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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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十二岁,她沦为宛若神明一般“哥哥”的玩物,忍耐十年才得以解脱。
二十二岁,她依赖上大自己十岁的叔叔,她以为那是爱。
但她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和他只是身体关系。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豪门世家?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葭(连如芷,草草),连天何,连如若,裴沛?┃?配角:洛清,洛旸,裴祐(馒头)?┃?其它:虽然伪兄妹、伪叔侄,但那些都不重要!!
第1章?第一章
从院长那里听说自己快被一家有钱人收养的时候,八岁的吴葭以为她那么多次半夜起床对院子里那棵据说很灵验的法国梧桐树做的祷告终于有了回应,仅仅只是在福利院呆了两年,就能结束要和别人共享东西的日子,能够拥有自己的东西了。
她并不是个小气的孩子,只是很简单的想要拥有一件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安安稳稳过日子,其他的,她不会再奢求。
她很单纯地想,到了新家之后她一定会得到很多很多的钱,那个时候自然随随便便就能有一样专属的物品,多出来的那些她都不要,她会大方赠与还在福利院的孩子们。
她按捺着自己迫切的心情一天天等待,终于等到与收养她的人相见的那一天。
第一眼见到连天泽和白禾夫妇时,如果不是清楚记得自己是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走到福利院门口被做饭的阿姨领进大门,她真以为自己就是他们走丢的孩子。
吴葭眉眼间和白禾有五六分相似,笑起来的酒窝也和连天泽一模一样。
她满心期待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大人,期待他们会抱住她失声痛哭,说他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但他们并没有。
连天泽和白禾的眼神冷冰冰,看她就像是在打量一件马上要交货的商品,眼神更像是在检查她身上有没有瑕疵。
她忍不住想,按这个步骤走下去,自己被领回去肯定会有试用期,如果在试用期被发现有不合格的地方,说不定就会被退货,到时候她的一切美好幻想都只能成为白花花的泡沫。
吴葭不禁打了个冷颤,决定要做一个乖巧的养女,不能被退回。她想要有一件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想要有只属于自己的关怀和温暖。
离开福利院的那天,在坐上黑色轿车之前,吴葭都是一脸笑容灿烂,不停对院长和其他孩子挥手再见,分明是没有半分留恋。可是眼看着车子驶出了黑色的大铁门,原本高大而锈迹斑斑的铁门最终消失在视野里,她还是哭了,比两年之间哭得还要厉害,更加无助。
她才发现即将又一次面对一个完全一无所知的世界,身边都是陌生人,她后悔,想要下车回到那个大铁门的小世界里。
可不管怎么哭闹着恳求车后座的两个大人,他们都没有反应,因为他们耳朵里都塞着耳机,低头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只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就凉了,她将要去的或许不是想象中的天堂,而是充满危机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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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连家之后,吴葭十分疑惑,明明白禾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为什么还要收养她?她成了一个凭空多出来的人,硬生生插、进了那对兄妹之间。
她忽然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被收养的原因,跑去问白禾,得到的回应却是狠狠的一记巴掌,白禾尖锐的指甲在她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紧接着她又被下人带到了一间漆黑的屋子整整饿了三天。
从那之后,她便什么都不敢问了,开始变得很惧怕黑暗,晚上睡觉的时候必须留一盏灯,不然不敢入睡。
一个月后吴葭被带到了连衡的面前,有了一个全新名字叫?“连如芷”,在连家的孙辈里排行第二。
但实际上,即便是有了和那对兄妹相似的名字,平时在家里也没有一个人叫她?“二小姐”,所有下人都只叫她“如芷小姐”,还是把她隔离开。
她咬咬牙忍了,不停的安慰自己说:“是我求太多,想象怎么可能会成真呢?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不会被退回孤儿院,还能继续在这个家里,只要我熬到可以离开的那一天就可以了,我可以的!
**
白禾的两个孩子,大的叫连如若,十二岁,在连家的孙辈里排行老大,小的叫连如茵,比吴葭小一岁,排行老四。
吴葭尝试过叫连如若哥哥,可每次话到了嘴边,瞧着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哥哥”两个字最终都从嘴边溜走,变成了一声叹息。
在对连天泽和白禾的称呼上也是一样,“爸爸、妈妈”这两个牙牙学语的婴孩最先学会的词,就算她使尽全力也叫不出口,最后只能跟着下人一起叫先生和夫人。
而相比起来,对如茵的叫法就要显得容易许多,如茵比她小性格又好,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而如茵也会主动甜甜的叫她一声姐姐,让她觉得心里甜蜜蜜的这也成了她唯一的一丝安慰。
如茵人长得很漂亮、可爱,就像个洋娃娃,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让她在人群中总是异常显眼,而且她待人有礼,没有人不喜欢她。吴葭就是如茵的影子,时刻跟在她身边,两人几乎是寸步不相离。
如茵学画画、钢琴、跳舞以及其他有钱人家女儿都要掌握的能力,吴葭都也都跟着学;吴葭转学之后是和如茵一个班,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是同桌;如茵有的衣物吴葭都有一件同款不同色的,两个人经常打扮相同上学、出席一些公开的场合,以致于很多人都以为她们两个是双胞胎。
其实,吴葭一点不想和如茵有过多的相似,但白禾极力要求,她为求生活的安定,别无选择。
和如茵一起长大的世家子弟都知道,连如芷是连如茵的小跟班,而且是甩都甩不掉。
他们因此时常捉弄她,每次她都咬咬牙忍住了,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照常过自己的生活。因为她一直没有反抗,那些人也自讨没趣,可捉弄的戏码还是直到初中毕业才终于停止。
每次被整得身上有了伤口,她都只是躲到角落里悄悄处理,不让如茵发现。她不希望如茵担心,也不希望因为她的原因而让如茵和她的朋友们闹矛盾。
要是如茵闯了祸,只需要对她撒撒娇,她就会到白禾面前去主动认错,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但白禾——应该说是连家的每个人,在感情上都是极端自私的,面对她的认错没有任何反应,只会把那当成是要钱的借口,所以她的每一次认错都代表着一张数额不菲支票,一刀又一刀划在她心口上。
她很讨厌那些一个数字后面跟着好几个零的支票却没有勇气撕毁,因为如茵有交代,支票要交给她。
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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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的如茵总是会显得异常兴奋,兑现后会分给她一些。拿到那些鲜红的钞票,她会和自己每月生活费的结余一起存在一张卡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转一部分到福利院的户头。
因为年龄差距和散发出的气场,吴葭并不敢靠连如若太近,每次面对面都只是怯生生的躲在如茵身后,不敢正眼看他一眼。但从如茵那里她得知,连如若并不是一个对人疏远的人,他对每个靠近的人都彬彬有礼,每个举动都很绅士,只是话比较少罢了。
吴葭知道,连如若闲暇时刻喜欢坐在窗边听音乐、看书,通常那个时候,她会躲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静静的看着他,就像是在对待一件高雅艺术品,可远观却不可接近。
连如若成了吴葭心目中一个神圣的存在,可四年之后,她眼中的假象被摔得支离破碎,她最终认清了连如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在那之前,她遇到了另一个人。
十二岁生日,连天泽在连家大宅为她举办了一场隆重而盛大的生日宴会。那是她第一次穿上与如茵不同的华丽公主裙站在众人面前,她以为自己可以稍微有一些亮点,可她的光彩还是轻而易举的被如茵盖过了。
其实当天如茵并没有花过多心思在衣着上,但出众的气质让她在出场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似乎她才是寿星,需要大家的祝福。
而吴葭呢?
她依旧像个影子,站在如茵身后,在闪亮的灯光之下越发显得深邃。
她并没有太难过,因为早就认清了事实,她是假的如茵才是真的,就算被错认为是双胞胎,也并不代表她和如茵是一样的人。
在不被注意的时候她悄然退到二楼的楼梯口,远远俯视楼下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就走神了,等到如茵慌张跑上来把她拉下楼的时候她双腿已经发麻,差点踩空摔倒,幸好被如茵拉住了,彻彻底底让她回过神来。
她被带到白禾和连天泽面前,跟在他们身旁对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微笑、问好,然后保持微笑走到下一个人旁边。到最后她才总算明白,她被利用了!
在连天泽和他人的交谈里,她提取出了这场宴会的真实目的:连家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解决起来有点麻烦,举办生日宴会只是个幌子,为的是把b市有能力借钱给连家的人都邀请来,借聊天的名义探一探对方的底,看有多少家打算伸出援手,让连家尽快度过难关。
了解到这些,吴葭发觉心脏像是在一秒之中被什么尖锐的器具狠狠刺了好几十下,痛得眼眶马上就红了,但却因为白禾的一记白眼,只能用手背揉揉眼睛,装成是眼里进了沙子。
对于一个十二岁的早熟女孩来说,伤心难过是很难压抑的,但吴葭做到了,而且挨到了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嗯,第一次长文,看人品吧。
话说,好看的在后面,有耐心就接着看下去吧~
我调了下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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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二章
她灰溜溜往楼上逃,想要离光亮越远越好,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怕黑的孩子。
走过露台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一个人影站在栏杆边,不知怎么的,仿佛魔怔了一般向那个黑影一步步靠近。
那人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低头注视杯子,慢慢摇晃杯里的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仿佛闻到了悲伤的味道,和自己的悲伤很相似,但又更加的浓郁。
她走到离那个人对面,抬头与他对视。
四目相交的一瞬间,吴葭却没有发现他眼中的悲伤,反而被冷到快要结冰的眼神冻得全身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他是有多大的恨意,才会拥有宛如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好像要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然后找个机会把世界毁掉。
“对,对不起,”吴葭连忙低下头,心虚地看着对方的鞋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
连天何的声音没有温度,打断吴葭的话,“既然知道错了,就马上滚。”
“滚”这个字眼对于吴葭来说犹如家常便饭,很多人都对她说过这个字,但从没有一次会像现在一样让她觉得异常的挫败想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鞋底像是被粘了强力胶根本动不了。她便只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准备好继续被骂和解释。
“你干嘛,怎么还不滚?”连天何有些不耐烦。
“我的腿不听使唤了,它动不了……”她只能老实说,但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一个借口。
“笑话,”他冷冷哼了一声,“你是在跟我讲笑话?对不起,一点也不好笑,请你马上滚,可以么?”
“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它是真的动不了!”吴葭又一次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随时都可能会决堤,“是你太奇怪了,是你太奇怪了!”
连天何觉得面前这个才及自己手肘高的小女孩褐色的眼眸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完全和她的年纪不符,一下子就想起了四年前从福利院带回来那个他从没见过的侄女,便试探性地问:“你是连如芷?”
吴葭愣了两秒,点点头,弱弱的问:“那,你是谁?”
“我是连天何,你得叫我声叔叔。”连天何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对于异性的眼泪,他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叔叔,”吴葭叫了一声,连天何却没有回应,她便继续说,“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是我的原因么?”
“不是。跟你没关系,是我父亲,他逼死了我的母亲。你说,一个女人,倾注一生去爱一个不该爱的人,到底值不值?”
“我听不懂……”
“对啊,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走吧。”连天何自嘲都笑笑。
吴葭还是没有动,却在连天何转身之时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侧脸贴着他后背,差点让他手里的酒洒出来。
“你干什么!”连天何身体有些不稳,慌忙的大声问,一只手想要把吴葭拉开,但瘦弱的小女孩似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他一只手居然推不动,“放手,快放手!”
吴葭继续抱了几秒,才不情愿的松开手,因为害怕,头埋得更低了。
“别逼我骂人,连如芷。”连天何语气又强硬起来。
“对不起,叔叔,我控制不住自己,是真的!你听我说完,”这一次,吴葭的双腿恢复了感觉,便又往后退了几步,“我感觉得到你很难过,其实我也在伤心。你妈妈死了,而我连谁是我亲人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家,你当我的朋友,好不好?”吴葭问得小心翼翼。
连天何没回答,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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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很可怜,但她的如何根本与他无关,他没有心情当救世主。
见连天何没有反应,吴葭只能失落的回头,背对着连天何说:“我们都忘记刚才的事情吧,就当没见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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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地回到房间无力关上房门,吴葭觉得身体非常的疲惫,背靠着门滑落到地上,才发现自己心跳很快。
她没能想通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走到连天何面前,当然,以她十二岁的年龄,她也不可能想得通。
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寻着彼此间相似的气味去的,因为他们一样都失去了很重要的人,也永远都得不到一些东西,他们在不经意间开始逐渐丧失一种感情,开始逐渐沦为一类永远都不得圆满的人。
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逼近,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不见天日的三天小黑屋,想到了永远不可能被抹灭的恐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等到被疼痛拉回来的时候,掌心已经渗出了血,鲜血的腥甜飘入鼻腔,让她更加害怕,所有东西都像是握不住,拿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尖滑落。
恐惧让她瑟瑟发抖,让他紧紧闭上眼睛关掉所有感官。或许是太过紧张,到后来她居然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手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洗手间把血迹清洗干净又换上了睡裙,本想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可肚子却咕咕叫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从下午起就没有再进过食,只好光着脚打开房门往楼下走去。
一路上因为有壁灯,她走得很安心,之前还人声吵嚷的一楼现在昏暗而安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客厅大摆钟的时针正好指在3的位置上——原来都已经半夜了,人们当然都已经离开了
吴葭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口中含着小型手电筒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之前剩下的大半盒纯牛奶,一口气“咕噜咕噜”全部喝完。
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回头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人影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嗝,把光柱投向人影,才看清突然出现的人是连如若。
连如若穿着睡衣慵懒地斜靠在厨房门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里居然透露出戏谑。
“饿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之前没怎么吃东西。”
吴葭站在原地不敢动,连如若却向她走过来,让她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想从旁边闪开,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她诧异地看向他,打算开口问他想干什么,他突然手臂一收,把她带进了怀里,扯掉她手里的电筒扔到一边。
“你干什么呀!”吴葭惊呼,在连如若怀中挣扎。气氛真的是太诡异了,她从来没有离他那么近过,“你要干什么,放……”
她话还没能说完,连如若另一只手用力抬起她的下巴,温热的唇直接堵、在她唇上。
吴葭瞬间就蒙了,仿佛听见脑中有一根弦断掉的声音。
连如若的舌头在她齿间流、连却一直不得进、入,长久的徘徊在门口让他有些恼怒,于是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突然吃痛,紧闭的牙关被迫张开,他的舌、头便趁机而入,在她嘴里乱跑乱撞毫无章法,让她的舌头无处可容。
吴葭本是慌乱的,但又很快感受到从连如若口腔里渡过来的酒味,舌头便像被酒精麻醉一般瘫软下去,任凭她莽撞的吮、吸、任凭两人的唾液交、融。而且她稍不留神就吞下一口连如若渡过来的唾液,惊得倒吸一口气,整个人有如惊弓之鸟,如果不是他及时退、出,舌头肯定就被她咬断了。他离开的时候,嘴唇上还拉出了丝、丝银、线。
连如若把吴葭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吴葭只听见耳边节奏有力的心跳声,心居然就那么平静下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也许是觉得休息够了,连如若忽然双手下移到吴葭的臀、部,将她往上一提,吴葭的双腿被迫离开地面,出于本能地张开缠在他腰上,并且为了稳定住身体,双手还环住了他的脖子。
连如若揉捏着着她的臀、肉,又一次吻、住她的唇。这一次,吴葭顺从了许多,乖乖的张开嘴迎接他的舌头,即使很生、涩。
连如若迈起步伐开始往楼上走去。
吴葭本来很专心在应对连如若的舌头,突然的移动让她浑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而连如若的舌头几乎触到了她的舌、根,肆意的做着抽、插的动作,她只觉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想要停止,却被连如若用力拍了下屁股。
觉察到她的不适,连如若放过她的嘴,细密而有力的吻从耳尖一直下滑到锁骨,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她体会到一次陌生的快感,甚至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如若的轻笑,小腹下部一阵奇怪的感觉涌起,似乎有什么液体从身体里缓缓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新人,什么都不求,只求有人看就行了。。。。。。
对,我就是把肉提前了。
第3章?第三章
终于,连如若带着她走进了她的卧室,却没有向床走去而是走进了洗手间。吴葭将头埋在他肩上紧闭双眼,牙齿轻咬他颈间的皮肤,不敢轻举妄动。
呼吸之间,她耳边是拉开裤链,放水,拉上拉链,按下按钮,马桶冲水的一系列声音,一分一秒都过得极其漫长,好不容易听见拉上裤链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
连如若在她背上轻拍了一下又开始走动,最终把她放在床上,让她乖乖躺好。
吴葭根本不敢睁开眼,睫毛不住颤抖,僵直地平躺在床上,双手握成拳放在身侧,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到什么。
悄然之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睡裙裙摆被撩、起,五根冰凉的手指从膝盖沿着腿缓缓往上,直达她大腿、根部,紧接着底、裤从侧面被两根手指撩、开,其中一根手指迫不及待地就进入缝、隙之间,缓缓搅动,一点点深入。
“你都湿、了。”连如若的声音夹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如同魔音。
吴葭不知道“湿、了”是什么意思,只是不安地扭、动身体,想让体内作恶的手指停下。
可连如若怎么会停,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异性真实的私、密处,他还想要好好记下这种感觉,他要记下身下的人达到高、潮时的表情。
他倾身在吴葭额前印下一吻,整个身体覆上去,另一只手将她双手高举过头顶按住,幽、处的手指开始加速,在她早已黏、腻的通道口抽、插。
这对吴葭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受,在格外紧张之余是不可否认的陌生畅快、感,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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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但她紧咬下唇阻止自己出声,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那样会很屈辱,会得到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更激烈的反应。
但她只能是徒劳,不断有细碎的“呜呜”声从她紧闭的唇间溢、出,传进连如若的耳朵里。
“叫出来,叫出来!”他轻笑着提高了声调,加了一根手指。
更加明显的异物感以吴葭现在的年龄和经历根本无法招架,下身条件反射收紧让连如若的手指受到了阻碍。
见她过于紧张,连如若只好将手指全部抽、出,却在发现她眉头因此稍微舒展后又蓦地将手指推了回去。一瞬间,吴葭全身上下像是通了电流一般,每个细胞都处于异常的状态。
“啊……!”她被吓得大叫,眼泪夺眶而出。
连如若不管不顾地又狠狠抽插了几下才又把手指拿出来,嘴角泛着骇人的笑意,看了看眼前自己指上的晶莹,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表情有些难受的脸,就着湿漉漉的手指描摹起她的唇形,把液体劝涂抹在她红肿的唇上,然后用自己的舌头一点点舔、干净。
“这才是乖孩子。”他松开吴葭的手,摸摸她的头从她身上离开,替她整理好裙摆,又帮她她盖上被子。
连如若走得很轻,因为吴葭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等到自己下身的异样感完全散去,她才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漆黑比往常更让她害怕。
可一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全是连如若刚才说的那些难以入耳的话和他诡异的笑声。
她只能蜷缩成一团,很努力告诉自己才只是一个噩梦,梦里的那个欺负她的人只是和连如若长得很像,绝对不是真的他,真正的如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不会做出那样让她恶心厌恶的事情。
她在心中默默重复了无数遍也无法说服自己,因为皮肤上还残留着真实的感受,空气里仿佛还残存着连如若独有的味道。
她感觉自己的体温开始下降,由皮肤一直冷到心里,身体开始不住的发抖,就像是在冬天只有薄薄一层被子盖在身上,只能通过颤抖来产生热量。
眼前突然由黑暗变成了一幕幕的画面,呆呆看着一会儿她才发现那是她过去四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她的表情除了和如茵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很少是笑着的,更多的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担惊受怕观察周围每个人的表情,虽说不上主动讨好,但绝对不想被人挑出错处。
而和连如若有关的画面让她忍不住想要发笑,他那谦谦君子的皮囊在今晚之前都让她膜拜,他那么神圣地站在远处,看起来不染一丝尘埃。但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假象,而且很有可能是她自己美化了关于他的一切。
现在她认清了,心寒了,下定决心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他刚才的表情绝对会成为她久久不能摆脱的噩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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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吴葭只觉得自己身下又是一阵异样的涌动,慌张地掀开被子,只见腿间血红一片,还有血渗到了床单上。
她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那么傻傻的盯着那一滩血、迹,整个思维回去都停滞不前,昨晚连如若那么做会让她流那么多血?
叫吴葭起床的阿姨打开门走进来,见她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眼睛盯着一处,小心走到床边,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了床单上那一大滩红色,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摸着她的脑袋笑着告诉她,她已经成为大姑娘。
吴葭还是有点没懂,傻乎乎眨着眼睛目光痴痴傻傻。
阿姨只好把她拉下床带到洗手间脱掉她的内裤特意把那片血迹拿给她看,“这叫做初潮,如芷小姐恭喜你长大了!”
她才恍然大悟这是老师上课讲过的,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的生理现象。
阿姨打开莲蓬头帮她把腿间清洗干净,找来卫生巾教她如何使用,还说了些经期的正常症状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叮嘱她一定要严谨、细致对待生理期,不然以后会有很多问题。
这些本该是一位母亲告诉孩子的事情,吴葭却是从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处得知。
“阿姨,要是有人把手指放进我的下面,我会不会怀孕啊?”她换好衣服光脚站在床边看着阿姨换下带血的床单拿走被染红的衣裤,呆呆地问。
阿姨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吴葭,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如芷小姐这些事情……你再长大些自己就知道了。”
“哦……”既然搪塞她便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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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吴葭就从如茵那里详细了解了连天何的身份。
他是连天泽最小的弟弟,是连衡外遇后生下的私生子,十六岁才被接进连家,高中毕业后就去了美国读大学,生母也一直生活在国外。
如茵还说,连天何对连家一直都很排斥,但因为自己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为了维持治疗,只能屈从于连家的安排,前不久他母亲从医院顶楼跳楼自杀,他对连家便越发地疏远,一个劲想要摆脱连衡的控制。
不论连天何对连家人的态度如何,连天泽对这个私生子弟弟一直很好,甚至为帮他而违背过连衡的命令,但连天何不怎么领情对大哥的示好从没有明确表示,背地里一直想要脱离连家。
宴会过后没几天,连天何就回了美国。
走之前他找到吴葭,给了她一个邮箱地址,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情或者需要都可以发邮件告诉他,他会尽力帮忙。
他话虽这么说,但也只是说说罢了,他只是因为那难以捉摸而悲伤的眼神让他一想起心里就不得平静,这样做不过是让自己的心稍微安定一点而已。
他以为只是一次交集,终究是会回归平行线的。
拿着连天何递过来的纸条,吴葭并不太理解自己这位名义上小叔叔的意图,也并不觉得自己会需要一个远在美国的人的帮助,他对她来说就和一个陌生人没两样,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向他寻求帮助,或许他和其他人一样,只是装装样子敷衍她,她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根本得不到回复。
但命运往往就会超出人们的预料,明明双方都没抱有期待,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那就是仅剩的唯一一扇门。
连天何回到美国后不久,就收到了吴葭发来的一封邮件,内容字数并不多,但字里行间仿佛是压抑到最后的发、泄,诉说着她内心最深处不能见光的情感。
连天何并不太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需要承受那么沉重而压抑的生活,只以为发信人是在编一个故事,所以他没有回复,就当自己是在看故事,在屏幕的另一边以沉默应对。
有了一次,便有二次三次,到后来,吴葭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间断过给连天何发邮件。
连天何每一封都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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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个文档专门储存那些文字,即使持续了如此长的时间,他也相信过那些内容是真实的。
吴葭在邮件里写的内容很杂,但最多的笔墨是关于连如若。但涉及到连如若的事情她都没说完,那是她最屈辱的部分,内心最深处的戒心还是让她不敢完全把自己摊给连天何看,她还是在害怕,害怕一切的不确定。
她甚至还庆幸连天何没有回复,她不需要有人回复,她只是要一个发、泄的通道,可以让自己疏解内心的压力和难受,其他的,她不求。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有肉!?之前给基友看的时候,她们说有点恶心,让我唯美点。
很不幸,我目前思维有限,唯美无能……
日子还长嘛,我会努力的!
第4章?第四章
从那以后,连如若对吴葭来说就是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个人,所有认识都推翻重来。
吴葭第一次产生了厌恶一个人的情绪,第一次有了想要逃离的异常强烈的念头,第一次开始后悔当初做出离开福利院的决定……连如若还带给她很多很多第一次,都烙印在她的记忆里,成为她终生无法摆脱的梦魇。
每个月她月事前或后的一个星期,连如若就会在深夜一家人都熟睡之后,摸黑潜入她房间爬上她的床,从背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整张脸埋入她的颈窝,双手贪\婪的在她身体各处游\移,把她全\身摸\遍。
他会扳过她的脸,深深与她唇\舌相\交,强迫她吞下他的唾\液;他会用手指进入她两\腿之间,在细\缝中肆\意挑\拨,惹得她浑身发热、心痒难耐,在他身下如蛇般扭动;他会用舌挑\逗她的花\蕊,然后模仿抽\插的频\率让身涓\流不断,娇、喘连连,而他则如同一个饥、渴的旅人,尽数吞下那些带着处、子芳香的花、蜜。
直到她全身抽、搐,柔、媚地惊叫一声,在他怀里瘫软成一滩水,才会稍微满足,暂时放过她。
这些还算是轻的,最让吴葭无法接受的,是被拉到书桌前背对他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腿大大张开,陪他在电脑前一起看那些说日语对白、对她来说不堪入目的影片,而他的手就会在她腿、心和胸前肆、意作怪,可他在显示屏里映出的表情却是格外正经。
如果她拒绝,他就会粗、暴地把她脱、个精、光,用领带绑、住她的双手,强迫她跪在他面前,用嘴、含、住他高耸的欲、望,让他达到高、潮,吞下他喷、射而出的精华。
吴葭哭过、吵过,也试图挣扎反抗,但全部都没有用,在强势的连如若面前,她显得弱小得犹如一直蝼蚁,每一次都只能被他压在身下,极尽屈辱。
可不知为什么,连如若始终不曾将她真正占有,每到关键时刻他都会咬牙终止,用其他方法让自己得到疏、解。
吴葭觉得他似乎是在等待,可他究竟在等待什么,她并不知晓。
而当她明白连如若的心思之时,一切早已不可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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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如若用自己最大的耐心等待着那个特别的日子来临,为此他无数次幻想过吴葭在他身下绚烂绽放的模样。
但吴葭却丝毫没能察觉出连如若周期性的某些奇怪举动,度日如年走过了六年,一直在专心的咬着牙忍耐。
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正好是b城的一场盛宴,连家大规模出动,白禾一如既往地没有带上她,而是衣着华丽高贵,挽着自己惹人注目的小女儿,昂首挺胸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十二岁之后再也没有人关注过她的生日,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忘记,因为那不是她出生的纪念日,而是进了福利院之后院长将她入院的日期当成了生日,严格说起来,这个日期并没有多大意义。
但她今年却莫名觉得很落寞,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十八岁了,她终于成为了大人,这意味着她可以有机会离开这幢冷冰冰的别墅,有机会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她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不必屈身于白禾强硬的要求;她可以抬起头、挺起腰板告诉连家所有人,她不会再如同一个傀儡一样虚度光阴;她不想再作为如茵的影子,她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或许是渴望自由的想法太过强烈,一阵胡思乱想后她手臂覆在眼睛上,自嘲地哈哈大笑起来。
想法永远都是最勇敢、最大胆、最不计后果的,但她只是个行动的矮子,想得越多渴望也就越多,现实里也就越发的胆小,生活一成不变。
突然,耳边传来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机警地坐起身,借着小夜灯有限的光亮往门口看去——是连如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晚还会回来,按照白禾的计划,他们一家人应该会high整整一夜的。
果然,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折腾她的机会。
连如若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休闲西装坐到床边,周身散发着酒气,眼里流窜着让吴葭害怕的气息。
他抚上吴葭的脸颊,停滞了几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深深吻住了她的唇,强势地啃\噬,带着一股想要将她吞入腹中的征服\性。
他的手熟练地褪\下她的睡裙,扯\掉她的底\裤,用手指让她到达第一次高\潮。
整个过程吴葭尽力迎\合,希望可以尽早结束到这场折磨。
但连如若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结束,他迅速脱\掉自己的衣裤,将吴葭双手举过头顶用领带绑、住,眼里闪过一阵异样的光芒,不顾吴葭的挣扎,双手托着她的臀,直接就刺\了进去。
虽然有了一次高\潮,吴葭的紧\致还是让连如若进入得有些困难,下身的肿\胀感让吴葭下意识排斥,紧缩着自己,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底线。
“如芷,放松,放松,我快被你夹\断了。”连如若吻着吴葭的唇说,一只手伸到两人的交\合处,把玩她敏\感的花\心。
“求求你出去,不要这样,求求你……”吴葭只觉得全身都在痛,特别是在连如若一点点推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根本容不下那样巨大的东西,就算这几年来她一直都在适应。
“很快的,你给我,你给我,你就不痛了。”
说着他就使劲一\顶,顺利刺破了那层他觊觎已久、薄薄的膜。
吴葭痛得大叫,身体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不管连如若吻得再怎么用力,也不能分散她对痛的感知。
通道彻底打通后,连如若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抽\插的速度加快了,全然不顾吴葭的感受,胡乱地一点点向最深处靠近。
就在他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吴葭第二次高\潮了,口中溢出撩\人的呻\吟声。
“如芷,没事了,就快好了。”连如若笑着安慰身下不住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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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身体透着粉红的女孩,加快了速度。
抽\动了几十下后,他将自己的精\华全数留在了她体内,这是第一次,他让自己到达一直想要到的地方。
完毕,他没有立刻抽\身而出,继续留在吴葭体内,不论她怎么哭求他出去。被紧紧包裹的感觉实在是太满足,他怎舍得轻易离开。
可终究还是挨不住吴葭的乞求,来了个位置互换,解了她手上的束\缚,把她的手围在自己脖子上,将她的腿抬高缠\着自己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让她乖乖睡觉。
吴葭本想挣扎到最后,但由于实在太疲惫,居然就着那样的姿势,沉沉睡过去。
**
快要天亮时连如若先醒来,埋在吴葭体内的东西有了复苏的迹象,他便将人翻了个身,从后面进入。
整个过程吴葭都没有被折腾醒,只是嘴里不断有细碎的娇\喘溢出。
释\放之后,连如若抱着依然沉睡的吴葭到浴室清洗,将她全身又摸了个遍,才为她穿上浴袍抱回床上,拥着她再一次睡去。
连如若又一次醒过来是因为吴葭身体异常的温度,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是发烧了,赶忙起床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
医生看见吴葭一身的青\紫和手腕上的红\痕便知道自己的病人昨夜遭遇到了什么,开了退烧药和消炎药之后还给了连如若一支药膏,走之前特意叮嘱他不要太过分,病人的身体会吃不消。
吴葭直到傍晚才转醒,烧已经退得差不多,只是依旧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发现连如若就在床边,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恨意,就像看街边那些地痞流氓一般,整颗心都凉完了。
从那之后,连如若却像是上瘾,每次不把吴葭弄晕过去根本不会停。
吴葭最开始还会挣扎着求饶,但后来也麻木了,挣扎反抗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痛,她还不如像块木头一样任他摆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告诉你,这场肉过了之后,很久很久才会有肉了,哈哈。
对于一个只会看h,不会写h的人来说,写完这一些,真的是折磨,太词穷了!
可是,剧情需要,我也无法╮(╯-╰)╭
ps?接下来我3号更哟,3号上午考完最后一科,哈哈~
第5章?第五章
没过多久就是高考。
吴葭拼了命、没日没夜努力复习,想借机远离连如若,但成绩出来填报志愿的时候,连如若只是淡淡问了她一句“想学什么”,连电脑都没让她碰。
录取通知书寄到家的那天,看到信封封面上印的是本地的一所大学,吴葭一点都不吃惊,吃惊的是她没有和如茵一个学校。
如茵是艺体生一直都在学画画,很多次都告诉吴葭她想到北京去得到更好的教育,当然结果也如她所愿,她的艺考成绩很好,文化考试对她来说也是小菜一碟。白禾从来都希望她能和如茵达到亲密无间、寸步不离的状态,这一次居然没有阻止连如若这样做,吴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中间肯定有环节出了问题。
事实也证明她的不安是正确的,因为就在当天就在晚饭后,吴葭在回房间的路上听见了从书房里传来了争吵声,悄悄走过去从门缝里看见吵架的两个人果然是白禾和连如若。
他们架吵得很激烈,白禾完全失去了一个贵妇该有的姿态,话骂得很难听不说甚至还摔了东西,弄得家里霹雳嗙当的。据事后清理“战场”的阿姨说,连天泽好几样古董都被摔得四分五裂。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动静着实太大,但具体他们在吵什么她没怎么听清楚,而且她也不想知道,不管什么结果都没有她开口的份,她只需要默默接受就好。
快十二点的时候,她已经快睡着了,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开门走进来,不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就装成熟睡希望能够免除一劫。
连如若躺上床从身后抱住吴葭,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妈同意了,我要搬出去住,你和我一起走。”
“你什么意思?”吴葭本来没想理会,可连如若说的话实有些不真实,猛地翻身,睁开眼愣愣地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想从他眼里看出来开玩笑的意味。奈何他神色认真,她便只能心虚地弱弱问:“我可不可以不要和你一起走?”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你需要做的就是乖乖收拾好行李和我一起离开。”连如若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一只手在吴葭小腹处来回轻抚,温热的鼻息萦绕在她耳边,让她身体有些不禁发热。
吴葭没有再问下去,她早已摸清了连如若的路数,任何语言形式的反抗都是没有结果的,她只能选择接受,不然遭到的又是身体上的煎熬。
她只能忍着,告诉自己一切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而且病态的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
“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连如若在吴葭额头印上一吻,将她向自己怀里收了收,“乖乖睡觉,我今晚不动你。”
得到保证后吴葭很快睡过去,而且少有地睡得安稳,她很少能和连如若睡在一张床上只是纯睡觉,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她都会被折腾得浑身没有一丁点的力气,特别就想那么死过去。
静静感受着从连如若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她突然觉得很安心,如果能一直和他保持这样的关系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能给自己安全感,可是,他从来就不止想要那么一点。
**
几天之后,吴葭搬离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连家别墅,住进了连如若在学校附近买下的一间电梯公寓。
公寓是三室一厅,装修风格简约,主色调是象牙白,吴葭和连如若各有一间卧室,剩下的一间是连如若的书房。
连如若和吴葭读的是同一个大学,连如若读研究生,可以不住校,而对于本科生,学校的要求是除非极其特殊的情况,否则必须住学生公寓。
公寓条件不错,六人间,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每间寝室有独立的浴室。可就算条件再好,连如若从没打算让吴葭长期住校,他让吴葭晚上有课的时候就住在学校,而没有课的时候必须回公寓,没有商量。所以,事情自然就没有一点点余地了,还好和吴葭同寝室的都是本地的女生,对她很理解,也帮她应付老师。
同居生活对于连如若来说与在连家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他不用再在晚上偷偷摸摸爬上吴葭的床,而是可以在任何两人都在家的时间,正大光明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亲吻她,进、入她的身体,听她动情的声音,最后让她在自己身下不住颤、抖,软成一滩水。
可这样的日子对于吴葭来说是一场更恐怖的噩梦,即使她精神上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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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身体已经适应,连如若只需要稍微一挑、逗,她便会起反应,就像是斯金纳的操作条件反射,只要连如若施以强化,她就难以从恶性循环中摆脱。
而让她最恨的,是自己被明明撩、拨到不行,连如若却突然停下来,一脸坏笑,就是不进行最后一步,非逼得她说出一些极其羞人的话,还要不停求饶,才会把剩下的做完,给她个痛快。
四年的时间,连如若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吴葭的习惯。
吴葭习惯了做口味清淡的饭菜;习惯了在连如若晚归的时候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直到他回来;习惯了和他在早上做一场?“晨间运动”,再被他抱着去洗澡;习惯了他知道自己的习惯,并不用刻意说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就会摆在眼前;习惯了他在自己生理痛的时候用手给自己暖肚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习惯”,仔细想来,她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原来习惯的力量可以如此强大,让她在心理排斥的同时,身体上良好适应。
这算是什么?
这一切连如若都是不知晓的。在他眼里,自从离开连家,如芷对他就更加冷淡,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捂出点热度,或许养一条宠物都养熟了,可她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反而越离越远。
吴葭觉得连如若不需要知道她的那些“习惯”,不然他就会把自己握得更紧,被绑在他身边一辈子,离开最终只能成为一场奢望。
**
四年里,除了在床上,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大段的对话,沟通往往只是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如果没有必要的情况,吴葭回家就只会呆在自己房间,她不想多看他一眼,因为自己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都在排、斥他。
但她也并不想就这样耗下去,完全没有意思。
她想要离开——可她这点小心思压根逃不过连如若的眼睛,他早就安排了人时刻在暗处关注吴葭,一旦有异动,他就会想办法让她断了那样的念头。
连如若只希望吴葭可以呆在他身边,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她安全,即使关系不能有改善他也不在乎。
彼时的吴葭已经快要毕业,结束了实习,一直在专心准备毕业论文,为了方便查资料,她便会经常在学校里呆到很晚,几乎每天都是踩着点从图书馆离开。
其实,呆到那么晚的一部分原因她是不想面对连如若,她害怕自己再多看他几次,就算找到机会也会舍不得离开,她是真的很讨厌那个人,也讨厌自己,只是她似乎恋上了他身体的温度。
对于一个在冰冷环境里呆久了的人,即使是如火柴火焰般的热度,都会如冬日暖阳般的温暖,何况那是四年,连如若给她的安全感可不止火柴光那般微弱。
吴葭把自己困惑写进邮件,自然一如既往石沉大海,她也试图从如茵那里得到一些建议,但其实从大学开始和如茵分开,她就几乎不能联系上她:打电话没人接,短信也没有回复,qq头像也是一直处于灰色状态。
她一直没有放弃过联系,她不愿相信自己用心喜欢的人会因为分隔两地而疏远她,明明如茵一直都是一个很依赖她的人,不可能去了一个新环境之后一点音信也不给她。
是的,吴葭怀疑如茵是故意躲着她、疏远她,只是她想不到理由,也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她想要通过连如若联系上如茵,但每次鼓起勇气拜托他,得来的都是冷嘲热讽,因为这件事,她和连如若还吵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吼得撕心裂肺,好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完了一样,但连如若从不松口妥协。
连如若宁愿就那么耗下去,真相对于她说,只会是让她的心脏再被狠狠刺一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看看点击量,只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弱。。。。。和今天考试一样,只能自求多福了
(?>﹏
修这一章的时候我又深深受到了伤害。。。。2013.9.4
第6章?第六章
毕业之后如茵就从北京回来了,可吴葭还是无法联系到她,更不敢直接去连家找她,因为连如若肯定会阻止。
自从从连家搬出来之后,即使是大年三十的团圆夜,吴葭都没能再踏进连家一步,连如若似乎是刻意在将她和连家隔离,她自然不知道连如若那样做的意图,当然也没有心情去追究,即使她真的很想问问如茵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改变了态度。
从连如若口中得知如茵决定要去法国继续学画画的消息,她心里生出一阵浓浓的落寞,就像快要被人抛弃了一般,如果在以前,这个消息她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一个人去?”吴葭焦急地问。
“你想和她一起去?”连如若当然明白吴葭那样问的意思,阴着脸反问,“你想从我身边离开?”
“不是,”吴葭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赶紧解释,“夫人她一直让我跟在如茵身边,我以为这次也会一样……”
吴葭主动抱着连如若的腰,头埋在他胸前,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在发抖,她知道自己这番话后果可能会有点严重。
连如若意料之中地生气了,一只手狠狠扳着她的下颚,另一只手直接伸、入裙、底,一根手指从底、裤边缘进入,轻而易举挤入细、缝,用力捻着,冷冷说:“四年了,养一只狗都该养熟了,我看你是连畜、生都不如,连如茵她心里根本就没想着你,你还要贴上去!”
吴葭忍住下身的不适,偏过头不想与连如若对视,却又被他强行扳回来,“你以为她还当你是好姐姐么,早就不是了,不然不会四年都不跟你联系,当成没你这个人的存在。我说你怎么就是醒不过来呢,自欺欺人有意思么,那你怎么不睁大眼睛看看这几年我都为你做了什么,好好报答我!”
说完,他低头发了狠啃、咬着吴葭的唇,灵巧的手指在甬、道里快速抽、插,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等到他感觉她湿、润得差不多了,又抽、出手指,脱掉自己的裤子,一手擒住她的手腕,扶着自己的欲、望挺、身而入。
对于连如若的举动,吴葭已经建立起成熟的反应程序,即使内心再不愿意,身体都会主动迎合,嘴里会溢出对连如若来说极为销、魂的呻、吟,只有那样,折磨才能早一点结束。
在吴葭快要感受到如电流经全身的快感时,连如若停了下来,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那我就给你个机会看清楚。下个周末如茵的生日party,我就带你去,让你见识一下你从小护到大的连如茵是怎么看你的,到时候,你千万不要后悔……”
语毕他猛地朝前一、顶,吴葭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贯、穿,他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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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抽、动了几下,最后将自己的种、子播、撒在她体内,与此同时她也如同电流过境,终于解脱。
**
到了宴会那天,吴葭身着宝蓝色的露肩长裙,和连如若的深蓝色西装看起来是相得益彰,惹得在场人们的注目。
吴葭很不习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受到注目的感觉,低头走在连如若身旁,手心一直在冒汗。
吴葭很不安,因为那天晚上连如若那语气太认真,早就将她心中的疑虑和不安一点点放大,她突然想到了“近乡情更怯”,但这其实和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契合,一点点靠近如茵,她的确心里越来越没有底。
连如若是连家大少爷,到了现场之后早就被叫去招呼客人,吴葭被扔在人群里,前方不过五米远的地方站的就是如茵,她正优雅的微笑着和别人交谈,不停接过礼物放在旁边的桌上。
她一步步穿过人群向如茵靠近,就在她正下定决心要开口打招呼时,如茵也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她已经开始酝酿好了一个符合久别重逢心态的笑容,但笑到一半,表情却僵住了——如茵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眼里的不仅有疏离,还有不屑和鄙视。而且仅仅就那么一眼她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和人交谈。
她犹如被人一盆冷水从头顶灌下,淋了个透心凉,僵原地迈不出一步。
她花了很多心思准备如茵的生日礼物,是她亲手烧制的一对琉璃面具,礼盒原本紧紧的拿在手里,可她现在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只能任凭盒子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面具碎了。
吴葭有些呼吸不畅,左胸腔开始隐隐作痛,是不是她的心,也要快碎了?
人们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围着她窃窃私语。而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觉得视野有些晕眩,她不停对自己说,如茵只是一时没有认出她,不会对自己用那样的表情,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四年就忘得干干净净,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她的人生不应该总是这么不幸。
她不想再想下去,但思维已经控制不住了,各种各样的光怪陆离的想法在脑中一个个浮现,逼得她快要窒息!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维,视野终于重新恢复清晰。
她手忙脚乱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夫人”,是白禾打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白禾冷冰冰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到书房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吴葭捡起地上的盒子本来想要当成垃圾扔掉,但走到垃圾桶边,她又迟疑了,停了几秒,还是没能把盒子扔进去,碎了就碎了,如茵不要她自己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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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禾在皮椅里正襟危坐,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问她愿不愿意和如茵一起到法国去,现在还有时间给她考虑。
“夫人,您不担心您儿子?”吴葭隔着书桌直挺挺地站在白禾面前,眼睛盯着桌面不敢看她。
“只要你说同意,如若那边我自有办法去处理,这个你不用担心。”
话是那么说,但吴葭并不相信。连如若平时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发起狠来恐怕没人拦得住,当年他和白禾吵得那么厉害,最后自己还是离开了连家,白禾当初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她跨出连家大门。
“你不相信我?”见吴葭迟迟没有回答,白禾有些心急,“我知道你对如茵感情是很深,但她现在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如果去了法国,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没有了阻碍,肯定能重拾旧好,难道你不想?”
白禾如此问吴葭心里就疑惑了,自己对面的这位夫人似乎是在拿糖果引诱她,而不是使用的威胁和下达命令。
“您是不是和连如若打了赌?”吴葭试探地问出口,她并不是太确定,但这个解释又是最靠谱的。
好巧不巧她猜中了,因为白禾的脸色霎时就白了,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开始微微发抖,这是白禾紧张的明显特征之一。
其实在白禾眼中,吴葭并不聪明,反而还有点傻气,乖乖被如茵制造的假象蒙蔽,一副很好控制的样子。可四年不见,她似乎被自己儿子调教得不错,能一眼看出她的意图。当然,白禾是低估了吴葭,为了保全自己,吴葭只能在连家装傻充愣。
“如若他告诉你了?”白禾的声音明显没了底气。
“他应该告诉我什么?”吴葭反问,“夫人,我知道您肯定有事情瞒了我很久,但我一直没有看出你们的破绽,但就在刚才,您慌了,又一次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知道您不会说,但在不了解全部事实的情况下,我不会让您如愿的,再见。”
吴葭向白禾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她忽然觉得四周的环境变得陌生,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路会通往哪里,不过四年没有涉足,怎么就忘记了?
她一点都不傻,留心注意每一个细节才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但因为缺少关键的部分,所以都还是断断续续的片段,但现在她更加确定,自己必须呆在如茵身边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要看谁先认输,要是她赢了,至少能让自己活得明白一些。
走着走着,吴葭发现自己走到了露台,抬头的一瞬间发现一个身影站在栏杆边。
凭借着灯光,面前的背影和记忆里的那个重合起来,是那个通过文字在大洋彼岸看了自己十年的人,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可现在他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她还是很兴奋,比原本知道要和如茵见面还要兴奋。
她加快步伐走到连天何身旁,拍了怕他的肩膀。
连天何本来一直在发呆,被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身侧出现的人。他差点没有认出吴葭,因为吴葭已经长到他耳垂的高度,五官也成熟了许多,和他记忆那个十年前的小女孩有很大的差别。
“叔叔,我是连如芷。”吴葭率先表明身份,对连天何绽放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那是吴葭十年来少有的笑容,它悄然印刻在了连天何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第二更。这里有肉,下一章还有肉。
其实我觉得我写的肉不多啊,怎么突然就这么多了,不科学╮(╯-╰)╭
我好想看看有人留言啊……好想啊……
第7章?第七章
在吴葭出现之前,连天何已经在栏杆边抽了小半包烟,他心口上像是堵了块石头,抽烟都不能缓解。
他离婚有一阵了,离婚之前,他象征性打电话回国说了说,没人发表意见,可等他一回来,人人都挺直腰板站出来指责他,说他做事太轻率随性一点不把家族未来发展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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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些话他不禁想笑,连家的一切与他何干,如果不是当初连衡拿母亲的墓地作为要挟,他是决计不会答应结婚,况且离婚的时候他和就和裴沛说得很清楚,必须保证双方家族的合作关系不会停止,现在情况也确实是这样,两家在美国的合作项目进行顺利,未来的走向也很乐观。
他真的想不通,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如果是担心他分家产,那他们真的想多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从连家拿一分钱,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用努力赚来的,连家的钱,他从来都不屑于要。
后来从连天泽嘴里他才得知,是连衡舍不得裴沛这个好媳妇,故意授意其他人把话说得很难听,想要让自己亡羊补牢和裴沛复合。
对此,他无话可说,自己这位父亲实在是太不了解自己的个性,完全是在白费力气。
当初,连天何和裴沛结婚后,是出于对家族的交代才生下裴祐,他和裴沛当时就说得很清楚,绝不在孩子以外的领域谈感情。但随着裴祐长大,是裴沛率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平衡,而等到他决定要认真看待她感情的时候,裴沛的耐心都快被磨完了。
所以,在离终点很近的地方,她选择退出提出了离婚,把裴祐留给他,悄然从他的生活里退出。
一个正常的女人,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奢华、靓丽用金钱就可以买到的物质上的东西,家庭、感情,这些看不见却能给人归属感、安全感的才是一个女人终其一生所求的全部。
连天何错过了,裴沛也无心再等,先一步宣布退出,放彼此自由,至少,可以两不相欠。
连天何不是没有想过把裴沛追回来,他那时候已经带着裴祐赶到了机场,在跨进候机大厅的前一秒他又突然迟疑了。
他担心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给裴沛她所想要的一切,更无法确信自己是不是只是因为一时的愧疚才选择妥协,他一想到自己或许有一天会如梦初醒,发现不过是在勉强自己。
所以,他最后还是眼看着搭载裴沛的飞机,渐渐远去。
在被心里无数种可能性搅扰了一阵后,连天何把美国的事业交给了合适的人选,自己则带着裴祐回到中国,到h市接手中国分公司的业务。
他想要换一种环境,换一种心情,h市是他母亲的故乡,归根之后,他希望自己能够再理性的想一想,和裴沛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可能。
**
“叔叔,你这次回来,还会回美国么?”吴葭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望着连天何。
“不会,但我不会留在这里,我要去h市。”
“哦。”吴葭的笑容很快收敛,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连天何会留在这里。
“有什么问题?”
吴葭摇摇头,沉默了两秒,换了一个话题说:“叔叔,你肯定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不相干的人会被连家收养,你告诉我好不好?”
其实吴葭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纯粹只是想找个话题和连天何说说话而已,可连天何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顿时哑口无言。
连天何说的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姓连就一定知道连家的所有事,那你也姓连,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即使我真的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不是害你,是帮你。”
连天何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但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或者,不应该是由他来说。他才不想卷入漩涡,当一个看客就好,连衡做的荒唐事,自己不想沾染上一星点的腥。
“能好好活着就好,不要去乱想,不然总觉得自己没有好日子过。”连天何吐出一口烟,声音有些沙哑。
吴葭自嘲地耸耸肩,语气间满是无奈,“你不是不知道,我早就没有平静日子过了,难道你觉得我过得日子很正常?”
连天何没有回答,扔掉烟头,踩灭那点点火光,转身轻拍了吴葭肩膀两下,就往回走去。
“连天何,你什么意思!”吴葭也转过身,朝着连天何的背影大喊。把他的全名叫出来,还是需要些勇气的。
“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是非因果,你连如芷是为自己而活。”
这一句话,吴葭没有懂,难道她没有为自己活过?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自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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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浴缸里,吴葭一直都在都在思考连天何刚才说的那些话,可那几句话没头没脑的,想得通才不怪了。
等她甩甩头决定不要再想的时候,连如若一条腿已经跨进了浴缸,她往后缩了缩,连如若整个身体都浸进水里,双腿缠住她的,一只手从她头下穿过,让她枕着,眼里发着奇怪的光芒。
“你不累么?”吴葭垂着眼问道。
“不累,今晚上你别妄想早睡了,一会儿还有好戏让你看,不让就真让你白来一场。”
又是这种不明不白,让人捉摸不透的话,吴葭真心觉得厌烦,“你把话说明白可以么,今天来不就让我看清楚如茵是怎么看我的么,我看见了,面具都碎了,你满意了吧!”
连如若却摇摇食指,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还有更精彩的,我不会让你错过。”
为了看连如若说的“好戏”,洗完澡吴葭就被抱到了阳台上。
连如若坐在垫了毛毯的地板上,吴葭被他抱在怀里,背后披着薄被单。吴葭已经很困了,手臂缠\着连如若的脖子,头埋在他肩窝里昏昏欲睡。
“如芷,你可不能睡了,好戏一会儿才开始。”连如若在吴葭屁\股上拍了一下,吴葭反抗地扭了扭身体,头依旧埋着,呼吸打在他颈间。
“那我给你提提神。”
语毕,连如若一只手从背后扳住吴葭的脑袋往后拉,自己则在她颈间作怪,余下的那只手也不消停,探、入睡袍里面。
吴葭很快就不行了,闭着眼睛,嘴里小声哼哼,好不容易趁着换气的空档,她小喘着说:“连如若,你够了……”
“不够,”连如若抬起头,在吴葭下巴上咬了一口,侧头看了眼隔壁房间,灯终于亮了,“别叫、别说话,很快就好。”
吴葭难耐地在连如若身上磨\蹭,觉得很不舒服。她只能暗暗咬牙,凑到连如若耳边,声音格外娇媚:“快点啊……”
“忍忍。”连如若出于安慰,在吴葭唇边轻吻了一下,却被她顺势一口咬\住,牙齿用力厮\磨。
“妈,你说我哥他是不是有病啊,”如茵的声音突然出现,让吴葭顿时清醒了一半,松开口,望向声音来的方向,“我是他亲妹妹,他更关心那个冒牌货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清静了四年,他居然刚才把她带到我面前来扰得我心烦,本来我今天心情很好的!”
如茵的卧室就在隔壁,一字一句吴葭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知所措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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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连如若的眼睛,眼眶开始泛红。
“就这么一次,忍忍就好了,大师说你二十二岁之前有场大灾,如果她不在你身边,你便过不了那个坎……”白禾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是在安抚如茵的情绪。
“你们干嘛要信那些东西!”如茵打断白禾,“我不会同意她和我一起去法国的,哥哥稀罕她就稀罕好了,但他也要遵守约定啊,把她带到我面前,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么!”
“好好,我的小公主别生气了,她不会去的,你会一个人安心到法国的,啊!”
如茵尖锐的声音蓦地收敛,低下来,“妈妈,你必须和哥哥把话讲清楚,千万不能让那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当我们连家的媳妇儿,她十二岁就爬上了哥哥的床,想想都觉得起鸡皮疙瘩。”
“这事儿你不说我也知道,把她带回来又不是当童养媳的,这几年你哥被她迷了,怎么说都说不听,心里都是个死丫头,等你的劫平安过了,我就会和你爷爷说把她赶出门,你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如茵声音里透着笑意,“妈妈你回去吧,我也要睡了,今晚我一定会有个好觉的。”
“好的,你要早点睡哈。”
白禾说完后,就是门关上的声音。
连如茵和白禾母女俩的对话让吴葭早已无声地泪流满面,连如若没有表情,就那么默默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哭,看着她紧咬下唇,不哭出声来。
“听见了吧,你的好妹妹是怎么看你的,你还要对她那么好,是不是犯贱啊?”过了一会儿,见吴葭似乎没那么激动了,连如若才缓缓开口,笑容里尽是嘲笑。
“那是谁害的,是你,连如若,都是你害的!”吴葭突然爆发,更多的眼泪涌出眼眶,可后半句话又没了气势,“一切都是你的错……”
连如若双手抱住吴葭的腰,一下子站起来把她抱进屋,用力把她压在床上,眼神忽的发起狠来,朝她吼道:“是啊,怪我,怪我,你变成这个样子都得怪我!我他妈如果不是爱你,就该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母女给弄死,你不是听见了么,你就是个挡灾的,要是有人向如茵开枪,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被推出去挡枪子儿!你信不信,不管你是死是活,其他人根本不会看你一眼,我带你远离他们,我他妈还有错了,连如芷,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吴葭被吼得有些愣,本来打算说的话全都成了一团浆糊,她睁大眼睛瞪着连如若,说不出一个字,他刚刚说了什么,爱?
接下来,连如若又换成了求人的语气,“我知道你想走,可我舍不得,留在我身边不好吗,我能保你安全,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你就留下来,不行么?”
可吴葭似乎才从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喃喃的说:“你说你爱我?你怎么会爱我呢,你爱我还要折磨我,你在骗我吧……”
连如若不想听她再说下去,直接堵住她的嘴,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角落,手也加入进来,就着之前的湿\意两\根手一点点加深,在她最敏\感的那点不停,任凭她用力捶打他的背也没有停止。
吴葭很快到了顶点,连如若这才脱、了裤子,托着她的臀往自己身上按。
他每一次都发了狠,几乎是想把人揉\进身体里,而吴葭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听凭连如若摆弄,一次次全身抽\搐,最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之后我就发烧了,但我还是来更了,所以,求老天,保佑我明早一起来就点击量大增吧!
这个世界稍微有点不科学——2013.9.8
第8章?第八章
吴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公寓睡在自己床上,她只觉得浑身酸软,好不容易积有点力量下地,两条腿却差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坐在床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有点劲能扶着墙走出房间。
吴葭光着脚走到客厅,正好看见连如若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可能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了他许久,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连如若转过身,笑眯眯地说:“醒了?我熬了稀饭,你先去洗漱,饭要冷一下。”
吴葭摇头,用手指指自己的腿。连如若明白了她的意思,“腿痛?”
“嗯,没力气。”说出话她才发现自己嗓音喑哑。
连如若解下围裙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到洗手间,放在马桶盖上坐好。
“我睡了多久?”连如若挤牙膏的时候,吴葭问他。
“现在晚上八点,你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原来自己睡了那么久。
吴葭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背,继续问:“如若,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
挤好牙膏的牙刷出现在吴葭眼前,她接过开始刷牙,可直到脸都洗干净了,连如若还是没有做出回答。
“如若,你对我做的事情太多,你突然那么说,我不知道要怎么理解……”
吴葭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两个人要彼此相爱才能够在一起,她从来都不赞成那些在一起后才开始谈感情的人,或者,就算在一起也不可能有感情的人,相应的例子在连家她都见过,也听说过,但从没想过,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连如若的泄欲对象,因为他太不尊重自己,也太不讲情面,万事都以他的感受为重,可他现在绕过“喜欢”,直接自己说“爱”,她真有些缓不过来。
她和连如若之间会有这样的感情产生,根本就是不正常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久都没和我心平气和地说这么多话了。”洗漱完毕,连如若又把吴葭抱回餐厅放到椅子上坐好,盛了一碗稀饭,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递到她嘴边,“吃一口。”
吴葭乖乖地吃了,却在连如若打算继续喂下去的时候抢过碗,一口气将稀饭喝光。
她很着急地想知道答案,还好,稀饭已经不烫了。
连如若依旧只是淡淡笑着,用拇指抹去吴葭唇边的米粒,那样子,让她更加心急。
既然软的不行,她便来硬的好了。
吴葭把碗放到桌上,双手捧住连如若的脸,对着他的嘴就吻了上去。
吴葭齿间满是米饭的清香,柔、软的舌头触碰着连如若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连如若的欲、望被很快激起,自然而然就伸、手把吴葭的腿放到自己腰侧。
他极力汲、取着吴葭口中的味道,双手从探、入睡裙底,一手抚上她光、滑的背脊,一手游走到她胸前,肆、意轮、流玩、弄那两枚小红、点。
直到彼此都快不能呼吸整个吻才结束。但连如若还没尽兴,顺着吴葭的下巴一直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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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颈间,在锁骨上狠狠吮、吸了几口,种下一枚鲜艳的草莓,而后,他脱、掉了吴葭身上碍事的睡裙,头埋在她胸前两、团雪、白之间,两根手指在她腿、心处隔着底、裤肆、意挑逗。
吴葭的身体又一次发软了,下面湿、得厉害,当连如若的一根手指插、入时,她还是不禁浑身微、颤,呻、吟了出来。
就那一瞬间,吴葭想通了所有事情,立刻清醒过来,拼命把连如若推开,微喘着说:“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么,在我还没有恢复的时候,就算是我先主动,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停下来。我们的地位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只会让你的‘爱’成为对我的施舍,而你们连家人给我的感情,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
连如若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很讨厌被人试探,就算这个人是他一直不愿意伤害的连如芷。
连如若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着吴葭,让吴葭心里毛毛的,短短几秒的时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过得极其漫长。连如若像是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手抬高,猛地一挥,打在了吴葭脸上。
五根鲜红的手指顿时出现在吴葭脸上,同时,她的身体失去重心,直接向一侧倒去,“咕咚”一声摔在坚硬而冰冷的木地板上。桌子有点高,幸而吴葭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脑袋,让头有了一点缓冲。
摔到地上之后,吴葭才感受到右脸传来的痛感,全身上下的疼痛也在一点点扩散,心也是钻心一般痛,可她只是咬紧牙关,死命忍着,不让自己叫出一声。
“连如芷,你故意的是不是!”连如若生气了,气得失去了理智,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全数爆发了出来,“你居然算计我,你配么!我为了保你,和我妈吵架,和我爸讲条件,更在我爷爷面前说尽你的好话,所有能做的我都做了,到头来你就给我来这么一手,我问你,你凭什么!本来这些我都不想说,只希望你对连家不要再增加敌意,现在你知道了,我又问你,你还要拿什么跟我讲条件,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别想要逃走!”
这,才是吴葭一直都想听的话,连如若心底的话,为了听到这些话,她真的等了太久,花了太多力气,可即便让连如若开了口,他也没能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气头上,更多的,是他只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连如若已经忘记了,当年的吴葭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对于男女之事没有一点概念,对于他的一次次侵入,被迫看那些扭动的花白躯体,听那些放荡的叫声,除了害怕和眼泪,就只能默默承受,等到她渐渐了解连如若对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开始对男女之事充满一个青春少女该有的好奇和期待的时候,连如若粗暴的对待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吴葭也想自己控制一些事情,但每一次都被剥夺了机会,无法选择,即使现在连如若开口说“爱”,她也无法接受,明明是不可逆转的伤害,怎么能披上了“我爱你”的外衣她就必须理解,还要感恩戴德,不然就是不知好歹呢?
脑子里充斥着“嗡嗡”声,任凭时间一点点过去,身体的疼痛感开始加剧,骨头都像是被摔断了,吴葭无法动弹。
连如若站了足足愣了有三分钟,才慌乱地抱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葭,他蒙了,也慌了,后悔自己刚才居然打了吴葭一巴掌,他真的是被逼急了。
连如若把吴葭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手不停抚摸她的头,问她哪里痛,但吴葭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双眼睁开却没有焦点,对连如若的话也是没有一点反应。到最后连如若黔驴技穷,只好为吴葭盖上被子,落寞的关上房门离开。
等到门被关上,吴葭才缓缓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这时的她,才重新变回了那个有生命的人。
从第二天起,吴葭就画了一个无形的圈,把自己困在里面,谁也不能靠近。连如若的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只要被她察觉到,她都会马上躲得远远的,不给他任何机会靠近。
面对有如惊弓之鸟的吴葭,连如若毫无应对之策,硬着头皮霸王硬上弓,逼她屈服,到最后也是徒劳无功,吴葭会不顾一切地挣扎,就算是最后是受伤流血,也再没有以前的顾忌。
可出于习惯,她还是会每天按时准备三餐,一个周去超市采购两次,只是不会再和连如若报备,也不会在意他到底会不会回来吃饭,她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转数没有转完,就还得继续走下去,等着规定时间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肉渣渣。?亲爱的们,你们看的时候收藏下,我就不用每次都圈你们了,我会每天都更的,就是会有点晚,我会尽量早点的~
第9章?第九章
一个月后,连天何去了h市。
离开之前在机场,他给吴葭打了个电话,“我今天走,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事情可以找我。”
那时候吴葭正房间的躺椅上看书,看到是陌生的号码本来想不接,但不小心按错了键,又只好接了。
连天何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整整过了半分钟,她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她本来心情很平静,可接了电话她就觉得心里很乱,奇怪的无助感充斥身体,整个身体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触及不到地面,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浮力,坠落到地上。
她突然想起了当年自己哭哭啼啼走在路边的模样,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要去哪里,被抛弃在陌生的地方,身边全是陌生的背影,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因为不知道需要叫谁,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吴葭眼神黯淡,手指狠狠抓着机身指节泛白,整个人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里,深吸一口气,猛地把手机朝地板上砸去。薄薄的机身一触及地面就四分五裂,几片碎片反弹到了她身上,最终又无力的落回去。
“你和他一样,都是疯子,疯子!!”吴葭抬头朝天花板尖叫,用最尖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那么说,只是脑海里不断闪现的话叫出来罢了,她需要发泄,她需要一个方法释放积压已久的负面情绪。
吴葭的叫声穿透了墙壁,传到刚打开门的连如若耳朵里。
连如若扔下手里的东西,冲进吴葭的房间。
眼前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地板上是七零八落的手机碎片,而吴葭一脸苍白,眼神飘忽,双手抓着耳边的头发,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连如若上前将吴葭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这是最快能让吴葭平静下来的方法,就像是母亲哄哭闹的婴孩一样。
吴葭的气势很快萎下去,在连如若胸前喃喃低语:“明明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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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你们要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你们不配,根本不配……”
连如若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吴葭的反应太激烈了,这么多年来几乎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到底是谁又打电话刺激她。
连如若犹豫了,难道自己真得拽得太紧,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或许自己该给她多一点的空间和自由,可是,他不知道,怎样尺度的“自由”才不至于让她总是想着要逃离开。
连如若并不知道,吴葭的失控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一个人,吴葭在怪的,是自己的整个命运。
从白禾和连天泽将吴葭从福利院带走的那天起,她的命运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整个连家没有人真心对待她,给她以亲人的温暖和家人的呵护,在一个得不到安全感的环境里,就算是住在房子里,却依旧是一片漂泊无依的浮萍,找不到哪里是真正的家。
连如若、连天何给过她一点点希望,可是那又算什么,就像是富人对穷人的施舍,还一直提醒“这是你的荣幸,你要好好保存”,凭什么,他们都不在意的东西,她吴葭还要视若珍宝,没有就没有了,她不会去卑躬屈膝的求取,她有自己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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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泽有合作案要到欧洲去一段时间,点明要连如若同去,要在往常,连如若会一口回绝,可现在,他和吴葭的关系陷入了僵局,进不得也退不得,卡在原来,想到时间能起一点作用,他便答应了下来,但他还是安排了几个人,时常关注吴葭的动向,每天要及时向他汇报。
吴葭在衣橱里换衣服的时候看见连如若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第一反应是“连如若要搬走”,可她没有觉得自己很高兴,反而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种想要把箱子藏起来的冲动。
察觉到自己离奇的想法,吴葭使劲摇了摇头,换好衣服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心里很不安,她想问,又问不出口。
拉着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的连如若看见吴葭那发呆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叹了口气,走到门口,一边换鞋一边用随意的口吻背对她说:“我和我爸去欧洲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现在很烦我,但我希望到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按你说的,尊重你。”
说完,用力关上了门。
回味了一阵,吴葭才自言自语落寞地说:“我多傻呀,还以为你真的被我吓到要放了我呢,但我怎么又舍不得你走呢,你早就该从我生活里滚开了呀,我到底是怎么了……”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到最后,无声的眼泪滴落到手背上,她像是被滚烫的水滴烫到,急忙甩手,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扯了好几张纸往脸上按去。
自己为什么要哭,应该是要笑的啊,笑连如若终于有了让步,开始学着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高度,可是为什么,等到他离开了,自己嘴里却那么苦呢?
因为连如若的离开,吴葭陷入了另一个非正常的状态。
晚上睡在自己房间会失眠,头几次她没找到原因,只能不停在家里乱转,甚至还吃了安眠药,可躺在床上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后来有一次,走到连如若房间吴葭就觉得格外疲惫,成大字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呼吸的时候,鼻腔里全是连如若的气息,那味道像是有催眠作用一般,让她渐渐有了睡意,又顺手把连如若睡的枕头抱进怀里,居然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床也是少有的神清气爽。
连如若在家的时候,吴葭并没有多少机会睡他的床,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连如若去找她,只有在连如若临时起意或者吴葭主动的时候,才会到他的床上。所以,为了让自己能有个好睡眠,吴葭就赖在连如若的床上不走了。
从前,吴葭并没有觉得那的味道有多安神,但至少现在,他的味道是她的入睡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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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连如若的日子,白天的吴葭格外轻松,每天能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不会受到限制:她能窝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动不动花上整个下午看完一本书,也能按自己的口味尝试做一些新的菜肴,还可以去b市周边的景区玩上一天,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有意义。
反正,以前漫长的每一天变得短暂而又充实,以至于在超市里买东西接到如茵打来电话时,吴葭心情舒畅、耐着性子听完了她所有话。
如茵因为签证的问题,要推迟一个月出国,现在一个月要过完了,她说想约吴葭出去逛街,聊聊姐妹间的私房话,再道个别。
吴葭很干脆地答应下来,但心里却没底,她不知道如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时隔这么久主动找上她。
吴葭还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她和白禾所有的对话,一字一句都是刀口,现在还隐隐发痛,只是,她还是对如茵剩了一星点的期望,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如茵正面的、直接的说法,她需要完整、合理的理由。在电话里,两个人定好了见面的日期和地点。
见面的地点是市中心两人高中时常去的一家咖啡馆,咖啡馆环境幽静,私密性也很好。可相见之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正当如茵犹豫着该怎样开场时,吴葭率先开口,如茵被吓了一跳:“你想说什么就说,趁我现在还对你剩下点耐心。”
如茵有些听不懂,愣愣地看着自己对面,面色如常的吴葭。她觉得,在吴葭面前自己把一直对她的厌恶伪装得很好,不应该暴露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她瞧出了端倪。
吴葭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那天半夜你和夫人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在你眼里我既然那么不堪,你现在何必又来招惹我,是不是想看看连如若离开后我沮丧的模样?对不起,你要失望了,他走了我很高兴,我还真希望他能就此从我眼前消失!”
