有些酸涩。 那个美丽温柔的女人,多年前就变成了一具枯骨,长眠于地下,永远地离开了人间。 郑蘅也蹲下身来,把怀里捧着的鲜花缓缓放在了墓碑前,她跪下来轻轻磕了三个头。 “谢谢您,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给了他那么多美好的爱和温暖。” “很遗憾没有在您在世的时候过来见您,也没有机会同他一起孝敬您。” “您的儿子过得很好,愿您好好安息,百年之后,我们天堂相遇,我一定会亲自来到您面前,向您赔礼道歉。” 她伏在地上,在心里幽声喃喃道。 陆沉清理干净墓石上的泥垢和树枝,也跪在了他母亲的墓碑前。 他抬起眼睛,看着她脸上恬静的笑意,也对她扯出一个笑容来。 他与母亲无声地对望着,两张相似的脸上都挂着一个酒窝,仿佛能够穿过生死,跨越阴阳,回到了多年前,他在她膝下无忧无虑的幼年时代。 郑蘅安安静静地跪坐在他的身侧,她一言不发,呼吸也变得轻柔,不去打扰他们两个之间深情绵长的告别。 良久,陆沉回过神来,牵起郑蘅微凉的手,把她从大理石面的地板上扶了起来,手指在她的两个膝盖上按了按。 “跪疼了吗?” “不疼,你再继续跟她说会话吧,我就在这里陪你。” 郑蘅摇摇头,体贴地把手抽了回来。 “下次还会再来的。” 陆沉把她的手挽在臂弯里,牵着她慢慢走出墓园,低声说了一句:“反正她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 “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她有些期待地问道。 “等你有宝宝的时候。”他认真地回答。 “那不是得很久吗?” “我觉得快了。” “……” 两人回到车里,又往青墙寺的方向开去。 车刚刚开到山脚下,便被一个年轻的和尚拦了下来,礼貌地提醒他们不能开车上山。 陆沉把车停在停车处,打开车门下车后看了一眼身后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间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山顶。 他回过头开口问她:“你每年都是自己爬上去的?” “我们可以先吃顿斋饭再上山。” 郑蘅点了点头,拉着他往斋堂里走去。 “看来你经常在这蹭饭。” 他看着她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地笑了笑。 “我每年都有捐善款。” 她在他的外套口袋里翻出钱包,毫不见外地数了数里面的现金:“今年多带了一个人,看来得多捐点,也能多吃点。” “你别吃太多,到时候我又背不动你。” 陆沉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带她来这里的时候,还没跨几步石阶,她就开始嚷嚷着脚痛,走一步歇上十步。 他把她背在身上,往上爬了一个小时,脚步逐渐变得有些沉重,步伐也迈得越来越慢。 最后两个人愉快地下了山,连山顶上最有名的月光庙的一角都没见着。 陆沉想起这段回忆,看着面前陡峭的石梯,不禁暗暗担心了一把他的老腰。 郑蘅看到他面色沉重地扶着后腰,忍不住在他胸口上打了一下,不服气地反驳他道: “你少来了,我这几年,都是自己爬上去的。” 她也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未完成的祈福。 这七年里她也一直为这件事遗憾不已,当时他们只把这个地方当成一个游山玩水的好去处,当年没爬上山也不算多大的事。 后来她听别人提起,能爬到青墙山的最高处,在月光庙里求到良缘的情侣们,都能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那天他们半途而废,也没求到一个良缘。 后来的种种错过,她想了很多的原因,有时候一个人也会在被子里难过地抹眼泪,要是那天她爬了上去,诚心地为他们两个祈一次福,后来是不是就不会把他弄丢。 毕业后她每次再来南方的时候,都会坐车来到山脚下,一个人爬到月光庙,为这段年少的错过求一个解局。 每每结果总是上上签,可是她偏偏就是遇不到他,也放不下这段感情。 如今兜兜转转,两个人又来到了这里,一起完成当年未达成的心愿。 一路上郑蘅如鬼神附身般,神采飞扬。拉着他一步一步往石梯上爬,走了两个多小时依然奔头十足。 陆沉跟在她后面忍不住喘了几口大气,握着她的手也汗涔涔的。 “阿蘅,要不然你背我上去吧?”他绕着弯向她表达能不能歇一下。 “我背不动,你再忍忍,咱们下山的时候可以坐索道。” 郑蘅急切地想爬上山顶,只拽着他的手往上继续爬着。 陆沉看到她精力充沛,便心安理得地让她牵着,自己也省了很多力气。 他悠悠想着,如果在别的地方她也这么积极,以后的生活应该会很轻松。 两个人一紧一慢,终于来到了山顶,过往的行人也挥了挥身上的汗,径直往月光庙走去。 庙宇门口,树立着一棵百年的菩提老树,树枝上的红绫挂的比树叶还多,红绿两间,风吹过的时候,沙沙作响,红影摇动。 郑蘅指了指那棵古树,对陆沉展颜笑道:“那上面,我还挂了好几条愿望。” “现在都实现了吗?” “没呢,我还没成为富婆。”她摇头喟叹,“也还没成为最拔尖的设计师。” “你昨天在床上还说愿望全都是为了我许的。”他故作吃味道。 “床上说的话你也信。”郑蘅笑嘻嘻地搂过他的腰,“为你许的愿望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实现了啊。” 她拉着他的手,往庙堂里面走去,“我们一起去求一个良缘吧。” “良缘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与其去求别人,你不如每天好好想想怎么求我。” “那我们去许个愿望也行。” “你想许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 陆沉任由她拉着,慢慢跨着步子走到了一尊金色的佛像前。 郑蘅已经跪在了蒲团上,拉着他也一起跪下,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里许了两个愿望。 “一愿,父母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二愿,他此生平安顺遂,健康无虞。” 郑蘅睁开眼睛,看着法相威严的佛像,淡淡笑了笑。 要靠神明庇佑的,大抵只有最重要的平安健康一事。 其他种种美好愿景,都事在人为,唯有自己尽力争取才能实现。 陆沉在一旁看着她清瘦的侧颜,把她的头发缕到耳根后面,轻声对她说: “我的愿望,是希望你能长胖一些。” “你说出来,这个愿望不灵了,我不用怕长胖了。” 郑蘅眉开眼笑,伸手覆在他的唇上,手指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再许一个,不许说出来,也不能许愿我长胖。” “好。” 陆沉点了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合十,修长的手指白净剔落。 他闭上眼睛,黑色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垂了下来。 “希望她的愿望都能实现。” -- 火树银花 郑蘅在佛像左侧的一个红木桌前驻足了片刻,目光落在签筒里密密麻麻的竹签上。 以往她求到的都是上上签,可多年来一直未果,便没什么能失去的,她倒也无惧无畏。 如今他就在她的身边,一切似乎已经十分美满,她反而有些害怕会再度失去,也不敢再去抽那根木签。 郑蘅抿了抿唇,伸出手指轻轻拈在一根竹签的红绳上,徐徐往上扯,看到一个“下”字,眼神一凝,便松开手指,将竹签放了回去。 “不去找大师解个签吗?”陆沉看着她的动作,在身后出声问她。 “其实我不太信这些。”郑蘅回过头对他笑了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我们早点下山吧。” 两人乘坐着新建的缆车,很快就下了山,开车回了市区。 沿途看到许多卖烟花的小贩在路边摆着摊位,郑蘅扯了扯陆沉的衣袖,脸上的表情像个期待着过新年的小女孩:“我也想放烟花。” “市区内不让私人燃放烟花爆竹。”陆沉摇头拒绝,笑着问了她一句:“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警局喝茶?” “不要,我这辈子还没有去过警察局。”她松开他的衣袖,收回了脸上期待不已的表情,“那我们今天晚上干嘛?” “吃饭,睡觉。”陆沉放缓了车速,侧头看了一眼两边的摊位,对她开口提议道:“我们晚上也可以去中心广场看烟花晚会。” “我年年都陪我爸妈看烟花晚会,我们那儿夜里又冻又冷,简直活受罪。”郑蘅打了个寒颤,“这里倒是不冷,不过你以前过年都这么过的吗?” “以前的这个时候……”陆沉停下来想了想,回答她道:“我一般都在国外加班。” “太冷清了吧。”郑蘅心疼地叹了一声,又攀上他的手臂:“我给你做顿年夜饭吧,吃完饭我们再开车去郊区的沙滩上放烟花啊。” “我们还是直接去放烟花吧。”陆沉果断地选择了第二个提议。 “我知道我做饭很差劲,但是你都不给我一个机会,我怎么提升厨艺?” 一番心思被他无情拒绝,她的语气也带着一丝丝不满。 “今年就算了,我已经在一家餐馆订好了年夜饭。” 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的手指握在自己手里,放在唇上亲了一下。 “你的手是用来好好画设计图的,不用特意为了我去学做饭。” 郑蘅听了这句话,脸上的不满瞬间消失,化成一片若有若无的绯红,被他握住的手指也跟着泛起了微红。 “太想嫁了。” 她把头靠在车座上,在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回到别墅时,暮色已经低垂,两人换了一身家居服,便一起躺在了沙发上,等着餐厅的人把年夜饭送过来。 郑蘅戳着手机里的红点,又礼尚往来地给朋友同事们一一回复着新年祝福。 陆沉安安静静躺在她身边,扫了一眼手机里的祝福,公司的几个群都十分热闹,李西山正在马不停蹄地发着新年红包。 郑蘅的注意力也被他手机里的声音吸引,她偏过头瞟了一眼,不禁感叹道:“你的助理好阔气啊。” “嗯。”陆沉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那作为老板,大过年的,你自己不用表示一下吗?”她笑盈盈地戳了戳他的腰。 “他的红包是我让他发的,我平时不怎么看那些消息,这些事情一直都是由他代劳的。” 郑蘅看了一眼手机里不断冒出来的红点,突然觉得肉有点痛。 “你,你还是让他少发点吧。” 陆沉笑了笑,把手机丢在一边,在她脸上亲了亲:“我还没给你发新年红包呢,新年想要什么礼物?” “我要你每天开车出门时都要注意安全,出去应酬时也不能喝太多酒。” 她想到白天在青墙寺的抽到的那根竹签,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嗯,你再要点别的。”陆沉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那就……我想早点带你回家见我爸妈。” 她压着他的胸膛,呼出来的温热气息打在他的脸上。 “过完年都可以,你还想要什么?” 他的手伸进了她身上宽大的家居服里,指腹轻轻按着她腰上的穴位。 “我想养只熊猫。”郑蘅认真回答。 “说点可以不用违法犯罪的。”他用下巴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身上乱摸了?”她拦住了那只盘踞在她身上许久的手。 “我能向你讨个新年礼物吗?”陆沉抽出手指,翻了个身把她压在沙发上,语气也变得暧昧起来。 “今天爬了那么久的山,你不累吗?”郑蘅别过头,把领口紧紧捂住,两条腿也绷直在了一起。 “但是今天不做的话,这一年都没机会再跟你做了。” 陆沉埋下头,直接隔着一层衣物咬住了她的胸口,牙齿捻着乳粒慢慢啃咬起来。 “不要。”郑蘅摇头轻咛了一声,长发散落在沙发上。 陆沉把她的上衣从腰间掀开,盖在她的头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 他压着她的腿,将她的裤子拉到大腿上,用手指试了试里面的湿润程度,轻轻地笑了一声。 “阿蘅,你明明也想要。” 他脱下裤子,正准备掏出蓄势待发的坚挺。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郑蘅惊得一颤,声音又羞又绵:“有人来了,不要了嘛。” 一直修养良好的陆沉此时也忍不住低声吐了一句粗口,穿上了掉在地上的衣服,站起身把她的衣服也拉了回去。 见她脸色红扑扑的,头上也冒着粉汗,胸口还湿了大片,露出粉色的乳晕,他干咳了一声:“你恢复一下,我去开门。” 郑蘅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红艳更盛:“这是我的错吗?” “是我的错,你先上楼,等人走了我再叫你下来。” 陆沉只得服软,把衣衫不整的郑蘅抱进了卧室,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楼下,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领头的服务员恭敬地对他笑了笑:“先生,您好,这是我们餐厅为您和家人准备的年夜饭,祝您新年快乐。” “嗯,直接摆在餐桌上,摆好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好的。” 等到送餐的人全都离开以后,陆沉关上门,又跑上楼,去哄正坐在床上生闷气的郑蘅。 看着她衣衫凌乱的样子,配合脸上怏怏不乐的表情,他以为自己刚刚真的吃到了她的豆腐。 “吃饭了,吃完饭带你去放烟花。”他像哄一个小孩一样地哄她道。 郑蘅偏过头不理他。 陆沉爬上床,蹭了蹭她的脸:“刚刚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嘛。” “我没生气,就是饿了。”郑蘅摸了一把空落落的肚子,想着中午那顿斋饭白吃了:“下山的时候就很饿了。” “那下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放烟花。”陆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庆祝我们的第一个新年。” “嗯。” 两个人把本该阖家团圆的年夜饭硬生生吃成了烛光晚餐,菜肴都很丰富,只不过没有什么年味。 但好在陆沉挑的菜都很可口,也不用给长辈敬酒,郑蘅吃得很自在,几杯红酒下肚,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红丝丝的醉意。 陆沉给她舀了一碗参汤,换下了她手里的酒杯。 “跟我在一起过年,是不是太冷清了一点?” “没有,我在家过年才压抑,我的堂兄堂姐们都拖家带口,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郑蘅嘴里含着一口汤,说话也有些不清晰:“你明年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好不好?” “好。”陆沉点了点头,看着她迷糊的眼睛问她:“你喝醉了,晚上还能去放烟花吗?” “能的。”她灌下一大碗汤,将酒意冲淡了几分,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穿厚一点,外面冷。” “我没有厚衣服穿。” “……” 月亮的浅色光晕掺杂着人造灯的金色光芒,映在柔软的沙滩上,金银交织。夜风习习,带着凉意,过往的游人不禁拢紧了上衣。 郑蘅穿着一件桃色的长裙,外面被陆沉强行套了一件他的黑色西装。 她刚刚走下车,看到无边无垠的沙滩,便挣开了他的手,抱着手里的几束烟花兴奋地往沙滩上跑去。 陆沉看着她欢呼跳跃的身影,突然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同龄,他扶额叹息了一声,也加快步伐跟上了她的背影。 郑蘅立在原地等了他一会儿,从他的身上翻出了打火机,点燃了两根仙女棒,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在他的身边转起了圈圈。 她挥舞着手里的焰火,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道彩色的光线,黑亮的长发被晚风轻轻吹起,遮住了半张素净的脸。 他静静站在沙滩上,看着她的身影,清俊的脸上也染上一抹笑意。 她眼睛里的光彩灼灼,绵延到他的心底,比天上的烟花还要绚烂。 “陆沉,新年好。” “陆沉,我也,好中意你。” “陆沉,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年都能开开心心的。” -- 植入骨血(h) 放完所有的烟花以后,两人并肩坐在沙滩上,郑蘅把头倚靠在陆沉的肩膀上,抬头看着天上绰约的星象。 远方的天空上一直绽放着连绵不断的烟花,忽明忽暗,光影斑斓。 郑蘅看得入迷,渐渐忘记了时间,脸上还挂着些微的酒意。 “不想回去吗?”陆沉把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拢得更紧,用指尖将她脸上蹭到的黑点轻轻刮掉:“这里挺冷的。” “你不亲亲我吗?”她看着天上热闹的星辰和烟火,把碎发挽到耳后,似在提醒他:“烟花,深夜,新年。” 陆沉看了一眼她眼睛里的光点,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的头,把身体凑到她的身前,温柔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郑蘅轻轻嘤咛了一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沉浸在他的热吻里。 两个人的唇瓣都被夜风吹得有些干燥,却因为这个炙热浪漫的法式热吻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他的吻轻柔紧密,酥麻灼热,她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上身一软,倒在了沙滩上,陆沉的身体也贴了上来,紧紧覆在她的身上,他的吻愈发缠绵深入,灵活的舌头勾着她的舌尖流连忘返。 郑蘅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的烟花,被他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别过脸,轻轻喘着气:“我,我就是想要一个吻。” “嗯。”陆沉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从她身上移开,清理干净两人身上粘着的细沙,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岸边走去:“我们快点回去。” 郑蘅上车后,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在沙滩上主动找他索吻了。 她身上的裙子和西装外套都穿得好好的,内裤早就被人剥了下来。 她坐在他的身上,身体软的像块熟透了的蜜桃,两条腿分开,花穴被他的灼热顶得一阵阵激颤,蜜汁也从腿心流了下来。 “你干嘛不在沙滩上就直接要了我?” 她被他顶得难受,嘴上仍在玩命地挑衅。 “外面有摄像头……” 他一颗一颗地解开她领口处的纽扣,手指在她的黑色蕾丝上慢慢摩挲着,隔着一层胸衣捏着她柔软的乳房,竟然觉得手感也还不错。 “嗯……”郑蘅用温热的唇瓣堵住了他的嘴唇,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小腹被撑得饱满。 陆沉把粗挺的性器插在她的身体里,仅是被她的湿润紧紧包裹着,这种感觉就已经十分舒爽,他回应着她的吻,舌尖长驱直入。 “宝宝,你自己动一下,我要开车。” “我不想动。” 她十分大爷地赖在他的身上,任由他在她的体内一寸一寸胀大。 “那就这样坐着吧,我们回家再做。” 陆沉双手握着方向盘,发动了车子,调了个头之后,将速度开到了最大。 “你慢点,我……我动。” 她被跑车的极速吓得双腿一夹,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小腹里一下子又涌出了很多蜜流,滴在两人的交合处,花穴里的嫩肉也将他的下身绞得更紧。 他笑了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乖。” 陆沉把车开回了别墅,抱着已经软成一滩的郑蘅去了浴室。 他把她身上早就汗湿了的裙子脱了下来,看了一眼她光溜溜的身体,脸上带着笑意,明知故问道:“你内衣呢?” “被狗叼走了。” 郑蘅用鼻子哼了一声,抬起脚迈进了浴缸。 陆沉伸手把她拦腰抱了出来,像狮子按着羚羊般,把她的身体固定在了洗手台上。 郑蘅扶着盥洗池的外沿,白瓷触感冰凉,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你干嘛呢?” “新年到了,想跟你做这一年里的第一件美事。” 陆沉看了一眼手表,刚好是深夜零点,他调整了一下她臀部的高度,脱掉身上的衣服,不等她反抗,从身后又进入了她。 “这种事情你现在都不跟人家商量的嘛?” 郑蘅呜咽了一句,她的胸贴着冷硬的台面,后背被他的胸膛紧紧抵着,整个空落落的小穴又被他填满,冷热交加,让她有些难受。 “我记得以前宝宝常常埋怨我在床上不够霸道。” 他的手体贴地垫在她的胸前,握着她的两只玉兔揉捏起来,下身也用力地撞击着她的臀部。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郑蘅叫出声来,手臂撑在池壁上,碰倒了一堆瓶瓶罐罐,她一边承受着他的顶弄,一边把撞倒的那些化妆品扶了起来。 小腹里的刺激感不断上涌,她的手指也忍不住乱颤,扶起来一瓶,又碰倒了另一瓶,她幽幽地开口向他求饶。 “你……你轻点。” “阿蘅,抬头看看镜子。” 陆沉的手放开了她的乳房,移到她的腰上,带着她轻盈的腰肢往自己身上套弄。 郑蘅抬起脸,在身前的镜子里看到他们赤裸交缠的身体,她脸上的表情迷醉动人,绯红浮沉。 陆沉的额头上冒着密汗,大手捏着她的腰肢,她嫩白的臀肉正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发出清亮的靡靡之音。 两颗浑圆跟着他的动作上下乱窜,雪白的乳肉在空气中晃动,乳头红得像刚刚染色的红杏。 她还能看到他粗长赤红的硬物在她的蜜穴里进进出出,有时露出完整的龟头,有时在她的身体里埋入大半截,更多时候是尽根没入,时轻时重,深深浅浅,让她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郑蘅看着这幅活色生香的场面,觉得此刻的两个人像是一幅鲜活的油画,她突然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镜子里两个人的身体容貌是年轻美丽的,这一刻他们的感情亦是最浓重真挚的。 即使他就在她的身体里,她也还是觉得,很思念他。 是想要融入骨髓的那种思念。 “这样也能出神?” 陆沉看着她愈发迷离的眼神,捏了一把她的臀肉,又用力地撞了几下,表达他的不满。 “没有出神,可能是分开的时间太长了,我一直都好想你,现在也好想你,我很爱你。” 她被他抱在怀里,身子软得没力气,说话的声音也软软媚媚的。 陆沉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懵了一下,差点就把全部的精液悉数泄在她湿滑的小穴中。 他把她翻过身来,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吻了几下,细声细语地哄她道: “我也爱你,只爱你,我们会马上结婚生子,以后也会一直黏在一起,到时候你烦我都来不及。”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应广大读者强烈要求 陆沉在上一年的最后一天以及新年的第一天里都如愿睡到了阿蘅 祝福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接下来的剧情会移到阿蘅所在的北方,可能会有些波折,但不会bad???ending。 总而言之,谢谢你们的喜欢和追更,我会认真把他们的故事写完。???(????????????)) -- 冲冠一怒 陆沉把迷迷糊糊的郑蘅抱到床上,正准备躺下来陪她一起睡觉,手机的重要提示音突然响了一下,工作信箱里多了一封新的邮件。 他打开一目十行地翻阅了一遍,是一封从国外寄过来的英文邮件。 陆沉回过头看着正窝在一边等着他上床的女人,俯下身跟她解释道:“我得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你累了就先睡觉。” “除夕夜里也要工作吗?”她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嗯,是从国外来的,他们还在等回复。”他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求证般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早点回来睡觉。”她看到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眼睛变得更花了,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好。” 陆沉关了天花板上的白坠吊灯,只留下了床前一盏光线昏黄的壁灯,轻轻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卧室的门。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工作电脑,再次点开了那封邮件。 陆沉仔细地了一遍邮件里拟定的协议,又翻了翻电脑里预存的文件资料,分屏细细对比了起来。 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鼠标点击到回复页面,伸出修长的十指,轻轻敲着键盘,一字一句地斟酌着输入了他对这封邮件的回复。 发出回复不久后,对方又发过来一个邮件,附加了合作公司的中心地址,直接询问陆沉在春节期间能否飞一趟旧金山,与他们的负责人当面会谈,再决定接下来是否继续签署长期合作的协议。 陆沉打开手机里的行程安排,浏览着他接下来一个月里的工作日程。 书房的门被人缓缓挪开,郑蘅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身后,把杯子放在了电脑旁边。 他回过头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拉着她看完了两封邮件,才出声对她商量道:“后天我可能要飞一趟旧金山,刚刚收到了那边的消息,有一家跨国公司愿意跟我们合作,我得去跟他们交涉。” “嗯,但是后天才大年初二,你昨天才正式放假,不多休息几天吗?” 郑蘅觉得或许陆沉最爱的先是工作,其次才是她。 “我想慢慢断开跟祁家的合作,所以在国外找了更契合我们公司发展方向的合作公司。对方有世界上一流的科研技术,竞争对手很多,我必须得赶上这个时间点。” “为什么突然要跟他们家断开合作?”她听着他给她分析利弊,跟着后面点头又摇头。 “不会是因为我吧?你要学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 陆沉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却无比真诚地对她点着头,见她神情动容,顺势把头埋在她胸前的柔软上:“嗯,就是为了你。” “会损害到你们公司的利益吗?”她不禁又喜又忧,既惊讶于他会为了她做到这种程度,又担心这样做会对他的事业造成负面的影响。 “其实这只是我们的私人恩怨,可以不用牵扯那么多,上次在酒会上,我已经很解气了。” “不会,你不用担心这些,相比之下,美国这家公司给出的利益更高,只是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了。” “嗯,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打算。”郑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了他一句:“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女人再也没有理由去纠缠你了。” “是,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她了。”他的表情认真坚定。 “谢谢你,陆沉。” 她在他脸上亲了几口,把脸贴在他的侧颈上,像只乖巧的奶猫,整个人都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陆沉看着她十分感动的模样,泰然自若地把这份情承了下来,放在她腰上的手指也更加肆无忌惮。 实际上,这些年来,祁家的态度越来越强势,在生意场上也常常对他狮子大开口。 他被压制多年,一直在养精蓄锐,终于让公司的整体实力足以与国际上知名的大公司合作,不必再受制于国内公司在这个领域里的技术垄断。 不过,的确是因为郑蘅的重新出现,在他知道了祁苒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以后,跟祁氏集团彻底断开联系的决心在他的心里就如离弦之箭,如今万事俱备,他再也不必再继续忍耐下去。 “你要去多久?”她抬起头问他道,漆黑的眼眸转来转去。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少则应该只要一周,多则十天半个月左右。” “我想跟你一起去。” 郑蘅想起过往十年里的分分合合,聚少离多,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或许还不足完整的两个月,有些害怕再度跟他分隔两地。 “我白天都在外面参加会议,晚上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你是想过来给我暖床吗?” 他早就存了这个心思,听到她比他更加主动,不由得低声笑了出来。 “难道你是想去找金发碧眼的美女给你暖床?” 她的指腹捏着他的耳垂,眼神里带着堂堂正正的威胁。 “我不敢。” 陆沉在她的唇上浅浅点了一下,把她的手指握在手心,坦诚地对她说:“我也想带你去,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边。” “那我要去查一查旅行攻略,你白天去工作,我一个人去度假。”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弄皱的睡裙,把咖啡递到他手里,声音里带着迫不及待的期盼:“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要研究一下带哪些衣服去。” 陆沉笑着摇了摇头,啜了一口她亲手泡的咖啡,味道不浓,还有些涩口,他却觉得口感有些像多年前跟她一起排队买的奶茶那般,甜甜腻腻的。陆沉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伏案工作起来。 他盯着电脑屏幕的时候突然想到,他这几年工作都这么忙,还是晚点再要小孩好了。 要不然多找一个育婴师? 不过她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小孩的意愿。 陆沉觉得郑蘅可能在这杯咖啡里下了蛊惑,惹得他不能定神工作,他揉了揉太阳穴,把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在脑后,继续投入到未完成的工作里。 回到房间的时候,郑蘅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钻到她的被子里,把她散乱在枕头上的长发托了起来,呼吸着她身上的沁甜气息,抱着她慢慢进入了梦乡。 最终郑蘅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地跟陆沉一起飞到国外。 初二那天早上,郑父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跟她说他们已经结束旅行提前回家了,问郑蘅现在在哪里,让她早点回去。 郑蘅措手不及,临时编了一套措辞,对父亲谎称自己跟着同事去了南方的老家,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父亲在电话那边叹息了一声,跟她说她妈妈的身体不太好,正在市医院检查,结果暂时还没出来。 郑蘅担心妈妈的身体,只得把原来的票退掉,临时重新买了张回家的机票。 两个人依旧一起坐车去机场,只不过一个飞到国外,一个飞回北方。 陆沉的飞机在中午起飞,郑蘅在下午起飞,她把他送到了登机口。 “对不起啊,我又对你失约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锦黄色的平安符,递到陆沉手里,“这个我带在身边很多年,现在给你,你到了那里,记得要给我打电话。” “没事,你妈妈的身体更重要,等我从国外回来,就过来找你。” 陆沉把平安符放进口袋里,把她的行李递到她手里。 这段熟悉的对白,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在大大小小的车站里,他们对彼此说过了无数遍。 郑蘅扑进他的怀里,眼睛红红的,眼泪像拧不紧的水龙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以前那样。” 陆沉把厚厚的棉服披在她的背上,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声音里亦有些湿绵:“你那边很冷,下了飞机就得穿上,你到了也要给我发信息,我下飞机了就会跟你联络。” “我不睡觉也会等你的电话的。” 郑蘅想到时差,顿时觉得心里又凉了几分。 “到家了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回来不能让我再看到你变瘦了,有什么事也要告诉我,不能瞒着我。” “我知道。” “乖乖等我回来。” “嗯。”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陆沉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双臂把她抱得更紧。 他们两个之间,这么多年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离别。 他愿,这次分别以后,就能跟她去见她的父母,顺利地跟她结婚。 他想把她永永远远地藏在身边,再也不会被岁月,距离,误会轻易地偷走。 也不会再让她经历这种泫然泪下的离别之苦。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出自《别赋》???作者江淹。 (对不住,我以前一直以为是陆游写的。)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小剧场。 李西山:我们老板为了跟祁家脱离关系,狗了好多年。 郑蘅:什么?他不是说是为了我吗? 陆沉:李西山你过年后不用来上班了。 郑蘅:陆沉你给我过来。 -- 人间无数 郑蘅下了飞机以后,刚刚走到机场出口,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刮得摇摇欲坠。她里面只穿了一层薄薄的春衫,外面临时套了一件肥厚的棉服,寒风钻进她的外套里,在她身上肆意侵犯,刺入她的每一寸毛孔里。 郑蘅瑟缩着身体,脸色也瞬间被冻得发白,她还穿着一双米黄色的薄款皮鞋,两截纤细的脚踝裸露在外面,在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中瑟瑟发抖。 她咬紧牙关,开始后悔出发的时候没有听陆沉的话,多穿几件衣服。 只是两个城市之间的温差太大,她不是在这边被冷死,就是在那边被热死。 郑蘅掏出了冻成了冰块的手机,颤抖着手指给陆沉发了一串短信。 “我已经到了,这里很冷,你来的时候,要多准备一点衣服。” “算了,你自己不用买了,我会给你买厚厚的衣服,还会去机场接你。” “下了飞机记得找我,就算是半夜也要找我。” “我很想你。” 她收回手机,把身上的棉服裹得更紧了一些,伸出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入她的手心,久久没有融化。 这才是她记忆里冬天应该有的模样。 郑蘅缩回手指,忍着冻到麻木的双腿,徐徐往车站走去。 刚刚走到车站,正迈出脚准备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肩膀上突然架了一截手臂过来,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拉回了路边。 郑蘅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即使戴着一层黑色的口罩,她也凭着那副金丝眼镜认出了他。 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不是顾林之是谁。 她有些惊讶,挣开了他的手臂,出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妈妈在医院里,刚好我爸妈都在那家医院工作,他们让我过来接你。” 顾林之解开脸上的口罩,对她笑了笑,看她脸色不太好,把围巾解了下来,裹在她的脸上,又毫不避嫌地隔着一层厚厚的棉服揽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了她的行李。 “走吧,我的车就停在附近,我带你去医院。” “我爸妈让你来的吗?”她皱着眉头问道。 “我爸妈。” “你还没跟他们说吗?” 郑蘅觉得有些头痛,推开他的手,跟他分开了一小步距离。 “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再说。” 他直接扯着她的围巾把她拉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旁,打开了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车内的暖气里开得很足,郑蘅放松了一下冻僵的身体,许久过后她才开口跟顾林之说话。 “叔叔阿姨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嗯,我也没跟他们继续反抗了,爷爷岁数大了,不想再刺激到他。”顾林之无力地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歉疚。 “也就是说,他老人家还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郑蘅哀嚎了一声,向他伸出双手,恨恨地说道:“我现在能捏死你吗?” “我们不是盟友吗?”他秀气的手指扶着金丝眼镜,脸上的笑容堆满了无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她缩回手,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我那时候是觉得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上什么人了。” “用完了我,就把我踹掉?”顾林之十分无辜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人总有取舍,你家里这种情况,要是只想追求爱情,就得违背父母的意愿,你若想成全老人家的心愿,便只能舍弃爱情。”她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反问他道:“这件事情,我们不早就懂了吗?” “曾经不是有个双全法吗?” 他的语气晦暗,勾起了他们之间的一段过往。 郑蘅与顾林之是研究生同学,因他当初无意中帮她解开了那个郁结,她一直对她心怀感激,又因为所学专业相同,多年来也一直保持着工作上的联系。 刚开始只是交流工作,作品,设计,到最后慢慢聊到感情,人生,家庭。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对彼此知根知底,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都经历过一段爱而不得的感情。 只不过他的情况比她还要艰难几分,他心爱的姑娘来自异国他乡,是一个十足的金发碧眼的大美人。 郑蘅在学校里跟着顾林之后面也见过她几次,她有着一头浓密的金色波浪卷发,一双天蓝色的眼眸里,似乎承载着这世间最令人惊艳的山水。 顾林之对她情根深种,不过只是一厢情愿,他持之以恒地追求了多年,坚信有一天能赢得这位外籍美人的芳心。 研究生毕业以后,那个女孩回了英国,顾林之也为了她漂洋过海,出国留学。 他读书的时候成绩就很优异,后来在国外深造,现在已经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设计师。 他努力了多年,心上人还是压根不愿意跟他回到中国生活,他便对她承诺以后会在国外定居,才把她留在了身边。 直到两年前,他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他年近九十的爷爷直接飞到国外,把孙子揪了回来。 他与爷爷大吵了一架,老人也怒极攻心,直接重病住院,顾林之才从血气方刚中惊醒过来,看着满头银丝的老人,陷入了亲情爱情的两难之中。 后来顾爷爷命悬一线,顾林之求郑蘅假扮一次他的女朋友,去医院安抚一下老人。 那时候的郑蘅也早就对感情心灰意冷,所以没有什么顾忌,又念在他常常提点她的设计思路,就大方地帮了他一把。 从此,郑蘅就多了一个宠她疼她的爷爷,她一边心虚地承受着老人家的慈爱,另一边给顾林之施压,问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只是她没想到他的父母后来会主动联系上她爸妈,还谈起了儿女亲家。 家里的二老看到郑蘅多年来一直没有谈过恋爱,心里早就急得要死,误以为她跟顾林之在一起后,不禁喜不自胜,他的父母又实在态度亲和,两家你来我往,就这么背着她交好起来。 无论郑蘅怎么解释,二老都当她是谈了恋爱不好意思说出来,一直都对她表示很满意顾林之这个女婿,并让她好好谈恋爱,不要影响到他们跟顾家二老的交情。 那时候她亦身心俱疲,懒得在感情的事情上与父母争论太多。 不过,这样一来,顾林之与郑蘅都得到了自由。 他可以不受拘束地飞回英国去追寻他的梦中情人。 而她再也没有被父母催过结婚,她的堂姐也没再拿这事取笑过她。 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有拆穿这个误会,一直在父母面前保持着互惠互利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她在茫茫人海里再次遇到了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 这么多年里,他也一直爱她,等她,挂念着她。 她不再心如死灰,她找到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想要白头偕老的人。 她跟顾林之说,以后,她不能再继续这个协议下去了。 -- 上穷碧落 “爷爷的九十大寿要到了。”顾林之幽暗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露出一副面有难色的表情,他艰难地向她开口道:“爷爷他,让我带你去。” “我去不了。”郑蘅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认真凝重,“陆沉过几天就会飞过来见我父母,我应该快要结婚了,不能再继续跟你一起瞒着爷爷了。” 她还没跟陆沉提起过这件事,郑蘅头痛不已,有些后悔以前的年轻莽撞。 但是,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生她的气,他只会心疼那些年里她的意志消沉。 有时候,她又感谢他这么爱她。 “看来我家里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顾林之叹了口气,手指握在方向盘上,食指突突地跳动着。 郑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总是要面对这一天的,如果你不想让爷爷失望,可以跟他说我们和平分开了,毕竟恋爱、分手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最担心的还是你会一辈子留在国外。” 顾林之想到那双蔚蓝色的眼眸,不禁苦笑了一下,眸光里也染上一丝寂色:“或许,最后我可能真的会因为家里人的反对,选择了跟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这也没多大坏处,很多人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更多是因为合适。”郑蘅看着多年老友脸上的落寞,心里亦有些感触,出声安慰他道:“大多数人的婚姻都只不过是利益权衡,彼此扶持。你这样的条件,找到的应该也是很优秀的人。” 她的声音顿了顿,继而对他说:“如果没有再次找到他,我或许就会跟一个合适的人结婚了。” “这不就是我吗?”他偏过头凑到她的耳边,开玩笑地对她说:“我很适合你。” “你想跟我结婚,然后跟她私奔。”郑蘅一巴掌把他的脸扶正,严肃地咳了几声:“虽然君子有成人之美的所好,但我现在更想成全我自己。” 顾林之用中指扶了一下眼镜,嘴角微微勾起:“你根本不能用你的经历来安慰我,你现在是铁了心要追逐爱情的人。” “你又不听我的劝,那直接去追求爱情好了,家里人再反对,又不会真得和你一刀两断。”郑蘅把头偏到一边,懒得再搭理这个左右摇摆的人。 顾林之笑出声来,露出两排质白的牙齿:“我也是一个快到而立之年的男人,一身的重担压在我身上,更何况,她也没你这么坚定。” 郑蘅看着窗外的雪景,忽然就想起来十年前陆沉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她抿唇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一心一意想跟他在一起,也并不只是因为我喜欢他。一开始,我只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 提到他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总是忍不住闪着熠熠的辉光。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的人生里,始终没得到什么圆满。我很心疼他,怕他会难过,也怕他会过得不好,他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想用我剩下的人生去陪伴他。” “他现在这种身份地位,怎么会过得不好?”顾林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蜷缩在宽大棉服里的郑蘅,忍不住打趣她道:“他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女人,你确定你有这个魅力,能吸引住他一辈子?” “可能我在他心里,占了一个年少相遇的优势吧,他是一个比我还要固执的人。”郑蘅挺直了身板,打开手机里的前置摄像头,用手指理顺刚刚北风吹的干冽的头发,整张脸便又变乖了回来,她转过头对他白了一眼,语气也有恃无恐:“我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就算我以后头发全白了,他也还是会喜欢我。” “行。”顾林之差点大声笑了出来,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快到医院了,我再开快一点。” “嗯,下雪天路滑,你开慢点也没事。” 郑蘅握着手机,挂念着母亲的身体,前前后后给她发了满屏的消息,没有收到任何一条回复。 她心里有些慌乱,不过父母岁数也不算很大,多年来身体一直都很健朗。 母亲这次生病住院,大概是因为不适应国外的环境气候。 她每次去找陆沉,都要生一生病,或重或轻,总会痊愈,这或许也是遗传了妈妈的体质。 郑蘅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放在笔直的双腿上,她轻轻用手机扣着膝盖,突然间很想念陆沉。 她只知道他正在几千米以上的高空中,不知道他此刻飞到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事情。 或许在欣赏天上的景色,或许在闭目凝神,亦或是,她停下了不安的双手,他也在想念着她。 她忘了一种可能。 此时此刻的陆沉,坐在头等舱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灵活的手指在消音键盘上上下敲击,早就提前进入了严苛的工作状态。 他只想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最终的工作行程已经确定,他要在国外待上十天,每一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他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隔着身侧的机窗看了几眼窗外云雾缭绕的夜空,腾出来几分钟的时间,把心里的人捧出来思念一下。 陆沉拿出正处于飞行状态的手机,打开世界时钟,知道她已经降落,也肯定给他发了一堆短信轰炸,然而他却不能及时回复她。 这种久违的求而不得的滋味,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消受。 他放回了手机,眸光又重新凝聚在电脑上,继续拟定着公司未来一年里跟各路商业伙伴的合作增减条例。 顾林之见郑蘅一直盯着黑色的手机屏幕出神,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他开了车里的音响,放了几首舒缓心情的音乐。 手机短信提示音也跟着响起,他看了一眼,是父亲给他发的信息。 “你伯母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有些严重,先别告诉郑蘅,把她接到医院再说。” 他看了一眼身边闭着眼睛的郑蘅,默默锁上屏幕,只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黑色的车轮在结冰的道路上滑动前行,发出冰块炸裂的声音。 顾林之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拉着在冷风中忍不住哆嗦的郑蘅直接往住院部走去。 两人一起坐电梯上楼,走到病房前,顾林之率先敲了敲门,然后带着郑蘅一起进了病房。 白色明亮的单人病房里,郑蘅看到了四个人,顾林之的父母,她的父亲,还有她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阿蘅回来啦。”顾林之的母亲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细声对她打了声招呼,“你妈妈睡着了,我们小点声说话。” 郑蘅点点头,依次跟几位长辈打了声招呼:“阿姨好,叔叔好,爸,我回来了。” 她慢慢走到母亲身边,看了一眼她紧闭的双眼,母亲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皮肤也白的吓人。 郑蘅的手指轻轻划过纯白的被子,触摸到母亲冰凉的脸,她缩回手指,回过头对站在一旁沉默着的父亲问了一句:“检查结果出来了吗,妈妈她怎么了?” 郑父看到女儿脸上急切的关心,抿了抿有些脱水的嘴唇,拉着她的衣袖往门外走去,声音也有些干涩暗沉:“别当着你妈妈的面,我们出去说。” “干嘛这么严肃,吓着孩子了。”顾母见状把两人拦了下来,对父女两人笑了笑,把郑蘅拉倒身边:“让我跟她说吧,我跟老顾在这方面研究了几十年,我们比你们更清楚一点。” 郑蘅闻言,心里一凛,顾林之的父母,都是研究肿瘤学方面的专家,在这座城市里,早就声名鹊起。 妈妈她…… 她脸上的血色也尽数消失殆尽,四肢都变得僵硬起来,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任由顾母把她拉到了走廊里。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关于女主母亲的身体,前面有丢丢铺垫: 女主去庙里祈福,两个愿望,父母身体健康,男主平安顺遂,求的是下下签,这里面有一个会落空,女主一直以为是男主会出什么事… ②过年前,女主打电话给母亲,是父亲接的电话,说母亲身体不好…… ③以及女主小时候对江南的记忆,母亲的不快乐,隐隐约约预示后面女主母亲会。。 -- 趁人之危 “神经胶质瘤?”郑蘅将顾林之母亲的手握得紧紧的,她焦灼地追问道:“才刚刚检查出来,一定还在早期,只要做手术切掉就行了吧?” “目前的检查结果看来……”顾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她:“是Ⅳ级。” 郑蘅听到那个数字,眼睛里的光亮瞬间灰暗下来,目光变得僵直。她向后连连退了几步,脊背抵在了走廊的白色墙壁上,眼泪也同时如雨滴般密密麻麻地涌落下来。 一时之间父亲疲倦的神情、母亲毫无血色的模样都在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刺痛着她每一根神经,她仍是不敢相信开口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你先别着急,我和你顾伯父这么多年来接触过很多这样的病例,也有到了Ⅳ级的患者顽强地活了下来。” 顾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开口劝慰她:“现在你是病人的家属,我们是医生,你要相信我和你顾叔叔。” 郑蘅抬头看着顾母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拼命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相信您和叔叔,也相信我妈妈能好起来。” 她用手指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睛里又滚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她抽声哽咽出来:“阿姨,我想进去看看她。” “你妈妈刚刚吃了药,一时半会还不能醒过来。”顾母把手里的纸巾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把眼泪擦干净,我们得瞒着她一点,让她乐观地接受治疗。” 交代了这些话以后,她转身走进了病房里,看到自己儿子杵在一旁愣神,她眉头一皱,抬起脚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 “你在这发什么呆,阿蘅都哭成那样了,也不知道去安慰一下。”她压着声音把儿子数落了一遍,不等他辩解就拽着衣服把人推到了走廊里。 “妈,不是,我……” 顾林之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母亲关在了门外,他正准备再推门进去,余光瞥到了蹲在地上的黑色身影。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也蹲下身来,手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他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轻声对他絮道:“那天,我爷爷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一眨眼,原来我们都到了这种年纪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郑蘅双手环着膝盖,把头埋进了手臂里,极力克制着自己接近失控的情绪:“我需要一点时间,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顾林之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走廊尽头的电梯口走去,走了几步以后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 他隔着探视窗看了一眼病房内的情况,低声问她:“你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陆沉吗?” “他不在。” “你们不是准备结婚吗?”顾林之感到万分的不可思议,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斥责,“这种情况他都不能陪在你身边吗?” “这不是他的错。” 郑蘅仰起头,把眼睛里的滚烫都敛了回去,她半倚着墙面站起身来,喃喃自语了一句:“所以我更应该自己坚强起来。” 她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我这个样子进去,不会吓到我妈妈吧?” “不会。”他摇了摇头,语气极为轻缓:“你看起来很好。” “谢谢你,还有你爸妈,今天真得麻烦你们了,你还有事就去忙吧,我先进去了。” 郑蘅诚恳地向他道完谢后,拖着发麻的小腿走进了病房里。 顾林之看着她枯槁纤瘦的背影,竟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在机场与那个女人分别的时候,他悄悄看过她的身影,几乎也是一样的形销骨立。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后来她明明也喜欢上了自己,却一直不肯同意嫁给他。 也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爷爷会心硬如铁,哪怕他挣扎了那么多年,他们始终得不到他的一句认可。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靠着至死不渝的爱情就能克服一切,后来才发现人生不可预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在漫长的距离面前,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他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了几句轻声细语的交谈声。 眼下这种情况,她想成全自己的爱情,怕是比他过去那几年更为艰苛。 顾林之收回视线,转身走进了电梯里,他打开手机,找到郑蘅的头像。 细长的手指刚刚触到屏幕,又犹豫着缩了回去,来来回回十几次,终于打出了一段完整的话,简明扼要地表达出了他的意思。 “我已经知道怎么处理我的烂摊子了,我会尽快搞定我家这边,我家里人那边,你先帮我顶几天。” 怕她会像在车里那样直接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妈妈的身体,你不用太担心,我爸妈会全程负责,尽力让她能够早点康复出院。” 果不其然,在发出第二句以后,她就秒回了他。 他看了一眼她的回复,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两个字。 “谢谢。” 顾林之收回手机,大步迈出了医院的正门,看到漫天的鹅毛飞雪,至纯至白,衬得他的内心反倒有些污浊灰暗。 她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他不是君子,所以只能趁人之危。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这几章都有点曲折 不用天天追更哈 感觉很多小伙伴都是冲着甜文来的 陆沉回来的时候 我发微博通知你们好不好 很抱歉昨天白天没有更新 谢谢你们的珠珠和喜欢 新春快乐???(????????????) -- 终身大事 在顾林之父母的安排下,郑蘅的母亲被转到了私人病房,安排了两个护士轮流值班照顾,郑蘅陪着父亲回家拿一些住院要用到的东西。 郑父前一个晚上彻夜未眠,脸上的神色早就疲惫不堪,眼白里红色血丝一道一道,密密麻麻。 郑蘅心疼不已,把父亲推到了卧室里,让他先补个觉,等会儿她再叫他起床去医院。 她看了一眼家里的模样,因为一个多月没人居住,地板家具上都落了一层层薄灰,房间里的空气也有几分混沌不清。 郑蘅把家里紧闭的窗帘全都拉开,打开阳台的窗户给房子透气,又拿着清理工具一间一间地把整个住宅都打扫干净。 差不多忙了两个小时,她又去了自己房间,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羽绒服,母亲给她织的毛衣,还有几件御寒的长裤,顺便把父母要穿的衣服也整理出来,一起打包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她靠在沙发上休息,用手机点了两份外卖,然后开始盘算自己这么多年下来的存款,提一大笔出来给母亲治病。 她看到钱包夹层里的那张黑卡,突然有些泪目,此时此刻,她多希望他就陪在她的身边。 她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语气故作诙谐。 “最近可能会有点囊中羞涩,我能把你送我的那辆兰博基尼卖掉吗?” 她知道他还在飞机上,不会看到这条短信,也不会马上就能回复她。 但仅仅是这样同他开一句玩笑,就足够给她一些支撑下去的力气。 半个小时后,晚饭就送过来了,她轻轻敲了父亲房间的门,问他要不要起来吃点饭。 郑父眼皮沉重如山棱,他强睁开眼睛,利落地穿好衣服,走到餐厅的时候,郑蘅已经把饭菜都摆好放在了餐桌上。 “你妈妈这病来得太突然,多亏了你叔叔阿姨,不然整个家里都要乱了套。”他拉了一把柏木椅子坐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感激。 “嗯。”郑蘅认同地点点头,她并不觉得饿,只喝了一小口汤,一边同父亲说话:“幸好你们和他们交情好。” “他们是看在你和小顾的面子上,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了。” 郑父平日里从来不会吃外卖,但这几天里整个人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此刻女儿点的外卖对他而言倒是比白面馒头还要可口。 他担心妻子的身体,所幸女儿跟顾家有这么深的交情,把一切都交给顾家二老,他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不少。 “爸,你先好好吃饭。”郑蘅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是饿了很久,她鼻子有些发酸,把一碗椰子鸡肉汤递到他面前,“你慢点吃,等会儿我开车跟你一起去医院。” 郑蘅坐在他对面,慢慢看着父亲吃完,给他递了一张纸巾,她把桌上剩余的食物处理干净,又坐回了他的对面。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有男朋友,但不是顾林之,那个人你也认识,是大学里谈的那个。” “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郑父顿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女儿谈的恋爱次数实在是太少,所以他对陆沉的印象也很深刻。 “我们后来又和好了。”她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语气轻柔却坚定:“过几天,我想把他带到医院看看妈妈。” “不能去医院,你这样我们怎么面对老顾他们?”郑父直接拒绝,又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些片段:“我记得他家离我们十万八千里,你要是跟他结婚了……” “爸,现在交通运输这么方便,坐飞机也就两个多小时,我会慢慢把自己的工作变成私人设计师,不用定点定时地去上班,我能经常回来陪你们。” 她直接打断了父亲的疑虑,把自己所有的安排都告诉了他。 “跟爸爸说我喜欢一个人,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我喜欢了他整整十年,很想跟他结婚。妈妈也是远嫁不是吗,你们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同意我呢?” “你妈妈过得并不幸福,你外祖父母相继去世时,每一次她都没来得及赶上最后一面,你妈妈她,心里不知道有多苦。” 他回忆起多年前他们在一起时经历的千辛万苦,还有这几十年里在他身边日渐憔悴的妻子,看到面前固执的女儿,跟当年他年轻的妻子竟十分相似。 “我不想你也跟你妈妈一样,顾此失彼,一辈子都活在遗憾里。” “那是因为以前交通条件不好,还有很多很多经济上的原因,姥爷姥姥的思想观念也很封旧。现在已经完完全全不一样了,还有,陆沉他发展的很好,你甚至可以在网上搜索到他的名字。我跟着他不会吃苦,您的女儿自己条件也不差,在哪里都能照顾好自己。”郑蘅在父亲面前据理力争,语气也愈发激动。 郑父无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陆沉的资料,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异,亦有些赞赏,他思虑良久,最后他收回手机,对女儿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同意。” “为什么啊?”郑蘅快要哭出声来,嗓子里带着颤音。 “这样的家庭我们配不上,你表姐当时也是嫁到有钱人家,后来一直被婆家嫌弃,连着你姑姑一家在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根本什么都没有,他不是那种几代下来根深蒂固的富豪,还有……我没有婆家,他妈妈去世了,他跟他爸爸也没有住在一起,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受欺负。” 郑蘅摇头否认,有些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过去他们嫌弃陆沉不够富有,现在竟然会嫌弃他太过富有。 “还是小顾更适合你,你们两个彼此知根知底,他的父母脾气温和,又很喜欢你。我们两家差距也没那么大,他也是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你也不用远嫁,我跟你妈妈就不用这么担心。” 他用他近六十年的人生阅历,一条一条地跟她分析利弊。 “爸爸,你都没见过他,你怎么不知道他也是斯斯文文的,脾气也很好,反正我自己的终生大事我自己做主。”郑蘅坚定地跟父亲亮出底牌。 “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他要想娶你也行,入赘我们家,跟我们住在一个城市。”郑父坚持反对女儿远嫁到千里之外。 “他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来这边生活,他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也得迁就他一些。”她觉得父亲简直蛮不讲理。 “你非得这样倔是吧?”他也觉得女儿已经鬼迷心窍。 “我说了,我的终生大事我自己做主。” 郑蘅气势如虹,眼神坚定,坚决不让父亲过度干涉自己的人生大事。 “你要是在你妈面前也这么说话,我非打死你不可。在顾家面前也别这么口无遮拦,伤了两家的和气,我们以后还有很多事拜托他们。” “医者仁心,他们不会因为我的事就会放弃治疗妈妈的。” “做到本分是一回事,尽心尽力又是另一回事,你不能拿你妈妈的命来任性。” “我知道了,但是您不能再乱点鸳鸯谱,也不能再棒打鸳鸯。” “他要是真这么喜欢你,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你要让我同意也行,让他明天就飞过来站到我面前。” “他在国外出差,这几天不能过来。” “那要多久?” “我不清楚。”她的气势立即就落下来一大截,“十天左右吧。” “十天?”郑父气极反笑:“你姥姥从病发到去世,一天时间不到,我和你妈妈连夜赶回去,老太太早就断气了。你说你常常回来看我们,到时候我们死在家里,你都不知道。” “不会有这种事的。”她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低到自己也不敢确定,“我可以请保姆照顾你们。” “我和你妈妈没钱吗?自己不会请吗?这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吗?” 郑父越说火气越大,眼睛瞪得通红,嗓子也变得沙哑起来。 “早知道你长大后变成这样,当初我们还不如一直丁克下去。” 郑蘅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发白,她看着怒不可遏的父亲,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生过这么大的气,她垂下头,不再继续跟父亲争辩。 “你别发火,对身体不好,我不跟你吵了行吗?” 郑父听出来女儿声音里的低落,也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情绪过头有些口不择言,他神色松动了一些,开口让了一步。 “你让他过来见我,我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把你迷得连家都不要了。” 自己生的女儿既不能打又不能骂,他只能换个方式让她死了这颗心。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N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小剧场 陆沉:我感觉有点不妙,岳父他老人家脾气还好吧? 郑蘅:他要是敢骂你我就马上收拾行李跟你走。 陆沉:嗯,怎样能激怒他骂我? -- 君问归期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钟,郑蘅终于接到了陆沉的电话。 她在母亲病房里的沙发上睡了一夜,睡眠质量实在不好,熟悉的手机铃音响起来的第一秒,她就从半梦半醒中醒了过来,把手机设成静音,披上外套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母亲,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走廊里。 “陆沉,你到了吗?”医院的走廊里温度有些低,她来回踱步取暖。 “刚到,才看到你的消息,来不及回复,就给你打过来了,你妈妈的身体还好吗?”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温润嗓音,郑蘅听得直想落泪。她吸了吸鼻子,一言一语地把母亲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医生说,是脑瘤,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Ⅳ级,生存率很低。”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激动:“但是也不是没有,我昨天查了很多资料,有很多很多跟我妈妈一样的病人活下来了,还活了很多年。这几天正在观察,如果能做手术的话,应该有很大的希望。” “我会尽快赶回来,车在那边,你卖不掉,直接用那张卡里的钱就行。”陆沉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亦觉得欢慰又失落,“你别担心,我认识几个比较权威的医生,我到了这边的酒店以后就去联系一下他们。” “不用这么麻烦,我这里目前什么都不缺,你在那边好好工作,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她摇摇头,常常会忘记,他现在也已经是一个有私人医生、私人病房的人。 “嗯,我很想你,好好照顾自己。” 隔着遥远的距离,语言也变得苍白无力,陆沉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这十天里的行程安排,挑出最关键的几个会面,思虑了片刻后就给李西山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郑蘅每天都住在医院里,陪时醒时睡的母亲说话解闷,照顾着她的日常起居。 因为药物作用,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那些因为疾病而难以忍受的疼痛症状,也逐步在她的身体里反应出来。 郑母在女儿面前一直极力忍着,每天同女儿说上几句话,头痛的时候,也只是紧紧闭着眼睛忍耐着。 当病房里只有郑父一个人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跟他说她的头很痛很痛,痛到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郑父老泪纵横,除了每天更加悉心照顾妻子,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得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顾林之的父母身上。 经过几天的观察,顾林之的父亲提出要马上安排一次开颅切除手术,如果能全部切除,应该可以恢复出院。只是术后要继续治疗保养,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复发,但至少可以缓解现在这种剧烈的疼痛。 郑蘅颤颤巍巍地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又亲眼看着母亲被送进了手术室,她与郑父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顾林之也站在一边陪她等着手术结果。 大概过了五六个小时,顾林之的父亲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拆下口罩对郑父会心一笑:“手术很成功,病人现在转到监护室,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会再过来看她。” 郑蘅听到这句话,心里如获大释,一时间泪如雨落,她紧紧抓住了顾医生的手:“真得非常谢谢你,顾叔叔。”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说这种话干嘛?”顾医生对她慈爱地笑了笑,心里十分喜爱这个未来的儿媳。 郑蘅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的话,郑父把她推到顾林之身边,打发他们出去吃饭:“你们先去吃点东西,我跟你顾叔叔还有话要说。” 郑蘅看了一眼表情十分不自然的父亲,知道他仍然想跟顾家结亲。她正准备开口跟顾医生坦白一切,顾林之率先一步打断了她: “走吧,你妈妈才刚刚做完手术,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把她拉到医院大厅,现在早就过了饭点,顾林之站在大厅的座椅旁,用手机查找附近还在营业的餐馆。 郑蘅也拿出手机,看到几条未接来电,全是陆沉打过来的,她急忙走到医院外面,给他回拨了一个过去。 “你妈妈是住在第一医院吧?”陆沉接通后就直接开口问她。 “是,你不会真得喊医生过来了吧?我说了不用啊。”她的表情有点欲哭无泪,声音却带着抑不住的欣喜:“我妈妈刚刚做了手术,医生说很成功。” “嗯,那怎么办呢,我已经把人叫来了,现在在医院门口,你能过来接一下他吗?”陆沉听到她轻松的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回复她。 “南医北调,你还真是挥霍。”郑蘅一边替他心疼银子,一边往四处看了看,问他道:“我没看到他,那医生长什么样子?” “跟我一样高,一样白,有酒窝,有你喜欢的桃花眼,你回头看一眼。”陆沉顿了顿,吸了一口冷风:“你们这里还真冷。” 她听到他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过来,与手机里的完全重叠。她愣了一秒,徐徐转过头,看到陆沉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厚厚的围巾系在脖子上,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她日夜思念的眼睛,他站???在医院的正门口,笑着对她挥了挥手里的手机。 她睁大了双眼,呆在原地很久很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陆沉无奈,只得自己走到她的跟前,冰凉的手指贴到她的脸上:“傻了?” “你又逗我。”她反应过来,扑到他的怀里,语气里似责备似惊喜:“工作还要不要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捧起她的脸,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红唇,认真对她解释道:“我忙完了最重要的事情,其他工作让李西山和公司的两个副总代替我去交涉了。” “妈妈的手术很成功,你也从国外回来了,我竟然有点想哭。”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别哭,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话好不好?”他抬起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抚过她有些憔悴的五官,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 “那你刚刚还亲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深切的思念快要凝结成莹润的水珠,从她的眸子里溢出来。 “见面吻。” 他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掌心下移,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掂了掂她的腰。 “衣服穿得这么多,看不出来你胖了还是瘦了。” “你这样说,我觉得我有点儿饿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古人云秀色可餐,她食髓知味,愈来愈不知餍足。 “要我带你去吃大餐吗?” “嗯,不过不能离医院太远。” “那你先松手。” “不要。”她将他圈得更紧,害怕他下一秒就会突然又消失掉。 “我在这里没车,抱不动你。” “我有。”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炫耀,“我车技也很好。” “你开车我不敢坐。” 他见她一直不肯松手,便低下头又覆上她的红唇,与刚刚的触碰不同,他吻得又热又深,冰凉的触感十分怡人,却仍是难以纾解他对她炽热的思念。 顾林之挑了一家合适的餐厅以后,才发现郑蘅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他从大厅里走出来,看到姿态亲昵的两个人,明白了眼前是什么情况,他识趣地转身从医院后门走了出去。