吴葭的话是如茵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手有些发抖,这个女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她不是应该悲苦地告诉自己连如若走之后她有多伤心、多难过,就算要生气,要抱怨,对象也应该是自己呀。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亲爱的大哥先招惹我,而我这个被害人却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被你们家的人数落地一文不值,成了被辱骂地那一个。我想请你们连家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来招惹我,行不行!”最后三个字吴葭说的很用力,目露凶光。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下如茵心里没底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本来是想来狠狠羞辱一顿吴葭的,现在反倒被搅乱了思绪。
“还是别叫我姐姐了,连如茵小姐,这名字我担不起,我只是给你挡灾的,用完了,就得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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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如茵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反驳,欲言又止僵了快一分钟,突然变成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别诋毁我哥哥,明明是你主动爬上了我哥的床,我亲眼看见的,别想骗过我!那天半夜我口渴去找水喝,走过哥哥的房间,真想不到你胆子大到居然没有关门,我都看见了,你一丝不挂坐在哥哥身上,嘴里发出的声音,现在想起来我都还要起鸡皮疙瘩!”如茵语气稍微弱了一些,“之前我一直想得是单纯骗骗你就好,已经准备真心对你了,结果,看到的那肮脏的画面,我对你就只剩下厌恶,你都不知道我等高中毕业那天等得有好辛苦!”
吴葭仔细在脑中快速搜索,大概想起如茵说的是什么时候。那次,她的确是自己爬上了连如若的床,但缘由却是连如若不知从何处搞来了特别的药加到她睡前的牛奶里,浑身发热的她根本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晕乎乎就推开了连如若的房门。
“你肯定没有看到,我的手被他用皮带绑\住了。”吴葭出奇地镇静,她讨厌回想那些龌\龊的记忆,更不想亲口说出来,但这一次,她说出了口,下定决心不再挽回自己和如茵的感情。
那时吴葭被剥了个精\光,连如若却身上还衣着整齐,那东西隔着布料抵在她腿\心,让她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他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吴葭手被捆\绑在胸前,不停往前凑,想要缓解一阵阵涌\起的燥\热。
但最后自己情欲是如何消退的,吴葭根本想不起来,只记得醒过来的时候下身一片冰凉,床上还残留着一滩湿\意,连如若的手掌就在她两\腿之间,她很容易就想到了到之后是怎样的情况。
“不可能,你肯定在说谎,我哥怎么会是那、那样的人!”如茵满脸通红,不敢相信自己吴葭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自己一直敬爱的哥哥,那样的连如若和其他纨绔子弟又有什么两样。事实上,连如若的确是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善于伪装罢了。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话你不信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你们连家人都护短。”
话说完,吴葭作势起身要走,如茵却蓦地拽住她的手腕,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吴葭已经没有心情再耗下去了,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可如茵就是不放,任凭吴葭用多大的力气也没能挣脱。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如茵的手机响了,她注意力一分散,手上的力气就小了几分,吴葭看准时机,赶忙把手抽走,拿起自己的包疾步向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就这么涨下去,该多好呀,未来看起来有点点光明了。。。。。。
第10章?第十章
吴葭刚出店门还没走几步就被如茵追上了。
如茵变了一种表情,笑眯眯强行挽住吴葭的手臂,像以前那样为了让吴葭帮她做事情对她撒娇说:“姐姐,刚才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信你,真的信你,你陪我逛会儿街吧,就一会儿!”
如茵突然改变的态度让吴葭疑虑重重,可她向来都抵抗不住如茵的撒娇,只能被她拉着走到不远的商业街。
说是逛街,可如茵的心思似乎根本就没在那上面,走进每一家店都是大概瞥两眼,随便指两件衣服让服务员包起来就继续逛下一家,整个过程她都不曾放开吴葭的手臂,像是怕她随时会跑似的。最奇怪的,是如茵的包一直在震动,可她就如同没听见,眼神里却闪烁着不安,这让吴葭越发怀疑如茵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好不容易挨到如茵停下脚步说自己逛够了要去停车场拿车,吴葭提出要自己坐车回去,如茵死活不干,又撒娇让吴葭帮她开车,原因是她腿疼。吴葭拗不过只能顺从,帮她把几个大袋子放进后备箱,坐上驾驶座,开始一点点把车子从车位里开出来。
吴葭自从在大学拿了驾照之后,几乎没怎么开过车,一边看路,一边试探性的问如茵:“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没事儿啊,”如茵笑着,可那笑容别提有多漏洞百出,如茵她自己肯定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开始一点点发白,整个人就像是做贼似的。
吴葭小心翼翼地将方向盘往右打,让车头顺着车道,如茵就站在驾驶室旁看着,从旁调度。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辆银白色的跑车高速从车道的另一头驶来。
那辆跑车几乎是朝着如茵飞快而来,但她因为背对着车,根本有没意识到,而眼看着车就要开到她跟前,吴葭眼角才终于捕捉到这个异样的情况,手伸出车窗外,把她向自己拉近,车子最终与她擦身而过,要是吴葭晚一秒,她就会被撞到了。
没有撞到,那辆车迅速调整方向,绝尘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那辆跑车明显是故意的,吴葭冲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如茵大吼,“你到底惹到谁了!”
如茵这才转过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跑车,全身突然开始发抖地很厉害,眼中尽是恐惧,眼眶都红了,“姐姐,带我回家,回爷爷那边,快点!”
这是吴葭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如茵,从小到大,没有人不把她当成是公主一样宠爱,满足她的一切愿望。沐浴在爱的蜜罐里,“害怕”这种负面情绪和如茵应该是一点边都沾不上的,即使是有,那也只能是她对别人造成威胁。
坐在副驾驶坐上的如茵全身警惕地四处张望,无奈现在的时间点,各处的主要道路都不是很通畅,车行速度很慢。
“姐姐,你开快点,不然我死定了!”如茵恳求吴葭,但吴葭的开车技术实在有限,在车流之中,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眼看都要通过了,却被红灯拦住。如茵更加着急,不耐烦地看着显示屏上一点点减少的的数字,又分神观察斑马线上来往的人群,嘴里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吴葭在等待的过程中注意到一个全身黑色的男人抄着手从马路的左边朝右边走,其实这也没什么,但她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眼看着男人放慢脚步,右手有从口袋里拿出的趋势。
强烈的第六感让她赶紧把如茵的头往下压,与此同时,黑衣男停下脚步,就站在车的正前方,手从口袋里完全拿出来,她看得很清楚,男人手里拿的是枪。
就在那瞬间,吴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她忘记了自己也可以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一点点抬起手,枪口对着她,扣下扳机。
她甚至看见了自己飞向自己的轨迹,穿过车窗玻璃,射进她的身体某个部分。
她想要用手挡住想自己飞来的玻璃碎片,却发现左手臂已经没有知觉,麻木感开始从左肩胛处一点点扩散,身体僵住了,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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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颗子弹射入她的身体。
这一次,很痛,低眼一看,腹部已经渗出血来,血色在衣服上一点点散开,就像一朵朵鲜艳的小花。渐渐的,吴葭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模糊,耳边如茵的尖叫声、哭声也一点点小下去,最后,她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连如若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帮如茵挡枪子儿的。
枪声之后,现场变得一片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整个交通秩序被打乱。黑衣男子开完枪后淡定的把手放回裤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穿过混乱的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如茵完全懵了,看着吴葭满身的血迹,她“哇”地一声哭出来,“姐姐,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怪我,姐姐……”
如茵的手停在半空,她想把吴葭摇醒,可是,她不敢碰,她不知道自己触碰之后又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她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即使很早就被告知自己的这个冒出来的姐姐只是帮她挡灾的,她也从来没有鲜血淋淋的吴葭会在她面前。
是她不对,惹上了不容易甩掉的人,但她没想过对方居然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报复”自己,明明他也是有身份和家族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轻率而不负责任的事情。
如茵想不敢在想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来救她,她千万不能死,不然哥哥肯定会杀了自己的!如茵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一起出现在现场,带走了吴葭和连如茵,在场的人各自散去,继续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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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一个身着黑色裙子的小女娃娃在不停对她招手,不知是在示意再见,还是在打招呼,那个小女娃娃长得很像她,也有几分像连如若,笑起来的样子还有点像如茵。
可是,就在她打算向小女孩走近的时候,四周突然漆黑一片,眼前什么都没了,只听见小孩子的哭声一点点远去,那哭声让她如钻心般刺痛,就像是从身上割下一块肉。吴葭想要去找的孩子,可是眼前的黑暗,让她无法迈出步伐。
过了一会儿,视野恢复了,没有了小女孩,是一个人倒在血泊里,吴葭小心翼翼走近查看,血还在从她身体里流出,她有种想要吐的冲动,仔细一看,那个人的侧脸居然有点像她,顿时让她惊得直接跌坐到地上,浑身毛骨悚然。之后,还有好几个复杂而离奇的梦境,她有些记不清了,但每一个都总是像缺了什么,不完整,也没有温度,都压抑而沉重。
吴葭是被重复播放的噩梦惊醒的,从被送进医院到现在她整整昏睡了三天。
睁眼后,刺眼的光线让她不适应,条件反射想要伸手去挡,却发现两只手臂都没有知觉,左肩处还在隐隐作痛。
过了一会儿,她的头能稍微动一动,手也恢复了点知觉,只是躯干依然麻木着。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病房里,因为嘴上带着呼吸机,一只手背上插着针,抬头看去,玻璃瓶里还有大半的透明液体。
护士刚好查房,看到病人醒过来,马上叫来医生。医生对吴葭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吩咐护士摘掉呼吸机,并低声叮嘱了几句。
“医生,我到底怎么了?”吴葭的声音很轻,在医生快要离开前,终于提起一口气,虚弱地问。
医生公式化的告诉吴葭她现在只需要静养,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及时按铃。
这些都是空话,都不是如茵吴葭想听的话,可医生既然没有打算告诉她事情,肯定会有一个能够说明事情的出现,她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被扔在这里,她的子弹可是为如茵挨得,不就是刚好发挥了她的作用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真心写的不好,可我不知道怎么改,我目前写不来大场景,还经常词穷。。。。/(ㄒoㄒ)/~~
看着点击量噌噌噌的上涨,我的心情既激动又惶恐,还有一个人收藏了,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
我会加油的,这两天我写的好慢,提不起速度,这是回家的倦怠么?不要啊……
第11章?第十一章
吴葭等了两天,可以向她说明情况的人终于出现了。
来的人是连家的管家钟伦,一个为连家勤勤恳恳服务了快三十年的中年男人,平时话不多,帮连家做了很多缺德事,包括找到一个和连如茵生辰八字相合的孩子。
“钟伯伯,好久不见,”吴葭还是礼貌地开场,“有什么事情,说吧。”
“四小姐今晚的飞机去法国,大爷和大少爷还在欧洲,夫人因为这件事情还在头疼,所以……”
吴葭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的事情,于是打断,“您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他们的情况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知道我的结果。”
钟伦没想到会如此吴葭干脆,先是一愣,很快又回到正题,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吴葭,“您现在和连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报纸的日期是三天前,那时她还没有醒过来,报纸上关于街头枪\击事件的报道占了整整两个版面。在新闻里,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耍心机拆散妹妹姻缘,却被自己找来的杀\手误伤的坏女人。
她被爆出不是连家的亲生孩子,知道身世之后,为了抢到妹妹的男人以求得更稳的靠山,不惜对一同生活了十四年的妹妹痛下杀手,但却因为雇来的杀手认错了人,而让自己身中两枪,目前生死不明。报道还说,送进医院后,她被发现怀孕六周,却因为腹部中枪,必须引、产。
牵扯到怀孕,报纸上就有很多离奇的猜测,眼花缭乱,吴葭自己看了,都不知道该什么说什么好。
“怀孕?”吴葭用力捏着报纸。
“是的,您是真的怀孕,但很不幸,孩子没保住。”钟伦的语气就像是在叙述“今天您需要去向老爷子问安”一样正常,眼中毫无波澜,不愧是这么多年看惯了连家风风雨雨的老人,“老爷子让我向您说声对不起,从此刻起,您就与连家再无干系,也没有‘连如芷’这个人,您现在的名字是原来的“吴葭”,各种新证件都已经办好,在大少爷那里的东西也清理完毕,就放在停车场的那辆夫人送给您的车的后备箱里。”说着,钟伦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吴葭。
吴葭没有接,眼神黯淡下去,喃喃自语,“就这么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可是我的孩子没了,你们都还好好的,为什么没有人为我的孩子偿命,不公平!”
钟伦把纸袋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为连家辩解,“二小姐,你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情根本……”
“那我要怎么说?”吴葭红着眼又一次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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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升腾起骇人的恨意,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看看钟伦没有表情的脸,“是我自作自受坐在驾驶室里,我完全可以在连如若施暴的时候大声呼救,我完全可以在离开福利院的时候说一声不要,看起来,一切后果都是我自己选择要承担的,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给了我优渥的条件,我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居然还不知报恩,真是只白眼狼,白白花费这么多精力在我身上,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就算你不这么想,当你把话转达给夫人的时候,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小姐,请您不要这样说!”钟伦声调略微提高,有些坐不住了。
“那我要怎么说?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能说我是在瞎编?钟伯伯,你走吧,何必要替连家人受气,为他们说话,我有眼睛,我看得清楚。或许他们在你眼里是完美无瑕的,但在我眼里,他们全都是人渣!”
“你……”钟伦急了,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着吴葭的鼻子,“你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由连家承担,连家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吴葭冷哼一声,“你们连家能让我改命?你们连家能让我的孩子复活?”
钟伦成功被激怒,倏的站起来,将一把车钥匙从怀里掏出摔在吴葭身上,白了她一眼,转身把怒气发泄在门上,用力关上门。
病房里的气氛立即冷下来,吴葭像瘪了气的气球,面上的逼人之气瞬间消失殆尽,她眼睛死死盯着房门,全身不住发抖,心中积蓄已久的压抑濒临失控的边缘,很快冲破桎梏,她只觉得脑中突然“嘣”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拿起手边的枕头,发了狠向门口扔去,可她力气还没恢复完全,枕头没在空中飞多远,就落到地上,和她自己一样,了无生气。
可她觉得这样根本还不够,她发疯似的掀开被子光脚踩地,把柜子上的所有东西掀到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但这样的发泄还是不够,她又走到沙发边,把垫子和靠背四处乱扔,可是,可是她还是不够,胸口闷得厉害,到底要什么办法,才能让她觉得轻松,她真的好难受,根本无路可走。
自己现在已经是这副样子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负责,为什么做错事情的人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认为金钱就能解决一切呢?
她不想要钱,她只想要一句道歉,有人坦坦荡荡站出来说自己要为她负责,自己不能就这么被扔掉,她可以不是“连如芷”,可她却也不是“吴葭”,一直都不是。
从离开福利院那天起,那个叫做“吴葭”的小女孩就死了,她那么用心扮演“连如芷”,只想得到安全感,只想要有一个容身之处,可到最后,她只是被利用的工具,用完之后必定会被抛弃。
无声无息之间,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生命,那是真正的家人,却有在她还没来得及察觉到它的存在的时候,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自己得到的对待总是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自己就是连一次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不经意转头,吴葭瞥见了自己放在另一边柜子上的手机,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几大步走过去,拿起来拨出了联系人列表里连天何的电话号码。
另一边,连天何正在开会,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他示意就坐在他不远处的助理洛旸过来,把电话交给他。
洛旸疾步走出会议室,接起电话,“喂,您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说:“连天何,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我现在没有路可以走了,你帮我吧,给我一条路,让我走下去好不好,我求求你……”
洛旸诧异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连天何什么时候认识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听这语气,关系还不一般。
洛旸没开腔,听电话里的女声说下去。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真相,现在真相摆在我面前,我失去的不仅仅是容身的家,还有我的孩子!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家人,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梦寐以求的人,现在就这么没有了,被一颗子弹结束了生命,它还不足两个月大啊!连天何,你救救我吧,不然我真的会死的,但是……”
吴葭说到这里,护士正好开门走进来,看见满屋的狼藉,马上转身去找帮手。
很快,四个护士走了进来,一个拿走了吴葭手里握着的手机,另外两个把吴葭死死按在病床上,还有一个拿起注射器,尖锐的针头刺入吴葭的手臂,吴葭很快就全身发软,意识渐希,昏睡过去。
电话莫名被挂掉之后,洛旸更加莫名其妙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连天何回话,整个过程太奇怪,他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好回到会议室,对连天何微微摇头,示意没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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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走在路上,洛旸将手机交给连天何,略有些苦恼地说:“老大,刚才那个电话是个女的打来的,说是让你去救她,听起来情绪很激动,不像个正常的人,我根本插不上话,她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应该是打错了吧?。”
连天何翻出通话记录,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知道了。”
连天何确定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肯定是吴葭,几天前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闹得太大,媒体的目光都关注在连家身上,连衡让秘书打过电话让他回去商量对策、统一口径,但他没有回去,一是因为他刚到h市接手分公司,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整理清楚,他需要时间来解决,二是因为他是真的没有心情去管连家那些麻烦事,一旦卷进去,就很难能全身而退。
这两天已经有好几拨的记者找到他,向他打听枪击事件的内幕,他老实说自己完全不清楚,还是被再三追问,到后来他不耐烦了,差点就说“他们连家的事情和我他妈一点关系都没有,滚远点!”,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把洛旸拉来当挡箭牌,自己走了。
现在还不是和连家划清界限的时机,连衡说不定会暗中给他公司使绊子,以他现在的情况,安定的发展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一直等到下班去接了儿子裴祐回家,吃过晚饭在书房里看新闻的时候,连天何才想到或许应该给吴葭回一个电话。他打了,可是没有人接听,事不过三,他又打了两遍,电话那头还是极其有规律的“嘟嘟”声。连天何的耐心被耗尽,把手机扔到一边,专心看资料。
连天何的那三个电话,吴葭是不可能接到的,因为镇静剂的效力还没过,她还在昏睡。
可是她睡得并不安慰,接连不断的噩梦重复上演,近乎真实的画面让她闭着眼难受得左右摇头,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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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紧紧拽着床单,眉头深深皱在一起,毛孔很快冒出汗来。
第12章?第十二章
“爸爸,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连天何正专心于资料,裴祐忽然打开门,从门缝里冒出小脑袋,看起来有些苦恼。
“你说。”
“我刚刚在动画片广告的时候不小心调到新闻台,里面在说一个叫‘连如芷’的女人的事情,她是我姐姐,对吧?播报新闻的美女阿姨里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娃娃的爸爸是谁啊?”裴祐眨眨的大眼睛,声音清脆,眼里慢慢都是求知欲。
连天何不知道吴葭怀孕的事情,连衡的秘书没有说,他也没有刻意去关注新闻,从儿子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他很是意外,没想到连如若居然敢让吴葭怀孕,这下,连家怕是要争吵不休了。
“爸爸,你快点回答我,动画片马上就开始了!”裴祐催促道。
“别想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想看动画片就去看。”连天何直接打发掉儿子,这种事情不是他该知道的。
“可是,可是……”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啊!
裴祐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连天何打断:“馒头,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那个姐姐不管发生什么,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听爸爸这样说,裴祐也不好再问下去,爸爸老是这样,一点普通人该有的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整天就只知道干自己的事情,妈妈就是因为这样才提出要离婚的,他怎么就不知道改改。
裴祐一边想一边悻悻地关上门走回客厅,瘪着嘴一脸无奈样坐到沙发上自己的专属位置,广告正好结束,动画片继续播放,他的注意力随即又关注到动画片里,津津有味盯着电视屏幕,把吴葭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连天何就不可能这样了,被裴祐这么一问,他完全看不进去任何的文字,脑子里全是“怀孕”这两个字,一时间变得很烦躁。
整整纠结了半个小时,他把文件扔到一边,点开网页查到一个小时之后还有最后一班到b市的飞机,打电话告诉洛旸推掉明天白天的全部安排,他要去b市一趟。
洛旸在电话另一头完全惊呆了,跟着连天何这么些年,他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要推掉原定的所有计划,就算当初和裴沛离婚时他打算到机场去堵她也是提前把时间调开,根本不像现在这个样子搞突然袭击。
洛旸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能让自己这位有原则的死板老大打破习惯,事情绝对不简单,肯定有猫腻!
**
快凌晨一点的时候,连天何推开了吴葭病房的门。
见到在病床上安睡的吴葭第一眼,连天何就后悔了,他这一次实在是太冲动,冲动得来不及把事情仔细的梳理一遍就慌慌张张跑到这里来,连自己的原则都不顾了,真以为她的境况有多糟,结果她却安然在床上熟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之前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罢了。
他转身打算要走,却忽然听见一声很小的呻\吟声,回头一看,才发现小夜灯映出的脸庞脸色过于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眉头皱成一团,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看到这些,他又回头坐到病床边,拿出手帕擦擦吴葭额头上的汗,用拇指指腹将她的眉头舒展开。
连天何到达医院的时候早就过了探视时间,但医院是连家的产业,讲明身份和来意后,他就顺利进入住院部,刚好吴葭的主治医生今晚值班,他得到关于她病情的情况也真实而详细。
吴葭的两处枪\伤因为玻璃的缓冲,并没有打入身体太深,伤口恢复很快,已经拆线,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引\产的原因,她身体还有些虚弱,也因为受到了惊吓,精神状况不太稳定,情绪失控过一次,有一些抑郁症的早期表现,必须接受一些精神上的干预治疗。
想到这些连天何便没有一丝睡意,连家就这么不管她了,近乎就是把她扔在医院任她自生自灭,自己如果也不管,那她伤好之后必定是无处可去,连衡决计是不会让连如若和她再有一丝牵扯的。
莫名的他有点同情吴葭,心里居然还有点不好受。
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连天何有些难以置信,明明自己和她不过才见过几面,就算十年之中一直有信件交流,但那只是她单方面的行为,对他的生活没有产生一丁点的影响,即使是当初母亲临终之前自己守在她身边,也没有这样心疼过。
吴葭总会让他做出一些偏离轨道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连天何静静的看了吴葭很久,突然听见背后有开门声,他回过头,心想这大半夜的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来看她。只见如茵鬼鬼祟祟地推开门,脑袋从门后冒出来,目光正和他相接。
连天何出现在视野里,如茵生生愣在那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瞧着如茵那模样,连天何起身走过去拽住如茵的手臂,把她拖到走廊尽头的窗边。
“小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如茵先开口,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自己这位常年见不到面的小叔叔会和连如芷熟悉到为她守夜的地步,“她背着我哥勾搭你?她是有什么迷魂汤,我们家两个男人都帮着她,居然都还不是一个辈分的。”
这是如茵见到连天何的第一反应,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口,语气嘲讽,眼神还不住往病房那边看去。
连天何拽着如茵那只手的力度骤然加重,而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作势要打她,音量尽量压低,语气是掩不住的愤怒:“连如茵,闭上你的狗嘴,别逼我下手!”
即使不熟,连天何对自己这个侄女尖酸刻薄的性格还是有所耳闻,顺利被激怒,话就说得比较重。
如茵确信连天何是装装样子下不了手,继续挑衅说:“我有说错么?看这样子,她肯定和你睡过了吧,可是她先和我哥睡了,而且比你早很多哦!”转念一想,如茵忽然恍然大悟一般,“难道那个孩子是你的,所以你才这么生气?小叔叔,你最好尽快把话跟爷爷和爸爸他们说清楚,不能让我哥哥背这个黑锅,事情一发生他就想尽办法要从欧洲回来,还好爸爸及时拦住,估计这两天他们就要回来了,我劝你还是敢做敢当一点,别……”
如茵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她整个人都懵了。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深夜的医院走廊上久久回荡,久久没有停息。
连天何是下得去手的,嘴贱的人就该受罚,不然她就越说越离谱了。
如茵脸颊上出现了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她红着眼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连天何,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扇过她巴掌,他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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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真当自己是长辈,就能这样对她么!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全然不顾现在的时间是半夜,扯着嗓门就开始对连天何大叫:“连天何,你竟然敢打我!!不是看在爷爷和爸爸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叫你叔叔?你不过就是连家的私生子,凭什么教训我!这件事情你不是不管的么,现在是怎么样,恼羞成怒?”
尖锐的声音又一次在走廊上回荡,不远处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看着在走廊上争执的两个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又把头缩回去,幸好这是vip病区,住的病人不多,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好,不然吵醒了病人,事情就麻烦了。
“闭嘴!”连天何恶狠狠威胁,提着如茵的衣领,依旧压低声音,“你还有理了,要不是因为你,她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你拿什么资格指责她,她为你挡子弹,你又凭什么觉得理所当然!”
如茵一下子就焉了,眼里蓄着眼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连天何也有些不忍,语气缓和了些,“如果不是有话要和她说,你也不会来,我让你进去,但是你必须保证,从今之后你和她之间再没有纠葛,别再找她,行不行?”
如茵眼泪婆娑的捂着脸,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枪伤恢复期神马的,我真的不清楚,就乱写了点。。。。。看看就好,别当真
第13章?第十三章
连天何走在窗边点燃一支烟,徐徐的抽着,他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刚才怎么会就一巴掌扇到如茵脸上,似乎在那一瞬间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即使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虚实不明。
这样冲动的行为根本不像他所为,但他的确是出手了,即便真的对连如芷动了恻隐之心,达到现在的程度,早就已经超出了“帮助”的范围。
他不耐地揉揉头发,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今后如何安置、看待连如芷,他真的是没有一丝头绪,情况太复杂,还要时刻提防连衡,以免被抓住把柄,又一次被威胁。
如茵推开门走到病床前,眼里满是歉意和愧疚,即便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再牙尖嘴利,她也不至于不知轻重地再伤害一个已经躺在病床上,一无所有的人。
她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但超出了她的预想,甚至还影响到了连家在b市的地位,她被连衡骂得狗血淋头,如果不是母亲在一旁尽力开脱,可能这一次去了法国,她就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从小她就是连家最受宠的小公主,没受过半点委屈和指责,可是这一次,除了母亲之外,谁都没有开口为她求情,连父亲也是一脸“你活该”的表情,和其他人一起在旁边冷眼旁观,背地嘲笑她不知好歹,得到现在的结果都是自作自受。
事情本可以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两天她心里也很憋屈,又找不到地方发泄,只好在心里把错都怪在吴葭身上,但她如茵其实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只是不服气,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自欺欺人找点平衡,做错事的人的确是她自己。
“姐姐,对不起。”如茵坐在床沿,一只手覆在吴葭的手背上,瞧见吴葭额头上的汗,另一只手拿起枕头边的帕子帮她擦了擦,“我知道错了,真的很对不起!我打电话问过哥哥,他承认是他欺负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那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很信任我么?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你找机会把事情告诉我,兴许我就能帮你,你和哥哥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如茵的眼泪溢出了眼眶,一滴刚好落在吴葭手腕处,吴葭睫毛微微一颤,但如茵并没有发现。
如茵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继续说:“那个人一直在追求我,我没答应,他就开始缠着我。他有黑道背景,打电话约我,说是让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可是太害怕,就把你叫出来。见你之前我和他就谈了一次,他喝了酒,根本说不通,之后,就变成了那样。我没想到他居然带了枪,而且居然敢当街开……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太大,爷爷也只能妥协,只好随便编了个故事,同时因为你的确为我挡了一劫,他就顺势公开了你的身份,和你划清界限。姐姐,对不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让你失去了孩子,不管孩子是小叔叔的还是哥哥的,那都是我们连家的骨肉,我是个坏人,你恨我吧!一会儿我五点的飞机飞法国,最近几年可能都回不来了,就不会打扰你了,希望离开连家,你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如茵站起来,深深给吴葭鞠了一躬,表示自己最正式的歉意。
就在如茵转身的那一瞬间,吴葭眼角一滴眼泪缓缓滑落,浸入枕头,很快无踪无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茵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微微对连天何点点头,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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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将近中午才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连天何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她使劲眨眨眼睛,又用力咬咬嘴唇真切感受到痛感,才确信自己不是在梦里,连天何就活生生在她眼前。
察觉到了吴葭看向自己的目光,连天何抬头与她对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吴葭的声音很轻,视线转向一边不敢看连天何的眼神,她有些紧张,没想过自己一个电话连天何真的就会来。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你的行李我也从车子里取出来,现在能不能走?能的话马上就出发,我带你走。”连天何盖下笔记本,一脸认真,最后四个字咬地很重。
“什么?”吴葭有些没反应过来,腾的坐起身,却不小心扯到腹部的伤口,赶紧捂住,眉头紧皱。
连天何不顾吴葭的表情,自顾自地问:“车子你要不要,你要,我就叫人开到h市,不要,就等它留在这里。”
吴葭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看着连天何不知道说什么,而连天何也盯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目光,用手挡住脸,好一会儿才总算把连天何话里的思路理清楚,下床站在连天何面前底气十足地说:“我现在就能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充满了力量。
连天何站起来,就像要把她看穿,淡淡说:“先去把衣服换了。”
一路上,眼看车窗外熟悉的高楼大厦一点点远去,吴葭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感伤,毕竟自己十多年的记忆都留在了这座城市,而现在,算是自我放逐吧,会不会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那些一直被恨意掩盖住的快乐记忆慢慢浮上心头,小学、初中、高中和如茵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自己那一张张畅快的笑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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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的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不论现在的如茵是什么样子,只要记忆里的她没有变,就还好,就还有值得自己回忆的记忆。
“是不是,离开了这里,我就真的自由了?”吴葭把脸靠在玻璃上,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连天何。
连天何就坐在吴葭旁边,稍稍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手机屏幕上,没有开口。
“我为什么会觉得害怕呢?胸口像堵着什么东西,喘不过气,或许,”吴葭顿了顿,看了眼连天何,“我不该走,该等到他回来,让他结束一切?”
“要是不想走,现在我就叫司机停车。”连天何瞬间觉得很窝火,目光泛冷,“吴葭,你以为我还剩多少耐心给你慢慢做选择?请你不要随意挑战我的底线,我没那么伟大。”
“对不起,”吴葭被连天何这么一吓,身体朝车门靠了靠,怯怯地说,“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你别当真……”
刚才那些话,吴葭完全是无意识间就说出来的,反应过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
“最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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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机场,连天何去买机票,吴葭则坐在椅子上盯着候机大厅墙上挂的电视,里面正在播报新闻,内容是枪击事件的后续报道。
她不安地环顾四周,不少人都在盯着电视,有的还指着屏幕嘴里像是在说着什么。她不禁心虚地低下头,捂住耳朵不想听见外界的所有声音,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
“干什么!”连天何回来,正看见吴葭那畏缩的模样,扯开她捂住耳朵的手,“怕什么怕,你以为你躲得掉?”
我现在就是在逃避,连这也不许?
吴葭偏过头,不想看连天何凛冽的眼神,她害怕,她心里没底。
吴葭这一转头,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他刚好走进候机大厅,脸色憔悴,被两个穿黑西装戴黑墨镜的人夹在中间,走在他前面的人,是连天泽。
他,终于舍得回来了么?可是,已经都来不及了。
连天何转头时正好和连天泽目光相接,他赶忙转身将吴葭挡在身后,但吴葭还是被连天泽发现了。
连天泽一步步朝这边靠近,连天何镇定地叫了声大哥,站在原地没有动。吴葭低头缩脑躲在连天何身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我刚回来你就要走,要不多留几天,帮我教训下那个臭小子。”连天泽的声音很浑厚,一如既往的大家长风范,眼神有意无意往连天何身后看去。
“我可没资格。”连天何一只手伸到身后,覆在吴葭贴在他后腰的手上,也不再装,打开天窗说话,“大哥,人我带走了,你管好自己的儿子。”
连天泽大笑起来,眼里却透着怒意,他缓缓开口,字字如刀刃般逼人,声音低沉了几分:“连家不要的东西,你竟然敢收,要是被老爷子抓住把柄……老五,别老和爸爸作对,你不是没尝过后果。”
“大哥,这是我的事情,如果不是如若,她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既然她已经和连家没有任何关系,我收留她,也就没有问题。”连家的确已经没有理由威胁他,“我还是那句话,管好你儿子。”
见自己说不动,连天泽也不再勉强,“老五,我最后帮你一次,你要好自为之,别让我们兄弟到最后兵刃相见,连家的老幺,不该一次又一次失了原则。”
“我的原则从来都和你们不一样。大哥,你帮我,我很感谢,但请你也记住,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连天何从来都没求着你偏袒我,我不领情,并不是不识好歹,是你看错了人。”连天何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可以解决所有事情。
连天泽是黑着脸回去的,自己这个幺弟说话越来越不留余地,即使不是一母所出,看在血缘的面子上,他认为自己很有老大风范,但连天何始终不领情,自己再好的耐性也有耗完的那一天。
走回连如若身边,他狠狠白了眼神情恍惚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冷哼一声,负手而去,后面的人连忙跟上。
“谢谢你。”连天泽走远后,吴葭在连天何身后低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有人在看,可否吱一声?
不然我老觉得在上升的点击量就像幽灵似的。。。。。。。心里没底呀哟喂!
第14章?第十四章
洛旸很早就在机场候着,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看见连天何和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一前一后出现在候机大厅,洛旸狗腿地疾步走到连天何身边,接过行他手里的李箱,立即尽责地向他说明今天剩下的工作安排。
该说的说完,洛旸瞧了眼连天何的脸色,小心翼翼问:“老大,晚上飞河的老总约您吃饭,是推掉还是……”
“为什么要推掉?”连天何瞥一眼自己的助理。
洛旸一时无语,把人都带来了,不是该先接风洗尘么?
连天何低头看一眼手表,刚好三点,“你先开车把我送到公司,然后带她去接馒头,你们就在外面吃,吃过饭带他们两个逛街,”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低头走在自己身后快要掉队的吴葭,回头对洛旸说,“让她把生活用品买齐,衣服也买几套,她就住我那里,准备房间的事情我已经跟刘妈说了。”
这才是连天何,所有事情提前安排好,一切按着计划走。
“好。”洛旸顿时觉得自己降格成了保姆,特助果然是多功能的。
吴葭有些走神,没有察觉到连天何脚步停了下来还是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就被不明物体挡住了去路,鼻子被撞的有点发疼。
吴葭揉着鼻子抬头,仔细一看才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连天何的背,慌忙后退两步,“对不起!”
“你今天就跟着他,有什么事情晚上我回家再说。”连天何没有回头,手指着洛旸。
“啊?”吴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站在连天何身边黑色西装面露难色的陌生人,再看看连天何,正要开口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又迈起步伐,她只好赶紧跟上去,可再也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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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裴祐一路从老师家小跑出来,在露天停车场四处搜寻来接自己的车,很快就看见熟悉的车牌号,抬头发现车旁边不仅站着洛叔叔,副驾驶座门边还站着个穿白衣服漂亮的姐姐,看起来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裴祐直接跑到吴葭跟前,仰起头用自己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打量着吴葭的脸,隔了一会儿朝着洛旸兴奋地大叫:“洛叔叔,你居然把如芷姐姐带到我面前来了,真的太神奇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见她呢,是给我的惊喜吧?”裴祐又回头对吴葭说,“如芷姐姐你好,我是裴祐,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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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叫我nick,还可以喊我小名馒头!”
吴葭低头观察自己眼前这个和连天何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娃娃,愣了好几秒才支吾着开口:“你,你,认识我?”
“嗯。”裴祐用力点点头,“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播新闻漂亮的阿姨说你流产了,我问了老师那是什么意思,他说那是肚子怀里的小宝宝没有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可怜,昨天还在想要是你到我这里就好了,让爸爸来保护你,没想到你今天真的就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真的太高兴了!”
吴葭有些没有听懂裴祐话想表达的意思,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是挤出笑容看着他。
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洛旸汗颜了,心想不能让这孩子再说下去了,赶紧换个话题:“馒头,快上车,叔叔带你和如芷姐姐去吃好吃的。”
听见可以吃好吃的,裴祐咧嘴一笑,在吴葭手背上响亮的亲了一口,飞快绕到她身后,打开后车门,到座位上乖乖坐好,催促道:“快点,快点,洛叔叔,馒头肚子饿了!”
上了车洛旸小声对吴葭解释说:“被吓到了吧,这孩子在国外长大,才回来没多久有点缺心眼,他说的话你别想太多,我经常都被他的话惊得愣神。”
吴葭小声“嗯”了一声。
裴祐本来在专心的玩psp,听见洛旸这么说他,心里非常不服气,但游戏中途不能暂停,车开过了两个路口,他一个回合终于结束,赶紧把psp扔到一边,小脑袋从前排椅子中间冒出来,气鼓鼓地对洛旸说:“谁是缺心眼!谁是缺心眼!我才不是缺心眼!我看见如芷姐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就想她呆在我身边,我怎么就缺心眼了!洛叔叔,小心我向爸爸告你状,说你上个星期带我去酒吧陪你泡妞,让爸爸扣你工资!”
“你告呀,”洛旸目视前方,全无惧色,“那我就告诉老大,你故意装可怜,向好几个美女姐姐索吻,看被教训的人是谁!再说,馒头小朋友,你知道缺心眼是什么意思?”
裴祐这下说不出话了,他确实不知道“缺心眼”是什么意思,但他确定这个词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哼”的一声把头转向吴葭那边,小声在吴葭耳边说:“如芷姐姐,你告诉我吧,缺心眼是什么意思?”
“啊?”突然被问吴葭也有点不知所措,一张粉嘟嘟的小脸蛋摆在自己眼前,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见吴葭没说话裴祐以为她没听清,把问题复述了一遍,脸上写满期待。等着来自如芷姐姐的解释。
“你能不能安静点,还有,别喊我‘如芷姐姐’,我不叫‘如芷’。”吴葭沉默了几秒,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车里的温度骤然下降,裴祐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他觉得自己一个热腾腾的心被扔进了冰水里,就像以前兴高采烈去找爸爸要考试成绩出来后的奖励,却被告知根本就没有奖品的存在。
对于类似的情况,虽然因为连天何的关系裴祐早已具有了抵抗力,但吴葭突然来这么一下,裴祐还是招架不住。毕竟裴祐只是个六岁、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就算在美国长大比较早熟,也始终禁不起急转直下的态度,于是只能一脸委屈,悻悻地缩回头,把书包抱在胸前,眼眶都红了。
洛旸也被吓得不轻,从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自己邻座的这个小姑娘应该只是平时话少了点,性格内向了点,应该不至于跟小孩子较真,但现在这个气氛实在有些反常,他只好又一次充当转换话题者的角色,假惺惺地咳了几声,打圆场,“那你想让我们叫你什么?”
“不知道。”吴葭本来是想说自己叫‘吴葭’,这个已经在身份证上呈现的名字,但一想到这个名字也是别人给的,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她的名字,“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不跟‘如芷’这两个字沾边就行。”吴葭心里有些烦躁,讨厌和名字有关的一切。
“那,那我叫你‘草草姐姐’好不好?”裴祐本来还很郁闷,但听吴葭那么一说,又来了兴致,郁闷全部抛到脑后,蹦到她旁边大声说。
因为之前一直国外,连天何很早就找人教裴祐写汉字,裴祐也就是灵光乍现,想到了“芷”字上面是个草字头,那不如就叫她“草草”,“你现在就跟我一个姓,就叫‘裴草草’!”裴祐自豪地说,宣布自己对这个名字的所有权。
吴葭淡淡说了声好,眼睛不知道看向何处,洛旸却不淡定了,连忙开导:“小孩子的话你何必当真,闹着玩的。”
“我喜欢这个名字,”吴葭很认真地看着洛旸,“你还是可以叫我‘吴葭’,但我会更高兴听见你叫我‘草草’。”
其实吴葭心里想的是,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既然裴祐愿意,她也就可以成为“裴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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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孩子在面对新事物的出现总是充满了活力,虽然一开始受了一小点的打击,但那并没有没有任何影响,裴祐甚至晚饭时还多吃了半碗饭——他向来食量都不是很大。
之后吴葭一直没怎么说话,也不主动,做什么事情都听从裴祐和洛旸的意见。吃过晚饭,按照洛旸的计划是到超市陪吴葭买生活用品,但一走进超市裴祐就像进了天堂,拉着吴葭的手直奔食品区,笑嘻嘻地往购物车里不停放零食,眼睛在发光,就像饥渴的狮子终于可以饱食一顿了似的。
洛旸本想阻止,但吴葭对他摇了摇头,他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任凭裴祐心满意足地装满了一整车的食物。
“我的小祖宗,今天的主角不是你,你别这么猖狂行么?”吴葭在生活用品选自己需要的物品,裴祐和洛旸因为帮不上只能跟在她身后,看着眼前已经堆成小山的购物车,小声对裴祐抱怨。
“我要是不打着草草姐姐的旗号,我能买这么多零食么?洛叔叔,我要尽可能的利用一切机会让我的人生过得更加充实,你懂不懂?”裴祐一脸不屑地抬头看着洛旸,搞得洛旸有种自己真的很没用的感觉。
但洛旸转念一想,这小子是连天何那个大怪物的儿子,而且不是吃中国粮食养大的,根本不能拿正常的思维来看待,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手太强。
“洛叔叔,我看你就是这么老实才一直都只能当我爸的助理,没办法成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男人,加油吧!”裴祐这语气,完全就是个小大人,同情地看着洛旸。
“臭小子,你懂什么,我还需要你来教?”洛旸提高声调,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
吴葭本来在很专心地看洗面奶,也循声转过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洛旸赶紧摆摆手,“你继续,继续……”
吴葭又看一眼裴祐,他嘟着嘴,生气地看向洛旸,吴葭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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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舒畅起来。
但洛旸和裴祐两个人没有看见吴葭的笑脸,他们正在专心的对峙,无暇顾及吴葭这边。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消耗得很快,等到在收银台结完帐,洛旸把满满两大口袋的东西放到车子后备箱回来,打算说坐电梯上四楼让吴葭选几套衣服时,裴祐挎着脸手肘撑在膝盖上,两只手掌托着脸,坐在商场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上,虽然没说话,但很明显,馒头同学疲倦了,没精神继续下去了,当然,吴葭也看见了。
“洛先生,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馒头现在累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吴葭就坐在裴祐身边,一只手摸着他的小脑袋。裴祐一般不喜欢有人摸他的头,但因为没精神,他都没有反抗。
“这……”洛旸迟疑了,连天何的命令是不能讲条件的,即使原因是他亲生的儿子,“老大那里,我不好交代啊,草草。”裴祐顿了顿,才喊出“草草”两个字,总觉得别扭。
“没关系,他那里我会跟他说的。”
想到吴葭身份肯定不一般,洛旸还是妥协了,“好吧,我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熊孩子威力大得很,后面你们就会见识到了。。。。。。
第15章?第十五章
洛旸开车到达连天何家所在小区地下停车场时,裴祐早已安然在后座睡着了,本来吴葭想要自己抱裴祐,但洛旸以裴祐体重不轻而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为由,让她提东西而自己则熟练地把裴祐抱进怀里,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其实从被人抱进怀里起裴祐就模模糊糊恢复了些意识,只是因为实在太困眼睛睁不开,等到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才不甘愿睁开眼,揉揉眼睛,发现抱着他的人是刘妈,闷声闷气地说:“刘妈,今天晚上把我洗干净点,我想和草草姐姐一起睡。”
“好,好,今晚上你跟草草姐姐一起睡。”刘妈一边应着,一边把他抱进浴室。
连天何家是跃式的电梯公寓,楼上共有三间房间,两间卧室,都有独立的洗手间,剩下一间是书房,而裴祐和刘妈住在楼下的两间房里。房子整体装修风格偏冷色调,吴葭看得出来这完全符合主人的口味。
刘妈全名刘心芸,是连天何千挑细选来照顾裴祐日常起居生活和营养搭配的阿姨,六十五岁,性格温和,做事细心,在照顾裴祐的同时也照顾着连天何自己。
刘妈是h市本地人,家里本身条件不错,退休之前是个小学老师,退休后闲不住,丈夫前几年因为肝癌去世,几个儿子女儿们都在外地工作,为了打发时间就开始做保姆,而连天何也是觉得她各个方面都不错,才聘用的她,裴祐也很喜欢她。
这些信息都是收拾新房间的时候,洛旸断断续续告诉吴葭的,但她其实一点都没有兴趣知道,她第一眼看见刘妈就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就算不知道她的背景,自己也一样可以和她相处得很好。
她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洛旸也很快离开房间。
她一个人在房间中央傻站了一会儿,觉得头有些晕,总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很快就去衣橱拿出自己的棉质睡裙,到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洗完澡,她就打算关灯上、床去睡了,手刚触到灯开关,她就听见裴祐用清脆的嗓音在楼下大声喊道:“草草姐姐,快点下来,不然就不能和我一起睡了哦~”
裴祐这句话重复了三遍,每遍的尾音上扬的程度都略有上升,听起来好像是在提醒吴葭要把握机会,不能错过了。
吴葭轻轻笑了笑,按下开关,又关上房门,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裴祐已经换上了一身黑白斑点的连体睡衣,坐在餐桌边上“咕噜咕噜”喝牛奶,刘妈站在旁边监督,她看见吴葭下来,便笑着问:“草草,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了,谢谢。”?吴葭摇摇头。
裴祐刚好把牛奶喝完,正在舔嘴巴,吴葭便走到他身边,张开双臂把他抱进怀里,“你房间是左边还是右边那间?”
裴祐噜噜嘴,指向右边,“就那间。姐姐,我重不重?”
“还好。”吴葭说是这么说,还是有些吃力,肩上伤口处隐隐发痛,当然,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走进裴祐房间,吴葭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旁边,扯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刘妈笑着关了灯,把门掩上。
裴祐往吴葭身边靠了靠,双手环住她的手臂,:“草草姐姐,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吧,我和爸爸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受欺负……”
“嗯。”
“草草姐姐,谢谢你能来,我有点怕爸爸,又很想妈妈,有你在,我就可以体会到妈妈的感觉,爸爸也就不敢对我太凶了……”
“嗯……”
裴祐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靠着吴葭很快入睡,而吴葭也因为难得的安全感,很快睡过去。
**
连天何回到家,已是快十二点,家里只亮着壁灯。
他洗完澡换上浴袍,打开吴葭的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沉思了几秒,走到楼下推开裴祐的房间。
打开灯,眼前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姐弟两个相拥熟睡的画面——裴祐靠着墙在床尾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中间,小声抽泣着,吴葭还在睡中,额头上全是汗,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手紧紧抓着床单,嘴里低喃着什么。
裴祐感受到灯光光,抬起头,发现自己的爸爸就站在门口,就像见着救星一样连滚带爬跑下床,抱住连天何的腿,哇哇大叫:“爸爸,姐姐好吓人,刚刚她尖叫了好几声,好可怕,爸爸,我好害怕……”
连天何俯身把裴祐抱进怀里,轻拍他的背安慰他,等到他哭声渐弱,重新入睡,才把他放回床上。俯下、身时,连天何才听清楚吴葭嘴里说的是:“如若,求求你别这样,我错了,你走开,走开……”
连天何眉头微皱,给裴祐盖好被子,又将吴葭打横抱起,离开裴祐的房间往楼上走去。
吴葭觉得自己奔跑在颠簸的山路上,坑坑洼洼的路面让她步伐不稳,总是要时刻担心会不会摔倒。她应该是在逃跑的途中,而追赶她的人或许是连如若。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被追上!
警惕地回头,发现身后并没有人,但她还是很害怕,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一不留神,被路上的石子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触及到土地的那瞬间,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张熟悉的侧脸,心里一凉,下意识颤抖的喊了一声:“如若……”
连天何并没有听清吴葭开口说了什么,只是听见她又说话,便侧过脸低下头,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吴葭本来只清醒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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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抱着自己的人的整张脸后,她彻底清醒了,木愣愣的盯着连天何,脑子里的机器重新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才终于说出话来:“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连天何不为所动,抬起头继续往前走,见连天何没反应吴葭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语气强硬了些:“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
这时,吴葭眼前的光线倏然暗下来,原来是连天何抱着她走进了房间。
连天何走到床边,直接就把吴葭给扔在床上,床垫深深凹陷下去。他打开床头灯,吴葭这才总算看清楚他的脸。
连天何站在床头,脸上反射着橙黄灯光,阴着脸警告:“以后不要和我儿子一起睡,就算是他求你,也不能答应!”
吴葭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睡着时是副什么模样,不解的问:“为什么?”
“你只需要照做。”
吴葭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语气,和连如若实在太像,她下意识就有点反感,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一直都是这种语气说话?”
“有问题?”
吴葭先摇摇头,又点点头,迟疑了,还是打算一笔带过,“没问题,只是问一下,就觉得和某个人有点像。”
“你没听我话去买衣服?”连天何又问。
“馒头他累了,而且我衣服够的,不用再买。”
连天何的声音出乎吴葭意料的指责意味更浓,“以后我的吩咐你最好照做,不要和我反着来。”
“嗯。”吴葭连忙点点头敷衍过去,不想再忍受那样的语气。
连天何离开之后,吴葭总算松了口气,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共是四个人走进了她的生活,不,应该是她突兀的加进了他们的生活,就像当初进入连家一样。
她似乎总是个后来加入的人,在别人的关系已经建立好之后,她负责把原有关系链接打乱,却无法真正融入进去。
她把被子掀开,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使劲摇了好几下头,翻来覆去好一阵才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连天何真的是个渣,但他比连如若要好很多。
第16章?第十六章
吴葭觉得自己的“新生活”异常空洞、没有目的性,每天她需要做的就只是接替连天何和洛旸的工作去接送裴祐——这是连天何对她唯一的要求,看起来似乎就是她住在连天何家唯一的作用。
现在虽然还是暑假,但因为裴祐从小就呆在国外,连天何为了让他更好适应中国的生活,特意为他找了个琴棋书画皆通的老师,裴祐每天从早上到下午都会在那个老师的家里学习。
为此,连天何让洛旸陪吴葭去选车。
她对车子根本一无所知,到最后就成了洛旸选车,她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洛旸帮她选了一辆红色的polo,这鲜艳的颜色太刺眼,其实她更喜欢暖暖的黄色,可是洛旸看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她也不能再挑剔下去,只好点头。
对于每天有了草草姐姐的接送,裴祐并没有表现出多兴奋,相反,裴祐似乎有意无意加大自己和吴葭的距离,眼里偶尔会出现惧意。比如说,理论上裴祐应该是坐在副驾驶座,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每次都早早到后座坐好专心玩自己的psp,要是吴葭为了缓解气氛和他找话说,他也像是没听见,多问几次才勉强敷衍一两句,表现得不耐烦。吴葭只当裴祐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并没有想太多。
不久后的一个周末,吴葭带裴祐去海洋馆回来的路上,裴祐说想去吃韩国烤肉,语气里尽是小心翼翼,甚至还夹带着肯求让吴葭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不是要吃人的狮子,他至于害怕成那个样子么?
吃饭的时候,吴葭找到机会问他,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美食当前,裴祐没那么多顾虑,就老老实实把那天晚上自己被吓哭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极其委屈地说:“草草姐姐,你是不是其实不喜欢我,只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才敷衍我的呀?你不用勉强自己,妈妈跟我说过,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我,所以当有人表现得不太喜欢我时,不要去勉强,人要知足。”
裴祐说的很诚恳,诚恳到吴葭当时就晃神了,裴祐说的那个人是她么?
她不知道自己睡觉会那么不安稳,只记得最近整晚都被恶梦围绕,睡得是不太安宁,但却不曾想过自己睡着后的表现会把裴祐吓成那样,甚至对自己有了隔阂。怪不得那个时候连天何要警告她不要和再裴祐一起睡,原来是为了保护他儿子,他为什么不明说呀,说出来她就能改了呀!
“草草姐姐,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要是不喜欢我,我可以跟爸爸说,你可以不来接送我,以前这事都是爸爸和洛叔叔在做,我没关系的。”估计是看见吴葭垂眉盯着一处,半天没有反应,裴祐以为自己把吴葭惹生气了,拉拉她的衣袖,看起来特别大度。
吴葭被拉回来,看见裴祐一脸委屈赶紧解释:“姐姐没有不喜欢你,馒头,姐姐向你道歉,之前吓到你是姐姐的错,可姐姐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是那个样子,现在我知道了,我也有点害怕……馒头,你不要这么想姐姐好不好,姐姐是真的很喜欢你。”吴葭尽力挽回,小孩子的心比大人要脆弱得多,必须要把话说清楚,顺其自然之类的方法,只会让小孩子越来越难过。
相比起大人,小孩子也永远都要真诚得多,对于吴葭的解释,裴祐没有任何迟疑,立即绽放出一个特别让人心暖的笑容,“真的么?哈哈,我就知道,我馒头从来都不是个讨人嫌的小孩,大家都是喜欢我的!”洛旸神色自豪很自豪,“对了,”忽然他又话锋一转,笑容收敛,脸上写满疑惑,“草草姐姐,那你是怎么了呢,睡觉都不踏实,是不是要做梦做到原本在你肚子里的小娃娃在哭啊?”
裴祐低下头,把左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就像自己肚子里有小宝宝似的,让吴葭有些哭笑不得。
裴祐这么一说,吴葭才想起自己的肚子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仅仅才只有两个月大,连性别都还不知道,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是目前在这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啊,它呼吸着她吸入的空气,流淌着她的血液,吸收她的营养,命运怎么就容不下它,不声不响就将它带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呢?
吴葭觉得嘴里苦苦的,赶紧喝了口水,却没能冲淡那苦味。
“馒头,”吴葭声音闷闷的,一字一句说出口都很苦涩,“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我是梦见过它,但你不提,我都快忘记了,我居然会忘了,明明该永远都记得的呀……”说着说着,吴葭眼眶就开始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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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带着哭腔。
“好吧。”裴祐没看见吴葭那张快哭的脸,很干脆的答应,夹起一大块五花肉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嚼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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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祐根本不会知道,自己问出的这些问题成为了导火索,让吴葭接下来的生活,彻底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吴葭开始失眠,整晚整晚失眠,就算眼皮一直在打架,闭上眼也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一直挨到天边泛白,她才会有点睡意,可一旦睡去,噩梦就会接踵而至,连家人扭曲的脸就会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循环播放,而背景音乐是一个稚嫩的童声,有时在哭,有时在笑,有时又在尖叫。
还有那些和连如若牵连在一起的记忆,越是让她害怕的、不想面对的,出现的频率就越高,让她一次次惊醒,醒过来都是瞳孔放大,全身冰凉,脸上是汗水和眼泪交织在一起的湿意,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她总是觉得疲惫无力,只要坐在一处无事可做就会开始走神,往往是要被叫好几声,再触碰她的身体,才能回过神来。
她的食欲也开始减退,盯着摆在眼前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为了不被察觉,她只能每次逼着自己拿起筷子,象征性吃几口,再找借口离开。到后来,吴葭发现刘妈看她的眼神不对,就总是饭点前出门,开车出去乱晃,到一些陌生而奇怪的地方,买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回家。可东西买回来就扔在墙角,不会再去看一眼。
当然,她也会有觉得饿的时候,房间里堆了很多零食,一旦感觉到有一丝丝的饥饿感,就会一口气吃很多东西,吃到最后胃胀难受又只能伏在马桶上大口大口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她不想让人察觉出她的异样,她不想听连天何板着脸对她的吩咐,不想被被人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她宁愿自己逼自己,因为,起码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后果她会心甘情愿去承担。
渐渐的,吴葭开始无法控制自己,身心完全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她的一些行为太过反常,除了持续长时间发呆,总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她的脸色因为长时间的失眠变得很难看,黑眼圈很重;做事情总是走神,有好几次她帮着刘妈切菜,都是切着切着,思绪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不是刘妈大叫,她或许就切伤了手指。
裴祐也被吴葭弄的很心慌,犹豫了很久,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在睡前走进书房,趴在连天何腿上,眼泪摩挲的告诉他自己的草草姐姐变得好可怕,好几次他都坐上了车,她都没有发现,开车的时候最吓人,总像是刚刚睡醒,眼神迷蒙,不是自己提醒她已经红灯了快点停车,她可能就会一直往前开,保不齐哪一次就会发生车祸。草草姐姐好像完全记不得回家的路,该转弯了她却继续直行,自己提醒之后她很快调转车头,可能又会驶错方向。
裴祐在说总结语时哭得几乎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说:“爸爸,如果你还爱馒头,如果你想看着馒头长大,就不要让草草姐姐再接送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连天何最近一直很忙,忙到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吴葭,听到刘妈和裴祐不约而同描述了她现状,他也没有心思去多想。
这几天刚好是公司一个项目的关键时期,他有时整日都不回家,和吴葭沟通的事情只能搁浅,只是叮嘱刘妈继续关注吴葭的各方面情况,而为了安抚裴祐,就让洛旸恢复接送他的任务。
其实,连天何并不太相信吴葭的精神会异常到那种程度,她不该那么脆弱。
当然,很明显是他高估了吴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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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可做的吴葭开始足不出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刘妈再怎么好言相劝,她都无动于衷。无奈刘妈只好把每顿饭放到她房间门口,但每次去收碗盘的时候,她都发现饭菜几乎没动过,最好的情况也剩了一大半。
刘妈越来越担心吴葭,不停找机会跟连天何反映,话也说得很重,可连天何每次都只是说自己知道了,根本没有采取行动,只是延后,再延后,刘妈就这么看着他一天天推下去,别提有多心疼。
吴葭每天除了发呆和睡觉,剩下的时间不是看书就是上网,经常是一天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等到回过神时已经是浑身酸痛,但她连舒展自己的气力都使不出来,躯体和精神已经快要相互脱离,再剧烈的疼痛,只要咬牙忍一忍,总会会消失,对,只要能忍,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
“天何,你有空还是和草草谈谈吧,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很不好,完全就是抑郁症的表现,如果不及时干预,发展到自杀怎么办?现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根本不知道她每天究竟在做什么,要是她真要出什么意外也不能及时发现。天何,你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没有半点夸张!”刘妈又一次给连天何打了电话,再一次重申了吴葭问题的严重性,她怕再拖下去,一切就迟了。
但连天何的反应依旧很平淡,“刘妈,我知道了,我会让洛旸去看看她。”
没过几天,洛旸把裴祐送到家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二楼,敲了敲吴葭的房门,隔着门喊道:“草草,你开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房间里,吴葭戴着耳机,盯着电脑屏幕“啪啦啪啦”打字,耳机声音开得很大,她听不见敲门声。
吴葭在写邮件,收件是连天何。
定期给连天何发邮件已经成了吴葭无数不多的习惯之一,她并不在乎连天何到底会不会看邮件,也可以说,她没有把现实生活里的连天何和收件人一栏上的连天何划上等号,她只是需要有一个持续行为来记录自己存在的点点滴滴,让她可以用一种方式来回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到底做了什么,对这个世界来说有怎样的意义。
“草草,你快开开门!”洛旸提高了音量,加重的敲门的力度,但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刘妈拿来了房间钥匙,将门打开。刘妈一直都有吴葭房间的钥匙,之前之所以没那么做,一是心里没底,二是觉得她毕竟是照顾裴祐的人,草草的私人空间,她并没有资格窥视。
推开门,洛旸就看见吴葭盘腿坐在椅子里,头上戴着耳机。他大步走上前,把她的耳机扯掉。
感觉到耳边音乐突然停止,吴葭微微皱眉,转身抬头,正对上洛旸一双生气的眼睛,她又盯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问了句:“怎么了?”
“怎么了?你居然还问我怎么了?”对于吴葭的状况外,洛旸抓狂了,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吼,“你看看你,脸色蜡黄双眼无神,黑眼圈还那么重,人都瘦了一圈,你还问我怎么了!”
瞅着指向自己的手指,听着洛旸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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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莫名其妙的责骂,吴葭觉得很委屈,将椅子往后退了退,脚着地从椅子里站起来,眼中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我怎么样和你有关系么,你凭什么冲我发火?”
洛旸被问得哑口无言,话梗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他只是代连天何来看看而已,怎么就成了被质问的对象,但洛旸也不怎么生气,因为吴葭颓废的模样让他沉睡许久的“哥哥”心大发,对于情绪不正常的“妹妹”,忍一忍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是吧,你自己也没想到理由,那就从我眼前消失,我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是死是活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们本来要的是结果,何必又要来管我过程如何!”说完,她就把洛旸往门外推。
以吴葭现在的力气,本来想要把洛旸推动是很难的,只是洛旸没有戒备,在想事情,轻而易举就往被推了出去。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吴葭把门摔上。
洛旸垂头丧气挫败地走到楼下,裴祐正从房间里冒出个小脑袋,同情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臭小鬼!”洛旸心里憋屈,把气撒在裴祐身上。
裴祐做了个鬼脸,臭着脸顶回去:“洛叔叔你活该!”
“你……!”
“洛叔叔,”洛旸作势要走过去抱裴祐,裴祐赶紧关门,隔着门大声说,“你一定要老老实实跟爸爸说草草姐姐的状况,她这样子太吓人了,我都不敢去找她玩,我想见到那个对馒头好的草草姐姐,不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草草姐姐,洛叔叔,求求你了,你只要照做,我以后一定不和你对着干!”
就算裴祐不求他他也会照实说,现在的吴葭和洛旸第一次见到的人完全是天差地别,自己就算和她不是很熟,但相处的日子还长,总会熟悉起来的,要是吴葭按这个路线发展下去,他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归了。。。。。纠结了两天,总算是知道怎么把速度加快点了。
第17章?第十七章
带着裴祐的殷切希望,也为自己的未来着想,洛旸一回公司就立即向连天何做了声情并茂的汇报,可正在看财务报表的连天何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将他打发走,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又把他叫进办公室,沉着一张脸说:“你确定,她真不是装的?”
“啊?”洛旸这才明白原来连天何一直拖着没有任何实际动作的原因,居然是他一直怀疑吴葭是在故意装怪。
洛旸瞬间觉得自己对这个已经相处了快七年的老板了解得还不够透彻,“老大,在你心里,草草是个怎样的人?”他小心翼翼问。
他仔细的观察连天何脸上表情的变化想要看出点蛛丝马迹,可连天何一直板着一张脸,连开口说话的迹象都没有。
“老大,她现在是真的很不好,别犹豫了,找机会亲自跟她谈一次,你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装了。”
“好,你出去吧。”又沉默了一阵,连天何才作答,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其实在把洛旸叫进来之前,连天何已经想了很久,刘妈和裴祐说过的话他都还记得,只是一直都没有从心底里相信过。
作为一个在连家长大的人,他认为吴葭的抗压能力应该更好,并且他并不认为吴葭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不幸到那个程度。从踏进连家大门的第一天起,她就应该做好足够的准备应对所有可能性,如果她连这点能力都不具备,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
当然,连天何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思考,没有站在吴葭那一方,以一个记忆初始身边就没有亲人,还得不到半点亲情的人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他不知道女性对情感的需求远远大于男性,他忘记了就算他再怎么觉得难熬,母亲始终会通过各种方式鼓励他、支持他,而吴葭什么都没有,她的依靠就只是那些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没有回应的邮件……如此这些,连天何没有考虑过,也根本不知道,他所了解到的事实远远要少于发生的。
想起吴葭那双眼睛,连天何迟疑的心最终还是被说服。
就算见面的次数不多,他始终记得那双眼睛,像是想要努力抓住什么,瞳孔里仿佛伸出一双手,在空中不停挥舞,但一直一直,就抓不住任何可以依附的东西。
他可以成为她的依附么?
他不确定,把她带到身边只是为了让她逃离开连家的影响,至于要不要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他没有想过。
他一直都认为,或许有一天,她会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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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何晚上没有安排便按时回家,饭后就到书房看带回来的资料,等到差不多看完,瞥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显示时间已为“23:29”,这还是一个对他来说比较早的时间。
他站起来揉揉脖子,打算回房间洗个澡就睡觉,打开门却发现楼梯口有一团白色影子,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那是穿着白色露肩睡裙的吴葭,她一动不动背靠在楼梯的栏杆上。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吴葭她却只穿着一条长裙,连天何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走过去拽起她睡裙后领将她拖起来,语气间怒意弥漫:“你给我起来,干什么!”
吴葭就像提线木偶似的,任凭连天何摆弄。
把她提起来后,连天何箍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面对自己,“你到底想怎么样!”
连天何几乎是在低吼,可吴葭双眼低垂盯着脚下,就像死机了一样,过了好几秒才慢悠悠系统启动,机械地抬起头,眼中一片茫然,语气很委屈:“如若,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这是第二次,吴葭将他错认成连如若。
这一次他不打算置若罔闻,一只手捏住吴葭的下巴,另一只手快要陷进她肩膀的肉里,“你看清楚,看看我到底是谁!如果你还忘不了他,就立刻给我滚出去,我收留你不是让你自暴自弃,活在过去有意思么,你不是恨他,为什么还忘不掉!”
吴葭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全然不理会连天何的话,继续喃喃自语:“如若,我怎么就忘不掉你呢,怎么就忘不掉呢……是不是你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才这样的呢?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逃了,你放过我好不好!你看吧,老天都把你的孩子给拿回去了,说明我和你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再说你爱我了,你那不是爱我,只是觉得我本就是你的所有物,应该要乖乖听你的话,不能反抗,不能拒绝……”
“闭嘴!”连天何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可吴葭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吴葭,你醒一醒,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吴葭还是继续说,声调一点点升高:“除了说我不识好歹,你还会说什么?我没有不识好歹,真正不识好歹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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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那时候才十二岁,你凭什么就那么对我,还有十八岁,凭什么你就觉得我的贞、操就该是奉献给你的礼物,你问过我么?你尊重过我么?你没有,你从来都没觉得我和你是平等的,我就该是你的附属物!”
这些话让连天何浑身一震。
记忆里,她发来的邮件并不是这么说的,“那,我还对你做过什么?”他试探性地问,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啊?”吴葭靠在连天何温暖的胸膛上,顺势环住他的腰,“你居然忘记了?你忘记了我还记得,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你逼我穿上那些衣服,对,你说那叫做角、色扮演,我是护士你是医生,我是学生你是老师,我是猫咪你是主人……对了,还有看片子,好几具白、花花的肉、体在屏幕里,那叫声我根本听不下去,我闭着眼睛不看,可你逼我把眼睛睁开,还威胁我如果不乖乖听话,就让我也变成那种样子,这些,你想起来了么?如果想不起来,还有……”
“别说了,”连天何将吴葭抱得更紧,“吴葭,别说了,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吴葭没有再说下去,乖乖的靠在“连如若”的怀里,细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深吸好几口气,仔细一回味,猛然发现,味道不对!
连如若的味道不是这样的,他的味道一直夹带着点点甜意,可这个味道很苦,从舌尖一直苦到舌根,一点都不甜。
发觉不对劲吴葭赶紧挣脱开自己依靠的怀抱,微微发抖抬起头,才发现抱住自己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吴葭的思维早已混乱,停留在过去,而她的过去没有连天何存在。她变得很惊慌,捂住自己的耳朵开始尖叫,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划破了深夜的安静。
突然的变化让连天何措手不及,情急之下他只好捧住吴葭的脸,直接吻上了发声的源头,这是最有效阻止她尖叫的方法了。
两唇相接的瞬间,吴葭惊恐睁大双眼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打在连天何身上,但她怎么挣得脱连天何的桎梏,下一秒,如同身体遭受电击一般,剧烈的发抖,持续了几秒她直接晕了过去,全身没了力气,软绵绵就要往地上倒去,连天何赶快松开一只手撑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天何,草草没事吧?”刘妈还没睡,一直在房间里看电视剧,听见楼上的尖叫声,也没多想,出了房门疾步往楼上走,走到楼下的楼梯口正看见连天何抱着吴葭,就在楼下隔着楼梯问道。
“没事。刘妈,你去看看裴祐有没有被吓醒。”
“好的。”说着,她转身就回去了。
**
连天何把吴葭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静静的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他有点不好受,连如若对吴葭的影响并没有随着她的离开而减弱,这么继续下去,她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生活。
或许有一天,她会被自己折磨到精神崩溃,到那个时候,她活着,就和死了没区别,只是心脏在跳动罢了。那样的后果,根本不是自己将她带走,清除所有会被连如若查到的线索所要达到的。
事情,不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
连天何离开没多久,吴葭就又被噩梦吓醒,盯着天花板缓了许久,心跳才恢复正常。
刚才的梦太过真实,连如若就在她面前,紧紧抱着她,完全没有情欲的吻着她,可是又很快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还记得自己惊吓得大叫,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又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因为睡不着走出了房间,又觉得无处可去就坐在了台阶上,怎么现在又回到了床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右手基本用不了,今天才好点,能开电脑。
心里好愧疚,要是我再不更,我怕我就没有力气继续写下去了。。。。。。
第18章?第十八章
连如若回国已经三个月,这三个月来,他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想了很多事情,把自己和吴葭的过往全都梳理了一遍,才总算隐约有几分了解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是那样的态度,把自己恨得那么深。
可是,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连如若还是坚信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罢了,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不可能一点作用都没有。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是,她不见了!