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小剧场 李西山:你俩本无缘,全靠我加班。 陆沉:不想去美国加班的话,非洲怎么样? 李西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求求你们了,快点结婚吧,别再折腾我了。 郑蘅:结婚了他可能常常会跟我到北方来。 李西山:……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网络段子,???侵删。 (????????????) -- 由爱生忧 两人去了一家北方特色菜馆,随意点了几个菜,陆沉提起筷子尝了几口,花椒都放的很足,而他很少吃这些菜,还不具备绕开花椒的能力,很快就觉得舌头已经辣得发麻,胃里也隐隐胀痛。 他喝了半杯热茶缓解胃里的不适,看着身侧吃得津津有味的她,不禁摇头笑了笑,默默吐出那些被咬碎的花椒,埋下头吃了几口白米饭缓冲一下。 郑蘅也注意到他有些发红的脸色,突然想起来他的口味一向清淡,不能吃这些太辣的食物,以前在这边陪她吃完饭后总要去药店买一些药来缓解胃绞痛, 她放下筷子,给他倒了一杯冰镇酸梅汤,递到他手里:“你喝点这个,会缓解一点,不要再吃这些菜了。” “我吃得了。”他轻轻抿了一口酸梅汤,酸甜沁口的汁液溶入胃里,的确比茶水的效果还要好上几分。 他又夹起一块冒着热气的红焖鸡肉,刚刚放到嘴里,喉咙便直直冒火,他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表情,边咀嚼边对她说:“你喜欢吃的,我都能吃。” “你又想去医院了。”她把几碟清淡一点的菜推到他面前,把他碗里被辣椒染红了的米饭都细细挑了出来,温柔地哄他道:“你只能吃这些蔬菜。” 他看着她这般贴心的动作,心里十分慰然,便恃宠而骄,得寸进尺地对她说:“你以前常常笑我吃不了辣椒。” “以前是我不懂事,后来分开了才反应过来你常常去医院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是每次都陪我吃这些东西,但是你又从来不跟我说,一直不要命地陪我一起吃辣。” 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回忆往事,眼睛里无限柔情,声音也十分柔和:“每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更喜欢你了,可是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喜欢我。” “你长得漂亮。”他看着她白净的脸,诚实地回答她,言简意赅。他也觉得她每次都这么问,无非就是想听他夸她长得美。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她否认了他的答案,眉眼里带着淡淡的忧思,“等我老了,头发全都白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不会,你别乱想。”陆沉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眼睛里的认真,不禁开口问她道:“几天不见,谁又给你吹耳边风了?” 他陡然发现,只不过分开了短短的几天,他前些时日里辛辛苦苦为她搭建起来的那点儿安全感,在她心里又塌陷了几分下去。 “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彼此消耗了这么多年。所有喜欢一个人的力气,我全都用在你身上了。”陆沉认真回答她,继续补充道:“我已经在你这棵树上挂了十年,还想再挂九十年。” 他抿唇低低一笑,他们两个之间认识的早,时间又长,虽然不及那些从小就在一起的青梅竹马,但至少也能成为别人再也无法插足的一个重要原因。 “甜言蜜语。”她秀眉一挑,笑逐颜开,埋头吃了一口饭,把心里的那份怅然也吞了下去。 “好好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医院。”他帮她刮掉嘴角黏着的一粒米饭,用勺子送了一口排骨山药汤到她嘴里。“我刚刚下飞机,什么也没准备,明天再去医院看看你妈妈。” “那你去哪里?”她咬着勺子问他。 “我先回酒店,就在医院附近,你什么时候得空了,过来看我一眼就好。” “知道了。” 陆沉把她送到医院门口,便步行回了酒店,一个人躺在床上倒着时差,顺便想一想如何应对明天的见面。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却关系到两个家庭,他应该怎么开口,对她的父母说,他想把她娶回家。 七年前她的父亲就联系过他,让他早点跟她断了关系,他们绝对不同意女儿远嫁到南方。 那时候他一穷二白,什么话也反驳不了,只能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以后会去她的城市里发展。 他妈妈还在世的时候,跟他说男儿志在四方,她不介意他会离她远一点,只要他活得恣意就好。 后来分别多年,物是人非,当年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爬到这个位置。 而现在他的事业他的公司全都立足于南方这座城市,当初许给她的承诺,无论如何是再也不能兑现了。 所以他又该如何去她的父母沟通呢,给他们很多很多的钱,是否可以换来一点支持?请最权威的医生照顾她妈妈的身体,还是直接把他们也接到那边? 陆沉发现,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谈起来时都要比一般人要艰难很多,他想跨过漫长的距离直接把她娶回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绕下去。 她问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他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后来他想,他把她放在心里这么多年都舍不得放下,难道不足以称之为爱一个人的理由吗? 漫长的距离让他觉得如履薄冰,可也正是如此,他才发现原来他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即使遥不可及,也舍不得放手。 她问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因为他对她仍是歉疚,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能陪她一起面对生活里的苦难厄运,所以他才会在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尽力去哄她开心。 她怕他以后会不喜欢她了,他又何尝不害怕她有一天也会因为这段感情实在艰难曲折,怕她再一次需要他的时候他又不在她身边,怕她会逐渐心灰意冷,不愿意再继续等他了。 如今他一个人在她的城市,总少了几分底气和自信,他在南方的权势地位再耀眼,一到北方,人脉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地头蛇用的顺手。 说不定,她都混得比他还好。 陆沉无奈地笑了笑,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决定先睡一觉,养好精神再去商场买一些礼物,为明天的会面做一些准备。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出自《妾薄命》李白 -- 鹣鲽情深(h) 陆沉以为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间被子里钻进来一尾肥嫩的黑色鲤鱼,紧紧黏在他的怀里,他抱着那具软软的身体,喃喃梦呓:“阿蘅。” 郑蘅从被子里探出一颗黑亮的脑袋,疑惑地看了他几眼,轻声问道:“我把你弄醒了吗?” 她温软甜腻的嗓音在耳边轻轻飘荡,陆沉陷在这个甜美的梦境里,不愿意醒过来。 他把她揽得更紧,一只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探索,只是她穿得太多太厚,在梦里浑浑噩噩的他又看不真切,大手在她腰间游离,隔着几层棉质布料,像迷宫一样,绕来绕去,怎么也触摸不到她柔软的肌肤。 她好不容易跑到他的梦里,却还是在北方的光景,他想他的运气还真是不太好。陆沉作罢,停下不安分的双手,把她紧紧圈在结实的臂湾里。 “希望下一个梦境是夏天的时候。” 他在梦里留下一句独白,希望这个梦境能赶快结束,然后进入下一个美梦,她能穿一身轻薄的衣服过来。 “在梦里也想睡我。”郑蘅忍不住娇俏笑了一声,把头贴在他的胸前,自言自语道:“我过来陪你睡会儿,就不叫你起来了。” 她闭上眼睛,衣服也懒得脱下来,枕在他的手臂上安然睡了过去。 陆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便看到身边睡着的人,他闭上眼睛回想了一遍梦里那个场景,突然反应过来刚刚不是在做梦,是她真实地睡在他的怀里。 他捏着她的脸,映上唇肆意地亲了几口,看着她的睫毛慢慢上翘,漆黑的双眸也变的清晰起来,他开口问她道:“采花大盗,你是怎么进来的?” “贼喊捉贼,我明明是跟你学的。”她得意地笑了笑。 “我?”他有些不明所以。 “那次我没给你开门,你骗服务员说我房卡丢了,然后用我的资料办了一张新的,对吧?”她翻起旧账来,提到前些时日里他们第一次在酒店里发生关系的时候,“我也学会了这么一招。” “你怎么知道的?”他笑着亲了亲她露在外面的一处雪肌。 “我这么聪明,当然是自己猜出来的。” 她故意骗他道,眼神里尽是鸣鸣自得。 那天她被扣了一百块押金,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打电话到酒店里问了一声,前台告诉她是因为她丢了房卡才扣的。 她反应了好久脑袋才转过弯来,是他冒充她的名义拿了一张新的房卡,才能潜入她的房间。 当时她心里又气又好笑,那时候她跟他有这么熟吗? 要是她没生病晕倒,他想干嘛,直接进去睡她吗? 还敢说她是采花大盗? 他竟然暗戳戳摆她一道,事后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原来那时候他就把她放在心上了,他把晕倒在地上的她送进了医院,抛下工作守在她身边一天一夜。 郑蘅昂起白嫩的脖子,任由他细细啃着,酥痒难耐,她媚媚叫出声来,又想起什么事情来,轻轻推着他:“你轻点,不要留下吻痕,我怕我爸妈看到。” 陆沉不舍地从她颈上移开,一只手拉下了她羽绒服上的拉链,轻车熟路地把她的外套剥下来,看到她穿着一件嫩粉色的小马甲,衬得她脸色更加红艳,他有些舍不得脱掉这件,又想起刚刚那个手足无措的梦境来,便假装呵斥她道:“上床也不知道把衣服脱了?” “我怕吵醒你。”她主动脱掉身上的那件皮质马甲,又把他身上仅仅套着的一件睡衣扯了下来,手指贴上他光滑温热的皮肤,不由得叹了一声:“你这里空调温度好高。” “我帮你脱衣服。”陆沉像剥粽子一样扯掉了她裹在里面的一件毛衣,发现她还穿着一件贴身绒衣,绒衣里面似乎还有一层,他不由得呆了一下,笑出声来:“你这是穿了多少?” “外面很冷嘛。”她自己任性地扯掉那层绒衣,只余下一件背心,白皙修长的手臂都露了出来,圆润的肩头也轻微地颤动着,似在对他盛情相邀。 她的一头黑发因为静电而四处张牙舞爪,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陆沉帮她梳理好长发,整个身体便贴了上来,手指隔着一层背心挤压着她柔软的胸脯,雪白的浑圆露出大半个,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乳肉,唇瓣配合地吮吸着,将她嫩红的乳头吸了出来,用牙尖轻轻勾引,惹得她连连娇吟。 “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他一边问她,一边扯着她的裤子,剥下一层又是一层,他耐着性子问道:“下面又穿了几件?” “四件。”她扭着腰配合他的动作,直到他的手指毫无阻碍地探进她的深穴,找到她的敏感处直接揉捻起来,郑蘅下体一阵激盈,汩汩的蜜液直接喷涌而出,她“啊”的一声叫出来,双腿夹紧,不肯再配合他手上的动作了。 “这么久没做,一上来你就这么对我?”她红着脸,吐着情欲的气息,声音也染上动人的娇媚,酥酥入骨。 “我想听你在床上的声音。” 他笑得极坏,手指从她的小穴抽出,两只手慢慢撑开她的双腿,她嫣红的花穴整个都呈现在他的眼前,红嫩香软,他越看越入眼。 他伸出手触了触她嫩滑的软肉,每次都引得她双腿骤然缩紧,又被他压在两边,动弹不得,只见晶莹的蜜水徐徐流了下来,打湿在那片幽黑的花丛里,闪着银光,带着些许旖旎的气息。 陆沉的眼神变得殷红,直接将早就已经滚烫硬挺的性器慢慢顶进了她润滑的甬道里,灼热的龟头拨开两片娇瓣,直直烫着她的内壁,一点一点往更深处抽送。 直到她的身体将他的全部长度吞咽进去,一阵紧致的火热将他包裹,陆沉舒服地叹出一口气,按着她柔弱的纤腰用力抽插起来。 郑蘅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却被他上上下下的动作震得环不成圈,她尽情地叫出声,声音酥酥媚媚,极致地享受着身体里涌出来的欢愉和刺激。 两人交合的地方也发出淫靡的肉体拍打声,陆沉咬着她的乳头,把她的樱点吸吮的坚硬,下面的阴蒂也被他的硬物摩擦到了极硬的状态,早已经充血鼓胀,身下潮水汹涌,两人最亲密的地方无缝贴合,彼此的气息互相渲染,整张纯白的大床都染上了动人的春色。 她全身失守,整颗心也完全沉浸在这场小别胜新婚的情事里。 他吻上她的丹唇,含着她的舌尖细细吮吸。两人唇舌缠绕在一起,你追我赶,交换着津甜的水液。 陆沉睁着一双如画的桃眼,望着身下绯红又迷离的她,眉眼里满是柔情,下体的动作却异常猛烈。 大手在她的丰腴的双乳上恣意妄为,灼热的长物在她幽红的深穴里进进出出。 每一次他都用尽全力,绞着她媚腔里那一排排温热湿滑的嫩肉,泌出乳白的黏腻水液,尽数包裹住他的肿胀硕大的龟头。 他在她的身体里深入得更狠,连绵的呻吟声从她细嫩的喉咙里溢出,传到他发红的耳朵里,直接撩进大脑,销魂不已。 被他这般顶弄,她紧绷着身体,娇喘声也愈来愈急促,被他抽送到云顶之上,身子达到了高潮,两条因身下失控而紧蹙的秀眉也舒展开来,小腹里翻江倒海,她软在床上,一下一下喘着气息,双眼有些失焦。 “阿蘅,我好想你。”他咬着她的耳朵,对她吐露着思念,他并未知足,健硕的身体仍压在她的身上,粗长的硬物在她泥泞湿漉的粉穴里上下抽插,不但不肯停歇,频率还越来越快,似乎要将她碾碎。 “嗯……我知道……”她的理智早就溃不成军,声音也被他撞得支离破碎,两只柔若无骨的手贴着他的轮廓分明的脸,抬起头吻上他炽热的唇:“我也很想你。” 她的吻跟她的身体一样,温软濡热,细细腻腻,陆沉也粗粗喘了一声,将全部的白浊都挥洒在她的身体里。 郑蘅的身体微微颤动,想到每次做完以后他都抱着她去浴室清洗身体,她紧紧圈住他的腰,对他摇头说道:“陆沉,我不想洗澡。” “不洗,我们生个宝宝。”他趴在她的身上,半软的长物仍然埋在她的身体里。 “那你还是抱我去洗澡吧。”她推了推他的胸口,“我姨妈刚刚走,最近都没有吃药,完了,我是不是要吃一粒事后紧急避孕药。” “就这么不想要个宝宝吗?”他不解地问她,转而又笑了笑:“我好像总是错过你姨妈来了的时候,想好好照顾你,都没有机会。” “我更爱你啊,更想把时间留给你。”她用手指轻轻描描绘着他的眼睛,心里亦无比期待以后会跟他共同孕育一个新的生命。“我姨妈来了的时候肚子不是很痛,不需要照顾啦。” “生下来,给保姆带,我们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他眉宇里尽是不以为意。 “不负责任的爸爸。”她轻声嗤道。 “好了,我不逼你生孩子了。你别吃药,对身体不好,以后安全措施我来做。”他吻着她的脸颊,细声细语地哄她道。“我这次千里迢迢过来,就是想把你正式娶回家。” 他的手掌护着她的一对白嫩浑圆的盈乳,轻轻刮蹭着她的乳尖,手心往下盘旋,贴着一块光滑平坦的小腹,咬着她的耳朵问她道:“明天就要去见你爸妈了,你跟他们说过了吗?” “我爸知道,我妈妈一直在医院里,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她如实回答,双腿仍圈在他的腰上,小腹被他压的有些酸胀。 “刚刚我去看了她,医生说明天才会醒过来,你先去见我爸爸吧,我妈妈的身体,还需要调理一阵子。” “好。”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小剧场 这是两个采花大盗互相揩油的犯罪爱情故事。 陆沉:你们酒店安保怎么做的?(很棒) 前台:这位先生,你的妻子把你的身份证号倒背如流,姓名电话都是对的,房间号也是您告诉她的,我们很难不放人进去阿。 陆沉:行吧。 前台:对了,我们酒店的房卡两百块一张,微信还是支付宝? 陆沉:…… 郑蘅:山水有相逢。 (这一章节的小剧场建议大家配合“缓缓归矣”那一章节的小剧场一起食用) -- гΟUгΟυщυ。ǒгɡ 甘之如饴 最终陆沉还是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酒店的暖气很足,浴室的温度亦有些灼人,她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就卷着满身氤氲的热气爬了出来。 在地板上捡起被扔得零零散散的衣服,把内衣随意套了在身上,身体软绵绵地趴在沙发上,一边散着身上的热气,一边看着陆沉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似是在打量一件上等的瓷器,目光里的称羡丝毫不掩。 陆沉换好了衣服,还未套上大衣。转头便看到她整个人都陷进了蓬松的沙发里,身体似乎比沙发还要柔软。 她穿得极少,下身只穿着一条半透明的蕾丝内裤,两条玉白的腿直接裸露在空气中,上半身也就一层乳白色的背心,勾勒出圆润的两只乳房,乳尖的形状也清晰可见。 他走到床前抱起一团被子往她身上一丢,不等她起身挣扎,整个人又压了下来,陪着她一起陷在柔软的沙发上。 “刚刚穿那么多衣服,现在又不穿衣服,你想干嘛?”他压在她的身上,手指勾着她内裤上的蕾丝图案,顺势调戏她光滑挺翘的臀部。 她被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微微挪了挪身体,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我在等你穿好衣服,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你。”她挪一步,他就往上贴紧一些,直到她前胸后背都被堵住,两条腿也被他的大腿抵在沙发上。 “那你先问。”她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便让他先开口。 “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锁骨上,嘴唇轻轻擦过她尖尖的的下巴。 见他神情凝重,郑蘅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遍,她似乎是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 她曾经对他制定过一个两年计划,如果三十岁的时候他还是不喜欢她,她就彻彻底底地把他忘了。如今他们心意相通,这件事情已经没必要在他面前提起。 她为了留在他的身边,辞掉了她喜欢的工作,在原来的人际网络里几乎销声匿迹,这件事,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的必要,一切只不过是得失取舍,她甘之如饴。 父亲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辱人尊严的话,她也并不想原原本本地对他复述一遍,只不过徒添几分伤害罢了,她已经郑重地提醒过父亲要尊重他的感受。 顾林之的事情她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刚刚下飞机就过来找她了,明天父亲一定会在他面前用这张牌,她计划好今天晚上就跟他解释清楚。 除此之外,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了。 她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想到里看到过的情节,突然想编造一个出来,跟他说其实她七年前,为他打过一次胎。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逝,他是这么较真的一个人,她还是不要再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让他真心实意地为她伤心难过了。 陆沉看着她双眼失神,脸上的情绪波澜起迭,知道她的心思又在四处漂浮了,他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听到她“嘶”的一声才抬起脸,看到她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瞪着他,知道她已经回过神来,便继续开口跟她说话。 “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在南方的时候,一直干干净净的,我呢,却因为没处理好祁苒的事情,给你带来很多不愉快的记忆。” “但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么多年里,有没有什么复杂的关系,没有解决好,我不在乎那些过去,只是想听一听关于你的事情。” “你……知道了?”她听着他语气里带着些微的酸意,忙捧着他的脸跟他说道:“我正准备要告诉你的。” “看来是真的有。”陆沉双手撑在床上,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想起在医院时看到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我想听听你的这段过去。” “不是什么过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用额头碰了碰他的脸颊,认真对他解释:“我前几年的时候,只知道工作,其他的什么也不管,我爸妈给我介绍过几个相亲对象,我都没搭理,他们直接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三十岁之前必须结婚。” “嗯,你继续说,我听着。”陆沉揽着她的腰,眼神里带着信任和安抚,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个朋友,跟我差不多的处境,他比我还惨一点,他喜欢的人远在英国,他为了爱情选择在国外定居,他的爷爷为这事气得发病住院。” “那个人是我的研究生同学,他在设计上比我更有天赋,一路下来帮了我很多很多的忙,所以我也帮了他一个忙……”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两只手也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根本找不到你……” “我知道,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大概猜出来了一些,你同意跟他在一起了,只是为了隐瞒两边的家人,对吗?”他抚摸着她的背,语气里始终带着淡淡的温柔,“就算你真的曾经跟谁在一起过,也都过去了,我不会再去追究过去的事情,知道吗?” “嗯,但是我爸妈很喜欢他,他爸爸是我妈妈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他还没有跟他的家人坦白这件事情。”她点点头,语气急促起来,“我一回来就跟我爸说清楚了,等我妈妈身体好了,我也会告诉她。” “你那个朋友,他喜欢你吗?” 他开口问道,手指描绘着她精致的眉眼,眼神里溢满柔情,似乎在凝视着全天下最价值连城的珠宝。 “不喜欢,他一直都有自己喜欢的人。”她摇头否认。 “我知道了。” 陆沉颔首,垂下眼眸,想到他在医院里看到那个男人的场景。 他站在她身后,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里,深邃复杂,还带着一份让他十分不舒服的算计。 他当然相信她,但他从未有机会了解过她身边的人,他隐约有些不安,害怕旧事会再度重演,就像当年,她因为他身边的人而受到伤害一样。 陆沉觉得身体里有几分疲惫,把头埋在她身上,身子往旁边移了一段距离,手臂揽着她的腰:“再陪我睡会,等会儿出去给岳父岳母挑几件礼物。” 郑蘅点点头,有些不适应他这样称呼她的父母,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记得他们分开的时候,记得他们重逢的那天。 就是不曾想过,会有一天,她真得能跟他亲密至此。 “谢谢老公。”她语气飞快,又轻又浅,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便迅速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一张脸跟发烧了似的变得又红又烫。 陆沉猛然睁开眼睛,把她嫣红的脸从雪白的被子里捞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喜:“你刚刚叫我什么?” “陆沉。”她闭着眼睛,不肯跟他对视,两片红唇也紧紧抿在一起,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在他面前还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仍是有些放不开。 “不是这个,我明明听到了,你再叫几声。”他亦像一个初次体验男欢女爱的毛头小子一样,急不可耐地哄着身下的姑娘,只盼她再唤他一声昵语。 “乖,宝宝,你再叫一声,我的车也给你,别墅也给你,什么都给你。” -- 盛气凌人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外面堆了几天的积雪开始消融,寒风瑟瑟,室外的空气依旧冰冷刺骨。 陆沉过来的时候十分匆忙,连双绒鞋都没来得及准备,一双脚早就被冻得僵硬失觉,握着郑蘅的那只手也如刚刚从冰窟里打捞出来那般,凉意骇人。 “走完这一段路就好了,医院里有暖气。” 她把他的手揣到她的棉服口袋里,又准备把自己身上系着的羊绒围脖解下来套在他的头上,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作为一个南方人,我也不能太怕冷,让你爸爸看到了不好。” “你怎么比我还怕我爸?”她无奈地笑了笑,又把围脖系了回去,继续握住他冰凉的手掌。 两人手里提着丰厚的礼物,牵着手一起走进了医院里。郑蘅的父亲早就知道了他们会过来,一大清早就站在了病房门口守着,终于看到走廊里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陆沉,这是我爸。”郑蘅在他耳朵旁轻轻提醒,声音里有些忐忑,她没想到父亲会直接守在门外。 陆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郑父打量的视线就直直定格在了他的身上,他抬起脸坦然地接受老人锐利的眼神,脸上一直挂着谦逊有礼的微笑。 他未来的岳父,看起来身子骨十分硬朗,眼神也极为锋利,嘴角正对他上扬着,只不过皮笑肉不笑,似乎对他有着一箩筐的成见。 第一次带男朋友见家长,郑蘅亦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对父亲笑了笑:“爸,这是陆沉。” “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他说。”郑父忍着怒气,没想到她真敢直接把人往医院里带,要是让顾家二老看到了,他在他们面前还不颜面无存? “我站在这儿听你们讲话。”她也对上父亲的眼神,做出一副护夫心切的姿态,用力地摇了摇头。 “你妈刚醒,正在喊你名字。”郑父极为不耐烦地瞪了女儿一眼,在他面前这么维护一个外人,他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白眼狼出来? 郑蘅回头看了一眼陆沉,眼睛里带着几分担忧,他对她点了点头,把昨天买的礼物交到她手里,示意她放心进去,他自己能应付得过来。 她也朝他点点头,在他手心画了一个三角形护身符,对他笑了一下便转身推门进去了。 顾林之的父亲正在给躺在床上的郑母检查身体,他的妈妈也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记录册,表情十分专注,一笔一画地记录下来各项数据。 她对他们礼貌地笑了笑,把礼盒放到一旁,走到母亲身边,看到郑母躺在床上,双眼微微睁开,心头不禁一喜:“妈妈,你醒了。” 郑母对她眨了眨眼睛,眼角不受控制地滑下一滴泪来。 “你妈妈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现在还不能说话,你也别太激动,让她情绪稳定一些。”顾医生收起检查仪器,轻轻提醒了她一句。 “嗯,谢谢你们让我妈妈能醒过来。”她点点头,声音里溢满了感激。 病房外,郑父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陆沉如松柏一样挺直地站在他面前,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未来岳父的脸色。 他在心里揶揄自己,此时此刻两人的神态模样,活像一位威风凛凛的大领导在普通小职员面前振振有词地训话。 “以前我是不是跟你聊过?”郑父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的身形样貌,这人的模样倒是配得上自家女儿,身家地位也很过人,只可惜…… “是。”陆沉点点头,隐隐约约猜出他下一句应该会提起七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时候你说愿意为了阿蘅,过来我们这里发展,现在还作数吗?” 他想起当年那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年轻小子,怎么也不能跟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对不起。”陆沉低下头,诚恳地对他道了个歉,“但我能保证让她经常回来看你们,如果二老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在南方长住下来。” “所以还是要把我们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郑父根本不听他的提议,心头的怒气缓缓上涌:“你知道她为了你辞职的事情吗?” “辞职?”陆沉愣了一下,回想了一遍她对他提到工作的事情,对她的了解让他瞬间反应过来她或许又瞒了他一件事情。 面对她父亲的责问,他感到无处遁形,迟疑地出声问道:“她不是被总部分配到南方的分公司吗?” “分配个屁!”,郑父直接骂了一声,“她喜欢设计,从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实习生开始,干了五年才爬到设计总监的位置,竟然就这样辞职了,偷偷跑到南方又从头做起。” 他不禁火冒三丈,想起女儿瞒了他们一个多月就更加怒不可遏,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声音也激动起来,:“我们知道你现在根本不缺她那一份工作的钱,可你这样耽误她做什么?” “我不知道这件事。”陆沉的心微微抽疼,看到怒容正盛的老人,开口安抚道:“我可以帮她复职。” “你让她怎么复职?你都要把她拐到天涯海角了。”郑父愈说愈恼,火气旺盛:“谈个恋爱算的了什么,工作不要了,家也不要了,辛苦养你长大的父母都不要了?” 陆沉缄默着接受他的一声声怒斥,待他脸色平缓一些才出声替她辩驳:“阿蘅在南方,也能找到很好的工作,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她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跟你们长住我也不会拦着,她跟我结婚,并不代表就抛弃了她原来的家庭。” “这些话她早就跟我说过了,你知道她还跟我说什么吗?”郑父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尽是不屑与讽刺,语气里也带着浓浓的失望:“她说她愿意做一个没出息的私人设计师,接一些小活,不再去接触外面的工作,就为了能嫁给你,又不冷落我们两个老人。” 陆沉有些无措地捏了捏僵硬的手指,他缓缓地开口道,声音十分笃定:“我不会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 “那你就放过我女儿。”郑父听到电梯的响声,瞥到顾林之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语气也缓和下来,“我们绝对不会同意她远嫁,而且阿蘅身边,有更合适她的人。” 他留下这句话便站起来去迎接顾林之,瞬间换了一张和蔼和亲的脸,对他慈爱地笑了笑,“林之,你来了。” “伯父好。”顾林之亦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陆沉,提了提清亮的嗓音:“我过来看伯母。” “快进去吧,你伯母刚醒,正念叨你的名字呢。” 郑父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让顾林之走了进去,又眼疾手快地把门合上,回过头冷脸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陆沉:“你都看到了,他跟我女儿才是一对,我们两家知根知底,门当户对。这次阿蘅母亲生病,多亏了他们一家在医院打点照顾。” “我也能给伯母请最好的医生过来,他们家能给的,我一样都差不了。”被人这般明目张胆地区别对待,陆沉咬紧牙根,仿佛觉得自己的自尊正在被人踩在地上肆意践踏。 他保留着最后一丝对长辈的敬重与谦卑,继续对他说道:“我能给阿蘅最好的物质条件,伯母她需要什么,我也能全都满足。”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N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心疼陆沉。 -- 破镜难圆 “没用了,阿蘅母亲,没多少时间了,她让我瞒着阿蘅,你也别再逼她了。”他的声音突然又变得低沉下来,带着数不清的悲寂,“她母亲真的很舍不得她,我们俩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让她好好地送走她妈妈吧。” 陆沉听到这些,整个人也瞬间如坠冰窟,脊背有些发凉,他伸出一只手,悬在半空中,想安慰一下她的父亲,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抵触,又生硬地垂了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阿蘅。” “顾医生说,他妈妈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你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郑父心里已经敲定了答案。一个大公司的总裁,事业正处于蓬勃上升时期,为了陪一个女人,把公司丢在一边半年,就算他能承担得起巨额的经济损失,也免不了要被公司的股东大会联名弹劾。 郑父活了将近六十年,深谙人生起起落落,七年前是陆沉最一穷二白的年纪,却也是他最自由无束的时节。现在他家财万贯,为人处事反而要更谨慎三分。 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为了他的事业而放弃自己的人生理想。他宁愿她一辈子都平静无波,只要能安安稳稳地陪在他们身边就好。 “我会尽力把时间抽出来陪在她身边,我能来回两边跑,我也可以直接买两辆直升机用作交通工具。”陆沉的大脑被各种复杂的情绪侵袭,想到她接下来要面临的一切,他的情绪也有些失控,“我跟阿蘅认识了十年,十年前也是这么遥远的距离,我们都坚持下来了,我不能在最后一刻放开她。” 郑父看到眼前双眼微红的年轻男人,想起来三十年前他也是这样,那时候社会风气更为保守,他跪在地上给妻子的父母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磕得青紫,肿起来一大块,也换不回他们的一句认可。 怎么过去了三十年,风水轮番转动,他却变成了那个棒打鸳鸯的恶毒老丈人? 他有些于心不忍,不想再拿重话打击他。可是又想起来三十年里妻子的郁郁寡欢,女儿从小就和外祖父母亲近不起来,他不愿意将来阿蘅的孩子也不认得他们,更不愿意她的后半生都活在离他们那么遥远的地方。 妻子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央求他最后再带她回江南一趟,她想葬在她的故乡,埋在她的父母坟前。可是老丈人死前明明白白留下遗言,此生绝不会让她再回家门。 他又怎么愿意,他从小宠大的女儿,百年之后,承受跟她母亲一样的苦痛?继续重复她母亲那段满是遗憾的人生? 现在他们爱情正盛,所以能情比金坚。可是两个人这么年轻气盛,陆沉的容貌身世又这么过人,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她不再年轻漂亮,他能保证还会像现在这般深情专一? 作为娘家也没有相当的权势背景,又相隔甚远,她的妈妈已经辞世,到时候她举目无亲,她又自小就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也绝不会回来找他哭诉,一个人忍着捱着,他怎么放心把女儿寄到天边去? 阿蘅的表姐,从小也是被当成金枝玉叶养大,当年也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嫁入了冷冰冰的豪门。可最后呢,面对出轨,只能忍气吞声,离婚时又被人算计,抵上了娘家所有的家产才捡回半条命。阿蘅的姑姑整日在他们面前哭诉,当时她有多风光照人,现在她就有多悔恨不休。 想到各种不好的可能,还有妻子日薄西山的身体,郑父的眼睛里也淌出一颗滚烫的热泪来,他挥了挥手,语气晦涩:“你早点回去工作吧,我们是不可能同意的。” 郑父用衣袖擦干眼泪,便开门走进了病房里,把陆沉一个人留在走廊里,看着虚掩的房门出神。 他觉得身体里的液体都在慢慢结冰,心里也铺上一层冰霜,只有眼睛里冒着热气,灼烧着他的眼眶。 郑蘅看到父亲进来,便连忙推开门走了出去,看到形单影只的陆沉,握住他冰凉的双手,把他拉到走廊上安装的暖气片处,用自己温热的手心贴着他的脸颊:“我爸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有点不太认可我。”陆沉别过脸,收住眼睛里的情绪,“你妈妈她还好吗?” “她醒了,不过还不能说话,医生说会慢慢好起来。”她轻轻搓着他的脸,帮他取暖回神,嘴里念念有词:“我爸不喜欢你是他的事,我喜欢你就行了,我带你进去,刚好顾叔叔一家都在,我们把事情全都说清楚。” 她拉起他的手就要往病房里走去,却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他的手掌拢在她的长发上,声音里溢满了情愫:“别动,让我抱抱你。” “你不想去见见我妈妈吗?”她抬起脸问他道,眸子里带着几分兴奋:“她很温柔的,我想带你去看看她。” “下次吧,总还会有机会的,我刚刚收到李西山发的工作讯息,我得回酒店处理一下。”他放开她的手,习惯性地在她的额前映了一个吻,一个人走进了电梯里,转过身来对她说:“你在这里好好陪你妈妈,多跟她说说话。” 郑蘅有些茫然,看着他有些伶仃的神情,猜测到父亲一定跟他说了比在她面前还要过分的话,她追上去跟着一起钻进电梯里,抢先按了下楼的按键,门关了以后便肆无忌惮地抱住了他的身体。“不管我爸爸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受他影响,我们已经这么大了,婚姻大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我知道,我不会因为这样就离开你。”他看着她的眼睛,深黑的眼眸溢满了难过。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感触到他眼里的心疼,心里丝丝愕然:“干嘛这么看着我?” “想到你嫁给我的话,就要离开你妈妈了,有些心疼。”他隐瞒掉那些惨痛的真相,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眼角。 “我会常常回来看她的,陈一她一个月回一次家,我能保证比她更勤快一点。我妈妈也会过来看我,她其实更喜欢南方,说不定还会跟我们长住,我爸这个人呢,脾气很凶,但是非常听我妈妈的话,他肯定也会跟我妈妈一起过来。”她在心里早就把婚后的事安排了千千万万遍,说出来的时候,也十分有理有据。 “嗯。”他点点头,心口更加酸涩,“你说你能经常回来看她,你的工作怎么办呢?” “陆沉,我想转成私人设计师。”她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跟他商量道:“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资源,但是可以留下很多自由的时间,我在网上也有很多作品在参赛竞拍,所以对我没特别大的影响。” “我不希望你放弃你最喜欢的事业。你跟我说过你的梦想是成为国际知名设计师。”电梯门响了,他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室外的温度立马就降了下来,寒风往骨头里钻。“我知道你也很有天赋,不比那个……顾林之差。” 陆沉站在萧瑟的北风里,突然对当年放弃继续读书的决定感到有些许的遗憾。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可每每遇到她,总是会质疑自己。七年前是,七年后还是。 在她热衷的工作面前,他一无所知,那个人显然捷足先登一步,是她的同学,她的前辈,亦是她的领路人,而他却只能成为阻碍她继续前行的那个人。 “可是陆沉,人总有取舍,我不能既舍不得事业,又舍不得爹娘,还想要陪在你身边,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她把围脖套在他身上,拉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去。“我没有放弃我的事业,我依然走在设计这条路上啊,你现在这么厉害,我也不会落后太多的。我回家陪父母的时候,也可以构思我的设计,在你身边的时候,也可以画一画我的殿堂,我只是换了一种工作方式。” “你早就辞职了。”他叹了一口气,呼出的气体在冷风中凝成一缕白雾,“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就为了留在我身边吗?”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郑蘅知道她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只能承认下来:“我们两个当时的情况,我不那样做,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跟你破镜重圆。” “如果我没有再次动心呢?”他揽着她的腰,只觉得心里十分沉重:“如果我一直不喜欢你,你难道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哪怕最后血本无归?” “当年的事情始终是我做的不对,所以我就想回来跟你道个歉。我又怕你早就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就一直陪在你身边,想着也许你能重新爱上我,然后就能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她坦诚地回答他的问题,告诉他那些他不知道的心思,“至于时间,我当然给了自己一个期限,不过我不告诉你是多久,显得我太势利。” “你是在用自己的事业和青春跟我打赌。” “可是我赌赢了呀。” 她笑得十分动人,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踏着厚厚的积雪,鞋底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想跟你一起堆个雪人。” 她在皑皑的白雪上留下一排排轻快的脚印,眼帘里飞闪过一幕幕过往的场景,全都是跟他在一起的关于雪的记忆。 陆沉的心里百感叠织,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顾着埋头往前走去,在一片没有人踏足过的雪地里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着她的笑颜,温柔耐心地对她说道:“好。” “你工作急不急?” “不急。” “那你冷不冷?” “不冷。”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我终于把除夕那天请假欠的一章补起来了。 爱你们,谢谢珠珠和留言。 晚安晚安。 -- гΟUгΟυщυ。ǒгɡ 朝朝暮暮(h) 陆沉在酒店里住了几天,北方依旧是寒风呼啸,南方已经春意盎然,万物复苏,也意味着他又要投身于繁杂的工作里。 美国那边发来很多邮件,询问他在国内再次会面的时间,公司里的很多事情也都需要他回去亲自处理。 郑蘅几次带陆沉去医院看望母亲,都被父亲挡在了门外,几次碰壁以后,她也不愿意再让陆沉因为自己而在父亲面前白白受气。 陆沉在她面前,依旧温柔明朗,每天在酒店里,一边用电脑处理工作,一边安静地等着她过来。 只是他的心里,却愈来愈沉默。他隐约觉察到,眼下与她结婚,似乎已经变成了天方夜谭的梦境。 郑蘅每天在酒店和医院之间来回奔波,既要照顾母亲的身体,又怕把他一个人冷落在酒店里。有时候她分身乏术,忙得焦头烂额,他看在眼里,全是心疼。 陆沉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她的呼吸很深,听上去十分疲倦。 她趁着父母皆已经熟睡的时候,留了两个护士轮流值班,半夜三更载着满身寒气偷偷跑来找他,就为了过来陪他睡一会儿,天未亮时又要在朦胧的薄雾里赶回医院。 他替她把被子拢好,手指穿过她的长发,绕了一束发梢在手心,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又自娱自乐般地在自己的脸上扫了扫,存下一缕好闻的香气。 “阿蘅,我要回去了,说出来有点没出息,我也差点想辞职不干了,这都是你带坏的。我很想留在你身边,陪你度过这段时间。” “但我不能辞职,我只能在那边等你,不管是三个月还是六个月,我都会一直等着你。” “我以为两个相爱的人结婚很容易,但是我不能剥夺你的人生,只能在我自己的人生里等着你,等你处理好一切,你要记得我还在等着你。” “我知道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十分难受,我会努力腾出时间,过来陪你。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有长长的一辈子,再等几年再结婚,也无妨。” 郑蘅在半梦半醒间被他极为悲戚的情绪侵染,慢慢睁开眼睛,眸子里也雾气萦绕,她伸出手轻轻触摸他湿润的眼睫:“你怎么了?” “我明天要回去了,有些舍不得你。”他诚实地对她坦言道。 “其实以前,每个月跟你见一次面,分开的时候,总觉得会是最后一面。别的情侣恋爱吵架都在一起,我们却只能隔着一大段距离。我真的很想任性地跟你吵一架,可是我又很害怕,闹僵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看我们只吵了那么一次,就分开了那么多年。” 她吻了吻他的脸,眼泪也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陆沉,你后悔遇到我吗?我有时候竟然会觉得,像你这样美好的人,明明是应该在自己的城市里,找一个优秀漂亮的女人,每天朝朝暮暮,这样,轻松快活地过完一生。” “我从未后悔过。”他贴上温润的唇瓣,欲吻干她的眼泪,却亲得她脸颊更加濡湿。 “我都跟你来到这里求亲了,聘礼也早就准备好了,你难道反悔了?” 他隔着一层睡衣,在她柔软的乳房上咬了一口,又散开她的领口,徐徐往上,留下一排桃红的印记。 “别只顾着心疼我,你也没有找一个名扬天下的大设计师,跟了我这个靠打游戏起家的,辞了工作,离了家乡,你不也没后悔?” “胡说,像你这样堆金砌玉的大总裁,明明是我捡了便宜。” 她展眉一笑,目光盈盈,直接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那像你这样蕙质兰心的大美人,也是得之我幸。” 他徐徐打开她的双腿,一只手摸着她的腿心,一只手解来开自己身上的衣物。 “你在讽刺我。”她跟蕙质兰心一点儿也不搭边。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的。” 他把欲望埋进她的嫩穴,顶到最深处,又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胸脯,两个人的上半身紧密贴合,他缓缓抽动起来,胸膛拍打着她的浑圆,腹肌贴着她的小腹,他含着她湿濡的嘴唇,侵略她身上的每一寸白皙嫣红。 “我喜欢这个姿势,能紧紧抱着你。”她的手臂环在他颀长的脊背上,十指因为身下不断的撞击和刺激而用力聚拢,在他的背上留下两个秀气的粉红手印。 陆沉笑了笑,往下压得更狠,大腿撑在床上,臀部上下律动,粗长的硬物在她粉嫩的花穴里抽插着,黏腻温热的液体从敏感的软肉里泌了出来,被他的长物来回搅动,出出进进,勾连绞合,发出涔涔的水声。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下愈发失控,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腿心间酥麻酸涩,有一缕快感从身体里腾出,层层叠叠的肉壁被他摩擦得胀痛发麻,龟头抵住的柔嫩花心更是几近饱满炸裂。 他见她的细眉又拧在了一起,粉拳半捏半散,花穴更是瑟缩收紧,知她正欲生欲死,于是更加用力地往更深处顶入,硕大的头部抵到她的最后一瓣嫩膜,如一道闪电划破黑夜,她全身的经络都被打散,郑蘅失声叫出来,双眼也失神涣散,身下蜜水如泉如瀑,喷薄而出。 他堵住她翕合的嘴唇,突然抽出下身,那些蜜液便更加失控地喷了出来,一股热流洒在两人的身下,月白色的床单上湿泞一片。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姿势。”他舔了舔她的耳朵,坏坏地笑了一声。 “不公平,为什么每次我来的比你快?”她瘫软在床上,脸色潮红,还未从刚刚的高潮中走出来。 “可能因为我技术好?”他眨着眼睛笑道。 “我技术不好吗?”她不甘心地问他。 “你自己想。”他拍了拍她弹滑的大腿,表示不予置评。 郑蘅翻过身,不想再搭理他,他看着她不服气的模样,不禁眉开眼笑,揽着她的腰柔声哄她:“宝宝是名器,不需要技术好。” “……” 陆沉摸了一把床上的濡湿,裹着被子把半软的她抱到了沙发上。 不等她翻过身来,他双手固定住她的翘臀,手指将圆润的臀肉往两边拨弄,发红的两片唇肉立便落入他的眼帘。平时裹在里面的嫩红媚肉也因刚刚的高潮而探出一道道暗红的褶皱,旖旎诱人,黑色的耻毛湿淋淋地黏在一起,穴口张开,微微耸动。他把硬挺的性器从身后塞进了她的花穴,继续揽着她的腰肢大动起来。 “宝宝,我还没好。” “嗯……” 她娇吟了一声,配合地撑起大腿,撅着腰肢让他抽送得更深。 又一次的小别离即将随着夜幕消散而不紧不慢地赶来。 他们身心交缠,不眠不止,直到完完全全筋疲力尽才肯罢休,两人依偎相拥,交颈而眠。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男主因为工作回到了南方,女主因为父母留在了北方,后续章节可能会有点虐,希望大家不要太上心,结局是好的。 (我个人偏爱虐恋情深,想让这个故事丰满一点就加了这么一段曲折,但笔力不足,写得不是很好,十分抱歉了。) 祝大家生活愉快。 -- 不堪一击 郑蘅看着母亲的精神越来越差,一只眼睛已经看不清外面的东西,她隐隐约约也察觉到,那次手术,只是暂时缓解了她生理上的疼痛,根本无法使她痊愈起来。 陆沉已经回到南方半个多月,期间先后请了几批权威的医生过来,每次带回去的结果都是回天乏术。手术药物只会让病人的身体衰竭得更快,只能建议出院静养,安宁地度过生命的最后一段岁月。 顾林之的父母也为了郑母的身体愁得茶饭不思,整日在医院研究所里唉声叹气。顾爷爷在家里突发急性脑溢血,如果不是安排了私人医生看护着,及时做了抢救措施,怕也早就去了黄泉。 两家皆是一片愁云惨雾,顾家的老爷子也住进了医院里,离郑母的病床就隔着一道走廊。这边郑父已经开始给妻子办理出院手术,尊重郑母本人的意愿,放弃了最终的治疗。 他们在郑蘅面前只是说情况不太乐观,选择回家保守治疗,却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母亲的病情早就恶化,最多只剩下几十天的时间。到了后期癌细胞扩散得十分严重,也有可能就在朝夕之间。 郑母出院那天,北方的肃冬微微收敛,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郑父用轮椅推着妻子慢慢走出了医院,郑蘅请了司机守在门外,自己帮忙提着母亲的住院资料跟在父亲身后拖着沉重的脚步。 顾林之早就等在车前,帮忙把郑母搀扶进了车里,郑父也坐在她身旁,郑蘅正准备坐到副驾驶上时,他拉住了她的手,眼里带着几分乞求:“今天是爷爷的九十大寿,只能在医院里过了,你不去看看他老人家?” 郑蘅回头看了一眼虚弱的母亲,又想到顾爷爷的身体,一时之间卡在车门旁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去吧,阿蘅,替爸爸妈妈向爷爷问声好。”郑母的声音断断续续,每发出一个音节,脑子里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疼痛钻心。 “知道了,妈妈,我等会儿就回家。” 郑蘅点点头,把母亲的东西摆好放在车上,跟着顾林之一齐回到了医院里。 郑父看着女儿的背影,让司机发动了汽车。 “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南?”郑母把头枕在他的肩上,借他的肩胛骨抵着自己疼痛的地方,一滴浊泪缓缓躺了下来。 “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郑父仰起头看着车顶,眼睛一阵涩痛,他放低了声音,温声软语地哄着妻子。 “我好不了了。”她睁着一只眼睛,另一只已经萎缩成了一条干缝,再也无法睁开,“我看不到她结婚生子了。” “你赶快好起来,好起来就能看到了。”郑父把她瘦骨嶙峋的双手握在一起,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极为欢喜:“这两个孩子多么般配啊,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嗯。”她垂下头,闭上那只眼睛,汽车开得十分缓慢,她仍然有些晕车反应,比起身体上的那些疼痛,她连用手心捂住嘴的欲望都没有了。 郑蘅来到顾爷爷的病房前,看到里面挤满了人,有几个她十分眼熟,似乎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们,都是顾医生的同事,一齐过来给老爷子贺寿。 她隔着门缝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人,一向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此时脸色灰白地躺在病床上,两只眼睛浮肿发黑,眼神里浑浊灰暗,一点也看不出以前神气满满的模样。 “我在这里看看他就好了。”她停了脚步,这些天在医院里看到各种人生百态,生老病死,她的脸色也十分沉郁,“你替我祝爷爷生日快乐。” “是小蘅吗?”老人粗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两只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对着门外的郑蘅慈蔼地扯了扯嘴唇:“怎么站在外边?” 顾林之便拉着郑蘅的手走了进去,在一堆叔叔阿姨的注视下,缓缓走到病床前跟爷爷打了声招呼,他把她的手塞进老人一直抖动的手掌里,稍微安抚下来他的颤栗:“爷爷,是阿蘅过来了。” “小蘅……”顾爷爷气若游丝,说几句话都要大喘一口气。 “爷爷,祝您生日快乐,我代替我爸妈向您问声好。”她也温驯地笑了笑,光滑的手指抚平老人手背上的褶皱,“直接从医院就过来了,连礼物都没带,您可千万别生我的气,等您身体好了,我再补上。” “人来了就好,人来了就好,你都好久没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顾爷爷从病床上半坐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十分激动。 顾林之把枕头的高度往上调了调,两人连哄带劝,才让他又躺了下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郑蘅在病房里呆了半天,陪着老人说了很久的话,把他哄睡着了。她便以回去照顾母亲为由走出了病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重症病房里的气氛压抑沉重,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到医院里来。 陆沉在会议室里开会,手机铃音响了几声,是郑父给他发的信息,他以为郑蘅出了什么事情,便点开看了一眼。 他发过来几张照片,郑蘅与顾林之站在一起,配合地给病床上的老人说着笑话,老人的两只手各握住一只,交叠在一起,眼神里溢满了慈爱,活像幸福亲昵的一家人。 还有两家人一起参加家宴的照片,顾林之守在郑蘅母亲病房里的照片。每一张都在向他昭示,她与另一个男人,有多么般配,她的父母,有多么认可他的身份。 陆沉把那些照片从手机里删掉,把心思重新放到会议里来。等到会议散去,空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又在回收站里把那些照片游览了一遍。 没任何亲密举动,也不在私密的空间,甚至还有一屋子的旁观者。 却是他这辈子也给不了她的那些东西。 那天夜里,他一个人在会议桌前坐到了半夜三更,直到整个公司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保安过来巡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把公司的大门锁上便下班回家了。 他以为距离不算什么,两个人相爱就好了,可是想与她结婚,他始终缺了一种被人称之为“合适”的资质。 他无法再践行年少时的承诺,放弃自己的事业追随她去北方。得不到长辈的认可,与她的人生理想相悖,甚至连最基本最简单的陪伴,于他们而言,都极为奢侈。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男主这里收到了一万点暴击。 -- 阴差阳错 陆沉又跟以前一样,每天从早忙到晚,只有睡觉前的几分钟会陪她说上几句话,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提起,眼下这种情况,她跟本无法允诺他一个明确的未来,她更不忍心跟他说,再等她几年。 他也像是极为体贴般的,再也没问起她结婚的事情,亦不再过问她何时能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母亲的身体,她在南方的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结束,林封表示等她处理完家事以后可以再回来工作,她却连个准信都给不了。 她以前的老板王言知道她回了北方,三番四次过来找她回去工作,也被她婉言拒绝了。 郑蘅一筹莫展,只能每天在家里一边陪着母亲,一边画一些简单的设计图。 郑母的精神时好时坏,有时候能够绕着小区漫步半个小时,有时候一天一夜都只能躺在床上,听着女儿给她读书。 她也终于能在母亲精神好一点的时候,跟她说起来陆沉的事情。 只是母亲愈发的糊涂,有时候会提起陆沉,有时候提到的又是顾林之的名字,更有时候,她连郑蘅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了。 郑蘅在母亲面前笑着说没关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把陆沉的照片指给她看,和她说着他们之间相识的这十年光景。 她一个人在夜里偷偷抹着眼泪,宁可母亲像父亲一样跳出来反对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她对外界的事情已经毫无反应。 母亲的视听能力和记忆力都在迅速地退化,她害怕终有一天她真的会完完全全忘记她。 陆沉的生日在阳历的三月,那天前夕,郑蘅安排好保姆在家里照顾,一个人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来到他的城市。她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于是她下了飞机就直接去了他的公司,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陆沉坐在二十七楼的办公室里,正在用流利的英文跟旧金山那家跨国公司的代表们讨论着后续的相关合作。手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被祁家那边电话轰炸,他直接静音丢在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祁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与陆沉合作终止后,一直心有不甘,千方百计地阻止他与美国公司的新合作。 这一天,祁阳带着两个保镖,怒气沉沉地往陆沉公司闯去,准备把旧金山那边派过来的代表们直接拦下来,若是不能,闹上一闹,也能搅黄他的合作。 这次的会谈十分紧要,陆沉早就加强了公司的安保,几天前就请了一批新的保安守在楼下,整栋摩天大厦连一只麻雀都飞不进来。 郑蘅也被直接拦在门外,新来的保安并不认识她,她有些束手无策,给陆沉打电话时,皆被人占线,李西山去了外地出差,一时也联系不上。 祁阳让两个保镖继续进去交涉,自己则慢慢走到郑蘅面前,狭长的眼睛玩味地打量着她,双手插在胸前,出声奚落她道:“怎么,陆沉他也舍得把心爱的夫人挡在门外?” 郑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男人与祁苒长着相似的眉眼,在她心里便是一样的面目可憎,她懒得搭理他,把头别到一边。看着公司楼下突然加强的安保,想到昨天夜里他说过今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她决定先回公寓等他。 她转过身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只听得到祁阳狠狠咒骂了一声:“死畜生,我让你们好好说话,谁让你们动手打人的?” 祁阳看到他的保镖把陆沉公司的一个保安按在玻璃门上拳打脚踢,他冲上去一脚踹开他们,把头破血流的保安拎了起来,放到了一楼的沙发上。郑蘅见状,也跑过去看了一眼被打保安的伤势,地板被大滩的鲜血染红,她急忙找前台的秘书要来急救箱。 警笛声很快响起,两辆警车停在公司门口,里面下来四个警察,把祁阳和他的保镖当场扣押了下来。郑蘅正在给伤员包扎头上的伤口,一个警察走了过来,语气十分不善:“这位小姐,你也要跟我们走一趟。” “我跟他们不是一块的。”她抬起头,眼里惊魂未定,转过头看了祁阳一眼。 “我们是一块的。”祁阳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又十分正经对那个警察说了一句:“她是我带过来的。”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在这之前你必须先跟我们去一趟警局。”不等她辩驳,两个警察就过来“客气”地把她请上了车。 “陆夫人,我看您的豪门梦已经碎了。”祁阳坐在她的身边,语气里的恶意只增不减。 “祁先生,我除了那次酒会上跟您妹妹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跟您本人素来没有什么交集吧?”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礼貌跟他说道:“您何必这么刁难我?” “陆沉这个狼崽子,偷偷跑到国外跟另一家公司签了合同,断了我们家的生意,你说我气不气?”他眼里含着笑,语气却越来越冷。 “所以你要迁怒到我头上?”她侧头斜眼看了他一眼,神情十分不屑。 “这算不上什么迁怒,现在的局面都是你造成的。”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问她道:“郑小姐,我听说你是一个设计工作室的小职员,才刚刚新入职,对吧?” “你跟你妹妹一样,消息都很灵通。”她不予置否。 “那我就纳了闷了,你对他的事业,有什么帮助吗?” “你知道这几年来,我们家给了他多大的帮助吗?” “就为了你,两家联姻作罢,生意也全都断了,你知道两家共同损失了多少利益吗?” 他咄咄逼人,眼神也快要将她吞噬进去。 “他不是那种恋爱脑,你不反省自己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反而把全部的责任推到我头上。难怪,你永远都比不过他。”她讥诮地一笑,眼睛里充满了嘲讽,“联姻也是你妹妹一厢情愿,他从来没有应承过。” “你……”祁阳怒气上涌,抬起一只手准备往她脸上扬去,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警察,心里有一丝顾虑,放下手臂狠狠对她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 两处茫茫 陆沉忙到深夜零点,看到电脑里的日期提示,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郑蘅白天给他打过几个电话,他回拨过去,那边已经关机。 他扯了扯嘴角,他常常因为开会错过她的电话,此时此刻,她应该已经睡了。 “阿蘅,我二十九岁了。” 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如此算来,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头了。 每一年的生日,她都不在他的身边。她的生日,他也没机会陪她好好地度过。 陆沉揉了一把困倦的眉心,拿起外套下了楼。 保安队长早就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楼大厅,把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问他要不要看看白天的监控录像。 陆沉看着大厅墙上的钟摆,眼里尽是倦色,没有再跟他去保安室。 “这几天重要的会议很多,注意加强公司和酒店的安保,我最近也比较忙,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他交代了这几句话以后就开车回了公寓。 郑父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女儿已经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又偷偷跑到南方去了。 “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他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在客厅里气急败坏地跺着地板。 郑母今天精神很好,坐在阳台里,眯起眼睛晒着太阳,转过头看了一眼面有愠色的郑父,缓缓对他开口道:“是我让她去的。” “你都知道了?”他走到妻子面前,蹲下身看着她终于有些气色的双颊,柔软的日光拂在她的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定定看着她,觉得今天的妻子似乎年轻了很多岁。 “我还知道你一直反对他们。”郑母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头上的银丝,替女儿打抱不平道:“阿蘅都告诉我了。” “你舍得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他细声细语地问她,眉间写满了担忧,“还是我们高攀不起的那种家境。” “我自己都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她淡然地笑了笑,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也别再为难她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活得好好的。”他忍不住斥驳她,声音却压得很轻很轻,“我们还要一起抱上外孙。” “让阿蘅去吧,我们生她养她是为了体验为人父母的快乐,她不欠我们什么。你怕她以后会吃亏,那是也她自己的人生。”郑母今天的头痛舒缓了很多,说起大段的话来也不需再停下来喘气:“我嫁给你,的确有愧于父母,可是如果当时没有嫁给你,我又怎么熬的过去那一时。所以,你就让她自己决定吧。” “可是你一直想回到江南。”他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和悔恨。 “我陪你在北方漂泊了大半辈子,还不许我死后回到故乡吗?”她笑了笑,手指停在他沧桑的面容上:“你就是太自私了。” “我带你回去就是了。”他握住她的手,把手心的温暖渡给妻子,“我们带女儿一起回去。” “你又来了,我们别拖累她了。我死后,也不要让她为我守孝,她也老大不小了,我们让她活在眼下,别给她那么多的束缚。” “好,我都依你,你也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 妻子时日无多,他怎么也舍不得违背她的意愿,便听从她的意思,不再插手女儿的事。 那天夜里,他给郑蘅发了很多信息。 “我不管你们两个的事情了,你给老子接个电话。” 无人回应。 “爸爸错了行不行,理一理爸爸好不好?”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态度也变得诚恳。 “你这样直接去私奔,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女儿依旧不理会他,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便又威胁起来。 “你再不理我我可就反悔了啊?” …… 陆沉生日那天,他起得及早,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的生日祝福,她却似乎是忘记了一般,没有一条消息。 他以为是前一天他没接到她的电话,惹她生气了,他耐心地发消息哄她,又给她买了几份礼物寄了过去,她一直没有回复他,快件也未曾签收。 陆沉有些慌乱,难道她母亲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忙打了一个电话给他派到那边负责照顾郑蘅母亲身体的吴医生,询问她的母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医生告诉他郑母定期过来检查身体,最近的身体状态比以前平稳一些,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继续问吴医生这两天有没有见到郑蘅,医生说郑蘅小姐每天白天都去原来的公司上班了,所以才没有陪母亲过来检查身体。 她复职了? 可是她没有告诉他,甚至直接与他失联。 陆沉苦笑了一下,一种无力感慢慢涌上心底,眼神也慢慢暗淡下来。 如果她选择了在北方的工作,也意味着她不会再跟他回到南方了。 他希望她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他们以后,又要相隔两地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消息,甚至连他的生日也能略过。 陆沉突然想起来七年前她无故失联的那次,也是这样的情况,毫无预兆,杳无音讯。 那时候,他也像这般惊愕无措。 他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仍是没有接听。 陆沉的心一点一点地坠入深渊。 她是不是决定了重新去工作,就等于放弃了同他在一起? 她自己在心里做了决定,却不知如何对他开口,于是又效仿从前,直接把他放在一边。 他觉得她不会再这么做,可是她家里一直平静无事,她有什么理由不接他的电话? 想到这一点,陆沉的心里愈发阴郁,他知道自己无法为她放弃事业,一直以来也十分地底气不足。 他们之间的决定权,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在她的父亲面前低声下气,被训斥得体无完肤,他都能在心里默默忍下去。 看着她因为受人恩情而去哄顾林之的爷爷开心,他也能安慰自己这些都无关紧要。 也许她因为母亲的身体和父亲的反对屈服了家里,放弃了跟他结婚。 也许她也因为他在她需要的时候总是不在,而对这段感情感到彻底的绝望。 可是她至少应该给他一句交代,跟他说她坚持不下去了。 而不是又像上一次那样直接消失,让他一个人对着遥远的距离而心力交瘁。 “阿蘅,不要再这样对我,不要每次一遇到问题,就一个人扛着忍着。” “我也,不是没有心的人,你去工作了,我不会生气,可是你应该告诉我一声。” 他给她发了两条短信,她依旧不为所动。 陆沉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砸,黑色的屏幕瞬间碎裂成无数个碎片,李西山在一旁心惊胆颤地看着,也不敢出声问一句。 “我好像又被人放弃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睛里满是哀绝,“又是以同样的方式。” “什么?”李西山睁大了双眼,讪讪笑了笑:“谁敢放弃您啊,老板。” 陆沉闭上眼睛,没有再追问他。 “老板,你怎么了?”李西山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看到他一脸的惫容,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太累了。”陆沉靠在椅子上,喉咙里幽幽叹出一口气,“你出去吧。” “你和夫人,还好吧?”李西山走之前,不确定地回头问了一句。 “还好。” 李西山轻掩上门,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陆沉双手扶着额头,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猛然站起来,心里跃上一丝欢喜,以为是她给他回了电话。 他手指划过屏幕,被碎片割出一道血口,陆沉看了一眼支离破碎的屏幕,来电提示是她的父亲。 这些天里她的父亲除了给他发那些她和顾林之的照片,就是打电话过来让他不要再缠着他的女儿。 陆沉看着指腹上冒出殷红的血珠,自嘲地笑了笑,双眼一凛,直接把手机丢到了垃圾桶里,用公司座机给李西山拨了一个电话。 “帮我买一个新的手机。” 陆沉看了一眼窗外明媚柔和的春光,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又在开始凝结成冰。 郑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时间气得暴跳如雷,一个两个都这么目中无人,连他的电话都不肯接一下。 “她真得跟那小子私奔去了。” 郑母在一旁笑了笑,安慰他道: “阿蘅不是这样的性格,她会回来的。”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N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医生的消息是郑父告诉他的,郑父以为女儿真的私奔去了,不好意思跟外人说,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不过也因此阴差阳错,导致了男主没往女主出事的地方想。 -- 后知后觉 郑母的身体时好时坏,精神也浑浑噩噩,有一天半夜里她突然极为清醒,打开床前的台灯,叫醒了睡在身旁的郑父,开口问他道:“阿蘅走了多少天了?” 郑父半睡半醒,夜里嗓子有些干涸,他哑声回她:“快半个月了,看来过得挺逍遥自在,一点也不想家,电话也不接,一条信息都没给我们发过来。” “半个月都没回过一句话吗?”她有些无法置信,眼睛里冒着浑浊的白光:“也没问我身体怎么样了吗?” “没有,她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郑父不以为意,没好气地骂了女儿几句。“还没嫁出去就已经天不管地不管了,以后出嫁了哪能指望她回来看我们。” 郑母突然眼皮上翻,从床上翻下来,一头栽到地板上,四肢抽搐起来,嘴里冒出白沫,她艰难地拉着被角:“你快报警,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郑父看到妻子突然发病,忙从床上爬了下来,把她抱回床上,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手足无措,叫醒了睡在隔壁的保姆,两人手忙脚乱,叫了救护车过来,把人抬进了医院里。 他站在抢救室前心急如焚,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女儿的手机,那边显示一直关机。 他也终于觉察到女儿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而他后知后觉,竟然耽误了整整半个月,他急忙连夜报了警。 郑父打完电话后,捂着剧烈起伏的心口倒在长椅上,有些头晕气短,心悸失衡,全身都冒着一层冷汗。 第二天早上顾家人也赶了过来,医院里来了两个警察,询问郑父关于郑蘅的基本资料和近期的出行情况,马上就登记立了案。 没过多久,郑蘅的行踪就被查了出来,根据她的行程记录,知道她半个月前去了南方的一所城市。 这边的警察立即联系上当地的警方,从她出了机场开始,查阅层层监控,终于得知她在一家公司门口因为卷入一场恶性的故意伤人事件而被拘留在了警察局里。 郑父得知女儿性命无虞,心里的绞痛也逐渐平复下来,又担心妻子的病情,打电话喊来了郑蘅的两个姑姑,请她们替他去一趟南方,把女儿接回来。 顾林之站在一旁表示他也可以去接回郑蘅,郑父便把手里的资料拿给了他,他看了一眼郑蘅被扣留的地方,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不是陆沉的公司吗?” 郑父瞪大了双眼,又盯着监控看了几眼,他清清白白的女儿被两个警察押上了警车,一时间气血上涌,头昏脑涨,他直接嘶声对顾林之吩咐道:“你就说我和她妈妈都被她气得快要死了,她再不回来就直接给我们收尸吧。” 