在从在网站上看到枪击事件新闻的那天起,连如若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国,当他自以为完美的瞒住父亲收拾好行李赶到机场,却发现父亲早已带人守在候机大厅,他一出现,就有黑衣保镖拥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直接押送回酒店。
他被软禁哪里都去不了,就算是上个厕所也会被人紧跟,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保镖的眼皮下,可见,连天泽是有多怕他逃跑。
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刷新新闻,当看见“连如芷因枪伤而引产”为标题的报道后,他简直快疯了,失控地在房间里胡乱砸东西,对着保镖大吼大叫,拽着保镖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可是都于事无补,不过只是把心里的难受发泄出来罢了。
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吴葭,她瘫坐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每次他都是从哭声里惊醒过来,懊恼地抓着头发,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女人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任凭事情发生。引、产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才仅有两个月大,被一颗子弹草草结束了生命,而孩子的母亲更是生死未卜。
连如若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到后来他甚至有一天跪在连天泽面前,哭得像个半大的小孩子,求连天泽让他回去,可连天泽只是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两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没出息的家伙!孩子没了,你就连尊严都不要了?冷静点,你就那么确定那丫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她就不能有其他的男人?”
“不可能!”连如若笃定地否认,“那个孩子只可能是我的,她只有我一个男人,那可是你亲孙子……爸,求求你,让我回去吧!”
“哼,”连天泽丝毫不领情,“没都没了,就算是我孙子又如何?连如若我告诉你,时候没到你哪里都不能去,必须给我乖乖呆在这里!”
连如若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味道,像是被扔进深谷底,湿、滑的青苔让他无法攀爬,明明崖边有人,却都不肯伸出援手帮一帮他,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才能从这绝境中离开,重见天日。
**
回国前两天,连如若接到了如茵的电话。
连天泽没收了他的手机不让他和外界联系,所以,当连天泽把手机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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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说是如茵找他的时候,他两眼放光,像是终于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绳子,接过电话迫不及待就开口问如茵自己担心不已的人状况如何,有没有苏醒过来,恢复得好不好。
如茵没有回答他,她打电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告诉他吴葭的状况,不然父亲也不会允许自己和他通话,她只是想问连如若一个问题,到底是他勾引的连如芷,还是连如芷勾引的他。
这个问题让连如若好一阵沉默,他想起了自己十六岁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喝了不少酒,半夜醒来口渴,到厨房找水喝,却没想到看见了那个在自己家呆了两年,却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妹妹”。
他本来只是想借着酒意吓一吓她,可在隔着一层衣料触及到她身体的那瞬间,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像是闻到了一种奇异而诱、人的芳香,那香味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情不自禁就吻上了那两瓣红润的唇、瓣。
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他将她抱起,就着记忆里那些画面将她压在床上,不放过她身体的每一寸,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一点点上升,肌肤渐渐变得粉嫩,在自己手指生疏的挑、逗下,流出汨汨黏、腻的细流。
他就像着了魔,而她的反应让他更加亢奋,等他清醒过来,她已经软成了一滩水,那个场景,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勾引的谁。
“哥哥,你说啊,快说啊!”如茵催促道。
“我不知道……”连如若的声音有些喑哑、无力,“或许,是我的问题,她,是被我逼的。”他无奈承认现实。
“哥哥,我讨厌你!”得到明确的回家,如茵就开始大叫,“就是因为你,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就是因为你,这几年我都错怪了她!我不会告诉你关于她的一切,就要让你担心让你后悔,让你内疚一辈子!”
该说的说完,如茵就挂断了电话,可连如若还把手机握在手里,久久没有拿开,嘴里反复低喃:“为什么是因为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
从机场出来,连如若想甩开保镖直接奔往医院,却被连天泽告知连如芷已经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根本不相信,指着连天泽鼻子恶狠狠地说:“不可能,她一个人怎么会离开,根本就没有可以帮她的人,一定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就是不想让我找到她,爸爸,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还在恢复期,你们不能这么对她!”
连天泽知道自己说什么连如若都不会信,也不再解释,“不信就去问你妈,也可以问你爷爷,没出息的家伙,为个女人就什么都不要了,怎么能当我连天泽的儿子!”
知道自己从家人处无法得到答案,连如若试图给如茵打电话,可不管什么时间打,电话那头不是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是无人接听,很明显,如茵就是不想接他的电话。
这条路断了,连如若就自己找人去查,他就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就这么莫名其妙人间蒸发,连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可是,不管他怎么查都没有结果,像是有人故意把线索掐断,让他查不下去,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总是和所有人保持距离,除了他,她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亲密的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把她带走了?
连如若想得头都痛了还是没想明白,他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连天何和吴葭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掌控吴葭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他很心烦,他想要把人找出来把话说清楚,自己不是不管她的死活,而是完全没办法脱身去找她。他确信,只要自己把话说清楚她就会原谅他,就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到后来他完全无法正常工作,只要闲下来,吴葭的一颦一笑就会浮现在眼前,有时候恍惚间还会产生幻觉,吴葭就在他身边,可用力眨眼,她不又见了。家里也空落落的,她的位置还在,却没有她的人。
当吴葭的一切占领连如若生活的全部,他的生活就停滞了,没日没夜地在公寓里喝酒,坐在吴葭房间的地板上,一边喝一边闻着空气里残留着的她的气息,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就在他身边。
连如若现在每个梦都是吴葭,她陪在他身边,两个人一起牵着手散步,纠缠在一起亲吻,她还穿着洁白神圣的婚纱成为了新娘,而他是那个最幸福的新郎,后来,她孕育了他们爱情的结晶,生出可爱的小宝宝。
循环播放的虚假梦境,让连如若总在睡梦里笑得像个傻瓜,他不想面对现实,每次清醒过来就拿起最近的酒瓶,大口大口把酒灌进口中,这是他和吴葭两个人的房子,少了一个人,必定就是不完整的。
**
连如若颓废,当母亲的自然就不淡定了,听说儿子已经三个星期没到公司上班,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白禾既生气又心疼。
自己这个从小到大早熟懂事的儿子终究还是败在了女人身上,完全失了连家子孙该有的风格,让她在众多姐妹面前颜面大失,再不采取行动,连如若怕真的就会八匹马车都来不回来了。
白禾早早的就心里打好了草稿,信心十足地相信自己一定会把儿子给骂到回心转意认清现实,然后乖乖回公司去上班,摆正他作为连家继承人的身份。
可就在打开公寓门的那一瞬间,透过门缝看见连如若闭着眼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白禾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扔掉手里的所有东西,飞快跑到连如若身边,探探他的鼻息,还活着,摸摸手臂,体温有些偏凉。她赶紧摸出电话叫楼下的司机马上上来,整个过程她的手一直都在发抖,总有一种要失去什么东西的感觉。
把连如若送到医院,医生诊断之后,说他是持续饮酒过量导致胃出血,如果再迟些送过来,情况就更严重了。
听完医生的话,白禾心情更加复杂,自己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连命都不要了,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使了什么妖法让他这样自暴自弃,可换个角度想,如若他也是个深情的种,给他选媳妇的时候,一定要投其所好,才能让他服从。
就算和吴葭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白禾也从来没有用心仔细的去瞧过一眼她,对吴葭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家里下人和如茵的描述,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还记得的只言片语,最终把吴葭定性成一个老早就心思缜密一肚子坏水的坏女孩,不然怎么会小小年纪就不知羞耻干出那样的事情,她还记得,当初第一个告诉她的人是家里的下人,说是大早上看见大少爷从如芷小姐的房间里赤着上半身走出来,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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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听如茵提起,是她说自己半夜看见了他们做、爱的场景。
反正不论怎么样,这个女人用完了就必须扔,留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渣,以后会更渣。
第19章?第十九章
吴葭是被腹部一阵阵撕扯般的剧痛给痛醒的,咬牙忍了一会儿,以为只是暂时的,但疼痛感一点点加剧,就算她蜷缩成一团,也没有半点缓解的作用。
她只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床起来,结果身体还没站稳,就被突然袭来的一股疼痛给逼得摔倒在地板上,手臂一阵酥麻。保持摔倒在地的姿势她不敢动,感觉短时间内不会再痛了,才勉强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艰难走向房门口。
就在转动门把手把门拉开的同时,一阵前所未有的腹痛又将她击倒在地板上,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中溢出。她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剩下一点力气,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自己就快死了吧,可她还不想死。
连天何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吴葭倒在门边,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就几大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她抱起来。
“又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葭尽力睁开眼睛,这一次她没有认错,不是连如若,这是连天何。
“肚,肚子……疼。”她吃力地把话说完,声音虚弱,一只手死命拽住连天何的手臂,借以将自己的痛感传导出去。
“麻烦。”
吴葭感觉自己开始一点点被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和温暖包围,那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被人保护的感觉,似梦似幻,腹部的疼痛也有了些许缓解,就像那痛楚也抵御不住源源不断流入身体的温暖,只能灰溜溜颓萎下去。
这一次,不像是走在颠簸的山路上,连天何步伐虽急,但很平稳,吴葭觉得充斥在鼻腔里那苦苦的味道似乎也没那么不能忍受,反而特别安心。
就在她以为疼痛就会这么结束时,又一阵撕扯感窜入脑中,这一次,疼痛的怪兽带着它的千军万马从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奔腾而过,彻彻底底将她的意识夺走。
**
还是噩梦,没有终结的噩梦,一双双尖锐的眼睛,一张张嘲弄的脸,伴随着的是婴儿的凄凉的啼哭声,吴葭不想再被纠缠下去了,可她逃不掉,真的逃不掉!
“草草!草草!草草!”
是有人在叫她么?对啊,她是草草。
赶紧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人是刘妈。
刘妈被吴葭那一双突然睁开的茫然、空洞的眼睛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用手抚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刘妈,对不起……”看见刘妈的反应,吴葭也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下意识垂下眼睛,条件反射地道歉。
这段时间以来,吴葭已经说了不知道有多少声“对不起”,因为除了抱歉,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完整而真切的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愧意。她的确是不停地在给别人添麻烦造成困扰,而没有人需要对她承担责任,她一直都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别这么说,”刘妈连忙否认,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还是语重心长的告诫她,“天何他过一会儿就会来,到时候千万别说这三个字,要不然他又会生气。草草,你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
刘妈一直都觉得草草应该是个受了很多苦的孩子,在强烈的同情驱动下,她便能一次又一次选择理解和原谅。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无奈地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标签贴在她身上,只是现在她这副模样,她实在恨不起来,最多也只能是担心地怨两句。
“谁都对我没有责任,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自己的错。”吴葭勉强挤出个笑容,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在吴葭的思维里,因为她总是多出来的那个,所以一举一动都会麻烦别人去适应,别人的适应不良,错肯定在她。
刘妈摇摇头,“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不能折磨你自己,日子不管怎么样还得过下去,好好朝前看,总比自怨自艾来得强,你还那么年轻,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属于自己的”这五个字让吴葭觉得格外刺耳,有什么东西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她根本想不出来。
一切都是外界强给她的,名字、生活、未来……这些对于一个平常人来说在普通不过的东西,她根本触及不到,也掌控不了,被这样的无力感主宰人生,让她还拿什么勇气相信自己。
“刘妈,你说的那些都不适合我,对我没用,正能量的人生大道理在我身上行不通。你知道坠入谷底的感觉么?即使现在把我拉起来,我也还是在原地走不出来。”吴葭也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她已经无药可救。
“那你到底要的是什么?”连天何的声音突然出现。
吴葭循声看去,连天何正推门进来。
连天何一步步走近,气势逼人,身上散发的怒气让她每个毛孔都在发抖,不禁想到了“恨铁不成钢”,可她不是铁,自然成不了钢。
“吴葭,你他妈的到底要搞什么!我的生活被你搞得一团乱,你除了‘对不起’那三个字,还会说什么!”连天何并不常爆粗口,这一次他是再也忍不住了,“你既然都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不走出来,他连如若难道就那么重要,让你恨得连放都放不下,那你去报复他啊,去啊!我给你提供条件,让你把他拖入万丈深渊!”
连天何走到床边直接提着吴葭的衣领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里的火都快能灼伤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把吴葭一步步往悬崖边上逼,一旦坠下去,能不能活过来,谁也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葭不敢看连天何的眼神,太可怕了,和连如若生气时候一模一样,“我,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逼我好不好,求你……”
“天何,你放手!”刘妈赶忙伸手拦住连天何,让他将手拿开。
刘妈把吴葭抱进怀里,呵斥连天何,“天何,她现在根本不清醒,你这样做只能把她往崩溃边缘逼,没用的,她醒不过来的,你冷静点!”
“那你要我怎么办?”连天何很无奈,一旦没了耐心,他就是这副模样,似乎是来自遗传,自己母亲也无数次被连衡这样对待,“她是我生活的不安定因素,她不能总是随心所欲打乱我的安排,我没有责任陪她发疯。”
“可你不能一味怪她,”刘妈点明症结所在,“草草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肯定是有人一直压着她、不承认她,到现在她连相信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没有地方让她靠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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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让她安心,我们并没给她足够的信任,天何,草草这个样子,活在现在和留在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那你要我怎么办?”连天何重复刚才的问题,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的结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们帮不了她。或许,”刘妈看看自己怀里颤抖得像受惊兔子似的吴葭,“心理医生能起些作用,让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吴葭只是单纯的急性肠胃炎,挂了消炎药退了烧就能回家休养,但在出院时连天何并没有直接把她带回家,而是把她送到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经过心理医生的诊断,她被确诊为中度抑郁症。医生开了好几样抗抑郁药物要求她必须按时按量服用,每个星期还要到诊所接受一次咨询。
对于听说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封闭的空间单独呆上两个小时,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聊天,吴葭很抵触,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而且还是和一个四十多岁秃顶的中年男人说话,说的还是些很隐私的事情。
尽管对方态度很诚恳,总是笑眯眯的让她放松,但她就是不舒服,那个男人的样子让人根本没办法产生丝毫的安全感,他眼神很奇怪,老是把“你是个病人,要如何如何”,“你是个病人,要怎么怎么”挂在嘴边,不停强调“病人”两个字,好像“病人”就不正常,就该被关进医院,不能到处乱跑。
吴葭并不觉得自己是病人,她只是睡眠不太好,导致每天精神不足,她才没有生病,是连天何和刘妈把情况估计得太严重,一定是这样。
进行了三次咨询后,在连天何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鼓足勇气扯扯连天何的衣角,表情很委屈:“我能不能不要再见那个医生了?我乖乖吃药,乖乖睡觉,一定听话,求你,求你,别让我再见那个医生了,好不好?”
“吴葭,你不是小孩子,你现在得的是抑郁症,不是感冒发烧,单纯用药不能解决问题。”连天何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有耐心。
吴葭被确诊之后,他就莫名有种负罪感,总觉得她现在的状况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可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最好的条件接受治疗,同时忍住自己在她面前容易爆发的脾气。
“我要有话,就和你说,行么?我一定不憋在心里,全部都告诉你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医生,我不相信他,他老把我当病人看……”
连天何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严肃对吴葭说:“吴葭,你现在就是病人,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一味的否认,对你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请你配合医生的治疗。”
吴葭听后缩着脑袋,身体往后紧紧贴着椅背,松开拉住连天何衣角的两根手指,像个做错事情被家长骂过的孩子,“对不起,我错了,我好好治疗就是了,你,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连天何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发动引擎,发泄似的按了好几下喇叭,“吴葭,我的耐心有限,你好自为之。”
吴葭不住点头,再不敢开口说话。
她知道自己和连天何的关系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她的每一句“对不起”就会激起连天何一定程度的不耐烦,等积累到一定量,连天何就会爆发,而他爆发的时候自己又只能道歉,而“对不起”那三个字只会为他的怒气添柴加火,怒火越烧越旺,她又只能一步步往后退。退到角落里,一旦和连天何起了冲突,情况就会愈发严重,谁都走不出来,谁都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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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好病,连如若就变成工作机器,每天埋头于做不完的工作,不管是该他做的,还是不一定非要他做的,他都通通包揽下来,拼了命去想法设法完成,就像是被上了发条,转数没有转完,是停不下来的。
由于高强度的工作,他的精神状态很快颓靡下去,经常是强打精神,助手看不下去让他多休息会儿,他只是摆摆手,目光不肯从工作上移开。
周围的人都开始怕他,总担心有一天他会毫无预警地就晕倒在地,他是连家的大少爷,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谁都负不起责任。
连如若的助理把他的情况报告给了白禾,希望她能够劝连如若不要再超负荷工作下去。白禾听完助理的描述,心里更不是滋味,连如若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伤害自己,相比起来,白禾倒更愿意连如若是以前那种方式颓废,至少还能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把自己武装得柴米不进,怕是她费劲口舌也起不了作用。
就这么耗着吧,等他又一次倒下那一天好了,白禾无奈的想,机器总有报废的那一天,等他觉得够了,自己就会走出来的,她必须对自己儿子有信息。
完成每天的工作回家,机器人连如若就会变回那个受伤的连如若,呆坐在吴葭的房间很久很久,什么都不想,只是为了感受吴葭的气息,那是他继续下去的动力。
连如若没有放弃,他还是让人在找寻吴葭的踪迹,总会有线索的,他坚信,他还有话没有问她,她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就消失掉!
第20章?第二十章
“哥哥,听你这么说,我想到了一个词叫“习得性、无助”,当然,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懂。但是我想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不会只是随便在网上找了个故事要把我骗回中国吧?”
“我把你骗回来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中国是你的伤心地,不是真需要你以为我会妥协?洛清我告诉你,我让你回来,是让你帮帮她,她和你那个时候很像,而且比你更糟,靠自己根本走不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回来先要成立一个互助会,和她手拉手肩并肩共筑健康人格?哥哥,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和她根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情况,她那是抑郁症,是病!”
“你那就不是病?只要想起网上那些案例我现在都还会后怕。阿清,你和她是半斤八两,别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
“哟……你现在是怎么着,为了让我帮你,狠话都对我说啦?洛旸,莫非是此女身份特殊,是未来嫂子的候选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看不下去了,她和你差不多大,前男友是个渣男,她被虐成内伤好不了,偏偏现在收留她的人是连天何,你知道啊,他也是个渣男,这样会把事情搞得很复杂。”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这女的运气还真好,接连遇到渣男,好吧,你再耐心等等,等我把加拿大的工作做完了就过来。我突然对这个能打动连老大的奇女子感兴趣了,放心,我不会食言的,我先挂咯~”
“你一定会失望的……”
洛旸扶额叹了口气,本来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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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搀和进连天何和吴葭之间,只是作为一个博爱的妹控,他殷切希望吴葭能够快点好起来,况且,她一天不好,自己的日子就一天不好过。再往大方向说,连天何当初帮他们兄妹那么多,当年如果不是他帮忙,洛清现在也不可能像个正常人。
其实归根结底,洛旸之所以对吴葭这么上心,一是因为他的确富有同情心,从在机场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迟早会为她多管闲事,二是因为他无意间看见过连天何用来装吴葭邮件的那个文档。
那时,连天何让他在书房电脑上找一份电子存档,他在找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个文档点开了,看了几页,还以为自己发现了连天何的隐藏属性——要看小姑娘们爱看的言情,但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劲,虽然没有明确的指代,他还是隐隐觉得事情是真实的。由于字数太多,他悄悄把文档拷贝了一份,回家后以最快速度看完,然后他当晚就失眠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居然在电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他只觉得命运对那个“我”实在太不公平,活生生把一个姑娘摧残成那样,比他们兄妹俩不知可怜了多少倍。之后他一直把“我”记在心里,一见到吴葭,他便认定站在自己面前可怜兮兮,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生一定就是给连天何发邮件的人。
如果当时不是害怕连天何有所察觉,她真的就想扑上去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说白了,洛旸就是个比连天何不知要多多少倍人情味的大龄男青年,只不过整日被连天何使唤,没有女生发现他的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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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吴葭抵触,连天何只好给她换了个看起来知性的三十多岁女医生,可咨询效果依旧不是太明显。心理咨询是一个交互的过程,吴葭心里有防备,就算医生医术再高明,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女医生给连天何提过好几次,希望家属能够发挥作用开导下病人,尽量给病人多一点的环境刺激,如果有时间,就带病人去散散心,作为辅助治疗。
方法有了,要实施起来却不容易。
散心的类型有很多,但连天何能够实施的却很少,再说家里还有个小孩子,如果不带上他,也不是很好交代。
他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面上还是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吵闹的环境总让他头痛,作为一个父亲,他也从不觉得亲自带着孩子到处玩是有用的。但裴祐和他妈妈一样,天生喜欢热闹,扑腾起来有够让他心烦意乱的,当初自己接手裴祐也是被逼无奈,所以他想了半天,还是想把任务推到了洛旸头上。
知道自己又被分派高难度任务,洛旸这下可不干了,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在连天何办公室嘟囔:“老大,不带你这样的,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两个孩子的特别保姆,你让我做的事已经够让我忙的了,连相亲的时间都给我弄没了,你还忍心继续压榨我么?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馒头他有事没事就爱和我斗嘴,人又输不起,要是他一生气跑没了,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呀,老大求放过!”
“你为什么非要和他吵?他就是个孩子你是个大人,跟个孩子较什么真?”连天何没抬头,目光停留在电脑上,云淡风轻的说。
“老大,”洛旸舌头都要说干了,“医生说了,家属陪才有用,我又不是家属,草草她是信任你,不见得信任我,别把这事儿给我成么,星期六你要做的事情我包了,你就专心陪馒头和草草,他们需要的人可是你啊,你不能推卸责任!”
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洛旸心里别提多不踏实,撒泼耍赖这项技能他还是跟裴祐学的,看这样子明显是没学到家。因为连天何现在一脸阴森森的,完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洛旸,”连天何抬起头,眼里一片阴霾,“逼我,有意思?”
洛旸心跳停了一拍,更加委屈:“老大,我没有逼你!你想啊,馒头一直想跟你亲近,每次你都摆张臭脸对他冷冰冰的,他可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打击他的积极性,怎么对得起裴沛姐当初把馒头交到你手里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再说草草吧,把她带回来的人是你,你不做出点实际举动不是显得太没有诚意了么?”
连天何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助理话多得像推销员,明明话一点没有说服力,可那股锲而不舍的劲,着实让人心烦。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洛旸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自己的耐心总是不够,心烦起来脸色也的确很臭,要是真给孩子留下阴影,他也不好交代。
既然说服了自己,他把星期六的工作全权交给洛旸,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开车来到了海洋馆。
目的地看似是欢乐的,但是一路上,车上没有一个人脸色是好看的。
裴祐其实很想念海洋馆的企鹅可可,但是一想到和自己一起去的人是最近他很害怕的草草姐姐和一直就不喜欢带他玩儿的爸爸实在有些郁闷,他真怕自己会被吓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哭,那样丢面子啊!为什么不是和洛旸叔叔一起呢,虽然要和他拌嘴,但和他在一起要有意思得多!
吴葭是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致,强制吃过午饭她本来就昏昏欲睡,一条腿都跨、上了床,却被刘妈强拉坐上连天何的车,连目的地是哪里都不知道。
上车后,她很想和裴祐说说话,但想到自己之前把裴祐似乎吓得有点厉害,他脸色也不太好看,也就没有勇气开口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晕乎乎睡过去,等到被叫醒,一睁眼就看见连天何那张冷冰冰的脸,一句“对不起”差点又下意识冒出口,连天何及时看出了苗头,拽着她的手把她拉下车,说了句“别说废话”,她只好把话吞回肚子。
一进海洋馆,裴祐就什么坏心情都没了,像条自由了的小鱼儿似的,一只手牵着连天何,另一只手指着玻璃,嘴巴就没停过,吧啦吧啦向他介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小嘴笑得欢畅极了。
看着裴祐脸上的笑容,连天何心里的不耐也渐渐消退和他互动起来,父子俩有一茬没一茬有了对话,后来为了交流方便,连天何直接把儿子抱进怀里,裴祐“啵”的一声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而吴葭则一个人默默跟在后头浑身都不自在,耳边尽是轰鸣声。
因为是周末,海洋馆的人游客格外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的,不过就是海里面的动物,至于么,至于么,就像是看见外星生物似的,安静点不可以么!
吴葭双手开始不住发抖,眼前天旋地转,有种想吐的感觉,出于自我保护,她蹲下、身,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想要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
可是,那些声音还在耳边,渐渐扭曲成了刺耳的尖叫和嘲笑,她害怕极了,尽可能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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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缩成一小团,真想就这么凭空消失,她想回家!
周围的游客发现一个女的莫名其妙就蹲在路中央,无一不觉得奇怪,但面面相觑之后窃窃私语几句也就过了,和他们又没有关系,管那么多干嘛。
“起来。”
就在吴葭无声无息哭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连天何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头顶,紧接而来的,是覆在手背上的温度。就那么转瞬之间,她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顿时老实下来,眼泪也止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习得性、无助”是美国心理学家塞利格曼1967年在研究动物时提出的,他用狗作了一项经典实验,起初把狗关在笼子里,只要蜂音器一响,就给以难受的电击,狗关在笼子里逃避不了电击,多次实验后,蜂音器一响,在给电击前,先把笼门打开,此时狗不但不逃而是不等电击出现就先倒在地开始呻、吟和颤抖,本来可以主动地逃避却绝望地等待痛苦的来临,这就是习得性无助。
我怕我自己解释不清楚,就去找了度娘。
这个很带感的,带入到人类身上,就会理解得通很多日常生活里的一些现象,一个最常见的例子,也是小言经常出现的桥段:丈夫酗酒后习惯性暴?打妻子,妻子应该活得很难受,但有种可能性是就算给妻子离开的机会,她也不见得会答应……
额……话说我今天话有点多额……不好意思,一说到有兴趣的话题,我就话唠。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连天何抓住吴葭的手臂把她拉起来直接扯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像在哄孩子,“别哭了,动不动就流眼泪,要不要那么娇气。”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就是讨厌人多的地方,我脑袋都快爆了,医生说的方法根本就没用!”吴葭在连天何胸前闷声抱怨,她并没有反应过来救自己的人是谁。
“好,等会儿我们就回去。”连天何也不知道自己语气就软下来,居然耐着性子安慰她。
发现吴葭不见的时候他正在海洋馆小剧场入口准备和裴祐入场去看海豚表演,回头四处观望居然没看见她的身影他顿时就有些慌,安顿好裴祐让他乖乖坐在位置上看表演,便疾步往回寻人。
当吴葭缩成一团全身发抖的模样映入眼帘,他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很想骂人,又知道自己骂不出口,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抱进怀中。
当然,他也那么做了。
过了好一阵,觉得怀里的人应该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才松开双臂,拿出手帕给吴葭擦擦脸上残留的泪水,“馒头他在看海豚表演,不管你现在多难受,都得忍到他心满意足,要是受不了就躲在我身后,行不行?”
如果这话是洛旸说的,吴葭估计不会依,但说话的人是连天何,她就要乖很多。她微微点头,垂着脑袋刚要迈步,自己冰冷的掌心就被纳入一团温暖之中,低头一看,是连天何握住了她的手。
吴葭顿时心跳就乱了,不知所措地抬头望着手的主人,想要把手抽回来,连天何却握得更紧了。
“要是一会儿你又不见,我就没耐心找了。”他故意把加重语气,对吴葭,硬的比软的要管用。
“你……”吴葭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连天何嘴里说出来,他会不会是吃错药了……还是,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连天何才不会如此温和如此柔好说话,而且,他这是牵住了她的手吧,太不真实了,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连天何没再说话,拉着吴葭往前走去。
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些话怎么就脱口而出,大脑刚才就像暂时不受控制了似的。
**
后来,连天何是一手牵着裴祐一手牵着吴葭,结束了整个海洋馆观光之行。
因为爸爸的一只手被讨厌的草草姐姐霸占,裴祐开始耍少爷脾气,先是赖着不肯走,后来又故意把连天何往自己那边拉,还不时瞪着眼睛敌意十足地看着吴葭,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和自己爸爸那么亲密。
要是一般人,面对耍脾气的小孩子笑笑也就过了,但吴葭现思维方式也是个小孩,看到裴祐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的负罪感又冒出来了,好几次都想挣脱连天何的手,但都没成功,反而还被冷眼盯了好几次,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由于裴祐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干扰走路的速度,连天何只好严肃的警告他,如果再继续耍脾气,就不准他和妈妈打电话。
提到“妈妈”两个字,裴祐立刻就焉了,变得老老实实,可一回到车上,他立即从包里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一接通就开始大声告状,诉说连天何是如何如何偏心,如何如何不爱他。
裴祐打电话的对象,是连天何的前妻,裴沛。
“妈妈,爸爸他又欺负我,你快来管管他吧,求你了!”裴祐是用英语说的,他平时和裴沛交流大都是用英文。
吴葭基本上都能听懂裴祐在说什么,在前座不安地绞着手指,她不是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只是连天何这样做,让她真的有点尴尬,现在还激怒了馒头,把连天何的前妻也牵扯进来。
“nick,别耍性子,听爸爸的话,他是为你好,知道么?”一个温柔的女声透过扬声器传入吴葭的耳朵,说的也是英文。
这就是连天何妻子的声音么,不对,是前妻,声音真好听,一定也是个长得很漂亮的人。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情就说是我错了?妈妈,你偏心,你和爸爸都离婚了,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nick,把电话给爸爸,我跟他说。”
裴祐一脸“爸爸,你这下惨了吧”的表情把电话递给连天何。
连天何接过手机,首先按掉免提。
他没有说一个长句,只是用简单的“嗯”或者“好”作为回答,没过几分钟,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裴祐。
“裴祐,你妈妈说,以后你无理取闹不要跟她打电话,你,必须听我的。”
“不可能,不可能!爸爸你肯定在骗人,妈妈怎么会这么对我,她那么爱我的!”裴祐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后座打起滚来,表示自己的反抗,语言换回了中文,“爸爸,我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怎么为了一个外人来指责我呢,不能这样呀,这叫胳膊肘往外拐,我要再给妈妈打一个过去问清楚!”
“裴祐,”连天何提高了声调,“你妈妈现在有事情不能再和你说话,不要耍脾气!”
裴祐作势还要打,连天何直接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径直扔出车窗外,脸阴沉下来,“裴祐,我警告你,如果以后你再私自跟你妈妈打电话,我见一次,就扔一次手机!”
被这么一威胁,裴祐“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两只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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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成拳一下下打在连天何的手臂上。
吴葭很难堪,她觉得,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关系,连天何父子都吵架了,自己真的是太讨厌了,看着裴祐满脸的泪水,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爸爸,你讨厌,你讨厌,你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你是真的爱我么,你对得起当初妈妈说过的那些话么,我是你亲生的么,我要回美国找妈妈,我不要你了,我真的不要你了!”裴祐一边哭,一边打,而连天何就那么受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吴葭看不下去了,也听不下去了,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根本插不了嘴,连劝都不知道从哪里劝起,一切都是她的错,行了吧!
海洋馆就建在海边,露天停车场出去翻过一条公路就能到达海边。十一月份的天气,海风很凉,下车之后,她被风吹得有点睁不开眼睛,脸也被刺的冰凉冰凉,她伸出手臂挡住风,朝海边一步步走去。
本来一个裴祐就让他很头痛了,这下吴葭也闹脾气,连天何也不知道该先顾哪边,如果先安抚裴祐,那么他就很可能把吴葭弄丢,而又不能把裴祐一个人扔在车里去追吴葭。
“吴葭,你给我回来!”连天何打开车门,朝吴葭大喊。
听见连天何的喊声吴葭加快了步伐,她不想听见连天何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好烦。
为了听不见声音,她小跑起来,很快消失在连天何视线里。
“裴祐,这下你满意了?”
不得不说,裴祐哭得很专心,以致于他并不知道吴葭刚才下了车,听见连天何这么问,他立即停止哭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连天何,声音鼻音很重:“爸爸,你的意思是不阻止我跟妈妈打电话,而且会赔我手机?”
发觉自己根本没办法跟儿子交流下去,连天何摸出手机拨出洛旸的号码。
洛旸很意外连天何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全身都警戒起来,颤巍巍接起电话,只听见连天何冷冷的在电话另一头说:“半个小时内开车滚来海洋馆把裴祐带走,带他去买个新手机。”
那你和草草呢?
他正要问,电话就被挂断,他心里更加没底了,他想不出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才能让连天何的声音下降到那个温度,难道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洛旸丢下手里的所有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连闯了三个红灯,在十五分钟之内飙车到了海洋馆的停车场。
洛旸一眼就认出了连天何的车,只见他靠在驾驶座车门上抽烟,裴祐坐在后座看不清在做什么,却没有看见草草的身影。连天何很少抽烟,一旦抽烟,必定没有好事。
“老大,”洛旸心虚地问,“这是个什么状况?”
“就这样的情况,把裴祐马上带走。”连天何灭掉烟头。
他被连天何阴沉的脸色慑地不敢再开口,赶紧打开车门把裴祐抱出来。看见裴祐双眼通红,一副才哭完的样子,左顾右看都没有发现曹操,抱着裴祐往自己车走时,小声在他耳边问:“小子,你是不是惹到你草草姐姐了?”
“谁惹到她了!”裴祐觉得自己实在冤枉,草草不见了关他什么事情,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明明是爸爸干的坏事。
“那你爸怎么那么生气,吓死人了。”
“我怎么知道!”裴祐声音尖锐,又很快低下来,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惹爸爸生气了,他叫我不要随便跟妈妈打电话,我不干,他就把我电话给扔了,然后我就哭了……”
洛旸把裴祐放在副驾驶座上,为他系好安全带,“小子,事情估计没那么简单,肯定是你那张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你草草姐姐才会不见,你爸爸也不会气成那样。”
洛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裴祐这孩子犯浑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吴葭现在这个状态,听了不受打击才有假。
“真的?”裴祐不信。
“真的。”洛旸认真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被jj后台森森伤害到了,今天又因为笔记本电脑的事情伤心了,反正,我就是很不开心!!!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吴葭光脚踩在沙里,眺望远方的海平线,失神地往海水里走,耳边是呼呼的海风声和沙沙的海浪声。
她有点想哭,因为心里实在难受,她接受不了从裴祐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字——“外人”。
好吧,她的确是个外人,和裴祐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抢夺了他的父爱,打乱了他的生活,还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切,都是她的错。
道歉是不够的,她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离开,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让他们父子的生活归于正常。
可是,她又有点舍不得。
她喜欢裴祐。他总是很快乐,身边围绕着疼爱他的人,这就是最幸福的人生,也是她一直都想要得到的人生,既然她已经得不到了,能够看到有人拥有,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除了嫉妒还有一个感情叫做羡慕,她很单纯的羡慕裴祐,从来没有想过将他的爱抢走,但似乎,他并不那么想。
“你给我回来!”
连天何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吴葭浑身一震,汗毛直立,反而不自主往前走了几步,海水漫过了膝盖。
她不敢回头,头埋得很低,盯着波光粼粼的海水里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明明我走的时候,你都没有追出来。”
连天何最开始也只是胡乱搜寻,还好因为海风太大海边没多少人,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找的人的背影。
吴葭回头看了一眼,连天何高大的身形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他的裤腿都被海水打湿了,她想要绕开他往回走,可还没走几步两条长长的手臂从她腰侧穿到身前,将她围住。
“别还想跑。”连天何愤怒的语气里夹带着慌张,“吴葭,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耍脾气,这一次我来找你,但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刚才是裴祐不对在先,我作为他父亲,代他向你道歉。”
连天何意外的亲密举动让吴葭很惶恐,她想要扳开连天何放在自己肚子上腹部的手,可他立即加重了几分力道,把她抱得更紧,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他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
“你不用道歉,馒头说的就是事实,在你们家,我的确是个外人,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收留我,我感激都还来不及!我在想,”吴葭瞬间清醒过来,“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离开了?”
“离开之后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无处可去。所以只是想想而已,付诸实际的话,应该是在很久之后了吧。你,你”被这样抱着,感觉真的很奇怪,她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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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缩地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太近了,我不习惯……”
连天何没松手,“我让洛旸带裴祐回去了,现在有充足的时间陪你耗。你告诉我,为什么想要离开?”他打算听听她真实的想法。
吴葭才不管那么多,在他怀里挣扎,“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哪里又惹你不舒服了,你直说行不行?”
她不喜欢异性主动靠这么近,就算头几年连如若也喜欢做一些亲密的举动,她还是没能习惯,只是在觉得无助的时候自己会找个有安全感的事物靠上去。
“你对于我来说,就是这种感觉。”连天何终于松开手,后退几步,扳过吴葭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从当初你让我救你,我救了,现在你成了这个样子,这几个月,我都是这样的感觉——被强行和某样东西绑住,扯不开,我很讨厌被束缚。”
“对……”不起。
她第一个字才说出口,就被连天何凛冽的眼神吓得牢牢闭嘴,差点又忘记了,他不喜欢自己说对不起。
“吴葭,放过你自己,也就是放过了我自己,你可以在我身边,想去任何地方我都不会阻拦你,你想要的所有,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给你。但是,一切的前提都是你不可以再把自己困在死胡同,人生还很漫长!”
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果她自己能找到方法,她早就走出来了,现在的问题是,仅靠她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战胜内心深处的恐惧。
连天何还没能意识到这个最重要的问题,就算他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吴葭,没有找准重点,也是在做无用功。
“馒头,爸爸……”
对于对连天何的称呼,吴葭纠结了很久,叫“天何”太亲切,如果叫“叔叔”,自己又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这声“馒头爸爸”其实酝酿了很久,这次才终于鼓起勇气叫出来,“我从今以后一定乖乖吃药,乖乖去做心理咨询,我真的不想跟你添麻烦,我也不会再和馒头计较,我离他远远的,真的,我听话……”
吴葭快哭了,没有原因,就是很想哭。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才了解了他一点点,除了怕他之外,余下的就是依赖。他就像是个不会表达感情的父亲,虽然老是用错方法,但每次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帮她、劝她,希望她可以不要作践自己,这份心情她理解,也很感激,但是,有些事情发展超出界限,真的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比如抑郁症。
“馒头爸爸,如果我真的有一天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你会不会去找我?”
“不会,”连天何回答地很干脆,“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无权干涉,而且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
这样的回答让她心情顿时好起来,馒头爸爸这是在信任她,对吧?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好踏实,一颗悬着的心,就像着了地,有了依靠。
她立即扑上去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前,“谢谢你,馒头爸爸。”
自己刚才说什么特别的话了么,她怎么冒出来句谢谢?而且,那称呼是……“馒头爸爸”?这名字听起来也不错,总好过每次在需要她叫自己名字的场合她都会涨红了脸,半天都喊不出一个字。
“好了,”连天何推开她,牵住她的手,“既然你没事了我们就回去,这里这么冷,回去你就马上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好的。”
话虽然冷冷的,但吴葭觉得自己正在被阵阵暖流包围,心里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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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旸发现草草变了,送她去做心理咨询时,相比起之前的几次,她明显要安静很多,不吵不闹,做完咨询出来也不是耷拉着一张脸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而是很平静,脸上也有几分笑意。
他送馒头回家总能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问刘妈是怎么回事,刘妈笑着说:“我也不怎么知道,但草草最近好动许多,主动陪我去买菜,给我打下手,虽然切菜时还是时不时出状况,但她自己知道控制,跑进房间待一会儿就像没事人似的出来继续帮我。对了,我忘记叫她吃药的时候,她还会自己去吃,都不需要我再提醒。”
这样的变化来得有点陡,洛旸有点吃不消,绞尽脑汁回想了半天才发觉似乎是那次海洋馆之旅的问题,自己走之后,那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这心理医生说了那么多次,还真抵不上他连天何说一次来得有效,果然,草草心里连天何有不一样的位置,要是两个人真发生的点什么……
洛旸不敢再想下去了,裴祐那张怒气冲冲的小脸蛋蓦地闯入脑海,眼神里满是怒意。
裴祐绝对是第一个反对的人,因为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爸爸妈妈离婚不过是暂时的,爸爸总有一天会和妈妈复合,然后他们一家三口继续幸福的生活,不然他怎么肯心甘情愿跟着连天何回国。
每一个小孩子都爱妈妈多过爸爸,当初裴沛极力把裴祐往连天何身边推,打的就是这个算盘,曲线救国,孩子永远都是渣男们的软肋。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想那么多干什么,多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好不好,虽然爸妈去得早,我也希望我们洛家的香火别到你这里就断了。”
洛旸把自己的以上的想法通过视频分析给妹妹听的时候,洛清狠狠白了他一眼,完全瞧不起自己哥哥这种大妈风格。
“这事情用不着你担心,你大嫂现在还在读大学,等她毕业还有两年,放心,你是有机会当姑姑的。”
“这话你还要说多少遍啊,我亲爱的哥哥,你再拖下去,过年给爸妈扫墓的时候你还有脸站在他们墓前么,小心爸妈从土里爬出来,指着你的鼻子让你好好相亲,不然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洛旸冲妹妹勾勾手指头,“来啊,我等着,你快来回来帮我把大boss收了,你哥我就能给你找嫂子,不但能够找嫂子,还能把你侄子也一齐找了。”
“洛旸你够了!”视频里,洛清直接“咚”一声额头撞在桌面上,“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接着,洛清手动了动鼠标,轻轻一点,洛旸就看不见她了,不,是她不想看见自己这个哥哥了!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十八岁到二十二岁,四年的时间,对于有的人来说很长,对于有的人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对于洛清来说,四年不长也不短,因为,她从没想过自己还要回来。
噩梦已经终结,一切早已时过境迁,记得那件事情的人不过就只剩下自己一个,死拽着那双眼睛和那颗痣有什么用,死不死心其实都没什么差别,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栖身于人群之中,不过就是求一点自我安慰罢了,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即使是在异国他乡,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一星点扑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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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火苗,总是在说:“会找到的,对吧?总会会找到的,对吧?”
飞机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紧了,呼吸也有些不顺,等飞机彻底停稳,通知可以下飞机的时候她的一双腿都是软的,在座位上一直等到有空姐走过来提醒她该下飞机了,她才扶着座椅,颤巍巍像个老太太似的站起来。那副模样,让那空姐真以为她一位腿脚不方便的乘客,一直把她扶到入境处才离开。
恍然如梦,真的是恍然如梦,她无数次做梦梦到自己回到中国,但全都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明明是祖国,是生养自己的土地,现在却像是地狱,做好的心理建设等于没来,该怕的还是怕,该乱想的还是乱想,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直接退回了十八岁的状态。
洛清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呵呵,晚上八点二十分,如果没算错,自己已经在机场傻傻等了整整两个小时,却连哥哥洛旸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明明提前很多天就告诉他自己是今天的飞机,他也信誓旦旦答应说一定会来接机,可是现在呢,人在哪里?关键时刻,他又一如既往的掉链子,该死,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她捏瘪了手里的星巴克纸杯,撒气地扔进垃圾箱,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洛旸的电话。
“嘟嘟”声没响几声,电话就被接起,“喂,什么事?”
“我亲爱的哥哥,听见了我的声音,请问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如果没有,那就请你看一眼今天的日期,再看一眼现在的时间,然后请再回忆一下,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她一口气把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洛旸顿时傻了,愣了将近有半分钟,几乎从椅子里蹦起来,狠狠拍了下脑门。
洛清的飞机是今天到达,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忘了个一干二净,真的是不在备忘录上注明设个语音提示,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人果然是年龄大了……
“怎么了?”吴葭正好从治疗室里走出来,看见洛旸一副“自己活不长”的样子,有点担心。
洛旸沉浸在自己悲惨的小世界里,自动屏蔽了吴葭的话,吴葭只好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大叫一声:“洛旸!”
“啊?”
这一叫,他才回魂,看见自己眼前的吴葭,二话不说就握住她的手,一副讨好的样子,激动地说:“你陪我去机场吧,我妹回来了,可我不小心给忘记了,如果不找个人陪我去,我可能今天会死在机场,草草,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纯洁美丽,迟一点回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对吧?对吧?”
“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我懂你的意思,去就是了……”吴葭赶紧收回手,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洛旸这样子,怕是跟她一样,不是个正常人吧。
“草草,真的太谢谢你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你不用这样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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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旸又闯红灯了,他什么都顾不了了,以最短时间飙到机场是他目前的首要任务。
在强烈的意志力驱动之下,他刷新了自己的记录,原本快一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半个小时他就飙完了,可是,他也因此很怀疑自己的驾照会不会被扣,吴葭坐在副驾上看他一副又急又怕的样子,善解人意地对他说:“要不你把我驾照拿去?”
“不用了……应该没事的。”洛旸抹了把额头的汗,下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迈开脚步朝候机大厅走去。
只一眼,洛旸就发现了已经昏昏欲睡、双眸低垂斜,靠着椅背、许久没见的妹妹,几大步走到她身边戳戳她的肩,一脸歉意。
被戳醒,抬头一看对方是洛旸,洛清瞬间恢复了十二分精神,揉揉眼睛,语气里尽是嘲讽:“我的好哥哥,你的速度还真快,你妹妹我还有耐心剩着,你这么急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吃肉的。”
“洛清,行了,别再外人面前丢脸了成么?”洛旸视线往后,示意她往自己身后看,“后面那个就是你的互助对象,这段时间已经好些了,但最好还是不要让她再和连天何关系亲密下去,不然你裴沛姐真没机会了。”
洛清斜身看了看站在洛旸身后不远处的人,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冲哥哥勾勾手让他靠近些,伏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女的我看着顺眼,她的事情我无条件包了,但是,连天何那边你必须给我做好工作,不然天知道我会被他整得有多惨!”
“这没问题,让老大放人,以现阶段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
看着两兄妹亲密的咬耳朵,吴葭站在原地不知是该上前去主动给对方打个招呼,还是等着洛旸来介绍,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纠结着一直没个结果。
见吴葭在那边踌躇,洛清嘴角微翘,撇开洛旸起身走到她面前,主动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洛清,洛旸的妹妹,我们同龄,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我是……草草。”吴葭看着自己面前一只白嫩的手,顿了几秒,还是选择稳稳握住。
“你觉得自己现阶段接受的心理咨询有没有效果?”洛清主动松开手,开始问问题。
“不知道……”
“对旅游有没有兴趣?”
“还好。”
洛清还想问下去,却被洛旸打断:“你别这么直接好不好,给人家点缓冲时间行不行?”
“好好,缓冲时间,”洛清回头对洛旸做了个鬼脸,“我也需要时间缓冲来着。”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洛清说完这句话,回过头眼神就黯淡了,很明显是有什么心事。
“你,没事吧?”吴葭试探性地问。
洛清慌了一下,慌张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累,时差没倒过来。哥,”洛清又转回头,“你那里还有空房间吧,我不要住酒店。”
“有的,还有间卧室一直都为你留着,我怎么舍得让你住酒店,不心疼你我也要心疼我的钱。”
吴葭发觉自己又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在两兄妹之间充当的完全是电灯泡的角色,他们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虽然彼此说话不正经一直打打闹闹,但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羡慕这种关系,真的很羡慕,她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和如茵的之间的感情,真心真意付出那么多,到头来不过只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如茵只是把她当成笑话,一次次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看出来呢?
身陷其中,肯定察觉不出来的吧。
回去的路才走到一半,吴葭居然接到了连天何打来的电话。
“怎么还不回来?”连天何声音里隐隐透着怒意。
今天预约的咨询时间是从晚上六点到八点,现在都九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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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路上堵车,洛旸也都该把她送到家了,他应酬完得早,回到家没看见人,以为又出了状况,也不知怎么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她的电话。
接起电话,吴葭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狂跳,连天何怎么会想到给自己打电话呢?不应该啊,不管是什么情况,不是都该先联系洛旸的么?
“洛旸,洛旸,他妹妹今天的飞机,就,就顺路,来接她了。”吴葭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还在发抖。
“顺路?”从城南到城北再回城东叫顺路?这路可顺得真够远的。
“嗯。”
“接的人是洛清?”
“嗯。”
“告诉洛旸,别暗地里使坏,我没他想得那么心胸宽广。”
“啊?”
心惊胆战地挂掉电话,她把连天何的话全数转告给洛旸,本来平稳行驶的车子猛地就来了个急刹车,她身体被惯性拉得整张脸撞到椅背上。
“洛旸你疯啦!”洛清尖叫,恶狠狠盯着一脸煞白的洛旸。
“阿清,要不,我现在送你回机场?”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开什么玩笑,请来的佛就那么好送走,拜托,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况且你那么低声下气求我来,我就这么走了不是让你做无用功了么,洛旸,你什么时候也会做划不来的买卖了?”洛清脸上写着“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我就让你活不成了怎么着”的表情,笑开了花。
“你是我亲妹妹么,有你这么把哥哥往火坑里推的么!”
“是你,”洛清一脸无奈样食指指着自己的哥哥,“是你先把我推进火坑的,现在我们两清了!走吧,我还是要去给连老大问好的。”
“我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怎么了……”吴葭终于有机会插嘴,弱弱地问。
“没事!”洛旸发动车子,“没有任何事情,草草,我不会害你的,我是在帮你。”
这话听起来好熟悉,可惜,从来都信不得……
“人家根本没问你这个好不好,你干嘛要自我暴、露,做贼心虚?你是个快满三十岁的人么!”洛清给洛旸一记白眼。
车子起步,洛旸发表结语:“好了,我们什么都不说了,来日方长。”
之后车里就真的安静下来,洛旸专心开车,洛清偏头看着车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吴葭明明有话想问,都问不出口。
洛清最终没能上楼,因为洛旸不放心,怕她把不住嘴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洛清也没有办法,她只好不情愿地留在车里。
上了楼洛旸就被连天何叫进了书房,关上门谈了有半个小时,他才垂头丧气从书房里出来,直至走到都在不停叹气。
“洛旸,真的没什么事情么?”吴葭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洛旸摇头,“跟你没关系,都是我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你不要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吴葭心里怎么能放得下,明明就有什么事情很重要但不能告诉她。
她念念不忘洛清那双眼睛,表面上看去满是笑意满满,但只要仔细多看几眼,就能发现隐藏在笑容下、暗暗涌动的敌意和疏离,洛清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然,不会在这个和自己相仿的年龄有那样的眼眸。
不是每一个悲伤的人都会把自己的悲伤表现出来,有的人心里越是难过,脸上的笑容就会越发的灿烂;越是喜欢在人群里乱晃,越是内心孤独;越是整日嬉皮笑脸,到了没人的地方,眼神就越是阴冷。
吴葭相信,洛清应该就是这样的人,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复杂。
虽然所有想法都只是她的直觉,但她相信绝对不假,因为洛清和她是同一种人,都是为了在正常人群中求生,用假象包围自己的人。
“如果,我让你陪我到处走走,你会不会答应?”这是几天之后吴葭收到的一条陌生短信,很明显,发信息的人是洛清。
“我会。”吴葭很快回复。
“不管连天何怎么说?”
“在不在他身边其实都没什么差别,他太强势,我只怕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会不答应。(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会管我走不走。)”吴葭没有犹豫,打下这些字
“如果我告诉你,他不会不答应呢?”
“你很了解他?”
“一点点,我对不正常的人都有比较大的好奇心,有机会就会去观察分析。草草,你愿不愿意陪我?”
盯着屏幕上的问题,吴葭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她从来就没有断过想走的念头,从b市到h市,不过是从一个笼子来到了另一个笼子,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在天空中飞翔,体会什么是自由。
“好,我陪你。”吴葭很快回过去。
“那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做完,我们就一起走。”
吴葭和洛清的约定就这么达成,没有出发时间,没有目的地,就只是一句“我陪你”,两个人的命运就联系到一起。
虽然吴葭很是担心连天何的态度,但如果自己有心要走,他是肯定拦不住的,他不是连如若,连如若如果知道她有要离开的打算,不知道会苦口婆心说多少话,会在路上设多少关卡,强行阻止她——他们,不一样。
**
吴葭耐心的等着洛清说的事情办完的那一天,一等就是一个多月,但她一点都不心急,暗暗为离开做各种准备。
她有过想告知连天何的打算,但每次话到了嘴边,看着连天何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她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想要试一试,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突然失踪,连天何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会惊慌失措,还是一如往常,亦或许是其他她没有想到的表情,反正,她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她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地位。
自己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她被这个离奇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么就像是个想要确认自己暗恋的人是不是也喜欢自己的花痴小女生,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连天何?
在想法更加不切实际、没有现实依据之前,她及时让思维刹车,到阳台上深呼吸好几次,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排出脑外。
这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自己是不是抽风了,或者是最近见到连天何的次数太多,一不小心就联想到了他身上,看来,自己应该要离他远一些才好。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手机来一看,是洛旸打来的。
吴葭接起电话,“什么事?”
洛旸的声音有点慌,“草草,我现在需要你!有一份文件我前两天忘在老大书房了,就在书桌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我现在有急用,你帮我拿过来吧,”他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很狗腿,“顺便带一份刘妈做的午饭吧,我好久没吃刘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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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菜了。”
“你不是很急么……”
“没事,没事,两不耽误嘛~”
吴葭完全想象得出电话那边洛旸那张笑眯眯的脸,如果自己也能像他那样厚脸皮就好了,至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我不知道公司在哪里……”
“一会儿我发短信告诉你。”
“我没有车钥匙!”
“你直接坐个出租车过来吧,没事的。”
反正,洛旸就是必须让她去一趟就是了。
吴葭到厨房给刘妈说了声要她准备两份便当,便回到楼上,去书房去找洛旸说的文件夹。
其实,书房这种地方,没有连天何的同意她是不能随便进的,但洛旸要得那么急,她也就顾不得那么多,进了书房就直奔洛旸说的抽屉,顺利找到黑色文件夹。
离开之时,她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份文件在桌面翻开,翻开的那一页上姓名那一栏赫然写得是她的名字,吴葭。
人都对和自己有关的东西总是格外好奇,她鬼使神差继续看下去,快速浏览完全部,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坐到皮椅里,手里还死死捏着纸张,脸色渐渐发白。
纸上的内容,全是是关于她的,应该说,是她从小到大的全部资料,包括进入福利院时最初情况,到现在每一次到心理诊所咨询的日期和时长,在第一页的左上角还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着手去查她的身世”几个字。
连天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查她的身世,明明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他为什么还要了解那么详细?是想要她回到原来的路上去么?他难道已经不想自己在他身边了么?
吴葭猛然醒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惊慌,连天何这么做没有任何不对啊,收留肯定只是暂时的,在这里本就不是长久之计,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才是最悲哀的吧。
或许在这个国家的某个角落,有某个家庭在十多年前丢失了一个孩子,不管原因如何,找到血脉相连的人,一个人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不可能就这么永远像浮萍一样漂浮下去,到何处,都只能是客居。
说服自己,她面色很快恢复,把桌面的文件恢复原样,拿起文件夹迅速离开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今天字不多……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洛旸跟前台提前打了招呼,要是有个年轻漂亮女生来找他就直接带到他办公室去,由此吴葭顺利上了楼,被引进洛旸宽敞的办公室后就四处打量,一个助理有这么大的办公室,看来他似乎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等了没多久,洛旸就风尘仆仆推开门走进来。
洛旸走进办公室第一件是不是给吴葭打招呼,而是直接抢过她手里的口袋,直接坐到自己位置上,两眼放光,像是三天没吃东西的饿鬼一样。
吴葭坐到洛旸对面,手肘撑着桌面下巴放在手背上,静静“观赏”他狼吞虎咽,在五分钟之内就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剩下。
餍足之后,洛旸背靠椅背揉着肚子,一脸满足样,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才想起自己交代吴葭的事情,伸出手,“文件夹给我吧。”
吴葭把文件夹递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洛旸,我没吃午饭来的,你把我的也给吃了……”
“你怎么不早说!”洛旸又打了个嗝,大惊失色。
吴葭也有点不好意思,“看你吃得那么香,就没敢叫你……”
“可是,我让你没吃成午饭这事儿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他可能舍不得骂你,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等等,”洛旸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吴葭,“草草,你不会又没有食欲了吧?”
“没有,没有”吴葭赶紧否认,“你都吃完了我还吃什么,一顿不吃也没有关系。”
“你没关系,但在老大眼里就是很有关系,你……”
吴葭不想听唠叨,不耐地打断,“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馒头爸爸他背后又没有长眼睛,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事了么?洛旸,别紧张,越紧张越要出事。”
“你现在倒是有心情劝我了,之前谁都劝不动你,整天都让人担心死。”
被这么一说,吴葭顿时低下头脸有点发热。
见吴葭这样,洛旸又笑了,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好了,不逗你了,趁老大没回来之前早点回去吧,要是他看见你一个人过来,我才是真的惨了。”
说着收拾好桌上的饭盒,把吴葭拉起来,推着她的肩膀快步往外走,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吴葭被推着被迫往前,不停回头叫洛旸慢点,但洛旸没有理会,一直把她推到电梯口才停下脚步,按下向下键。
“洛旸,我问你一个问题,馒头爸爸他,是不是让你查我的身世啊?”吴葭背对洛旸,心虚地小声问。
“你怎么知道的?”洛旸扳过吴葭的脸,诧异中透着严肃。
这事情她怎么知道的,不应该呀……
吴葭支支吾吾,“那个,那个,我在书房看见书桌上看见那些东西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见自己的名字,我就……”
“千万不能跟老大提起,知道么?”
她乖乖点头挣脱洛旸的手,沉默了几秒,声音更小了:“你查出结果,能不能先告诉我,再告诉馒头爸爸?”
“你说什么?”
吴葭抬起头,提高了点声音,“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再告诉馒头……”
“爸爸”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电梯门“叮”的应声而开,连天何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他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那张脸让她心脏一紧,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眸中布满惊恐。
吴葭的出现让连天何很是意外,一出电梯就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旁边让出路,又对洛旸怒目而视,问他:“她怎么过来了?”
洛旸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尖锐的声音就插\进来,是站在连天何身后的人,“哟,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五叔,这是我们家如芷吧,大哥他为了这女人都快疯了,原来她在你这里,五叔,要是不给我多点甜头,小心我马上就打电话告诉大哥,他要是飞过来,这个戏可好看咯~”
“你敢!”连天何一个眼刀发过去,眼睛发红。
站在一边的洛旸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己这下真的是离死不远了,就背着他让吴葭帮个忙,结果竟然成了这样,自己的小命会不保的吧?一定要找洛清帮忙才行!
“我怎么不敢,她本来就是大哥的人,大哥现在行为异常,大伯母每天都睡不好觉,只要她回去,大哥的病就能好,大伯母也才能安心,我不管爷爷和大伯他们是什么态度,反正我是无条件站在大哥那边。”声音的主人根本不怕连天何的威胁。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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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不要!”连如苏话音刚落,吴葭就大叫起来,躲进连天何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瑟瑟发抖。
洛旸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连如苏这么一闹,这姑娘不知道又会受到什么刺激,说不定又要缩进壳里,谁都哄不出来。
“洛旸,把她带走!”连天何生气了。
“五叔,你不能……”连如苏话说一半就被洛旸止住了。
洛旸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线正色说:“三少爷,你就别添乱了,这姑娘现在抑郁症还没好,禁不起你折腾,真出问题我们谁都负不了责!”
连如苏一脸难以置信,她怎么就抑郁症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又看一眼连天何想要找出答案,但连天何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怒意,一双眼睛狰狞地像是要吃人,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比想象中还要具有杀伤力,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模样,也太超出预想了吧……
洛旸不敢有半点迟疑,扶起吴葭就往回走。
**
连如苏是连家老三,是连天何二哥的大儿子,比连如若小两岁,从小就唯连如若马首是瞻,对于吴葭,他和连家大多数人一样,从没放在眼里,也没给过好脸色,以前还和如茵一起捉弄过她,对他来说,那是一段意义非常的童年时光,所有受到的委屈都可以发泄到她身上,还不会被骂。
可是,大哥总是有意无意护着这个外人,不惜跟父母吵架也要把她带在身边,他也劝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得不到好脸色,甚至有时候还没开口就被警告不要说,到后来他也就习惯了,自动将她屏蔽,但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连如若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看着都心急,但也很无奈,自己又没有魔法能把连如芷给变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我折磨,没个人形。
没想到,到五叔这里办事,居然就好巧不巧地碰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这个好消息如果不告诉大哥,他就不叫连如苏!就算五叔再怎么警告,也没用!
“连如苏,你也看见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带她回去,就是进地狱。”连天何尽力压抑住怒气,想跟眼前这个小孩子讲道理。
连如苏才不管这么多,连如芷怎么样和他又没有关系,只要大哥能够恢复正常就好,“她进不进地狱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哥不进地狱就可以了。”
又是一个说不通的人,连天何觉得自己最近老是遇见倔得和牛一样的人,不管说什么软话都等于白来,可自己也是绝对不会退步,双方僵持不住到最后问题也不能解决。
“五叔,我还是给你点时间,我现在不告诉大哥,但回去之后我一定马上就告诉他,你就等着他过来把人带走吧。”连如苏信心十足,决定权在他手里,他才是老大。
连天何也不再多说,双手握成拳,尽力忍着不爆发,撇下连如苏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连如苏小人得志,赶紧跟上去,全然不顾连天何难看的脸色,越说越过分:“五叔,这下你没办法了吧,你终究还是跳不出连家的掌控的,觉得很无力吧,要是爷爷也能向我学学,你早就乖乖的了。”
连如苏遗传到了连家基因的精髓——得寸进尺,这一点连天何颇为反感,他骤然转身,死死拽住连如苏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每个字都夹着逼人的气势:“连如苏,你算哪根葱,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如果还想过好日子,就把嘴巴管好,别到时候哭着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
连如苏被连天何突然这一手吓得全身都软了,双唇发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不住点头
得到想要的回答连天何才松开手,冷冷低声呵斥:“滚!”
本来连如苏今天来是为了签署协议,现在惹怒了正主,这事肯定要黄,必须立刻回去让大哥过来救场,顺便把连如芷带回去!不论如何,这连如芷也是自己大哥的人,她逃不掉!
亲眼看着连如苏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连天何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接通之后,沉声说:“洛清,我答应你,只是明天你们必须走!”
“哟,连老大你搞突然袭击,让我好惶恐~”洛清的声音异常欢快。
“别废话!”
“知道了,知道了,正好这两天我有活要去拍峨眉山,够远了吧……”
连天何根本不在意目的地是何处,摁掉电话,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峨眉山……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肉,就在明天。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吴葭被洛旸带回到办公室,缓了好一阵才呼吸顺畅,她紧紧握着洛旸的手,眼里满是恐惧,颤抖着说:“洛旸,连如苏他一定会告诉如若的吧,肯定会的,如若他就要来找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他找到我,怎么办啊!”
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洛旸赶紧用手替她抹去,安慰道:“没事的,你要相信老大,他会有办法的,他才不会让连如若找到你,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带你走。”
“真的么?真的么?”她更加用力握着洛旸的手,“你确定?你看他刚刚那么生气,不会怪我不打招呼就到这里来?”
洛旸发觉这话思路似乎不对,明明就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怎么就揉到一起了,她果然还是被吓得思路都乱了……
“草草,不要慌,跟着我深呼吸,放松,”洛旸示范了一次,吴葭努力跟着做了,“老大他就算生气也不会不管你,这事儿得怪我,要是我不让你过来,连如苏就不会看见你,你别害怕,我犯的错,我会负责到底!”
“负责?”吴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要负责?”
“对啊,怎么了?”洛旸有点没看懂吴葭的表情,那是吃惊,还是害怕?
吴葭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就像打开的水龙头似的,哗啦哗啦往外冒,“为什么早点没人要对我负责,我都成这样了,才有人说,太迟了呀……”她愣愣地看着洛旸,“我为什么不早点遇见你,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呀,现在这样,你要我怎么办!”
吴葭的话愈发没有逻辑,洛旸根本听不懂,只能敷衍的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拍着她的背。
他有点想把吴葭拥进怀里,但理智告诉他,如果那样做了,要是恰好被连天何看见,那他真的就是在挥刀自杀,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他正打算开口继续劝,吴葭的哭声倏的就止住了,只见她瞳孔放大,看向门口,他目光顺着看过去,连天何正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老大……”他心虚的喊了声。
连天何站在门口没有动,吴葭起身,想要往连天何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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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连天何松了松领带,制止道,“明天你就给我滚,我他妈再也不管你了,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shut?!”
一听这话,吴葭本来停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比刚才还厉害,洛旸光用手根本没用,连忙扯来纸巾给她擦眼泪。
连天何才不管她哭成什么样子,他现在真想撂挑子走人,板着脸走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吴葭只能退回去瘫倒在沙发上,傻傻望了天花板许久,才喃喃自语:“你还是不要我,你从来就没想过把我留在身边,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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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是洛旸开车送回去的,一路上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嘴里还时不时低语,就连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也不知道去接,最后还是洛旸靠边停车帮她接听的电话。
电话是洛清打来的,她是想告诉吴葭明天出发去峨眉山的事情,希望她立即就把行李准备好,并确定出发的时间。
本来连天何没头没脑打电话让她明天带吴葭走,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接电话的人是洛旸,让她彻底确信肯定是出了什么突发情况。
听洛旸大致说了事情发生的始末,洛清让哥哥把电话放到吴葭耳边。
虽然知道吴葭这时候可能听不见她说话,但洛清还是要试一试,她调整好语气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没从惊吓里回过神来,但你相信我,不管连天何话说得再重,他是真的担心你,他和连如若不一样,不要把他和连如若比较,也不要钻死胡同。突然让你走,他心里也不好受,不要只想到你自己,想一想其他人感受,地球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发生一丁点的变化。草草,你太任性了。”
吴葭眼珠子突然就动了动,恢复了点焦距。
“为什么连你也这样说,我哪里任性了,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到现在还要被他摆布,我怎么就任性了!”吴葭突然的爆发让洛旸差点手滑没握稳手机,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把另一只手把手机接住。
自己的激将法果然有用,洛清在心里暗笑,继续诱导:“他没有摆布你,我告诉过你,他不是连如若,他是一个和连如若完全不同的人,连如若是设法困住你的人,而每一次,他是在你受伤后想办法帮你的人,他没办法改变一切,只能最大限度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是这样么……”吴葭迷茫了,原来,连天何是这样的存在么,他是见招拆招,而连如若才是不停使坏的人么?
看自己终于把吴葭给忽悠到了,洛清赶紧加料:“当然是这样的呀,所以,别怕生连天何的气,他是好人,连如若才是彻彻底底的坏人。你乖啊,回去把行李收拾好,你这样子,我们下午再走吧,我挂了啊!”
洛清说这些,不过是暂时哄住她,连天何和连如若才不是什么完全不同的人,他们都是渣男,都是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一切的偏执狂,美化连天何不过是自己的私心,如果不让这个老男人来点桃花,裴沛姐就不会有忧患意识,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复合,馒头那个小家伙完全不靠谱,老是把事情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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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旸把吴葭交到刘妈手里,仔细叮嘱她要看着点,刘妈瞧吴葭一张受过惊吓后的脸,眼眶还红红的,把她带回房间轻声劝道:“草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乱想,一切都会变好的,知道么?”
“可是,馒头爸爸他不要我了,他叫我滚啊,要是我和洛清走了,回来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让我进门的,到时候我要怎么办啊,刘妈,除了这里,我真的无处可去了!”吴葭又哭了,眼泪珠子滴到手背上,看起来别提多可怜。
刘妈怎么招架得住这个,连忙抱住她,“草草,草草,别哭了,天何他不会不要你的,那只是气话,你等他晚上回来再问问他,他肯定不会这么说,相信我,别哭了,乖啊!”