这边李西山得了消息,心里一慌,跑到保安室查看了那天的监控,看到了郑蘅的身影,惊得魂不守舍,急匆匆地往陆沉办公室跑去,连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看到正在伏案工作的陆沉,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道:“老板,夫人出事了。” 陆沉手指一颤,手里的钢笔滑落下来,漏出一大滴黑色的墨水,瞬间把桌上白纸黑字的文件染上大片乌黑的斑点。 他想起这些天里她的失联,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一种巨大的恐惧从心底蔓延上来,比被她再次放弃的那种恐惧还要沉重千倍万倍。 “她不是去工作了吗?”他颤着声音问他,心里的一根弦紧紧崩了起来,又似是在安慰自己道:“还能出什么事?” “那天,就是祁先生过来闹事那天,夫人也过来了,她被拦在了门外,后来不是动手打人了吗,警察过来,把她也一起带走了。” 李西山捋了一把头上的热汗,继续对他说道:“今天有两个外地的警察过来找人,我才知道这件事。我查了监控,夫人根本没干什么,一定是祁阳偷偷在里面做了手脚。” “她现在人在哪里?”陆沉连外套也来不及穿上,一边打电话给公安局的局长陈辉,一边大步往门外走去。 “还…还在拘留所。”李西山帮他提着西装,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陆沉开车一路横冲直撞,三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城郊拘留所,陈局长早就站在门前笑脸吟吟地等着他过来。 “人呢?”陆沉无视他身后站着的一排狱警,差点就要直接冲进去把郑蘅带出来。 “早…早上的时候……放……放了出去……” 陈局长缩了缩大腹便便的肚子,肥厚的舌头在嘴里拧成了一团。 陆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录像交给了李西山,对着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使了使眼色,“这边你们处理一下,那些为非作歹的败类,一个也不要放过。” 他疾步跑回了车前,钻进驾驶座飞快地发动了跑车。 陆沉一路在两旁的道路搜寻她的身影,在这个茫茫的城市里,她孤身一人,会去哪里? 他在脑海里闪过一个答案,暗自骂了一声自己那天的一时冲动,调转车头,加速往公寓的方向驶去。 他把车停在楼下,来不及等电梯下来,直接走进楼道里,三步并一步地从一楼爬到了六楼,狭窄黑暗的楼梯上,空无一人,却放了一个生日蛋糕。 他顿下脚步,缓缓地走到那个蛋糕前,蹲了下来,看到盒子上的一排小字。 “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她曾经回来过,却没有进门,因为他那天一时昏头删掉了她的指纹。 他站在楼道里,恍惚间看到了精神萎靡的她站在公寓门前,一遍又一遍地输入她的指纹,他几乎能听到门锁发出非法侵入的警报。或许她还给他原来的号码打了无数个电话,一声又一声冷漠绝望的嘟嘟声在他的耳边萦绕。 那一天,他以为她故意与他断了联系,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工作的时候手机一亮便以为是她的消息,一个人下班回公寓的时候,也总是期待着她会像以前那般,每天乖乖躺在美人塌上等他回家。反反复复失望了许多次以后,他换了一个手机号,也删掉了她的指纹,而后他终于能投入到工作里,晚上也不再彻夜难眠。 陆沉无力地勾起嘴角,两颗热泪滴落到她娟秀的小字上,她许给他的快乐两字,瞬间模糊成了一团。 她在他的公司里出了事,他却不闻不问,任由他们把她扣留了十几天。 半个月前她没有放弃他,是他错怪她了,可这一刻,她已经跟他作了无声的告别。 陆沉不甘心,又跑下楼来,直接驱车去了机场。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大家骂男主吧,我不护着他了。 但是,陆沉真的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啊。 -- гΟUгΟυщυ。ǒгɡ 黄粱一梦 郑蘅平白无故被拘留下来,单独关在了一间屋子里,完完全全与外界隔绝。 那些蛮横无理的看守甚至都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也不允许她与外界联系。 每天过着暗无天日,无人应答的生活,她总算明白过来祁阳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你给我等着”是什么意思。 她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双手抱着膝盖,心里想着外面的事情。 爸妈那边因为知道她去南方找陆沉了,应该不会因为她的失联而过于担惊受怕。 而陆沉,她一想到他,心口一阵苦涩,微微地抽疼着。 她又一次地错过了他的生日,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机会告诉他。 他会不会以为她又跟当年那样,再次一声不吭地把他抛弃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出了事,一定会过来找她,郑蘅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终没等到他的消息,她每天夜里辗转难眠,心里的不安日益增长。 在每日剧增的不安与遥遥无期的等待中,时间走得十分缓慢,捱过去了半个多月,她被释放出来,拿回了她的手机和钱包。 郑蘅走出拘留所的时候,竟有一种二十三年弃置身的荒凉之感。 她想去陆沉的公寓里换一身衣服,买了生日蛋糕等他晚上回来,却发现门锁被人更换了。她有些惊恐不安,给他打了电话,发现他的手机号码也换了一个。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得想哭,手机里的电量也闪着红灯,她想去公寓里充个电再给家里回个电话。 正当她在想下一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顾林之的电话打了过来,跟她说她的两个姑姑已经千里迢迢坐飞机过来找她,现在人正在机场。 郑蘅这才知道,爸妈都因为她的失联受到刺激双双住院,父亲心脏病突发,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郑蘅坐在两个姑姑身边,低垂着头,一脸颓色地听着两个姑姑左一言右一语的训话。 “你跑这么远也不回个电话,你妈半夜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你爸的心脏也痛得不轻,郑蘅啊,这是拿你爹妈的命在开玩笑。”大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叹了一口气,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训斥她:“你表姐当年也是一样,你看看她现在过的多苦啊,我当年要是身子骨差一点,也可能早就躺在棺材里了。” “好好的家不呆,那么好的工作不要,跑到这么热的地方来蹲监狱?”小姑脱掉身上厚厚的外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语重心长地告诫她道:“阿蘅啊,不是我们不同意你远嫁,你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太让我们心寒了。” “你看你被关在局子里半个多月,你爸妈才知道你失踪了,你以为嫁到那么远没什么,以后家里出了大事你啥都不知道,哪能赶得过来啊。” “还有你那个什么姓陆的,你在他的公司楼下出了问题,被关了这么久,他都置之不理,这种侄女婿,我们真的不喜欢,你爸爸更不可能接受了。” “你妈妈不让我们跟你说实话,我看你是从小到大被家里惯坏了,才这么任性,今天大姑就做这个坏人了,你妈她啊,癌细胞早就转移了,本来就活不过这个夏天了,经你这样一闹……怕是……” 郑蘅抬起头,呆滞的双眼突然变得极度惊愕,一张憔悴不堪的脸上瞬然盈满泪水,她拼命摇了摇头,失声痛哭:“怎么会这样?” 两个姑姑也是悲从中来,泪眼婆娑,规劝她不要再做让父母担心的事情了。 郑蘅万念俱灰,悔恨交加,紧紧攥住手里的机票,脑子里嗡嗡作响,再也听不清姑姑们的话。 顾林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对她的境遇十分地感同身受,那天爷爷病倒时,家里的长辈在他面前也是这样的叹天吁地。 身不由己,己不由心。 这世上的一些事情,注定要两难全。 陆沉查清了从这座城市回到她家那边的航班,便从机场入口一路径直追到了安检处。 恍若隔世般,他终于在一排长长的队伍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站在她身后的,还有顾林之。 他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她喜爱的那件贴身水绿春衫,此时有些松松垮垮,耷拉在她的身上,她的一头黑色长发,也变得干燥枯黄。 她因他而白白承受了十五天的牢狱之苦,他的脚步有些沉重,竟然不敢直接上前。他停在登机口外面,喉咙里灌着热气,沙哑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阿蘅。” 郑蘅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地回过头,看到他站在五米之外难过地看着她,他眼里溢出的悲伤,快要刺穿她的眼眸。 她的心里下了一场绝望的大雨,冲刷掉了她对他的所有思念和不甘,只剩下绵绵不绝的遗憾。 因她的自私任性,整个家变得支离破碎,她想到父母还在医院,便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一意孤行。 郑蘅抬起头凝视着他的脸,把他的眉眼深深刻在心里,她看着那双她爱了整整十年的桃花眼,灰白的双唇上下翕合,无声地对他说了三个字。 她跟他说:“对不起。” “阿蘅,你过来,我们说清楚。”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 郑蘅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姑们,她们对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我去跟他告个别。”她挣开了姑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陆沉身边。 陆沉看着她有些沉重的脚步,伸出手臂把她揽进了怀里。 “那天,我不知道你也在,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让你进去。” “你以为,我又不告而别了,对吧。” 她挣开他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缓缓开口道:“陆沉,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 她看到他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背后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她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起来。 “这次又因为什么?”他抬起脸问她,眼神里带着浓烈的悲恸,“又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失联了这么久,快要把我妈妈害死了。”郑蘅努力撑起红肿的眼睛,继续对他说道:“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难过了。” “是我不好,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你妈妈,一起去向她道歉。” 陆沉的喉咙有些干涸,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他对她不闻不问的这十五天里,事情竟然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 “我不能带你回去,我已经不能再直视我自己了,更没办法再继续跟你在一起。”她痛苦地摇了摇头,眼睛里溢满了悔恨。 “阿蘅,要登机了。”顾林之跑到她的身边来,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 “陆沉,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要永远回到北方了。” 她没再去看陆沉的表情,僵硬地转过身体,走到了安检口那里,抬起手抹掉了脸上的狼藉,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终于睁开了濡湿的双眼,对着安检镜头眨了眨眼睛,验证通过后跟在姑姑身后,一起走进了安检通道里。 陆沉立在原处,看着她别过头,看着她逐渐走远,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被顾林之挡住,看着她再也没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他只觉得悔恨不迭,因为他一时的狭隘,让他们之间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她又是这么一根筋的人,陆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头过来找他。 他又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再次跑到她的城市,自私地把她从亲人身边带回来,看着她放弃工作,看着她背井离乡,看着她在爱情与亲情里两难全。 -- гΟUгΟυщυ。ǒгɡ 镜花水月 郑蘅和姑姑们下了飞机,顾林之请了一辆专车来机场接她们,自己也跟着上了车。他坐在郑蘅身边接了一个电话,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跟司机说:“不用去医院了,先回家吧。” “我要去医院。”一路上一言不发的郑蘅突然尖声叫了起来,情绪已经濒临失控:“我爸妈都在医院里等我回去。” “刚刚我爸打电话过来说,伯父临时带着伯母去了江南,现在已经到了那边。” 顾林之把她的安全带寄好,轻轻按住她止不住颤抖的肩膀:“你先回家休息一会儿,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他见她毫无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郑父的电话,递到她耳边:“你用我的手机,给伯父打一个电话,就该放心一些。” 郑蘅抬起头,一把接过了电话,屏幕上显示父亲已经接通。 “小顾,阿蘅回来了吗?”那边传来了郑父疲惫关切的声音。 “爸,是我,我回来了,对不起,妈妈她还好吗?”郑蘅双眼干涸,眼睛里的血丝织成细细麻麻的密网。 “你妈妈没事,回来了就好,以后不要再乱跑了,你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又遇到了什么坏人,一辈子就毁了知不知道?” 郑父一改往日的严厉,温声细语地劝慰女儿:“我跟你妈妈都没什么大事,就是担心你,你回来了就好。” “我想跟妈妈说会话。”父亲这样温和的态度让她更为害怕,她宁愿他劈头盖脸地骂她一顿。 “你妈妈在睡觉,等她醒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郑父掐掉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替熟睡的妻子又添了一层被子。 他一个人站在窗边,窗外草长莺飞,红花绿柳,一草一木都氤氲着无限的生机。春风微拂,吹进一阵带着江南风韵的花香。妻子在这样明媚和煦的春光中恬静安睡,他突然后悔没有早一点而带她回来。 尽管那么多个医生众口一致的结论和妻子日益枯竭的身体让他心里早就有了准备,郑父还是把平生所有能想到的神佛都跪拜了一遍,盼她能在她朝思暮想的故乡里,再多活一些岁月。 郑蘅回到家里,姑姑们陪她吃了一顿饭,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后,就各自忙碌,回了自己家里。 送走了两个姑姑,她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到了床上,阖眼前她设了一个闹钟,才安心地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闹钟响过无数遍,她皆未曾听见,她在一片漆黑里站起身来,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眼睛也如泰山压顶搬沉重难明。 她没力气打开床头的灯,看了一眼手机,眼睛被光亮灼痛,母亲并未给她打过电话。 郑蘅在网上买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准备直接飞到外祖父家里。 订完票后她又趴回了床上,揉着疼痛酸涩的双眼,脑海里浮现了陆沉的脸。 在机场的时候她没好好把话说清楚,现在,他应该比自己还要歉疚。 他曾经那么多次提到想跟她要一个孩子,想跟她快点结婚,她以为他只是心急。 直到她被拘留了整整十五天,他却以为她故意同他失联。她才发现,原来他的心里始终小心翼翼,始终没有完全放下当年被她突然抛弃的痛苦。 她以为解释清楚了那些误会,就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可是她忽而明白,就算当年是因为别的原因,过去的那些伤害,始终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这一次,她又对他做了相同的事情。 他应该很恨她吧? 她自己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她的冲动无知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这段天南地北的爱情,她也不知道如何再去支撑。 她不能给他完完整整的爱情,不能给他朝朝暮暮的陪伴,甚至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时间,一个可以结束一切狼藉好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 他那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为她痛苦纠结地活着,不应该跟着她一起承受家里的那些苦难,也不应该被这样一段摇摇欲坠的感情牵绊着。 如今闹出了这样的事情,父亲无论如何再也不会让她去找他了,母亲奄奄一息的身体,她根本再也无暇顾及他的感受,她也,根本配不上他的等待。 没有实实在在的陪伴,一切矢志不渝的口头承诺都变成了镜花水月。 她唯愿他好,拥有幸福安稳的人生,深夜下班后,回到家里时,能有人为他执灯。 她已经,没有资格再成为那样的人。 她没办法再离开年迈的父母,也不能再忤逆他们的意愿。 “陆沉,你再等我几年,我知道你已经等了我七年,你问我什么时候能跟你结婚,我也不知道,你且等下去,反正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虽然我除了对你的爱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对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对你百般刁难的父亲,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你爱我,就应该接下我的这一家人。你爱我,就应该一个人守在南方的那座城市,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想我,当然,我更希望你直接辞职过来,我都为你辞职了,你总该也为我这样。” 她轻声笑了笑,一个人躺在床上,慢慢肆无忌惮起来,笑得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 父亲直接带母亲回了故土,郑蘅知道,她也许很快就要失去妈妈了。 她再难笑出声来,也不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只僵直着身体,在静谧的夜里凝成一截枯木。 那天夜里,母亲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郑蘅接了电话,忍着心里的哀恸,用温情柔和的语气同她说了几句话。 “阿蘅,我很好,我回了你姥姥家以后,头脑都清醒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不少,江南的山水很美,你爸爸今天白天带我去了很多地方。” “妈,我买了机票,明天去找你们。” “不用了,阿蘅,我们过几天就回来。” “自从你出生以后,我跟你爸爸就再也没好好地享受过二人世界,所以,你让我们两个好好地在这里待几天,重温一下年轻时候的那些美好。” “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为了我你都几个月没有去上班了,记得注意安全,别再发生那种事情。” “妈……” “妈妈不会有事的,妈妈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想好好地把这儿的美景都记在心里。” 郑蘅放下电话,偷偷给父亲发了一条信息。 “爸爸,我明天一个人去江南,不会打扰你们,但是,如果妈妈身体有什么不适,你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赶到你们身边。” 郑父看了一眼手机,把坐在轮椅上捂着额头的妻子抱回了床上,喂她吃了镇痛药,看着她缓缓平复下来的脸色,难过地出声问她道:“为什么不让阿蘅过来?” “我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不想再吓到她。” 郑母的眼前一片漆黑,她的两只眼睛全都已经失明,左耳也因为肿瘤的压迫而失去听觉,郑父在岳丈的院子里栽满了花草树木,她闻到馥郁的花香,心里的遗憾也不再重如磐石。 “可如果她知道你……你让她到时候怎么受得住?” “我最近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奶奶去世时,母亲跟我说,她是一个有福气的老人,走的时候,平平静静的,没有拖累子女半分。可是我,已经拖累阿蘅很多了。” “岳母这句话说的,我以后走的时候,是不是应该一个人找个地洞埋下去?” “你别怕,我会在天上等着你。” 她看不到他脸上的悲痛欲绝,轻轻扯了扯嘴角,试着像三十年前初遇时那样,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 他生未卜(梦境) 夜阑人静,陆沉躺在阳台的美人塌上,身体疲惫不堪,他翻了个身,进入了一个亦真亦幻的梦境。 他化成了一缕幽魂,飘荡在他自己的公寓里,看着他的身体每天夜里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表情颓废。 陆沉想踢醒自己,他怎么能过得如此颓废? 他一脚踹过去,却直接越过了他的身体,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似乎只剩下清醒的意识。 他的灵魂又不知不觉地飘荡到了北方,肆无忌惮地飘进了她的家里。 他想越过漫长的距离,陪在她身边,再看她一眼。 只是他看到了他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郑蘅最终还是和顾林之在一起了,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大家都很欢喜。 她也顺利地复职,干着她喜欢的工作,成为了一名出类拔萃的设计师。 许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母亲的身体也如枯木逢春,迅速地好转起来,竟然推翻了以前的所有误诊。 她的父亲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们两个,语气轻和,再也没对女儿说过一句重话。 陆沉想,这大概才是她该有的幸福。 郑蘅订婚那天,他看到自己也静静悄悄地去了现场。 五星级酒店的大礼堂里,高朋满座,人潮涌动。 她穿着一身雪白色的礼服,面如质玉,美如神女,优雅端庄地站在顾林之的身边。 两人并肩携手,天造地设。 他看到自己的眼睛里溢满了苦涩,仰头饮下了一杯红酒,只觉得喉咙里血气翻涌。 “抢亲啊,陆沉,你怕什么,让李西山给我回去叫人。” 他气急败坏地对他大喊,他却置若罔闻。 “你活该这样误会她,错过她,活该看着她嫁给别人。” 他冲到他面前给了他几个巴掌,皆如清风拂面,叶落无声。 陆沉只是黯然失神地坐在酒席上,直到宴会落幕,人影散去,他才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把一个花纹精致的红包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贺礼。” 他站在一边看着,心里苦不堪言,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情。 “你又要给我钱吗?”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她总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除了钱我好像什么都不能给你。” 陆沉给了她一千万的贺礼。 “阿蘅,你于我而言,不单单是爱人,我们年少相逢,你知我过去贫瘠,所以这份薄礼,我送得心甘情愿。愿你此生,幸福安乐。而我,也终于能将你放下。” 他听着自己的声音,无力地垂下了眼眸,这段话,的确发自内心。 郑蘅的闺蜜陈一听到这番话,有点忍不下去了,伸出手推回了他的红包。 “谁稀罕你的钱啊,没出息的男人,误会我们家阿蘅,还把她关在门外,让她在警察局里呆了十几天。” “对不起,阿蘅,那次,是我误会你了。”陆沉艰难地开口,把手里的东西又塞进她的手心,信誓旦旦地对她保证道:“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过来找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 “你以后也会有妻子的,而我,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郑蘅接过他的贺礼,对他笑了笑:“谢谢你的礼物,但你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去了。” 他看着她眼里清亮的水光,阿蘅,你看不出来,他这是在哄你回去吗? 你怎么能如此坦然地收了他的钱,还不跟他走呢? 陆沉苦涩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酒店。 他凝视着自己落寞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她光滑白皙的脸,机场一别,许久未见,她终于又圆润了一些,气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果然,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照顾好她。 “你收他钱干嘛?”陈一不以为意,眯着眼睛问道,“你们纠缠了整整十年,应该两不相欠比较好。” “收下吧,我不收的话,他可能很难放下这段过去。”郑蘅忍着眼泪里的酸涩,幽幽地开口道:“反正,他缺的,也并不是钱。” “他缺心眼。”陈一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往酒店内堂走去,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腹:“也对,收下钱养他的孩子,不过分。” 这句话落入他的耳中,陆沉的魂魄犹如被一阵惊雷劈过,恨不得当场化成一阵青烟。 他吸了一口重气,慢慢凝聚起来:“什么孩子?” 她怀了他的孩子吗? 他想起他们在北方的那几天温存缱绻,那时候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而后她又被关进暗无天日的拘留所整整十五天。 陆沉悔恨交织,奋力追向她的身影,伸出手去抓她的手臂,却只能穿透她的身体,一头栽到酒店冰凉的地板上。 他回过头,双手撑在地板上,看到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他七年前送给她的那枚钻戒。 他的双眼快要瞪裂开来,他们之间,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阿蘅!” 陆沉大叫一声,从美人塌上惊醒,看到她平日里最爱的那个绣枕横躺在地上,才觉悟过来自己又做了一场惊梦。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知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 他坐起身来,气血上涌,思绪难安,他只觉得呼吸困难。 手机的屏幕适时地闪了一下,他接过一看,是吴医生的短信。 “陆先生,您妻子的母亲,于昨夜凌晨三点,呼吸突然衰竭,经抢救无效,早上六点,在江南乌镇去世。” …………… 这一章,男主的梦境,有点狗血,不要当真。 女主大学时期和男主谈恋爱的时候,看了很多狗血的,天天在男主面前念叨,给男主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银蓝色的兰博基尼也是。 虽然以前的大纲确实有这段,但我及时悬崖勒马,改掉了这一节。 以后的情节如若有些狗血,绝对不会超过这个度。 快完结了,一直感谢大家的追更ヾ()~ -- 与世长辞 郑蘅听到母亲的死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郑父把郑母的遗体从医院带回了家,依照她的遗愿,在她从小长大的老宅里多停留几天,再送到火葬场去火化,最后,葬在父母身边。 荒草丛生的老院里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郑母离乡多年,只有几个老友还记得她,真心实意地为她的离世而感到悲痛。其他人只是按照乡下旧俗,过来参加丧事。 久居村里的老人也纷纷过来探望,众人感慨不已,早就远嫁天边的女儿,最后竟然会死在了她的故乡。 郑蘅一直住在镇上的酒店,与母亲约定好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收到父亲的电话时,母亲的死讯如晴天霹雳,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只觉得他是在同她开玩笑。 昨夜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老宅建在深山老林里,山路崎岖泥泞,她循着童年里微薄的记忆,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看到满堂的人影,方觉母亲真的已经不在人世,眼泪夺眶而出,心里悲怆至极。 郑蘅冲进母亲的房间,一眼便看到她悄无声息地躺在冰棺里,头上覆着一层白纸,她看不到她的脸庞。母亲全身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脚上裹着一层布鞋,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蜡烛黄纸。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水泥地板上,忍着膝盖的疼痛,拖着双腿一步一步地爬到母亲身边,扑在冰凉的透明棺材上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妈。” “我回来了,妈妈,我回来了,妈,你看我一眼,你起来,你醒一醒,我回来了,妈妈……” 坐在旁边的姨妈们本就从早上哭到现在,声音已经沙哑不已,这时听到她锥心刺骨的哭喊,心头更是悲痛难捱,又纷纷哭出声来,整个屋子里都浸满了悲伤的气息。 “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啊,妈,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不等我回来?” 她无法接受母亲已经离世的事实,情绪早已经失控,额头磕在玻璃上,溢出鲜红的血印。 “这是你妈的意思,她希望你别为她难过。阿蘅,别哭了,跪下来,给她烧点纸。” 郑父忍着烧红的眼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几道黄纸放到她身边。 郑蘅整个身体都伏在冰棺上,脸贴在母亲的额头上方,大脑里一道又一道细细密密的电流击过,指甲控制不住地刮着玻璃,身体也抖得厉害,想要如年幼时一般,再躺在她的身侧。 一个姨妈看到她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背和大腿,忙对郑父大喊:“这孩子全身都在抽筋,快把她抱下来。” 郑父赶紧把女儿强行拖了下来,才发现郑蘅早已经昏厥了过去,身上浮了一层冷汗,几个姨妈手忙脚乱地把她扶到床上,叫来了村里的乡医。 村医说郑蘅的精力早就透支,又受到了刺激,目前情况有些严重,马上打了急救电话把人送进了镇上的医院里。 陆沉推掉了白天的会议,一早就直接开车去了江南,路途遥远,傍晚时分才到乌镇,得知郑蘅身体不适,被送到了医院里,又马不停蹄地开车去了医院。 郑蘅的两个姑姑也闻讯赶了过来,大姑陪着郑父在家料理后事,小姑留在医院照顾郑蘅。 陆沉慢慢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郑蘅的小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长辈。 “您好,我过来看看阿蘅。” 郑蘅的小姑看了他一眼,机场见过一面,她认出他来,第一反应是想把他直接轰走,又看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侄女,心中十分不忍。 “我是郑蘅的小姑,你过来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浊泪,经过他的身边,徐徐走出了病房。 因为拘留的事情,她对陆沉的印象十分不好,可是看着他相貌堂堂,的确与侄女十分相配。 只是嫂子刚刚辞世,侄女的婚事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尘埃落定了。 陆沉坐在她的身边,手指轻轻拂过她额上绑着的绷带,停留在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上,半个月未见,她比起上次来,形容更加憔悴。 他从身上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天去美国时她在机场送给他的平安符,绕过她的手指,一圈又一圈,系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他想握一下她的手,指腹带着凉意,刚刚触到她的身体,看到她的眉尖一颤,便急忙缩了回来。 陆沉隔着一层被子握住了她的手指,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心疼和凄凉:“会熬过去的,阿蘅。” 这些天,他会陪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此后他们的感情将何处何从,他心中尚无定论。 他只能在南方那座城市里等着她,若她还愿意,他必也千里相迎。 若她不愿再离开故乡,他也不会再强行把她留在身边。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多吃汤圆。 -- 云胡不喜 一个护士拿着郑蘅的检查报告走了进来,一眼瞧见坐在床前的陆沉,先是十分惊艳,再看到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她看了一眼手里的检查结果,心里羡慕不已。 她被他修长的侧影勾去了魂,站在门口许久未动,突然回过神来,干咳了几声,差点让美色误了正事。 虽然美男英年早婚让她感到有些遗憾,她还是慢慢走到陆沉面前,把手里的检查报告交给了他,对他敬业地笑了笑。 “先生,祝贺您要当爸爸了,您的妻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陆沉愣了好一会儿,一时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看着带着口罩的护士,低声喃了一句:“难道我还在做梦?” “不是做梦呢。”护士扑哧笑了一下,看到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正色嘱咐他道:“您妻子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心里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还需要留院多观察一段时间,出院后也要卧床静养,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才能出去走动。” 她忍着笑意走了出去,如此美妙的时刻,应该把时间都留给这一对年轻的夫妻。 陆沉把手里的检查报告看了好几眼,终于确定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不禁喜上眉梢,在她的脸上映了一个轻柔的吻。 他拿出手机想跟家人分享这份喜悦,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这么一个亲密的人了。 陆沉笑了笑,没关系,他如今有孩子了,他也会有一个真正的家。 他连连给李西山发了几条短信,跟他说他要当爸爸了,最近几天都没有时间处理公司的事情。 另外,他这一年的重心都会放在郑蘅身上,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代劳一下,到时候给他发双倍的年薪。 最后,公司所有的员工,这个月的工资全部翻倍。 陆沉收回手机,一双冰凉的手因为激动的情绪变得温热无比,他伸进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又徐徐往上,摸到她平坦的小腹,试着感受他和她共同孕育的这个小小生命。 想到她在拘留所里呆了半个多月,他的心里冒出一阵阵后怕。 如果他没有误会她,他或许就能早点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的妈妈此时或许还活在这个世上。 陆沉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郑蘅的母亲刚刚辞世,她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他们两个目前的关系更是薄如蝉翼。 狂热的喜悦过后,潮起潮落,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确定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陆沉看着她有些枯黄的脸,她平时最注意形象,如今眉间不知新长出来多少细碎的毛发,他的指腹轻轻抚摸在她的黑眼圈上,又点了点她肿胀的眼袋。 “你这是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他疼惜地问出声,像她以前心疼他每天工作太晚那般,温柔地按着她的太阳穴。 郑蘅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泪,她极力隐忍着呼吸,手指紧紧握着他给她系上的平安符,心口像是有一把铁锈横生的刀在一下一下割着,血肉模糊。 陆沉的指间触到她的眼泪,他停下手指,听到她刻意收敛的呼吸,看着她的脸色憋得越来越红,紧闭的眼睫上下颤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把眼睛里的湿润忍了回去:“阿蘅,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声一响地慢慢走了出去,把门紧紧扣上。 郑蘅听到关门声,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又浮现妈妈躺在冰冷的玻璃棺时的景象,她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血气,掀开被子,翻过身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只吐出了几口腥咸的酸水。 她忍着小腹的绞痛,半瘫在床上,脑子里全都是母亲在世时的音容笑貌,郑蘅的指甲紧紧抓着枕头,从小声的啜泣到渐渐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陆沉靠在紧闭的木门上,听着她悲痛哀绝的哭声,鼻尖也十分酸涩,她不愿在他面前表露难过,他亦不知道他该怎么安慰她。 这件事情,注定要成为横在她心里的一道坎。 待她的哭声平息了一些以后,他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 “阿蘅,你醒了?”他温声细语地问她,避开她脆弱的神经。 “你又过来了。”郑蘅坐在病床上,两只手撑着床板,眼神枯槁无神,她问他道:“你从机场打车过来的吗?” “我直接从那边开车过来的。”他慢慢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身体缓缓躺下来,看到地上的那滩液体,转过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然后再睡一觉。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 “我刚刚听到护士说……”她抿了一口水杯,漆黑的眼眸像一口干涸的枯井,深不见底,“我怀孕了。” “嗯,所以你需要好好地养身体。”他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声音里带着缱绻的柔情:“我这些天,都会留在江南,一直陪着你。” “对不起,陆沉。”她轻轻推开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最近,每天都有在吃安眠药,我要不了这个孩子。” 陆沉的手僵在她的肩上,他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劝慰她道:“我们再好好做个检查,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别轻易放弃好吗?” “你不应该过来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再去南方了。”她闭上眼睛,掌心轻轻贴上了隐隐作痛的小腹,她注定跟这个孩子无缘。 “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来向你认错道歉。说好还有九十三年,你也不能再失约了。” 他对她笑了笑,手指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弹。 “你在机场时说的话,我当你是个孕妇,孕妇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小剧场 李西山:双倍年薪,我发财了,夫人请你多生几个。 郑蘅:我不,我要二人世界。 陆沉: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不给贺礼? 郑蘅:还有百日宴,周岁,每一年生日,六一儿童节…… 李西山:我觉得生一个少爷就够了,生多了争家产,不好。 郑蘅:你重男轻女。 -- 风雨欲来 负责照顾郑蘅的小护士每天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对年轻的夫妻,她十分诧异为什么两个人明明都有了孩子,病房里的气氛还会如此的冷意渗人。 她常常看到男人一直陪在女人身边,每天细心地带她去做各项检查,陪她说话解闷,千方百计地哄她开心。 然而病床上的女人却日益沉默,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每天都在昏睡中度过,她每天去给她送药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 显然,她在刻意躲着这个男人。 她不禁想入非非,难道他们不是正常的夫妻? 是包养关系?可是看那个男人的眼神和动作,像是相识许久,分明爱至刻骨。 是强取豪夺?他说话的语气又那么温柔轻和,不像是会霸王硬上弓的人。 难不成,是禁忌之恋?两个人长得又不太像,而且女人的亲人也常常过来,显然跟男人不熟。 小护士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明白,病床上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温柔倍至的美男无动于衷。 两个人都到了生儿育女的地步了,关系却闹的这么冷,她瞧来瞧去,也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偶尔会隐隐约约听到男人对女人说???:“阿蘅,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不要伤害你自己,好吗?” 她双眉一拧,难道是孕期出轨? 这样一想以后,她再看向陆沉的眼神,都深深鄙夷了几分。 做错了事情还装出一副深情不移的样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发妻身边,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渣男。 郑蘅郁郁寡欢了许多天,不仅仅对陆沉爱理不理,就连郑父过来看她的时候,她亦是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面对医生的柔声询问,更是沉默无言。 最终医生下了定论,她极有可能患上了孕期抑郁症,需要马上做心理治疗。 陆沉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请来了心理医生过来疏导她的情绪。他担心她会出事,夜以继日地守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开病房半步。 郑父看着他跟着女儿一起日渐憔悴,想起妻子临终前的嘱托,对他的态度也不再如过去那般强硬,甚至已经在心里默许了他跟女儿在一起。 他常常在夜里翻来覆去,悔恨难眠,如果当时没有强行拆散他们两个,女儿就不会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不会平白无故遭受牢狱之灾,妻子也不会这么快病发去世。是他,一手把女儿害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夜他把陆沉支开,留在病房里守着女儿,他看着眼神空洞的郑蘅,心口阵阵绞痛,轻声哄劝道:“阿蘅,你快点好起来,爸爸不再拦着你们了。只要你能好起来,你想跟谁结婚都可以。你妈妈在天之灵,也舍不得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郑蘅听到妈妈这两个字,眼神里才有了一丝情绪,顷刻便愈演愈烈,情绪瞬间歇斯底里,她掀开被子,大喊大叫了起来,四肢也开始乱颤。郑父见她整个人又开始失控,一个人按不住她的双手双脚,赶紧按铃叫来了医生。 医生见状便叫过来几个护士:“给病人打一针镇定剂。” 郑蘅听到之后表情更加惊恐,从病床上跌了下来,一手推开过来搀扶她的护士,踉踉跄跄往走廊跑去,嘴里喃喃自语:“我不要打镇定剂,我不能失去他。” 医生把她控制回了床上,扭头对一旁的护士说:“病人是孕妇,控制好剂量。” 陆沉在走廊那头跟李西山吩咐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听到这边的动静忙挂断电话赶了过来,只见几个护士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心下一沉,缓缓走到她的身边,郑蘅的情绪已经变得平静下来,她紧闭着双眼,脸色又如死灰,没了半点生气。 病房里的人影散去,他轻轻爬到床上,抱着她愈发瘦弱的身体,听到她轻浅的呼吸,他捏了捏酸涩的眼眶,轻轻阖上眼皮。 “阿蘅,我陪你一起痛。” 郑蘅的背僵了僵,泪水无声无息地划过,慢慢湿润了半个枕头。 第二天,天气晴朗,风和日煦,一缕阳光洒进了病房,照在瓷白的地板上,发出金灿灿的微光。 郑蘅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或许是室内的光线原因,陆沉竟看到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他把手上的勺子递到她面前,轻轻吹了一口气:“快到中午了,吃点白粥吧。” 郑蘅看了他一眼,忽而对他勾唇笑了一下,问他道:“陆沉,你还记得我们很久以前,也来过江南旅游,你带我吃了好多好多个红糖糍粑吗?” “记得。”看到她眸里溢出的霞光,陆沉有些惊喜,继续哄她道:“你先吃口粥。” “我还想吃红糖糍粑。”她把头偏过去,突然挑食了起来。 “我给你点外卖过来。”他无奈地放下了白粥,拿出手机游览附近的商家。 “外卖过来的都坨了,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她对他展颜一笑,眼睛弯成一道清月。 陆沉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江南的古镇夜市里,她赖在原地不走,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就想吃红糖糍粑嘛,陆沉,你给我买好不好?不然我今天晚上回去以后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好。”他又如当年,刮了刮她的鼻尖,轻声应和了她,“我去给你买。” 陆沉走后,她的表情瞬间冰冷下来,郑蘅打开手机,一条又一条地查看着关于抑郁症的消息。 一种自我厌弃的感觉陡然而生,她大口吞下一口白粥,胃里翻涌起强烈的恶心,她弯下腰,又悉数吐了出来,连带着昨天吃的食物,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搅碎了一并呕到垃圾桶里。 “陆沉,我好不了了。” 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这十年,父母生她养她的这二十八年,如山火遇到暴雨,将她的血肉灼烧成灰烬,又被大水淹没,只剩下一副干枯的尸骸。 -- гΟUгΟυщυ。ǒгɡ 消失殆尽 陆沉回来的时候,郑蘅半倚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平板里的设计图,时不时凝眉细思,手指轻轻戳着屏幕。 “你今天很漂亮。”他爱极了她认真画画时的模样。 郑蘅愣了一下,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走到她身边,趁她愣神的时候,抽走了她手里的平板,把一盒冒着香气的红糖糍粑递到她面前:“喏,很热,我喂给你尝尝。” “我不想吃这个了,我只想喝白粥。” 郑蘅抬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的那碗甜品,便捂着鼻子摇了摇头,只觉得这腻甜的香气有些催人欲吐。 陆沉白皙的脸下意识地微微黑了一瞬,又迅速恢复了平静,把手里的甜品放在一旁,极为耐心地跟她说:“我再去楼下给你买。” “我是不是很过分?”她拉住他的手,眼睛里带着些微的茫惑。 “没有,你很乖,一点也不挑食。” 他笑了笑,脸上的两个酒窝盛满柔情,语气亦十分真挚:“我很少有机会这样照顾你,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觉得过分。” “你这么说,我也从来没照顾过你啊。”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憔悴几分,她幽幽开口道:“我已经拖累了你很多年,所以我时常觉得,你跟我分开了,会过得好一点。” “等你出院了,我就可以带你回去,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好好照顾我。”他知道她心里的痛,轻轻回握住她的手。 “你跟我爸已经说好了吗?” 她只记得昨天晚上那些医生像对待精神病人一样,把她控制在床上,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除此之外,再也记不清其他的事情了。 “嗯,他说以后不会再干涉我们的事情了。”陆沉声音里带着久旱逢甘霖般的欣喜。 “他大概已经在心底放弃我了,因为是我,害死了我妈妈。”郑蘅清冷地一笑,眼睛里水意朦胧,“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她本来可以活到这个夏天的。” “这不关你的事,如果真要追究的话,是我不好,我误会了你。”陆沉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几句:“我下去给你买粥,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再谈这些事情。” “你还能坦然地跟我在一起吗?”她抬眸看着他,想到姑姑们在机场跟她说的那些话,眼睑无力地垂了下来:“我自己早就没办法直视我自己了。” “那些徇私枉法的警察,还有祁阳,都为这件事情付出了代价,所以你也慢慢忘了好不好?”陆沉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又变成了这种局面。“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阿蘅,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郑蘅想起那段绝望的日子,她蹲在昏黄不清的屋里,每天望眼欲穿。墙上连钟摆都没有,她不知道他的生日从何时开始,又在何时结束,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才确定自己已经完完全全错过了他的生日。 “我有跟你说过,生日快乐吗?如果没有,我现在补给你。”她额头上冒出虚汗,微微抽噎出声:“我没怪你,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我都没有跟你说生日快乐。” “你买的蛋糕,我收到了,谢谢你,阿蘅。”他把她揽进怀里,耳朵贴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抚她:“等你好了,再帮我补办一个生日宴。” “我妈妈的最后一面,我也没见到,我全都错过了。”她深陷在自己破碎狭窄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自顾自地对他说:“我知道,二十九岁那天,你过得很不快乐,我希望你三十岁生日的时候,能够快快乐乐的。” “我答应你。”他对她郑重地允诺。 “所以你要在二十九岁这一年,好好地把我忘了。”她拼命摇头,声泪俱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我怎么把你耽误了这么久。” “你生病了,别说那些话,我去给你买粥。”他替她盖好被子,害怕让她再度情绪失控。 “我没有生病,我很清醒,陆沉,我很爱你。”她睁着眼睛,眸子里尽是灰凉,“可是我看到你,只觉得难过。” “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去外面,让护士进来照顾你。”陆沉忍着眼睛里的灼热,转过身去,把背对着她,“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你以前每天工作那么忙,深更半夜才下班,就算是新年,也要去国外加班,可是你却在这里消耗了这么多天,你自己的工作,你都不要了吗?”她想到那个除夕夜里也要工作的陆沉,眼睛里的水光更加汹涌。 “阿蘅,我因为自己的工作,从来没有好好照顾你,所以,现在能这样陪在你身边,我只觉得很庆幸。”陆沉帮她擦干眼泪,捧着她的脸认真对她解释道。 “你放不下你的工作,我也放不下我的亲人。陆沉,我们走不下去了。”她的情绪起起伏伏,此刻只剩下寥落。 他坐在她的身边,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语气里极尽温柔:“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有了骨肉,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在一起?” 想到孩子,郑蘅小腹里一阵绞痛,愈来愈难受,疼得她握紧了拳头,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掌。 “我不会要这个孩子,我根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可以健健康康地长大,就算生下来了,也可能是个死胎,就算活下来了,也可能早早夭折。” “我们等后期的检查结果出来再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在此之前,你能不能给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陆沉的心也渐渐沉入谷底,他问她道:“阿蘅,到底要我怎样,你才会好起来?” “你回到你的南方,好好地工作生活,像我认识的那些赫赫有名的商业精英们那样,正常幸福地生活着。”???她抬起头,用手摸了摸他下巴上青青点点的黑色胡渣,看到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心里只剩下苦涩,她继续对他说:“而我,回到北方,守在我爸爸身边,我的出生让他们失去了幸福的二人世界。现在,我又害死了我妈妈,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独地住在原本有三个人的家里。”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能答应你那样活着,你能不能也好好活着,先把身体养好,孩子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考虑。” 陆沉把她抱进怀里,舍不得用力,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流淌下来,他亲了亲她的头发。 “我知道我们两个一路走来,极为艰难,我也因为没有足够信任你,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你母亲的辞世我无法挽回,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父亲,好好照顾你和宝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放过彼此吧,我没办法再面对自己,没办法面对父亲,更没办法面对这个孩子。”郑蘅摇了摇头,眼泪也如雨磅礴,她哭得痛彻心扉:“我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我这些天精神不太好,前前后后吃了很多的药,我根本没勇气生下这个孩子。” “如果他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呢?”他固执地问她。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抬眸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突然露出浓郁的厌恶来。 陆沉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她眼睛里的情绪竟让他又想起七年前分开的那个夜晚,那时候她误以为自己与别人有染,所以憎恨他,七年后,她又这样看着他。 郑蘅连忙捂住了眼睛,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我已经决定了。”她低下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对他说道:“陆沉,你走吧,我真的没办法再面对你了。” “你不会后悔吗?”他问她。 “陆沉,你不累吗?”她反问他。 “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似是熬过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很累很累。” “我也很累。”她闭上眼睛,湿黏的睫毛垂了下来,又幽幽对他说:“我们互相喜欢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们也是真的没办法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妈妈也葬在江南,不在你的南方,也不在我的北方,对两个人都很公平。” “真得对我公平吗?”他微不可闻地冷冷笑了一声。 “那你就把我忘了,总会有人对你公平。” 她的声音清冷冰凉,让他仿佛置身于北方的寒冬,一盆冷水从头浇落,凉意直接蔓延到脚底。 陆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只觉得十分陌生凉薄,与记忆里的她相差甚远。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弃这个孩子?”他无力地笑了笑,眼睛里的水意也逐渐结冰。 “我回到北方的时候,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她们会陪我去。”她的语气淡然,像是要与三五好友出门逛街那般轻松。 “我再陪你最后一次吧。” 他知道她的倔强,也跟她一样绝望。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江南依旧是,姹紫嫣红,烟雾袅袅。 自从他答应离开她以后,她的身体渐渐痊愈起来,心理医生也说她恢复的很快。 陆沉无言,到了这般地步,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他坐在医院的长长走廊里,绝望地等着医生出来宣判,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 他对她的感情,曲曲折折了十年,也在这一天里,如烟火散落长空,尽数消失殆尽。 郑蘅出来的时候,对他轻轻地笑了笑。 “我不疼。” “嗯。”他微微颔首,问她道:“现在想去哪,我送你一程。” “送我去机场吧,我订了回家的票。”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现在的状态,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顾林之在那边接我。” “你以后,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跟他确实很合适。”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 郑蘅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绵白的云层,每一片白云里,都长着一双与他相似的眼睛。 她伸出手,触向他的眉眼。 十年里掉了这么多的眼泪,真正分开的时候,她竟然只觉得释然。 陆沉,谢谢你,爱了我这么多年,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仍是十八岁那年,在医院里遇到了你。 我讨厌后来所有医院里的场景,但十分感激那一年,我能躺在那张病床上,遇到这个世界上,最温润如玉的你。 如果时光倒转,回到重逢那天,我在人间又一城再度遇到了你,我一定不会,再端着寿司酸奶,走到你的面前。 唯愿你,此生盎然恣意。 不必再,挂念我。 而我,如今深陷泥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不知何时会走出来,你已经等了我十年,十年孤独,十年别离。 当,到此为止。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如果觉得阿蘅有点神经质的话, 没错,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的。 喜欢bad???ending???的读者 可以不用继续看了 ヾ()~ (我以前看过一个虐文,非常喜欢男女主,知道他们结局双双死亡,我就没有看结局,在我心里它依旧是一段十分甜美的爱情) 所以???大家选择性 -- гΟUгΟυщυ。ǒгɡ 以爱之名 三个月后,正值暑假。 陈一带着女儿来到郑蘅家里探望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书房,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刚刚画好的这幅公寓内部结构里。 “阿蘅妹妹,你干女儿来了。”陈一把穿着一身公主裙的小姑娘推到她怀里,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宝宝,快叫干妈。” “阿蘅妈妈。”小姑娘伸出柔软娇小的手臂,抱着郑蘅的腰不肯松开,奶声奶气地对她撒娇:“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郑蘅把小姑娘抱了起来,她这些天精神一直不济,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好在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体十分轻盈,她亲昵地亲了亲那张小脸:“妈妈也很想你,宝宝。” “行了,你去客厅跟郑爷爷一起看电视,老妈有话跟你阿蘅妈妈说。”陈一听说了她与陆沉的事情,特地过来看看她,当着女儿的面,又不好说出口,便想把小姑娘打发走。 “让我再抱抱她。”郑蘅把头贴在小姑娘粉嫩的肩颈处,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手臂越缠越紧,眼里渐渐有些有些模糊不清。 “你这么喜欢她,我把她放你这带一阵子吧,我跟我老公享受二人世界去。”陈一想到家里的鸡飞狗跳,不禁皱了皱眉头。 “好啊。”郑蘅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眸子里溢出欣喜,突然又沉静下来,把小姑娘放了下来,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客厅里。她正色问陈一道:“你愿意你女儿跟一个有点抑郁的人在一起吗?” “你得了抑郁症?”陈一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虽然你们恋爱的时间是挺长的,但是不至于……”她说到一半,想到郑蘅的母亲也才辞世不久,又把喉咙里口无遮拦的话吞了回去。 “我记得你第一胎,是个小男孩,但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可能会导致胎停,最后只能去医院做了手术,放弃了他,对吧?”郑蘅试探地问她,神情有些复杂,陷入了那些遥远的回忆里。 “记性挺好,都过去好几年了,我自己都快忘了。”陈一笑了笑,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早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只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那个孩子,跟我们家没有缘分。” “那时候,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她突然问陈一,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如一望无垠的深色海洋里遇到一叶扁舟那般灼灼。 “老杜每天陪着我,哄我开心,带我去国外旅游了一圈,后来我们又有了新的宝宝,我就这么简单粗暴地走出来了。” 陈一说得眉飞色舞,她只知道郑蘅与陆沉彻底结束的事情,见她精神萎靡,也没来得及跟她问清楚中间的弯弯绕绕。 郑蘅点点头,垂下眼眸,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陈一言出必行,果然把女儿留在了郑蘅家里,十分潇洒地一个人开车回了家,再一会儿,又把她的吃穿用具都送了过来。 一个多月过后,她又风风火火地开车过来接女儿,看到胖了一圈的小姑娘,不禁诧异道:“阿蘅,你把她当猪养?” 郑蘅不自然地别过头,轻轻咳了一声:“我爸喂的。” “我跟我老公去了一趟巴黎,阿蘅,下次我把她还放在你这里。”陈一想起那段难能可贵的二人世界,仍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好。”她依旧淡淡地点了点头。 郑蘅送走了陈一母女,回到家里,看着空落落的房间,眼前浮现了一幕幕小姑娘和她在家里嬉戏打闹的场景,脑子里也回荡着她咯咯直笑的清脆童音。 她的头又一阵一阵地痛了起来,郑蘅摸到卧室,吃了几片药,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父亲站在窗前,卧室的光线昏暗,他的脸色也晦暗不明。郑蘅瞧见他的头上又长出了大片花白的银丝,恍然间才觉得,父亲这段时日,苍老了许多许多。 郑父手里拿着他在地板上捡到的一团废纸,她房间的垃圾桶里,有百八十个这样的纸团,他趁她下楼的时候,一张一张地展开看了看,只看了几眼,便觉得呼吸都凝窒了起来。 所有的白纸上全都画着同样的一双眼睛,几十双眼睛里,蕴涌着截然不同的各种情绪。 绝望,失落,恐惧,愤怒,憎恨,黯然,悲恸,决绝……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的眼睛。 郑父张了张口,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爸,有什么事吗?”她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帘,整个房间便明亮了起来。 “阿蘅,你去找他吧。”他颤抖着手把那张白纸递到她面前,声音里充满了悲悯:“以前是爸爸不好,现在没有人会拦着你了。” 郑蘅看到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从父亲手里接过画纸,徐徐撕成碎片,又扔进了垃圾桶里,她对他幽幽笑了笑:“我以后不画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白纸,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拿着优异的成绩单捧到父亲面前那般炫耀:“爸爸你看,我也画了很多很多妈妈的照片,全都送给你。” 郑父看着女儿眼睛里的小心翼翼,心里更加酸涩:“阿蘅啊,你妈妈的死,真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失联了那么久,我却浑然不觉,才会让你妈妈担惊受怕,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女。” 他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悔恨,一时老泪纵横:“你现在这个样子,爸爸每天看着,心里都快急死了啊。” 他轻轻揽着女儿的肩膀,半是哄劝半是央求:“你去南方找他吧,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不管离我多远,爸爸都能接受。” 郑蘅想到那双绝望的眼睛,对父亲摇了摇头:“我早就没脸见他了,他自己父母恩情本就很薄,我却把我对您和妈妈的爱强压在他的身上,让他陪我一起承担了那么多的痛苦。回头想想,我给他的,好像一直都是伤害,以爱之名的伤害,带着各种各样的借口。” 郑父不语,叹息了一声,便轻轻走了出去。 过了些时日,顾林之过来看她,郑蘅依旧坐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完成她的创作。 “阿蘅,我们之间的那个协议,还算数吗?”顾林之看着她纤瘦笔直的背影,心里生出好几分疼惜来。 “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我爸爸也不再干涉我的生活了,你说,还作数吗?”她转过身来,看着老友,脸上的表情柔和,语气却很清冷。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画画,工作,相亲。” “既然可以去相亲,为什么不能是我?” “因为,你跟我一样,也是参与者之一啊。” 她回过头,看着画板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肉块,淋漓的鲜血汩汩而流,红得耀眼,刺穿了她的瞳孔。 -- 峰回路转 距离母亲离世整整半年的时候,郑蘅又回了一趟江南的那座老宅,整理母亲生前的遗物。 她在郑母因失明而中途放弃的那张牡丹十字绣里,发现了一封书信,郑蘅拆开看了一眼,认出了母亲的字迹,她双眼微湿,徐徐读了下去。 【 阿蘅,妈妈最近总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故而在清醒之际,给你写一封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应该已经去了天上。 我早就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如今形容枯槁,面不忍视,实在不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油尽灯枯,故让你父亲一直瞒着你。又怕你会一直耿耿于怀,此生未能与我最后一别,所以留下这封信,希望你能淡然面对生死。 妈妈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如今魂归故土,心中已然无憾。自从你外祖父母相继辞世,我便不再畏惧死亡。甚至还会有些期待,待我也化作一坡黄土,能与他们再度天堂相遇,尽我此生未尽之责。 如今你也跟当年的我一样,陷入了亲情爱情两难全之地,从小到大,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对于此事,我的态度,依旧跟以前一样。 谢谢阿蘅,能成为妈妈的女儿,妈妈半生遗憾,全都因你化解,如今我惦念你的心情,大抵与你外祖母思念我的心情那般,我才明白,她其实从未怨恨过我。 所以阿蘅,你也不必为我伤心,你从未亏欠过父母任何,我们生你养你,看着你慢慢长大的过程,早已经收获了足够的快乐。 若心中仍然难平,请记住自始至终,妈妈唯一的心愿,都是愿你此生能过得平安快乐。 最后,妈妈死后,不必念着旧俗,为妈妈守孝三年。 何时婚嫁,皆随缘分,愿阿蘅心中无憾。 人生如此短暂,务必尽兴而归。 】 郑蘅收起信纸,眼泪滴到母亲绣了一半的牡丹花上,嫣红的丝线渲染开来,愈发栩栩如生。 她终于有勇气去了埋葬母亲的地方,也一起祭拜了外祖父母。墓碑上刻着他们年代久远的黑白遗像,一些童年时的光景碎片又浮现在她眼前。 母亲带她回到江南时,外祖母总是拿着各式各样的手工甜品,站在村口迎着她,见到她时,总会笑眯眯地抱起她,把软软糯糯的糕点塞到她嘴里,对她喃喃道:“阿蘅来了。” 外祖父一直扳着一张脸,她从来不敢主动亲近他,被问起功课时,也总是忍不住声音颤抖着回答。偶尔他也会笑着给她几句夸奖,在看到母亲时,又会变成严厉的训斥。 那些温暖深切的爱意,又重新将她包围。 郑蘅离开墓地,回到了北方,发现父亲不在家里,还给她留了一张纸条。 【我去朋友家住一阵子,不用担心】 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郑父正在火车上,硬座车厢拥挤不堪,又吵又闹,夹杂着小孩的哭喊和女人的怒骂,他跟她说了几句之后就匆匆挂断。 第二天,郑父下了火车,直接按照那天女儿被拘留时的监控录像里给的信息,径直去了陆沉的公司。 他站在高丛入云的摩天大厦前,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没了本地人的气焰,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陆沉。 李西山刚刚下楼,便看到公司的保安跟一个老人争执不休,他皱了皱眉,走上前瞧了一眼情况。 他先是跟保安打了声招呼,随即用脱口而出的粤语询问了郑父一句: “呢位阿公你搵边位啊?” “我听不懂。”郑父被人拦在门外许久,此时正一脸黑线。 李西山清了清嗓子,用普通话重新问了一遍:“我是说,这位大爷,请问你找谁啊?” “我找陆沉。”郑父看了李西山一眼,当了多年语文老师的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的普通话不太标准。” “胡说,我的普通话是我们公司最好的。”李西山红着脖子争执道,他生平最恨别人挑剔他的口音。 “你们老板的普通话比你顺溜多了。”郑父淡淡看了他一眼,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极为有趣。 “那是当然了。”当着保安的面,李西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你找我们老板啊,他不在公司,这两天在别的地方开会。” “什么时候回来?”郑父追问道。 “实在抱歉,我们老板的行程,我不能透露太多。”李西山摇了摇头,声音里却带着几分尊敬。 听这位老人的语气,总觉得老板见了他,也会忌惮三分,难道是他的远房亲戚? 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郑父好几遍,开口问他道:“我能问一句,您找我们老板有何贵干?” “你认识郑蘅吧?”郑父突然问他道。 “当然认识的。”李西山叹了一口气,他双倍的年薪,随着他们感情的破碎,沦为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罢了。”郑父突然泄了气,眼神慢慢暗了下来,“等你们老板回来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郑蘅的父亲来过,有些话想跟他说。” “原来是老丈人,是我失礼了。”