刘妈哄了好一阵,直到吴葭眼泪停了才离开。
等刘妈一走,吴葭就默默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眼里早没了刚才的悲伤,反而有一股子怨气,就像受了委屈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叛逆期少女,一副“你让我滚,我就滚给你看,到时候不要求着我回来”的气势,可她这么做有什么用呢,连天何又看不见,还不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况且,就算连天何知道了又如何,本来她就必须离开,而不是她耍脾气要走。
所以,吴葭的思维还是一团乱麻,毫无逻辑可言。
收拾完行李,她就疲倦了,整个人像是被块大石头压着,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过去。
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刘妈饭点的时候进来本来想叫她,但见她好不容易睡得那么香,也就没有打扰。
她走到楼下没有看到刘妈的身影,却意外在餐桌上发现几瓶洋酒。
她酒量不好,不管什么酒都是一杯必醉,从前连如若除了自己搞恶趣味时,基本上不会让她沾酒,但此时,她特别想尝一尝酒苦涩的味道,想试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借酒浇愁”,但她忘记了,这话的下半句是“愁更愁”。
把酒拿回房间她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酒很苦,从口腔苦到心坎里,再从心脏蔓延到全身每个角落。但苦涩又如何,就算受不住,也要一步步走下去,就算真的困倦了,也不能停下脚步。
她无奈地傻笑着,一口一口把酒灌进肚子,一大瓶酒很快就见了底,但她觉得还不够,这一点根本不够,还是觉得好难过,好想哭,可眼泪似乎在白天流干了,一滴也挤不出来。这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更加难受。
连天何是也喝了酒,连如苏白天这么一闹,他的整个计划又被打乱。
他不是不想让吴葭出去走走,散散心对她的病情肯定有好处,只是本来打算的是等新年过后天气转暖才让她跟洛清离开,现在这个状况,真的是逼着他让她走。
又是这种被掌控的感觉——他因此烦躁了一个下午,以致于晚上和人吃饭的时候没有让洛旸帮忙挡酒,而是自己亲自喝光了每一杯,可还是没能把那感觉压下去。
现在他已经形成习惯,每晚睡前都要到吴葭房间看一眼才能安心,今天也不例外。
他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吴葭侧躺在地板上,身边还有歪歪倒倒的几个空酒瓶。
他这一次意外地没有冒火,面无表情走到吴葭身边,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直接扔上床。
察觉到自己被粗暴的移动,吴葭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对方是谁,可惜视线里一片模糊,只看得见大致的轮廓。仅凭这几点,她的无意识辨识系统将对方首先判定为“连如若”,并发出一系列指令让她尽快采取行动。
她手撑着床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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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扑过去抱住连天何,在连天何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就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唇。
她探、出自己的舌头,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让他松开牙关——这是吴葭这些年形成的条件反射,在受到连如若暴力对待时主动去讨好他,以让自己受到的伤害能够尽可能降低。
连天何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对于吴葭的突然袭击他先是有点措手不及,但很快做出反应,背过双手扯开吴葭抱住自己的手,用力将她推出去。
这种情况吴葭以前在连如若身上也遇到过,这时候,需要做的就是再一次扑上去,找到问题的根源。
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隔着衣料抓住连天何双、腿之间欲、望的根、源,手指缓慢的揉、捏。被这么一刺激,连天何整个人都乱了,低头看着吴葭手上的动作,双手像是没了知觉,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察觉“连如若”不再拒绝,她便大胆起来,熟练解、开他腰间的皮带,把“连如若”下身扒、了个精、光,将炽、热的长、物暴露在空气中。
她忽然停住了,咽了口唾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樱、唇张开,就要含、住。
眼见吴葭一点点接近自己,连天何的双手终于恢复知觉,他压制住体内不断升腾的燥、热感,俯身双手穿过吴葭腋下将她提起,转身压、在床上。
“吴葭,醒一醒,醒一醒!”连天何拍着吴葭的脸,哑声唤道。
就这点程度,吴葭是不可能醒过来的,她现在的所有举动都是保护系统发出的命令,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给、我,给、我好不好?”如若,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吴葭难、耐地在连天何身下扭、动。相互间的摩、擦再加上酒精的催化,连天何最终还是没能把持住,放开一切,低头吻上眼前的红唇,双手伸、入睡裙下,一只手缓缓向上,另一只手来到双、腿中间,隔着底、裤用力揉、捻。
连天何像是要把吴葭整个人都吃下去,舌头霸、道地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寸,几乎是在啃、食,两个人的唇、舌极尽纠、缠,快要窒息时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吴葭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口喘\息,小手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了下面,双手握住连天何的分\身,往自己腿\心靠,气息不稳地说:“如若,你快进\去啊,快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我承认我是坏人t?t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听到这话,连天何浑身一震,随即清醒过来,翻身从吴葭身上下来,躺到她身边望着天花板喘\息,眼中泛着冷光。
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吴葭又慌了,迅速褪\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赤条条双\腿分开跨\坐在连天何身上,腿\根正对着火热的源头。
“如若,你怎么了?”吴葭带着哭腔,“你来啊,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认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说完,主动一手掰开自己两片nen肉,一手扶着就要往上坐。
眼看着就要进去了,连天何及时用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她往前一提,她被带到了他腹部。
“如若”拒绝了,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折磨得很惨,吴葭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可怜巴巴的注视对方,上齿死死咬着下嘴唇。
“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连天何压着嗓子低吼道,“吴葭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吴葭只觉得很奇怪,和自己做这种事情的人除了连如若还能是谁,不可能有其他人了呀。
她抹了把眼泪,委屈地说:“你是如若啊……除了你,还能有谁呀?”
连天何被这个答案激得一团火涌上心头,心里一狠,整个人都豁出去,翻身又一次将人压制,管不得那么多,直接挺、身而进。
“啊……!”
一声呻、吟媚得让连天何又胀、大了几分,他将她双手举过头顶,单手困住,头埋在她胸前两、团雪白之间用力吮、吸,空闲的手掐住她的臀、瓣按向自己,每一次抽、送都深、入一分。
“如若,你轻点,要捅、坏了,坏了……”
连如若最喜欢听吴葭说这样的话,这些话会让他更加亢奋,能更快释放,也就意味着她能快一点解脱。最开始,吴葭打死都不肯说,可后来被连如若哄着哄着渐渐也就不刻意回避了。
人就是这样,再怎么反抗,最后都会妥协。
连天何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宝,紧、致的通、道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进去之后,如果不是想要更深,他根本舍不得出来,真想不到她会被连如若调、教得这么销、魂,让他好不舒坦。
他虽不纵、欲但也一年多没吃过肉了,今天这回,仅一次肯定是不能尽兴的。只是,这死孩子嘴里叫着别人的名字,却在自己身下扭得这么欢,想起来就窝火。
他深吸一口气,抽、身而出,一只手挤按着吴葭胸前两点红、点,一手在她腿、间早已泥、泞处把玩着花、核,凑到她耳边声调如魔音:“我,是,连,天,何。”
连天何,连天何,“馒头爸爸……”吴葭下意识喊了一声,下、身传来一阵空、虚,“馒头爸爸,你进来,我难受……”
“再问你一次,我是谁?”
“如,如……”听着吴葭又要叫错,连天何在她胸前狠狠捏了一把,吴葭惊呼一声赶紧改口,
“馒头爸爸,你是馒头爸爸!”
只要能结束,让她喊什么都行。
她本来就喝醉了,思维的齿轮被卡住无法正常运行,晕乎乎什么都不清楚,自然是乖巧得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得到满意的答案,连天何将她双腿打开得更\大,又一次进\入,加快速度冲\刺,吴葭的哭声和呻吟声是最好的催化剂,将他压抑已久的欲\望全部释\放,他恨不得就那么永远这样下去,把她留在身边,哪里都不准她去。
他试探性朝左壁某处一刺,吴葭猛地一个颤\栗。
找到她的敏\感点,他就专攻那处,吻住有些红\肿的唇,舌头模仿着抽\插的频\率,一点点将她往高\潮处逼近。
“馒头爸爸,要到\了,要到\了,快点……嗯……!”
吴葭断断续续把话说完,浑身如同电流过境,不禁颤抖起来,体内\涌出的温热喷\洒在异\物上,连天何嘴角泛起轻笑,退出一半后用力一冲,尽数将精\华留在她体\内。
直到高\潮过去,他也久久不愿退出,身下的女人软成了一滩水,看样子又要昏睡过去。
他可没想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是她先挑起来的,她怎么能够丢下他不管,自己先撤。
他将她翻、过身,让她跪、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在她雪白的臀、上响亮地拍了一掌开始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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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压迫感让吴葭意识清醒了几分,头埋在枕头里闷\哼,像是从天堂又坠入了炼狱,明明自己顺从了,怎么折磨还是不停。
她不喜欢背\入式,因为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心里总是很不安,她害怕对方的表情会因为离开她的视线而变得很猥\琐、狰\狞,那种可怕的模样,想想都会起鸡皮疙瘩,但连如若很喜欢从后面进入,从来不管吴葭如何哭求。
“你别那样,出来,馒头爸爸,我错了,你出\来呀……”她哭着求饶,两只手不停往后,想要拽住连天何的手臂,但老是扑空。
“很快,很快就好。”
连天何说着就是一个深\挺,吴葭头顶撞到了床板上,眼前顿时一黑。
这一黑,她就直接晕过去了,不是她经不起,而是生病之后她体质就直线下降,又是很久没做,连天何这种强\硬的弄\法不晕过去才有怪。
发觉玩\弄的人没了反应,他也不恋战,迅速完事,然后抱着一\丝\不\挂的人去浴室清洗了一番,为她擦干身体,找出条睡裙给她换上,最后轻轻把她安放在床上,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替她盖好被子,关上门回了房间。
回房间后他直接进了浴室,花洒的水啪嗒啪嗒打在身上,让他越来越清醒,也就越来越懊恼,额头顶在墙上,双手握拳用力往击打。
这次酒后乱\性,后果很难想象,既可以瞒住所有人,也可以只瞒住吴葭一个——前者很明显不是他的风格,但她总有一天会知道,那个时候他要怎么面对她,而她,又要如何看待自己,连天何想不到,没有把握的将来,真不是他的风格。
他因此困扰了一晚,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没能入睡,隐约听见楼下刘妈开门的声音他便起来了,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运动装,又去隔壁放房间看了吴葭一眼,才出门去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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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是被全身的酸痛给痛醒的,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双脚一沾地就发软,脑袋还因为宿醉而发痛的,穿上拖鞋扶着栏杆走下楼,只见连天何、裴祐已经在餐桌上吃早饭了。
裴祐吃得正香,连天何一如往常在看报纸,等等,刘妈走开后,洛旸赫然出现在她视野中。
洛旸一抬头就看见吴葭晃晃悠悠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眼神迷离,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正欲开口让她看着点路别摔了,刘妈突然又挡住他的视线,快步朝吴葭走过去。
吴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冲上来的刘妈拉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才又被带下楼来坐到自己座位上。
她揉揉眼睛,声音懒洋洋的:“刚才怎么回事,我有什么不对的么?”
“草草姐姐你刚才手臂上、小腿上有几处淤\青,是不是昨晚上从床上摔下来了呀?这么大的人了,我家床很大的,你睡觉怎么就这么不老实,还要摔下床,真的是笑死人了!”裴祐阴阳怪气一边舔嘴一边说。
吴葭有点没听懂,什么淤青不淤青的,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怎么没有注意到?
“吃饭就吃饭,说什么话,闭嘴!”连天何放下报纸,冷声对儿子说。
裴祐脸色马上就变了,冲吴葭做了个鬼脸就下桌,跑进房间“嗙”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馒头爸爸,”吴葭怯生生叫了声连天何,“我昨晚上真摔下床了?”
“你怎么就觉得我会知道?”连天何反问,气势逼人。
“我,我只是觉得,你就在我隔壁,应该,可能,或许……会听见声音。”大清早就被冷言相待,吴葭只当是连天何还在生自己的气,连忙解释。
洛旸见两人之间气场不对,赶紧当和事佬,“你不是说草草昨晚不是偷喝了你的酒么,她肯定是知道你会去看她两眼才那么问的嘛,老大,别一大早就发脾气,草草今天要走,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
洛旸这么一说,连天何脸色反而更难看了,喝了口豆浆,冷哼一声,也下桌上楼换衣服去了。
“草草,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脾气一直都这么怪,别放在心上啊!”
吴葭点点头,埋头专心吃自己的早餐。
不过就睡了一觉,怎么所有人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难道真是都迫不及待让她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低调哈。
明天我不更。。。。。休息一天~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饭后休息歇了一会儿吴葭就该吃药了,刘妈把药倒到她手心,递来水杯,她仔细一数,发现多了一粒白色的小圆药片。
“刘妈,今天怎么多了颗药啊?”她下意识开口问。
刘妈摇头,“我也不知道,小旸给我的,他说就是一般的维生素片。”
洛旸正好提着吴葭的行李箱正从楼上走下来,见她在问刘妈赶紧说:“吃吧吃吧,就一般的维生素而已。”
要是洛旸不劝她可能直接就把药吞了,但他明显是在故意强调,她反而就迟疑了,脑中闪过一个词,“此地无银三百两”,瞟他一眼,眼里写满问号:“你确定这只是维生素?”
洛旸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画蛇添足乱说话即将要坏事,几大步走到她面前,一脸坚定,“真的就只是维生素而已,我没有骗你。”
吴葭心头疑惑难平,但还是把药吞下去了。这下洛旸悬在心头的一颗大石头才总算是落地,一桩棘手的事终于搞定了。
连天何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才刚起床,人不是很清醒,听见电话那边的人说让他来的时候顺路到药店去买事后避孕药,他整个人如同被蜜蜂蜇了一下,马上就清醒过来,说话都不利索了,“老、老、大,你真、真把、你把草草,给睡了?”他还特意在“睡”字上加了重音。
“问题怎么那么多,叫你买你就买!”扔下这么一句,连天何就挂了电话。
驱车开往连天何家的一路上他都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在做梦,这人怎么会就一声不吭地就草草给睡了?
这来得实在太陡了些,就像自己明明头一秒还和对面走来的美女不认识,下一秒就被告知她其实是他初恋女友,还为他生了个孩子。
这种落差,自己是扛不住的,真不知道连天何是个什么心态,居然还能一脸淡定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当然,连天何其实也只是表面上装得比较淡定,现在他只要看一眼吴葭,就能想到昨晚上她在自己身下全身粉嫩、动情的画面,血气就会上涌到胸口,他真怕自己不会让她走。
连天何换好衣服下楼走到客厅,看见吴葭低着头落寞地坐在沙发上,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吴葭。”
连天何喊了她一声,吴葭应声抬头,用一双大眼睛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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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爸爸,我想,听你叫我一声‘草草’。”吴葭用力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她很想要让连天何那么叫她一声,很想。
在连天何面前吴葭几乎没有笑过,她总是像只胆小的兔子,一丁点的大响动都能让她怕个半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还老把“对不起”三个字挂在嘴边,就像自己真是拖油瓶似的。
面对这甜甜的笑脸,连天何一颗硬梆梆的心顿时就软了,喉结紧了紧,酝酿了几秒正要开口,洛旸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在他身后大声说:“草草,走吧,去我家和阿清汇合。”
“哦。”吴葭闷闷应了一声,眼神蓦然黯淡下去,不情愿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没听见连天何叫那一声“草草”,她很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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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走后连天何就进了书房,还没清静多久,刘妈就慌慌张张敲门进来说有个叫连如若的人在楼下非要进来,问他要不要开门。
“开,让他进来。”
刘妈说了声好,转身慌慌张张地走了。
隔了没几秒连天何也出了书房,顺手锁了隔壁房间的门,下楼后又悄悄锁上了裴祐的房间。
门才打开一条缝,连如若就推门硬闯进来,看准连天何,连如若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拽起他衣领,他和连天何差不多高,两人平视。
连如若理直气壮地问:“如芷呢,她在哪里,把人交出来!”
连天何平静地就像自己不知道谁是“连如芷”,扯开连如若的手,理了理领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我这里,没有什么如芷。”只有吴葭和草草。
“如苏亲眼在你公司见到人,你还不承认!”连如若那口气,非得立即见到吴葭不可。
连天何眉头都没皱一下,“在公司见到的你就去公司找,连如苏看见了人你就问他要,到我家来做什么,如果没事就请离开,我还有事。”其实他已经推掉了今天所有安排。
“我不信!连天何,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找上如芷的,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威胁爷爷放过你么,如芷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拿她根本不起作用,把她交给我,我帮你去跟爷爷说。”硬来不行,连如若就来软的,但他找错了重点,连天何才不至于拿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和连衡讲条件,况且吴葭还值不起那个价。
“你去跟我爸说?连如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点,我还想得起几个月前你灰头土脸在机场的样子,连你爸都扳不过还要帮我,笑话。”
“你……”
被戳到痛处,连如若哑声了,既然说的不行,他就亲自去找。
他越过连天何直冲冲就往裴祐房间走过去。
眼看他手就要触上门把,连天何心里一紧,转过身去沉声说:“如果我这里真有你说的‘如芷’,你觉得我会什么都不做,傻傻等着你过来把人带走?连如若你是病一场把脑子病坏了吧,我连天何不说是你长辈也要比你多吃好几年饭,你这没头没脑跑到我家气势汹汹向我要人有用么?要不你叫几声‘如芷’看有没有人应你?”连天何又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气,“一个人真心要走,你就是拦也拦不住,既然走了,你就放下别胡思乱想,听说大嫂最近正在给你物色人选,取个合适的回家,连家的家业,你不要,还有人虎视眈眈盯着,娶个能帮自己的,别老想着得不到的。”
被连天何一口气指责一通,连如若居然从冲动里清醒了几分,回到连天何面前,信誓旦旦的模样,“小叔,请你记住,这是我连如若最后一次把你当成是长辈,从今以后,一旦我发现你藏着如芷的证据,我绝对不放过你,我会不顾一切把她找出来,她是我的,没人能抢走!”
与此同时,吴葭正在洛旸家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突然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眼前有点晕。
“没事吧?”洛清在餐桌上吃早饭,担心地问。
吴葭摸摸鼻子,“没事,估计是吸进了什么大颗粒。”
“我看啊,是连如若找上门咯。”洛旸从吧台伸出脑袋,笑得异常诡异。
“你怎么知道?”洛清问。
洛旸竖起食指放在唇间,装模作样地说:“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这算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连如若的机票是他秘书订的,而秘书是连天泽的人,连天泽又是经常帮着自己弟弟的人。
“洛清,我都点怕……”吴葭把抱枕抱到胸前,头枕在软绵绵的抱枕上。
洛清“啪”一声放下筷子,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草草,你看着我的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和连如若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不是个好货,我现在有连天何,他能帮我。’”
吴葭有点迟疑,“这样对么……馒头爸爸他都不要我了呀。”
“他……”他才没有不要你,他不知道多心疼你!
后面的话洛清没敢说出口,剧透太多干扰太大,要是两个人生了情,她就真成罪人了!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洛清回餐桌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这边,连如若夸下海口后摔门而去,连天何就听见裴祐在自己房间里一边拼命敲门一边大叫爸爸。
他把锁解了打开门,裴祐猛地扑到他身上,扯着他西装衣摆小心而疑惑的问:“爸爸,刚才那是如若哥哥吧,他是来找草草姐姐的?他声音听起来好凶啊,馒头决定不喜欢他了!对了,草草姐姐刚刚不都在家,她现在到哪里去了?”
“她走了。”连天何声音平淡如水。
“去哪儿啦?”
见儿子不依不饶,连天何一阵烦躁上涌,低头俯视裴祐,声音透着不耐:“你不是不喜欢她?现在好了,从今天起你就看不见她了,高兴了吧?”
听到这话,裴祐松开隐隐透着怒气的连天何,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爸爸,想从他眼里找出开玩笑的意思,但连天何神情更加认真,一字一字慢慢说:“我是认真的。”
裴祐眼眶下一秒就红了,拽着连天何的手使劲摇:“爸爸,爸爸,我不是真的讨厌草草姐姐,你别让她走啊,她走了谁陪我玩啊,馒头错了,你让姐姐不要走好不好,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告诉你,迟了。”连天何甩开裴祐的手。他这点手段,自己见多了,没用!
“爸爸……”裴祐猛地坐到地上两条小短腿乱蹬,“你必须让草草姐姐回来,不然我就不起来,不起来!”
连天何冷哼一声,淡淡说:“那你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行!”裴祐紧紧抱住连天何一条腿,“你不带我去找草草姐姐我就不放你走!”
见撒泼的儿子使出这招绝杀,连天何妥协了,总不可能把他一脚踹开吧,他把裴祐抱进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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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抹了抹他眼角的几滴眼泪,“你最好是真心的,她下午四点的飞机,我带你去,别到时候又发你的少爷脾气,不然我就把你扔在机场!”
裴祐老老实实点点头,把头埋进连天何肩窝里小声抽泣。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如果以为连如若这么快就死心,那就大错特错错了,他一直守在楼下没有离开,既然如芷不在家里,那连天何肯定会出门去找她。
下午两点半左右,他终于看到连天何带着儿子开车出门,就果断跟了上去。
连天何最开始没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还是裴祐提醒他说一直有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暗想这连如若真的是心急到智商也跟着下降,忘记了跟踪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挨得这么近,就算馒头不提醒,他也迟早都会发现。
车很快驶到一个十字路口,侧面一个大货车横向驶来,信号灯正好转为黄灯,连天何脚踩油门加速通过,大货车就把连如若拦在了路口。
连如若不得不停车等待,眼睁睁看着连天何从大货车面前飞驰而过,一手砸在方向盘上,懊恼不已。等信号灯变绿,眼前早已没有连天何的车影。
“爸爸,你真厉害!”裴祐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不见跟着的车,回身朝连天何竖起大拇指。
连天何目视前方,心里还是踌躇自己把裴祐带过去会不会又出问题,“裴祐,你跟我说实话,对于吴……草草,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爸爸!”裴祐很不服气,自己爸爸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不轻易相信人,有时候顺带连自己也不相信,这样最麻烦,妈妈就是因为这个才伤心的,“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草草姐姐,虽然她之前很讨厌,但我有眼睛,我看得到,最近她变得很好,刘妈也劝过我,我是那么不醒事的人么?”
裴祐认真起来就是个小大人的样子,经常说出这个年龄孩子本不该说出的话,连天何有时候不用花太多的力气去跟他解释一些成人世界的事情他自己就能明白,这一点很好,很让人放心,但有时候太懂事也是他致命的缺点,他一旦形成了自己的观点,想要说服他改变就会很难,也因为认知的局限,他的话总会一针见血,容易让人汗颜、难堪。
“你是。”连天何语气严肃,“裴祐,我从没把你当小孩子看,但你也不能因为我这么看你而向别人任意撒娇,我只希望你等一下能说点正式的话,你草草姐姐现在比你还脆弱,你的话稍不留神就能伤了她。”
“抑郁症这么厉害?”
“你大一些就知道了,你奶奶就是因为病这个去世的,她的情况比草草还要糟糕很多。”
连天何一直没有把母亲的死因告诉过儿子,就怕他不懂,现在他接触了吴葭,讲出来能做个铺垫。
裴祐张大嘴巴,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又很快蔫下去,小声说:“爸爸,你专心开车吧,我缓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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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馒头爸爸他会来么?”吴葭坐在椅子里,声音低如蚊蚋,心里莫名觉得很失落,对连天何没叫她一声草草还是耿耿于怀。
“这个难说,就我对他的了解,他来或不来,一半一半吧。”洛清是真的吃不准。连天何情绪向来阴晴不定,就和天气预报一样不准。
“我真想他来……”
洛清突然语气怪怪的,一股子嘲讽的味道,“然后他深情挽留你,你就不走了,而我则孤零零登上去成都的飞机,让你们目送我远去?”
“喂,别这么跟草草说话,她招架不住!”洛旸遏制住妹妹的九十度大转弯,“人家又戳中你哪门子痛处了!”
“她哪里都戳到了,老娘我哪里都痛,你要怎样,不服就继续啊,留点深刻记忆,免得你老说对我的印象停留在十八岁。”洛清完全一脸要跟洛旸干一架的架势,下巴翘得老高。
“你们别这样行不行……”吴葭一手握住兄妹俩一只手,怯生生地说,“是我错了,我不说话了好不好?”
吴葭这么一说,两兄妹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其实,他们老是会忘记,吴葭现在就是个敏感的小孩子,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在她心里激起巨大的波澜。洛清虽然也走过这样的过程,但也不能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对自己走过的路有优越感,都会以俯视的视角看待还在水深火热里的其他人,就算洛清在美国跟专业教授系统学习过两年的心理学,知道很多人类的行为缺陷,但身处其中自然无法置身事外,她还没对自己的角色有一个基本的定位,才能毫不留情像寻常人一般刺激吴葭的神经。
“草草姐姐,草草姐姐!”
裴祐的童声划破了三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洛旸松弛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连天何怎么把这小祖宗带来了!
裴祐飞奔到吴葭面前,紧紧环住她的脖子,头埋在她胸前,不舍地说:“草草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就陪着馒头,馒头知道错了,不应该不珍惜你,之前还说那些话气你,对不起,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这么一撒娇吴葭真有点不想走了,但抬头看一眼连天何板着的一张脸,再看不出其他情绪。
“草草姐姐,你答应我,好不好嘛~”
裴祐小脑袋在吴葭胸口不停转,那撒娇的模样洛旸都快看不下去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裴祐这小子今天性情大变,还是吃错药了?平时没事就说几句草草的风凉话,怎么今天还搞依舍不得放手这一出,难道有猫腻?
“小馒头,”洛清把裴祐从吴葭怀里拉出来,让他站到自己面前,食指抵着他的小鼻子,语气轻柔,“姐姐告诉你,你草草姐姐呢,今天是非走不可的,相信你早上已经见过你连如若哥哥了吧,也觉得他是个坏人吧,你想一想,如果草草被坏人带走了,会有好日子过么,我带草草出去玩玩,也就是避避风头,等你连如若哥哥不来找麻烦了,我一定带着她回来!”
“真的?”裴祐有点不信,虽然阿清姐姐说得句句合情合理,早上如若哥哥的确很讨厌,还威胁爸爸,又埋头想了想,伸出右手小指头,“我们拉钩,你不许食言。”
“拉钩。”洛清也伸出右手小指。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一直在裴祐身后沉默的连天何发话了,目光看向吴葭。
吴葭乖乖站起来跟他走到一边,心跳扑通扑通,咬着下嘴唇尽力忍着不让自己又哭出来。
忽然,她觉得腰上冒出一股劲把把自己往前拉,下一秒,自己就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耳朵就在对方心脏的位置,还能听见强劲的心跳声。
她全身僵硬不敢乱动,静静等着连天何开口。
但连天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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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她,双臂围在她腰上,下巴轻顶在她头顶。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似的,她才听见连天何如喃喃自语般略有些失望的声音:“我其实,没那么快想让你走……草草。”
她心跳更快了,脸颊迅速发热,手撑在连天何胸前不知如何是好,是抓,还是推呢?
“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吃药,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没事别乱想,知道么?”
她默默点头。
“还有,”连天何顿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销魂,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已经把我挑起来了,我忍不了多久,别在外面呆太久。”
耳边的流氓语气让吴葭整个人傻掉了,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扯断,耳边一阵轰鸣声。
她木愣愣站在原地,就连连天何什么时候走开,自己什么时候被洛清拉上飞机都不知道,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飞机上,窗外已经是蓝天白云,那个人已经离自己很远。
吴葭赶紧摇摇身边的洛清,问道:“你觉得,‘销魂’这个词需要用在分别的场合吗?”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洛旸是告诉洛清了的。
当时洛清本来窝在被子里,根本不想理把强行把自己拉起来的洛旸,等洛旸自顾自一股脑把话说完,她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先是头在床上狠狠撞了一下,又捧住洛旸的脸,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惊慌:“你确定打电话的人是连天何,不是其他人?”
洛旸极其认真地点头,当时她就觉得天要塌了,禁、欲系大叔居然把小姑娘给上了,刚刚吴葭又那么问,她更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老男人居然还要进行言语调戏!
“草草,把老男人的话忘了吧,谁都会偶尔抽风,你就当自己听错了,别多想,连天何他也没你想得那么严肃。”发觉吴葭没有被说服,洛清继续胡侃,“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老觉得他最近也和你一样情绪难以捉摸,本以为他会很生气,结果他没有,本以为他会追究,但是他还是没有,如果觉得是,那就对了,他一板一眼太久,还是需要有地方发泄一下,因为你是新来的,所以他戒心可能就没那么强,在你面前表现一下真实的自己。”
洛清知道自己的解释很牵强,继续说下去只会让吴葭疑心越来越重,但她也没办法,谁叫吴葭这问题来得这么陡,不,是连天何那个老男人在她临走之前还要扔给她一个重磅炸弹!
“哦……你也不要东拉西扯这么麻烦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就是不要想太多就行了。”
吴葭其实知道洛清是在掩饰,但她在掩饰什么自己想不明白。
第30章?第三十章
“峨眉山这么神圣的地方,他居然敢带我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放松,但我总觉得他在亵渎神明……”
“爬山好累,累到我都快想不起其实我很讨厌他。走不动的时候我自然而然伸出手让他牵我,在路边石头上休息的时候他给我扇风,口渴了他就把水递给我,我们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默契了?你不知道,他白天还笑眯眯叫我小傻瓜,当时我整个人都愣了,他少有如此正常的时候……”
“他不要我靠近舍身崖一步,紧紧拽着我的手,我不会跳下去的,我只是想过去看看,很多游客都站在石头边上,不也没事么?他太紧张了,就怕我从他眼前消失,但我真的就想从他眼前消失,太累了,太痛了,连呼吸的时候心脏都会被带动着痛,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太脆弱了一点,明明遭受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足够的免疫力,我太弱了……”
洛清心里一直隐隐的不安终于找到了原因,吴葭和连如若三年前的夏天来过峨眉山,而且貌似留下的记忆并不是很美好!!
注视着手机屏幕上从文档里搜关键字搜出的文字,洛清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已经到了地方,总不可能马上说去别处吧。
文档是连天何给她的,说是让她当参考,以免遇到问题处理不当。通过直接文字,而不是仅凭洛旸的片面之词,洛清对吴葭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
吴葭和她是同一种人,都是一旦陷入某种状态就不容易抽离出来,没有外力可能就会被困死的人,只是她比较幸运,在美国遇到了一位好老师,通过正确的引导让她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但很明显吴葭就没这么幸运了,错过了最佳时机,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洛清迟疑了,当初言之凿凿答应哥哥会帮忙到底是对还是错,把她带出来旅行是不是真能将她的抑郁症治愈。不得不承认,她所做的计划都是建立她个人对抑郁症的理解上,有多大把握能起作用,她不敢保证,特别是在看了那些邮件之后,她更没底了。
但现在已经开始,才喊停太迟了,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时做好改变计划的准备,她还是相信吴葭并不是个刻意要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的人,她自己也想彻底把连如若清除出大脑,她也想过崭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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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很冷,越往山上走气温下降得也越厉害,顺着石阶一步步往上爬非常费力气,吴葭身体很虚,又包裹在厚重的外衣里,经常是走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停下来休息,大口大口呼气。
洛清的主要任务是拍照,身上背着很重的装备,又要时不时要停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只要找到合心意的景色,不管时间早迟都会就近找一间寺庙住下,拿着相机立即出门去拍,一定要拍到自己最满意的瞬间不可。
摄影是洛清高中就喜欢的事情,到了美国之后,她更是花了洛旸大把大把钞票,不断更新自己的宝贝。在任何方面她都可以随便,但在这一点上,她很偏执、固执,总是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
吴葭一般就默默跟着她,累了就说一声,稍作休息,可不知怎么的,每次停下来,她耳边就会响起连如若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她听得很清楚,那明显是三年前;他带她来峨眉山时说过的话。
“板着张脸干嘛,笑一个啊!”
——这是在洗象池门前他非让她拍照时说的话。
“可惜了,要是今天天气好一点该多好啊,要是太阳光强一点,兴许就能看见佛光了。诶,如芷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抱紧一点?”
——这是凌晨三点半从雷洞坪爬到金顶之后,却遇上雾太浓看不清日出,他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言细语说的话。
“别闹脾气,怎么上来的就要怎么下去,乖,听话!”
——这是看完日出之后她脚太痛想要乘缆车下山,但他不同意,她坐在写着“3087米”那块石头上瘪着嘴耍赖时,他捏着她的小脸蛋,语气虽硬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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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带笑意。
还有好多好多话,吴葭都能想得起连如若是在什么场合下说出来的,就像是和尚在念经一般,即使捂住耳朵,还是听得见,而且是越心烦声音就越大,好几次双腿本来都没有力气了,她还是喘着气往上爬,直到一点力气都没有剩下,整个人跌坐在石阶上,眼睛鼻子都是红的。
旁边有热心的游客有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她拒绝了,她已经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帮忙了,她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战胜眼前的困难,可以自己从困境里走出来,连天何不可能一辈子把她藏着,总有一天她要面对连如若,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心,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拿什么来支撑自己呢?
一旁的洛清有些看不下去,吴葭简直就是一副要去赴死的表情,她也伸出过手,但吴葭没有接,而是自己一手撑地,借助在山下买的竹棒自己艰难地站起来,眼里透着决绝。
最终洛清的不安爆棚,在借住的寺庙吃过斋饭后暂时没事可做,拦着要进大殿的吴葭,心虚地问:“草草,你不会到了金顶就要给我来跳崖自杀这一出吧?”
可吴葭只淡淡回了句“我还不想死”,就绕开洛清,走进大殿,跪在庄严肃穆的佛像面前虔诚地拜了三拜,每一拜都额头触地,发出了响亮的声响。
洛清向来不信这些,等吴葭拜完了出来又拦住她问:“你信这个?”
“不信。”吴葭摇头,语气莫名沉重,“但我觉得,这是一种礼貌和尊重。且不管它们灵验与否,在很多人心里,它们就是活的。”
“要是我,不感兴趣的事物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就因为那一眼,整个人生路径都要被改写,要是最开始就离得远远的,就没那么多纠葛。”洛清的语气也变得很奇怪,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你很想一个人对吧?”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吴葭打破有些悲伤的气氛,但气氛并没有得到好转。
“很想,很想,”洛清抬头仰望已经变暗的天空,夜空里闪烁着几颗不太亮的星星,“想到差点迷失了自己,还好一直没有再见到,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么,我就是那样的人,爱上了一双眼睛和眼下的泪痣,快五年了,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这是洛清第一次跟别人提起体内最隐秘的部分,她一直把那份感情视作是自己最羞耻的一角,虽然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但也从来不肯将它放到阳光之下。
很多人都以为她走出来了,包括治疗她的教授,但从来没有,为了让身边的人不要再担心,也为了欺骗自己,她选择将感情压抑进潜意识,不知道用过了多少种防御机制,才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每次在洛旸面前调侃自己,她心里都不好受,谁都不愿意否认自己,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处当成笑点。但她却那么做了,用另一种方式进行自我保护,以求在这个世界,找到一处容身之地。
“现在,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那个人,你会怎么做?”
“我会用尽办法让他爱上我!我从来没想过和和他以外的男人发生什么关系,我是不是很固执?”洛清转过头看看吴葭,眼里透出无奈眼角似乎闪着泪滴。
“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跟别人讲大道理很理直气壮?比你还要糟糕的我现在要跟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观,我不是你所以不能凭这些就评断你。阿清,坚持自己想做的就好。”
洛清“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是挺怪异的,但的确是这样,人总是忘了自己的缺点,而去指责别人的不足,管好自己就好了。”洛清脸色一转,佯装成生气的样子,“草草,你刚才不会是在指桑骂槐吧?”
现在的吴葭是读不懂什么是认真什么是开玩笑的,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没有,我……”
“好啦,好啦,吓你的,瞧你那样子。”洛清见势不妙,赶紧安慰道,“这道理我也知道,所以我现在是越来越没底,要是你被我带到沟里,连老大会不会直接把我扔到海里去喂鱼,还要连累我哥。”
“不会的,我好不好,馒头爸爸并不是那么在意。”吴葭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低下头。
洛清在心里想:“你把连天何想得太简单,他那么克制的一个人都能把你給睡了,你还能对她不重要?”
“过来,”洛清展开双臂,“抱一个,我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这是实话。
吴葭先还有点犹豫,洛清把手臂又张开了些,“忸忸怩怩干什么,相互安慰一下嘛。”
这下吴葭也不顾忌了,也伸开双臂,头放在洛清肩上,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你,阿清。”
作者有话要说:
大面积的yy来袭。
预计接下来十多章都有对旅游地的描述,有的我去过,有的我没去过,有的是在不对的时间去过,反正不要深究就对了。
ps真的是越写越奇怪了。。。。。。
第31章?第三十一章
寻常登山者三天就能在峨眉山爬一个来回,可吴葭和洛清花了八天才登上金顶。
头天晚上住在太子坪的农家乐,吴葭已经有了感冒的前兆,洛清拿来感冒药问她吃不吃,她摆摆手拒绝了,说看见药就反胃、想吐。
洛清明白,吴葭从诊断出抑郁症那天起就被迫每日按时吃药,吃了这么几个月还不见头,肯定会反感。她不喜欢勉强人,反正只要保持一定运动量,身体是暖和的,感冒就不会来得那么快。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个人就被农家乐的服务员叫起来,爬了四十多分钟终于达到了金顶。
金顶上聚集了很多来看日出的游客,所有人都希望可以一睹金顶日出的绝美景色。
整个金顶都被一片浓厚的大雾包围,洛清找到合适的位置架好三脚架就专心盯着日出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吴葭的动向。
很快,日出开始了。
雾气渐渐散开,厚厚的云层开始一点点沾染上阳光的颜色,从浅橙色慢慢加深、加深,最后变成金黄色。
洛清的相机一直闪个不停,不想错过任何一个逝去的瞬间。
终于,太阳从云层里冒出一丁点的小脑袋,变得像个害羞的孩子,迟迟不肯把自己的整张脸展现在人们面前,它就那么跟大家耗着,考验所有人的耐心。先是小半张脸,然后是半张,最后,正轮金黄的太阳呈现在金顶所有人眼前,欢呼声此起彼伏。
金黄色,真的好耀眼,日出,不愧是预示着希望。
吴葭走到了看台边上,将整个日出的过程看得及其认真,心里暖烘烘的,整个人像是被赋予了特别的精神力一般,瞬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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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轻松了许多,压在心口多日的那团沉重的气,似乎也被太阳的光芒而被驱散。
日出结束,聚集起来人群四散开去,洛清收起三脚架,拿着相机开始搜寻吴葭的踪迹。
当她看到吴葭已经走到了舍身崖边缘,还在伸头往外瞧时,心尖都在打颤颤,负重跑到她身后不远处,整个人处于警备状态。
上一次和连如若来得时候吴葭就想在舍身崖看看,但连如若死活不肯,让她心里留有不小的遗憾,这一次没有人阻拦,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站在据说是中国旅游景点里自杀率最高的一处,体会一下它是否真的有迷惑人放弃生命的魔力。
崖下尽是白茫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她记不清是听谁说过有路可以通到崖下,自杀的人并不一定都能成功,如果不是命中注定该死的人,崖下的佛手会把人接住等着救援人员的到来。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幸存下来的人,肯定就会好好生活到生命尽头那一天,再不会有轻生的念头。
那,自己要不要也跳一次呢?
吴葭已经临近崖边,离她不远处还有几个摆pose拍照的游客,她用眼角稍稍瞥了一眼,顺势朝前迈了一小步,心跳跟着迅速加快,呼吸也紧促起来。
如果,只是如果,她真的跳下去了,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为她哭?
她后腿并没有迈出去,反而后退了几步,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怎么的,连如若的脸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他的表情很复杂,有愤怒,有难过,还有不舍,他的声音也出现在耳边,说的是:“如芷,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回来吧。”
霎时,她整个人都乱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的、那些在梦境里出现过的画面飞速而混乱的在脑中播放,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都在哭闹,都在逼她将关于连如若的一切清除出去。
可是她做不到,没有原因,就是做不到。
明明,这是早就该做的事情,也是最该做的事情,可就是做不到!
“你是不是其实对他有感情,难道说,你喜欢他?”一个怪异而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没有!”吴葭矢口否认,“他把我害成这样,我怎么会喜欢他!”
“别骗你自己了,都隔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忘不掉他,你不知道但我晓得,你好几次都把连天何给当成了他,这就是抹不掉的证据!!”那个声音也不甘示弱,变得很刺耳。
把连天何认成是……他?
吴葭凌乱了,脑海里根本没有这样一段记忆,分明每一次看见连如若都是在梦里,没有在现实里见过他,况且连天何和他又不是很像。
“难以置信吧,觉得自己不可能那个样子吧,但我告诉你,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你可以亲自打电话向连天何求证!”
“不会的,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突如其来的真相吴葭不能接受,那个该死的声音一定是在开玩笑,自己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电视里经常演的那种受了丈夫很多虐待却始终没想过要离开的女人,而且就算被丈夫抛弃,只要丈夫说几句好话,就一定会迎上去,带着伤口微笑。
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她发疯了似的跑到金铸十方普贤圣像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仰头注视庄严宝相的佛像,嘴里喃喃道:“您告诉我,我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烙印在我心里,您帮我把他清除出去好不好?”
她双手在胸前合十,虔诚地拜了三下,第三下低下头后,就没有再起来。因为,她哭了,在峨眉金顶嚎啕大哭,要把体内关于连如若的一切都清除掉,她要做一个完完全全和连如若无关的人。
佛像周围的游客看到这种行为异常的人无不脸色微变,眼带同情走远了些,留出足够的空间。
他们才不会在意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让一个女子情绪崩溃,这是一个和他们生命完全无关的人,自己都顾不了,哪还有心思去顾他人。
洛清走到吴葭身旁不远处,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编辑成彩信发送到了连天何手机上,还附带了一句话:“草草她,快要走出来了,你要做好准备,当她停靠的港湾。”
放下手机,她想起了几天之前在一线天的时候,吴葭抬头仰望从两山之间狭窄的缝隙,明明光线有点刺眼,但她久久都没有动,那眼神,就像是一只渴望冲破牢笼飞向天空的鸟儿,只差那最后一份决心和助力,就能得到自由。
当时她问:“觉得自己能走出去么?”
吴葭的回答很坚定:“可以,一定可以。”
现在吴葭在践行自己说过的话,靠着自身的力量一步步走出那个画地为牢的圈。
洛清在心里大大舒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把人导入歧途。
过了很久,吴葭才缓缓站起来,因为跪太久身形有些不稳,在高海拔处哭了许久,头也有点痛,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洛清连忙上去扶住她。
“没事,我自己可以走。”吴葭一双眼睛通红,说话还有鼻音。
洛清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擦吧,满脸都是泪,还好我心理承受能力好,一会儿就做缆车下去,走下去你腿肯定受不了。”
“可是,这一次,我想走路。”
“不行!”洛清高声喝斥,“别拿身体开玩笑,你想虐自己就要一虐到底啊,到时候腿出问题了哪里都去不了,看你怎么办!”
吴葭只好妥协,乖乖被搀扶着乘坐缆车下了金顶,天开始变得有点阴沉。
从缆车出口到雷洞坪有一段大概半个小时的下坡路,因为吴葭腿还有点疼,两个人走得很慢,快到终点时,吴葭的电话响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连天何打来的。
按下接听键,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而电话另一边的人也没有出声。
一时间,通话气氛特别诡异。
三十秒之后,连天何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里咳了一声,用明明想要关心又没做好准备的奇怪声音叫了声草草。
听见连天何的声音,吴葭原本缓和点的情绪立刻有了逆回之势,鼓起勇气说出一句“恩,我在听。”时,有些哽咽。
其实连天何并不知道要说什么,看了洛清发来的彩信后他的思绪也很混乱。她跪在佛像面前,侧脸并不清晰,但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般,莫名开始不好受。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回答他的是吴葭的哭声。
“不许哭!又不是小孩子,哭什么哭!”连天何对哭泣没有抵抗力,他怕自己一心软就说出让她回去的话。
吴葭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让连天何想冒火也冒不起来,“馒头爸爸,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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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从千里之外海拔两千多米的地方传到连天何耳朵里的话让他浑身一震,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即挂断了电话。
他真切的感受到吴葭的那句话的情绪,有害怕,有思念,有小孩子的撒娇,还有对他的依赖。
连天何觉得自己挂掉电话是及其正确的,因为他耳朵红了,心跳也乱了,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发了狠地在吼叫,让他叫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看过金顶日出。。。。。上次去峨眉只玩了一天,坐车上去坐车下来,心里好遗憾t?t
所以日出是yy的。。。。。十月份不出意外应该回去真正看一次!!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因为害怕在山上呆久了吴葭会感冒加重,洛清选择了坐车下山,但回到报国寺的宾馆,吴葭还是感冒了,甚至开始发烧,幸好她一直都有准备感冒药和退烧药的习惯,不至于手忙脚乱。
吴葭裹成一团缩在被子里,浑浑噩噩的,一点都不想动,脑子也罢工了,只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洛清,看她在在房间的书桌上用电脑整理照片。
为了加快她痊愈的速度,洛清拉着她连续泡了三天温泉,别说,效果还真挺明显,不仅治好她的感冒,顺带还治好了她的精神萎靡。
离开峨眉山的那天,洛清不得不说,吴葭真的开始走向改头换面的康庄大道,脸色再也不暗淡无光,一张脸红润有光泽,一双眼睛也是神采奕奕。
为此,洛清特意放慢了脚步带吴葭去了趟乐山大佛,到苏稽去品尝了乐山的美味佳肴跷脚牛肉,回到成都还带她去了附近几处出名的景点。
整个过程吴葭都乖乖在她身边,对于外界环境的各种刺激尽力保持镇定,特别是在人潮涌动的地方,她明显感觉的出吴葭的畏惧,但也感受到她在努力忍耐,看来她真的是下了很大决心。
“你其实不必勉强自己。”夜里走在锦里的石板路上,洛清牵着吴葭的手,踌躇了很久,才把这话说出口。
吴葭摇头,淡淡笑着说:“我没有勉强自己,我这是在克服自身的心理障碍,这是好事,你不夸我就算了,还让我别这么做……你什么心态!”
“哟,学以致用啊,敢拿‘心理障碍’来跟我说教了,明明这个词是我告诉你的好不好!”
不得不说,心理包袱减轻的吴葭笑容开始多起来,连说话也学着洛清和洛旸打电话时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该有的样子。
可是洛清还是有点担心,她害怕吴葭的改变只是暂时的,要是哪一天出现什么刺激物,她可能又会缩进保护壳里,到时候要再一次把她哄出来,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劲。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吴葭这种表现更加极端。
动物通常要多次遇到同一障碍才会学会避开,大多数人也持有的“事不过三”的观点,但对她来说,一次就够了,一次就足够让她放弃所有努力进入高级自我保护状态,许许多多和她有同样反应的人,就是这样选择逃避社会的。
不是抵御伤害的能力太弱,而是现实太残酷。
“其实,三年前我就有这种感觉,”吴葭收敛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四川话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哪里听过,换句话说吧,可能是潜藏在记忆的深处的某一点,时不时被刺激下,就有种也想说几句的冲动。”
“四川话?你说两句我听听看。”洛清挑挑眉。
吴葭摇摇头,“只是种冲动,说不出来的,你说,我会不会可能是四川人?”
“不一定,”洛清对方言小有了解,“云贵川渝其实口音大致都差不多,要说你可能是西南方向的人还差不多。而且你的感觉也不一定是对的,潜意识里储存的信息很复杂,说不定只是你当初最初到福利院的时候遇见过操相近口音的人罢了,毕竟b市离四川还是有点远,十多年前的交通又不像现在这样方便。”
“也有道理哈,”吴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还是可以把这条线索告诉你哥,让他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洛旸就是个大嘴巴,连天何交代的很多事情,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讲给洛清听,这一点吴葭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很自然的就把自己身世的事情讲出来。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哥在查你身世的事情,他居然敢告诉你?”洛清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没有!”吴葭连忙解释,“我一不小心发现的,他怎么敢告诉我,要是馒头爸爸知道了,他不就惨了么……”
“也是,量他也没那个胆子告诉你。对了,过两天我们去厦门吧,然后再到泰国去走一圈,想想都觉得带劲!”
“恩。”这种时候吴葭就只有答应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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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峨眉山对吴葭来说意义不同,那厦门——具体说来是鼓浪屿,对洛清来说意义也是非比寻常。
高一那年她因为气不过洛旸非要去美国深造而且整整一年都没有回来,趁着周末带上银行卡就直接离家出走,之前听同学说了厦门鼓浪屿不错,就鬼使神差买了张去厦门的火车票。
她在鼓浪屿玩了一个星期,把岛上大大小小角落都走遍了,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才终于把心急火燎赶回国的洛旸给等来。
兄妹俩在渡口捕捉到对方视线的那一瞬间,洛清所有好心情都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思念和难过给掩盖,冲过去抱住哥哥哇哇大哭。
本来洛旸是准备骂人的,可妹妹已经哭成个泪人,再难听的责骂也只能吞回肚子,毕竟是他自己不对在先,况且妹妹向来就不是干这种出格事情的人。
他满心愧疚安抚好妹妹,陪她在岛上再呆了三天才把她送回家。
听完洛清一脸笑嘻嘻讲述自己的陈年窘事,吴葭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如果自己当年也离家出走一回,估计被找回去的时候,不知道会被连如若如何折腾,而且白禾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或许又会关她小黑屋什么的。
“可是你看看现在,”洛清话音一转,“鼓浪屿表面上看起来是挺小清新的,但内里还剩下多少真正沉静平和的东西?太重的商业化把内层的东西一点点侵蚀,真希望现在的保护措施能有点作用,要真是所有想享受安静平和人生的人都到这里来扎堆,这里还能安静么!”
“其实你当初过来的时候人也很多吧……”
“我的重点是商业化好不好!”洛清义愤填膺,“其实我一直比较喜欢原生态一点的地方,保存最原始的状态就好,整那么多有的没的,一看就是为了钱,本来还想多玩几天的,要不提前一点去泰国吧。”
“签证怎么办?”护照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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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是随身带着,可签证她就得回b市去办了呀。
“这个好办,交给我哥就行了,他是万能的。”
听洛清这么说,吴葭也就不再担心。
她很喜欢岛上的建筑风格,因为曾经是殖民地,所以散发着浓烈的欧陆味道,古希腊的三大柱式陶立克、爱奥尼克、科林斯,罗马式的圆柱,哥特式的尖顶,伊斯兰圆顶,巴洛克式的浮雕,门楼壁炉、阳台、钩栏、突拱窗……她拍下了很多照片,虽然不知道保存下来之后要用来干嘛,单纯留做纪念,根本就不像是个结果。
留得住瞬间已是幸事。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时间犹如指间沙,自己的心境也在变来变去,想一想都觉得好神奇。她不想留在原地,也不想改变地太突然,过去有一些她舍不得,现在生活的一部分她又适应不了,始终整个人处于矛盾之中,还没摸索到平衡点。
傍晚和一大群人挤在日光岩顶端的看台,天边云已被夕阳染红,俯瞰整个鼓浪屿和一海之隔的厦门主岛,在惊叹之余,吴葭莫名觉得落寞。
她忍不住想到了连如若,从无数段难以忍受的记忆里突然提取出了一张他的灿烂笑脸,虽然已经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场景,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地脸红心跳了,还有好多好多他温柔的画面也在一时间全部蹦了出来,挤满了她整个大脑。
不对,这种场景之下,怎么会想到他……
惊慌失措就像背后有人追一样飞奔回小旅馆,她一边喘气,一边不住流泪,在房间门口等泪水淌得差不多了,气息也调整好,才故作镇定眼眸低垂打开房门走进去。
洛清周坐在电脑前,见吴葭终于回来,也没注意看她的脸色,用异常无奈何可怜的声音说:“草草,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泰国之旅要推迟了!”
“怎么了?”吴葭小声问,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没有不和谐感。
“我哥的原话是,这都农历腊月二十五了,你们两个不回来过年还要跑出国去,明确的告诉你,老大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求你们两个必须回去!”洛清活灵活现压低嗓音学洛旸说话。
都要过年了么,这么快……不提,自己都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过得那么快啊。
“我哥还说,最后期限是二十八。”
“那,那就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吴葭心里却一点都不想见到连天何——真可谓,世事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
嗯……鼓浪屿我写得少,基本等于酱油。
原因是我是八年前去的鼓浪屿,和现在差别太大,关于现在的描述是听我朋友说的。。。。。。
ps?又快有肉了。。。。。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腊月二十八两人踩着最后时限飞回h市。
在机场,吴葭拉着洛清的手死活不愿意回连天何家,一副见连天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会小命难保的可怜模样,洛清只好说服哥哥把她带回家去住。
“干嘛不回去?馒头应该很想见你才对,还有连老大,兴许他也很想看看你变了多少啊。”洛清是真的想不通自己面前这位埋头喝粥的姑娘唱得是哪一出。
“可我害怕……”说出这四个字的同时吴葭的手不停在抖。
她一直对在峨眉山时连天何打来的那个电话耿耿于怀,再加上之前临走的时候他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还有……反正,她就是不想看到那个人就是了。
洛清还是把不准吴葭的思维到底哪里又打了结,这“害怕”二字到底是从何而来,明明一路上她就没有主动、正面提过连天何一个字啊!
担心洛清继续追问下去,吴葭找了个听起来稍微说得通的理由搪塞过去:“连家有规矩,年三十除开特别特殊的情况,每个人都要回老宅,并且要至少住到正月初五才能走,我今天过去了,估计明后天又得过来,那样多麻烦啊。”
“万一连天何要带你回去呢?或者,他不会回那个什么大宅?”
她摇头,“不可能,他肯定会去的,之前没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去了,过年是一家团聚的大节,他才不可能不去。”
洛清才不相信这套说法,冷言道:“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要看得起那群人就不会在美国的时候背着他们搞自己的事业,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啊!”
吴葭不说话了,她词穷了,默默端起空碗走到厨房洗干净放回碗橱,路过餐厅故意低头从洛清身边很远绕过,回房间去了。
洛清对着紧闭的房门嘟嘟嘴又耸耸肩,这姑娘自欺欺人,不是个好现象啊,肯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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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洛旸告知吴葭在他家住下,连天何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再没有其他明显反应——这让洛旸吃惊不已,明明前几天他还阴沉着脸厉声警告自己一定、必须把两个女生给叫回来过年,这会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搞得好像是他在当坏人似的。
为了搏一把,洛旸汇报完事情之后没有立即离开,直挺挺站在办公桌面前等着连天何开口。
“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不过来?”
在他双腿发麻打算放弃时,问题才姗姗来迟,他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暗道:就说你怎么可能憋得住!
“阿清说,草草她害怕……”他如实转达。
害怕?连天何“啪”一声放下笔,脸色略有些阴鸷,这明显是个借口,自己什么时候不让她觉得害怕了,不过就是找个借口不想见他。
“你觉得她是在害怕什么?”连天何抬头看看洛旸。
“老大,你是在问我?”他非常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小心征询。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人?”虽然脸色有异,但连天何语气一如往常,就像是在问“今天我有哪些安排?”一样。
“算了,”见洛旸面露难色,连天何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你家附近找家餐厅,订一张明晚的桌子,我和她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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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不敢抬头看自己对面的人,坐在椅子上简直如芒在背,就是觉得很别扭。她是被洛旸用“今晚我们三个人胡吃海喝一顿”的理由骗过来的,到了之后洛旸找借口溜了,等对面重新有人坐下时,已是另一张面孔。
她闷头切牛排,眼睛根本不敢往上瞄,只莫名觉得一阵压力向自己袭来,吃东西的速度不知不觉加快,不一会儿一份牛排就被她吃完,要在平时,她可能只吃得了一半。
“要不要吃点沙拉?”
一个小玻璃碗被两根修长的指节推到自己面前,吴葭轻咬下唇,小声说了声谢谢。
“你可不可以把头抬起来并且大声点,出去一个多月,胆子反倒越来越小了?”连天何声音强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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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吴葭不服气地抬起头,眉头微皱,“我好了很多了……”一见连天何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整个人又缩下去。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害怕’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说完这话连天何自己也一愣,自己倒真的把她给吃了,难道……她记起来了?
吴葭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双手放在大腿上紧紧交握在一起,脸色泛白,瞳孔开始失焦,声音就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我发烧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你在我身上,然后又把我翻过去,在我背后……结合你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和洛旸阿清他们怪异的眼神,我不得不确信,你……”
“对,我是把你给睡了。”连天何依旧镇定。他没想过故意要隐瞒,既然她猜到了,承认就是。
吴葭听见耳边有东西“哐当”的一声摔碎的声音,从心底蔓延起一股怒意,指甲深深陷入手背的皮肤,她压抑住愤怒,
话是从唇间挤出来的,“你,为什么那么做!”
连天何觉得自己着实冤枉,是她主动在先,到头来还恶人先告状倒来问他原因。
他冷笑一声,呷了口红酒,“请你搞清楚,当时是你自己喝醉酒朝我扑过来,我拒绝,但你穷追不舍我有什么办法,还一口一个‘如若’,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吴葭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眼里满是惊慌。
连天何心满意足地擦擦嘴,想要捉弄下自己眼前看起来可爱极了的小姑娘一下,“要不要我负责?”
吴葭更不知道说什么了,真想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再把脑子里的思路好好理一下,她现在很乱,搅在一起的毛线要花时间才能梳理清楚。
连天何轻笑一声,觉得很好玩,心里有处地方像在被猫爪子挠似的,痒得厉害,只有靠眼前这个人的才能缓解。
“走了!”他站起来,趁现在感觉强烈,要好好把握。
吴葭没动,他只好握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拉起来。
“我不走,我讨厌你!”
连天何才不屑于这种幼稚的话,就像是裴祐的语气,果断放开手,“你不走,那我走了。”
吴葭手腕隐隐发痛,短短几秒时间里大脑高速运转,以自己的方式将信息进行重装整理,得出结论后,她起身追了出去。
馒头爸爸和如若不一样,就算他对我那样,洛清说了,他们不一样——这就是吴葭得出的结论。
连天何步伐并不快,因为他相信吴葭肯定会追出来。果然,没出餐厅没几步就他被赶上了,手掌被一只软软的手掌握住。
“馒头爸爸,你不能不要我……”吴葭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她的语气本是稀松平常,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却被听出了另一种意思,因为连天何是一个开了荤后一个月没再吃肉的男人,他嗅到了鲜肉的味道。
“如果我要你,你该怎么做?”
吴葭觉得耳边的声音骤然有了魔力,她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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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上了车,怎么被连天何带回家,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熟悉的房间门口,他正扭开门把手要开门。
“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爸爸……”吴葭不敢往前走了,站在原地拽住连天何的手怯生生地说。
她怎么敢和他比力气,完全是不自量力。
连天何稍稍用力就把她给拉进房间,轻轻扣上门,“我可有不起你这么大的女儿。”
“你能不能别这样……”吴葭都快哭了,稀里糊涂就成了这样,根本不对啊!
连天何嘴角微微上翘,居然有几分魅惑的味道,“草草,你别忘了,是你先挑起来的……”
话说完就将她深深吻住。
吴葭紧紧闭上双眼,压抑想哭的冲动,偏过脸躲避他,可是没有用,连天何的理智一点点消失,一只手控住她的下颌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开始作怪。
吴葭慌乱地用手推连天何,可把连天何给惹火了,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一手将她双臂举高。
轻巧解开裤子的纽扣,手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探索,很快,他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便趁热打铁,双手向下一拉,一双的长腿就暴\露在空气中。
吴葭被吻得有些大脑缺氧,思考被迫暂停,恍惚间觉得冷飕飕的,保护机制又开始自动运转,老实下来放弃挣扎。
“要乖乖听话,知不知道?”吻够了,连天何才恋恋不舍松口,伏在她肩上微微喘气,在她耳边吹着气说。
最后,吴葭被他抱到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一双已经蓄满泪水的大眼睛印入他瞳孔之中。
他讨厌女人哭,在记忆里,母亲总是哭哭啼啼恳求连衡不要走,但每次连衡都决绝地走了,留母亲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连家都不能回。
他只好咬咬牙,解下领带覆在她眼上。
吴葭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摸到类似手臂就抓住,恳求道:“馒头爸爸,别这样……”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安抚道:“不要怕,我似乎记得你说过,连如若也这样对过你。”
“可你,和他不一样……”
她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猛地使、力在壁腔里用力一刮,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直接转化成了一声呻\吟。
她浑身僵、硬,想将奇怪的感觉排出掉,但那声羞人的叫声又让她无地自容,看不见对方更是另一种刺激。
“宝贝儿,乖,不要紧张。”
这一声“宝贝儿”让她起了一身起皮疙瘩,可他却以为这是动\情的表现,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衣物,释放出自己,试探了下,进、去了。
许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真切的感受了,吴葭深埋心底的小怪物苏醒过来,手臂摸索着缠上连天何的脖子,双\腿在他腰侧。
连天何因为吴葭的突然改变而备受鼓励,俯下身舌头舔着她左耳的耳珠,更加卖、力。
他又在吴葭脖子上咬了一口,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他强忍住冲、动退出,拉开床旁边的抽屉,拿出早已备好的东西熟练的套上。
那晚之后他就准备了,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会用到,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馒头爸爸?”她在床上摸索,声音颤巍巍的,有种别样的娇\媚。
她浑身都像在被蚂蚁啃咬,空虚感从源源不\\断传来,她不知道身上的人去了哪里,靠着耳朵,她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
“等不及了?乖,马上就来”
连天何又一次闯、入,仿佛要把人揉\\进身体里,在身下的人脊背绷直,指甲深深陷进他臂上的肉中,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时,他释\\放出自己。
沉溺在余温里,连天何久久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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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退\\出,伏趴在她身上,在她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静静聆听女人有些深重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呵呵呵……?我自己也被“宝贝儿”恶心到了的,氮素捏,这么叫是有原因的(那个原因更加恶趣味),我会解释的。
明天还有一小段肉……
ps?收藏涨到4了!!!好激动!!貌似是一天之内长了两个!!!?真爱啊有木有!!
多出来的两个人可不可以冒哈泡,跪求t?t
pps?之前是五天之内被锁,这次是一觉醒来直接被锁,以后我都不来了……本来写得时候就是要死的节奏来着
第34章?第三十四章
“怎么办,不够。”
觉得吴葭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连天何一个翻身,让她在上面,可吴葭软趴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没力气了……”吴葭真的没力了,说话都没有底气。
连天何可不管,在她臀上一边使劲拍了一下,“快点起来,乖。”
吴葭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小、舌悄然探出口,在他胸前小、红、点周围慢慢画圈圈。
“居然来这手……”
他虽然胸前一阵酥、麻,但要是那么容易被撩、拨,他就不是连天何了。他双手把人推起来,一手扶着背,一手伸到两人的交、合处,慢慢的揉、按。
“快,自己动动!”
说着,往上用力一、顶。
“馒头爸爸,你放过我吧……”吴葭哭求,手撑在他腹部,手心一片灼、热,还是依言动了动,耳边尽是扑、哧扑、哧的水声。
连天何冷笑一声,又轻声哄道:“乖,快点继续,完了就让你睡觉。”
吴葭摇头,她是真的真的没力气了,可他怎么就是不相信呢,腿、心湿淋淋的,还胀、得难受,不舒服。
来软的不成,连天何只好硬、下心来强的。他在吴葭臀、瓣上用力一掐,吴葭痛呼一声,他便顺势在她张开的口、中放入两根、手指,不停翻、搅,夹、着她的舌头做伸、缩运动,同时腰也用力一下下顶、着。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骑在马上,颠簸得厉害,只能施加更多力气到手臂上,以稳住身体不至于摔倒,而口中的不适感对她又是另一重刺激,逼得她只好拼尽力气让埋进身体里的那根、粗、棒、子动起来。
“对,就是这样,你明明可以的嘛。”
他夸了一句,可话说完没多久,吴葭就不动了,软绵绵倒在他胸前,大口喘息。他也不再勉强,就着这个体、位,解开她眼前的束缚,将她往上稍微提了提,两只手掌抓住两、瓣臀、瓣就往她的敏、感点急速冲、刺。
吴葭拽着床单,嘴里娇、吟声更大声。
连天何很快又一次到达高、潮,心满意足地抽、身而出,本想抱着怀里的人清理一番,但见她半死不活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算了,换了个姿势侧身将她抱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房间里弥漫已久的情、欲气氛,这才慢慢散去。
**
连天何醒得很早,小心翼翼把还在熟睡的人抱到浴室去清理干净,特意查看了一下下面,有些红、肿了,把她抱回床上拿出特意买的消肿药膏细致得为她涂抹好,看她似乎没有要醒的样子,又为她盖好被子,自己才开始清理洗漱。
吴葭是被窗帘被拉开的声音叫醒的,费了好大劲睁开眼睛,射进眼中的刺眼光芒让她下意识伸手要挡,但抬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却有点吃力。各个感官渐渐复苏后,她发觉全身酸痛不已,每次欢、爱后第二天都是这种骨头要散掉的状态。
“起来了。”刺眼的光线被阴影挡住,她终于能睁开眼睛,移开手,连天何一身家居服站在自己面前。
“没力气。”她实话实说。
连天何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在床边坐好,扯开她身上的被子,见她身上满布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也不好再说什么,都是他的杰作。
“我和你这样算是什么?”吴葭眼眸低垂,声音有些沙哑。
连天何没回答,拿起刚才从她房间拿过来的内、衣从她双臂穿过,调整好胸的位置手从腋下到身后扣好,接下来是底裤,然后是一样一样的外衣。
“我觉得,我和你白天的关系就像父女,晚上就成了炮、友。”她继续说,并主动站起来,方便连天何给她穿裤子,但她腿有点软,起到一半身体不稳差点跌回去,及时被连天何接住,拉着站直。
连天何还是开腔,握住她的脚踝,套上裤子。
“你不觉得你这样和衣冠禽兽没什么分别么?但我自己也有问题,心里对你依赖,就算你这么对我,我也恨不起来。”
“你要是随时随刻都这样清醒,我的困扰就会少一大半,也不至于和你把关系弄得这样复杂。”连天何终于发话了,话语间透着无奈,“我承认,你的身体让我欲、罢、不、能,但就像你说的,炮、友,只是身体上的需、求,在情感上,我给不了你什么。”他将她裤子的纽扣扣好。
“我从记忆有记忆起,就没有爸爸妈妈的概念,你的大哥大嫂名义上是我的父母,给我的东西也是名义上的,我不求你给我什么,只是希望你对我能像对馒头那样,分一点点安全感给我就行了,我要不了很多。”吴葭乞求。
说罢,吃力的踮起脚尖在连天何唇上嘬、了一口,“只要你给我我想要的,我就给你你想要的,好不好?”
连天何无法拒绝,他根本不亏。
**
这是吴葭自八岁后第一个没有连如若的除夕,除夕夜陪在她身边的是洛家两兄妹,这非常值得纪念。
万分内疚的洛旸请她去吃了一顿真正的大餐,还提出大出血让她选一样新年礼物,洛清在一旁煽风点火让她哪样贵就买哪样,洛旸有的是钱,但她还是比较客气,让洛旸出钱买了三枚银质的戒指,一人一个,环内分别刻有三个人名字的缩写。
“你这样太便宜他了吧,他把你往虎口里送,想起昨天和你洗澡时你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唉,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洛清替吴葭不值。
吴葭一晚上没回家让洛清十分抓狂,但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为了出气她直接把洛旸给?“暴打”了一顿,等到第二天吴葭煞白着一张脸回来,她差点就哭了,反倒是吴葭转过来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傻子被侵犯后都觉得痛,知道哭闹,她一个大好姑娘被个老男人可是糟蹋了两次!
吴葭看透了洛清的心思,试着用她自我调侃语气说:“没关系的,我都被人糟蹋了那么多次,多一两次又有什么关系,”她明显没能学到洛清的精髓,“况且,女人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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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求的,不是么?”
“真不知道你怎么能看得开。”洛清没办法了,这姑娘肯定是被下咒了。
吴葭笑笑,一句话让洛清如鲠在喉,“是你告诉我,他们不一样,我信你。”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洛旸给妹妹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这下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多么不爽的事情了吧。”
洛清朝洛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洛旸赶紧走开了。
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很快被抛诸脑后,三个人去扫荡了超市,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到后来一个个都吃撑了,肚子胀鼓鼓躺在沙发上休息。
快到十点的时候,洛旸慢吞吞的说他还有个大惊喜,带着两位妹妹到他的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是满满一大堆烟花,吴葭和洛清高兴地跳起来,三人驱车到划定可以燃放烟花爆竹的区域,玩得很嗨。
连天何呢?吴葭没有说错,他带着裴祐去b城了,预计大年初五回来。
三个人玩到四点才返回,一到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全部倒在沙发上睡过去。
吴葭睡得很香甜,因为过年再也不是冷冰冰的了,虽然没有亲人,但有朋友陪在身边也可以也是一样的。她相信,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每一年都会这样愉快的度过,有阿清,有洛旸,也可能还有……馒头爸爸和馒头。总有一天,他们会变得如家人一般,就算找不到真正的亲人,也不会有遗憾。
洛清也是一场美梦,她已记不清是多久没有在过年这么快乐,能交到吴葭这个朋友是一件幸事,谁都希望有一个真正能理解自己的朋友,别看吴葭现在似乎思路不清楚,等她从抑郁症的阴霾里走出来了,绝对是可爱的小伙伴。
她最开始还是朝向裴沛的,和吴葭相处这么久,知道了她的经历,自己也想开了,俗气的说就叫做“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最极端的例子就是吴葭和连如若两个人,天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如果连如若不死拽着不放,估计现在两个人也不至于成这样,一个死命在找,一个缩进龟壳拼命躲避。
洛旸很睡得很满足,两个妹妹都好好的,他吃点亏无所谓。亲生妹妹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里时时刻刻都藏着些小心思,她一定以为自己装得很完美,但自己是谁,是将她养大的哥哥,她能骗他一时不可能骗得了他一世!当初发生那件事情也是不可预料的,能够变成现在这样,他也满足了,只求她可以一生平安。
另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妹妹算是充分实现了他多年未达成的心愿,在洛清身上的遗憾,在她身上得到圆满。虽然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同情,可毕竟亲眼看见了那么多事实,也知道她需要真心对她的人,连天何或许做不到,但他一定能做到,他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有四个字:累觉不爱……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吴葭和洛清是正月初五乘飞机去泰国的,故意和连天何回来的日子错开。洛清一直对连天何两次?“欺负”吴葭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才不要让连天何跟吴葭道别。可不幸的是她算盘打错了,连天何倒没什么,裴祐才是反应激烈的那个,在电话里又哭又闹,怎么劝都没用,让连天何又记了洛清一笔。
一落地,洛清就去延长了自己的停留期,她是美国公民,虽然来泰国不需要签证,但三十天怎么够啊,吴葭签的都是两个月,况且这一次她又不是来纯玩的泰国那么大,她接了任务来拍佛寺。
泰国是佛教之都,大大小小寺庙遍布,光是在首都曼谷,两人就待了快一个月。每到一座庙宇,吴葭都会在佛像前虔诚跪拜,她不求什么,只是像在峨眉山那样,纯粹表达自己的敬意。
吴葭每次跪拜,洛清都会悄悄从侧面拍一张照片,不得不说,每一张她都很喜欢,因为吴葭的眼神很纯洁,双手合十仰望高大的金黄佛像时真的就像是个虔诚的信徒,躬身额头触地时,她几乎着迷了,一系列动作流畅得自然而然,这时候她的快门会闪得很快,巴不得把每一瞬间的动作都记录下来。
有的人相信,佛像是有灵性的,只要诚心许愿,愿望就一定会达成,吴葭不信这个,因为她的愿望就从来就没有达成过,不管她如何诚心祈求,所以到后来她就不信了,但对别人的信仰,要有起码的尊重。
吴葭的想法洛清不敢苟同,既然不信何必又要给予感情,谁知道冥冥之中会产生怎么样的因缘,还不如单纯带着观光客的心态,欣赏灿烂瑰丽的佛教建筑和文化,把留下的瞬间让笃信的人去评断、赋予意义。
“要不,你皈依佛教了吧,每次看你拜得那么诚心,我都有种你是资深佛教徒的错觉。”洛清只是开玩笑而已。
吴葭一脸认真地摇头,“不要。我知道,给自己找个信仰或许能让病好得快一些,有个寄托总是好的,但那只是换个方式在逃避,对我来说,面对才是最好的方法。”
“喂,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要不要这么认真!”洛清撞撞吴葭的肩膀,继续看相机里的照片。
“我还以为……”
“我一个无神论者怎么会劝你皈依呢?看来我以后还是少跟你开玩笑来得好,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吴葭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一脸歉意。
这时,吴葭平时基本当闹钟在用的手机欢畅地唱起歌来,她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一溜烟跑到阳台上去了。
洛清无奈了,不过就是连天何打个电话来,有必要搞得那么神秘么,而且那老男人每个星期天晚上都要打过来,很反常。
“馒头爸爸,晚上好。”吴葭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开口。
“嗯。”就这一个字,吴葭就心跳加速了,“这几天过得如何?”