李西山忙弯着腰鞠了一躬,向郑父赔礼道歉:“您跟夫人长得一点也不像,我真没认出来。” “我女儿跟你们老板分开半年了,不用对我这么客气。”郑父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直直往后退了几步。 “在我们老板心里,早就把您女儿当成妻子了,作为下属,我对您尊敬一点也是应该的。”李西山忙忙摆手,想起来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惋惜地问了一句:“夫人她身体还好吗?” “身体还好,精神一直不太好,所以我才过来这边。”郑父叹了一声,表情怅然若失:“我先回去了,等你们老板回来了我再过来找他。” “您老住在哪里,我找司机送您回去吧。”李西山笑脸盈盈地问道,表情十分真挚。 “不用麻烦你了,我坐出租车就行了。”郑父爽朗地摇了摇头,走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夜深露重,郑父躺在酒店里,看着怀表里亡妻的照片,心里百感杂陈。岳父的反对始终是她半生的遗憾,三十年后角色转换,他竟然让自己的女儿也陷入了这般困顿的境地。 当年,大多数人的婚姻大事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为父母的百般阻挠,他与妻子也差一点儿分道扬镳。 那时候,他被岳父三番五次地刻意刁难,尊严扫地,也有过放弃的念头,是妻子的深情执着又给了他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只是,看着如今郑蘅的精神状态,想让她主动一点,怕是难于上青天。他只能放下颜面去找陆沉,当初是因他的反对和威胁,把女儿强行带回了北方,现在他愿意成全他们,却不知道陆沉是否还有这个心思。 女儿与他一南一北,连见一面都十分艰难,就算他有办法让他们见上一面,两人也可能会扭头就走,根本不会有好好交谈的机会,想让他们再续前缘怕是难上加难。 郑父茶饭不思,冥思苦想,结合他自己的人生经历,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来,他收起怀表,放进锦盒里,愿妻子在天之灵,保佑女儿的终生大事能够早些落成。 郑父离家多时,郑蘅一个人在家里看着王言给她发的工作邮件,从她回到北方开始,他一直都在劝她复职。 她心里无比怅然,当初她毅然决然地辞职,对他的挽留也拒绝地十分果断,大半年过去了,他依旧好言相劝,让她心底愈发愧疚,她如今的状态,没有信心再接下设计总监的职位。 正当她陷入纠结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阿蘅,我是爸爸,这是警察的手机,我在南方旅游,手机和钱包都被人偷了,身份证也不见了,现在在琶洲公安局,你能不能马上过来找我?” 郑蘅看了一眼,细眉不自觉地翘了翘。 怎么看都像诈骗信息。 她打给了父亲的手机,不一会儿就通了,郑蘅正在庆幸自己留了心思的时候,一道陌生的男音传了过来,带着她熟悉的南方口音。 “您好,冒昧接了您的电话,这个手机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正在寻找失主……” 她开始有些相信,父亲的手机和钱包或许真的丢了,所幸捡到的人素质很好,她跟那个陌生的男音沟通好将手机寄回,挂断电话后又给那条信息的号码打了电话。 郑父知道她会心疑,早早准备了一番措辞:“爸爸不瞒你说,我是想去陆沉公司找他,跟他赔礼道歉,但是我还没见到他,我的包就被人偷了。阿蘅,南方太湿热了,我心脏有点不好受,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能过来接我回家吗?” 郑蘅有些头疼:“老爸你去找他干嘛?” 郑父也知道女儿不好糊弄,直接威胁道:“你不来我就打电话给陆沉了。” “我去接你,你别再打扰他了。” 郑蘅妥协。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谈一段恋爱,会这么兴师动众。 一向以清高自居的父亲,竟然会为了她,千里迢迢跑到南方去找陆沉。 …………… 小剧场 陆沉:我能不能挪个窝? 阿蘅:家父冒昧,我马上带他回家。 李西山:对不起,容我插一句,你们失去的只是一段爱情,我却失去了我双倍的年薪。 郑父:普通话不标准的人不要说话。 陆沉:…… 李西山:…… 读者:我终于明白阿蘅的冒失和勇敢是遗传谁了。 不知道会不会突兀,但父亲知道女儿是为了陪在他身边才放弃了这段感情,看着她日渐沉默,不复往日欢脱,实在于心不忍。 看到大家的评论,很温柔很中肯,十分感激你们能指出它的不足之处。 -- 情投意合 那天中午,陆沉正在公司的餐厅用餐,李西山坐在他的旁边,跟他提起郑父的事情。 “听老先生说,夫人身体不好,精神状态也很糟糕。”他把郑父的话添油加醋般地在他面前复述了一遍。 “她自己作的。”陆沉连头也不抬,语气里不带半点情绪,“以后也别再这样称呼她了。” “老板,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你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眼看就要结婚了。” 李西山整张脸上都写满了遗憾,他不明白原本那么明媚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抑郁起来,还把他心里高高在上的老板又甩了一次,两个人之间还失去了一个孩子。 也难怪他的老板回来以后,整个人变得比以前更冰冷了。 陆沉没有再回答他,吃完饭后他坐电梯上楼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的手机消息提示灯亮了亮。 他点开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是郑蘅的爸爸,阿蘅一个人又偷偷跑到南方去找你了,在你那边遇到一些事情,现在人被琶洲的警察带走了。” “……” 陆沉只觉得莫名其妙,以郑蘅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再回来找他。 “她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精神又不太好,你这次再不来救她,她又要像上次一样,被关很久了。” “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每天都要定期服药,如果没好好吃药,精神状态就会变得更差,到时候不可逆转,我怕她真的会疯掉。” 陆沉凝眸,沉思良久,这段时间里他像分别时约定的那样,好好地工作生活,人生轨迹又回到了从前的时日,安稳平静,无波无澜。 但她,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吗? 郑父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站在警局门口,跟站岗的两个警察来回周旋了半天。 “让我进去,我就进去看一眼。”他放下几十年来教书人的正直磊落,此刻像一个泼皮无赖一样直接往派出所里闯。 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恨不得当场将这个刁民绳之以法:“这位大叔,没事您回家好吗,不要妨碍我们干正事。” 另一个资历较深的老警察耐着脾气跟他解释道:“您女儿真的没有被拘留在这里,您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女儿失踪了可以过来立案,怎么直接来派出所找人?” 双方僵持了半天,郑父的心里也逐渐没了底气,他走到一处树荫底下,看了好几眼时间,如果这个计划不能成功,他只能再去陆沉公司跟他好好聊聊了。 他抹着额头上的汗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果不是女儿的心理医生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绝对不会在这个又热又潮的城市里多待一天。 当他正冥思苦想该怎么解开女儿的心结之时,一辆酒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路边,陆沉推开车门走了出来,看到一脸焦急的郑父,才在心里确信她真的又被扣押了下来。 他想不明白,她是跟这所公安局犯冲了吗? 郑父看到陆沉的身影,不禁喜上眉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女儿以前真的没有看错人。 陆沉没有跟郑父打声招呼,他只想把她带出来后,自己就及时抽身离开。 半年前,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她被关在这里足足半个月,他却始终一无所知,最后,导致了那般局面。 年纪大的那个警察眼尖认出了陆沉来,他扶稳帽檐,小跑着迎了上去,殷勤地问他道:“陆总,什么风把您又给吹过来了?” “她人呢?”陆沉跟上一次一样直接问道。 “什么人呐?”老警察一脸茫然。 “上次平白无故在这里被关了半个月的那个人。” “您是说您的夫人吗,自从您上次那回儿直接上诉到了省公安厅,原来的陈局长被当场卸任,后来又调来了一个新的黄局长,把局内作风管得很紧,半年里没再抓错过一个人,所以,您夫人这次真的不在这里啊。” 他急得汗流浃背,这叫什么事啊,现在怎么一个个的都直接来公安局里要人了? 陆沉将信将疑,准备再细细追究的时候,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一抹削瘦的身影,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看清来人后,瞳孔微微放大了几分。 郑蘅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刚刚从车上下来,还没走几步便生生顿住了脚步,愣在两丈之外,亦一脸懵疑地看着他。 老警察也认出她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僵杵在一边的陆沉谄媚地说道:“陆总,您的夫人不是在这吗,我说了这次我们真的没有拘留她。” 陆沉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的脸上挪开,她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双眼被太阳烧灼,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郑蘅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柔黄色的阳光渗入他白皙的皮肤里,衬得他的五官愈发清晰明朗。 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隔着一段距离,谁也看不清谁眼里涌动的情绪。 郑蘅别过了头,走到大树底下,把躲在树后的父亲一把揪了出来,眼睛里烧着灼灼的火焰,她皱着眉头低声责问他道:“爸,不是说好了我过来的话,你就不会再骚扰他啊?” 郑父讪讪地看了女儿一眼,正准备跟女儿解释些什么,突然两眼一翻,双腿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郑蘅反应不及,只扯住了父亲的一块衣袖,眼睁睁看着他倒在了被太阳烤得炽热的地板上,她大惊失色,急喊了一声:“爸爸。” 陆沉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骗了,又被她的这一声嘶喊划破了心神,他疾步走到两人身边,看了一眼郑父有些发白的嘴唇,猜测道:“他应该是中暑了。” 郑蘅忙打了急救电话,蹲在父亲身边,双手托着他的腋下,试图把父亲的身体挪到树荫底下。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五官拧在一起,使上尽数的气力,堪堪将父亲拖动了一小步距离。 陆沉看着她的后背濡湿一片,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吃力,理智告诉他不要再对她怀有一丝心疼,但老人就倒在眼前,他还是蹲下身去帮忙搀扶郑父的身体。 才刚刚触碰到他的手,陆沉只听到“咔嚓”一声,手腕上突然多出来一个银光闪闪的手铐来,另一端铐在了郑蘅纤细的手臂上。 两人俱是一惊,郑父突然睁开眼睛,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对他们狡黠地笑了笑。 他把郑蘅的手放到陆沉手里,意味深长地对他说了一句:“以前是我做的不对,现在,我把女儿重新交到你手上,阿蘅情绪一直不好,还希望你能担待一点。” “爸?”郑蘅挣扎了几下,白嫩的皮肤被金属磨出几条红印来,连带着陆沉的手腕上也划出了几条红痕,她羞愤欲绝,央求郑父道:“你快给我解开。” “你不是一直好奇,爸爸当初怎么千里迢迢追到你妈妈的吗?”郑父无视她脸上的惊愕失色,只得意洋洋地对她笑了笑。 “那根本不一样,你们情投意合,你情我愿。”她快哭出声来,手指触摸到陆沉的手背,又急忙缩了回去。 “你们不也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郑父满意地看着自己策划已久的计划获得成功,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声,“你们两个应该好好谈谈,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我们可以谈,但是哪有这样的啊?”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银环,只觉得欲哭无泪。 “当年,我被你外祖父骂得打了退堂鼓,你妈妈就是这样铐住我的。” 郑父丢下这句话,就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陆沉在一旁冷眼听着他们的对话,手铐上传来的力气向他昭示着她的抗拒,他看着她脸上十分拧巴的表情,轻轻嗤了一声:“演得很像。” “你觉得我跟我爸唱双簧骗你?”她蹙起长眉问他道。 “眼下这种情况,我很难不那么想。”他不以为意地回答她。 郑蘅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随你怎么想,你放开我,我要去机场。” “我要回公司。”他看了一眼手表,脸上的表情极为不耐烦。 “你回哪里关我什么事。”她语气比他更不耐烦。 “我们被铐在一起了。”他淡淡地提醒她。 “公安局就在这里,我不信解不开一个手铐。”她拉着他就要往派出所里走去。 “你父亲私自拿手铐禁锢别人的人身自由,我可不可以去起诉他?”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威胁,似乎捏住了她的命脉。 “我跟你回公司。” 她转过头,对他抿唇笑了笑,眸子里竟然溢出一丝水光。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大家期待的强取豪夺,囚禁py,等等等等,来了。 我瞎说的。 救护车:我来了,病人呢? 女主的心理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她爸爸是添油加醋让男主能够心软。 分开了半年,反而冲刷了那些伤害,如果两个人都不再提起来,还是可以愉快地被铐在一起的。 -- 兜兜转转 两人回到公司楼下,站在门口的保安对陆沉殷勤地笑了笑,瞧见他手里牵着的郑蘅,神情突然凝重起来,打量了她许久之后,他摘下帽子,弯下腰对她深深鞠了一躬。 突然受此大礼,郑蘅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您可能不认得我了,我是半年前那个在公司楼下被人打伤的保安,一直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谢谢,当时多亏了您及时替我包扎伤口,我才不至于因失血过多而休克。”他看着一脸迷惑的郑蘅,徐徐对她解释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谢意。 “是你。”郑蘅惊喜地叫了一声,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将一只手掩住嘴唇,笑着问他道:“你已经好啦。” “早就好了。”保安木讷地笑了笑,黝黑的脸颊上透出几丝羞红来,他想起一些事情,脸上的神色又转为内疚:“实在对不起您,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您被拘留的事情,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把您拦在门外了。” “没事,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冲他轻松一笑,语气里带着安慰。 保安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局促才打消了许多,又看了一眼陆沉,吞了吞口水又跟她说:“老板他当时太忙了,所以也不知道这件事,您也千万别记老板的仇。” 郑蘅窒了一瞬,忙摇了摇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谁都没有错,我更不会怪你们老板。” 陆沉紧紧贴在她的身后,两人十指相扣,她的身体遮住了手铐相连的地方。他看着自己公司的员工与她交谈甚欢,也将他们的对白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渐渐浮上一缕落寞悠长的怅然感。 她被关了整整十五天,始终都是他心里的一块疤,如果那时候他能及时发现这件事,后来他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只是,一切已经惘然。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电梯,光滑镜面上反射出她的脸,陆沉的目光在她的倒影上停留了片刻,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电梯缓慢上行,到了二十七层,刚刚走出电梯,又在长厅里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李西山。 李西山看到郑蘅,脚步一窒,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眶,又认认真真看了她几眼,才确定真的是她。他喜出望外,万分激动地对她打了声招呼:“夫人,你回来了。” “好久不见。”郑蘅对他笑了笑,也觉得光阴荏苒,一别两季,自从上次他帮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陆沉送回别墅,她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夫人,你瘦了好多。”李西山抬手把黑框眼镜扯了下来,捏了捏有些酸涩的眼角,正如陆沉曾经把她视为此生唯一的妻子一般,他在心里也早早认定了这位夫人。 他们之间十年里的曲折离合,他虽没能窥到全貌,只是听闻一隅,也忍不住要惋惜喟叹。 他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以为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不禁喜上心头,老板的春天回来了,以后他终于又可以少挨些批评了,他对她感激涕零:“要不是老板在,我真想给您一个礼貌的拥抱。” 陆沉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李西山却读出来十分警告的意味,他忙忙绕过身去,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我就先下去了,不打扰你们叙旧。” 他快步钻进了电梯里,只觉得陆沉不怒自威的眼神如芒在背,他擦了擦额角,渐渐平复了心情,又开始为他们的重修旧好由衷感到慰然。 陆沉拉着郑蘅往办公室走去,想起来刚刚的场景,很不明白她回来一次,公司里的人一个个地比他还要更为激动,他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重新面对她。 “要喝茶吗?”两人走进办公室后,陆沉反手锁上门,问了她一句。 “不喝。”她摇头拒绝,复抬眸问他:“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我要马上处理一些紧急的文件。”他说完就直接带着她往书桌边上走去,郑蘅还没反应过来,差点被腕上传过来的力气拖得踉跄摔了一跤。 陆沉坐在椅子上,郑蘅迁就地站在他身边,他看了一个小时的文件,她也一言不发地陪他站了一个小时。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之际,郑蘅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她看着正在一丝不苟地工作的陆沉,勉强地憋出一句:“我腿酸” “你可以坐在我腿上。”他声音里有些不自然,注意力依旧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授受不亲。”她别过脸不去看他。 陆沉放下手里的文件,强行把她按到自己怀里,在她的颈上吐着热气,“我们以前什么亲密的事情没有做过,你在别扭什么?” “我快要错过晚上回家的飞机了。”郑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质问,只像个受惊的幼龟一样,缩了缩白嫩的脖子,身体往前挪去。 腰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她低下头,看到他的手臂环在她的小腹前,手掌轻轻放在那处平坦的地方,隔着一层薄薄的长裙,徐徐抚摸着她的肚子。 “没了。”她轻飘飘地对他说了这两个字,声音有些空旷,带着些令人心悸的情愫。 “我知道。”他把头埋在她弯曲的脊背上,轻轻闻着她身上的体香,语气里风平浪静。他卷起她的长发,问她道:“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她回他道,一直如蜗牛般慢慢地往前挪动,只是她挪动一寸,他往前一尺,最后她整个身体半趴在桌上,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头发。她无法动弹,只得屈服他道:“陆沉,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你这半年里,都在做什么?”他把手贴在她的胸前,给她腾出了一点空间放松呼吸。 “在家调养身体。”在他的压迫之下,她如实回答。 “没有去工作吗?”他继续追问。 “暂时还没有。”她硬着头皮回答。 “你爸爸也在南方。”他提醒她道。 “所以呢?”她不解地转过头看着他。 “半年前,我们之间隔着你的家人、你的工作,如今那些理由都不在了。”他把书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角,将她打横抱起,平放在光滑的桌面上,不等她起身挣扎,身体就压了下来。“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把你留在南方了。” “你不记恨我吗?”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眼睛里凝起一道袅袅水雾。 “我以前也恨过你,不妨碍我把你留在身边。” 他含住了她的双唇,先是小心翼翼地贴上她温热濡湿的唇瓣,见她没有挣扎,便肆意起来,舌尖长驱直入,直直撬开她的贝齿,吮吸她口中津甜的气息。 郑蘅闭上雾气凝绕的双眸,两行晶莹悄悄坠入发根,她抬起绵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红唇轻轻翕合,一点一点地回应着他的吻。 熟悉与陌生交织,克制与放纵相叠,深深复浅浅,依旧如重逢那天,带着深切的思念,以及难以名状的哀伤。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看了很多评论,反思了一下自己,昨天没有更新,把从男主收到郑父照片那里到后来的矛盾,分别,都稍稍修改润色了一些,改动最多的是“消失殆尽”“黄粱一梦”“风雨欲来”,大体情节没有改变,删减了很多用力过猛的矫情,多加了一些男女主的心理活动,改动了很多对话。 再次感谢大家的建议。???(ˇˇ) -- 爱恨无垠(h) 陆沉的吻落入她的眉梢眼角,又一路往下,勾着她扬起尖俏的下巴,牙尖轻轻戳着她削瘦的下颚骨,郑蘅被动地挺直身体,手指紧紧扶着身下的书桌,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嘤咛。 他沿着她秀颀的颈线细细啃咬,顺着两处锁骨下移,把她领口的扣结一颗一颗咬开,露出白色的蕾丝裹胸,包裹着她胸前雪白的丰满。 陆沉解开她胸上的束缚,含住一颗饱满的浑圆,唇齿叼起她大片羊脂玉般凝滑的乳肉,半吞进口中挑弄,舌尖在那颗胭色的乳珠上吮吸舔舐。 一只手戴着镣铐,与她十指交缠,另一只手探到身下,撩起绿色的纱织流苏裙摆,露出两条莹润光洁的大腿。他按住她在空中摇晃的纤细小腿,手掌徐徐往上,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大腿,五指张合,指腹紧贴摩挲,似乎要嵌入她的皮肉里。 郑蘅微微喘着气,抬眸凝视他深邃的眉眼,那双风流桃眼里欲压抑又汹涌的复杂情愫,比他手上的力气还要沉重几分,压得她心口一阵凝窒。 “我……不愿意。”她看着他眼里翻滚的情欲,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她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不清不楚地跟他做这些云雨之事。与他谈婚论嫁甚至有孕的那段岁月,像是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春秋大梦,梦醒过后,一切又回到了空空落落的当初。 “迟了。”他无视她的抗拒,扯下她腿间的那层棉薄布料,把她的裙子推到腰上,手肘打开她的双腿,将早已充血硬挺的性器释放出来,迎着她幽黑的深丛探入,只勉强进入一个头部,就被层叠的穴肉拦住,不似往日般,她的甬道仍是十分的干涩紧张,他试着往深处抽送一寸,只听到她尖细的呻吟,一双细眉蹙在一起,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痛。”她嘶了一声,轻声央求他。 “我以为你不会痛。”他按着她欲挣扎摆动的腰肢,又往她的花穴深处顶进一寸,巨大的龟头蛮横地撑开她的花苞,越往深处越是干涸,他被她干涩紧致的甬道绞得也十分吃痛,背上冒出一排细汗,衬衫湿漉大片,他不管不顾,仍是不肯放过她。她愈是抵抗,他就愈用力,一点一点抵着她的花心往里推进,顶开她还未润湿的层层嫩肉,终于将整根硬物强行塞到她狭窄的玉户里,陆沉抬起袖口擦掉脸上的汗滴,扶着她的大腿缓缓地抽插起来。 郑蘅咬着一排银牙,眼里溢出盈盈水花来,最柔嫩的肉壁被他的坚硬的长物这般粗暴地抽插旋磨,像刚刚失去皮层保护的血红嫩肉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与糙硬的外物相触摩擦,一出一进,疼得她快要昏死过去。 陆沉强忍着身下的涩痛,失去理智般,像一匹孤独暴戾的野兽,在她的身体里大力地进进出出,没有黏腻的舒适感,也无温软湿滑的包裹,每动一下都十分地艰难堵塞,痛得他也倒吸一口气。只是每当他一停下,心里某处方寸之地就会隐隐作痛,比肉体上的疼痛更甚,恨不得吞噬了他,压抑得他几近不能呼吸。 “陆沉……我……好痛。”郑蘅轻呻细吟,脸上的颜色红白交织,头发湿了大片,黏在她的脖颈上,她紧紧攥住他的手指,整个身体都在忍不住地瑟缩颤抖,身下刺穿般的灼热痛感完全掩盖了与他肌肤相亲的欢愉。 她眼光迷离,依依有泪,浑浊的眸子半睁开,凝视着头顶晕黄的灯盏,记忆里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年已经不复当年,面前的这个男人,如今对她只剩下陌生狠厉。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命运如此作人,当时的那些立场都变成了绝情的伤害,她也再无颜索求他的原谅。 她痛苦破碎的呻吟如斜风中雨打漂浮的旧絮,带着丝丝不止的哀绝,将陆沉从无垠的爱恨里唤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她脸上极度痛苦的神色,眸子里的情欲渐渐消退,轻轻抽出埋在她干涩花穴里的巨物,又是一阵生涩的摩擦,带着她的双腿也一阵颤栗。 “对不起……阿蘅。”他的手有些无措地覆在她颤抖的小腹上,两颗热泪滴在她纤密的眼睫上,与她的晶莹汇聚成滴,一起无声地落入了耳根,浸湿了她温驯的黑发。 “是我对不起你。”她眼里融入了他的悲伤,湿意触达眼底,眸中水光愈发汹涌,声音里的哭腔连绵不绝。 “半年没见面,你不该哭的。”陆沉的唇轻轻触碰她的脸,吻着她的秀眉杏眼,碾过她的细鼻樱唇,最后遍布她的粉面春颊,无一处不是他午夜梦回时思念过无数次的模样。 他想对她说忘了过去的一切,跟他再好好地重新开始,可是这些话他在不久之前,已经跟她说过一次。 他忘了二十一岁那年的黯然神伤,忘了过去七年里的漫长别离,如今他又该如何遗忘江南一别时她的薄情决绝。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湿润的面颊,手指贴着她的五官,这个世界上,只有她长着这么一张令他心动的面容,也只有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各种理由放弃他。 -- 曾经沧海 下班后,陆沉把精神萎靡的郑蘅带回了公寓。在门口的时候,停留了半晌,他拉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把她两只手上所有的指纹全都存到了门锁里。 她想到半年前她被安全系统警告非法侵入的那一天,他的心里大概也仍然无法释怀。看着他脸上冷峻的表情,郑蘅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紧抿的双唇,却被他抬手挡在了半空中。 “进去吧。”他对她说道。 “嗯。”她轻轻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公寓里,陆沉弯下腰帮她换上拖鞋,她低头看了一眼,是自己以前最喜欢的那双海棠红色拖鞋,她有些恍惚,他竟然还没有扔掉。 她跟着他走到客厅里,一眼便望到熟悉的绣花壁纸、暗蓝地毯、丝质窗帘,还有她曾经无意栽种的一株仙人掌,绿色的芒刺上竟然开出了浅黄色的圆形花朵。 郑蘅终于发现在她以为所有的一切早就时过境迁的半年里,她在他的公寓里布置的一切却依然如旧,他从来不曾动过。 她再迟钝,也能窥见他此时此刻依旧执着于她的那份心意。她忽而想起,回到北方以后,两人又南北异地,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欢她,可是他却一直都在害怕失去她。 郑蘅心口酸涩,情不自禁地扑进他的怀里,如从前那般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一只手紧紧揽着他的腰,声音里揉杂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缱绻:“我回来了。” “我知道。”他轻声应她。 “我以后不会再走了。”她将他拥得更紧。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应她。 空气缄默了许久许久,四处静谧无声,直到两个人节奏不一的心跳声愈发清晰,他才缓缓开口。 “阿蘅,你听说过战后综合症吗?” 他低下头,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寂寥。 郑蘅垂眸,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心里徒然生出几分悲凉,她凝声对他说:“半年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回来了,如果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我就一直待下去,你不希望再看到我的话,我就……” “留在我身边吧。”他的手指堵住她的嘴唇,声音里带着隔世般沧桑,“我已经老了,这辈子的激情都被你挥霍尽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好。”她轻轻点头,听到他声音里的风霜雪雨,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重逢的那时候,她留在他身边,怕他还记着那些过往,又怕他完完全全把她遗忘。 “陆沉,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她迟疑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她看着他的脸,手心冒出细密的冷汗。 “你需要陆太太这个身份的话,我就跟你结婚。”他脱口而出,语气散漫随意,像是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琐碎小事。 “你不想跟我结婚,也没关系。”她早就对自己的婚姻不抱任何希望,只是不希望看到他这么无所谓的态度,郑蘅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继续对他说道,“如果你想跟我结婚,我会准备好婚前财产协议。” “阿蘅,你真是跟我分得清清楚楚。”陆沉怒极反笑,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瞪着她,“那我们就结婚吧,你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 “好。”她有些失神,他曾说过完年后就会跟她求婚,如今已是夏末秋初,物转星移,一切又似乎从未改变。 陆沉看了一眼她光滑的额头,上面还有一块新长出来的浅白皮肉,跟周围的皮肤有些格格不入。他记得这块伤疤,她母亲离世时,她情绪失控在母亲遗体前磕破了额头。 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额头上的那块新肉,风轻云淡地跟她提起一件事情:“我有一个朋友,他是另一家公司的老总,他很爱他的妻子,但是他的妻子一心一意只想跟他离婚,你猜最后怎么了?” “怎么了?”郑蘅不明所以,总觉得他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他使了一个手段,让他的妻子锒铛入狱,这样,她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他了。老丈人气得当场住进医院,听说已经活不长了。”他笑着对她说,眉梢轻轻上扬,眼角带几丝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你在借此震慑我?”她睁大了双眼,如今的他与当年判若两人,以前他从来不曾威胁过她。 “我如果能早点把生意场上的那些用在你身上,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轻易抛弃。” 陆沉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拉着她走到沙发前,蹲下身在茶几柜子里找到开锁工具,三下两下就解开了两人腕上的手铐。他把手铐放在她的手掌心,蜻蜓点水般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不以为意地对她说:“你想离开的话,我不会再拦你。” 郑蘅缓缓搂住了他挺拔的腰杆,她把头埋在他胸前,轻声细语地跟他说:“我当初离开你,是因为经历过母亲的事情以后,再也割舍不下父亲,没办法允诺你未来。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想让你再继续等下去了。现在我父亲已经同意了,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你了。” 陆沉有些错愕,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剖析半年前他们分别的真相,他勾唇笑了笑,带着些无可奈何的苦涩,“阿蘅,如果能重新回到那一年,我不会去北方找你了。” “嗯,我们两个不合适。”她在他怀里轻声啜泣,双手却将他拥得更紧。 他们明明互相喜欢了对方这么多年,却因为这难以跨越的距离,忍受着漫长岁月里的离别之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之际,却迎来当头棒喝,鸳鸯林散。 她当初爱上他时,从未想过会给他这样一段崎岖难行的爱情,更没想过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伤得千疮百孔,所以,若能回到从前,她宁愿不曾遇到过他。 只是反反复复纠缠不休了十年,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或许他亦是如此,所以哪怕痛着,恨着,也不愿意再把她放回人海中。 -- 冰雪消融(h) 那天夜里,他们没有像以前那样同床而眠,陆沉去了书房伏案工作,没有再多跟她说几句话。 郑蘅乖乖走进卧室,目光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心里有些感伤,她曾与他在这里交颈缠绵过无数个夜晚。 那时候不提过去,不问未来,只顾贪心眼下的欢愉。后来,再次确定心意,彼此许过白头之约,朝朝暮暮里都溢满了情意。 而后,她离开南方,再也没有回来,这半年里,他是如何,一个人住在这座房子里,度过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 郑蘅打开衣柜,她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仿佛她从来不曾离开过一样。她弯下腰,忍不住掩面而泣,他们之间实在错过了太多岁月,如今他的心里必然也是支离破碎,她要怎样,才能一点一点抚平他的那些痛苦? 她走到书房门口,里面的门被反锁起来,她亦没有力气敲门,只在门口驻足了片刻便回了卧室,失魂落魄地爬到床上,枕头上尽是他身上的香气,郑蘅疲惫至极,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沉已经去了公司。 他又如从前那般,把她留在身边,却一直躲着不肯面对她。那时候他虽然每天都被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却始终待她如七年前那般温柔体贴。他会在她熟睡时,偷偷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吻,把她抱回卧室,早上上班前,体贴地给她准备好早餐。 郑蘅走到餐厅,望了一眼空落落的桌子,又打开冰箱,里面空无一物,她摸着有些疼痛的小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看着镜子里形容憔悴的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有勇气去弥补七年里的空白,如今却无法面对失去的这半年光阴。 两人貌合神离地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几日,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到两个小时,陆沉每天很早就出门了,晚上常常深更半夜才回来。 郑蘅的身体不如从前,再也熬不了夜,总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又是孤身一人面对这座空旷旷的房子。她时常觉得因为她住在这里,害得他都不敢回家了。 有一天夜里,她在半梦半醒间,被人轻声唤着名字,陆沉钻到被子里,突然变得柔情起来,他开口问她道:“阿蘅,明天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 “在家里陪我。”她委屈地发出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 “明天白天有会议。”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 “你从来没有陪我过一次生日。”她仗着在梦境里,便无理取闹了起来。 “嗯,是我不好。”陆沉把她盘踞半张床的长发理在一起,整个身体便贴在了她的背上,他伸出手揽在她纤细瘦弱的腰上,“你越来越瘦了。” “明天晚上早点回来陪我。”她轻声呢喃。 “好。”他应承她道。 第二天夜里,陆沉早回来几个小时,他把手里提着的蛋糕放在餐桌上,却发现郑蘅早就爬上床睡着了。陆沉摇头,他原想带她出去看看夜景,陪她好好过一次生日。 洗完澡以后,他换上睡衣走进卧室,室内的温度被她调得极为清凉,头顶的坠灯也被她熄掉,只余下窗前一盏昏黄的壁灯。 郑蘅已经醒了过来,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表情有些迷离,宛若一只在幽暗森林里迷路的小狐狸,眸光干净澄澈。 夜阑人静处,竟有人在床上等他,为他执一盏明灯。 陆沉亦觉得眼前的光景如梦如幻,他悄声脱下鞋子,钻进被子里便伸手去拢她的细软腰肢,却摸到一块光滑质嫩的肌肤,他徐徐往上,触到她的一只盈乳,娇俏的乳尖在他的指缝里轻轻弹了弹,他才发觉她的身上未着寸缕。 “怎么不穿衣服?”他似是有些不解,又带着几分情动,“今天是你生日,怎么睡得那么早?” “你很久没有跟我一起睡觉了。”她想起昨夜里的呢喃细语,便不再掩饰,媚眼如丝地望着他,小腿缠在他的腰上,纤柔的脚踝偷偷蹭着他的大腿。 “那天为什么会那么痛?”他许久未碰过她,此时也十分欲动,只是一想到那天在办公室里的场景,仍心有余悸,陆沉探出两截修长的手指,慢慢伸到她的腿心,拨开两片丰腴的阴瓣,一阵湿热的蜜液在穴口流连,很快便黏上了他的指腹。他这才放心下来,脱掉衣裤,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压在身下。 “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她微微哼声,诚实地回答他,抬起两条玉白的大腿,露出身下最隐秘的花户,一寸一寸地吃下他的硬物。嫩红的穴肉被徐徐撑开,在花液的润滑下,硬挺的长物畅通无阻地挺入她的深穴,她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扭着身体媚媚叫出声来:“我以为,你就是想跟我上床。” “我不喜欢你,怎么会跟你上床?”见她面色艳红,表情十分享受,他便肆意大动起来,在她娇嫩紧致的甬道里越插越深,愈抽愈快,丝毫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模样。 “嗯……”她娇声嘤咛,秀眉半蹙半展,撑开上下摆动的双腿,完整地露出媚红的嫩穴,他粗红的欲望正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她昂起白嫩的脖颈,两颗娇挺的胸脯一上一下的颤动,郑蘅睁开销魂的醉眸,与他辩驳道:“去年重逢时,你明明不喜欢我,还跟我上床了。” “你记错了,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他一只手按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蜜乳,用力揉捏,雪白的乳房上立即就浮出了五根嫣红的指印来,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樱珠,吮在齿间,慢慢轻磨,惹得她更为激颤,下体润出大片的花液。 “你说我是你金屋藏娇包养的女人,分明就是不喜欢我。”郑蘅摆动着娇臀,努力迎合他的抽送,却还是在他疾风骤雨般的侵略里败下阵来。她被动地挺起酥胸,任他肆意揉捏。最深处的媚肉被他红胀滚烫的龟头死死抵住,两人身上最隐秘炽热的地方紧紧贴在一起,水乳交融,她只觉得七魂六魄丢了大半数,身体里的高潮有山雨欲来之势。 “你要跟我翻旧账吗?”他知道她的高潮正蓄势待发,突然放缓了律动的频率,刻意吊着她的欲望缓缓而动。 “我错了。”郑蘅美眸半掩,正欲喷薄的蜜液突然失去了决堤的口岸,她有些欲求不满地娇喘了一下,主动攀上他的腰,与他贴得更深更紧,双手捧住他俊俏的脸,贴着他的唇瓣细细亲吻,软声哄他道:“我爱你,我只有你,你不给我的话,我会很难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陆沉讶然不已,被她突然的直白哄得心花怒放,他把她的小腿抬起,叠在肩膀上,又加快了频率,小腹用力顶着她柔软的腰肢,结实的腹肌撞在她的雪臀上,阵阵淫靡的碎音不绝于耳。 “我的心理医生……啊……教我的。”郑蘅失神地叫了一声,声音破碎不全,整具身体都变得潮红,那些汹涌的欲望终于喷薄而出,他未听清她呢喃的话语,只知道她到了高潮,见势抽出硬物,勾着她的蜜液也一并失控地流淌出来,身下雪白的床单立即湿了大片。 “你一来,我的床就湿了。”他满意地亲了亲她嫣红的两腮,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揶揄。 “是你太用力了。”尽兴过后,她浑身舒爽,说话时也拖着软软糯糯的尾音,分明带着浅薄的嗔怪,听上去却变成了女人最惯常会的撒娇,要多娇媚就有多娇媚。 陆沉十分受用,胯下一挺,把坚挺的性器又插进了她的娇软花穴里,用力顶弄她的翘臀,大手握住那对饱满盈乳,揉搓拧弄,惹得她嫩声痛呼。 他含住她的红唇,将她的轻呻细吟都封在唇舌交缠间,两人的身体深深陷进柔软的大床里,销魂蚀骨,缠绵缱绻。 过了许久,郑蘅有些承受不住,四肢百骸都绵延着难以纾解的酸意,她垂下双眸,看着身上仍未餍足的陆沉,半年未曾与他欢好,也知他压抑许久,她便圈起手臂,轻轻拥着他的脊背,任他在自己的身体里发泄着欲望。 陆沉用力地顶到她的花心,她柔媚地一叫,声音百转千回,差点将他的灼热融化开来。陆沉只顿了一下,眼神忽的一暗,便迅速抽了出来,一阵浊白喷射出来,尽数洒在她白花花的大腿上,郑蘅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手指也沾上了他的乳白精液,她有些疑惑地出声问他:“怎么不直接射在里面?” “如果……你再怀孕了怎么办?”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眼神染上几分晦暗,一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他发现他仍然无法直视她的脸。 此时此刻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明明娇软得像一只温驯无害的白兔,半年前,却用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血脉相连。 郑蘅听到他的话,瞳孔骤然收缩,心口一阵涩痛,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凝窒,不等她回过神来,陆沉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她赤身裸体地躺在暖意未散的大床上,仿佛刚刚的柔情蜜意只是一场虚浮的梦境,她从梦里醒了过来,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仍是怪她的。 -- гΟUгΟυщυ。ǒгɡ 北雁南飞 郑蘅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浴室处理干净身上的狼藉,裹着一件明黄色睡裙出来,在房间里寻找陆沉的踪影。 她一间一间地点亮房里的灯盏,走过书房,越过客厅,终于在昏暗的阳台上看到了他的背影。 夜色朦胧,他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上的那道弯月,晚风温热,背影伶仃,她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修长的身影,隐约有些觉得,他比夜色还要寂寞。 她静静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想要伸手触摸他的衣角,却渐渐闻到一缕浓郁的烟味,她顿住脚步,才看到袅袅的淡蓝色烟雾在他的身上萦绕,缠着他精致笔直的背影难消难散,她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指节上,那道忽明忽暗的红色火光刺痛了她的神经。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她颤颤巍巍地问出声,心疼与愧疚如山峦重叠般沉重不堪,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的。”陆沉淡淡回她,嗓子干涩喑哑,他没有回头看她,轻轻地吐出一口冗长的烟雾,便熄灭了那点火光,又对她解释道:“我不经常这样。” “对不……”她的嘴唇轻轻张开,只觉得喉咙被人狠狠扼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些年里,她跟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便是这诛心泣血的三个字,将十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一刀一刀剜成了现在这般缄默低沉的模样。 “跟你没关系。”他的声音里带着些疲倦,仍是十分耐心地对她解释道:“我一个人出来待会儿,也是怕又在你面前说一些难听的话,惹你难过。”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她痛苦不迭,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里水光横绕,捂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里的隐痛,才继续说了下去:“那个孩子,没有死在江南,那天,我没舍得真的打掉他。” 陆沉的背影有片刻的僵直,不等他错愕地回过头来,便又听到她哽咽着开口:“可是等他五个月大的时候,我去医院做了四维彩超,检查出来……” 郑蘅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如同瞬间被人抽走了全部的气力,她颓然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努力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医生说,我吃的那些精神药物,还是影响到了他,我没法把他健健康康地生下来,后来只能做了……引产,陆沉,对不起,我也想让他好好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也真得很舍不得他。” 陆沉的心里仿佛有千军万马践踏而过,原来真相比他当初以为的还要残酷。可是孩子的事情,根本不能全都怪在她头上,当初如果不是他的狭窄,她不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那么久,不会错过与她母亲的最后一别,更不会情绪崩溃到要靠药物来维系精神。 他缓缓地回过头,看到她泪流满面的凄楚模样,心里的痛苦纠结都拧成了一团,他抬起手护着她的脸,指腹轻轻刮着她的眼角,她的热泪滴在他的手上,滚烫如沸,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阿蘅,如果我那时候没有误会你,我能把你早一点救出来,你母亲不会去世,你也不用吃那么多药物,孩子就不会有事,是我的错。” “你不要这么想。”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神色有些悲戚,急着跟他解释道:“那些都是阴差阳错,我也曾经误会过你,让你难过了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本就是南北异地,我爸爸又那么对你,我偷偷跑过来也没告诉你,那件事情,真的不是你的错。” “只是阿蘅,你骗我在江南已经做了手术,却偷偷把他带回了北方,如果他能好好活下来,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把他养大?”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心悸地问她道。 “不是的,我是想等我的病好一点,就去南方找你。”她摇头否认,才发觉他们之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 “后来孩子没了,你就不来找我了,是不是?”后来的事他大概也能猜到几分,对她的了解让他几乎深信不疑。 “我没脸回来找你。”她抬眸凝视着他的深眸,他的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烧成灰烬,她闭上眼睛,任他发落,至少,他的眼神不再如枯井一般空洞凄凉,令人见了只觉得绝望。 “我不明白明明可以一起分担的痛苦,你却要一个人扛着受着,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用吗?” 他难过地问出口,这半年里他过得极为痛苦,可是她经历的痛苦只会比他多出千倍万倍,在她最难捱的那段岁月,他又再一次地完全缺席。 “那段时间,我只能靠药物维持正常的精神和情绪。陆沉,就像我妈妈临终前怎么也不愿意见我一面那样,我也不愿意把一个残破不堪的自己放在你身边。” 她回忆起那段无比绝望的时光,脸上的表情也痛苦不堪,身体里脆弱的神经有被再次挑断之势,“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我没办法允诺你未来,你等了我那么多年,我怕你老了,我怕你一直孤独落寞,我怕你会为了我放弃很多很多东西……” “别再想了,我不问了。”陆沉听到她愈发激动的音节,想到半年前她在医院里失控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把她揽在怀里,用力地抱着她的身体,双手轻轻安抚着她颤抖的肩膀,温言软语地哄她道:“我们把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忘掉,我不会再追究那些过往了。 陆沉的心里豁然开朗,原来记恨一个人,不肯原谅一个人,只会让人觉得痛苦压抑,可是他的怨恨全都无根可寻,她从未真正对不起他。 这些年里,到底是谁欠了谁,谁负了谁,他再也无暇顾及。而今他也终于在心里确定,一直以来,她对他的感情,从来不曾输过他半分。 如此,他的心里再无怨悔,只剩下十年如一日的连绵爱意。 “那你可不可以把烟戒了,对身体不好……”她的声音十分的底气不足,带着深深的歉疚与自责。 “好。”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浅浅对她呼了一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温柔地同她道:“我的寂寞,你也该尝一尝。” “不好闻,很苦。”郑蘅摇了摇头,如珠帘般串起的泪珠滴到他的胸前,她伸出纤细的手臂,揽着他的腰,认真地对他说道:“如果你还是很想要个孩子,我……我愿意的。” “你把身体养好,我们先结婚,再生一个孩子,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他把筋疲力竭的她抱到美人塌上,自己也躺了下来,圈着她柔软的身体,在她瓷白的脖颈上亲了又亲,如同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舍不得再次放开手。他拥着她的温暖,开口对她道歉:“那时候,是我不好,你妈妈才刚刚去世,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不该这么心急。” “不怪你,其实我也很想要一个孩子,只是我太贪心了,又舍不得跟你独处的时光。”她翻过身,抬起脸,轻轻贴上他的嘴唇,用她香甜清爽的气息,与他口中淡淡的烟味相兑换,柔声对他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计划着要跟你谈十年恋爱,二十八岁的时候再结婚生子,只是世事难料,我没想到后来我们会分开整整七年。” “我知道,过去的十年,始终没有好好地陪在你身边,今后,我们终于有漫长的一辈子可以一起度过。”他笑了笑,眸中水光潋滟,深情的桃花眼里只浮现她的俏影。 “谢谢你,一直这么爱我。”她真挚地对他道谢,也抬眸凝视着他的眉眼,眼如横波,泪光盈盈,带着缠绵悱恻的情意。 郑蘅拂去眼泪,安然地把头依偎在他的胸前,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 将她抱在怀里的这个男人,始终对她一往情深,从未爱过别人,她亦无休无止地爱了他十余年,也不曾欢喜过他人。 漫长的距离与无尽的岁月都没有磨平他们的爱情,越过千山万水,历经百转千回,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而他,一直都在原地等她,始终不曾放手。 情有独钟,终成眷属。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и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正文就此完结,番外持续更新。 -- гΟUгΟυщυ。ǒгɡ 致谢词 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 完结的时候在想要不要设个打赏章节,不过想起初心:练笔之作,全文免费。 综合后期的一些评价来看,后期确实写的很不好,略狗血,略生硬,略矫情。 所以就算啦,如果大家想打赏我,希望是一句评论,说一下这本书的哪些不足吧。 第一次写文,很希望听到些不同的声音,有鞭策,才会有进步,而且因为大家的温柔,几乎不曾受过恶评,所以能收到一些客观中肯的评价,我也会十分感激。 当初写《一别经年》的时候,在一个翻来覆去失眠的夜里,睡不着觉,突发奇想写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那时候我甚至没有看过PO文,后来去登陆看了看,噫,好yellow,我就想是不是这里的文都得这么写,于是我看了好几本h文,恶补知识,就上手写了,没有大纲,没有思路。 后来被一个朋友指出来没有故事性,改文改到自闭,又整理出了一个很狗血的大纲,再一点一点写,根据你们的反馈和评价,一点一点的修改大纲,最后慢慢地写完了它。 我的文笔有点矫情,常常无病呻吟,一开始就被人点名批评过文笔不好,看不出主角到底想干嘛,读了三章就看不下去了。当时听了一颗玻璃心十分难过,后来发现批评是最好的鞭策。 后期我想使整个故事丰满一点,结果有点儿为虐而虐,让人设和剧情全面崩塌,不合逻辑,很庆幸及时得到了你们的反馈与建议,再次改了一次文,终于稍微合理顺畅了一些。 现在看也依旧十分不完美,似乎剧情这样启动了就是个败笔,所以我决定不再改文了,一直放在这里,提醒我今后的写文态度,也好。 目前这本书在我心里,结合PO上的数据以及我自己在微博上搜的一点零星碎末(太透明了,微博上根本搜不到,除了盗文的),大概算一本中规中矩、普普通通的小言吧。 不过,它比我预期的,实在要好太多,第一次写文,我以为会无人问津,我一个人写着自娱自乐的,没想到会有人看,会上潜力新书,然后上编辑推荐,太出人意料了。 有时候会想,不会这就是我写文生涯的顶峰吧▂ (哎,好希望自己不要乌鸦嘴啊……) 那就祝我在三次元过得快乐′` 故事到这里就先告一段落啦。 陆沉和郑蘅的百年良缘终于结成,这段坎坷艰难的南北异地,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克服了漫长的距离,来到彼此身边,今后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再能使他们分离。 冬天在南方御寒,夏天去北方纳凉。神仙眷侣,白头鸳鸯。 老了的时候,或许还会为了葬在哪里纠结一番。 阿蘅:我爸跟着我妈埋在了江南,我自己是北方人,我又嫁到了南方,那么我死后到底应该葬在哪里? 陆沉:生同衾,死同穴,你葬在哪里我就葬在哪里。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N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分隔符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N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很庆幸这些时日里没有在网上或者po上看到特别恶意的评论,没有收到一句谩骂,一句人身攻击,相反全都是很美好很中肯的评价。 这都是因为遇到了你们这样温柔善良的读者宝宝们呀。 ≧≦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情人节前夜),我突然上po不卡顿了,于是就把这一千多条留言看了看,整理了一波感谢名单。 不过我有些眼花缭乱,你们的名字也特别千姿百态,如果有遗漏,当是我粗心大意了。 如果你们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很想保持低调,私戳我,我就把它编辑删掉。 名单没有先后顺序,唯一的顺序是名字的长度,你们有些人也有可能已经换了PO名啦。 Ⅰ???很感谢下面的这些读者常常跟我一起讨论剧情,给我加油打气,送我珠珠,给我的写文生活带来了超级多的乐趣和信心,每天跟你们互动,有时候比看文还要有趣。 你们给我的感觉是温柔,可爱,有趣,善良,谢谢你们带给我这么美好的情绪体验。 Ⅳ???最想对一个读者说的话: 我有时候很想通过自己堆砌的大段文字写出一些剧情,从而表达出我想要表达的那种感情,可是常常因为笔力不足,或者用力太猛,让大家看得云里雾里,虎头蛇尾。 但是你总是能从我十分贫瘠的文字里,看出我原本想要表达的那种意思,然后非常清晰透彻地跟我分析你的看法、你的感受。 很多时候我看到你的长评,常常感到无地自容,因为我可能自己读自己的文,都读不出来我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我常常是看到你的评价,激动地怒拍大腿,对!没错!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神仙读者!我要把笔给您!您写得一定比我逻辑清晰多了! 你又常常鼓舞我,给了我很多的动力和自信,第一次写文,能遇到你这样的灵魂读者,真的是“得之我幸”。 你带给我的感觉,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如太阳般明媚,在我踽踽独行的黑夜里,给了我许多温暖的光芒,让我看到了来时走过的路,也拥有了继续向前的勇气。 真的十分感谢您,唯愿您生活愉快,平安健康。 那些几乎每天都会给我留言送珠珠的读者,写到后期,有些疲惫,再加上生活里的事情越来越多,忍不住想请假拖更,但是看到你们每天都在给我送珠珠,才知道有人一直都在关注这个故事。被人期待是一种很甜蜜美好的感觉,给了我无限日更的动力。 因此,万分感谢! 全文会在微博分享给大家。 (后来了解到一些法律知识,还是不私下传播了???十分抱歉……) 关于有些读者问我会不会很快就开新文,回答是:暂时不会。 临近开学,事情有点多,也想再多看看书,培养一下文笔。 下一本开文之前先写好大纲,不会像第一本这样莽莽撞撞。 (好的我食言了,学校又一次延迟开学,那我写好大纲后就开文练笔。) 最后: 我知道,看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不必那么较真,所以你们也不需要太在意我在这里说的这些评价、互动、珠珠。我只是作为一个新人作者,又忐忑又认真地对你们表达谢意,因为我能把这个故事写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们一路下来的陪伴与支持。 你们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好多好多精彩有趣的,工作学习之余,有美好的读物借以打发闲暇时间。 也祝愿你们人生顺遂,长命百岁。 (*▽*) 我以后还会继续写文,但是可能不会再是《一别经年》这种风格,你们喜欢这本书,不代表也会喜欢我以后的作品。而且我也十分不确定以后是不是还会写出跟《一别经年》差不多水平的书(不是说这本书写的超级好的意思啊),是人生,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不定数了。 所以在这里,我们就感谢相遇,江湖再见鸭。 ヾ()~ -- 番外一 人间白首 Ava是一个英国女人,嫁给了一个与她年纪相似的英国男人,结婚不久后,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在儿子生日时,夫妻两带着他一起去了澳洲旅游。 他们去的第一个景点便是布里斯班市的尤柏考拉动物园,天气沉闷聒噪,令人感到惫懒,更不用提每天无所事事的动物们了。考拉们都缩在树上睡觉,很少有出来四处活动的,游客们便失去了大饱眼福的机会。 她推着笨重的婴儿车,拍照也腾不出手来,和丈夫一路走走停停,找到树荫处便歇上许久。 “我以后再也不带孩子出来玩了,太累人了。” Ava听到一声娇俏的埋怨,是她有些熟悉的中文普通话,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这道声音的主人。女人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一道纤细的背影,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半撑着腿,身体似乎极为酸涩。从她及腰的黑色卷发来看,应该是一个来自中国的游客。 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她面前站着的那个男人身上,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看起来十分沉重,从露出来的一截奶瓶看来,和他们一样,装着的都是小孩的一些必需品,累赘无比却又不得不带在身边。她在心里笑了笑,看来与他们的情况相似,又是一对被小孩折磨的年轻父母。 只是,那个中国男人看向妻子的目光总是溢满了柔情,温润俊朗的脸上不曾出现过一丝不耐。他伸出手将她弄乱的头发轻轻抚平,又主动把孩子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把婴儿车也推到了树荫底下,那个女人只需在他脸上映一个吻,便能收获他甘之如饴的温和微笑。 Ava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自顾自地吃着零食的老公,突然对比出了一种错付之感。 她又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男人几眼,愈发觉得他生的极为标致,皮肤白皙,那双本该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却只望向他的妻子,蕴着一往情深的温柔,似明晰的光辉,笼在他的身上,给他更添了几分温润深情的气质。 看着他的脸,她突然就想起另外一个中国男人来,她曾经在中国呆过几年,与那个男人谈过一段恋爱。后来她回到英国,他为她漂洋过海,留在了她的身边,她也曾想过与他结婚,成为他的妻子。只是后来,因为他家人的阻挠,他们的感情只能无疾而终。 如今时过境迁,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两年前她另嫁他人,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也已经娶妻生子,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往事如烟,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Ava在儿子粉嫩的脸上映下一个吻,看着他如自己一般深蓝色的纯净眼眸,心里涌上无限的欢喜与怜爱,把那些过往的遗憾又重新掩埋在心底。 郑蘅拿出一张柔软的湿巾,给宝宝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渍,触摸到他细嫩光滑的脸,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感对比十分的明显,她撅着嘴抱怨道:“陆沉,这家伙偷走了我年轻的皮肤。” “晚上回去泡个温泉,你的皮肤就回来了。”他笑着安慰她,眼睛弯成一道浅月,看着她生了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眼里的笑意不禁更浓。 “我们泡温泉的时候,把他放哪里?”她微微蹙着眉头,早知道带着孩子会这么行动不便,不如当时就应该把他放在家里给保姆照料。 “放在旁边的婴儿车里,看着我们泡。”陆沉轻描淡写地答她道,低下头在她的粉唇上啄了一下。 小家伙像是听到一般,小手在陆沉怀里蹭了蹭,慢慢睁开了澄澈的双眼,眼眸漆黑如墨,看到那张与陆沉十分相似的脸,郑蘅不由得心都快化了,她忙柔声哄他道:“对不起啊,吵醒宝宝了,爸爸妈妈没有说你坏话,你继续睡觉吧。” 待他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深深的恬睡时,郑蘅对陆沉挑了挑眉,压低声音笑道:“你的主意很棒。” 到了傍晚,两人带着孩子从景区坐车回酒店,一路上吸引了无数国外游客们的目光,特别是年轻的小姑娘们,眼神挂在陆沉身上就再也没下来过。 陆沉被盯得有些发毛,心虚地看了一眼郑蘅,发现她似乎十分不以为意,甚至还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戏,他开口问她:“她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郑蘅笑眼盈盈地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语气里带着十足的骄傲:“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她看向那些春心荡漾的小姑娘,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她还没有遇到他,也曾在学校的组织下,与朋友们一起去动物园看过大熊猫。 那天,她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一个英俊潇洒的外国男人身上,看着他推着婴儿车,带着妻儿一起来中国旅游。 在她已经斑驳的记忆里,那个男人身形高大,金色的头发宛若火焰在她的心上燃烧,墨蓝色的眼眸深邃多情,她只不经意间看了他一面,便再也移不开眼。 她还见到他们的孩子,被父亲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醒来,与她对视了几眼,咧开嘴笑了笑,那双比星辰更为璀璨动人的浅蓝色瞳孔,令她为之一颤,多年过目不忘。 那时,她就在想,很久很久以后,她应该也会有这样一个家,有宠她爱她的丈夫,还有一个与他们眉眼相似的可爱宝宝。 当年她只是一个懵懂怀春的少女,尚不知未来的命运与安排。岁月迁徙,时光流转,如今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同她此生最爱的那个男人,拥有了一段完整幸福的婚姻。 郑蘅捧起陆沉的脸,凑上红唇,含住他温热柔软的唇瓣,用舌尖描摹他轻薄的唇形,很快便感受到他更为炽热深切的回应。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带着深深浅浅的爱意,如春风般和煦,又如夏雨般激昂,一点一点地吹拂润湿到她的心上。 她闭上眼,一切终于圆满。 -- 番外二 百年良缘 那夜,陆沉请了专门的看护在酒店照看儿子,两人终于有了片刻的时间单独出来约会,重温一下他们当初结婚生子前的缠绵缱绻。 一家私人温泉会所里,大大小小的浴池被古色古香的屏风厚厚遮掩。郑蘅游玩了一整个白天,回来时又被小家伙闹得心力交瘁,此时此刻像一株附墙藤蔓,软趴趴地倚靠在池壁上,全身都浸润在温热舒适的泉水里。 她仰着脖子,一张脸被水汽氤氲,泛起朵朵绯红,乌黑的秀发盘成圆髻,半湿半干,活像一朵娇艳的出水芙蓉。 陆沉赤着胸膛浸泡在温泉里,看着她脸上飘飘欲仙的表情,忍俊不禁道:“怎么不靠在我身上?” “我太累了。”她闭着眼睛回他,动都不动一下,语气里有些防备,“你别过来。”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他游到她身边,一把将她强行抱在怀里,在她红扑扑的脸上亲了又亲,最后直接吻上她的樱唇,碾着她濡湿的唇瓣深深吸吮,声音低沉暧昧,“阿蘅,我想你了。” “我不想你。”她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四肢更无力了,双手扶着他的脖颈,软软地依偎在他的身上,偏偏嘴倔道:“你不许碰我。” 陆沉对她这套口是心非已经应对得十分熟练,他笑了笑,双手只将她拥得更紧,炽热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他轻轻咬着她圆润玉白的耳垂,蛊惑她道:“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吧。” 他话一出口,不等她回答,不安分的手指已经在她身上动作了,轻而易举就解开了她背上的胸扣,郑蘅胸前的春光便一览无遗。陆沉安抚地亲了亲她的脖子,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擒住那只凝滑柔嫩的蜜乳,她的身体在有了孩子以后终于变得丰腴了许多,尤其是胸部,一只手已经有些难以把握,陆沉暗自赞叹,只是还没舍得用力揉捏,郑蘅就已经呜呜嘤咛出声了。 “你轻点,那里好痛。”胸上传来一阵涩痛,她轻轻嘶鸣了一声,小家伙刚刚断奶不久,她的胸部每天依旧鼓鼓囊囊的,非常娇贵,一碰就疼。 “好,我不用力了。”陆沉温驯地移开手指,双手往下探去,托着她的腰肢,借着泉水的浮力把她的上半身托出了水面,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赤裸的胴体上,融入她细嫩皮肤上垂挂着的粒粒水珠里,肤如凝脂,光华熠熠。 郑蘅不适应地娇吟了一声,身体向后仰去,两颗诱人的胸脯便在他眼前上下窜动,陆沉伸出一只手扶稳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徐徐往上,又握住了那处晶莹饱满的圆白,虎口掐着她的浑圆,修长有力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挤压着,他凑上唇,含住那颗嫣红发烫的樱珠,慢慢吮吸起来。 “你……想干嘛?”郑蘅被他这个动作惊红了脸,声音里也带着令人欲滴的羞赧,她的身体太过敏感,被他这般撩拨,不一会儿,乳白的奶液便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一半尽数被他吞咽到腹中,一半从他的唇角溢出,染得周围的热流纷纷变了颜色,清澈透明的泉水稀释了白色黏腻的乳液,空气中也带着丝丝缕缕的奶香。 “一直都很羡慕儿子,自己也想尝一尝。”罪魁祸首恬不知耻地吮吸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柔软,徐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矜贵的脸,对她笑得纯净无暇。 “变态。”郑蘅的胸部胀痛难忍,整个人又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白了他一眼,半嗔半怒骂了他一句。 “味道很不错。”陆沉满意地勾了勾唇,回味了一遍唇齿中奶香浓郁的甜味,仍觉得意犹未尽,又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含了一口香腻的乳汁,封住她的嘴唇,一边吻着,一边把奶液缓缓渡到她口中。 “唔……”她被迫吞下自己的乳汁,一股温热的液体落入喉间,除了些甘甜的奶味,还有些淡淡的膻味,不过没有什么酸涩的味道,表示她身体调养得还不错,她放下心来,也就没心思再与他计较。 在她回味的关头,陆沉已经脱掉了她身下的内裤,两只手托着她的雪臀,将她的腿张开到最大,硕大发红的硬物顶着她的一层嫩肉挤进了她的蜜穴,长驱直入,一直探到了最深处。 “啊……”尽管小腹里的媚肉早就溢出了层层香液,不设防地被他突然撑开,郑蘅还是颤着嗓子绵绵叫了一声,手臂柔若无骨地搭在他的肩上,柔嫩的软肉被他硬挺的性器用力地抽插着,又浸泡在温热的泉水里,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掉,她把头埋在他肩窝里,软声求饶道:“老公……轻一点……” “轻了你会不舒服。”陆沉抬起她的臀瓣,往池壁边走去,把她的身体固定在石墙上,手指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有些害怕石壁会硌到她的骨头,在她的身体里轻轻动了几下,试探地问她道:“这里硬不硬?” 郑蘅低下头看了一眼两人交合的地方,那截粗红的硬物鸠占鹊巢般埋在她的蜜穴里,娇弱的穴肉被他的利器挤得湿湿濡濡,嫩滑的两片阴唇上还挂着丝丝乳白色的淫液,她以为他在对她炫耀技术,便摇了摇头,挑衅他道:“一点都不硬。” “那你别喊疼。”他笑了笑,把她按在墙上,投入地抽送起来,温热宜人的泉水绕在两人的身下,水声潺潺,将那肉体拍打声无限地放大,盖过了女人呜呜咽咽的娇吟声。 那天夜里,郑蘅累得直接昏睡过去,陆沉把她抱回酒店,放到大床上,看了一眼摇篮里熟睡的儿子,又回到床上,把她的身体揽进怀里,捏了捏她腰上的肉,念想着这些年终于把她养胖了一些,她远嫁过来,他总算没让她受太多苦。 那些分分合合纠缠不休的过往,似乎已经变成了十分遥远的从前,他已经记不起他们之间的种种伤害,也忘了那段寂寞难熬的岁月。 他只记得,十八岁那年,与她人海相逢,一见倾心,从此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二十岁那年,与她托付身心,那时候他一无所有,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她。 二十八岁那年,与她重修旧好,他满心欢喜,只想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三十岁那年,与她结婚生子,终于得偿所愿,一切尘埃落定。 百年良缘,如今才刚刚开始。 愛閲讀本書就上んáIㄒANɡSんùωù(海棠書屋),℅M 大家如果对“不知餍足”那一章节还有记忆的话,那么这一天,陆沉的心愿达成了。 或许在那时候,他就想以后会跟她结婚生子了。 可惜阿蘅宝宝当时没有听出来。 ●v● 全文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