“还可以,今天曼谷下雨了,就一直呆在酒店里,阿清说明天去清迈。”
“汽车还是火车?”
“不知道,都差不多吧,反正我们不急,慢慢玩。”
“嗯。”
“……”
每次两个人通话几乎都是这样,说不了几句话就会陷入沉默。
吴葭其实有话想说,但害怕连天何会变得不耐烦;连天何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连通之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单纯想要听听吴葭的声音。
“馒头爸爸,如果要是觉得勉强,不用特意打电话过来,我知道,一定是洛旸非让你打的,对不对?”沉默了不知多久,还是吴葭先开得口,其实每次都是她。
如果每次打电话让两个人都觉得尴尬,还不如不打。
“不是,是我自己想要打。”连天何的声音平淡无奇,没有一丝迟疑。
吴葭心跳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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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仅仅是脸发热,整个身体都发起热来。
“在泰国好好玩,我等你回来,馒头四月满八岁,他很想你,等你陪他过生日。没什么事,我挂了。”
连天何说挂就挂,吴葭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馒头爸爸,我很想你。”
他这次是听不到了,不知道下一次他能不能听到,或许下一次,自己就没有勇气开口了吧。
从阳台回到室内,吴葭直接脸朝下呈大字扑倒在床上,胸口闷闷的,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洛清坐到床边,像个妈妈似的轻抚吴葭的柔发,语气也特别柔软:“我的好孩子,连天何这是怎么着你了,这电话没打几分钟就把心情给搞坏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坏人心情的。”
“谁跟他一般见识,”吴葭闷闷说,同时手在床上拍了一下,“他要是没话说就不要给人打电话,他是存心不让我睡好觉!”
吴葭现在睡眠质量已经改善很多,再不会做半夜惊醒的噩梦,但和连天何通话的当晚,她总是会做些第二天早上醒来都还历历在目的梦,梦的内容不是在和他滚床单就是和他手拉手散步,极其诡异,搞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我觉得……”洛清俯身凑到吴葭耳边,吹着气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连老大了,你这样子,和暗恋中的小花痴有什么两样?”
“你胡说什么啊!”吴葭像是被人算准了小心思,突然暴跳如雷,抬起头对洛清怒目而视,“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馒头爸爸,他对我来说就像是爸爸一样的存在!”
洛清掩嘴诡异地笑了,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爸爸一样的存在,草草你好重口……”
“我!没!有!”
吴葭现在也学会像个正常的二十出头的女生一样表示自己的不满了——她倾身压住洛清,手指直奔她的腰。
洛清痒得快要哭出来,可不管怎么挣扎都不能改变自己的劣势,只能向吴葭求饶:“草草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你重口了,我是坏人,坏人!”
吴葭要的不仅是这些,“你不能拿我和馒头爸爸开玩笑,知道不!”
“好,好,好,不开你和他的玩笑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吴葭便从她身上下来,捧住她的脸,几乎就要碰到她鼻尖,“这才是好孩子!”
要是这么容易屈服,她还叫洛清?
在吴葭起身的同时,她手悄然来到吴葭的腰侧,开始使劲挠她痒痒。
吴葭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反扑,一边笑着一边把手挠洛清的腋窝,两个人最后床上厮打成一团,房间被笑声充斥。
**
用命运来解释的话,如果在清迈不出那场意外,或许吴葭也不会那么快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是到了清迈一个星期之后,刚好遇到星期天,洛清便决定带着吴葭去逛逛清迈著名的周日市场。
市场很大,人潮涌动,叫卖声此起彼伏,吴葭还是有点不习惯,死死牵住洛清的手,躲在她身后,全身起鸡皮疙瘩。但很快,她还是习惯了,主动顺着洛清的目光去看摊点上摆满的各式各样漂亮的手工艺品。
“你可以买样东西给馒头当生日礼物,反正我们回去的时候他差不多也快过生日了。”
“他喜欢什么啊?”
“他不挑的,心意到就好,话说他最近真的很想你啊,算一算,他都两个多月没见你了。”
最后在洛清的建议下,吴葭买了好几样造型独特的小玩意儿,总有一样回合那小家伙的心意。
“那你不给其他人买点纪念品啊?”其实洛清的重点是连天何。
这下吴葭有点不知所措了,“你帮我选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洛清一下子松了手,跑到前面做了向吴葭个鬼脸,“不要假装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吴葭站在原地,脸都红了,手足无措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就在此刻,不远处连续传来两声类似于枪声的声音,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就乱了,尖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别提有多混乱。
不知怎么的,明明听见枪声应该往回走,可洛清并没有那么做,她用力拨过身边的人拼命往前走,不知道要是看见了什么。
对,就在刚才,她看见了一张脸,一张她日思夜想久久难以忘怀的脸,那双眼眸、那颗泪痣,在那个人回头的一瞬间,她都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可能认错。
吴葭想要往前走去拉住洛清,但人群格外拥挤,人人都在往回跑,她成了逆行,拼命往前挤伸直手臂,也总是差一点才能触到洛清。
“阿清,阿清,你回来啊,回来!”吴葭扯开嗓子大喊。
“阿清,别往前走!”枪声就是从前面传来的,“前面不知道有什么,你回来啊!”
洛清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她能注意到的就只有刚才那张脸主人的背影,她一定要去追,要把他拦住,把那张脸再好好瞧一瞧、摸一摸,然后问问他,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做。
一直追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人却突然从她视野里消失了,她站在原地慌张地往周围张望,可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根本无从找起,那股绝望的感觉又升腾起来。
喂,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猛地被人一撞,洛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掌被好几个匆忙跑过的人踩踏而过,她却连收回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只鞋底踩过手背。
吴葭这时终于冲破人群来到洛清身边,赶忙扶起她。
“我刚才那么大声的叫你,你怎么没听到啊,现在这么混乱,你还丢下我一个人,阿清,你怎么了?”吴葭环住她的肩膀,四处搜索相对安全人流量不是太大的角落。
“草草,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洛清抓住吴葭的嘴唇发抖地重复。
这是吴葭第一次见到洛清这副模样,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心里说不清的难受、心痛。
“阿清,你别这样,总会遇到的,不要这么难过好不好?”吴葭努力劝说,心里害怕,泪水湿透了眼眶。
洛清却一个劲摇头,“草草,遇不到了,肯定遇不到了,真的,我的预感肯定不会……”
最后一个“错”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一声枪声响起,就在离两个人很近的地方,一颗子弹直接擦过洛清左脸颊,吴葭甚至看见了子弹划过皮肤时带出的血滴。
一瞬间,吴葭眼前就变成了子弹朝自己飞过来的画面,又联想到了自己那个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声音都是发抖的:“阿清,快走啊,快走啊!”
说是这么说,可她发觉自己双腿根本没有知觉,洛清也像没有感觉到子弹划过皮肤的痛感一样,双目呆滞看向前方。
又是一声近在耳边的枪声,洛清终于回过神来,眼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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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子弹径直朝自己飞过来,她下意识带着吴葭往旁边一闪,还是没能完全躲掉,子弹擦过她的手臂,虽然有衣物的保护,子弹还是划破皮肤,伤口处传来阵阵疼痛。
见洛清脸色不对,吴葭担心地问道,一张脸早已泪痕遍布,“阿清,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快点找找看警、察在哪里,我需要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心情灰常不好,因为中午的时候接到不能签约的噩耗,想了半天,我觉得,一定是因为我写得太重口了,而编辑要的是小清新。。。。。。
所以,我写大纲的时候就错了,我应该听从基友们的建议,写点纯洁点的。。。。。可能是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恶趣味了吧。我一直就没走过什么顺畅的路。
ps?大场面描写无能?我没去过泰国,之所以写是因为心里想去的紧。
pps?洛清是另一个故事的女主,但那个故事是be,死都不改!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混乱很快平息下来,洛清被救护车带到医院,经过医生的检查,她除了手背被多次踩踏略微伤到了骨头外,脸上和手臂上的的伤口都只是皮外伤,包扎之后基本没有什么大碍,
通过做笔录,两人才了解到枪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伙抢匪趁着周末人多又是晚上,想要对十字路口的一家店铺实施抢、劫,怎想到智商有限,店员及时按下了报警器,歹徒一慌就开始乱开、枪,逃窜时也还不忘对四周胡乱扫、射,好几个游客都因此受了伤,还好都都没有危及生命,洛清很不幸的成为了伤者之一。
躺在病床上看着身旁一直瑟瑟发抖的吴葭,洛清实在有些不忍心,如果自己是因为其他事情受伤还好,可惜是枪伤,吴葭对这个可是有严重的阴影,之前一起洗澡时还摸过那两处伤痕,当时就很难过了,更别提现在。
“草草,你没事吧?”洛清摇了摇吴葭的手。
一直低头出神的吴葭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我没事,我坚持得下去,没事的。”
洛清不信,“你老实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不能撒谎!”
见洛清一脸严肃,吴葭吞了口口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声音微微发颤,“我想到了那个人,他举枪对着我,子弹朝我飞过来,打破了玻璃,然后身体很痛,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伤口处也传来疼痛的感觉,还有那个……孩子。明明,明明,伤口都已经愈合了,明明都过去一段时间了,明明……”吴葭哽咽了,扑到洛清身上开始哇哇大哭。
洛清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把事情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你就是心里积郁的感情没处抒发才变成那个样子的,鼓起勇气面对就是进步,草草,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吴葭还是不停哭,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洛清的话听进去,哭到最后,眼泪流干了,情绪也平稳下来,直起背拿出纸巾擦擦眼睛,吸了几下鼻子,依然还是可怜巴巴的模样。
哭过之后吴葭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那张脸,洛清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准笑……”吴葭说话还是闷闷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洛清宠溺地摸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要是连天何看见你这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讨厌!”
“是是是,我讨厌,我是吃错药了才换立场支持你,还好我够开明,不然你还不知道我会出些什么事呢~”
洛清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轻松,但内容是句句认真,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如果不是吴葭足够好,说不准自己会用什么手段来整她,当然,她也会觉得对不起裴沛,毕竟临阵倒戈不是好士兵的行为。
在医院住院观察了三天,医生确定没有大碍了,洛清和吴葭便回旅馆收拾行李准备回国。
行李还没收拾完,两个人就不约而同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是洛旸打来的,一个是连天何打来的,问的问题都是一样,“你们两个在清迈没事吧?”
洛清和吴葭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回答:“没事,我当时在金三角,没有在清迈市区。”
如果被知道了实情,想也想得到结果是什么,洛清肯定会先被臭骂一顿,然后被赶回美国,吴葭肯定会被严厉警告,然后哪里都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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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彻底把吴葭心中的阴暗?“驱逐”,洛清把她带到了海南岛。
三月底海南已经开始过夏天,整日阳光充足,为此洛清和吴葭不得不在海口买了好些夏天的衣服。
吴葭选的都是一些颜色灰暗的,被洛清发现后统统放回去,全都换成了颜色鲜艳的,吴葭争不过,只能按着她的来。
飞机到达三亚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找好住的地方,洛清就拿着旅游地图趴在床上开始研究路线,吴葭则直接在网上搜索,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搭话。
“南山海上观音不错,看起来好壮观的样子。”
“你是拜佛拜上瘾了吧,还说你不皈依佛教,骗谁啊!要我说还不如去呀诺达、五指山、骑楼老街之类的地方来得好。”
“三亚和海口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走起来不累么!”
“……”
“……”
两个人最后讨论来讨论去决定先在三亚玩几天,然后往北走,把海南给玩上一圈最后回到三亚,一路上慢慢玩,把在泰国没有玩够的在海南给赚回来。由于两个人都为海南的干净的蓝天海水深深着迷而太兴奋,直接把裴祐生日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裴祐生日那天,两个人在琼海万泉河,白天是峡谷探险,在茂密的乔木林里穿梭,晚上又在河里夜漂,陶醉在满天星斗里,等疲惫不堪回到住处,都昏昏欲睡。
两个人强撑着身体洗漱完毕很快入梦,可是还没睡多久,刺耳的手机铃声就是扰乱了睡意。是洛清的手机在响,她才管不了那么多,伸手直接挂断,可是很快吴葭的手机铃声也响起来,吴葭本想接,结果被洛清一把夺过,又一次摁掉。
安静了没几分钟,吴葭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这次她先一步,拿起手机爬下床躺在地板上,一只手捂着听筒,声音尽量压低:“喂,谁啊?”
“草草姐姐,你和阿清姐姐为什么刚刚要挂我电话,今天是我生日你们忘记了么,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啊!!”裴祐在另一头咆哮,吴葭觉得自己耳膜都要被刺破了。
被这么一吼,她立即清醒过来,赶忙提高音调叫洛清:“阿清,阿清,是馒头,今天是他生日,他生气了……”
“对,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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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生气!”裴祐在电话那边附和。
“啊?”洛清揉揉眼睛打开床头灯,眼神迷蒙,“草草,今天几号来着?”
“今天十四号!!十四号!!今天是馒头我的生日!!”裴祐又一次抢答,吴葭只好把免提打开。
“对不起啊馒头,今天姐姐太累了,一时就忘了,但你别担心,生日礼物是给你准备好了的,现在姐姐实在是太困,你再生气,明天再跟我发行么,都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啊。”说完关上灯,翻身继续睡。
吴葭关掉免提,继续小声说:“馒头,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你等我回来好不好,我很快就能回来了,你不会等太久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问问题的声音却不是裴祐的。
听这低沉的成熟男声,吴葭呼吸一紧,整个人更加清醒,把电话衔在嘴里爬到洗手间,关上门,背靠门坐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问:“馒头爸爸,馒头呢?”
“他太吵,我让刘妈带他回房间睡觉去了。”
“哦……有事么?”
过了两秒,连天何才回答,“没事就不能跟你说两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吴葭紧紧握着手机,有点手足无措。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笑了一声。
“馒头爸爸。”
“我在听。”
“……”
犹豫了半分钟,吴葭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句:“你,你……你想不想我?”
她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食指抠着地上瓷砖的缝隙,黑暗,似乎会给人勇气。
“想,很想。”最后两个字连天何说得很重。
吴葭以为自己听错了,把手指拿起来咬进嘴里,感受到痛才又拿开,她觉得身体有点热,一团诡异的热气在下腹处打转。
“你是说真的?”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馒头爸爸居然说想她。
“真的。你都不知道我都多想你那两、张小嘴,还有你的小耳珠,还有你那两团小可爱……”
“别说了!”吴葭立即打断,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这……是不是男人到了晚上都会变成狼?
“好了,宝贝儿,不逗你了,今天累了,就快点去睡吧。”连天何的声音一本正经、毫无波澜起伏。
“嗯。馒头爸爸,草草也很想你。”
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了,吴葭觉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也在发抖,直到连天何挂了电话很久,她才回归平静,心满意足爬回床上,脸上带着笑意入睡。
**
连如若彻底变了一个人,人变得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吃喝嫖、赌样样都干,谁都拦不住,白禾只能在一旁干看着,除了叹气还是叹气,除了心痛还是心痛,甚至连连天泽都起了念头想要让父亲重新选定继承人。
连如若已经彻底不在乎那些了,一天找不到他心爱的如芷他就会继续过这样的生活,既然如芷不能陪在他身边,他就去找其他女人,可几个兄弟都知道,他睡得女人再多,始终都是在她们身上找如芷的影子。
有个叫卓云深的女人,二十五岁,从小就爱慕连如若的紧,在连如若颓废到各家待嫁小姐都避而远之的时候,她却主动跑到长辈面前说自己要跟连如若相亲,要和连如若结婚。
卓家和连家身为b市的大户,彼此间有些交情,卓父卓母知道女儿要主动往虎口上送,不管怎么苦口婆心的规劝,女儿都是八匹马拉不回来的姿态,很是无奈;而白禾听说这个事情倒是深感欣慰,里外都笑开了花,终于有个女人愿意来驯服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了,对卓云深非常热情。
对于卓云深,白禾是有印象的,长得很标致的一个大家闺秀,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小时候对如若是一见钟情,虽然没有一直死缠烂打但也从来没有灰心丧气,潜伏了这么久,终于想到趁如若消沉之时来个力挽狂澜么,说明这个女孩还是有些头脑,知道男人的习性。
家里人不同意,卓云深就找到了白禾,希望这位准婆婆能够从中斡旋帮自己一把,白禾可是千百个愿意,把事情跟连天泽一说,连天泽也表示同意,于是一方面白禾积极和卓家沟通,一方面也在说服连如若和卓云深来一次约会。
可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月,她再也坐不住了,官方渠道果然还是走不通的,她便找好姐妹帮忙,了解到连如若最近的作息,刻意穿成连如若最近喜欢的模样,在他人安排下终于见到了他。
一见到人,她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吓了一大跳,光线不明的包厢里,连如若缩在沙发一角,一口接一口喝酒,左右都坐着一位靓丽浓妆的女郎,他虽面色无异,一只手还是默默伸进了右边女子的裙下,而他左边的女子正主动拨、开他的上衣。
卓云深规规矩矩二十多年,乍一见这样的场景,手心都在冒汗,整个人浑身僵硬,不知道如何是好,和她一起来的好姐妹又是个夜场女王,把她送进来之后就到舞池跳舞去了,将她弃之不顾。
其实,卓云深那副适应不良的样子连如若早就注意到了,他只以为她可能是才来的新手,忍了半天还是决定过去调戏一下。
“小妹妹,新来的?”连如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递到卓云深嘴前,“来,干了这杯,要什么哥哥我都给你。”
我就要你的人,你能给我?不对,我的最终目的是要你的心。
卓云深酒量不好,但这是连如若给她的酒,必须得喝。她一脸痛苦咕嘟咕嘟一口气把酒喝完,还刻意把空酒杯翻给连如若看。
“哟,这么干脆,值得鼓励!”
连如若发现女人嘴边残留有一滴酒,便用大拇指轻轻替她抹去,嘴角扬起魅惑人的笑容。
卓云深怎么受得了这个,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根本不敢去看连如若的眼睛,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死死拽着裙角。
连如若暗笑自己今天运气好,碰上个纯情的小姑娘,一把摸上卓云深的大腿,反复摩擦,“再来一杯好不好?”
卓云深红着脸乖乖点头。
连如若这次起身绕到桌子另一边,端起一杯呈深紫色的酒,走回来递到卓云深面前:“试试这个,保证味道好。”
在刚才连如若端起酒杯的时候,在场的几位男士都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对,这杯酒加了料。
卓云深又是一口气喝完,觉得这酒味道有点点怪怪的,但也没想那么多。
这时,自己的下颌突然被两根手指抬高,连如若眼里闪烁着让她觉得格外发麻的光芒,她觉得他的语气也变得很奇怪:“美女,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到天堂去观光。”
作者有话要说:
卓云深是个苦逼货,有圣母的嫌疑,我写她是为了体现连如若的渣。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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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我还是没去过。。。。yy的。
pps?肉又要来了。。。。。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过了半个月,两个人抵达海口,逛了骑楼老街,游览了火山群国家公园,还到热带野生动植物园区被科普了一番,才扑到假日海滩去看大海、享受日光,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可是惬意的生活却被连天何一个电话给终止了。
那天吃过午饭,吴葭因为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没有特别安排就会舒舒服服在中午睡一会儿,洛清则一个人换上泳衣到海边去玩了。
等到她两个半小时之后回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吴葭那复杂奇怪的表情,既有高兴,又有沮丧。
一问才知道,连天何人已经到了三亚,打电话吵醒了吴葭的美梦不说,还要求她们不论在海南岛的哪个角落,都必须在今天之内到达三亚。
“他怎么那么霸道啊,自己谈事情干嘛非得让我们陪着,洛旸不是在他身边么,干嘛折腾我们!!”洛清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抱怨。
她没能注意到吴葭眉头深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坐动车回到三亚,一出车站洛清就发现了洛旸的身影,他站在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旁,发现两个人后不住招手,并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放好行李,吴葭想要拉开副驾的门,却被洛清一脸坏笑一屁股挤到了车后门,吴葭怨恨而无奈地仇视了她一眼,乖乖拉开门坐上去。
连天何一身黑西装,坐在左侧专心致志低头浏览手里的ipad,就像没察觉到吴葭上车了似的。
吴葭局促地坐在右边低头玩手指,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多人的距离,洛旸从后视镜里看到这状况,默默升起了隔板。
“哥,你干嘛啊!”
“给他们点空间啊。”洛旸贼兮兮地笑。
“神经病,”洛清白他一眼,“对了,馒头生日的时候裴沛姐有没有去啊,一直都没问你这个问题。”
洛旸声音沉下来,“去了,差点就在家里过夜,幸好我拦着馒头。”
“你什么心态!你不是说要帮我的么!”吴葭顿时青筋暴起。
“我没帮你?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还想让老大和裴沛复合?”
这下洛清没话说了,什么心思都瞒不过自家哥哥。
“所以呢,别有事没事就和我无理取闹,你那点小心思我都知道,装模作样对我没有用。”
洛清听得出来此话有深意,偷偷瞄了一眼开车的哥哥,他目色如常,更添几分诡异。
而在一板之隔的车后厢,密闭的空间让吴葭更不舒服,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就是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坐法。
连天何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穿一身水蓝色吊带长裙的吴葭,放下手里的ipad,低声说了句:“过来。”
这两个字让吴葭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偏头看了一眼连天何,他瞳孔里仿佛伸出一只手,勾引她向他走近。
她像条蛇似的滑到连天何身边,连天何拍拍自己的大腿,她就乖顺地坐上去,手不知道怎么放,眼晴也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长肉了,也晒黑了。”连天何盯着吴葭将近看了有一分钟,在她小腹上捏了一把。
吴葭觉得有点痒,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手找好位置,就放在连天何两边肩上,紧紧咬着嘴唇,静静听连天何说话。
“怎么不叫人?”连天何捏着吴葭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自己,另一只手触上微微发白的唇,让她松开牙齿,“叫一声来听听。”
“馒头,馒头爸爸……”吴葭吞吞吐吐叫了声,害羞地一头埋进连天何结实的胸膛。
悄然之间,连天何一只手掀起吴葭的宽大的裙摆,手掌附上小腿柔、嫩的皮肤,缓缓往上,最终来到双腿之、间,先是隔着底、裤轻轻一、刮,然后中指从底、裤侧边挤、入,开始细致地把、玩花、核。
吴葭浑身一僵,手用力抓住连天何肩膀,鼻息渐渐加重,身体里突然冒出的异物感让她一下子没能适应。
“宝贝儿,放松。”
怎么能放松得了,吴葭眼泪都快出来了,手死死拽着连天何的衣服,只觉得全身温度都在上升,特别是一团热气在下腹打转转,就像迷路似的,找不到出口。
既然一根不行,连天何便又加了一根,两、根手指并在一起,缓慢地往深处、挤,声音像是有魔法,一点点浸入吴葭身体:“叫出来,我就放过你。”
吴葭使劲摇头,这种场合如果叫出来,就算一板之隔的两个人听不见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为了让在自己身上作乱的人放弃,她“呜呜呜”假哭起来。
“你都流了那么多水,就忍心这样完了?”
连天何话越说越没有底线,吴葭真想两眼一闭晕过去算了,下身的粘、腻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但他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其实连如若也喜欢说这些让人听不下去的话,每一次都会让她格外羞耻。
这时一个急刹车,体内的手指顺势滑向更深处,吴葭一个战栗,背脊挺直,嘴里还是泄出一声媚、人的呻、吟。
连天何抚着胸前人的头发,从头顶到发丝,然后低头她在耳旁轻吻一下。
车很快重新发动,连天何撤出手指,吴葭怯生生抬起头,却发现两根手指就在自己眼前,像是想到什么,赶忙用手捂住嘴巴,水汪汪的一双眼睛里尽是乞求。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宝贝儿,我还没那么恶趣味。”连天何眉头紧皱到眉心,他大概猜到吴葭误会了什么,也知道她之所以会误会的原因。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在你背后扯张纸出来帮我擦擦。”
吴葭又是一脸如释重负,大大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位置,转过去从椅背的口袋里“哗哗哗”抽了三四张纸,回过身去擦得极其认真,连指甲盖的缝隙都不肯放过。
连天何觉得她应该是想把自己的皮也擦掉一层,另一只手制止她:“一会儿到酒店我拿水洗,别像跟我手指头有仇似的。”
“哦。”吴葭声音小得几乎都快听不见了。
为表示谢意,连天何还是在她唇上吻了一口,离开之间还在唇上厮磨了半天,用舌头描摹出她的唇形。
**
到了酒店下车时,洛清眼尖地发现吴葭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扯扯洛旸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我说,你是不是太惯着老男人了一点,就这点的路程他多半就把我们草草给吃了一回了。我知道他是美国人思维,比较开放,但草草是吃中国饭长大的,没凭没据被吃光抹净这么多次,他要是对人家没感情,趁早放手,我知道我争不过他,但草草好歹还是听我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对草草没感情?”洛旸挑挑眉,眼里信息量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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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洛清不解了,“此话怎讲?”
洛旸正了正领带,开始分析:“你刚刚也隐约听见了,连天何叫了声‘宝贝儿’,你还记得他在美国养的小黑么,人前他一板一眼,可我无意间瞧见好几次,他把小黑抱在怀里顺毛,嘴里可是叫的‘宝贝儿’,还有最重要的,经过我仔细观察,他对吴葭的态度,别说,和对小黑一模一样,那个宠溺法,啧啧啧,你多观察几下就知道了!”
小黑根本不叫小黑,它叫lucy,是裴沛带回家的一只雌性孟买猫崽。一带回家,连天何别提有多喜欢它。在书房工作的时候总喜欢把它抱到大腿上帮她顺毛,挠下巴,而lucy喉咙你就会不停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最开始lucy还是有点怕连天何,在他大腿上的时候总是瑟瑟发抖,后来在他大腿上享受过几次之后就变得特别黏糊,以至于裴沛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给一只猫,只能忍痛把lucy给送走了。
“顺便一说,裴沛在连天何心里,也就是只宠物狗。”知道自己话有点伤人,洛旸双臂交叉在脸前防卫,但看洛清一脸正色,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继续说道,“最开始还好,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但馒头出生后,裴沛就总想从连天何身上得到身为一个正常的妻子该有的安全感,她主动靠上去,摆低姿态,就像是狗狗讨好主人一样,但连天何是个冷情的渣主人,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宠物,自然反应也就不强烈。狗狗得不到主人的热情回应,受到的反而是冷暴力,迟早有一天会离家出走滴。最重要的一点是,连天何他是除了自己母亲之外,其他任何异性在他眼里,都算不上是真正的人类,换句话说,他其实不会爱人。”
洛清不得不对洛旸竖起大拇指,“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但是,”她的大拇指来了个一百八十大转弯,“你既然花了那么多时间来思考别人的感情大事,为什么就不肯分一丢丢给自己呢,莫不是美女们都被你给分析跑了,你还是转移注意到自己身上吧,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连天何会不会爱人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让草草再一次受到伤害,她只想要一个能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罢了。”
“别转移重点,”洛旸打开妹妹的手,“吴葭现在在连天何眼里就是只猫崽子,他喜欢都来不及,但没有数据表明,他的宠爱期会持续多长。而且,草草的主动会急速缩短宠爱期。”
洛清真的要给洛旸跪了,她开始怀疑连天何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她没能早点发觉自己哥哥的潜质呢,婚介所太适合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去看了小时代……怎么说呢:场景描写不错,连贯性不好。
这章应该不叫肉,叫暧昧戏份,肉肉在明后天吧。。。。。。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洛旸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吴葭洗完澡刚躺上床就收到了连天何发来的短信,就两个字:“过来。”
以她目前对连天何的理解,现在已是晚上九点,她想也没想,解开浴袍把自己脱、光光,抹上一身香喷喷的香草精油,又重新穿好,光着脚就跑去敲对门房间的门。
连天何也穿着浴袍,他刚洗完澡,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综合这些信息,她进一步确定了连天何的意图,还是按着之前对待连如若的思路,采取主动进攻的策略。
关上门后她主动解开浴袍带子,周身香气弥漫,白里透红的胴、体暴、露在灯光之下,反射着灯光。
那一瞬间,连天何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白花花的一具凹凸有致的身体呈现在眼前,说他不受诱、惑那是假的,但他把人过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做那事。
他把酒杯放在矮几上,还是不舍地从上到下观赏了一遍,弯腰捡起地上的浴袍为她穿好,认真系好衣带,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里走。
“女孩子不要过分主动,还是要学着矜持。”
这口气,吴葭居然听出了宠溺的味道,但抬头望他两眼,他明明还是一副万年冰山的造型。
连天何把人抱到书桌前,把吴葭安放在大腿上背对自己,他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向自己再拉近些。
吴葭这才看见书桌上电脑旁还横放着连天何的ipad,ipad旁边是一大碗水果沙拉,上面还插着个精致的小叉子。
“自己玩儿ipad,我还有东西要看。”连天何点了点鼠标,下巴靠在吴葭肩膀上。
“沙拉我能吃么?”
“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连天何的声音就在耳边,鼻息时刻都要扫过耳边,吴葭的耳朵很快就红了,连天何趁机咬住,舌头从耳廓到耳珠玩了一会儿才专心地开始干正事。
吴葭紧绷神经,这样的连天何她头一次见,心里没底,但他再无其他动作,她也只好带上耳机,打开播放器,随便点了部电影,拿过桌上的五颜六色的沙拉开始打发时间。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沙拉被吃光,电影却还没完,本来以吴葭一人之力两个小时最多吃一半,但连天何老是趁她把叉子递到嘴边的时候一口吃掉叉子上的水果让她扑空,她也不嫌麻烦,有几次还主动把叉子递到连天何嘴边,换来的是早已溜到浴袍里五指张开,包裹住白、嫩的大手缓慢舒适的揉、按。
等到电影打出end的字幕,吴葭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眼皮一个劲往下掉,她扯掉耳机在连天何大腿上扭了扭,找好舒服的位置,头微微后仰枕着连天何坚实的肩膀就想睡了。
“困了?”连天何在她耳边轻声问。
这一声回答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嗯……”
“再等等,我马上就看完了。”
“可我真的好困,馒头爸爸,你想做什么就快点做了吧,等我睡着了我怕你会不舒服。”吴葭因为太困,只能冒险撒娇。
话刚说完,胸前一阵刺痛就让她清醒了几分,忍不住痛呼出来,连天何在她乳、尖狠狠掐了一下,隐隐透着怒意:“草草,不要妄自揣测我的意图,这样不好。”
吴葭有点听不懂连天何的话,但乖乖照做总是安全的,老老实实闭上眼试图睡觉。
可没过多久,连天何就关掉电脑,把吴葭转过身面对自己,怀里的人因为被人摆弄而微微转醒,睡眼惺忪双眼微张,那副样子真像是只被吵醒的小猫崽。
“乖,我们上床去睡觉。”
吴葭像只树袋熊,手脚并用挂在连天何身上,被抱到卧室放上、床,一想到她睡袍下什么都没穿,他掰开她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找了件衬衣替她换上,自己才褪掉浴袍睡在她身边。
平躺下来靠着一具健壮的身体,吴葭下意识就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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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环抱住连天何的腰,头埋在他胸口,轻哼了两声,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思嘟囔了句:“馒头爸爸晚安。”
连天何并没有回答,沉沉睡去。
连天何今晚真没想对吴葭做什么,只是单纯想要让陪陪自己,没想到她却想多了,这样不行,有机会一定要教教她,太主动的女孩子始终会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他不太喜欢。
但他的想法很快改变,他终究不是柳下惠,一顿美食摆在自己面前,不好好享用就是暴殄天物。
一夜好眠让他很早醒过来,怀里的人还睡得香,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双腿大大打开,一条腿横压在他两条腿上,腿心那一点整对着他硬、挺的某处。
他本想小心翼翼移开,没想到自己稍稍一动,熟睡的人也随着他移动,磨蹭着那一处,让他更加难受。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时气血上涌,也不忍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几下扯、开她身上的衬衣,释放出肿、胀不已的那处,也不管吴葭有没有准备好,两指掰、开两片厚、肉,挺、进。
可是由于干、涩,他刚进去一半就卡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办法只好在两人交、合、处反复拨弄,指尖感受到湿、意后退出,整、根顺利进入,握住吴葭两只脚踝,让她双腿曲、起,打开更大。
他先是慢慢抽、送,仔细观察吴葭脸上的表情变化,见她眉心皱了几分,呼吸加深,嘴里低低“呜呜”地哼着,就加快了速度,慢慢退出又狠狠深、入。
吴葭以为自己在做梦,但下身的冲、撞和心里麻麻的感觉又那么真实,她下意识抓住床单,喉咙干干的想要喝水,舌头难、耐地舔舔嘴唇。
她的全部小动作都被连天何收入眼底,更加卖力起来,几个深刺之后急忙抽、出,乳、白色的液体尽数喷洒在吴葭的大腿和小腹上。
与此同时吴葭也隐约感觉到体内一阵喷、涌,身体彻底软下去。
等到吴葭彻底醒过来,身上的证据已被销毁,连天何正襟危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一脸享受地喝咖啡。
“馒头爸爸……”吴葭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敞开的衬衣,想要下床却因为双腿没什么力气直接摔到在地上,委屈地看向连天何。
连天何放下杯子,走到吴葭身边,把她抱到床边坐好,捏捏她的鼻子,吻上她的唇,咖啡苦涩的味道扩散至口腔每一寸,吴葭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味道,排斥连天何的舌头,最后甚至用牙齿咬了下连天何的舌、尖。
“不喜欢这个味道?”
吴葭点点头。
“可宝贝儿你咬我了,这样不对。”
“惩罚……是什么?”
“我在海南这几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
连天何计划在海南呆五六天,头几天“陪着”吴葭在三亚玩,之后才忙自己的正事。
之前吴葭除了去亚龙湾,在三亚就没玩其他地方,虽然和连天何一起玩总感觉有些怪异,但洛旸拍拍肩膀让她放心,洛清也一脸怨念仇视连天何,嘴里却说让她好好去玩。
跟着连天何吴葭始终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该与他并肩而行还是隔一定距离走在他身后,连天何不太喜欢女人忸怩,把吴葭拽到身边与她十指相扣,本来天气就热,再这么一刺激,她的体表温度蹭蹭蹭往上冒,差点中暑。
第一天在呀诺达雨林的时候,因为她比较惹蚊子,在白天就算喷了驱蚊花露水还是被叮了几大片的包,这里一坨红肿,那里一坨红肿。晚上回了酒店洗完澡,她还是浑身痒得厉害,连天何便让洛旸去买了药膏,自己按着时间拿着药膏去对门找她。
虽然赤、诚相见好几回,吴葭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药膏抹在身上凉凉的,而连天何的手指却像是一簇小火苗,冷热交替刺激,吴葭趴在床上必须死死咬住枕头,才能避免自己发出舒服的呻、吟。
可想而知,抹到最后最后两个人还是在床上滚作一团,连天何彻底放开,拿出自己所有的手段,把吴葭摆弄成各种魅、惑的姿势,听她淫、声连连还不够,还逼着她尽量叫大声。
由于白天走了太多路,连天何还没尽兴,吴葭却早已体力不支,趴在床上快要虚脱,而连天何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更让她喘不过气来。
“馒头爸爸,你太重了,我好累啊……”吴葭积蓄半天才有气无力吐出这么一句话。
连天何突然觉得,在这种场合下,吴葭叫他“馒头爸爸”十分违和,总有点怪怪的,于是趁体内感觉还没完全消退,整个人都压在吴葭背上,从后面滑、了进去。
“没,没力了……”吴葭声音更小了,如果连天何不仔细,可能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以后这种时候,能不能换个称呼叫我?”
连天何舌头伸进她的耳道,让她全身都又痒乎乎的,身体微微动了动,一不小心带动了埋在她身体的东西刚好触到她的敏、感点。
她不禁一、收,将连天何包、裹的更紧,也让自己一点点走到虚脱的边缘。
她只能提起气问道:“那要叫什么?”
连天何双臂环住她的细腰,猛地一翻身,她便面朝天花板到了上面。
“你说几个,我选选。”
即使腰上有固定,吴葭也觉得自己也会随时倒向任何一边,只要连天何发力她就会颠簸不堪,这种无法她是的感觉,她不喜欢,也不想尝试。
“连……天何?”
不行,太疏远。连天何向深处一顶。
“叔叔……?”
有点感觉,但太亲密,不行。又是一顶。
“天何……?”
连天何一怔,思索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满意。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吴葭嘤嘤哭起来。
连天何叹了口气,还是打算放过吴葭,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下来,拍拍她屁股,“我母亲,她叫我阿何。
“嗯……好,以后我……叫你,阿何。”
说完这句话她就睡过去,什么都懒得再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我昨天忘了说,卓云深是个圣母,就这样。
希望明早起来不被黄牌!!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两个人去了南山海上观音和天涯海角。
腰背挺直站在纯白、高大、庄严宝相的观音像面前,吴葭又一次觉得自己很渺小,那种无力感顿时冒了出来,源源不断从胸口涌出的敬畏之情让她跪倒在地诚心下拜。
连天何第一次亲眼目睹吴葭跪拜的全过程,心中骤然升腾起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她的冲动。
她在泰国每一次在佛像前下跪的照片他都看过,但保留在相机里的瞬间似乎总像是缺少了一份真人的气息,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就在前方几米远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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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前,明明有什么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跪拜完毕,吴葭回到连天何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笑了笑说:“走吧,快点去天涯海角,我想去看看所谓的尽头。”
可连天何却迟迟没有动,吴葭绕到他面前,抬头看看他,手掌在他眼前晃动,叫了声馒头爸爸。
连天何这才回过神来,眼前是吴葭圆溜溜的大眼睛,他一时没能适应,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掌心揉了揉额头,另一只手握住吴葭的手,沉声说:“走吧,我们过去。”
吴葭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
天涯海角的人也有点多,站在沙滩上远远往海平线看去,真有种世界尽头的即视感。如果,这里真的是世界尽头就好了,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一定会逼人绝处逢生,找到另一条出路。
“天涯”两字铭刻在海边一块约有10米高的巨石上,而“海角”两字刻在“天涯”右侧一块尖石的顶中端,四个字虽然年代不同,但都是为了纪念爱情。
嗯,爱情。
吴葭觉得心里甜甜的,她很喜欢连天何,越来越喜欢了。
“馒头爸爸,既然都到了尽头,我和你能不能合照几张?”吴葭摇摇手里的相机。
连天何没有拒绝,极不情愿地进入镜头,面无表情配合吴葭自拍,明明就很不耐烦,却又不说。
浏览屏幕上每张照片里的死鱼脸,吴葭很无语,他还不如直接说他不想照呢,浪费时间,浪费她的表情。转念一想,她突然玩心大起,把连天何拉到爱情石面前。
爱情石在海里,两块大石左右斜相交在一起,形似心形,左边石上刻着“日”,右边石山刻着“月”。
她说再照几张,连天何沉默以对,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她才不管那么多,规规矩矩站在他身边,举起相机,余光却时刻观察着他眼睛的方向,找准机会,趁他不留神,转身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在连天何反应过来之前,吴葭迅速按了好几下快门,照够了就收了嘴,脚跟着地满意地抹抹嘴唇,像是偷吃了绝佳的美味一样,对着连天何傻笑。
连天何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只是摸摸她的头顶,淡淡说了句:“小傻瓜。”
这样反倒使吴葭心里小愧疚,觉得很不好意思。
一回酒店吴葭就跑到洛清房间,把海边失败的合照和抢拍的接吻照拿给她看,求她处理一下。
看到照片,洛清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真切感觉到痛,确认不是在做梦,双手捧住吴葭的脸:“草草,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让不爱照相的连老大入了镜,虽然他的表情是有够臭的,但已经算是大离奇事件了。而你更好,居然还让他和你拍吻照,你告诉我实话,他是不是有交换条件,说!”
“没有,”吴葭笑眯眯摆手,“我胆子大,搞偷袭。你别问这么多了,快点帮我弄一下嘛,我急。”
“早知道这样,我就带台拍立得出来,好坏就那么一张,现在要我改这么恶心肉麻的照片,我真想恶搞一下。”洛清装出一副作呕的模样。
“你敢!”吴葭怒了。
洛清又一脸臣服样,“是是是,我不敢,你沾了连天何的光,我再也惹不起了,求原谅。”
吴葭“哼”一声撇过头,“那你快点弄好,我要传到手机里。”
迫于吴葭的淫威,洛清违心的把照片整得又小清新又梦幻,就连连天何板着脸那几张她也一一做了微调,让照片不那么有违和感。
吴葭笑嘻嘻心满意足离开后,洛清还是忍不住把照片发给了连天何,附带的一段话是:“你已经把草草带向脑残了,请自重。”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复,差点没把她气得吐血:“很明显,让她脑残的人是你,算算就知道,她是跟你混的。ps:脑残是什么,我不知道。”
连天何,算你狠,我彻底败给你了!!——这是洛清内心的咆哮。
**
连天何谈事情的地点在蜈支洲岛,整整三天,吴葭都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即使是在他谈事情的时候也跟着,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视线。
为此洛旸三不五时就对吴葭会心一笑,而吴葭不完全不知道他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总是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他就会及时收起笑容,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岛上连天何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忙,差不多每天都有半天的时间是空闲的,他便带着吴葭坐快艇环岛一周、坐观光船看海底景色,吴葭觉得不够,他又带她去潜水。
在碧绿澄澈的海水里畅游,身边不时有鱼儿经过,还可以一直拉着连天何的手,吴葭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很早之前她就想过,如果自己可以在水里呼吸就好了,就能一直呆在水里像鱼类一样,那才是真正的换一个环境生活,可惜她是个人类,不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吴葭恍惚间有种错觉,自己和连天何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情侣一样,他带她走过情人桥,傍晚在沙滩上散过步,因为住的是临海的木屋,他甚至和她在明亮的月光和波光粼粼的海水注视下,在房间的阳台上做、爱,汗水相互交、织到一起——这明明就是一对情侣应该过的生活。
可是,吴葭无法确定自己,也无法确定连天何,是因为情欲而入戏,还是因为感情。从现在开始反思,她希望还不算迟。
她困惑,从最开始的害怕,到依赖,再到现在的贪恋,到底是什么催化剂促使她忽视变化的原因。不,是逃避。她总是强烈暗示自己,馒头爸爸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就算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也没有关系。
可是她体内沉睡的小怪兽开始苏醒,她不再想仅仅满足于身体的满足,她想要更多,更多,更多,就像馒头一样,得到他的“爱”,真正意义上在他身边——住进他的心里。
她想试一试,虽然绝对会输,但如果不试,谁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吴葭越发确信,自己,是真的喜欢馒头爸爸。
在蜈支洲岛的最后一天,吴葭从下午起无精打采,下腹隐隐作痛,这是她大姨妈来之前的征兆。
她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就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缩成一团,手死死捂着肚子,根本不敢乱动。连天何只以为她吃坏了肚子,也没有多问就出门去参加酒会,今晚对他来说很重要,不能缺席。
等他微醉,拿着胃药回房间已是午夜,他本以为吴葭已经上床去睡了,结果却看见她还躺在沙发上,额头上全是汗。
他叫了几声,吴葭都没有回应,他只好把她抱回床上,在转身要去洗澡时却被拉住了。
吴葭缓缓睁开眼睛,说话有点发抖:“馒头爸爸,你回来了?”
连天何坐到床边,用手抹去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语调出奇地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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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还在痛?”
“嗯,大姨妈来了。本来今天晚上,应该……”满足你的,又要分开了。
她话没能说完,因为连天何堵住了她的嘴。
这是一个少有的长吻,没有侵略、性,也不强势,软绵绵的,就像是在品尝醇香的茶,久久都舍不得抽、离。直到吴葭快要窒息,连天何才结束,又轻咬了一口她下巴。
“宝贝儿,我说过女孩子要矜持,我要生气了。好好反省一下,我先去洗澡,再来陪你。”
连天何洗得很快,围着浴巾走回床边的时候吴葭还在坚持让自己不要睡着,拼命硬撑着睁开眼睛,连天何看见她眼眶有些充血。
他侧躺在她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腰,手掌覆在她小腹处,吴葭顿时觉得疼痛得到了缓解,源源不断的温暖从肚子上的手掌处传来。
“你怎么知道这个方法的?”吴葭声音懒洋洋的,反倒有种刚睡醒的感觉。
“你想表达什么?”
“不知道……就随便问问。”她现在脑中出现的是裴沛的声音,就那几句简短的话。
“……”沉默持续了很久。
“阿何,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吴葭终于切入正题。
“说。”
“我,能不能,喜欢你?”
“随便。”
连天何把手抽、离,平躺在床上,他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他讨厌察觉到一丝被人逼迫的感觉,他更讨厌不听话的人,今晚吴葭的每一句话都踩到了他的雷区,必须得到惩罚。
“如果一个人说错了话,你觉得她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吴葭听得出来,连天何生气了。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床直起身,看了连天何一眼,主动承认错误,她确实逾越了,“对不起我错了,阿何。”
连天何用食指指着自己胯下,吴葭明白了他的意思,爬到他腿边,褪掉他的三角内裤,张嘴,低下头。
**
第二天乘船回三亚,洛旸发现吴葭离连天何远远的,脸色也不好,连天何也一直在抽烟,气氛反常。
“怎么了草草?”相比起来,洛旸更加担心吴葭一些。
吴葭摇摇头,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是我错了,我惹他生气了,他可能要讨厌我了。”
“他一开始是挺不喜欢你的,但现在绝对没有讨厌你,他是在自己生闷气,不关你的事。”洛旸看一眼连天何,告诉吴葭实情。
但吴葭没能被说服,因为有些事情不能告诉洛旸。
她把头轻轻靠在洛旸肩上,“洛旸,我觉得是我太贪心了,而且我并不了解馒头爸爸,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不对的,总有一天我和他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分道扬镳,到时候我就投靠你好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不收留我。”
“这倒是实话,哥哥我没理由不收留妹妹你,哈哈。来,叫声哥哥讨好我一下。”
洛旸擅长三两句话就把低沉的气压升上来,缓解沉闷。
“不要。”吴葭嘴角扬起点点笑意,“你这个样子好恶心,回去让阿清帮我把你叫个够。”
一听这话,洛旸就心虚了,“草草,别害我挨骂,我在她面前已经够没有地位了。”
“哪有,其实在阿清心里你是最好的哥哥。”
“呵呵,谢谢夸奖。”洛旸笑容骤然收敛,声音降下来,“老大他正往我们这边看,告诉你,他心里正在羡慕嫉妒恨。”
“最好是这样。”吴葭叹了口气,垂着脑袋。
回到三亚连天何立刻就乘飞机走了,连让吴葭说句再见的机会都不给,吴葭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床上无精打采,最后实在熬不住了,闷声闷气地对洛清说:“阿清,我们离开海南吧,这儿成我伤心地了。”
“怎么会事,我是说你从蜈支洲回来就不对劲,被连天何虐了?”洛清不为所动,专心在笔记本上改图。
“嗯。我把他惹生气了,他让我……”实在难以启齿,吴葭干脆不说下去了,她相信洛清能懂的。
“别人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呢,两天河东三天河西,要我说你什么好,只能说你没那个命,肖想连天何,你毕竟还是太嫩了,裴沛姐那么老练一个人都没能攻破,何况你?”
吴葭受打击了,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第40章?第四十章
洛清看吴葭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特别害怕她就此消沉下去,连天何对她的影响向来都是不容小觑的,刚好一个高中同学发邮件让她去帮忙拍点照片,地点在川贵交界赤水河流域附近的一大片森林,据说那里环境清幽空气新鲜,树木茂密,就算是夏天温度也不会太高。她想得是,亲近没经过多少人工雕琢的大自然,让吴葭换个心情。
那片林子名叫黄荆老林,是自清初封禁后的200多年时间里人迹罕至,森林茂密,植被丰富,动植物门类多,被开发来做旅游区也是这几年的事情,原始状态被保护得比较好。
由于景区景点比较分散,因此贴心的高中同学特意给洛清准备了一辆suv随她使用,让她自驾游。
乘飞机到了成都,两个人就依着导航往黄荆老林驶去。
驱车将近九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稍事休息就迫不及待去了景区内最著名的八节洞瀑布。
瀑布以八级瀑布相连得名,上起莽洞坝,下止黑龙潭,短短三华里的距离,总落差达120米。顺着瀑布边的小径自下而上,第一节是黑龙潭瀑布,第二节是白云岩瀑布,第三节是珍珠滩瀑布,第四节是含羞瀑,第五节是大旋涡瀑布,第六、七、八节为三级连滩瀑布,每节瀑布都各有各的特色,一路上快门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最好玩的要属珍珠滩瀑布,瀑布下是个水潭,水潭由深入浅,形成了一个水滩,这是八节瀑布里唯一一处允许游人戏水的地方。
洛清其实就是冲着水滩去的,站在水滩中央,背靠瀑布从上往下顺着水流看去,整个视野特别美,同时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让人格外心旷神怡;转过身面朝瀑布,凉爽的山风就迎面扑来,风里还夹带着大山特有的味道,让人不想离去,脚下还有清凉的清泉“哗哗”淌过。
“心里舒服多了吧?”洛清一脸骄傲,“在这儿你就给我把连天何那个老男人暂时给忘了,好好玩知道了吗?”
“知道啦!”吴葭笑得别提有多开心,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冲着瀑布下大喊。
“多这样叫几声,有益身心健康。”
说完洛清“啊”的大叫了一声,吴葭紧接着也来了一声,最后变成两个人比谁的声音响,还好周围没什么游客,不然可能要想“这是哪里来的两个女疯子”,脸都要丢光了。
叫声难分高下,洛清就弯腰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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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手水就朝吴葭泼过去,吴葭立即还击,然后两个人就在在瀑布里玩闹起来,你追我赶,谁都不让谁,“哈哈哈”的笑声一直在山间回荡。
最后,两个人衣服都湿透,脸上、头发上满是水珠,吴葭体力不支首先认输,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微微喘气,洛清就在她身旁,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水,另一只手朝她摆出个大大的v字形。
“小样,跟我比,你差远啦……”
洛清尾音的“啦”字拖得很长而且走音了,吴葭正欲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她吃惊又有些心虚的声音支支吾吾地说:“裴沛姐,你,你,怎么在这儿?”
吴葭全身的气力就像突然被抽离似的,一个重心不稳,屁股着地直接跌坐到水里,目光正好对上站在岸边一个身穿宝蓝色上衣黑色短裤的长发女人。
她真漂亮,一双凤眸含笑,看起来好温柔的样子——原来这就是连天何的前妻,裴沛。
洛清没有把吴葭拉起来,而是跑到裴沛面前一把抱住她,激动地说:“真的好久没有见你了,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还能相遇,真是缘分啊!”
“是啊,有一阵没见你了,到这里来拍照片啊?”裴沛也有些激动。
吴葭眼前雾气弥漫,觉得鼻子有点酸,揉揉眼睛,自己用力站起来,走到久别重逢正在热情交谈的洛清和裴沛身边。
她想要近距离看一看裴沛的样子,想知道做过连天何妻子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好吧,除了自惭形秽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裴沛,因为她很漂亮,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就裴祐的年龄推断,她应该还要大一些。
“阿清,这位是你朋友吧,快介绍介绍。”
裴沛倒是一脸对吴葭感兴趣的样子,但洛清巴不得她看不见吴葭的存在,这死姑娘也真是的,自己在帮她打掩护也不知道识相点开溜,和裴沛正面交锋,她是真的找抽是吧。
“她,她啊……”
洛清还是有点小慌张,大脑高速运转,说叫草草肯定是不行的,馒头肯定在她面前提过,权衡之后,她做出决定,强行镇定下来说:“她叫吴葭,是我回国后认识的朋友,这姑娘有点怕生。”
裴沛绕过洛清,对吴葭伸出手,“你好,我叫裴沛,你跟阿清一样叫我裴沛姐吧。补充一句,我很喜欢你。”
可是我不太喜欢你,你太好了,你这么好的人馒头爸爸都看不上,那我不就更加没戏了么。
“喂,看见大美人就傻啦!”
见吴葭迟迟没有动作,裴沛的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洛清撞了她一下,吴葭才从自己自卑的小世界里抽离,颤抖着伸出手,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发抖的,“你好,我是吴葭。”
接触到裴沛手掌地那一瞬间,吴葭感觉到自己心里酸酸的,真想马上逃离这里。握手仪式完毕她立即缩回手,低着脑袋,全身都在发热。
洛清心里别提有多着急,却没办法把裴沛变没了,赶紧挽过裴沛的手说:“裴沛姐,等她自己消化一下,她太紧张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我们下去吧。”
吴葭默默跟在一直聊天的两个人后面,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怎么会巧到这种程度,跑到深山老林也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她是馒头的亲生妈妈,连天何的前任妻子,洛旸说过她最近想要和连天何复合,但连天何那边一直没有反应,事情虽然暂时搁置,但她不会放弃,也不知道连天何会不会念旧情。
吴葭觉得自己机会更加渺茫了,那天晚上鼓起勇气问了他一个问题,就被害得要强忍住干呕和肚子痛才能最终好好睡觉。
烦死了,为什么自己要喜欢上连天何呢,明明最开始只是想从他身上找点亲情的,不是么?
**
离婚后,裴沛一直都是“在路上”的状态,随心所欲到处乱走,遇到合心意的地方就停下来多住一阵,本来也没想过回中国,只是儿子生日之后在国内的姑妈一家一直挽留她留下,来到这偏僻的老林也是受姑父所托考察项目,看看这里商业潜质有多大,之后她还要到贵州去查看基金会的公益项目——这些事情她其实都不太像管,但受人之托身不由己。
能遇到洛清裴沛也挺意外的,只是她身边那个女生倒是格外有意思,看见自己就像见鬼一样——因为她连看都不敢正眼看自己一眼,眼眶湿润不说,瞳孔张大,分明就是害怕的表现。
裴沛向来觉得自己平易近人,莫名其妙感受到来自一个陌生人的畏惧,困惑之余又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那姑娘对自己的恐惧给消除掉,自己分明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失婚女人。
只能说万幸裴沛没有联想到连天何层面上去,不然吴葭在裴沛面前的每个举动都会越看越像是悲情小三遭遇正房的场景。
三人一路走到最后,才发现住的是同一家旅馆。
回到房间吴葭就躲进厕所,缩在角落里,翻出连天何的电话,想打又不敢打,头无力地靠着墙,有种无路可走的感觉。
“草草,你给我滚出来!”洛清在一边“嘭嘭嘭”的用力敲门,一边大声喊。
洛清也是一肚子火,一门之隔的胆小鬼一点都没有眼力见,看见她跑过去了自己不知道装成和她不认识赶紧跑啊,还要凑上来,现在知道怕了吧,自己找罪受,活该!
刚才裴沛一脸真诚提出同行,自己一时抽风居然点头答应了,同行之后的话题肯定会围绕连天何和裴祐展开,草草肯定会随时一副被针戳的一惊一乍模样,裴沛迟早会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到时候怎么办,虽然裴沛肯定不是坏人,但两人必定会尴尬。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为什么这种破事儿要把她挤在中间啊!
洛清继续用力敲门,直到手都敲软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她无奈只能放弃,背靠门坐下来,缓和的说:“这种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你就不能伪装成你就和我不是很熟,对连天何一无所知?”
她突然想起吴葭一直很想知道连天何的过往,找准重点轻轻一点,“对了,你不是很想了解你的馒头爸爸么,只要稍微控制一下表情,然后我再抛砖引玉一下,裴沛姐她一定会跟你侃侃而谈,到时候你就只管洗耳恭听就是了。”
过了很久,洛清才听见里面弱弱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
“对啊,裴沛姐和老男人结婚七年,见证了他由青年变成大叔的完整过程,而且她很健谈,你放心。”
又过了一会儿,吴葭对门外的洛清说:“你小心点,我要开门了。”
洛清赶紧让开。
吴葭是打开门爬出来的,一张笑脸别提有多委屈,抱住洛清的大腿就像只小猫似的蹭。
“你真当自己是猫啊?”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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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抽抽鼻子,“没有啊……我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黄荆老林本来暑假我是真想去的,但似乎那里夏天会断水。。。。家里人就把计划给pass掉了。八节洞瀑布资料是度娘给我的,可是文字资料和视频资料有相冲突的地方,我不知道谁对,只能看什么时候有机会去了再做考证。
ps?黄荆老林所在地是今年动不动就闯进四川最高温排行榜的古蔺。
我还想弱弱说一句:每次看到前两章点击和每次的后两章点击,我都会很很忧伤,因为其实中间写得有肉肉啊,错过还是挺可惜的对吧。。。。。。(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肉的对吧?我果然太邪恶了。)
pps?我居然贴到四十章啦!!!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每个是私生子都有一个悲情的背景,连天何也不例外。
连天何的母亲名叫方星,是个孤儿,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读书,一直靠打好几份工过日子,晚上在在酒吧当调酒师时认识了连衡。
当时连衡已经年近四十,是四个孩子的父亲,而方星不过二十出头。
成熟的连衡对于缺少亲情长大的方星来说,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是她主动勾搭连衡的。
方星是个有原则的人,她想要过相夫教子的平稳小日子,而不是有钱人养在外面的情人,但她当时太过迷恋连衡,被幸福感冲昏了头,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家庭的破坏者,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但关系不过维持了一年半就东窗事发,连衡也不管方星愿不愿意,一狠心把她扔到了美国,给了她一大笔钱,便像忘了有她那号人一样,连个越洋电话都舍不得打。
到了美国方星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咬咬牙没有和任何人说,也渐渐醒悟过来,没有承诺的关系是不牢固的,她始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是很快她就悄悄搬离了连衡安排的住处,另外租了房子一边打零工一边待产,直到连天何上小学,连衡才又一次出现在这对母子面前。
本以为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但在看见连衡的那一瞬间,方星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放下。
她和连衡恢复以前的关系,只不过连衡一年最多飞到美国见他们母子三次,这种情况一直就持续到连天何十六岁。
那年连衡不知道什么原因,非要带连天何回国认祖归宗,但方星拼命拼命阻拦——如果她熬那么久只是为了孩子的身份,那么连衡从一开始就在侮辱她对他的爱,而且她为了生活而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为了追连衡,在去机场的路上方星出了车祸,伤势虽然不重,但身体却弱下去,养好伤之后甚至患上了抑郁症。
为了照顾母亲,连天何高中毕业就回到美国读大学,为了母亲他经常受到连衡的压制,而方星为了让儿子不被摆布,大学毕业就要和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也为了解脱自己,选择了自杀。
可她的自杀也只是把连天何娶裴沛的时间推迟了两年。
以上的故事,裴沛也是听家里的长辈说的,转述给吴葭时她也特意强调故事的真实性待考,但这对吴葭来说已经足够了,她理解了为什么连天何会那么反感连家,为什么会不信任别人,为什么讨厌事情脱离自己的变化,而自己很不幸地成为了他的变数,面对这样的自己他怎么会把心软下来?
结婚后的日子,对裴沛来说就是一场辛酸泪,简单的说,就是她女追男未果,只好伤心走天涯。
结婚的头半年,连天何没有碰过她,两人分房而睡,客气得比陌生人还陌生人。那时候她对连天何也没什么感情,就当自己是和另一个男人同租一间房罢了,但裴沛家下了死命令,让两人尽快生孩子,她也没有办法,红着脸跑去和连天何商量,结果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叫助理提前空出三天时间,带她飞到了马尔代夫。
第一天晚上气氛诡异,黑灯瞎火摸索了半天,两个人也没能找到诀窍,只能作罢,谁叫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呢;第二天晚上才终于找准了地方,但给两人的感觉都很糟;第三天晚上,才终于把头两天的缺陷都补足了,度过了一个比较完美的夜晚。
之后两个人就同住一间房了,然后顺利有了裴祐。嗯,说到为什么裴祐不姓连,是连天何提议的,虽然原因他没说,但裴沛知道,他是讨厌“连”这个姓氏,想让自己的儿子离他们远一点。
男人可以把肉体关系维持在肉、体关系,但女人一旦有了肉、体关系,渐渐就会想要在感情上有所进展。
怀上裴祐之前,如果说裴沛对连天何的好感是小树苗,那么裴祐出生之后,她的这份感情就开始急速生长,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可是,连天何没有一点动静,以前怎么样现在也就如何,他不觉得应该有任何改变。
所以最后裴沛才会无奈选择离婚,她的耐心被耗完了,所有理论上有用的方法也都用尽了,可连天何的心就像是一块石头,不受打动。她很受挫,连天何就是她无法征服的人,一条跨不过的门槛。
但裴沛没有死心,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她才会把儿子放在连天何身边,希望亲情的羁绊能发挥它得天独厚的作用,能成为自己挽回的引线。可是离婚以后,进展从来不明显,或许是她寄予过高的希望在儿子身上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同时让她危机感大增的,还有在和裴祐打电话时经常出现在他口中的“草草姐姐”,这是她不在之后,第一个出现在连天何身边的女人,她问过洛旸关于“草草”的事情,但他一个字也不肯说,这让她更加不安。借着裴祐生日的机会她本想一睹那位草草的芳容,可她没能如愿,因为被告知草草有事出去了。
不知是碰巧没选对时间,还是连天何故意不让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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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洛清问到“你是怎样爱上连天何?”这个问题时,裴沛脸红了,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开口。
吴葭很想听,却又不得不装成一副很冷淡的样子,太难受了。
裴沛说:“最开始我不喜欢他,他做事一板一眼,不讲条件,也没有例外,很多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经常一张臭脸,搞得我有时候很抓狂。但爱情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明明是缺点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成了优点,不会发牢骚而会去适应,去讨好,但关系好像到此处就停滞不前了,我再怎么努力示好,他都没有明确的表示,真的让人非常挫败。”
说到这里裴沛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有点想哭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居然会认为自己可以通过努力改变一个自己一直无法企及的男人。
提到关于“草草”的部分,洛清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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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吴葭会情绪失常或是做出异常举动,万幸的是她没有。
但实际上,吴葭很紧张,心尖一直在打颤颤,指甲不自主陷入掌心。
她很想告诉裴沛她就是那个草草,她并算不上是“连天何身边的女人”,因为连天何是被迫接受她,她现在被赶走了,还把他惹怒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站在红龙湖边,吴葭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神经,刻意伸了个懒腰,用尽量事不关己的口吻说:“裴沛姐,会不会有有这种可能,那个草草不是有事出去了,她或许是被赶走了,也说不定……”
裴沛也跟着伸了个懒腰,勉强笑笑,“不知道,你说可能性也存在,但我还是对草草很好奇,我儿子似乎很喜欢她,虽然有段时间又跟我说他不喜欢,说是她生病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最近他说挺想她的。我儿子看人的眼光挑剔,能让他念念不忘的人,肯定不一般。”
吴葭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真的没那么重要……
“对了,我没给你看过我儿子的照片吧,”裴沛掏出手机,点出裴祐的照片,声音充满自豪,“帅吧,他爸爸更是个大帅哥。”
裴沛手慢慢往右滑动,屏幕上是裴祐来自各个角度熟悉而灿烂的笑容,让吴葭不知不觉受到感染,嘴角也向上翘起,笑出来。
可笑容没持续多久,就僵在了脸上,因为裴沛某次手指一划,突然冒出的是连天何的脸——应该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因为连天何的表情很放松,目光并没有看向镜头,他在离镜头很远的地方,似乎在往前走,一身灰色西装,双手抄在裤袋里,周身散发着吸引力。
吴葭看呆了,浓浓的思念就这么冒出来,海南之行已过去三个星期,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肯定还在生气。
“这就是孩子他爸爸,连天何,我偷拍的哦,他不喜欢照相。”裴沛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脸上尽是笑容。
吴葭敷衍地“嗯”了一声,把目光移开,不能再看了。
接下来的内容,裴沛说得更多的就是自己的遗憾和自己未来的打算,听得越多,吴葭就越觉得愧疚,自己隐瞒身份和洛清一起从裴沛口中套出想要知道的内容,这一点都不诚恳,根本值不起裴沛的真诚,就像骗子一样。
吴葭把自己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讲给洛清听,结果洛清非但没有半句安慰,反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心眼怎么那么实啊,裴沛姐没问你不说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要说连天何的事那是她自己愿意,你和她又不是交心的好朋友,为什么要交换秘密?你要学着世故一点,懂不懂,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安慰她两句,真是什么都要人教!”
洛清气结,没想到吴葭居然还会内疚,她能不能感化连天何都还是个问题,居然对自己的潜在情敌开始愧疚起来,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圣母了吧?
那她干脆放弃连天何得了,有成熟魅力的“钻石王老五”连天何,从来都是剩女们的目标,在吴葭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女人都前仆后继想要扑倒他,她倒好,大好机会摆在面前还要来知难而退这一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给我把腰板挺直了,你不欠裴沛,她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想要有结果那要各凭本事,最后谁能出结果,那还不知道呢!”洛清说完豪气地用大拇指抹了把鼻子。
“阿清,你是在帮着我?”吴葭觉得洛清理所应当应该帮着裴沛,而不是自己。
“我是在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不在连天何那你摔一跤是不知道疼的,你在他那里吃的亏好不够多么?”其实洛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吴葭笑着摇摇头,“我不觉得我吃亏啊,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是我和馒头爸爸说好了的。”
洛清把额头靠在吴葭肩膀上,声音特别无力:“亲爱的,你没救了,你就纠结死吧,我只能等你摔倒的时候拉你一把了,到时候你才知道我说的话有多正确。”
后来吴葭心情也平复了些,压制住心虚和害怕,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劝了裴沛几句,让她按照自己的心做,如果没有彻底放弃就再试一试,但不论结果如何都要认命,要对各种结果有所预计。其实,她不必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千万别把正确的那个人给过错了。
只是这些话的一部分,她差不多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42章?第四十二章
吴葭和裴沛两人产生了诡异的惺惺相惜,虽然吴葭还是觉得心里有东西梗着,但至少她已经可以平心静气的面对裴沛,当成自己多了一个新朋友。
这明明是一件值得被夸奖的好事,但她偶尔会发现洛清眼里隐隐透着担忧。在她还来不及问洛清为什么要有那样的表情时,一件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通过电波,传入她耳朵——连如茵在法国自杀身亡。
如茵,没有了?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明明自己已经为她挡了灾,她身上的弹印就是证据,如茵她,怎么可能就没了?
“你一定在骗我,洛旸你别开玩笑了,快点告诉我这是假话,一定是馒头爸爸叫你想办法把我们哄回去,他想我了,对不对?”
洛旸知道吴葭接受不了,可他说的句句属实。
连天何警告他不能不能把事情告诉吴葭,但他并不觉得隐瞒是正确的,她迟早都会知道,而且如果是等事情过了才知道实情,她心里会更加受不了。
洛旸语气很正式,并不像在开玩笑:“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可以去查新闻,今天如茵的遗体回国,三天后火化。”
“如茵她,她怎么死的……?”吴葭声音发抖了,浑身也发冷了,身体不自主缩了缩。
“跳楼自杀,大白天从大厦跳楼,留有遗书,有一部分是专门写给你的,我过会儿给你发过来。”
“她,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自杀呢,不应该啊……”
吴葭还是不敢相信,如茵一直就是个活泼开朗外向的女生,跳楼寻死这种事情根本不该跟她沾上边才对,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却用自杀结束自己了的生命。
“遗书里面有线索,但具体原因还不知道,为情自杀的可能性非常大。你是回来参加下葬还是遗体……?”
“告别”二字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吴葭立即跑到树林里找到洛清,一双眼睛都哭红了,眼泪还在不断往外冒,本来在找景色的洛清一回头瞧见那么一张脸,立刻就傻了,相机差点摔在地上。
“这又是怎么了,偷偷给连天何打电话被骂啦?”
吴葭死死拽着洛清的手,哽咽着说:“阿清,我马上得走,如茵她死了,我必须回去看她最后一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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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回去……”
如茵?洛清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就是没想起来。
“她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妹妹,虽然她说自己从未真心待过我,如今也是分道扬镳,但在我心里,她始终是我妹妹,我必须见她最后一面!”
看吴葭一脸着急样,洛清只能匆忙收拾好行李,跟裴沛告别,开车飞速往机场驶去。
**
“我还有话要和如芷说,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
上一次告别的时候,我向她认了错,她当时昏迷,可能没有听见,希望这一次你们能有人把这些话给她看看。
到了法国之后,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说着不是母语的语言,我才开始真正有点了解她到家里之后的感受,同样也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没有一个给她好脸色的人,她活着该有多辛苦。她只是我为我挡灾的——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如果换成是我,一旦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找那个随意改变我人生的人报仇,可她没有,她只是悄悄走了,逃离不属于她的人生,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恨人了,她把自己所有的恨意都施加在了哥哥身上,因为哥哥是在她不幸之上又加码的人!
我活下来,她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管孩子是谁的,那是一条命,我选择死,是在偿命,是想让她解脱,我想告诉她,我的存在与否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应该跟我绑在一起——这是我自杀的一部分原因。如果她再出现在你们面前,请你们不要为难她,她是最无辜的人,错的是我们!
特别是哥哥,你把她害得那么惨,算我求求你,别再找她了,没用的,她的回答不会改变,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犯下的错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知道我也没资格骂你,我是帮凶,如果最开始我能够冷静一点,能够开口问两句,可能也不是现在这个结果,可是,哥哥你如果不认错,我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你会答应我的吧,对不对?”
看完洛旸发来的彩信内容,吴葭趴在洛清大腿上哭得泣不成声。
其实如茵上次的道歉她听见了,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时她虽然双眼紧闭,但意识很清醒,她默默流了眼泪。
吴葭很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如茵本性是好的,只是大小姐性格太重让她冲动了一点。在自己心里,她一直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总是让自己帮忙,总是围着自己转,她是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个真心重视的人,就算她后来变了,可自己还是不能轻易将她忘记。
可是,她怎么可以轻率的用死亡来证明算命的人说的话呢,那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何必非要和自己的命过不去呢,她才二十二岁,梦想还没有达成,怎么可以把一切弃之不顾呢?
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还要被火炉烧成一堆灰,最后被埋进黑洞洞的坟墓,世上再无连如茵这个活人,有的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刻着她的姓名、生猝年份和墓志铭。
明明,自己受到的伤害应该换得她更长久的生命,为什么她非要自己放弃机会呢,那自己的伤算什么,稀里糊涂就被改变的命运算什么,如茵她自己都把生命给放弃了啊!
……
吴葭的越想头脑越矛盾,胸很闷,心脏绞着痛,眼泪更是没有断过,洛清在一旁看着也没有办法,只能不停帮她擦眼泪,不停安抚她,这是对她来说陌生的记忆,她无权插足。
她不知道如茵和吴葭的关系好到哪种程度,因为文档里并没有详细提及两个人的事,通常只是很简单的几笔描述,因此她也就不敢冒冒然使用言语安慰。
马不停蹄抵达b市机场,吴葭眼眶湿润、双眼无神、目光呆滞,身体也使不出力气,要是没有洛清的搀扶,随时都会倒地。洛旸看见她那副样子,心都快碎了,赶紧从妹妹手里接过吴葭,把她扶上车。
本想先开车回酒店让吴葭缓一会,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殡仪馆,但车行驶没多久,原本像假人一样的吴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沙哑虚弱的声音求洛旸说:“求你,带我去见如茵,马上。”
**
吴葭回来连天何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就算叮嘱了洛旸不要说也是白搭,所以当他和连天泽谈完事情回到灵堂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跪倒在连如茵的遗像面前,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搜寻连如若的身影。
连如若就在他对面,全身微微发抖,眼神发狠地盯着跪在地上肩膀耸动的背影,就像要吃人似的。连天何想立刻冲出去把吴葭带走,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旁的洛旸拦住。
“老大,让草草发泄出来吧。又一次违背你的命令我会认罚的,可是我实在不想瞒着她,事情必须有个了结。”
既然洛旸这么说,他便忍了。
吴葭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整个灵堂都是她一个人的悲伤的哭声,在场的连家人脸色都变了,却没有人站出来把她拖走,原本守在灵堂外的记者们也开始骚动,闪光灯闪个不停。
她根本察觉不到这些,只想哭,就只想哭,看见如茵灿烂的笑容定格在一张该死的黑白相片里,她就是想哭!
如果我和你,真的要缘尽于此,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为什么没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抱一抱你,我原谅你了,真的,你永远都是我妹妹,我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到底是什么,让我们错过了呢?
你说啊,如茵!
你说啊……
……
连如若在吴葭哭声最凄婉的时候冲上去,单膝下跪从背后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如芷,你终于出现了,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都快疯了!老天终于还是可怜我,让你自动送上门,看来你不是铁石心肠。”
连如若说的话吴葭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感觉自己背后有了依靠,便安心的靠上去,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她是有点撑不下去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如茵死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出现……而且一定是被连天何的人带来,我原谅你,因为我暂时还没想到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但我现在逮到你了,你就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
吴葭还是没有回应,专心在哭。
“看见你右边那个穿黑色唐装的老头没有,虽然只是个算命的,但这么多年就没算失手过,你就是他算出来的,可他这回是栽在你手里了,你还活着,如茵却死了,哈哈。”
连如若这话说完,吴葭的哭声却停了,刚才那段话的几个关键词被她的过滤器捕捉到,居然一个老神棍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她的人生变成了这样!
她拼命挣脱开连如若的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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梏,使出身体剩下的力气起身冲到“老神棍”面前,死死拉住他的双臂,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说出的话都有点让人听不清楚:“就是你,就是你,你让我好好当我的孤儿不行吗,非让我过上连孤儿都不如的日子,你不是说我是给如茵挡灾的么,我挡啦,可为什么她还是死了,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老神棍”一脸平静,还有几分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哼一声说:“你敢说我是骗子?小姑娘我告诉你,你以为你为连如茵挡灾了?不,挡灾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机缘因果环环相扣,我算出一环已是尽力,老天让你命不该绝,你居然还要来怪我?”
在场听见这话的人都是一惊,白禾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身体摇摇晃晃,还好连天泽及时稳住她。
吴葭嘲讽地笑了笑,算不准就要找借口,“如茵她现在死了,你当然这么说,要我是个神棍,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这么说,推卸责任啊,让无知的高贵生物听你的屁话!”
“老神棍”这下才变了脸色,甩掉吴葭的手,用手指着她,一直“你,你,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选人都是看八字的吧,我所谓的生日是我进孤儿院那天的日期,我到底什么时候生的连我自己的都不知道,你还能知道?一开始就是假的!”
“老神棍”看样子是被吴葭逼急了,很快稳住情绪,阴笑着说:“你以为我找到你凭的是你的生日,那你就错了,你是不是后颈有一颗肉痣?”
吴葭愣了,他说对了,自己后颈是有一颗肉痣,很少有人知道。
“既然你质疑我,那我就告诉提醒你几件事情:一、你已经做了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傻事,处理不好,后果很严重;二、不要以为你现在的感情是真的,都是假象,趁早走远,以免泥足深陷!”
话说完“老神棍”就撇开众人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吴葭这时才醒过神来,“神棍”似乎不是神棍,她才是傻子。
“如芷,别管他,我们回去,好不好,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听话。”
连如若打横将吴葭抱起,对所有长辈道了声笑着礼貌地道了声再见,一脸满足离开灵堂,路过连天何面前,还做出跟他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连天何还是板着一张脸,视若无睹。
“老大,你怎么不把草草抢过来啊!”洛清早就气急,是洛旸一直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乱动,她才忍住的
“你还嫌场面不够乱?我动了,指不准记者们怎么写,况且刚才我是想动,你亲爱的哥哥把我拦住,所以,事情已经和我没有关系,别来指责我。”连天何眼光泛冷,吓得洛清躲到洛旸身后。
遗体告别仪式在短暂的骚乱之后继续进行下去,连家人全都缄默不语,记者们挖到猛料个个也心满意足离场,连如若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完事就带上墨镜离开殡仪馆。
“洛旸,想办法找到连如若的车。”
“是,老大。”
连天何不管话说得有多狠,他都不会不管吴葭,洛旸一直坚信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七夕愉快!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却在写人死,罪过罪过,不应景啊……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吴葭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抱上的车,上车之后她只觉得身心俱疲,一点力气都没有,很快就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嘴里也塞、着东西,说不了话。
再仔细用渐渐恢复的感官感受自己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坐在椅子里,眼睛被蒙住,嘴里被塞着的是圆的东西,双手被绑在扶手上,双腿分开被绑在椅子腿上。
周围安静地可怕,没有一点声音,她试探性动动手脚,绳子绑得很紧,皮肤被勒得发痛,她只能作罢不敢再乱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做梦,还是现实?谁能告诉她!
连如若没有把吴葭带回以前两人住的公寓,而是带到了郊区的别墅——这是他认识卓云深之后,特意寻得一处僻静地,各种设施“装备”齐全。
连如若出门处理事情顺便带了吃的回来,打开卧室门,正好瞧见吴葭的手在挣扎,心里别提有多兴奋,真想立即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更加深刻痕迹。
忍不住了,他真的不要再忍了,这段时间在卓云深身上做的事情终于可以用到对的人身上了,他可以亲眼看一看日思夜想的人媚、人的表情,再也不用靠虚幻的想象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胯、下胀、到快要爆炸,迅速换上家居服,从衣橱的角落里拿出他的“百宝箱”走到困住吴葭的椅子面前,嘴角翘起诡异地弧度。
从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起,吴葭就屏住了呼吸,对方是谁她大概猜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到他手里,馒头爸爸明明在场为什么不阻拦,他把自己绑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太多太多的问题从脑海里冒出来,让她越来越不安,难道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越发变态不成?她心都凉了……天啊,谁来救救她,馒头爸爸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
“如芷,我好想你,终于给把你盼来了,来,让我先摸摸。”
连如若的单膝跪在吴葭面前,颤抖着伸出双手,一点点靠近自己想念已久的胴、体,呼吸加重,双眼发红。
吴葭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呜”的乱叫。
两只火热的大手突兀地覆上大腿上的皮肤,慢慢往上,她浑身一怔,大脑一片空白,背脊不自觉挺直,一阵电流霎时窜过身体每一寸,她经不住想要叫出来,可是嘴里堵着东西让她无法发声,唾、液却从嘴角缓缓流下。
“哈哈哈哈,”连如若猖狂地笑着,“还是那么敏、感,这才是我最爱的如芷嘛!”
他的手慢慢往上,吴葭一直在发抖,连挣扎都忘记了,每分每秒都像是煎熬。可是,又不是痛苦的煎熬,而是一种难耐的煎熬,抚摸自己皮肤的手掌像是一只只蚂蚁,痒酥酥地啃噬着她。
很快,手掌来到了胸、前,契合地包、裹住,尽情揉、捏、挤、压。吴葭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或许可能被脱得一、丝、不、挂了,现在就是一条已经被刮掉鳞片躺在菜板上只剩下半条命的鱼,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断气身亡。
“你知道嘴里塞的什么么?那叫球型口、塞,球上面有小孔,你的唾、液会从小洞里流出来,哈哈,你现在的样子别提有多撩、人!”
接着,一只手滑到了颈脖处,她的下巴被高高抬起,有几根手指按住右边的乳、尖,在乳、晕处打圈圈,左边被舌头缠住,一边吮、吸一边轻轻的撕、咬。
胸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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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吴葭终于哭出来,泪水打湿了眼罩,但连如若没有看到,他专心在她胸前逗、弄,汲取自己思念的味道。
吴葭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这种熟悉而屈辱的感觉,她根本招架不住,有谁能够救救她,她不想陷进漩涡中,她已经逃走了不是么,为什么还会被抓回来,折磨早就应该结束了啊,为什么现在自己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觉得难受。
馒头爸爸,你在哪里!
一滴唾、液滴到了连如若嘴边,他整个人为之一振,抬起头看一眼已是一脸潮红,涎、水直流的吴葭,解开了口、塞,起身扣住她的后脑勺,粗、暴的吻下去。
吴葭的嘴已经没了知觉,任凭连如若在自己口腔里肆、意搅、动,喉咙深处干到快冒烟,她情不自禁想要从连如若那里得到更多。
连如若才不打算让她如愿,觉得差不多挑逗够了,从深吻中抽离,打开箱子,拿出一枚粉红色的跳、蛋,推进她大腿深处两片嫩、肉之中,调到最大档,跳、蛋立刻开始“嗡嗡嗡”震动起来。
同时,他特意在吴葭肩上和腹部的疤痕处虔诚地吻了吻。
下身陌生的强烈振、动让吴葭娇、吟不断,想要收、紧,可收紧之后那种震动的感觉能加难忍、叫、声更大,每一声都敲打着连如若快速跳动的心脏。
他又拿出一瓶润、滑、剂,倒出一些涂抹在手上,又一次覆上挺立的乳、房,和跳、蛋一起,使得吴葭一点点失去理性,彻底陷入情、欲的世界。
“如芷,你就该是这个样子,我爱惨了你这副模样,叫啊,继续叫,叫大声点,这样我才会早点放过你,你知道的,对不对?”
连如若的声音极其扭曲,让还残存几分意识的吴葭觉得特别恶心。
“想不想让我进去?我这次就偏不进去,吊着你,求我都没用,反正我们时间久,来日方长啊!”
吴葭拼命摇头,连如若的任何东西她都不想要,不论好坏。
**
洛旸轻而易举就查到了吴葭所在的别墅,还了解到连如若晚上经常会带着卓家小女儿卓云深过去,只是他基本上不会在别墅过夜,第二天清晨卓云深倒是大清早就会从别墅遮遮掩掩离开。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老大,你怎么还有心情坐着,你明明知道草草很危险!!”
洛旸现在很慌乱,一想到连如若那个小变态可能在以非人的方式对待草草,他就想马上把她从别墅里带出来——可是,他着急有个p用,正主没有发话,他就是那个急死了的太监。
连天何坐在皮椅里,眉头微皱面无表情一脸沉思样,全然不顾洛旸的心急如焚,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他们两个人重温旧情的大好时刻,你让我去,是想让我看他们上演活、春、宫?洛旸,我没那么不要脸。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不要插手。”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推脱,更可气的是,连天何语气硬的就像草草是陌生人一样,把自己和她撇得清清楚楚,洛旸一团气直往头顶上冲:“老大,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把草草吃干抹净之后就弃之不顾?你不知道她现在多喜欢你,她要是知道你不去救她,会有多伤心!”
“我没让她喜欢我,而且,”连天何脸色阴下来,“她不是喜欢我。”
“管那么多干什么啊,现在救人最要紧!”洛旸要抓狂了!
连天何微微挑眉,“你着急,你去救。”
“老大!”
“滚。”连天何下了逐客令。
洛旸咬牙切齿无奈地摔门离开,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连天何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走到落地窗边。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只有远处的点点星光,他拿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又如释重负一般吐出。
他不想去救,心里很烦,洛旸越激越烦,看着她被连如若抱走,有种被人抢走生意的感觉。可是生意没了还能再找,她被带走了,那就是真的逃离他的掌握之中了。
不对,他从来都没有把握住她,她一直都是那个变数,不停干扰他的生活,就算是她走之后也是。她的身体,他忘不掉,可好不容易解了解馋,又被她一个问题给弄得脚步大乱,没了兴致。
“你他妈到底有什么毒!”
连天何一拳打在玻璃上,玻璃发出一声闷响,一阵疼痛一直从手背传导到心口。
“吴葭,你最好不要有事,不然……”
其实,他还没想好下面的内容,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吴葭之间,似乎从来就没有实际东西,连关系都是飘忽的,一直都是短暂的在一起然后长时间的分开,相互的了解都是从间接的渠道得知。
是啊,吴葭,你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能一直都是我的小猫咪。
终于,他等了许久人终于打来电话,他很快调整好情绪,接起手机,另一边的人首先开口:“连天何先生您好,我是卓云深。”
“……”
卓云深手一直再抖,连天何没有反应让她更加紧张,只好继续说:“求您放过我弟弟,就算不是为了他,为了我自己,我也会答应你的要求,您先把他交给我,行不行?”
“不行。”
“连如若他,他……他一定会让我进别墅,我保证,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如芷的情况,只是我弟弟他,您先放了他好不好?”
卓云深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卑微的求过人了,不仅仅是因为弟弟,还因为连如若。
“她叫吴葭,不是如芷。”连天何纠正,“明天,如果我明天没有看见她的人,你弟弟的事情,我就曝光。”
“好,谢谢您,我明天一定会给您消息。”
他不是没有行动,他不是不去救人,冲动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找准口子,不然等于做的无用功。
作者有话要说:
连如若他就是个小变态,可是我写得没那么明显。
第44章?第四十四章
连如若折腾了吴葭半宿才满意的放过她,給她松了绑,抱到浴缸里,让她好好泡个热水澡。
连如若把人抱在胸前,一手围着她的细腰,一手在密林之间把残留的粘、腻清洗干净。
吴葭本来已经昏睡过去,被手指这么一拨弄,再加上热水的软化,缓缓转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浴缸里,背后靠着硬物,低头就见到两条粗壮的双臂缠在自己身上,伸手就想去扯。
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连如若及时压住乱动的双手,在她耳边小声说:“醒啦,舒不舒服?对了,我刚刚话还没说话你就晕了,现在我继续说。那个东西叫仿真振、动、棒,和我的差不多大吧,跟我说说,感觉如何?”
“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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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你变态!”吴葭大骂。
“对啊,我就是变态,”连如若咬住吴葭的耳珠,反复厮、磨,“从你不见之后,我就成了变态,每天都在想你,都快想疯了,你都不心疼我一下,还要反抗,太不乖了。”
“可你有其他女人,如果你是真的想我,为什么还要碰其他女人,这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是爱我!”
他手法熟练,肯定有经常玩弄的女人,或者经常玩弄不同的女人。
连如若反倒觉得自己无辜,“那个女人自己靠上来,我有什么办法,是她勾引的我,我心里的人一直只有你一个人。诶……你这是吃醋了?如芷,你看吧,你都吃醋了,还嘴硬什么。”
吴葭讨厌连如若这种语气,特别的自以为是,想要把耳朵给捂住,可手被禁锢,挣脱不开,“骗自己有意思么,如若,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听我的感受!我是活的,不是玩具,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稍微尊重点我,我们现在也不会落得这番田地。”
“尊重?”连如若直想笑,“我不够尊重你?那你怎么不体会一下我有多爱你多护着你,一直纠缠在?‘尊重’这个问题上,你没有找准重点,如芷。”
不知不觉,吴葭觉得埋在身体的手加重了力道,开始往更深处去,沿途一路作恶,她已经快要招架不住,身体软下来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是我调、教出来的,你身体的每个敏、感、点我都知道,即使过了这么久,你的身体还记得,已经抹除都不掉了,如芷,你就承认吧,你忘不掉我,你一直都在心底记着我,你是我的!”
连如若越说越亢、奋,一个翻身把吴葭压在身下,手指加快了速度,狠狠把她头按进水里,声音变大:“如芷,你清醒一点,不管连天何跟你灌了什么迷、药,你都是我的,我的!”
吴葭整个头的浸在水里,根本无法呼吸,慌乱之间她乱挥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自己,可她什么也没能抓住,双手冲出水面就一直悬在半空。
她可以抓住连如若的身体,可她不想,她讨厌他的身体,讨厌他的一切,明明是他亲手毁了她,到头来还要把错怪到她头上,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为什么要向他求饶。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体内的氧气已经所剩无几,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水从鼻腔灌进了口中,越来越痛苦。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再向他求饶,连天何一定会帮她的!
透过剧烈起伏的水面,连如若发现吴葭已是一脸平静放弃挣扎,像在等死的样子,才清醒过来几分,赶紧把她捞出来抱进怀里,嘴里不停说对不起,但胸前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吴葭头靠在连如若肩上,眼泪默默从眼角流出。
回不去了,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好好的感情变了味道,吴葭不知道,连如若可能就更不知道。
“如芷,我错了,我错了,我认错好不好,你别这样对我了,我是真的爱你,你说我不够尊重你,从今以后我改,行不行?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改正,然后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嗯?”连如若最大限度放低自己的姿态恳求。
吴葭咳了好几声,嗓子被呛到了,说话点沙哑:“如若,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放手好不好,一定有一个更加适合你的女人,她在等你。”
“不,”连如若否认,“除了你之外没有人适合我,只有你,只有你!连天何到底好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变成他那个模样,你就会喜欢我了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如芷,你再给我个机会,再给我个机会!”
“他,和你不一样。”
话是这么说,可是说出口,吴葭也开始迟疑,两个人到底是不一样在哪里呢?
这话最开始是阿清说的吧,她说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傻傻信了,都不好好再想想,他们之间到底不一样在哪里,阿清那个时候是在敷衍的吧,那些比较也是随口说的吧,那自己怎么就一直没能意识到,再好好比较一下?
还是因为心里不想提起连如若吧,从他和屈辱两个字划上等号那天起,她就不想再正视他的一切,可是,现在不得不面对,因为他就在面前,又一次让她深刻真切感受到屈辱。
“馒头爸爸他虽然对我不亲,会凶我、骂我、逼我,但他最起码会尊重我,我不想做的事情他绝不会把我逼到绝境,更不会对我耍手段,或许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他,因为他能给我安全感,而你,如若,你只会让我害怕,只会让我想逃,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吴葭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自己对连天何的感觉,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觉得心里格外放松,虽然诉说的对象出乎意料。
“馒头爸爸他不喜欢我,是我赖着他,他会把我赶走的。我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不希望任何摆布我,如若,你明白么,你不会给我自由,在你心里面,我是你的私有物,只能被你一个人占有。”
吴葭一直在流泪,连如若也察觉到了,人也最终冷静下来,起身走出浴缸穿上浴袍,才把人从水里捞起来,从旁边扯了块浴巾把她包住,抱到床上,一丝不苟地替她把身上的水擦干净,找了件体恤给她换上,又把她抱到卧室的沙发上坐好,拿出吹风把她的头发吹干,再一次把她放回床上,全程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她的脸。
他莫名有一种惆怅的感觉,而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如芷,变了。
以前的如芷很少一口气跟他说那么多话,很少跟他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很少对某样事物说出自己的感受——当然,也可能是像她说的那样,自己根本不愿意去听,或者,没有给过机会让她说。
“如若,你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吴葭侧卧,背对着连如若,快要入睡之前轻轻低喃。
连如若已经快睡着了,他很混乱,而对他来说消除混乱的方法就是睡觉,再理不清的事情睡一觉也就好了。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话,他又打起几分精神,转身从身后抱住她,深吸一口气,把她身上的味道吸入鼻腔,细细回味。
“如若,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痛,都是因为你。”
“……”
“如若,别叫我如芷了,我已经变回了孤儿吴葭,如果你想的话,我同意你叫我草草。”
“……”
“如若,其实,我应该喜欢过你……”
最后这句话,连如若没能听见,因为他睡着了,吴葭是他最好的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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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吴葭发觉自己躺在沙发上,手被高举在头顶,两根拇指被透明的指、铐铐住,脚腕上带着皮质的脚、铐,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若隐若现的白色衬衣,刚好盖过腿、根。
吴葭叫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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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如若,没有人应,吃力地把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收到胸前,再用力一滚,摔到地板上,又忍着痛借手肘和脚掌的力直起身体靠着沙发——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她已是气喘吁吁。
没过多久,连如若就提着口袋回来了,发现吴葭已经从沙发滚到了地上,把袋子放到厨房后赶紧把吴葭抱回沙发上坐好,把她双手按到大腿上,自己则坐到她旁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葭不解,动了动手和脚,明明昨晚上他还说自己后悔了,不过一夜,怎么又变回去了?
连如若拇指轻轻按在吴葭眉心处,顺着往下,划过鼻尖停在唇间,反复摩挲,“我想了想,你是被连天何给迷住了才说出那些话,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你会改变想法,你会爱上我。”
吴葭撇开头,连如若的触碰让她觉得非常恶心。
被拒绝,连如若也没有灰心,轻笑一声,侧过头在吴葭嘴角亲了一口,慢慢说:“先吃饭,有什么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说完连如若就回到厨房,很快就端着个盘子拿着杯豆浆出来,盘子里装的是吴葭早饭最爱吃的小灌汤包,一个个晶莹透亮,本来吴葭一点胃口都没有,可灌汤包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连如若递了一个到她嘴边,她毫不犹豫大大的咬了一口。
吴葭一口气吃了五个,喝光了豆浆,一张嘴油腻腻的,连如若本想用纸擦干净,结果实在抵不过她唇上的诱惑,凑上去用舌头一点点帮她舔干净,即使吴葭紧咬牙关他也不强来,细致地舔过她牙齿表面每一处,再用纸巾擦了擦她的嘴。
“如芷,你说服不了我的,要是我听了你的,只会让你逃得远远的,我连如若不傻,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好不好?”
吴葭断然回答:“不好!”
连如若心头大为挫败,整个人冷下来,把吴葭几根头发别到耳后,猛地把她压倒,膝盖挤入她腿、根,开始解、裤子。
“你非把我逼到绝路是不是?连如芷我告诉你,好话我已经说尽了,你说的那些歪理我也不会再听,连天何我更不会放过,你就乖乖在我身边过一辈子,别妄想离开!”
“我说过了,我不是连如……”
最后一个字被连如若的手心堵在了嘴边,他眼神变得阴狠,另一只手套、弄了几下,也不管吴葭有没有准备好,就想大、肆进攻。
眼看着头就要进入,刺耳的手机铃声却唱起歌来。
连如若放开捂着吴葭嘴的手,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大骂了一声,摁掉电话,提起裤子从吴葭身上起来,把她扛回卧室摔在床上,解了指、铐,却让她伸直手臂,用从床角拉出来的绳子绑住。
“他妈的,等我回来再来好好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请告诉我,介个样子的连如若够变态不?不的话,我可以写他的番外。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连如若摔门走后,吴葭就开始崩溃大哭,不停尖叫,好像要把灵魂给吼出来似的。
她讨厌无助,讨厌这样的折磨,讨厌连如若那张脸,讨厌他的一切!
可为什么还要面对他,为什么馒头爸爸就是还不出现,她快要受不了了,再被折腾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模样,妥协、逃避,又一次沦为卑、劣的玩、物。
终于哭够了、吼累了,全身没剩下一丁点力气,很快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手腕上的痛消失了,脚腕上的束缚也没有了,吴葭倏的睁开双眼,视野里是一个面容姣好、隐隐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女人,正从袋子里拿衣服出来。
“你……是谁?”吴葭哑声问道。
卓云深把吴葭扶起来,一边解她的衬衣纽扣,一边说:“我叫卓云深,连如若的未婚妻,我来带你走。”
一听说自己的名字吴葭就想起来了,现在解救她的就是那个从小就喜欢连如若,却一直不得连如若待见的小姐姐。
看了卓云深几眼,吴葭发现她上臂的皮肤似乎隐约被绑过的勒痕,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禁担心地问:“你背着他把我放走,他,他不会找你麻烦?”
卓云深苦涩地笑了笑,“一切麻烦都是我自找的,你是知道我的吧,十多年的感情都投进去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在他身边,我还有什么忍不了的。”
“可是……”他那么对你。
卓云深打断吴葭:“没什么可是的,很多人都说我是在作践自己,身边那么多优质男都不多看一眼,非要贴上去被连如若糟、蹋,最开始我还会回几句嘴,但后来就习惯了,自己选择的路,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我现在依然相信,即使他现在心里满是你,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
吴葭想起了裴沛,她也是个不到南墙心不死的女人,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个男人,但是到最后不过是浪费了大好青春让自己徒遗一腔遗憾,付出了的真感情,得不到一点回报。
卓云深就是在走裴沛的路,而且连如若是比连天何更加认死理的人,想要让他改变,需要更多的耐心,裴沛是七年,那卓云深呢,她会用多长的时间,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你何必在一条路上走到黑,卓云深,连如若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万一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连如若不会同情你,到时候你会绝望的!”
“不试怎么知道,”卓云深很坚定,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只要我让他忘记你,我就是赢家。你不了解我,你更不可能是我,你只是了解连如若罢了,结果,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看卓云深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吴葭也不好再劝说,有的人是不自己摔一跤吃点苦头不知道痛,旁人好心好意相劝只会被当成是说风凉话。
吴葭承认,未来没有人说得清楚,兴许卓云深真能成功呢?
不知不觉,卓云深已经帮吴葭穿戴完毕,长衣长裤,遮得严严实实,“走吧,连天何先生应该已经到了。”
“他?”吴葭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已经被他给放弃了。
卓云深点点头,“今天是如茵的葬礼,如若他走得匆忙,我才有机会进来把你带走。”
“还是谢谢你,如果如若他再那么过分……”吴葭刻意盯着卓云深臂上的痕迹,“你还是稍微反抗一下,毕竟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不是个好现象,情趣还是得有个度。”
卓云深用另一只手按住臂上吴葭指的地方,苦笑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又收起笑容,眼中充满希望,“但我还是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么?吴葭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没有一个人会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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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相互折磨,忽略了真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真正的醒悟。
卓云深搀扶着吴葭,把她带离噩梦的中心。
看见连天何靠在车上抽烟,吴葭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又很陌生,连天何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又有几分焦急。
卓云深把人交给连天何,淡淡说:“人我给你了,我弟弟……”
“放心,他现在很安全。”
卓云深对连天何道了声谢谢,又抱了抱吴葭,转身离开了。
看着卓云深渐渐远去的背影,吴葭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在被一点点抽离,卓云深,你会后悔的,你的赌注不会不会有用的!
就在刚才拥抱的瞬间,卓云深在吴葭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说,我怎么回得去!”
对啊,她退路已经被自己断掉了,怎么回得去,吴葭瘫倒在地上,头无力的下垂,眼泪一滴滴落到地上,连天何把她拉起来,擦了擦她的眼泪。
吴葭目光看进连天何的瞳孔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喃喃地说:“馒头爸爸,如果你不喜欢我,或者不想让我继续喜欢你,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么多例子摆在我面前,我怕了,虽然你是不同的,但我没有底,我是胆小鬼,没她们那样充满勇气。”
连天何有点没听懂,把她扶进副驾坐好,安慰说:“说什么傻话,我不会干预你的任何决定。”
吴葭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泪水泛滥,心里说的是:“馒头爸爸,我没有说傻话,裴沛姐和卓云深,我不想走她们的路,如果你没有正面回应,我会放弃的,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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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酒店,吴葭明显感觉到了连天何散发出来的烦躁,他把她拖进卧室二话不说就扒了她的衣服,看见她手臂上、小腿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和上半身大大小小的痕迹,一双眼睛要冒出火来。
吴葭双手抱臂畏缩的看着他,怯生生地劝道:“馒头爸爸,你别这么生气,他没把我怎么样,过几天就消了。”
连天何只觉得全身都在冒火,连如若最近的传言他虽有所耳闻,却不曾想过他会实施在吴葭身上,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么,就这么爱的?
“你必须把事情讲清楚,他到底在你身上做了什么!”连天何都不敢碰吴葭了,双手紧紧握拳。
吴葭咬牙不说话,不停往后退,连天何现在这副样子,随时都像是要把人吞进肚子。
“吴葭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连如茵明天的葬礼,你休想我带你去!”
连天何找准重点一威胁,吴葭就没法了,牙齿松开嘴唇,想去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这副样子说话,她会不好意思。
没想到弯下腰还没拿到衣服,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被连天何拦腰抱到了浴室,放进浴缸,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把她身体表面所有与肤色不相衬的地方都记录下来。
“看见你身上的勒痕我就烦!”连天何一边放水一边说,说完声音居然柔和下来,问道,“疼不疼?”
吴葭坐在浴缸里护住胸前动都不敢动,“不是最疼的。”
水放好后连天何自己也把衣服脱了进了浴缸,坐在吴葭对面,双手在水下揉着她的小腿,每一次力道适中的按压都让吴葭觉得特别舒服,在闭着眼享受的同时,还是把前一晚和一早遭遇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她并不觉得自己要隐瞒任何细节。
说完之后,她悄悄睁开眼,发现连天何脸色阴沉沉的,她赶紧爬到连天何身边,趴在他身上,可怜兮兮地说:“阿何,你不要生气。”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说完,他就吻住了吴葭。
这是和连天何接吻以来,吴葭觉得最温柔的一次,满满都是疼惜,没有一点侵、略性,她很快沉浸其中,双手不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脖子,想要得到更多,以至于连天何的手指什么时候挤、进了下面也没有察觉出来。
连天何只是想检查一下,那里现在的拥有者是他,其他人不要妄想侵占,他非常感谢早上打电话给连如若的那个人,不然,他的宝贝儿就脏了。
两个人才浴室缠绵了好一阵才结束,吴葭软绵绵地趴在酒店的大床上又缓了半天,发现连天何在整理着装,要出门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地问:“馒头爸爸,为什么如若他没有立即找过来啊。”
“他在灵堂煎熬,如果不是为了保住继承人的位置,估计他会整天都跟你耗在一起,别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吴葭这才想起,昨天连如若似乎在自己耳边说过一句“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如茵死了”,如茵是他亲妹妹,亲妹妹过世,他居然,居然说自己高兴死了,他究竟怎么了?
“那,那卓云深怎么办?”吴葭紧接着问道。
这是吴葭最关心的事情,她是无辜的,自己不见了,连如若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会是她,她怀着孩子,一旦发生争吵,那后果……
吴葭的思索被连天何冷淡的声音掐断:“无关的人和事不用去想,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我现在要去灵堂,你不能离开房间一步,除了洛清和洛旸,任何人敲门都不能开,知道没?”
“我怎么可能不乱想!卓云深她是孕妇,有个三长两短可能就是一尸两命啊!”吴葭在心里大吼了一声,但面上还是点点头,翻了个身背对连天何。
“草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连天何的声音突然像是近在耳边似的,弄得吴葭耳朵痒酥酥的,但她抓着被子没有动,“我知道卓云深怀孕了,但她如何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你和连如若之间的事情还没有整理清楚,你不能也不许想别人的事情。必须把让事情彻底有个了解,你才能回h城。”
馒头爸爸,你又逼我……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卓云深,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那还背叛我把如芷给放走,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今天弄死你!”
连天何在别墅装修的时候特意让人将一间小房间跟衣橱连通并把弄成密室的样子,而他现在就在这间密室里,手里拿着特质的鞭、子,卓云深被他五花大、绑吊在半空,脚尖稍稍触地。
在灵堂的时候连如若就一直很不安,心里老是不踏实,早上被母亲一个电话逼得事没做成,还急匆匆就离开把如芷一个人扔在别墅,连天何中午时分才到,还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心里就越来越没底。
果不其然,结束之后他马不停蹄赶回别墅,卧室里早已空无一人,而能背着他把人放走除了卓云深再无他人。
他给卓云深打电话让她马上出现,本以为她起码还会争辩两句,结果她应了之后,没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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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就乖乖出现。
一见到人,连如若就气急攻心,强行把卓云深拉到密室,不管她如何挣扎求饶就把她绑起来,拿出他的“百宝箱”一样一样的来。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如芷,明明知道我是多难得才寻找到机会把她从连天何手里夺过来,你倒好,不声不响就把人给我放跑了,你是觉得我最近对你不错就可以得瑟了?卓云深我告诉你,是你自己要倒贴上来,我要怎么做都是你自找的,你今天要是敢求一句饶,我就多用一样东西!”
说着就是一鞭、子狠狠抽在卓云深洁白的皮肤上,卓云深咬牙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你叫啊,平时你不是最爱叫么,今天是要跟我装贞、洁烈、女是不是?”
连如若彻底丧失了理性,下手是一鞭、子比一鞭狠,很快,卓云深身前便遍布鞭、痕。
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连如若动用了乳&夹、钢轮口%塞和跳&蛋,卓云深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一副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模样。
但连如若还觉得不够,卓云深受到的惩罚还应该更重,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最开始时毫无反抗而且主动奉迎,她也只不过是他玩过就扔掉的女人之一而已。
连如若下身早已肿、胀不已,卓云深的每一声尖叫都让他越发兴、奋,而她现在这副无助的样子更是吸引人得紧,他爱死了她这模样。
迫不及待解、开裤子,连如若抬起卓云深一条腿就要发起进攻,已经进去看才听见卓云深有气无力地说:“如若,不要……不要进去,孩子,孩子……”
连如若正在兴头上,哪管卓云深说什么,自己爽、到最要紧,一口咬上她的锁骨,两手揉、掐着她的臀、肉,猛烈进攻,带着一股不把人弄死绝不罢手的决绝劲。
但很快,他闻到了淡淡的一阵血腥味,仔细一看,面前的人已是一脸煞白,嘴唇毫无血色,两人交、合处已经是血淋淋一片,还有血滴不断滴落到地上。
连如若这才反应过来卓云深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赶紧退出,解开她所有的束缚,抱到床上,可血不断往外冒,就他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那短短的时间里,床单已染上一大片的血红。
连如若这下知道怕了,不停拍着卓云深的脸叫着她的名字要她醒过来,但卓云深已经昏过去,什么都感觉不到。
救护车很快赶到,连如若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心急如焚地等在急救室的门外,坐立不安。
孩子?她刚才是这么对他说的吧——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失去第二个孩子。
他手发抖拨通了白禾的电话,省掉最重要的部分把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白禾在电话另一边差点没有晕过去,连骂人都来不及,听完挂了电话,立即就向连天泽讲明情况,连天泽随手就把钟爱的紫砂壶摔了个稀巴烂,又甩了白禾一巴掌,阴沉着一张脸和白禾往医院赶去。
**
吴葭比连天何要早醒,靠在温暖的怀抱里静静的观察他的睡颜,聆听他的呼吸声。吴葭很少能见到还在睡眠中的连天何——眉头舒展没有半分疏离、愤怒之意,一脸安详,让人觉得格外安心,想要好好抱抱他。
要是能一直注视着这张脸就好了,吴葭忍不住想,那样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裴沛也一定见过这样的连天何,所以才会爱上他,才会想要和他一起过上美满的日子。
但苏醒之后的连天何和熟睡时完全是两个人,想要靠近一分,都会被他身体里散发出的威慑之气给震慑到。
所以,吴葭觉得自己很勇敢,居然敢顶着那么厉害的气场,安然在他身边。
发现连天何眼珠子动了,吴葭赶快闭上眼睛装睡,小心翼翼听着身边人发出的响动,知道身边的温度降低才装成被吵醒的样子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连天何一张脸布满整个视野,他脸上还有胡茬,看起来特别性、感。
连天何亲了吴葭脸颊一口,声音还有刚睡醒时的慵懒:“宝贝儿,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吴葭立即就脸红了,一张脸烧乎乎的,更没想到连天何居然淡淡的笑了,又亲了一口,离开的时候还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馒头爸爸,”吴葭在连天何起身要走时手臂搭上他的肩膀,用恳求的语气羞答答的问,“我,能不能喜欢你?”
连天何把她抱起来,让她跪在床上,两人目光平视,他用自己的鼻子抵着她的,磨蹭了几下,眼中闪过一缕犹豫,还是淡淡说:“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吴葭笑着在连天何嘴上狠狠啵了一口,那笑容在连天何眼里,就跟裴祐得到自己心爱的玩具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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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时走到窗边,吴葭才发现天阴沉沉的,下着很大的雨,玻璃上全是水,还有雨滴噼里啪啦被风吹来打在玻璃上,她一下就想到了如茵,在去墓地的路上一直头枕着洛清的肩膀发呆,眼眶湿漉漉的。
到了墓地,吴葭只能躲在不远处的树下,悄悄注视着连家一群黑衣人围在如茵的墓前,洛清在一旁帮她撑伞。
“阿清,我哭不出来了,怎么办?”
洛清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哭只是难过的一种表达方式,不哭并不代表你不伤心,我想,连如茵她应该也不像看见你哭,你笑着活下去,她才会觉得欣慰。”
“你知不知道,小时候,她的笑容有多治愈,每次我被人欺负、受了委屈,只要她对我笑笑,我就什么烦恼都忘了。很久很久,我都把她当成是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和她会一直好下去,有时候连如若把我搞来快崩溃了,只要在她身边靠一会儿,我就又是那个面无表情无坚不摧的连如芷。”
说着说着,吴葭就走到了雨幕中,任凭硕大的雨点打在自己身上,模糊了眼眶,打湿了衣裳。
洛清没有伸手去拦,因为没必要,那是吴葭自己事情,她始终和如茵之间没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如果说吴葭前天的崩溃是不能接受现实,那么现在的欲哭无泪才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其实如茵早就把她的心给伤透了,只是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把如茵最好的表现强留在心里自欺欺人,她很清楚,如茵的后悔说得太晚,两个人的缘分早在那个晚上就已经到了尽头。
连天何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吴葭站在雨里,给洛旸使了个眼神让他过去。洛旸赶快走到吴葭身边,用伞将她和雨隔离,吴葭却夺过洛旸手里的伞扔到一边。
“你干嘛啊!”洛旸无辜淋雨,把伞捡起来,离吴葭远一些。
“你让我淋雨会死啊!”吴葭朝洛旸吼去。
洛旸被吓到了,这是他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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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吴葭,眼眸里散发出的冷漠和连天何一模一样,只能走到洛清身边,不解地问妹妹:“她怎么了,居然对我发火,眼神好恐怖……”
洛清叹了口气,拍拍哥哥的肩膀,“哥,别管她,她心里难受就让她淋雨,连如茵在她心里的位置我们都不清楚,你冒然上去,不吃瘪才怪。”
洛旸觉得自己冤枉到家了,委屈地说:“拜托别说教我了行不,老大叫我过来的好不好!”
“诶,对了,似乎没有看见连如若和他那个未婚妻啊,他们人呢?”洛清换了个话题。
洛旸惋惜地回答:“卓云深昨晚流产了,连如若被勒令在医院看护,这下好了,一个周之内,连家丢了两条命,连老爷子怕是要气得高血压升高,最近老大的日子可能不那么好过咯……”
“流产?看来这连如若没有当爹的命啊,两个孩子都没了,要我说就是活该,谁叫他老对女人做缺德事!”洛清一脸愤慨,“以后你可别当渣男啊,我不会帮你擦屁股的。”
“我是那样的人么,要是能有机会把女人的肚子搞大,我铁定把人娶回家!我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在洛家两兄妹专心拌嘴的时候,如茵的下葬仪式完毕,连家人很快就离开了,连天何本想留下,吴葭淋雨的样子他看着心里不舒服,但连衡下了命令每个人必须会大宅,他不能反抗,只是多看了浑身已经湿透的吴葭两眼,无奈离开。
等如茵墓前的人都走光了,吴葭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走到如茵的墓碑前,努力把眼前的雨水抹去,她想要把如茵的照片上的模样看清楚,可是不管怎么擦,都跟不上雨水从额上滑落到眼前的速度。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呢?不应该啊,她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一定要看清楚呀,她是连如茵,又不是别人!
吴葭坐在墓前,头靠着墓碑,颤巍巍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被雨打湿的冰冷墓碑,指腹顺着“连如茵”三个字的凹槽一笔一划把名字写完,最后久久停留在“茵”的最后一划上。
“谢谢你陪我长大,谢谢你成为我在连家忍耐十多年的理由,谢谢你毁掉我对连家的最后一丝幻想,谢谢你让我知道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熬过煎熬……如茵,其实我有好多好多还要谢谢你的事情,我不后悔为你挡了那两颗子弹,或许那真是命中注定。但我依旧替你不值,再大的风浪,你也不应该选择用死来结束生命……”
“对不起。”
吴葭失神的想到这里,突然被一个陌生而低沉的男声拉回来,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目光循着鞋子望上去,是一位全身黑色的人,因为伞沿压得很低雨又很大,吴葭没能看见他的面容。
“对不起。”
男人又说了一声,扔掉了手里的伞。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好想写好想写具体的绑法,可是呢,漫画和毕竟不一样的对啊,漫画里花样多可是我不知道肿么写呀。。。t?t?所以最后就成了五花大、绑。。。。。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对不起。”男人重复了一遍,扔掉手里的伞。
吴葭这才看稍微看见些男人的外貌——这是一个带着眼镜、有几分斯文秀气的年轻男子。
“你是谁?”
洛旸跟着连天何一起走了,洛清看到有人向墓碑靠近,担心吴葭有什么危险,快步走到她身边,替她撑着伞,警惕地问。
“你很想知道如茵她为什么要死对不对?好,我告诉你,她,是我逼死的。”
吴葭和洛清都惊呆了,几乎同时瞪大眼睛看着已是浑身湿透的男子。
“我就是伤你的凶手,连如芷,不,还是叫你吴葭吧,或许未来你还会有其他别的姓氏,呵呵,还是让连天何亲口告诉你吧,我不过只是为了减轻负罪感主动帮了他一点小忙而已。”
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霹雳的闪电将苍白的天空衬得更加发白,洛清的心不禁紧了一下,不自主握紧了伞柄,吴葭也费力站起来,朝男人走近了几步。
“你什么意思?”男人主动的告白让吴葭心里越来越发冷。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咧着嘴自顾自说,眼里说不清是兴奋和是悔恨:“我并不知道他会认为我那是在逼她,我对她那么好,那么欣赏她的艺术天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躲到法国又如何,解除禁足我照样能去找她,你知不知道,”男人突然瞪大眼睛盯着吴葭,让吴葭后脊背发凉,“在她的生活里悄然留下痕迹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我就在某个角落默默注视她,而她无法发现我,更她摆脱不了我。你知道她在国内的画风吧,张狂不羁的着色,用最鲜艳亮丽的色彩来表达心中的想法,可到了法国之后全都变了,清一色的冷色调,明亮沦为配色,这不是我要的连如茵。”
“你傻啊,还不是你个跟、踪、狂给逼的!”洛清打断男人的叙述。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最近怎么老是碰见一些往死胡同里钻还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人。
吴葭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插嘴,接着听下去。
男人冷哼一声,一脸不承认质问洛清:“怎么会是我逼的呢?根本不可能是我逼的,是她变了,为了甩掉我她不惜违背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这是不对的,一个画家,必须要忠诚于自己,那样她才能够站到顶峰!所以她必须变回去,她要认清现实。”
“你能不能别说了……”吴葭垂下头,恳求男人。
男人才是在扭曲现实,如茵才不会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可男人就像没听见似的,居然笑起来,“我把她干的所有事情都整理了一遍做成画册拿给她看,让她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要画出什么样的画才能代表她,可是没有一点作用,她的色彩越来越黯淡,人也越来越消瘦,到最后居然自杀死了,她一定是故意的,她要用生命来报复我……”
“你别说了,混蛋!”
又是一声响雷,还带来了呼呼的大风,让雨点也有了力度,打在脸上有点发疼。
吴葭冲上去把男人撞翻在地,双手扼住他的脖子,眼泪终于还是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她冲着男人大吼道:“根本就是你的错,她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到了国外本就适应不良,你凭什么要去刺激她,她的画什么色调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求她改变,你以为你是谁啊!”
男人也不甘示弱,一双眼睛猩红,朝着吴葭大吼:“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一个喜欢连如茵,在她面前非常卑微的人,卑微到她都都不愿意瞧一眼我对她的爱,我扪心自问,自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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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配不上她的地方,可她凭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你以为感情是你一个人说得算么?你应该知道我的吧,如果要是我说的话能算数,我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早就能摆脱掉连家一个人过我的安稳日子,你就是在找借口,明明就是你的错!”
男人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在大笑,脸都扭曲了,笑声让吴葭心发麻,手上的力气也小了下去,最终松开手,从他身上移开瘫坐在一旁,眼神变得很迷茫。
洛清赶忙过去把吴葭拉起来护进怀里,冲着仰躺在地上的男人大骂:“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人都他妈停滞在青春期以为地球随着你们转的是不是,这是中二病,得治!你今天既然出现,我想你也是心存悔意,那你就不要自欺欺人说些废话,要赶我们走你好跟连如茵单独说话直说就是,非把人搞来快崩溃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啊!”
“我没话再跟她说了,她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哈哈,我是后悔啊,后悔我当初没能让她死在我枪下,那样至少我还有个想头,她来自杀这一手,就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最后四个字男人吼得特别大声,怨气特别重。
洛清才看不来这种悲情戏码,带着吴葭迅速离开。
**
回到酒店洛清就立刻让吴葭好好洗个了热水澡,可等晚上连天何回来的时候,吴葭还是发烧了,吃了药全身滚烫裹在被子里。连天何洗了澡就陪在她身边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她手里紧紧攥着连天何的衣角。
吴葭虽然脑晕晕的,但一直没睡,等到连天何做完事,关灯躺下来要睡觉时,她哑着嗓子撒着娇对连天何说:“馒头爸爸,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不问我睡不着。”
“问。”
“第一、馒头他怎么没来啊?”这个问题只是铺垫。
“他又不姓连,过来搀和什么。”
“第二、白天我怎么没看到如若啊?”
连天何摸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卓云深流产了。”
吴葭往连天何怀里靠了靠,他身上凉凉的,舒服,“肯定是因为卓云深把我放走了,如若他才……”
“想那么多干什么,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就是没有你,依连如若那个生活情趣,孩子迟早得没有。继续问。”连天何打断她,有点不耐烦了。
“第三、我明天能不能去看看她,我有些话想跟她说。”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要是又被人带走了,我不会去救你。”
“别这样啊……”吴葭抱住连天何的腰,继续撒娇,“就挑如若不在的时候去,就几句话,说完马上就走行不行,我会很乖的!”
连天何沉默了,吴葭就一直熬着等他答案。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在吴葭额头上淡淡吻了一下:“宝贝儿,如果明早起来你的烧退了,我就许你,但以后再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机会,你考虑好。”
吴葭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她似乎跟连天何讲条件就没怎么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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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连天何被叫回了连家,是洛旸陪着吴葭去的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卓云深一脸毫无血色,目光失神地看向窗外,吴葭心里有点不忍,迟迟迈不出脚步,后来还是洛旸推她进去的。
直到吴葭走到了床边,卓云深也没有察觉到,还是一旁的看护提醒,她才回神。
洛旸使了个眼神,看护就立即离开病房。
一看来人是吴葭,卓云深有点紧张的问:“你怎么来了,快走,如若他就快来了,要是在医院吵起来就不好了!”
“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跟你说声谢谢,你冒着风险把我放走,得到现在这个结果……”
卓云深摇摇头,自嘲地笑笑,“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迟早都会是这个结果。孩子的一条命换他清醒一些,值了。”
她说的和连天何一模一样。
“可那是一条命啊!”吴葭很激动,“连如若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伤害,那他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卓云深,你别傻了,他再怎么改变都是暂时的,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为我评断,你不要拿你的经验来教训我,我不可能是你,我的路怎么走,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吴葭没想到卓云深会突然莫名其妙发起火来,有点招架不住,她的意思是……是自己多管闲事?
“连如芷,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被如若压迫了很多年,但你没有看到他的全部,他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我默默暗恋了他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站在他身边,而他是你不要的人,就果断放手不行么,不要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训我,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吴葭被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就只有连天何昨晚上对她说的那句“想那么多干什么,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在循环播放。
到头来还是自己错了?好心劝解反倒成了不识好歹?
洛旸将吴葭面色不对,几步上前稳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草草,走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之砒霜他之蜜糖,既然人家不听,你多说又有什么用,走吧,圣母的世界我们不懂!有的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摔一跤不知道痛,别跟她计较,我们走!”说着就把吴葭往外拽。
吴葭懵了,因此洛旸轻而易举就把她带离了病房。
吴葭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指责,明明她是好心,不被领情不说,还要被怀疑别有用心,她对连如若现在是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剩下,哪里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
直到被洛旸带到了车上吴葭才回神了几分,可洛旸看不懂她眼里到底浮动的是什么东西,既像是吃惊又像是害怕,还有点不能接受现实的意思。洛旸也不知道再劝什么好,能说的他刚刚都说完了,遇上卓云深这种陷入而认不清现实的人,他也是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他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按下蓝牙耳机的接听键,整个人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就加快了车速,听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取下耳机递给吴葭,声音低沉:“草草,连如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连如茵的番外估计我得考虑一下。话说,这个还木有名字的男人,也是一款偏执外加精神不正常。。。。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吴葭被洛旸拽出门的时候,连如若刚好从另一个边朝病房走过来,虽然只是瞥见了一个背影,但他还是万分确定背影的主人就是吴葭,飞奔着跟上去。
一直追到洛旸开车上路,连如若也没能追上,明明他用了尽可能快的速度,但始终就差那么一步。
吴葭把蓝牙耳机挂到耳朵上,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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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还是微微开口:“喂,我是草草。”
连如若的声音却非常激动:“如芷,停下来,马上停下来!”
“该停下来的人是你,如若。”吴葭把双腿收到胸前,下巴放在膝盖上,坚定的说,“别追我了,把车停下来吧,卓云深爱你那么深,你何苦还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吴葭暗暗叹了口气:“可她也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是么,你的孩子,你要为此承担责任。”
“那你呢?你也失去了孩子,却连一个负责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没资格要求我这么做!”
连如若说不通了,真的说不通了,他为什么老是要跳过最重要的地方,忽略最大的问题所在,而觉得自己很可怜呢?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别人受到的伤害都是可以忽略不计,他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么?
“如若,你别说话,仔细听我说,求你,”事情必须有个了结,不借助别人的力量,而靠她自己结束掉,“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每次求你的时候你都做的是些什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要,就凭着自己的意愿帮我决定了一切,这对我来说公平么?你能不能再仔细回忆一下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就像个玩、物一样任你捏圆搓扁,你都不记得了吧?你肯定是不记得了,不然你在不会总理直气壮说我不识好歹。如若,放手好不好,我求你了,你不是爱我,你只是放不下,我跟在你身边太久知道你太多事情,你只是觉得少了我不习惯罢了,你不爱我!”
耳机里传来一声刺耳急刹车声后,久久都没有声音,吴葭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挂断电话,就那么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都能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她要等那句话,没有那句话,她和连如若之间是不可能有了结的,那样对卓云深不公平,对连如若自己也不公平。
所有人都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住脚踝,就算走到再远的地方也无法自由,更不可能真正去爱人,她想通了,必须把过去给结束掉,她的未来,连天何才是男主角。
“如芷……你不能这么对我,”连如若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十多年你都是和我一起,我们共同拥有的记忆那么多,我确信我很爱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吴葭也哭了,用手遮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溢出眼眶,“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不爱我,不爱我,不爱我!你非让我把话说得多直白你才能醒过来啊,你觉得让我回忆起那些不堪的事情很有成就感么!放过我吧,卓云深那么爱你,被你伤得这么深却还帮你说话,你还想怎么样,人不能贪心!”
“如芷,求求你,别要这样说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一定是怪我没能在你失去孩子的第一时间出现一直生气到现在,这个事情我没有办法,我爸把我困住,我……”
连如若还是没有面对现实,吴葭都被他的钻牛角尖快给弄疯了,失控地大吼:“连如若你给我听着,跟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实话告诉你吧,我爱过你,但也是你自己亲手一点点把我对你的爱给毁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是你自己把我放弃的,不是我,现在你根本没有资格让我再回到你身边!”
一边开车的洛旸时刻都在心惊胆战。
“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如芷,怎么会是这样!”连如若紧紧握着手机,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怎么可能是他,他付出那么多,到头来毁掉一切的居然……是他自己?
吴葭不想再说下去,扯下耳机,头埋进膝盖,默默流泪。
她说再多、再直白都没有用,和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对话,就算口水都说干了,也还是等于一句话没说,是她对连如若的固执程度估计不足了。
洛旸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居然看见连天何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从大厅走出来,他拉开车门,淡淡喊了声草草。
吴葭一听见连天何的声音,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还不等连天何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哽咽着说:“馒头爸爸,我好失败啊,自己的历史遗留问题没能解决好。”
连天何像个父亲似的摸摸吴葭的头顶,“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
吴葭本来烧退了的,这么一哭又有了回转之势,虽然没有继续发烧,却成了重感冒,连天何不想再在b市多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带着她回了h市。
一回h市,吴葭的感冒就迅速痊愈,半个月后她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好,如芷,我对你放手,我会对卓云深负责。”
她把短信拿到连天何面前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天何只是轻轻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没有正面回答,让她心里一直没能舒坦。
去心理诊所复查的路上,她旁敲侧击问了洛清,洛清倒也不隐瞒,在洛旸剧透之前抢先说明了情况:“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们解决问题用的是拳头,语言只是辅助,不像你,总以为光凭说话就能把人说通,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打架了?我怎么没看见馒头爸爸身上有伤?”吴葭有点不能相信,连天何看上去一点不像是一个会和人打架的人。”
洛清一副“你太小看连天何了”的模样,竖起食指又是摇头又是摇手,“告诉你吧,他老人家当初在美国可是从小跟人打架长大的,十六岁回国后才略微收敛,他已经打出境界了,他毫发无损,连如若倒是伤了好几处,而且你也知道他那张嘴,连如若只能是乖乖听话的份。”
“这样啊……”吴葭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医生详细检查之后告诉吴葭,她的抑郁症已经痊愈,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可洛清担心她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还是让医生给她做一次咨询。
吴葭嘟着嘴不愿意,洛清便威胁她:“你这次要是不听话,我就跟连老大说,让他每个月都让你来一次,咨询不是有病才来,时刻关注自己的心理健康状况也非常必要。”
吴葭没话说了,只能乖乖听话。
一个小时之后从沙盘室里出来,她给洛清一个大大的拥抱,愧疚的说:“阿清,我错了,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但就觉得要轻松些了。”
洛清拍拍吴葭的背:“嗯,乖,要是你不听我的话,后果才严重!”
“你说,我要不要跟馒头爸爸买点谢礼呢?”
“要啊,他可是为你完美地擦了屁股,解决了后患啊!”
“能不能别用‘擦屁股’这个词,听起来就像我多没用似的。”吴葭委屈地说。
洛清讲了大实话:“在你馒头爸爸心里,你就是个绣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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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
回去的路上,洛旸特意绕路去了商场,带吴葭去买了瓶连天何一直用的香水,她仔细闻了闻香水的味道,就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苦味,回味了很久。
连天何晚上有饭局要很晚才回来,吴葭便把自己洗白白浑身擦得香喷喷的,特意穿了件布料比较少的吊带睡裙,早早就到他卧室,躺在沙发里一边看书一边等。
结果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隐约觉得有什么软软的、滑滑的东西在身上游走,弄得身上痒酥酥的,却又没有力气移开,因为的确挺舒服的。
稍稍睁开点眼睛,眼前的景象是自己的睡裙已经被掀得老高,一大丛黑黑的头发在自己肚子上,头发的主人还穿着衬衣,应该是才回来不久。
“馒头爸爸。”吴葭睁大眼睛,用手推推连天何的脑袋。
连天何抬起头来,眼里一副被打扰的很不高兴的模样,“醒了?”
吴葭笑着点点头,伸手悄悄去摸刚才藏在沙发缝里的包装盒。
兴致被打断,连天何干脆从吴葭身上下来,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起来,帮我洗澡。”
“可我已经洗过了……”
连天何抹抹鼻子,语气很是嫌弃:“弄这么香,把味道给我洗掉。”
吴葭低头跟着连天何进了浴室,老老实实伺候他洗澡,虽然已经睡过不少次,但她一直都没怎么完整地看过连天何的身体——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不敢看,总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能正大光明看,还能理所当然摸个遍,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心跳加速、眼神飘忽,一不小心碰到了最不敢碰的地方,像是摸到了刚烧开的热水似的,下意识缩回手。
可缩到一半就被连天何拽住了,他关掉花洒,食指和拇指捏着吴葭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眼里神色复杂:“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摸过,今天你还就得给我克服了!”
说着拉着她的手直接按在那处,“宝贝儿,乖,摸摸看,它很想你,都硬、了。”
吴葭最受不了这种话,可手被握得很紧根本收不回来,只能朝连天何求饶:“馒头爸爸,别在这儿行么,到床上我随你怎么折腾都行,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等一下好不好?”
“不好。”
他刚刚被坏了兴致,不来点有新意的,不能补回来。
吴葭被压到墙上,冰冷生硬的瓷砖墙面让她的背冰火两重天,备受煎熬,一个劲的摇头说不舒服。
连天何才不管这么多,把她抱起来让她双腿挂在自己腰上,用手试探到觉得差不多了,一举挺、进。
吴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背后冰凉,身前火热,脑袋更是冰火交、融,下意识就一口咬在连天何脖子上。
被这么一咬,连天何进攻地更加迅速用力,以至于吴葭很快就有点跟不上节奏,在连天何高、潮之前泄、了、身,松了口,软趴趴地头倒在他肩头,什么时候被抱上床的都不知道。
被连天何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舒服,特别有安全感,这也是吴葭在和连天何睡过之后果断放弃一个人睡得原因——不管怎么动,身边的手臂总会把她拉回来,就算脸不能靠着温暖的胸膛,背也可以,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贴上去抱住他的背,反正,就是不会被抛弃就对了。
“馒头爸爸,我都差点忘了,我给你买了礼物,在沙发那里。”眼看着连天何要睡着了,吴葭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赶紧说。
“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送我东西?”连天何声音懒懒的,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我也不知道跟你买什么,洛旸说你香水要用完了,我就再买了一瓶,谢谢帮我处理我跟如若的事情,还跟他打架……”
“宝贝儿,”连天何把吴葭往自己怀里收了收,“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会让其他人有任何机会染指,除非我不要了……”
呐,馒头爸爸,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件东西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写不出来肉了。。。。?我果然只能是看肉的命!!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吴葭一夜好眠,可睡相却不怎么好,天亮后莫名其妙就滚到了床边,也不知做梦梦到了什么,再一个翻身,“哐当”一声,就滚到了地上,连天何猛地就被惊醒了。
由于身上裹着被子,摔到地上也不是很痛,可昨晚运动量有点大,她力气还没恢复完全,人也被摔得有点发昏,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连天何有点担心,赶忙移到吴葭那边想要把她捞起来,可刚伸手,房门就被打开了。
裴祐本来心情很好,受刘妈之命上楼来叫爸爸起床吃饭,结果推开门却看见爸爸手臂撑在床上,而地上还有一个人,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脑袋像是发生了大爆炸,跑到吴葭身边,二话不说就隔着被子用力踢了一脚。
“草草姐姐你怎么可以勾搭我爸爸,你这个坏女人,爸爸好心收留你,我也那么喜欢你,可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要我妈妈怎么办!”
这一脚正好踢在吴葭大腿背后的坐骨神经上,虽然不重,但也让她腿一阵发麻,连躲都不能躲。
“裴祐你干什么!”连天何对儿子怒目而视,大声吼他,同时环住吴葭的腰往床上拉。
裴祐被吼得心里有点发憷,第二脚迟疑了一下,咬咬牙还是狠下心踢了上去。
“裴祐,你想回美国了是不是?”连天何是真的发怒了。
爸爸眼光冷到让裴祐觉得格外陌生,眼泪一转眼就包在了眼眶里,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委屈的说:“爸爸,你不能这样,我、你和妈妈才是一家人,就算我再喜欢草草姐姐她也只是个外人,你不能这样做!”
“裴祐,马上滚出去!”连天何指着门外,周身散发着冷气,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绝对招架不住的。
裴祐只能转身一边哭一边抹泪跑了出去,他觉得自己又要开始讨厌草草姐姐了,爸爸也变得更讨厌了,他一定要把这个危险的情况告诉妈妈,他们才是一家人!
连天何把吴葭抱起来让她坐在床上,额头抵着她的,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都像是定心丸:“宝贝儿,把眼泪给收回去,裴祐那是气话,我和你的事情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馒头他生我气了,我不想他生我气……”吴葭摇头,觉得很愧疚,又想起了裴沛每次说起连天何时那幸福的表情。
“他一个小孩子,你跟他计较?”
吴葭就觉得连天何是在转移重点,用力拍了下床面,也是有点生气:“他首先是你儿子,然后再是个小孩子,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不跟他解释清楚那我要怎么跟他相处?我知道你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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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馒头心里你和裴沛姐只是暂时分开,总有一天会复合,我现在就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他会怎么看我?”
连天何看着吴葭苦恼的样子居然有点想笑,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我和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要隐瞒任何人,因为我是一个独身男人,身边有女人很正常,没想到你倒是一副像是对不起什么人的样子,那你说说,对不起谁?”
“当然是对不起裴……祐啊!”其实她想说的是裴沛姐。
连天何轻笑一声,“对不起他?他踢你两脚还没跟你道歉,你倒要跟他说对不起?”然后又语重心长起来,“他就是个左右不了大局的小跳蚤,用心哄哄就好了,宝贝儿,现在就乖乖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多想。”
连天何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但吴葭做不到,有些事情不先说断,以后肯定会乱。
她小心翼翼问:“那,馒头爸爸,我就只想一个问题,我现在跟你是什么关系?”
一个烫手山芋就这样扔到了连天何手里,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这个问题有需要思考的价值——如果一个人十分宠爱自己养的猫咪,他会刻意去思考它在家里应该是个什么角色?很少有人会这么做的吧,因为猫咪的作用很显而易见。
连天何眼神瞬间就黯淡下来,松开了吴葭,就那么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吴葭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默默下了床,离开连天何的房间。
她并没有刻意要从连天何身上求得什么名分、位置之类的东西,她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不然住在他和裴祐的家里,她始终是个外人,就算连天何的回答是“你是裴祐的草草姐姐”这种答案也没有关系,至少她有一个固定的位置,至少不会被说成是“外人”。
吴葭狠了狠心,决定在连天何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之前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他,她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裴祐哄好。
吴葭离开后,连天何也从床上起来,走到沙发边,发现了还是包装完整的香水,拆开包装,把瓶子拿到鼻边嗅了嗅,他之所以一直喜欢这个味道,就是因为它的苦味,其实,吴葭身上也隐隐散发着类似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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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裴祐哄好,不得不拉上洛清和洛旸,吴葭自己一个人是撑不了场子的。
吴葭把裴祐生气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两兄妹都面露难色,因为连天何没发话把关系理清楚,根本就定不了一个大方向,没法。
“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行不行呢?”吴葭一脸天真地问。
洛清直接隔空扇了她两巴掌,鄙夷地看着她说:“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跟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看你是觉得自己占尽了道理是吧?明明是你抢了他爹,让他爹娘复合无望,你情理都不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傻念头吧。”
吴葭头埋在抱枕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草草,话说你都是在老大卧室过夜的?不得不说胆子大啊,大多数偷、情者不都是干完事儿就各回各家的么,被馒头撞见,也算是你警惕性太低。”洛旸也开始数落吴葭了。
“跟我什么关系啊……”吴葭觉得自己这下真是里外不是人了,瓮声瓮气地说,“做完后全身都没力气,你还想让我走回去?”
“还有呢?”洛清可不相信都是连天何的原因。
吴葭知道自己瞒不过洛清,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馒头爸爸怀里睡着舒服,舍不得……”
“要不把带馒头吃顿好的,那个小吃货一旦美食当前,就会很好很好说话,吃了饭我再载着老大去接人,到时候就一切ok啦!”洛旸灵光一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洛清又是一阵的嘲讽,“你要过低估计形势我也不拦你,到时候出了大乱子不要说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洛旸傲气地哼了一声,这次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对裴祐的了解程度难道还不如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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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洛旸的确是高估了自己。
他精心组织了一次晚餐,考虑了各式各样的情况,先让吴葭和裴祐两个人谈着,洛清在一旁控制情况,自己则跟在连天何身边,等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再载着他到餐厅。
洛旸已经预见到三人关系涣然冰释的场景了——可惜,美好的愿景最终还是破碎了。
洛旸准备的是西餐,裴祐和吴葭相对而坐,洛清则坐在两个人之间。吴葭一直是笑对裴祐,可裴祐却摆着一张臭脸,连洛清的面子也不肯给。
吴葭是尽量摆低了姿态,主动帮裴祐切牛排,可她倒好,耍脾气耍上瘾了,切好的牛排不吃,还吵着把自己的牛排和洛清的意大利面交换。
洛清最见不来裴祐这副任性的样子,好像他是小孩子所有人都得依着他来一样,死死护着自己的盘子,恶狠狠地说:“裴祐我警告你,别当着我的面耍脾气,我可不像你妈妈或者草草姐姐那么好说话,把我惹毛了,直接把你丢在这里,谁要你你回谁家去!帮你切好了牛排你就给我吃!”
吴葭在桌下握住洛清的手,对她摇摇头,但手被她给打开了。
裴祐噘着嘴,靠着椅背,皱着眉盯着洛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说:“阿清姐姐,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吧,而我妈妈对我的拜托你当初也是听到的吧,现在他们两个胡搞在一起,你非但不帮我,还要帮他们说话,你对得起我妈妈么!”
“这种事情跟你解释了你也不见得会懂。”洛清不屑跟他解释,就算他是美国思维,情商也不可能早熟到成人的程度。
这下好了,吴葭成了从中调和的人,赶忙插嘴:“馒头,姐姐跟你打给比方吧,你爸爸是瓶子,而你妈妈是瓶盖,但因为他们两个人并不能完美的契合,所以就只能分开,如果强行把瓶子扭紧,瓶子里的水受到颠簸就会洒出来。”
裴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好像是有点对,爸爸和妈妈之间总是缺少默契,虽然不吵架,但似乎从来没有合力做成过一件事。
“那草草姐姐你呢?你觉得自己就是适合我爸爸的那个瓶盖?”裴祐平静的问,眼里闪着求知的光芒。
吴葭语塞了,看向洛清寻求帮助。
洛清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平息胸口的怒气说:“你草草姐姐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所以请你给她一个机会,不要觉得她是阻碍,你爸爸现在是一个人,所有肖想他的女人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就算你妈妈也不例外,懂不?”
裴祐嚼着牛排点头,傻痴痴地点点头,“这牛排真不错,草草姐姐,你吃啊!”
吴葭点点头,虽然有点不适应裴祐闪电般的态度改变,但效果是达到了。
洛清一脸的鄙视样,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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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吴葭:“好戏还在后头,不要这么快就放松警惕”
一顿晚饭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洛旸带着连天何准时到达,上车的时候裴祐还亲密的牵着吴葭的手,上了车之后,他直接坐上连天何的大腿,一脸讨好地对连天何说:“爸爸,馒头知道错了,馒头现在已经不生草草姐姐和你的气了,我乖吧?”
连天何看一眼吴葭,没说话,摸摸裴祐的小脑袋。
“爸爸,那我现在问你个问题哦,草草姐姐和妈妈现在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吧?”
吴葭被裴祐这个问题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赶紧冲连天何摆手。
“你觉得我应该把你草草姐姐当成什么?”连天何面无表情的问裴祐,征求他的意见。
裴祐一个小孩子怎么想得到那么多,老老实实把刚才的比喻说出来:“刚刚草草姐姐说你是瓶子,妈妈是不适合你的瓶盖,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你的什么。要我说呢,草草姐姐是瓶子表面的标签,不是瓶盖,”说着,裴祐摇摇指头,“可是她和爸爸你睡过,算是适合你的吧,但我还是觉得,妈妈是非常适合你的瓶盖!”
连天何没有说话,继续摸着裴祐的小脑袋,吴葭可是红了脸,觉得自己要羞死了!
“爸爸,要不这样吧,今年你就过生日,到时候让妈妈也来,到时候你比较一下,看谁是适合你的瓶盖,好不好?”
连天何一般不过生日,他嫌麻烦。
“不行!”吴葭还没来得及拒绝,前座的两个人就大叫起来。
“为什么呀,不比较怎么知道谁适合我爸爸,对吧,爸爸?”裴祐自豪地抬起下巴,他相信自己的妈妈赢定了。
“嗯。”连天何倒是一脸淡定。
吴葭都快哭了,洛旸比吴葭更想哭,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啊!
还是洛清比较淡定,转过头板着脸看着连天何说:“必须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存稿箱,因为不知道究竟有木有网。。。。。要搬校区的人伤不起!!
第50章?第五十章
只要连天何不拒绝,裴沛会来的事情就会成为定局。
裴祐一回家就和裴沛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打完电话还在家里蹦过来蹦过去,完全一副炫耀的样子,想也知道是做给吴葭看的,但吴葭一回家就躲进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其实吴葭也不是没有动静,她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脑袋里一团乱,事情怎么能这么发展呢,她避裴沛都来不及,结果还把她给招到身边来了,什么比不比较的,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她跟连天何什么都没有,而裴沛跟连天何什么都有,虽然洛清说了复合无望,但她又不是连天何肚子里的蛔虫,要是连天何一时受感动答应了呢?自己不就糗大了么……
正被困扰得不行,短信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连天何发来的:“过来。”
“不要。”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他刚才怎么就会同意馒头的无理要求呢!
“给你一次机会。”连天何很快回复。
洛清狠下心:“不要。”
手机就此没了动静,吴葭大舒了一口气,以为连天何放弃了,可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连天何下身穿着短裤,上身光、裸打开门走进吴葭房间。
“馒头,馒头,爸爸,不兴这样诱惑人的……”吴葭捂住脸,只敢从手指缝里看人。
连天何坐到床边,说得特别理所当然:“你不过去,我自然要过来找你。”
“我不想见裴沛姐,我根本没有可比性,你就给我一句话,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真禁不起你折腾的!”吴葭求饶了,在脸前双手合十。
连天何抓住吴葭的手,声音低沉下来:“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吴葭也很无力,垂下头,“你能给我安全感,这种感觉很舒服,但同时我也在仰望你,你高高在上和洛清洛旸他们都不一样,你不像如若,也不像洛旸,我喜欢你,期待你的反应,可你没有,我忍着不问,但我有自知之明,你不喜欢我。”
“宝贝儿,我说过,不要揣测我。”
“那你要我怎样,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不是么,我那些出格的举动你也没有拒绝,馒头爸爸,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中国这么大,总有个地方能让我过上没有你的生活,看不见你,总有一天就能不喜欢你。”吴葭近乎是在恳求。
连天何捏住吴葭的下巴,强行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眼里居然透着狠意,声音让吴葭觉得身体发冷:“宝贝儿,你不能逼我。老实在我身边就好,不要老想着离开,我叫裴沛来是想让你看清楚,你,并不是真正喜欢我,你只是需要一个安稳的靠山罢了,只要是带走你的人,即使不是我,你也会产生同样的感情。”
“不是这样的,馒头爸爸,”吴葭伸手抱住连天何的腰,强行把自己靠上去,“我不是那样的,馒头爸爸,我是真的喜欢你!”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离我生日还有将近两个月,我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你真实的心究竟是什么。”
吴葭继续表明自己的心意,“馒头爸爸,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却被对方当成是笑话一样,吴葭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想哭,却不敢哭,因为连天何不喜欢她哭。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实在很糟糕,很糟糕,就像在和连如若说话似的,怎么说都说不通。
“放手,早点睡,睡一觉你或许就能清醒点。”
吴葭只能乖乖放手,躺倒枕头上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他说得简单,她本来就疑惑不已的心,被他挑拨得更加理不清楚了,为什么他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为什么当初还要答应呢,拒绝不是更加省事么?
房间的灯熄灭了,连天何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吴葭一个人的呼吸声。
“馒头爸爸,你始终不相信我……”
**
心里有块石头压着,吴葭每一天都过得不舒坦,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便又主动帮刘妈买菜、打下手,再加上裴祐才放暑假,想玩得紧,她也就经常和洛清一起带着裴祐出去玩,回家时已是疲惫不已,沾床就睡。
但吴葭知道,逃避现实是不对的,连天何的生日一天天临近,裴沛知道她身份的日子也会随之倒来,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到时候裴沛会怎么看她,连天何会怎么看她——这些都是必须认真思考,并做好思想准备的事情。
洛清也不知道怎么办,常在河边走肯定会湿鞋,这就叫做报应,“背叛者”一定会接受现实的审判。
所以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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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吴葭都在裴祐面前强颜欢笑,而裴祐是发自内心的笑,她笑话两位姐姐自不量力,他相信自己妈妈绝对赢定了,可他忽略了,决定权不在他妈妈的手里。
“草草姐姐,我现在暂时原谅你了,我爸爸毕竟是个成年男人,他也有生理需求,你和他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他心里只有我妈妈一个人,明白不?”
这是裴祐最近一段时间说的频率最高,也最气人的话,吴葭听了只觉得羞赧不已,而洛清则是气得咬牙切齿,还要拼命忍着不让自己把气发出来,他毕竟是个孩子,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情,才不会在意自己说的话究竟有多伤人。
没过多久,更让吴葭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洛清不能再陪她招架裴祐了,她出来一年,在美国堆积了很多事情没有做,她必须回去把事情尽快处理完,不然追杀她的人就会到中国,生活就会被扰得不能安生。
洛清离开之前,吴葭特意去洛旸家住了一夜。
吴葭很依赖洛清,自己理不清楚的事情只要跟她聊一聊,就算不能立即通畅,也能缓解胸中闷闷的感觉。
可是临别前了这一次,洛清给吴葭添堵了,因为她也说了和连天何一样的话:“草草,你不是喜欢连天何。”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都要这么说!”吴葭真的很不解,自己的感情怎么老是要被否认,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洛清笑了笑,淡淡说:“你把喜欢和爱划上了等号,但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草草,你说‘喜欢’他,向他表达的是‘爱’的意思,但他明白,你对他的感情还不到那个程度,依赖、仰望、敬畏交织形成的感情,你说句老实话,这能叫做‘爱’么?”
吴葭自然是摇头。
“这就对了啊,所以,你不喜欢他。连如若伤你那么深,已经浸入骨髓,其实你和连天何一样,都是已经无法爱人的人,如果真有机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相互取暖,但你别指望他能教你‘爱’,也不要逼问他把你当成是什么。”
“你,说我不会爱人?”吴葭的心不禁刺痛了一下。
“对啊。”洛清毫不犹豫回答,“你最迫切想要感情的亲情,你却以为自己要的是爱情,你被连如若伤到了骨头里,爱情对你来说已经没设么意义了。”
“为什么你会如此笃定?”吴葭心里感觉怪怪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我不是这样的,洛清,我是真的喜欢馒头爸爸。”
“那你试试看,你的心虚就是证据,你要是真爱连天何你怕什么,去争啊,裴沛姐不是一直就没死心么,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区别。”
吴葭不想再听了,只要听见裴沛的名字她就心烦、心虚、不知所措,翻个身背对洛清,“我睡了。”
**
洛清走了,吴葭觉得日子过得更快,她开始抓紧裴沛到来前的每一天。
见到连天何她也不躲了,抬头挺胸面对,虽然不是太主动,但只要连天何提出要求,她绝对不会说个不字,乖巧程度让她自己也有点不习惯。
“宝贝儿,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完事之后,连天何并没有退、出来,让吴葭趴在自己身上,指腹在她背脊上来回滑动。
吴葭还在轻喘,缓了一会才有气无力地回答:“对啊,我也觉得自己不对劲,都是因为阿何你。”
“那你想明白了?”
吴葭扒住连天何的两肩,往上移了点,能够够到他的唇,张开嘴就咬了上去,也不用力,就耐着性子慢慢磨蹭,能够躲过回答是最好的。
但连天何是必须得到答案的,他撇过脸,冷声说:“我要答案。”
吴葭这下烦了,直接从连天何身上爬起来,下了床,光、溜、溜站在他面前,就像个撒气的大号裴祐:“你能不能别理所当然的逼我,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你非要我自己想,我要想得明白能问你么!”
连天何坐起来,俯身捡起地上吴葭的睡裙,扔到她身上,声音低沉:“你拿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给了你物质上的一切还不够,还要向我求精神上的感情,吴葭你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一点?”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是个不停在他身上掠夺的人。
吴葭接住睡裙挡在身前,忍着眼泪溢出眼眶的冲动——她始终记得,连天何不喜欢人哭,硬着头皮继续说:“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那你留我干什么,那我明明玩的好好的你非要把我叫到你身边干什么,是你给的我机会,反而怪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乖乖听话啊,那你和连如若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都告诉她连天何和连如若不一样,可是到头来她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就是一种人,都是把错推到他人身上,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的人。
“是谁告诉你,我和连如若不一样的?”
吴葭被这句话搞愣了,表情僵在脸上,努力想把连天何脸上的表情看清楚。可她始终没能看清楚,因为眼前一片模糊,但她还是拼命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溢出。
“我和他身上流的都是连家的血,你以为我会和他有多大差别?”连天何这话听得出自嘲的意味,但吴葭没能听出来。
“你和如若不一样……”吴葭觉得心口绞着难受,每句话说出口都很辛苦,“你尊重我,你让我依靠,这些都是和如若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你和他不一样!”
“你在自欺欺人,吴葭,你不过是在骗你自己适应我,你受不了我,你不理解我,你懂不懂?”
吴葭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馒头爸爸,不是这样的,求你们不要否定我好不好,求求你们!”
“我不是否定你,而是在告诉你事情,吴葭,别傻了,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人,也明明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不要勉强你自己,好不好?”连天何扶额,声音略微软下来。
他心里也不好受,他的小猫崽太贪心,可自己话说得太重,伤到了小猫崽的心。
“不好不好不好!”
吴葭接连说了三声“不好”,转身就跑出去,也不管现在时间有多晚,用力摔上门。
连天何在床上默默坐了很久,重重吐出一口气,埋头低声说:“我终究不会爱人,何必要费那么多心。”
这话,不知是说他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谁听,反正吴葭是听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存稿箱。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吴葭一晚上没睡着,一身光溜溜缩在浴缸里,眼泪和水龙头里的水一起源源不断流淌,就没停过,浴缸满了不知道多少回,也不知道多少水流入了地漏口。
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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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就像漏了个洞,一直在哗啦啦流血,心痛的感觉比连如若这么多年带给她的所有疼痛都要深刻、难忍。
疼痛如此明显,她便更加不相信连天何所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的说法,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会连心都在痛?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会觉得这么委屈?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会连想哭都忍着,就因为他不喜欢人哭?
自我分析了一晚上,吴葭依旧坚定的相信,自己是喜欢连天何的,不论谁再否定她的这份感情,她都不会再自我怀疑了,喜欢就是喜欢,自己的感受只有自己知道!
等她想通天就差不多要亮了,所以她顶着浮肿加黑眼圈的眼睛下楼吃早饭,连天何淡淡瞟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示,裴祐倒是被吓到了,在她对面一直埋头认真吃饭,等吃光了擦擦嘴才慢吞吞、笑眯眯又小心翼翼开口问:“草草姐姐,你昨晚是不是熬夜看韩剧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吴葭无精打采摇头。
“那你是熬夜看被剧情感动了?”
吴葭继续摇头。
裴祐还想继续问的时候,连天何发话了:“吃完了就下桌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废话怎么这么多。”
裴祐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什么坏事都还没干,只是多说了两句话就莫名其妙被爸爸给训了,心想他一定是心情不好,只好原谅他,也不再顶嘴,乖乖下桌回房间去了。
餐桌上就只剩下吴葭和连天何两个人,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连天何依旧像个没事人似的,吴葭可浑身不自在,只能加快速度吃完,一溜烟跑回了房间,半天都没缓过气来。
她刚才其实是想跟连天何道歉,毕竟关系冷冷热热来回交替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但在那个氛围之下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话就在嘴边,就是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又咽回肚子。
因为哭了一夜,她的睡意现在开始复苏,眼皮不停往下掉。她也不想再坚持,想着睡一觉兴许胆子就回来了,便倒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补眠。
可她似乎没睡多久,该死的手机就响起来,随手摁掉之后很快又响,她只好把手机拿到耳边,也没看是谁打的,接起来就朦朦胧胧说了声:“喂,谁啊?”
“草草你在睡觉?”电话是洛旸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往常一样欢脱,倒是有几分严肃。
“嗯……干嘛?”吴葭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点,以为洛旸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是不是昨晚上惹老大生气,或者跟他吵架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被吵醒本来就不舒服了,结果还要被问这种让人心烦的问题,吴葭往被子里钻了钻,给电话那头的人传达自己不高兴的心情。
“算我求求你,别再影响老大的情绪了,他最近真应了那句老话‘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现在各大高层都是看我的脸色行事,可苦了我呀,亲爱的,只要你和他关系好好的,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算我代公司上下求求你了行不?他老人家最近打算把总部迁回中国,本来大家就够压力大了……”
“你是在怪我?”听完洛旸的话,吴葭瞬间就睡意全无,坐起来,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用质问的口气问他。
洛旸听出了吴葭语气里的异常,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随便跟你说两句发泄一下,最重要的是关心你嘛。”
“可我就觉得你就是在怪我!”
话说完吴葭就挂断了电话,本来稍微好些的心情又萎靡下去,连洛旸都来怪她!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应该是缄默不插手的那个,结果现在都来插一脚,他是嫌自己的心还不够乱么?
被挂了电话,洛旸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蒙受了不白之冤,本想打给她询问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让连天何变成了看谁都不顺眼的“间歇性神经病”,结果倒好,反倒把她给惹到了。
洛旸只能默默叹口气,这两个人都是难搞的主,他夹在中间只有里外不是人的份。
吴葭看一眼手机时钟,已经过着午饭时间了,估计刘妈是看她在睡觉不忍心叫醒她,她觉得肚子还是有点小饿,正打算把手机丢在床上起身去找吃的,手机提示收到一条短信。
她点开来一看,又重重倒回床上,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踩到了狗屎,坏运气一个二个接踵而至,是想要气她还是要逼她还是要让她回头是岸!
短信是裴沛发来的,内容是:“吴葭,你是在h市吧?我可能半个月之后就会过来,因为我前夫生日,我要好好把握机会,到时候肯定需要你帮忙!”
半个月,明明半个月之后离连天何生日也还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吴葭无法想象裴沛是要做多充分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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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握弥足珍贵的半个月,吴葭还是决定要很连天何认错,当天晚上她就向洛旸询问好了连天何第二天的形成,第二天带着裴祐去陪刘妈去买菜,做午饭的时候专门开了小灶,亲自做了几样连天何喜欢吃的菜色,按着时间开车送到他公司去。
到了连天何公司,走进大厅打电话给洛旸叫他下楼来接她,可接通电话后洛旸却说自己正在外面办事,让她把电话交给前台接待,他给前台打个招呼,让她自己上去,连天何现在就在办公室,他还特意交代他秘书不要给他买午饭。
本来吴葭还想借洛旸给自己点勇气,可现在要自己一个人上去,在电梯里她心跳已经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为她引路的前台小姐看她那副模样一脸八卦加疑惑,没猜透自己引路的女子是个什么身份。
顺利被带到连天何办公室门口,前台小姐跟秘书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秘书是位三十多岁看起来像干练女强人的女人,比前台小姐是要沉稳多了,连气场也是和连天何如出一辙。
秘书面无表情对吴葭做了个请的动作,吴葭心惊胆战推门进入了连天何的办公室。
连天何对吃的没有特别要求,给什么吃什么,今天午饭迟了一些他也就没觉得有不对劲,专心处理事情。听见门推开的声音,也没多想,习惯性抬头,可瞳孔里映出的人影,心跳还是不禁停了一拍,他怎么也想不到吴葭会不声不响过来,手里还提着吃的。
吴葭低头小碎步走到办公桌对面,扬扬手里的袋子,怯生生地说:“馒头爸爸对不起,我跟你赔礼道歉,前天晚上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连天何放下手里的笔,脸上神色不明,“想通了?”
吴葭摇摇头,咬紧牙关,准备接受连天何的任何“责骂”。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错了,那个时候我不该那么说话,你不是说我‘贪得无厌’么,我想了一天,是我求得太多太不知足,馒头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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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已经对我很好了!”只是为了让连天何消气她吴葭想了半天想出来的说辞。
连天何听得出吴葭刚才说的完全是假话,也不追究,拉着吴葭坐到沙发上,主动把饭盒拿出来在矮几上摆好,又把筷子拿出来,就开始吃饭。
和解得太容易,吴葭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连天何一句“你吃了没有”把她拉回来。
“吃了,这次我是吃了才来的。都是我做的菜,好不好吃?”
“还可以。”
之后连天何就专心吃饭没有再说话,吴葭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吃,心里像吃了蜜糖似的,这是她第一次专门为他做饭菜,也是他第一次只吃她做的饭菜。
等到连天何吃完擦嘴了,吴葭把饭盒一个个收好,起身打算要走,又被拉住了手腕,跌回沙发里。
“别走,让我靠会儿。”说着连天何就靠上了她的肩膀。
她正打算开口,连天何像是算到她要说话,制止她:“别说话。”
肩膀似乎不太舒服,连天何头动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姿势,干脆头往下直接枕上了吴葭的大腿。
因为连天何叫她不要说话,吴葭就只好憋着,低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不知不觉就走神了,手抚着他乌黑的头发,背靠着沙发背,也缓缓睡过去。
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裴沛不声不响出现在她面前,挽着连天何,一脸幸福的模样向她示威,一旁的连天何嫌弃地看着她,又转头看看裴沛,眼神瞬间就变得温柔深情,俨然成了一个深爱妻子的好丈夫。
这时,裴祐的小脑袋从连天何身后冒出来,笑眯眯地对吴葭说:“草草姐姐,你输了,爸爸始终是我妈妈的,你快点离开吧,你怎么可以妄想我爸爸呢,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吴葭想要反驳,梦就醒了,用手一抹,额头上满是汗。
“做恶梦了?”
连天何淡淡的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吴葭这才发现自己和连天何调换了位置,她现在枕在他的大腿上,赶紧像弹簧一样弹起来,背挺得很直,还往远离连天何的方向挪了点。
“我要吃人?”连天何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头微皱。
“没有……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对不起。”
连天何这才眉心这才舒展开。
吴葭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虽然她没什么事情,但连天何是大忙人,她不能干扰他的工作。
“馒头爸爸,我回去了。”
连天何淡淡看吴葭一眼,目光让人难以揣测,他停滞几秒才开口说:“你走吧,以后过来,必须提前告诉我。”
果然给他一个“惊喜”是不能达到预想过的,在吴葭之前的想象里,连天何就算会冷言冷语,至少也会有几句疑似夸奖的话,事实证明,她果然是想多了,亲自做东西给他吃和他会消气之前并没有必然存在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又是存稿箱
第52章?第五十二章
吴葭离开连天何公司后并没有把车开往回家的方向,美食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她始终没能把连天何捉摸透,但他又算不上是个谜,因为他每天都出现在她生活里,在两个角色之间互换。
她不知道要把车驶向何方,随心所欲在钢筋混泥土怪兽林立的城市丛林中漫无目的四处穿行,有很多事情她都想不明白,而且每一件,都和连天何有关系——他早已经悄然渗入了她身体每一个角落,不管他的态度是有多么阴晴不定,不管他说的话有多难听,她都默默受着。
不知不觉间,她把车开到了一条看起来古旧的巷子里,陈旧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抛下脑子里关于连天何的一切,把车停在规定的停车区,下车近距离感受、观察自己踏上的小巷。
这不是走神,是暂时的放松。
没走多远她就被路边一家店橱窗里陈列的色彩斑斓的陶艺作品吸引住了眼球。陈列的作品并不是传统的陶器造型,有很多现代的元素,很多细节都体现出作者自己的独特的想法,她不禁被深深感染,有种想要自己尝试一下,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的冲动。
后退几步,抬头看一眼店的招牌:“执念陶艺”。
吴葭鬼使神差就走进了店里,刚跨进店门,一个周身散发着和善气息的看起来三十五六围着围裙满手都是泥的女人柔和地笑着迎接她。
这应该就是老板娘了吧。
“你好,我就是进来随便看看。”吴葭被笑容深深迷住,一时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是什么,略有些慌张地说。
“没关系,随便看。是被橱窗里的小可爱吸引来的吧,那些大都是一位常客的作品,她没事喜欢摆弄一些新东西。”女人一眼就看透了吴葭的心思,很多人都是被橱窗里的东西吸引而来的,都说那些东西有生命,有感染力。
“橱窗里的陶器能不能卖?”虽说谈不上哪一个是最喜欢的,但能买一个喜欢的回去也是好的。
老板娘摇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要小可爱的主人同意才可以。”她有指指一边的矮桌,“其实,如果你真的喜欢可以自己做,留下联系方式,烧制好后我会联系你过来上色,等成品出来了再快递给你。”
“我不会。”吴葭刚才虽然想动手,但那只是想想而已,她手不巧。
“没关系,”老板娘的笑容有一种鼓舞人的力量,“试一试总是好的,不管是收藏还是送人,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都要更有意义,你说呢?”
一想到自己还没决定要买什么作为连天何的生日礼物,吴葭忽然觉得亲手做个陶器也不错,毕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没有人能复制,完完全全代表她的心意。
瞧见客人考虑了一会儿还像是没有结果,老板娘又问了一声:“要不要试一下?”
“好吧。”吴葭微微点点头。
围上围裙坐在拉坯机前,眼前一大团黄黄的陶她根本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好在店里人不多,老板娘就手把手的教,她悟性不错,老板娘只是指明了几点要点,她就能摸索着做出正确的动作。
她并没有刻意去注意造型,就随心所欲在拉坯机上摆弄,到最后做成个模样怪异、歪歪扭扭不知道会成为花瓶还是什么其他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她想重新做一个,老板娘阻止了她。
“做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是你的心境。”
“可是它不好看,我不好意思送给他,他肯定会以为我是在捉弄他,要不就会在心里笑死我!”面前这个丑陋的土坯真是让她不忍直视。
“心意到就好,我想他会体会到的。”老板娘劝人的功夫完全是一流的。
“……”
吴葭最终被说服,老板娘的话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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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隐隐还是觉得自己可能被忽悠了。
老板娘还问需不需要上色,她说不需要,她无法想象上色之后自己做的怪东西又会变成个什么样子,这下老板娘没有勉强,随意笑了笑,让她在纸上把必要的信息写上。
吴葭想了想,写下了家里的地址和家里的座机,把钱交给老板娘,补充说:“老板娘,可不可以拜托你件事情,我想送的人是九月二十二号的生日,你能不能让快递在那一天把东西送到,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这个没问题。”老板娘爽快的答应,并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两条手机链,吊坠分别是两只花纹相仿颜色一蓝一粉红的陶制小猫,小猫的尾部还有一颗小铃铛,放到吴葭手心里,“这个是赠品。”
两只小猫都活灵活现非常可爱,她爱不释手,小心翼翼收进包里,对老板娘道了声再见就出门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女生和她擦肩而过,只听得老板娘在店里声音特别欢快,应该是熟人:“小亦你来啦,今天你的作品又感染到了一位客人哦!”
原来那些作品的主人是她啊。
**
吴葭刚进家门就觉得背脊发凉,偷偷瞟一眼客厅,连天何就坐在沙发上,目光正投射在她身上。
“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她站在门边换好鞋就不敢动了,老实交代:“就开车到处走走,”看一眼客厅的挂钟,原来已经八点过了,“没想到就过了时间,我不是故意的。”
连天何指指饭厅,“去吃饭,给你留了。”
吴葭其实不饿,但在连天何面前,她不能说不字,他的眼神太吓人了,就像个对女儿很严苛的爸爸一样,所以她就只能乖乖到餐桌坐好,拿起筷子端起碗,慢悠悠开始一口一口扒饭吃。
刘妈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吴葭在吃饭,又回厨房去倒了一杯鲜榨西瓜汁出来放在她面前,看一眼远远客厅里的连天何,小声说:“草草,你总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刚才天何有多生气,馒头都被他吓得躲进房间不敢出来,要是你再不回来,他估计要全城大搜索了!”
“啊?”
吴葭赶紧把手机摸出来,按了几下屏幕漆黑一片没有动静,果然没电了,无辜地对刘妈说:“我手机没电了。”
“那吃完饭就去跟天何说清楚,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之间很容易就会产生误会。你喜欢他的吧,喜欢就不能有误会,不然在一起会很麻烦。”
吴葭被戳到痛处,差点被噎住,赶忙喝了一大口果汁,等气顺了才回答道:“馒头爸爸他不会跟我在一起的……等等,刘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洛旸告诉你的?”
刘妈摸摸吴葭的头,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啊,你们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我都差不多经历过,好好把握吧,天何他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次被人正面肯定,吴葭心中暗喜之余还是有点不适应,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刘妈,你才是最明白的人!”
夸完刘妈她瞬间就有了吃饭的动力,几大口把饭吃干净,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果汁,胡乱擦了擦嘴站到连天何面前,认认真真给他九十度鞠了一躬,一脸歉意,把漆黑的手机屏幕拿到连天何眼前:“馒头爸爸,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害你那么担心我。”
说完,小心翼翼挑眉观察连天何的表情。
在吴葭回来之前连天何的确很火大,看见她人出现在眼前的瞬间气消了不少,但她居然鞠躬还很有诚意的道歉,又让他莫名很烦躁,必须发泄,看到屏幕漆黑的手机,也不知道怎么的,抢过就狠狠摔在地上,听见那“啪”的一声,心里才舒服些。
吴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退后了好几步,小腿撞上了茶几,眼看着就要往后倒去,连天何立即站起来挽住她的腰杆,把她收进怀里,手死死箍在她腰上,两个人紧紧相贴。
她紧紧闭上眼睛,她预想得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概、也许、可能会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粗鲁,她很确定。
果不其然,下一秒连天何就将她扛上肩膀,往楼上走去,走进他的卧室后很快被狠狠摔上\床,只是她身体在床上,腿却还在床外。
吴葭被摔得眼前有点花,想要撑着床起来,却被连天何压回去,不得动弹。
“我被你搞得很着急,你很窃喜是不是?”连天何扯松领带,眼底有愤怒。
吴葭反驳,“我没有!我不知道会花那么久的时间,我没有试探你!”
“在我看来,全都是借口。”
吴葭还想解释,但嘴巴马上就被堵住了。
她嘴里还残留着西瓜汁的甜味,连天何虽不喜甜,但甜是从她口腔里散发而来的,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拼命去侵、占、吮、吸,带着她滑滑的舌头纠缠嬉闹。
吴葭很快就动情了,身体软绵绵的,虽然有点跟不上连天何的节奏,舌头有点发酸,但机体的本能还是让她配合连天何的动作。
衣服被扒、光躺在床上,身体被一览无余,她只觉得身体每一处地方都在发热,喉咙也干得厉害,而唯一能让她降温就是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趁着连天何脱衣服自己能够自由活动的间隙,她直接起身跪到他面前,解开他的皮带,释放出灼、热的根、源,毫不犹豫就含、进嘴里。
吴葭其实不擅长此道,但她之前干过,大概知道如何能让连天何舒服。
可是今晚的连天何似乎对这种方法并不太感冒,她嘴巴都麻了,还是没能达到应有的效果,于是她只能无奈松口,虚弱地一手抱住连天何两条腿,一手擦着嘴角流淌的几滴唾、液,呼吸有点急促。
“我告诉过你,女孩子有爱矜持点。”连天何拽着吴葭的头发让她抬起头,强行让她看着自己。
可对视的一刹那他就心软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含泪,可怜兮兮地望向他,眼泪随时都夺眶而出。
“馒头爸爸,我错了,我只是,只是……”吴葭不该说话的,一说话眼泪就流出来了,止都止不住。
连天何收回了手上的力道,俯身将她抱回床沿坐好,微微蹲身,抹去她脸上的泪,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宝贝儿,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要如此勉强自己。”
吴葭不想说、也不能说自己和裴沛认识而且从她那里得到了许多关于他的信息,他一定会生气,一定会说她不识好歹。
“宝贝儿,就算裴沛来,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会在我身边,而她总会离开。”连天何已经是用哄的口气在说话了,但吴葭只顾着自己难过,并没有注意到。
“馒头爸爸,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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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我想要你进去。”
吴葭很少说这样的话,连天何听了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也不再勉强,他确实逼得有些紧,她应该有一点自己的空间。
两人在床上缠绵了一夜。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摆弄成了多少种姿势,被他带入多少次天堂,只记得似乎是最后一次,她已经昏昏欲睡了,被他在浴室里压在全身镜上,他从背后进入,抓住她的头发让她头仰起,逼她看自己在镜中淫、荡的模样。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连天何一定是喜欢她的,可第二天醒来又必须面对现实,连天何始终是那个让人摸不透的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网了,但是网速很渣,。。。。我已不想多说。
第53章?第五十三章
半个月转眼即逝,吴葭变得焦灼不已,每一天都在心里倒数裴沛联系她的日子,每次和连天何肌肤相亲更是让她提心吊胆,那种感觉就像个知道正室会在某一天找上门的小三,在和男人偷、情时身体很是享受,但心头却发颤——事实上,他们三个人完全不是那种关系。
吴葭始终没能把手机链送出去,一是觉得不适合连天何,二是觉得他不一定会接受,这种小女生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感兴趣,就算递到他面前也只会被白眼,或许他直接会把东西扔进垃圾桶。
她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半个月里她和连天何的关系时好时坏,有时候明明没有特别的原因,平白无故的就会受到冷眼,想要主动靠上去会被拒之门外,可在她纠结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又会不冷不热的样子把她拉近怀里。
其实,她只是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度过半个月,可惜没能办到。
在倒计时数字变成0的那一天,吴葭收到了裴沛的信息:“吴葭,我就住在xx酒店,你明天有没有空,陪我逛街选礼物吧。”
吴葭每个字母都按的极其沉重,把回复的“有的,什么时间我去找你?”十个字加两个标点编辑完毕按下“发送”后,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简单的动作如此费力气。
再一次见到裴沛,她看起来格外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都可见自信和优雅,就气质来说和连天何几乎是完全契合,一颦一笑都让她羞愧难当,可面上还必须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她提到连天何的事情还要微笑以对,别提有多别扭。
第一天,吴葭陪裴沛从早上一直逛到了晚上,连天何的礼物没选着,裴沛倒是买了一大堆东西,分别的时候还送了几样给她,她肯定不能拿回家,只能打电话让洛旸开车来接,把东西暂时交给他。
第二天,吴葭虽然只是陪了裴沛半天,但那半天在小吃街不停吃东西,她吃撑了不说还一身油味儿,一回家就趴在马桶狂吐,裴祐倒是善解人意地在身后给她拍背,连天何则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门框上,神色不明。
第三天,花了半天的时间,裴沛总算了选到了一对限量版的袖扣作为连天何的生日礼物,吴葭虽然只被折腾了半天,可她有气无力回到家,却发现连天何破天荒的在家里,她一进门他就冷冷的说了句:“我不记得你在这里有除了洛旸和洛清之外还有其他朋友。”
吴葭倒是想说“我陪了你前妻逛了三天的街,你放过我成么?”,但这话在心里念一边就够了,谦卑的说了声对不起打算了事,可连天何要是这么好打发就不是他了,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到卧室按在床上发泄一通。到了晚饭时间,他倒是穿上衣服神清气爽地下楼吃饭去了,吴葭却趴在床上气若游丝,要死不活。
躺了许久,好不容易能喘上一口顺气了,正打算下床去洗个澡,正好裴沛发来短信,又让她气差点没提起来。
短信的内容是:“吴葭,很谢谢你耐心陪我三天,明天我休息一天,后天我就提前去找我儿子,我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连天何之前虽然把她的手机给砸了,但第二天就把一支全新的摆在她面前,sim卡也是他亲手从前一支的残骸里找出来安上的。
盯着屏幕上的几个显得亮晃晃的字,吴葭真想立刻学会隐身术,这样裴沛就看不见她,也就能避免见面的尴尬,但这很明显是不现实的,想了一下,相对现实一点的还是找洛旸帮忙。
反正最近她和连天何的关系都是时好时坏的,她要是真干点耍小脾气的行为估计他也不会太当一回事,就算是临近他的生日。
洗完澡她拨通了洛旸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明天晚上就去他家避难,希望他可以收留。洛旸知道吴葭的难处,一口答应下来,只是担心不知道要怎么跟连天何一个交代。
“没关系,这几天他都看我不顺眼,应该不会刻意注意我在不在,只要你跟刘妈说一声就可以了。”吴葭胸有成竹。
洛旸却不是很放心,“我奉劝你不要把老大的心思想得太简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没关系,洛旸你相信我,只要裴沛姐走了,我就回去。”
“那他生日你不在,他不会又到处找人啊,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你搞那个手机关机,他一句脏话没有但差点把我给骂得自我怀疑了,你放过我行不行,他已经许诺要让我独挡一面了,我就快要熬出头了,别让我前功尽弃好不好?”
洛旸的死穴吴葭是知道的,“那我马上就打电话告诉阿清,说你推诿不帮我。”
洛旸没法了,自己的前途都被这两个女人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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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半夜,吴葭等连天何睡熟了,家里一片寂静,才像个小偷似的提着行李箱,踮着脚尖摸黑离开家。
洛旸很早就等在楼下,看到吴葭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不明的路灯之下,她那副模样,越看越让人心疼。
带吴葭回家之后,洛旸一夜都没睡好,总觉得自己是在窝藏犯人,一旦被发现就坐实了是包庇罪,好不容易熬到早上,顶着熊猫眼浑浑噩噩起床走进洗手间,却发现有个身影伏在马桶上,他清晰的听见呕吐声在他耳边。
他瞬间就醒了,赶忙过去拍吴葭的背,等她吐得差不多了又帮她顺气。
吴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起床的时候都是好好的,一进厕所就一阵呕吐感往上涌,如果不是离马桶比较近她及时打开马桶盖,估计现在一地都是秽物。
“你这是怎么了,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吴葭接过洛旸递过来的纸擦干净嘴,扒着洗漱台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接了杯自来水咕哩咕噜漱了口,把口腔里的秽物清除,才总算有力气开口说话:“没有啊,我昨天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亲爱的,你能否告知我,你上一次大姨妈光顾是什么时候?”不能怪洛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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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想,他一直就是居家型的男人。
被这么一问,吴葭才想起自己大姨妈推迟是有很久了——难道真的一不小心就又有了?
除了第一次,连天何没有让吴葭再吃药,基本上都是他在做措施,他不做措施的时候一般都是吴葭的安全期,基本上没有例外。可是,安全期不一定绝对安全,对吧。
“我不会是又……”
后面的两个字吴葭就是说不出来,要是真出事了,那她和连天何的关系就更复杂了,要是裴沛再真的插一脚进来,他不会失控吧?他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但要是自己肚子真有了宝宝,真的就是最恐怖的例外!
洛旸也开始有点怕了,但他还是保持镇定安慰吴葭:“你先不要慌,可能是我想多了,今天老大有个重要的合作案要谈我不能缺席,你一会儿自己去药店买验、孕棒,如果真出事儿了你马上给我发给短信知道了不?”
吴葭摇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洛旸,要她一个人面对现实,她没那个勇气……
洛旸好说歹说才让自己脱了身,踩着点去上班,而洛旸离开后,吴葭整个人都不正常了,脑子里就像是有蜜蜂在“嗡嗡嗡”乱飞,坐立难安、不知所措,一想到肚子里可能有一个很小的小家伙在汲取她每天摄取的营养悄然生长,就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上一次,是到了失去才知道它的存在,而这一次如果是真的,就是肚子里的宝宝主动发出信号,告诉妈妈它已经存在。
打开电视遥控器按了个遍,哪个频道都看不进去,玩手机游戏也玩不起劲,打开电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完全的无所适从,无奈撞了几下墙壁之后,她还是出门到最近的药店,为了准确买了好几种验孕的指示用品,回到家按照说明书一个一个的试。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每一种的测试结果都指向一个事实,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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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何正在听洛旸汇报事情,突然鼻子有点痒,还来不及拿纸喷嚏就打了出来,把洛旸吓了个够呛,手里的记事本掉落到地上。
洛旸完全相信,这个喷嚏后面代表了某种意思,比如——他连天何又要当爹了。
“你今天不对劲。”连天何从容地用纸巾擦着鼻子,缓缓说。
洛旸赶紧把记事本捡起来,故作镇定地摆摆手,敷衍说:“没有的事,老大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不对劲,我好得很。”
“那草草这两天在你家你就好好照顾她。”
连天何一早起来看到吴葭床空空的,衣橱里的行李箱不见了,衣服也少了一些,就知道她一定躲到洛旸家了,随她吧。
“老大……你知道?”洛旸猜不透连天何刚才话的意思。
“今天还有哪些安排,继续说。”
连天何要结束话题,洛旸只能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继续念记事本上的安排。
把事情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又被连天何喊住,“以后别惯着她。”
洛旸在心里说“我愿意,不是你开的头我敢么我”,但面上还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还有,问问她最近和什么人在一起,一出门就是半天,什么都不说。”
洛旸依旧嘴里说自己知道了,心里想:“还不是跟你亲爱的前妻在一起,不然也不会临阵脱逃,还不都是你造的孽!”
“你出去吧,记得到时间过来叫我。”连天何低头,翻开手里的文件。
洛旸迅速从连天何办公室里退出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还没坐到椅子里就接到了刘力宇的电话。
听完刘力宇的叙述,洛旸挂了电话都还有些恍惚,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旦吴葭知道消息,就会义无反顾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网速终于正常了,我可以正常更新了!!
第54章?第五十四章
跟连天何一起谈完事情已经是下午,洛旸忍了很久,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马不停蹄往家赶,他本来是想打电话把好消息告诉吴葭,但又害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吴葭那里的消息他也想亲耳听听。
听见开门的声音,原本在发呆的吴葭立即就跑到门口苦恼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发现,洛旸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两个人几乎同时说。
“你先说。”两个人的声音又是同步。
洛旸伸出手挡在吴葭面前,“好了,好了,你先说我后说。”
“洛旸,我真怀孕了。”吴葭从衣服包里摸出验孕棒,上面的明晃晃的两条红线刺伤了洛旸的眼睛。
“明天是周末,白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洛旸手臂缓缓放下,垂在身侧,表情很无力,而且不讲重点,“我想告诉你的事情本来是件好事,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
“你是想要急死我么,直接说重点。”吴葭隐隐觉得,洛旸要说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洛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深吸一口气,语气很沉重:“草草,你的身世已经查到了,dna鉴定的结果过两天就出来,我还没告诉老大。”
在海南的时候,洛旸就要走了吴葭几根头发。
“不管结果如何,都先不要告诉他。”吴葭紧接着说,整个人靠在门口的隔断上,一副不能承受的样子。
“为什么?”洛旸不解。
“我害怕。”吴葭慢慢往下缩,瘫坐在地上,“事情太乱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无路可去,但你突然说我的亲人就快找到了,这就意味着有地方可以无条件收留我,我就有了名正言顺可以躲的地方,你以为,我还会在他身边呆多久?”
洛旸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
他把吴葭扶起来,带到客厅沙发上坐好,还是劝劝她:“草草,现在情况没有以前简单,你有了孩子,老大他必须知道,这也是他的孩子。”
“可万一他不要这个孩子怎么办?他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我发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一次了……”吴葭把下意识把手按在小腹上,不肯退步。
“那你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吴葭没有任何迟疑,目光笃定地说:“如果结果出来我真的有了亲人,不管他们要不要我,我立刻就走。”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决定,是无可奈何做出的选择。
喜欢一个人,肯定想和对方在一起,可吴葭现在心情很复杂,裴沛的事情让她有很深的负罪感,连天何反反复复不明确的态度也在时刻折磨她的心,她是没有办法了,想要换个地方喘口气。
她似乎没有一次猜对过他在想什么,但在孩子的事情上,她宁愿往最坏的情况上想。孩子是她的命,不声不响失去一个她已经很自责了,这一次她必须保住,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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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的情形里,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
“草草,你不要后悔。”如果她如此坚持,他一定会帮她。
“我不后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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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何在开车接裴祐的路上接到了裴沛的电话,她说自己已经到了酒店,今晚想要见见孩子。
连天何没有多说什么,询问了裴沛所住的酒店,便绕路去先接她,带着她一起去接裴祐放学。
裴祐看见妈妈站在爸爸的车前,心情非常欢畅,加快速度向裴沛跑过去,直接扑进她怀里。
“妈妈妈妈,馒头好想你啊,”打完招呼,裴祐示意裴沛凑近点,在她耳边小声说:“妈妈,这次你有多少把握能和爸爸复合啊?这几天爸爸和草草姐姐似乎在闹矛盾,你一定要趁虚而入知道了么?”
裴沛捏捏裴祐的鼻子,宠溺地说:“你个小鬼,大人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和谁在一起不是过日子啊,你不是喜欢很草草姐姐,你舍得她?”
“为什么舍不得?”裴祐在裴沛脸上亲了一口,“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爱你们,而我只是喜欢草草姐姐,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好不好!”
裴祐的小声,其实一点都不小,一旁的连天何把母子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有点走神。
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这个道理连裴祐这个半大的孩子都明白,但吴葭这个大人却似乎分不清楚,还要搞混。
可吴葭并不是分不清楚,只是“爱”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太沉重了,连如若就是拿这个字理所当然把她对他的感情磨损得一干二净,她害怕了,就算“喜欢”的程度没有“爱”那么深,只要内容表达清晰,对方也不会不懂。
“爸爸,你在干嘛啊,快点开车啊,妈妈说她想吃刘妈做的饭,她想见一见草草姐姐,我们快点回家吧!”
连天何被裴祐的声音叫回来,坐进驾驶室,裴沛就坐在旁边,对他淡淡微笑,“天何,这一次我可以见到草草了吧?”
“她不在。”连天何目视前方,云淡风轻的说。
一听爸爸那么说,裴祐赶紧插嘴:“爸爸,草草姐姐不会是害怕了吧,她知道自己争不过妈妈所以主动退出了对不对,怪不得早饭的时候不见她人,原来是临阵脱逃!”
连天何没有接话,专心开车,裴沛感觉得出来他生气了,对裴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裴祐只好瘪瘪嘴回座位乖乖坐好。
裴祐的嘴从小就毒,只要有话想说一定会马上说出来,有些话是容易让人发火,也容易把气氛搞得很尴尬,裴沛还是忍不住劝两句:“天何,真是麻烦你了,馒头他性格随我,有时候说话比较直,如果当初不是情况复杂,我也不会把他托付给你。”
连天何的声音低沉,“裴祐也是我儿子。”
连天何话说完,裴沛就觉得周围的气温立即下降了几度,汗毛都立起来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了话,头转向车窗假装看窗外不再作声。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饭桌上,本来裴祐有好多的话想跟裴沛说,都被莫名的低气压给搞得使劲扒饭,还不停给妈妈使眼色,让她也加快速度,饭后到他房间说悄悄话去。
裴祐最先下桌,裴沛紧随其后,连天何一直不慌不忙咀嚼食物,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举动。等到他也擦擦嘴打算下桌了,一旁的刘妈才拿出一个不大的纸箱,说是他的快递。
连天何接过箱子,看了看发件地址,又将箱子摇了摇,还是不能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而且几乎很少有快递会直接寄到家里。
“刘妈,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东西快递到家里,不要签收。”谁知道是不是恶作剧或者危险物品。
“知道了。天何,你还是打开看看吧,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发件地址我知道,那附近很很多手工diy小店,我有个侄女就在那边上班。”
连天何微微点头,抱着箱子上楼进了书房。
用小刀沿着胶带的痕迹划开,打开箱子,破开一层层纸屑和泡沫之后,一个长得很奇怪而且没有上色的陶制花瓶(?)出现在眼前。他把东西拿出来端详了半天,终于在底部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几根草的图案。
他又去翻了翻箱子,终于找到了一张小卡片,上面的写着:馒头爸爸,生日快乐,留名是草草。
连天何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面前这个怪东西粗糙的表面,起身把它放在身后墙上的陈列架上。
本想要摸出手机给吴葭打个电话,没想到裴祐突然开门冒出个小脑袋,笑眯眯对他说:“爸爸,妈妈说去看电影然后吃宵夜,好不好?”
连天何赶紧收起笑容,沉声说:“你们去吧。”
“不行!”裴祐干脆跑进来抱住连天何大腿,恳求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刚刚吃饭气氛多差啊,你给妈妈个台阶下下不行么爸爸,你说过要让妈妈和草草姐姐公平竞争,就算草草姐姐不在,你也要给妈妈一个机会呀!”
连天何掰开儿子抱着自己大腿的手,低头看了他几秒,被他眼里的期盼说服了,只能答应,“好吧。”
“耶!”裴祐瞥见了陈列架上多出来的奇怪东西,很快收回目光,欢呼着牵住连天何的手把他往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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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吴葭必须告诉洛清,越洋电话打过去,洛清正在夏威夷,正打算上床睡觉,而吴葭在电话里告诉她的事情让她顿时睡意全无,跑到海滩上一边吹风一边听她说。
“你运气也真够好的,怀孕和找到亲人两件事冲一块儿,说说看,你想怎么做。”洛清沙滩上仰望繁星满布的夜空,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走。”吴葭第一次用肯定句表达正面表达,“阿清,我就要有自己的家人了,我可以离开馒头爸爸自己生活。”
“你是闻到了自由的味道就迫不及待要放弃现在的一切了对不对?你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真的喜欢馒头爸爸’,现在你看看,结果还没出来你就决定要离他而去,亲情对你来说才是第一位,你对连老大的感情始终都只是依赖而已。”
“不是这样的……”吴葭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就像有东西梗在喉咙里,阻止她欺骗自己。
“草草,”洛清继续说,“如果你想走,就在他冲你发火之前赶快走,不要去试探他的态度,也不要犹犹豫豫回头,现在帮你瞒着的是我哥,你不能把他往火坑里推,他不应该成为你和连天何之间的牺牲品。”
“知道了……”好不容易吴葭才从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声音。
洛清知道她很难受,突然被人点明自己真实的想法无异于把她推到悬崖边逼她认清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我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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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才能回国,你接下来的任何决定都不要告诉我,你要自己做出选择,我只要看你的结果。”
“好。”
吴葭连挂断的勇气都没了,听筒那头挂断后的嘟嘟声响了许久,手里的电话才被洛旸收走。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洛旸摸摸吴葭的脸。
“洛旸,我或许……我真的不会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这是我一个同学的文,有兴趣就点来看看呗,提示:gl。。。。。(这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第55章?第五十五章
吴葭接完洛清电话后就一直失魂落魄的,抱个抱枕缩成一团在沙发里,两眼失焦、目光呆滞,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娃娃,洛旸手在她面前晃半天也没见她有丁点的反应。
洛旸拿她没办法,做好饭之后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抱到餐桌旁坐好,手里拿着勺子,就像在喂还不会自己吃饭的小孩子,一口一口耐心喂她。
起先,勺子放到她嘴边她没有任何动静,洛旸只好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脸颊,强行让她张嘴把饭菜给喂进去。可能是感觉不舒服,才第二口她就自己张嘴了,可那咀嚼速度真的是有够慢的,洛清小时候最麻烦人那阵也没这样磨人。
“吴葭你够了啊,我管你会不会爱人,现在你肚子里有孩子,你不吃东西可孩子要吃,你是要当妈了的人啊!”洛旸“啪”一声把碗用力放在桌上,大声呵斥。
可被骂的人只是悠悠眨了眨眼睛,木然张开嘴,等着勺子放进自己的嘴里。
这下洛旸真冒火了,情绪不好就什么都不管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他非常不能认同,实在太任性了!
“吴葭,不要以为我不会发火!”再给她一次机会。
可吴葭还是没有明显的回应,动作很机械,依旧慢慢地咀嚼嘴里的食物,眼神飘忽。
洛旸不管了,直接把人扛上肩头带进浴室放到浴缸里,三下五除二把她扒得全身光溜溜,一边扭开水龙头试好水温放水,一边把莲蓬头拿到她面前,把水柱往她脸上喷。
水流打在脸上,吴葭有点不能呼吸眼睛也睁不开,赶忙低下头拿手挡在脸前,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洛旸,你干什么啊!”
听到吴葭终于说话了,洛旸才把莲蓬头放到一边,“你总算醒了,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吴葭这才猛地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坐在浴缸里,立即双臂护在胸前,抬头恶狠狠地看着脸上居然有几分笑意的洛旸,几秒之后,洛旸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天旋地转间还来不及稳住身体,只听得“啪”的一声,左脸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人也屁股着地坐到地上。
“洛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吴葭紧接而来的尖叫声几乎把洛旸的耳膜震破,他赶紧捂住耳朵不停往后退。
“洛旸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渣是不是,你要是暗恋我就早点说,不要来突然袭击,我把你当哥哥的!!”
洛旸也不甘示弱大声吼道:“你神经病啊,我怎么可能跟老大抢人,我又没有疯,是你自己喊半天都像个机器人似的没反应,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嘛,就算你身材凹、凸有、致我也不会垂涎你,我就当是在看洛清的裸、体!!”
听洛旸一提醒,吴葭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刚才是放空了一段时间,记忆都是空白的,一下子又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也开始发热。
“对,对不起……我,我……”
“你他妈就是想多了!自己肚子里有孩子还不吃饭,你这哪是跟自己过不去啊,分明是跟孩子过不去,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未来的家人的?草草,我劝你还是把孩子给打了,别祸害人家!”洛旸骂起人来也是不分轻重的。
吴葭觉得自己极其委屈,可怜巴巴的双手扒着浴缸边缘,脸上满是水滴:“洛旸,你不要这样说我好不好,你不能一竿子打死我!”
“行行行,草草我错了,我道歉,我出去,”洛旸站起来,甩甩身上的水,无奈妥协,他最受不了吴葭这样的表情,苦着脸求饶,“你清醒了就好,我方法极端,都是我的错,你慢慢洗,毛巾就在旁边,别跟阿清告状啊!”
然后他关上门一溜烟跑了,这一定是他的黑历史!!
浴室里只剩下吴葭一个人,安静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她,伸手关掉莲蓬头的开关,斜靠在浴缸壁,心情又低落下去。
肚子里的宝宝,你说,你爸爸会不会要你?
吴葭,你究竟为什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你说得那些喜欢连天何的话都只是走过场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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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洛旸就把吴葭从床上拉起来,吴葭一睁开眼看到洛旸就开始犯恶心,吐到最后把胃酸都给吐出来了,洛旸看着别提有多心疼,但又怕她闻到特殊味道继续来,只是熬了小米粥,看着她吃干净才算安心。
到医院做了检查,吴葭目前怀孕六周,没有大问题,只是她体虚,平时要行动要稍微注意,情绪也不能有太大波动。
医生也就那么一说,从产科一路出来洛旸都像伺候太后一样扶着吴葭,好几位大肚子孕妇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不用这么夸张,我没事的。”吴葭很不习惯受到别人的注视,想要甩开洛旸的手,但是失败了。
洛旸才不管那么多,看一眼手腕的表,对吴葭说:“草草,我们去逛商场吧,买点宝宝的衣服什么的好不好?”
吴葭摇摇头,“这事儿还早。洛旸,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说鉴定结果这两天就出来了么,我想等。”
“不行,”洛旸可不干,“坐在家里等再短的时间都会变得很漫长,反正对方也是打电话告诉我,你就乖乖陪我逛逛街,我是孩子的干爹,有义务为它准备礼物,走嘛。”
“你什么时候成孩子它干爹了?”这人代入感也太强了吧,刚刚不过就是有护士夸他称职而已,真就上瘾了?
“放心,我会好好疼它的,比它亲爹还要疼,走吧,话怎么这么多。”洛旸直接绕到吴葭身后,双手放在她肩上推着她朝前走。
给孩子买衣服、奶瓶什么的明明就还早,到了商场母婴专区洛旸却逛得乐此不疲,好像每样东西都充满无限趣味,好像他才是快要当妈的人……
“对了,提前预备好孕妇装总是对的吧,走走,我给你买几套衣服。”
吴葭又很无奈的试了好几套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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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极其宽大的衣服,一点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中午午饭时间洛旸才总算消停下来,一手提着几大口袋的衣服,一手牵着吴葭带她去吃澳门豆捞。可是美味在前吴葭却没什么胃口,尝了几口牛滑又有点想吐,只能放下筷子对洛旸摇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洛旸现在最上心的是吴葭肚子里那团肉。
吴葭双手合十诚心求放过,“我现在不太想吃东西,别勉强我行不行,我求你了。”
洛旸不好再勉强,只能一个人埋头专心吃,吴葭就在他对面手撑着下巴专心的看着他,她突然觉得有个这样的哥哥很不错,很多她没想到的事情都会被他考虑到,然后把她照顾得很好。
到最后她忍不住对洛阳说:“以后我叫你哥哥好不好?”
被这么一问,洛旸抬起头来两眼都在放光,激动地说:“你终于主动这样叫我了,我在你身上付出的心血果然没有白费啊,草草,你放心吧,就凭你这一声‘哥哥’,我无条件支持你任何决定!”
吴葭始终觉得洛旸的回应太夸张了一点……
吃完豆捞才走出店门口,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形,吴葭就双腿无力不敢走了——连天何和裴沛就在她前面不远处,而且裴沛看到了她。
吴葭死死拽住洛旸的衣角根本退无可退,唯一庆幸的是馒头不在,不然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洛旸看到连天何和裴沛也是心里一惊,知道逃不掉也只好带着吴葭走到他们两人面前,他给连天何使了个眼色,希望以他们两人的默契,连天何可以懂他的意思,不要说话。
本来,连天何看到吴葭和洛旸在一起没什么感觉,可洛旸给他投来一个让他不要有任何举动的眼神,让他觉得非常莫名奇妙,心里反倒有点不舒服。
“洛旸,没想到你会和吴葭在一起啊!”裴沛食指在对面两个人之间徘徊,话里明显有另外一层意思。
吴葭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连天何,慌忙摆手:“裴沛姐,别瞎猜,我和洛旸只是一般朋友而已。”
“真的只是一般朋友!”洛旸随声附和。
裴沛掩嘴,“不要慌着否认嘛,洛旸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好好把握,不要辜负了洛清的一番心意啊!”
裴沛完全把情况误会了。
洛旸和吴葭不约而同看向连天何,还好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裴沛手掌指向连天何:“是不是真人比照片还要显得成熟帅气啊,吴葭,我郑重为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前夫,连天何。”
吴葭往洛旸身后缩了缩,低下头,声音有点抖:“连,连先生您好。”
连天何的目光陡然阴沉下去,洛旸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心道不好,此地不宜久留。
“老大,裴沛,我和吴葭还有事情,先走了哈……”
语罢拉着吴葭就快步走开,一切情况还是等会儿他给老大打个电话再解释好了。
“洛旸,你晚上记得过来吃饭,我亲自下厨,如果可以的话,把吴葭也一起带过来。”裴沛这才想起自己把最重要的事情忽略掉了,赶紧大声朝两人的背影喊。
为了以示礼貌,洛旸抬高提着口袋的手,一边扬一边说:“知道了。”
因为洛清说过吴葭认生,而洛旸又是一副慌张的模样,裴沛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之处,笑眯眯对连天何说:“洛旸他终于脱单了,你看你把他耽误成什么样子了啊!”
连天何没回答裴沛,静静看着慌忙“逃走”的两个人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她刚刚是什么意思,跟他装陌生人?还有,洛旸手里提的袋子上怎么印着类似“婴儿”、“孕妇”的字样?
“沛沛,你怎么认识她的?”连天何察觉到自己心里有处地方怪怪的,而且在吴葭客客气气叫她“连先生”时,感觉特别强烈,不禁问一句。
“头几个月去四川有点事情的时候碰到她和洛清一起旅行,怎么,有什么不对的?”
“没……”
他刚说出一个字,裴祐欢快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爸爸妈妈,你们等久了吧,快点我们继续逛街!”
刚才裴祐说自己肚子痛要去上厕所,连天何和裴沛就只好等着他,还好,他就此和吴葭错过了。
第56章?第五十六章
一直到车停在自己的车位上,洛旸才总算敢顺畅的呼吸,撇头看一眼副驾上的吴葭,她绞着手指,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事儿,裴沛没察觉到不对,老大他轻易不会多问的,你放心,等一会儿我就和老大解释。”他把手覆在吴葭的上安慰她。
“哥哥,你刚才是敷衍裴沛姐的对吧,今晚你是不会去馒头爸爸家的对吧?我肯定是不会去的,而且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对于吴葭,洛旸向来是有求必应,而且她都开口叫“哥哥”了,这么甜蜜而具有信任感的称呼,他说什么也不能陪连天何过生日了,反正他老人家也不喜欢过生日,就让那对母子自娱自乐好了。
“嗯,我陪你,我哪儿都不去。回去你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洛旸是像哄半大的孩子,又是拍背又是哼儿歌总算把吴葭给哄睡着的,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当孩子他爸的潜质了。
等到吴葭终于熟睡,他正想打电话跟连天何解释一声,刘力宇的电话刚好进来,告诉他是检查结果已经提前出来,吴葭真的就是那家的十五年前被人拐走的孩子,还有很多信息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刘力宇说会把详细信息仔细汇总之后发一份电子档给他。
这是一个忧喜参半的消息,洛旸心里不太是滋味,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吴葭躺在床上安睡的模样半天,才鼓起勇气转身走到阳台,拿起手机按下“1”键——这是连天何电话号码的快捷键。
电话一如既往被很快接起,背景音却有些嘈杂,连天何干净利落的说:“有事快说。”
洛旸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草草她不是有意装成不认识你,她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裴沛。”
“那你给我分析一下,她这样做的逻辑。”嘈杂声变小了,洛旸更清晰听出连天何话里的怒意。
“我……她……”洛旸并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描述那种感情,迅速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或许她更注重女生间的关系吧,裴沛性格比较好,她不忍伤害她,所以就把你给牺牲了。”
“那我连个女人都抵不上,她还好意思说自己喜欢我?洛旸,你帮她没用,我要她亲口解释。”
“她回来就睡了……还有,我晚上和她不会去你那儿哈!”
洛旸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电话就被掐断了,这老男人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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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葭幽幽转醒已是快到晚饭时间,她洗了把脸走到餐厅,着实被一桌子的菜吓了一跳,赶忙问:“你这是干什么啊,就我们两个人吃,要不要这样浪费!”
“谢谢,这里一共有三个人,”洛旸指指吴葭的肚子,“记住,你吃的饭是要养活两个人。”
吴葭不禁笑出来,调侃道:“谁要以后是你老婆别提有多幸福了,居家型好男人,估计你老婆要是怀孕你会辞职吧。”
“你倒是说对了,”洛旸也顺着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我对你都成这样了,更何况等我有了家室,多谢夸奖啊!可就怕到时候我想不干了,老大他会不同意啊……”
说完话洛旸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任何关于连天何的词语都是尴尬气氛的触发器。果然,吴葭本来一张笑脸马上就收敛,默默吃饭不再作声。
洛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会越说越乱,现在这种情况,沉默是金。
吃完饭,吴葭就钻进洛清的房间。
她关了灯,在床上摆成大字,耳朵里塞着耳机,音乐设定为随机播放。如果不听歌,她耳边就会有幻听,和很久之前遭遇到的情况一样,是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机械声。
刚才她才躺下来的时候,那个声音就在耳边嘲讽的说:“你就是个虚伪、胆小的女人,你怎么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大胆承认你就是那个搅乱关系的人呢?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觉得自己从来都不应该是个坏人,你这么可怜,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怎么会干坏事,对吧?”
她立即捂住耳朵,可那个声音继续在说:“你还看不清自己么,最开始依赖连天何,然后是依赖洛清,现在是洛旸,你用脑子想想,这一年多来什么事情是你自己一个人独力完成的,没有吧,那你凭什么要得瑟,要走就快点走,不要找任何借口,你还嫌自己给别人添麻烦没添够啊!”
这种话吴葭一点都不想听,那不是实话,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害怕干坏事,也不是不能自己做决定、自己做成事情,只是,只是……
她不知道要如何辩解,有个地方被卡住了,她一时没想到要如何说,反正那个机械的声音说的话是完全错误,她不是那样的人!
带上耳机之后总算消停了,可她一点也睡不着,今天可是连天何的生日,她还没跟他说生日快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那个丑陋的礼物。
可是现在可以跟他说么?会不会让乱他们一家三口的气氛?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祝福?
吴葭辗转反侧不得安宁,脑中各种问题接连闪现,逼得她只能用枕头蒙住脑袋,可情况只好转了一阵,问题又全部卷土重来,一刻都不肯让她安生。
她实在没办法,只能屈服于内心强烈的愿望,拿出手机颤巍巍在短信收件人那里流畅的输入连天何的号码,然后在信息输入框里输入:“馒头爸爸,生日快乐”,然后小心翼翼按下发送。
她凝神屏息等着漆黑的屏幕又一次亮起,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心的手机没有一点动静。
要在往常,吴葭有一千一万个耐心等待,可是今天她就是很着急,没有回复她就要乱想,一乱想心就会跟着乱,心乱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舒坦的,不管在床上如何翻过来倒过去都找不到舒服的睡姿。
就在她已经在床上呆不下去,整个人缩到了床下,背靠床边呆呆盯着放在地上的手机时,屏幕骤然亮起来,提示有一条新的短信。
点开来一看,她心跳差点没爆表:“我认识你?”
他果然还记着白天自己假装不认识他的事情,要不要这样小肚鸡肠……
当然,吴葭只是这样想想罢了,要解释清楚还是得通个电话才行,于是她只好鼓起全身上下的勇气,做好所有心理准备,拨出了连天何的电话。
等了很久,耳边一直是节奏固定的“嘟嘟”声,在她打算挂掉重新再打一遍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起,连天何一如既往平稳而带冷气儿的声音格外清晰:“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馒头爸爸,我错了还不行么……”吴葭受不了突然变得格外客气的连天何,只能求饶,“我装不认识你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跟裴沛姐说我认识你,我怕和裴沛姐的关系会变得很尴尬,你被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你倒是挺会为我着想的。”
一听这话吴葭更心虚了,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我,我,我只是,只是……”
“不管你只是什么,我只希望你可以面对现实,逃到洛旸那里就有用了,要是没有洛旸怎么办?你觉不觉得自己很幼稚,你是个成年人,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一切!”
连天何像是一个在斥责处于青春叛逆期逃避现实的女生的父亲,吴葭被说得心服口服。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送我的究竟是个花瓶还是个杯子,亦或许是个笔筒,口味真实有够独特的,谢谢,这份礼物特别有意义。”连天何把东西拿到桌上,一只手缓缓勾勒着它的轮廓,语气骤然又变得柔软。
提到礼物,吴葭心头“咯噔”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那是我亲手做的……做的时候我也没有多想,结果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要。”
“……”连天何没有声音了。
“馒头爸爸?”
手机那头没声音只会让她更加不安。
“馒头爸爸,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有一天一声不响地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会是什么感觉?”他不说话吴葭就自己说。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感觉?”这次连天何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好吧,自己果然是明知故问,他一直就没想过让她长久的留在身边,自己离开他的人生才会归于原来的轨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嗯……就是,家里多一个孩子?”
连天何在气头上,也没有做过多的联想,直接回答:“我有裴祐一个就够了。”
看吧,早就猜到了结果还非要问,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把事情的重点找清楚,尽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做什么?”连天何的耐心虽然有所提高,但还是经不起吴葭这么耗,“你说你喜欢我,可你付出过什么,总是期待我回应你,但我回应了你又怎么样,你内心深处从来就没觉得自己会‘得到’我,就算我告诉你答案你也不会主动。你不是对自己没自信,而是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拥有一份感情,你明不明白?有人跟你‘争’,你就有了理所当然的借口,即使没有人跟你‘争’你也不见得不会逃,吴葭我告诉你,问题一直都出在你身上,别再对我可怜巴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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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
“知道了……”吴葭主动挂断电话。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她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离开福利院的动机——就是找到一样只属于她一个人而且能给她安全感的事物。
现在,完全符合条件的就在她肚子里,她就能义无反顾把连天何给抛到一边的对吧?那个声音说得没错,她是一个坏人,披着可怜的外表,实际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安全感。
这赤、裸、裸的现实,明白得还真迟。
洛旸一直守在房门外,全神贯注偷听房里的声音,他听到了所有对话,也听到了吴葭突然爆发而出的哭声。
那哭声里夹带的痛苦他能够明白,一个人认清自己的面目时难以置信的感觉,那是人灵魂深处的污点,是完全见不得光的部分,毫不留情被指出而暴露在空气里,谁都会受不了。
直至门内的哭声逐渐小下去洛旸才走开,回卧室打开电脑点开邮箱,关于吴葭的一切已经被整理好静静躺在收件箱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忘了说,因为我是个取名字废,“刘力宇”这个名字是我表弟的,他自己跟我说我可以用的,所以我就用了。。。。。。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吴葭真名蒋圆月,二十三年前农历五月十五晚出生于四川东南部的一个小山村,亲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按当年当地的政策,住在山上的农民如果第一胎生的女儿,五年之后允许生第二胎,而吴葭就是在她大姐蒋立秋六岁的时候出生的。
那时候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严重,蒋家也不例外,一家人一心想要个儿子,头一胎是女儿蒋家还能够忍受,因为还有一次机会,可第二胎依旧是女孩,蒋家老人就对吴葭的母亲饶敏颇有微辞,总让她做些粗重活,还不肯给她好脸色看。
饶敏不管那么多,只要是自己生出来的不管男女都是宝,她对两个女儿尽心尽力的照顾,可蒋母一心就想要个孙子给蒋家传宗接代,甚至自己四处凑钱甩在饶敏面前,非逼着她再生一个。
五年过去,饶敏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蒋家小儿子媳妇小玉怀上了,蒋母高兴得不得了,特意专门找人看过,说一定是儿子,更把小儿媳妇养得跟个宝似的,事事护着,对饶敏更加苛刻。
饶敏一点都不羡慕,照样照顾两个女儿尽量让自己过安稳日子。
小玉怀孕六个月时,一次和饶敏一起过田坎,明明是她自己脚滑不小心跌进水田里当场小产,可蒋母非说是饶敏心怀嫉妒故意把她推到,故意想让蒋家香火无继。
因为没有目击者,而小玉失去孩子很伤心没开口解释一句,饶敏是有口难辨,只能蒙受不白之冤。
丈夫开始对她冷淡,她在家里的地位也越来越低,一直在情绪上得不到疏解的蒋母更是为了给她点颜色看看居然找人半夜把吴葭抱走找地方扔掉。
吴葭被抱走的那天,正是她农历六岁生日。
那时吴葭还小,晚上睡得沉,一直在赶山路也没有苏醒,等白天睡饱了醒过来,眼前的一切虽然陌生,但带她走的人是平时见过的熟人,她也就没有哭闹,傻傻被带上了火车,一点点远离家乡。
那人其实是要到b市打工,所以就顺路把吴葭带到了b市,下了火车就随便找了一处地方编个谎话让她在那里等,而自己则转身离开。
那天风雨太大,大白天电闪雷鸣,吴葭估计是被吓到了,等到被福利院做饭阿姨带进门,除了年龄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女儿不见之后饶敏完全失控了,在附近整整找了三天,却没有得到半点有价值的消息,她知道是婆婆使坏,是想让她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并且让她安心再生个孩子。可是她的心被伤透了,自己的力量微小找不回女儿她很是自责。
在那个年代,就算报了警,找回孩子的希望也非常渺茫,饶敏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精神恍惚,可一想到大女儿马上要读初中了,她又只能强打起精神努力活下去。
但她实在没办法再在蒋家待下去,咬咬牙对丈夫提出离婚带着大女儿搬回了娘家,和蒋家断了往来。
饶敏从来没有放弃过吴葭,她辛苦劳作赚钱让蒋立秋好好读书,无数次告诉她将来一定要有出息,要想办法把妹妹给找回来。
蒋立秋读大一那年,饶敏听说蒋家全家都被山洪给吞了,只剩下两个去同学家玩的孩子幸免于难,而蒋家的亲戚又没人愿意养孩子,她心软,觉得孩子可怜,就把两个孩子带回家养。
两个孩子大的六岁,是小玉生的女儿叫蒋青,小的五岁,是饶敏前夫另娶后生的男孩,叫蒋继。
从此,饶敏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但她无怨无悔,即使身边围绕着三个孩子她也没有忘记过自己被拐走的吴葭,她相信,对别人的孩子好,她的孩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十七年就这么过去了,饶敏越发思念小女儿,就盼着有一天有个人能告诉她说“你女儿找回来了!”,可那个时候圆月才那么小,还能不能记得回家的路呢?
不久之前大女儿立秋带着个人找到她,问了她许多关于圆月的事情,然后又取走了她几根头发,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瞬间就看到了希望,从那之后经常做梦梦到圆月回了家,果然没过多久,蒋立秋就打来电话对她说:“妈,圆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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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力宇是华西医院的医生,是洛旸的高中同学,也是蒋立秋的大学同学加初恋男友,更是到双流机场接吴葭的人,dna检测是他帮的忙,找吴葭身世的事情他也出了不少力。
从成都到蒋立秋所在地的县城走高速公路也要差不多要四五个小时,再到村子里又需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吴葭抵达成都已经是中午时分,可她心急如焚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家人一刻都不愿意多等,求着刘力宇至少要让她到达县城去见一眼蒋立秋——她的大姐。
刘力宇明白吴葭的心情,二话不说就开足马力,赶在晚饭时间把车开到了蒋立秋家楼下。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蒋立秋特意请假花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迎接自己十几年没见的妹妹。
开门的见到蒋立秋的第一眼吴葭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那张脸分明就是在哪里见过。
“你们两姐妹还长得真像。”刘力宇看看两个人,一边换鞋一边说。
吴葭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为什么如此熟悉,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除了要成熟一些,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是基因遗传造就的相似性,和自己与白禾和连天泽的相像完全不一样。
蒋立秋是个医生,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波动,但她心里很激动,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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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活泼爱乱跑,喜欢缠着她看她做作业的蒋二妹的扩大版。
蒋立秋见吴葭似乎看呆了,便自己主动上前抱住妹妹,柔声说:“圆月,你终于回来了。”
“嗯,姐姐,我回来了。”吴葭哽咽着说。
刘力宇马上发了条短信给洛旸:“洛旸,我媳妇儿和我小姨子顺利对接成功,明天我又能见未来丈母娘了!”
洛旸只回了一个“嗯”。
洛旸现在就在连天何家,手里拿着吴葭的详细资料和她临走之前交给他让他转交给连天何的猫咪吊坠手机链,他站在书房门口,已经踌躇了一段时间,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快就把事情告诉连天何。
稍不留神,手机链上的铃铛就被碰响了,清脆的响声似乎在对他说:“进去吧,我是心意。”
于是,洛旸象征性敲了两下门,直接推门进去,可入眼的是椅背。
“老大,草草的身世的资料就在这里。”洛旸把资料摆到书桌前。
皮椅慢慢转过来,洛旸居然看到连天何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说话的声音也难掩低落:“她人呢?”
“走啦,知道自己是谁之后她就打算走,早就把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下你的人生清静了,要让人回来你自己去说,我不会帮你了。”
连天何自嘲地笑笑:“洛旸,你看,要是她真的喜欢我,至少不会走得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或者会征求我的意见,这更加说明她心里没有我,她之前还不停欺骗自己,傻孩子。”
“还不是你自己害的,喏,”洛旸把手机链“啪”一声放在桌上,“她走之前让我给你的,好好收好。”
连天何把手机链拿到眼前,摇了摇,铃铛清脆的声音响起,又仔细瞧了瞧蓝色的猫咪,把手机链收入手中,像是妥协了,口气里充满无奈:“洛旸,以后没有重要的情况,不要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
洛旸是第二次看到连天何这种表情,第一次是他和裴沛离婚之后他去他母亲的墓地祭拜。
“老大,你真的想好了,你确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打算反悔?”洛旸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把吴葭怀孕的事情告诉他,或许会是转机。
“我犹豫过第一次,第二次我不会再犹豫,就这样吧。”每个字说出口,连天何都觉得很辛苦。
“那裴沛怎么办,她那里你要怎么交代?”
“她比草草容易对付多了,她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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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蒋立秋就拉着吴葭到沙发上聊天,让刘力宇到厨房洗碗。
吴葭并不知道要聊什么,因为她不太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蒋立秋,姐姐一定会伤心然后同情她,她现在想得到的来自家人的温暖,而不是同情,这没有意义。
吴葭只是和蒋立秋对望,蒋立秋明白她内心的顾虑,便主动讲了一些她小时候的故事。
吴葭出生的时候是在晚上,那晚是满月,蒋立秋就在屋外静静地看月亮,耳边是屋内母亲声嘶力竭的尖叫声,等到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刺破耳膜,蒋立秋迫不及待地进屋,去看了刚出生的吴葭第一眼。那时,她撑在床边对一脸是汗脸色发白的饶敏说:“妈妈,她叫圆月好不好?”
吴葭是一岁学会的走路的,那天蒋立秋抱了她很久,后来抱累了就把她放下来坐在床上,没想到吴葭自己扒着床栏自己就站起来了,晃晃悠悠走了几步,傻呵呵对了蒋立秋笑。
一岁半的时候吴葭叫了第一声清晰的“妈妈”,接下来叫的是“姐姐”,虽然不及“妈妈”来得清楚,但蒋立秋还是很高兴。
直到被拐走之前,只要蒋立秋上学的日子,吴葭都会风雨无阻地等在门口,看到蒋立秋的身影就会跑过去牵住她的手,两姐妹一起进屋吃饭;蒋立秋做作业的时候,吴葭虽然还不认识字,但她还是会一脸认真看蒋立秋写作业,最后再和她一起洗澡睡觉。
蒋立秋很喜欢妹妹,妹妹很听话,不缠人、不闹人,还很喜欢笑,是个好帮手,割猪草的时候绝对不会帮倒忙。
吴葭一直默默地听蒋立秋诉说,生命最初六年发生的事情蒋立秋好像每个瞬间都记得,一直到两个人相对躺在床上,才讲到她被拐走之前。
她终于对自己空白的六年有了大致的认识,忍不住想,如果不被人带走,她完全可以平平淡淡过完一生,有亲人的关爱和呵护,才不会经历那些坎坷,遭受那些苦难,流下那么多泪水——可是,她可能也就遇不到连天何了。
“圆月,你失踪之后妈妈就不停对我说,要我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就能去找你,因为这句话我一直不放弃,成为了医生,现在终于找到了你!”蒋立秋握住吴葭的手,眼中泪光闪烁,“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吴葭其实想说“我一点都不好”,可她知道,那样说出口只会让蒋立秋更加愧疚、自责。
“姐姐,我打算留下来陪你们,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想接下来的日子就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当然好!”
妹妹主动要留下,蒋立秋很高兴,这样一家人就能够团聚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心愿也了了。
“姐姐,我怀孕了。”这件事情,必须告诉蒋立秋。
蒋立秋吃惊地连问三个问题:“几个月了?你结婚了?孩子的爸爸呢?”
吴葭就知道说出来会得到这种反应,握住蒋立秋的手,带着几分恳求:“姐姐,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没结婚,孩子的爸爸不喜欢我,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打算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不让他知道,你要帮帮我!”
“是不是阿宇的那个叫洛旸的同学的?我看他人挺好的啊”蒋立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洛旸。
吴葭摇摇头,“不是,我当他是哥哥。姐姐你别猜了,我从此以后都不想提他,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清楚的事情蒋立秋也不好多说,只能尊重吴葭的意思,“我是产科医生你知道的吧?孩子的事情我会尽力帮你。”
“姐姐,谢谢你。”吴葭紧紧抱住了姐姐。
蒋立秋摸摸她的头发,淡淡说:“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回家,妈妈她等了你很久,很想你。”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吴葭的身世一点也不狗血,对吧?
第58章?第五十八章
从县城到山上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里,最后的二十多分钟是路况不好的碎石路,车一路颠簸,吴葭的心也跟着颠簸,她和蒋立秋紧紧十指相扣看着车窗外漫山遍野翠绿的竹林,想要让自己把失去的记忆想起来。
可脑海里没有关于竹林的任何记忆,四周的景色虽然美丽却一点都不熟悉,直到车拐入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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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单行的窄碎石路,仅仅一两分钟,道路右边地势较低的处赫然出现一大片已经进行过收割金黄的水田,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还有一阶阶梯田,不仅有收割过的水稻,还有别的农作物。
一幅幅陈旧泛黄的画面终于冲破了脑海深处的尘封已久的枷锁,浮现在眼前,吴葭似乎在不远处的田埂上还看见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嬉戏打闹,欢快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久久不绝。
“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一片玩,不知道你有没有记起来,前面的路你肯定没什么印象,公路开通不过几年,如果走另一边的小路上来你可能会想起点什么,以前我们下山大都从另一边翻山过来,”蒋立秋指指车头朝向的方向,“快翻山的地方还有一尊菩萨,附近的人都很信,经常都要去烧香,妈妈也会去。”
蒋立秋正说到这儿,车缓缓停住了,开车的刘力宇转头对后座的两个人说:“下车吧,到了。”
“沿着这条小路走,”从右边下车,蒋立秋走在前面,指指眼前一条上行的小石板路,吴葭紧跟着,路过一栋两层的土坯房旁边,她为吴葭介绍:“这栋房子是住的是一个大伯一家,一直都对我们几个孩子挺好的。”
吴葭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子,忍不住问:“我们家也是这样?”
“嗯,我想翻修,但妈妈不依,她总说要保留家里的原样等你回来。”蒋立秋停下来,转身对她说,“左边的石梯走上去,就是我们的家。”
吴葭循着蒋立秋说的方向看去,十多阶石梯尽头是木质的门槛,吴葭跟着蒋立秋跨过门槛,才发现眼前是像四合院一样的结构,中间是宽敞的空地,四周是住房。
一直走在前面的蒋立秋走着走着就退下来到吴葭身边,吴葭一直被遮挡的正前方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处于院子中间两层土坯楼房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一个面色发黄、皱纹很深,头发已有一大片花白的中年妇女,蒋立秋轻轻推了推吴葭说:“圆月,那是妈妈。”
吴葭有点不知所措,眼前的女人和依稀记忆里年轻靓丽的容貌根本无法重合,是怎样的岁月才会让一个女人苍老得如此迅速。
吴葭记得洛旸给她的资料里今年饶敏不过五十出头,是和白禾差不多的岁数,可看起来却比白禾老了十岁,她一定吃过很多的苦吧,孩子失踪的打击、婚姻的不幸、抚养三个孩子的压力,想到这些她心里就苦苦的。
如果自己没有被拐走,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不会遭这么多罪。
吴葭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步步向母亲靠近,饶敏也很激动,向自己走来的女孩和记忆那个小小的圆月完全一模一样,对,这就是她的女儿,她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得到了结果!
吴葭走到饶敏面前,仔细端详她,颤抖地伸出手触上她的面颊——因为经常风吹日晒,饶敏的皮肤很干燥、粗糙,几条很深的皱纹完全形成了沟壑,根本无法抚平。
吴葭眼眶就那么湿润了。她终于可以叫一声妈妈了,而且这个人真的是她妈妈,是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妈妈。
她双唇颤抖,终于从唇间喊出一声:“妈妈。”
饶敏激动地连应一声都忘了,把抱进怀里立即失声痛哭,吴葭也不再压抑,跟着大哭起来。
提着行李走在后面的刘力宇一跨进门槛就看到这一幕,也被深深感动,几步走到蒋立秋身边,悄悄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立秋,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一家大团圆这么大的喜事,你就跟我复合了吧,喜上加喜。”
蒋立秋抹去眼角的泪,狠狠白了一眼身边扫兴的人,“我一般不吃回头草,而且你是一株八年前就被我扔掉的老草,你帮我大忙我可以站在同学立场上谢谢你,但要复合,不可能!”
又一次被拒绝的刘力宇也没有再说下去,反正来日方长,蒋立秋向来嘴硬心软,要不然自己也不能在所谓的分手八年里一直和她藕断丝连。
快三十岁的女人,再不嫁,她妈不知该有多着急。
情绪控制住后,饶敏把吴葭带进堂屋在沙发上坐下,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缓缓的摩挲。
“妈妈,我既然回来,就不会走了。”
饶敏听不太懂普通话,立刻向站在一旁的蒋立秋求助,蒋立秋笑着把吴葭的话用当地的土话又说了一遍,饶敏不住点头。
但很快她又犹豫了,放慢语速说:“那你怎么跟收养你的人交代?你不回去了他们不担心?”
“没事。我跟他讲清楚了的,是他让我走的。”吴葭尝试着用刚才饶敏的口音说了这句话,没想到很顺口,发音虽然有些生硬但基本是对的、
蒋立秋有点吃惊地看着吴葭,想不到她离开这么多年乡音居然还能记得,朝吴葭抛去一个赞同的眼神,而刘力宇在成都呆了好几年,虽然她们的口音和成都话差别有点大,但他还是听得懂。
“妈,圆月怀孕了,你平时就要小心点看着点,产检那些准时带她来找我,遇到天气不好就喊老三老四两个帮着点。”蒋立秋也改说土话,叮嘱母亲。
饶敏一听,心里更担心了,赶紧问吴葭:“二妹,你怀孕了啊?那你肯定是偷溜出来的,不然谁敢让孕妇到处跑啊,要不你让我跟对方通电话,我来沟通一下?”
吴葭摇摇头,很真诚的说:“妈妈,真的没事,以前的事情我现在不想提,现在我就想好好的跟你们在一起生活,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要的不,求求你!”
饶敏从吴葭眼中看得出来她的之前日子过得不好,一定吃了很多苦,今天是重逢的第一天,很多事情她肯定不愿意说,问太多也得不到结果,反正未来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她会主动坦白。
“那好,要产检的时候大妹你提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我带她下去就是,反正现在坐车子也方便多了。”饶敏想了一下对蒋立秋说,又看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力宇,问道,“大妹,这位先生跟你什么关系啊,感觉他跟你挺熟的样子。”
在蒋立秋解释之前,刘力宇赶紧用学到了蹩脚成都话抢答:“阿姨,我是立秋的大学同学,现在正在追她。”
“妈,别听拉乱说,没有的事情!”蒋立秋赶忙解释,但面上还是没多少改变,只是语速加快了些。
饶敏又瞧了刘力宇几眼,觉得这人还不错,也挺懂礼貌,便说:“大妹,你也差不多该考虑下自己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一直都跟我说忙,现在有人就好好把握,二妹都怀孕了,你也要快点!”
吴葭在一边看着,心里美滋滋的,这样才是一家人,这样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即使陌生,她也会尽自己最大努力适应乡村生活,这次就靠她一个人,有真切的记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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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何生日过了,裴沛却没有走,甚至通过裴祐的恳求住进了吴葭之前住过的房间。
每天裴沛都会主动帮刘妈做饭,送裴祐上下学,晚上陪他做作业,然后哄他睡觉——几乎是吴葭刚来连天何家时做的事情。
裴祐的原话是“当初草草姐姐就是做的这些爸爸才对她亲近的”,裴沛也是太心急,居然相信了由小孩子逻辑得出的话,可做了了一个星期,她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连天何。
整个星期连天何晚上都是午夜十分才回家,浑身酒气一脸疲惫,裴沛根本不忍心上去跟他搭话,可是早上吃过早饭他就走了,上班时间她又害怕打扰到他工作,各种顾虑让她始终有话迟迟说不出口,心里憋着难受。
其实,她只想问一个问题罢了,只要连天何给出明确的“是否”回答然后简单解释一下她就知足了,但她机会都抓不住。
连天何一定是故意的,是用回避的方式把她给逼走,他总是这样,从来不说明原因,让那个结永远在那里。
裴沛猜得完全没有错,连天何就是在回避,就是在等她耐心耗完自己离开。
连天何的想法是,既然他们已经离婚感情也就随之终结,复合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考虑的必要,他从小受到的教养是不能粗暴将人赶走,所以就只能冷处理,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臆想,何必非要他配合。
裴沛束手无策只能找洛清求助,可她并不知道洛清早已“叛变”,声情并茂地把自己这些天来受到的冷遇述说了一遍,让她意外的是洛清并没有以往那样为她不平,反倒句句话都透露着让她顺其自然,另觅良人的意思。
“洛清,你是不是见过草草,她是不是给你下了迷药?”裴沛用的是质问的语气,她从没想过一直和站在她一边的人会不知不觉就被“策反”,那个草草真有这么厉害?
“裴沛姐,问题根本不是出在草草身上,你明明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何苦还要故意回避呢?在连天何眼里,你除了是裴祐的妈妈就和一个普通女人完全没有区别,别勉强自己了。”
“洛清,你以前根本不会这样说,你应该继续支持我而不是劝我,我只是想要天何他一句话,我心里有准备,我不怕任何结果。”
洛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裴沛姐,并不是草草给我下了什么迷药,而是她让我明白,感情这种事情是相互的,一厢情愿只会让你受伤,我劝你是为你好。”
洛清的话戳到了裴沛的软肋,是啊,她分明是知道结果的,她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这么快连天何心里就没了她的位置——就算她一直都没占多少位置,说不定在他心里还不及裴祐重要。
离婚后的这段时间她一个人过得很好,差不多把以前一直没能去的地方都走遍了,还到了许多计划之外的角落,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想起过连天何,心里十分平静,就算聊天的时候提到他情绪也没什么波动。
如果要说是谁把她撺掇来非要争个结果,那就是吴葭,她的话虽说不上有多有力度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的确是有推动力,让她的牛角尖一点点钻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吴葭的家是以我老家为蓝本的,所谓土话就是四川话的方言,应该无障碍的吧?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有一些事情没有说清楚。
几次电话都没有拨通,裴沛只好打给洛旸。
洛旸倒是说最近连天何脾气很怪,整天把自己弄得很忙,饭也不按时吃,正愁着没人能劝劝他,正好她打来电话,连天何晚上刚好有空,他负责安排他们两个吃顿饭就是。
裴沛早早就到了洛旸定好的餐厅,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连天何才姗姗来迟。
裴沛发现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有点迟疑,连天何虽然从来没有冲她发过火,但光是眼神已经吓过她很多次了……
连天何坐下来后并没有和裴沛说话,叫来服务生兀自点菜,自己点完了才淡淡问了句:“你要吃什么?”
裴沛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几样打发掉服务生,正打算把自己想法说出来就被截断了:“有话吃完再说,别让我没了胃口。”
裴沛只能乖乖把话咽回肚子,老老实实等着上菜,好不容易熬到他放下了刀叉擦了嘴,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天何,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缠着你了,之前我是有点不理智,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和你共同的责任是裴祐,除此之外再其他交集,最多就只能算朋友。”
连天何还是被裴沛突然认清现实给惊了下,在他的记忆里她很少坚持如此短的时间就放弃一件事。
“别这样看我好不好,”裴沛看出了连天何的吃惊,忙为自己辩白,“我一直都很明事理的,不该我得的感情我从来不会强求,跟你说了之前我是鬼迷了心窍,你就稍微理解一下呗。”
连天何并没有说话,用沉默表达理解。
没过几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钱包,从夹层里摸出两张两寸大的照片递到裴沛面前——两张照片都是他和吴葭在海南的大头合照,是洛清洗出来给他的,一张是他面无表情挨着一脸笑意的吴葭,一张是吴葭偷袭他嘴对嘴亲吻的侧面照。
“这就是草草。”连天何觉得裴沛还是要知道吴葭的容貌。
看着照片上紧挨着连天何的那张脸,裴沛震惊之余心底冒出一股复杂的情感,她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笑话,指着吴葭的脸语无伦次地对连天何说“她,她,她告诉,我认识她,她说她叫吴葭……”
“是,她是叫吴葭,然后是连家的连如芷,馒头叫她草草。”连天何把照片收回去,裴沛的奇怪的反应让他猛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她居然就是草草,所以洛清才会和她一起,她才会住在h城,可她为什么要劝我来找你,天何,你刚才让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居然和自己的‘情敌’成为了朋友,哈哈,太好笑了!”裴沛的表情和声音都很无奈,整件事情太有戏剧性了。
“是她劝你来找我的?”
连天何想要确定刚才自己没有听错,他不是太相信吴葭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明明她每一次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里尽是乞求。
裴沛点点头,“是啊,没有她的话我根本不会答应馒头。连天何,看来你遇上的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而你居然没有看出来,她果然厉害,连你都骗过了,我这下从心底里认输。”
连天何矢口否认:“她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管你认为她是怎样的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喜欢的人前妻口中厚颜无耻的窃取消息,她绝对不简单,亏我那么信任她,还让她陪我逛街给你选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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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现在我就觉得那对袖扣好脏,真后悔听从了她的建议。”
裴沛讨厌被欺骗,不管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只要自己被骗,她就绝对不会原谅。
连天何诧异的发觉自己居然想要替吴葭辩解,但他了解裴沛,被她贴上了坏人的标签的人,旁人说再多都无法有任何改变,她只相信自己的感受到的事实并做出相应的判断,想要再改变她的想法,除非有再有足够分量的事情发生让认识又一次更新。
于是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叫来服务生埋单,默默把她送回了家,在她进房间前淡淡提醒了一句:“你这个习惯必须改,爱憎分明是不错,却不能太过极端。”
“天何,别为她解释了,她已经放弃你了不是么,如果她不是心虚为什么要悄悄离开?”裴沛并不领情,阴沉着脸走进房间把门摔得很响。
连天何突然有点想笑,之前吴葭很多让他想不通的举动现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毕竟还是太小,总是忘记考虑现实和想象有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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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沛想要质问洛清,因为她肯定是帮凶,很多消息如果不是她在一旁煽风点火自己也不会和盘托出。
可转念又一想,她又觉得没有必要,自己已经决放手,连天何和哪个女人牵扯不清都不是她该思考的问题,吴葭的不诚恳是她人品的问题,洛清帮她多半也是被蒙蔽了双眼,所以全部问题都出在吴葭的身上——很明显,一旦别人身上有了漏洞,人就会忽略自身存在的问题,裴沛也不会例外。
就在她义愤填膺想要打电话好好指责吴葭一顿,让她离连天何和洛清远一点,他们都是待人真诚的人,容不得她坏心利用的时候,吴葭发来了一条微信:“裴沛姐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就是草草。希望你能够成功。”
吴葭的主动认错让裴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她才会用主动认错来挽回自己的形象。
“别假惺惺的,我不会原谅你。”裴沛很快回过去。
吴葭之所以会向裴沛坦白,是觉得自己已经离开,再不会成为她和连天何之间的障碍,可裴沛的回复让她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裴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赶紧回过去:“之前我之所以没向你坦白,是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尴尬,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不想因为别的原因而从朋友变成陌生人。我劝你鼓起勇气也是被你的真诚感动,没有别的龌\龊目的……”
“哼,你从我口中套出那么多关于天何的事情不是就是想多了解他,想办法离他更近么,你做到了,他都为你说话,根本不相信我说的,你厉害!”
“裴沛姐,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承认当时没有告诉你实情我有私心,但也绝对不是你想得那种情况,那时候我和馒头爸爸的关系并不好,我不可能会故意害你!”
“劝你还是打住,我不会相信你说得任何话,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这是吴葭完全没有想过的情况,和裴沛关系居然就来了个反转。
她强忍住给洛清发短信的冲动,关掉微信界面,一个人静静坐到院子里呆呆望着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了一半的月亮,直到饶敏叫她回屋睡觉了才回过神来。
她错了?
她那个时候那么不安,洛清分明告诉她那样做没有错,是裴沛自己没有问和她没有关系,但现在状况根本不一样,裴沛怪她,曲解了她的意思,把她当成了一个心机深重的坏女人,还不原谅她。
既然解释不通,就放弃吧。
被饶敏拉回房间的路上吴葭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发觉自己一点想要过多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反正都没多少用,她不能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善良的人,有人会宠她,必然就会有人讨厌她的软弱。
该说的她都说了,裴沛不领情她也没有办法,或许她根本就不是能说服人的料,口水都要说干了还是没能把连如若给说通不是么?
“妈妈,你的人生有遗憾么?”吴葭拉住为她盖好被子转身要走的饶敏的手,急切的问。
饶敏坐到床边,将吴葭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柔和地笑着说:“我的遗憾太多了,比如没能在那个时候质问你奶奶一句,而是没头没脑乱找,让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比如没能把你爸爸说通,一时冲动和他离了婚;再比如给你大姐太大的压力,让她没能过一天轻松日子,还有好多好多,根本说不清。”
“那你想过要挽回么?”吴葭继续问。
饶敏轻轻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事情注定是挽回不了的,失去后必定会有所得到,不用觉得无奈也不用难过,人生就是这样,或许是你和她缘分不够罢了。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么多,你的人生还长。”
“嗯,妈妈晚安。”
“晚安。”
吴葭缓缓闭上眼,心里暖烘烘的。她终于得到了来自母亲的“箴言”,在她觉得困惑而无法自解的时候。
小时候吴葭很羡慕如茵的一点,就是白禾时不时会在她睡前到她房间母女俩说些私房话,如茵说的都是一些小女生的心思,而白禾会耐心开导她。吴葭也很想把自己的相似的心情说给白禾听,可是白禾从来不会听,只会用冷漠的眼神让她远离,她很多话都只能憋在心里。
当然,她有那样的境地连如若占了相当大一部分原因。
现在,她终于享受到了迟来的安慰,而且是来自亲生母亲最真挚的安慰,她残缺的人生终于要趋于完整了,她相信自己只要和饶敏住在一起,失去的母爱总有一天会补全!
馒头爸爸,我有自己的妈妈了,她很爱我,她也会保护我,还有姐姐和弟弟妹妹,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希望你和裴沛姐也有一个好结果。
第60章?第六十章
裴沛离开后,连天何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以前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没有再主动提过关于吴葭的一个字,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冷酷无情。
这一点洛旸在和洛清聊天时也是束手无策,连天何就是那样的人,一断就全断,会把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全部抽走,裴沛能成为意外只是因为他和她之间有个裴祐,血缘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洛旸只能说服自己现在的吴葭对于连天何来说不过就是个曾经的麻烦寄居者,再往深处说也不过就是有做过几次爱、睡过几次觉的肉、体关系,在成年人之间这并没有什么稀奇。
可是,他真就能这样断了么?这一点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裴沛走的那天,裴祐在家里又哭又闹谁都劝不住,但她离开已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机票不可能因为裴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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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对而改签,所以即使他把自己关进房间以威胁也没有用。
临走之时,她隔着门叮嘱耐心裴祐,让他乖乖听连天何的话,放长假的时候可以到美国找她,她没有抛弃他。可裴祐只是一个劲大哭,嘴里一直嚷着“我不听我不听,妈妈你不能走,我们我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妈妈你不能走!”
到了时间,裴沛还是提着行李箱走了。
发觉门外没了声响,裴祐打开门,发现门外空荡荡的,顿时眉头就皱起来,蹬蹬蹬上楼跑进书房,踩着皮椅从陈列架上把吴葭做的丑陋陶艺拿下来,一咬牙就用力往地上摔。
“啪”一声脆响之后,杯子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刺眼地躺在深色地板上。
裴祐知道这是草草姐姐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有几次他在书房门口偷看见爸爸都把这个丑陋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有意无意抚摸,眼神格外柔软,就像自己每次对他撒娇成功一样,可他是个活物,那玩意儿是个死物啊,自己要费很大劲才能得到的结果,仅仅只是一件生日礼物就能有同样的效果,真的好不公平!
摔完东西,裴祐拍拍手跳下椅子就走了,等到连天何晚上回家吃过饭走进书房就看到一地的碎片,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如果裴祐是个大人,他早就到他面前一拳挥出去了,可裴祐只是个任性的孩子,思维各个方面还没有成熟,根本就不能跟他较真。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的底线在哪里,他一直容忍儿子某些出格的行为,但这似乎并不能让他有所领悟,反而变本加厉刺激他的神经。他承认自己还没有找到和裴祐和平相处的方式,更宽泛的说,他似乎没有找到和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
但是,这是他给裴祐的最后一次机会,下一次如果他再做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情,他绝不会在手软,该怎么办就就怎么办。
连天何蹲下、身,把碎片一片片拾起收进一个盒子里,没过几天特意去买了粘合剂,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把“杯子”粘好,小心翼翼放回到陈列架上。
“杯子”虽然修复,但它全身上下满布蜿蜒的裂痕,让原本就丑陋的它显得更加怪异,和陈列架上的其他物品更加格格不入。
对了,还有那根手机链。
他从抽屉里小心翼翼拿出手机链,看了许久最后收进手里紧紧握着,迟迟都没有松开。
明明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还要被勉强留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些什么。
她已经走了有一阵了,他既不想去追,又不想忘记,心就像是卡在两种选择中间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如果能继续这样下去就这样吧。
他这一年多来被搞得很累,现在终于能够停下来喘口气,他想要好好休息,他的生活本该是波澜不惊,而不是被人搅得波澜起伏。
可是,每每看到那坨丑陋的陶艺,他还是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心底腾升起一阵蔓延不断的不舍,只有抚上它的表面,心海的波动才能渐渐平复下来。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不是已经封印了爱人的能力了么,这样算是什么,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
连天何还是不太确定,他需要用事情来证明,也就意味着自己必须找到她——可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他使不出力气去找她,明明就她家的地址在资料上被红色特别标注了出来,只要他一句话,洛旸肯定会为他准备好一切。
要不,先这样耗着,等着契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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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春节,小半年的时间,吴葭原本平坦的肚子已经隆起,再加上穿着厚重的衣服,她腹前圆滚滚,已经放寒假的蒋青和蒋继两姐弟没事就喜欢摸她的肚子,偶尔还会把耳朵放到她肚子上,说是要听听弟弟的心跳声。
吴葭并没有刻意在乎孩子的性别,儿子女儿都一样,都是她的心头肉。
“二姐姐,我和三姐姐都好好奇你孩子爸爸的身份,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么——你或许有一个心爱的男人,可是因为他家里不同意,你便不能和他在一起,为了成全男人你只好黯然离开,没想到离开后却发现自己怀孕了,你打算自己一个人默默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然后我的小侄子就成了另一部电视剧的主角。”蒋继假期除了做作业就是在电视面前目不转睛,大年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他没什么事情做,就去找吴葭聊天。
吴葭吃过饭就回房间躺在床上,最近她经常觉得腰酸,听完弟弟的话,她噗嗤一声就笑出来。
“如果你把这份精神用到学习上,像蒋青一样,妈妈要少为你操多少心啊。”吴葭没想到现在小孩子的想象力居然丰富到了这种程度,完全就被电视剧给荼毒地不成样子了,“我劝你还是多用点心学习,有什么问题想你三姐姐一样拿过来问我,不要问我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我这就是好奇嘛……是个人都知道,宝宝需要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才能健康长大,不然会有心理阴影的!”蒋继倒是义正言辞像个大人一样给她讲道理。
“你听谁说非要有爸爸孩子才能健康长大的?谁说没有爸爸就会心理阴影的?”吴葭坦然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没指望蒋继能够明白,“阿继,人不是非要有谁才能活,那些都是从情感的角度上来说的,如果以后我的宝宝问我他爸爸的事情,我会等他明白道理了把事情一点一点讲给他听,他一定会理解的。”
蒋继有点没听懂,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懂,瘪瘪嘴脸转向一边不理吴葭了。
吴葭摸摸他的头,淡淡笑着说:“阿继,你现在只有妈妈一个不也活得好好的么,人要懂得知足。”
现在的她就很知足,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她只需要静静等候肚子里的孩子降世,只需要好好把握和妈妈、蒋继、蒋青、蒋立秋在一起的每一天就可以了,只要有亲情,其他的感情她都可以不要,谁叫她失去亲情的时间太长,对亲情的渴望太强烈,余下的两样感情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馒头爸爸呢,他算什么?
他为什么会时不时闯入梦境里扰乱她平静如水的内心,自己不是已经认清了那份感情,从离开那一刻起就把他放弃了么,那做梦梦到他是意味着什么……
吴葭不想再想下去了,必定是没有结果的,大年三十除夕夜是该高高兴兴过的日子,她干嘛要用这么扰人的问题来破坏自己的心情。
她眯起眼,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怒意,声音也低下来:“阿继,别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了,大过年的姐姐我不想破坏自己的心情,知道了不?”
蒋继连忙点点头,用手在嘴唇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这时候蒋立秋一个脑袋冒出来,在门口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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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说:“二位,能否赏个脸下楼去一趟,初六婚礼还有些事情需要家庭会议讨论得出结论。”
吴葭推推蒋继:“姐,让他去就行,我就算了吧,行走不便。”
“别找借口,你姐我的终身大事你不都不在一起商量是何居心,小心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不让你好过!”
吴葭自然知道蒋立秋是开玩笑的,伸出手让蒋继扶她下床,跟在蒋立秋身后下楼去了。
是的,蒋立秋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刘力宇。
刘力宇是一个有效率的人,在半年的时间里用尽浑身解数将蒋立秋紧紧握在手心里。
为了和蒋立秋结婚,他费尽口舌说服了自己的父母,辞掉了华西医院的工作到主动降低身价到县城的私人医院,还在县城的高档小区买了一套近一百四十平方米的房子,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足了,又费尽心思在元旦节的时候向蒋立秋求了婚。
本来他们俩分手就是人为的原因,彼此一直都深爱着对方,刘力宇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蒋立秋实在不能再拒绝下去,便答应了下来。
“姐姐,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吴葭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时就问了蒋立秋这个问题。
蒋立秋回答让她受益匪浅:“婚姻只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一个合法凭证,是所有人对我和他的祝福。当初之所以会分手是因为他要到出国读研,而我从没想过要离开家太远,而且他的母亲并不满意我的家境,还特意找过我。我有我的原则,我有我的自尊,那时候和他分开是必然。可是这些年他为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真的爱我也不会到成都,不会费尽口舌说服他的父母,即使我和他母亲有约定,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我再拒绝下去,我怕自己会后悔。我知道,你或许会说,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不需要什么凭证,但婚姻会让承诺显得更加神圣,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千万不能踏进婚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会开始慢慢修文了~
第61章?第六十一章
正月初六,蒋立秋和刘力宇的婚礼如期在县城的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吴葭知道洛旸和洛清会来,但却没想到裴祐也会出现,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完全无法想象裴祐会说出多难听的话。
可她的担心多余了,婚礼现场的裴祐很乖,低眉顺眼站在洛清身侧,只是第一眼看见她的肚子时目瞪口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跑到她面前热情的抱住她的肚子,头轻放在她肚子上,闷闷叫了声“草草姐姐”,透着几分不情愿的意味。
吴葭有点适应不了,向洛清投去疑惑的目光,洛清微笑着点点头,洛旸插\嘴说:“来之前阿清就跟他讲好了条件,他会管好自己的脾气,绝对不会气你,放心吧。”
“草草姐姐,我知道你肚子里是爸爸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或者妹妹,虽然我现在还是很讨厌你,但我绝不会讨厌我的弟弟妹妹,我已经给ta取好名字了,不管男女都叫卷卷!”裴祐抬起头,眼神看起来委屈极了,说出的话却略有些气人。
吴葭觉得哪里心里怪怪的,她不太想勉强人,顺了顺裴祐的头发,口吻淡淡的:“馒头,你如果讨厌我就不要勉强向我示好,这样非但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顺带着卷卷也会不开心。”
在这之前,她只是很简单的称呼肚子里的这团肉为“宝宝”或者“宝贝”,和人聊天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孩子”,从没想过给ta一个亲昵的昵称,既然馒头叫他“卷卷”,那就这样吧。
一听说肚子里的宝宝也会不开心,裴祐赶紧松了手后退几步,语气瞬间就变成了以往的刻薄,“呐,这可是你说的,”又回头对洛清说,“阿清姐姐,草草姐姐她说了不勉强我,你就没有立场要求我要乖了哦!”
他又回头紧接着问:“草草姐姐,这是你自找的哈。虽然阿清姐姐让我绝对不要告诉爸爸,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知道,这是我们家的孩子,必须和我跟爸爸生活在一起!”
裴祐这话可是把洛家兄妹惊出了一身冷汗,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各自分工——洛旸上前一手提着裴祐的衣领将他往后拉,一手捂住他的嘴谨防他再说出些容易把气氛搞尴尬的话,而洛清则是上前去扳住吴葭的肩膀,让她眼中只有自己。
“别听那个死孩子瞎说,孩子是你的,没有人会把ta带走。”洛清知道孕妇情绪多变,郑重对吴葭说,阻止她乱想当真。
“我知道啊,放心,我没事的,”话虽这样说,但吴葭却是惨淡一笑,“这可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孩子,怎么可能给他呢,他现在连孩子存在的事情都不知道——真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这样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
“不会的,相信我,他绝对不会知道。”洛清再次重申。
吴葭冷眼质问道:“可是,你把馒头带来是什么意思?阿清,别以为我现在是孕妇智商就下降了,馒头他自己也说了他会找机会告诉他,这半年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到时候肯定会打破我安宁的生活逼我回去,你以为这是大团圆,根本不是,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绑在一起我会难受!”
洛清倒是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吴葭的思考思路居然清晰起来看透了她心里的小算盘,完全不符合“一孕傻三年”的说法。
没错,她就是这样设想的,两个人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他们之间有些事情根本没有理清楚,再加上孩子的问题,如果真这样无疾而终,她无法想象某人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的瞬间脸上是什么表情,保不准他做出逆天的事情,把所有人的生活搞得鸡飞狗跳。
她冒不起这个险。
“阿清,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我的,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你知道我不安了多少年,为什么到头来你也要逼我,就这样过下去不好么?我和我的家人平平淡淡生活,他该怎么活就怎么活,我和他就这样打住不行么?”
“不好,不行!”洛清语气也硬起来,“你和他的终点不在这里,再说你的孩子不是东西,ta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只要ta是活的,就不可能只属于你一个人,草草,给他一个机会……”
“我给了啊,这都多久了,裴沛姐早就黯然离开,如果他选择的是我,他至少会打个电话,可他没有动静,这就是他的态度,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过自己一如往常的生活!”
“可是我来了,我看见你大肚子了,里面有我的弟弟或者妹妹,我一定会告诉爸爸!”裴祐挣脱洛旸的手在远处冲吴葭大喊。
洛清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事情已经发生,我无法控制馒头,他总有一天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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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吧。”
认命?她不是一直都在认么?
吴葭心海异常平静,没有被掀起半点波澜,只是声音沙哑了下来:“阿清,就算他来了,我绝不会见他,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
洛清可不管那么多,她能帮的只是这么多,或许她做错了,或许她方法没有用对,可是他们两个人不可以就这么完结。
“那你就期待他无动于衷吧,但你不会如愿的。”洛清有十足的把握,连天何绝不会再回避下去。
“就此打住,未来谁说得清楚,把握现在就好。你看我姐姐她现在多好,有自己的爱人、有大家的祝福,还有属于自己温馨的小窝,过不了几年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是每个寻常人都期待的生活,你看,我一开始就走错了路,你何必非把我往正路上拉呢,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这是吴葭最想说的话,吵吵闹闹的日子她真不想过了,平平淡淡多好,既然自己得不到爱情,见证至亲得到也是不错的。
反正,就这样过了吧,求太多,失去的也会很多。
“……”
洛清无话可说了,吴葭这副样子哪像个快二十四岁的人啊,活生生像是老了十岁,果然生活没有激情人就会老得很快,如果是个正常思维的二十四岁姑娘,谁不会好好抓紧自己的爱的人,才不会顾虑后果好不好。
“行,我服了你了,今后我不管了,你和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现在馒头是知道了,什么时候东窗事发你等着就是!”洛清豁出去了,因是她种下,但这果,她不就负责了。
对,她就是撂挑子怎么样,谁都有不想负责的时候……
**
婚礼圆满结束,其他人的疲惫是因为从婚礼开始一直就在忙,而吴葭无精打采只是因为孕妇身子易乏罢了,可是躺在酒店的床上,她始终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思绪是一团被扯乱的毛线。
其实在看见裴祐的那一瞬间她就慌了,接下来事情走向的所有她能想到的可能性都在眼前闪现了一遍,最后混乱间说出了最符合洛清心思的那一个,没想到她还真是那么想的。
太恐怖了,如果有一天连天何真的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估计脸会瘫掉身体也会瞬间石化,然后眼睁睁看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然后又到床上去解决问题……
这种思路分明就是错误的,肉、体缠绵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问题和误会永远都摆在那里,不来也不去。
“孕妇小姐,拜托你能消停点么,你就不怕乱动影响到孩子?”洛清没睁开眼睛,凭着感觉按住吴葭的手臂,鼻音很重。
洛清是被吴葭强行拉来同睡的,她因为心烦沾床就睡,可她身边的人似乎从睡下后就没有消停过,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儿就被吵醒了。
吴葭赶紧道歉,“对,对不起……”
“算了算了,知道你今天被搅得心绪不宁我就忍了,但你想要跟我讨论什么未来的问题就闭嘴,还是让我睡觉吧。”洛清转身凑到吴葭肩上,一只手环在她脖子上。
“那,那我就一个问题……馒头爸爸他,会来么?”这个问题不问出来,她估计真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这要看你怎么想,”洛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想见他,不管他来不来你都会见到他,你不想见他,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可以视若无睹。随缘吧草草,快点睡行不行!”
“好吧,我睡了,晚安!”
吴葭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空,让睡意可以顺利来袭。
好吧,她承认,其实她很思念连天何。
最开始的那几天沉浸在与家人团聚的喜悦里整个人都很兴奋,每晚睡前都在细细回味回忆起的那些幼年温馨时光,还有饶敏、蒋立秋告诉她的那些她有记忆之前的趣事,可一段时间过后适应了生活,她逐渐冷静下来,内心最强烈的感情终于冲破阻碍浮于心海的表层。
是的,她想她的馒头爸爸了,很想很想。
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居然会冲动地在知道身世之后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明明就可以等到他解决完裴沛的事情之后,她和他一起踏上归程的。
人总是在黑夜变得软弱,思念也总是在她眼前尽是黑暗的时候悄然从胸口溢出,很快将她包围起来,逼她后悔、逼她心痛、逼她在梦里对连天何道歉,然后奋不顾身回到他身边,可天一亮,她又成了没事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对家人提及连天何一个字。
她总是这样矛盾,总是这样不安,心里始终有个结,等着某个人来解。
第62章?第六十二章
婚礼之后,刘力宇夫妇立即开始了蜜月旅程,吴葭也和母亲一起回到山上,顺带还拖了婚礼上遇见的三个人,因为裴祐没到过乡下,非吵着要玩几天再回家。
洛清点头答应了,如果裴祐可以和吴葭多一点时间相处,那么他对吴葭就会有更加全面的认识,就算达不到那个效果,至少也可以让他做出更加客观的决定,要不要把吴葭怀孕的事情告诉连天何。
裴祐在山上呆了三天,整日和蒋继和蒋青混在一起满山跑,刚好又遇上山里难得下了场雪,虽然不大,但也有了不少积雪,三个孩子便玩得更欢了,没到饭点根本不会在家里出现。
相比起来,洛清和洛旸两兄妹就要消停许多,一直在家里陪吴葭,帮她做些杂事,了解她现在的生活。
本来兄妹俩都想跟饶敏单独聊两句,无奈饶敏实在听不太懂普通话,而他们也说不来当地土话,已有的对话都是吴葭在一边当翻译,只好放弃。他们两个都想旁敲侧击探一探饶敏对吴葭肚子里孩子爸爸的态度,可到走之前都没能做到。
和蒋青、蒋继厮混了三天后,裴祐居然有点不想走了,因为放假在家他几乎没什么小伙伴,不是在家一个人孤零零的玩,就是陪着刘妈买菜,要不就去连天何帮他安排的那些兴趣班,他觉得兴趣班上的人都很无聊,他和他们都没什么共同话题,一点乐趣都没有。
乡下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每一样东西都是新的,就算是在冬天,可玩的也有很多,而且他有从小被放养大的蒋青姐弟带着,以他的性格,不乐不思蜀完全不正常。
离开的时候他紧紧拽着吴葭的衣角,眼泪嘘嘘一副不舍得走的样子求她:“草草姐姐,我不走,我要和哥哥姐姐一起玩,你收留我行不行,求求你了!只要你答应我,我回去之后绝不会在爸爸面前提起你半个字,也不会和你争卷卷了,你就点点头吧!”
吴葭也不好决定,向洛旸和洛清投去求助的目光。
裴祐这家伙总是朝三暮四的,这两天他心情好什么话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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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过几天他要是玩厌烦了会大吵大闹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估计没人能震的住他吧。
这一点洛清和洛旸也是清楚的,所以洛清及时把裴祐拉到身前,半蹲下和他平视,语气非常诚恳:“馒头,你要是不回去,你爸爸肯定会担心,他可能会想我们一定是故意把你留在这里,到时候我和你洛叔叔就会被他骂,你忍心么?”
“可是……”裴祐还是有点不想放弃,他真心很喜欢这里,比呆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洛清抚着他的头发,小小的叹了一口气:“馒头,你不能拿我和你洛叔叔的未来当儿戏,你喜欢这里,我们暑假还可以再来,这里是你草草姐姐的家,她不会离开的。”
“暑假?”裴祐小嘴立即嘟起来,“暑假还有好远啊,到时候爸爸肯定又要安排那些无聊而且没有营养的课程让我去上,要不清明节、五一节我们又来?”他又低下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猛地抬起头,提高声调,“阿清姐姐,这样一来,一定不能让爸爸知道草草姐姐怀孕的事情,不然他一定会来这里把草草姐姐带走,这样我就不能再来这里玩了!”
洛清着实被他这样的思维思路给吓了一跳,这孩子的缺心眼程度随着年龄果然还是提高了。
“嗯,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就对了,所以现在就乖乖跟我回家,等清明节放假就让你洛叔叔再带你过来玩。”洛清刮了下裴祐的鼻头,牵起他的手,站起来向吴葭做了个ok的手势。
吴葭大大舒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馒头再见,一路小心哦。”
站在吴葭身侧一直低着头沉默的蒋青和蒋继两姐弟也抬起头,不舍的对裴祐摆摆手,他们也不舍得,这个弟弟真的挺好玩的。
“哥哥姐姐再见,清明节的时候我会再来的,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哦,到时我会带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来,我们一起玩!”裴祐被洛旸抱上了车后打开车窗,大声对蒋青和蒋继说。
“好的,我们等你!”两姐弟异口同声大声回答。
“圆月,那个孩子,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等到车子已经走远了,吴葭才恋恋不舍撑着腰往回走,扶着她的饶敏这才开口问道。
吴葭浑身一怔,停下脚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饶敏说明。
饶敏忍不住还是把这三天萦绕心间的问题问出来,“你难道是别人的小三?”
她的孩子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做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人,这是为她所不耻的。
见母亲误会吴葭赶紧摇头解释:“不是这样的,他是单身,他是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孩子,妈妈,我不会做那样的人!”
饶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推了推吴葭,“走吧,不是就好。只是你怀孕了不让对方知道,一定是在赌气,孩子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还是找机会告诉他,这才是一个负责的妈妈。”
如果说吴葭第一害怕的是连天何找上门来,那第二害怕的就是饶敏好心的劝告,这是妈妈说的话,她不能耍脾气也不能反驳,什么理由看起来都只像是借口,所以她无法拒绝,只能乖乖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委屈。
“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过什么,反正就我眼睛所看到的就是你的不对,是你太轻率。”
“那,那,”都这么久了,把事情告诉自己的妈妈,也是可以的吧,“妈妈,我把我之前反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只听了之后肯定就不会勉强我了!”
刚好走到了院子里,饶敏一听一直对自己之前的经历闭口不谈的女儿主要要坦诚,停下脚步对吴葭柔和得笑笑说:“圆月,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既然决定要说,吴葭就不打算省略任何一个细节,连如若对她的每一个举动她都鼓起勇气讲给自己的妈妈听。所以,她的故事从下午一直讲到了晚上,其间好几次不得不中断,都是因为饶敏把她抱进怀里泣不成声。
这就是吴葭最怕的,她不忍心看到母亲的眼泪,泪水里包含了许许多多感情,但她唯独受不了同情,被自己的母亲同情在她看来觉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
“妈妈,你别哭了,圆月现在好好的,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圆月和你们在一起,觉得很幸福!”故事说完吴葭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一个劲在劝饶敏不要哭,为她擦了好几次泪。
“圆月,妈妈对不起了,是妈妈没用,没有抛下一切去找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妈妈再也不勉强你了,我们一家人就安安静静在这里过安稳日子吧,妈妈知道错了!”
其实错不在饶敏,她也是受害者,怪也只能怪天,让自己经历那么多坎坷,命要如此,躲肯定是躲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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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祐回了家嘴巴闭得牢牢实实,绝口不提自己到吴葭家去玩过一遭的经历,只是略略对连天何提了几句蒋立秋婚礼的事情。
只是他念念不忘吴葭挺着的大肚子,肚子里是他爸爸的第二个孩子,是他的弟弟或者妹妹,是个长大可以陪他一起玩的小伙伴。
于是,他还是找了个机会,试探性的问了连天何一个问题:“爸爸,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连天何只当他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胡思乱想,冷冷回了句:“我不会同意你养宠物,你算算这几年被你养死的宠物有多少只,我不想再负责收尸。”
自己的意思被曲解,裴祐只能一脸气鼓鼓走开了,话再说白自己的清明节之旅可能就要泡汤了!
只是爸爸真是头脑简单,草草姐姐肚子都那么大的了好不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宠物!
连天何自然是没有把事情往那方面想,因为他从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一是没有人可以给他生,二是一个裴祐已经够他受得了。
可是,裴祐抛出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很快烟消云散,接连几天入睡前连天何眼前总会浮现一幅诡异的画面:吴葭怀里抱着个婴儿站在河对面冲他招手,他虽然想要靠近,但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过河的桥梁,只能在河对岸干着急。
他为什么要着急?
连天何总是到这里就会从半醒之间猛然清醒,那幅画面一定只是幻想罢了,是裴祐的那个问题在潜意识产生的影响罢了,他一直都有在做措施,不可能有意外,就算真出了意外,她不可能到现在还保持沉默,至少,洛旸和洛清不可能沉默,他们两兄妹一直都格外的紧张她,怀孕不是过家家,是作为父母的两个人必须承担起所有责任。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次连天何算错了,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山村里,他的孩子在吴葭的肚子里悄然成长,一天天趋于成熟,会在五月末或者六月初的某一天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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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突然有课了真的好伤心!!
第63章?第六十三章
裴祐有个不好的习惯是喜欢把东西随处乱扔,刘妈经常都要时刻注意家里的小角落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他的某样小玩意儿,而且还要帮他收好,不然等到他要用的时候找不到又会大吵大闹。
连天何十分反感裴祐这个习惯,可不论他如何严厉警告威胁,裴祐就是改不了。
一如现在,连天何洗了澡出来才发现那家伙的手机正安静的躺在他的床头柜上。
他靠在床边拿起手机呆了一会儿,按亮屏幕解锁,开始随便翻翻。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儿子平时用手机做些什么罢了。
他不太知道要如何和裴祐相处,一直吵吵闹闹也不是办法,他还是想当个合格的父亲,让儿子看他的时候眼底不再带有畏惧。
在短信里翻看了半天都没找到有用的信息,裴祐多半都是和同学聊天,聊的内容他完全看不懂,而和裴沛的几条短信往来也是诉说想念之情,他暗叹了一口气他只能关掉,可又一不小心点开了相册。
他鬼使神差地一张张翻看起来,最近的照片大多都是从裴祐的视角照的,经常出现的是两个看起来十五六岁衣着朴素的孩子,一男一女,脸上的笑容都特别灿烂,而照片背景像是在乡下,时常有稻田出现。
又翻了几张,连天何心就紧张起来。
接连几张照片的主角都是离开快半年的吴葭,她的锁骨以上占满屏幕,笑容腼腆,看起来胖了不少,气色也不错。
可再翻下去连天何就彻底震惊了,在一张由吴葭、裴祐、洛旸、洛清还有那两个孩子组成的合照里,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吴葭陡然突起的腹部上,只一瞬间他的大脑就空白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知道洛旸带裴祐去四川参加同学的婚礼,然后在当地玩了几天,却没想到这“玩”会是去找吴葭,而且重点是她的肚子,那分明是怀孕了!
毫无疑问,那孩子是他的!
他立即摸出手机拨通洛旸的电话,也不管洛旸那边是什么情况就开始连珠炮似的发问,每问一个问题声调就高一分:“洛旸,你是分不清轻重缓急是不是?你是在向我示威是不是?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是觉得就瞒着我一个人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连天何一口气四个问题抛出,洛旸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连天何说的什么事情,正打算问他是抽了什么风,他继续说:“她要疯,你为什么要跟着她一起疯,你是我的助理,你的工资是我发,你要是觉得她能支付你的工资,你他妈马上就给我滚!”
洛旸听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连天何一定是知道的吴葭怀孕的事情,可他怎么会知道,裴祐最近完全没有理由说漏嘴啊?
“老大,你消消气,”洛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谦卑,“我不是不打算告诉你,而是没有找到适合的实际告诉你,而且我还是要遵从草草的意思,她求着我不要告诉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那你的意思是真要辞职?”连天何冷哼一声。
洛旸赶紧否认“不不不,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问过你么,可你那个时候的回答让我心里没底啊,你要是真逼着草草去堕、胎,那不是要她的命啊!”
“你的意思是她在走之前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连天何立刻就想起了当初洛旸问他问题的场景,又联想到在街上碰见他和吴葭在一起的那一次他手里提的东西,“这么说你瞒了我快半年?洛旸你真长本事了啊,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还是被她撺掇的?”
洛旸被说得冷汗直冒,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扭开洛清的房门。
洛清正在电脑上看电视剧,见哥哥一脸大祸临头的模样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夺过他手里的手机放到耳边。
“连天何,你凭什么理直气壮的指责我哥哥,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草草她离开半年,你不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有无数个机会去找她,可是你有任何举动么?不,你根本没有,你就像当初裴沛姐离开时那样,明明有机会去拦她,可你就是不去做,明明就是你的问题!但凡你要是主动一点,现在什么破事儿都没了!”
电话那头的连天何这下没有作声。
“还有,草草不过是想要你一个回答罢了,简简单单几个字是要花你多大力气,你干净利落说出来不好么,还要变着法的折磨她,你不是不知道她从小是怎么过来的,我一个外人都能做到理解她,你为什么不能?我知道你把她当成是猫猫狗狗看待,但别人家养的猫失踪了主人都知道四处去找,你倒好,宠爱得紧的同时还把她往外推,到最后她不见了你反倒不去找,还要怪她自己不知道回来,你究竟还是不是个人啊!”
洛清终于把一直以来对连天何的怨气发泄了出来,她不爽他很久了!
连天何也不甘示弱,“你拿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洛清,如果我没有记错,头一次你发飙的时候似乎是在怪我没能去把裴沛追回来,这一次你是怪我没有主动去找她,你自己的立场都是矛盾的。”
洛清语塞了,他说的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我提醒你一句,我和谁的事情再怎么都轮不到你来插、嘴,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洛清紧咬嘴唇,真的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洛旸隔得很近,所以即使没开扬声器连天何的话他都听得很清楚,妹妹败下阵他只好拿过手机继续顶上去。
连天何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硬碰硬,要顺着他的思路来:“老大,洛清她还没醒事,你又何必跟他计较。我承认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我的错,但我有自己的考虑,也必须尊重草草的意见。你和她的事情我们的确不好插手,但我有选择的权利,她毕竟是弱者,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考虑。”
电话那头突然就安静下来,洛旸听见电话那头原本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缓慢下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的时间后,他终于听见了连天何略有些疲惫的声音:“洛旸,我不想再说废话,明天,明天我就走,公司的摊子就丢给你,你不是想要独挡一面么,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在我回来之前,公司就是你的。”
“老大……”
连天何吩咐道:“明早八点之前我要收到去她家的路线图、机票,下飞机后我必须有一辆车。”
“知道了,老大。”
挂掉电话,洛旸又安慰还没有从怒气中恢复过来的妹妹,坐在一边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跟他正面交锋,输的肯定是你,到头来还要自己生自己的气,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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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听不进去!”吴葭委屈极了,她不也是气慌了么,“明明是他的问题好不好,自己不承认错误反倒来揭我的伤疤。”
“是是是,你委屈,下次别这样了。”
洛清只能点头。
“对了,要不要马上告诉草草他会去找她的事情?”洛旸问。
“不要!”洛清阻止他,“别告诉她,或许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理清楚,或许受一受刺激,她会看清自己的心意吧。”
“那你说,他们相爱么?”
“不爱啊,”洛清勉强笑笑,“你真是在讲笑话。两个连爱这项技能都不健全的人,还能相爱?”
“那他们这是……”洛旸就不解了。
“他们只是单纯的放不下对方,毕竟要找到和自相似的人不是件易事,感情也就容易变得微妙,就算见了面,也不见得能有个结果,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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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许久之后,连天何才彻彻底底冷静下来,一颗暴躁的心脏才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搏动。
躺在床上,他久久都没有睡去,心底还是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徐徐燃烧,吴葭这不是在逼他是什么!
他不是看不清自己,只是不想做出决定,如果自己和她的关系就这么淡下去他也就认了,可是他就是时不时就要想起她,特别是每次看到那裂痕满布早已不完美的陶器是,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想念居然可以那么强烈!
只是,他不喜欢自己的感情被摆布,他要怎么做那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与她洛清有何关系,与他洛旸有何关系,他们自己明明一个个都有问题,凭什么要像个卫道士一样理直气壮指责他!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先把自己管好再管别人不行么,连衡是这样、连天泽也是这样、他们兄妹更是这样,纷纷都把矛头指向他,有意思么,觉得理在自己那边就要尽情的炫耀么!
想到这里,连天何才发现自己似乎偏题了,没办法,他的心绪太乱,吴葭带给他的愤怒把一直蛰伏在他心中其他的愤怒也一并点燃。
他很少这样不理智,也只有这样的事情才会让他不理智,这又一次证明了吴葭就是他命中的异数,非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她才会罢手。
他真的对她动情了?
连天何不得不正视这个早就该思考的问题。
自从母亲去世,他就下定决心不对任何一个异性产生特殊的感情,因为他眼见着她一步步走向毁灭,感情一点点被连衡踩碎,女人都很脆弱,而他最厌恶的就是脆弱,所以才一直和异性保持距离。
强行和裴沛靠近他一开始无法适应,可欲望的火花一旦被点燃就不容易被浇熄。勉强维持了七年的感情他已达到了忍耐的极限,身体上的满足已经抵消不了他精神上的不耐,因此他才会选择沉默,等裴沛先说分开,让女人主动知难而退,相较起来不那么残忍。
可吴葭就是异数,她的软弱早就超出了他的忍耐范围,可每一次靠近她的身体他就想是上瘾了一样,一次远远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更多,他宁愿压抑着内心的不耐,只是想要得到她更多次。
可是,她为什么非要扯上感情,就那样一直下去不好么?
现在倒好,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分开后应该是思念她的身体,她的容貌却又要浮现在眼前,这和他向来的作风压根就不相符,她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会是和他心意的人。
但因缘际会谁说得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之后,还有三章正文就完了。
第64章?第六十四章
连天何开车行驶在吴葭已经走过了无数次的路上,车窗外大片大片的绿意让他也有几分沉醉,他不禁想,能居住在这样纯净、朴素的地方不正是她一直寻找的么,他带她走,反倒显得像是在做一件坏事。
如果她当年没有被人带走,而是在这里安静平安长大,那她的人生或许要快乐得多,她也要坚强自立许多。
可是,凡事都是矛盾的,她要是如此长大,那么可能至死也不会和他产生一丝一毫的联系,他们永远都是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他忽然有些庆幸,人生不能从来第二次。
他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找到洛旸画的地图上所标注的小路正走到门口的石阶之下,一个差不多打到他手肘处的身影突然挡在面前张开双臂不准他往前走。
“你谁啊?”蒋继刚从同学家玩了回家,看到一个陌生人正往自己家院子里走,下意识就拦下来盘问一下,平时几乎没什么陌生人会走进院子。
光线虽不明亮,连天何还是认出挡住自己的人是裴祐手机照片中那两个孩子中的男孩。可他的口音自己却不太能听明白。
见没有得到回答,蒋继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
“我找……蒋圆月。”在机场是洛旸告诉他,吴葭现在已经习惯了被叫做蒋圆月,她真正的名字。
“你找她什么事?”蒋继依然戒备,只是面前身材高大的人看起来分明又有几分眼熟。
这个问题连天何不想作答,就愣愣地盯着蒋继。
蒋继被盯得后脊背有点发凉,咳了一声,降低点难度说:“我其实看你挺眼熟的,你说个名字,要是我认识,我就带你去找蒋圆月。”
连天何没心情和孩子玩游戏,直接自报家门:“我是蒋圆月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叫连天何。”
听完这话,蒋继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也无力下垂,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你,是二姐姐的……”
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的身份了……
蒋继脑袋里完全是一团浆糊,这个自称是“蒋圆月肚子里孩子的爸爸”的男人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虽然高大,但似乎并不是个太好亲近的人,而且看起来年纪肯定上了三十岁。
等等,他说他姓连,而且又觉得那么眼熟……他是馒头的爸爸!!
“你,你,是馒头的爸爸?”
这样一来,之前馒头在他们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都能理清思路了。
在连天何还来得及没开口时,蒋继转身几步大跨步跑上石阶,口中朝院子里不停慌张地大声喊道:“蒋二妹,快点出来,有人找你!快点!”
吴葭正在厨房里切菜,隐隐听见弟弟叫她,也没多想,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手就走出厨房。
刚跨出堂屋的门槛她就再也迈不动脚步了,因为跟在慌慌张张跑进院子的蒋继后面的人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他身着黑色的风衣,步伐不快却坚定有力,她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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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生疼。
“蒋二妹,馒头的爸爸来看你了!”蒋继跑到吴葭身边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前后晃。
吴葭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希望自己就是个隐形人,谁都看不到。
“你,你别过来!”眼看着连天何一步步靠近,吴葭只觉得格外压抑,伸直手臂五指张开大声阻止道。
可连天何只是不屑地扯扯嘴角,继续往前走,几步走到和吴葭只隔了差不多就一臂长的距离,眼神如刀锋一般。
蒋继察觉气氛不对,趁机溜进堂屋,去厨房搬救兵去了。
连天何目光在吴葭的肚子上停了几秒就抬起头,眼中尽是愤怒,但他尽力压制着自己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如果不是我察觉,你是不是等孩子出生也不打算把事情告诉我?不,或许一辈子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没有……”吴葭现在脑子里很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土话,而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连天何诧异于吴葭与刚才那个男孩相同的口音,眉毛挑起,质问道:“那你倒是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么?难道你是以为我会逼你把孩子打掉?”
这三个问题吴葭都无法回答,只能咬着嘴唇不说话。
“吴葭,你除了让我发火之外你还会什么!任性、胆小、犹豫不定、依赖他人,你难道就不能让我看到你的优点,我看那些缺点都看烦了!”连天何还是没能压制住,爆发出来。
吴葭还是说不出一个字,眼眶红了,胸口闷闷的,她真希望有人能读出她的心声说给连天何听,可现在身边却没有这样的人。
“二妹,怎么站在门口,快点把连先生迎进来,别人大老远的赶过来。”
饶敏的声音适时出现,吴葭赶紧揉揉眼睛把眼角的泪滴抹去,咽了口唾沫转身对饶敏说:“妈,刚才就和他随便聊了几句罢了。”
饶敏微笑着看向连天何,也许是知道自己说话对方可能听不懂,她没有开口,而是对跟在她身边的蒋青使了个眼神。
得到指示,蒋青把刚才饶敏交代过的话用普通话说:“我妈她很高兴你来,但是希望你不要对二姐姐发脾气,她现在是孕妇,情绪波动不能太大,有什么事情跟我妈说就是,我和我弟弟都能当你的翻译。”
长辈发话,连天何家教在那儿不敢不听,他收起满身的戾气,礼貌的对饶敏用尽量慢的语速说:“您女儿怀孕的事情她并没有及时告诉我,我这次来是想带她回去,我能给她更好的条件,保证孩子能够平安降生。”
蒋青小声把连天何的话对饶敏复述了一遍。
饶敏一听却皱起了眉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声音有些冒火:“回去?你让圆月回哪里去?这里就是她的家,我们是她的亲人。更好的条件?她大姐是产科医生,这就是最好的条件。圆月把你们的事情讲给我听过,你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有问题,她不告诉你是有她的考虑,如果你能带给她幸福,让她有安全感,我想肯定她不会这样做。”
连天何大致听懂了饶敏表达的意思,可因为她是长辈就不能把话说得太重,只能尽力压抑:“您能不能让我跟她单独说说话,我希望我和她的事情就我和她两个人单独解决。”
“不可以,”蒋青复述之后饶敏断然回绝,但接下来她说的是,“你也才到,再重要的事情吃完饭之后再说。圆月,”听见被叫,吴葭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出来,看着饶敏,“跟我进厨房,老三陪着连先生,老四把碗筷摆好。”
跟在饶敏身后进厨房终于呼吸到了没有连天何的空气,吴葭才总算觉得稍微轻松些,重重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你打算怎么办?”一走回厨房饶敏就发问。
“妈,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一见面就对我那么凶。可是我不想跟他走,我不想和你们分开,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可他是卷卷的爸爸,有些事情不是你说怎么样就能行的,他的意见不能被忽略。”经过半年的相处,饶敏摸清了吴葭的脾性,有时候固执起来旁人是轻易劝不动的,但她毕竟是长辈,给出的建议女儿终究不敢有太大的反抗。
“妈妈,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饶敏用锅铲把汤舀进汤碗里,看了吴葭一眼,“这事情得你自己拿决定,我只是旁观者,给你的只能是建议。喏,把汤端桌子上去。”
吴葭虽心里不愿,也只能乖乖照做。
连天何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蒋青在离他不远却是一脸的小心翼翼,见吴葭出来更是幽怨地看着她,用眼神说:“二姐姐,你是摊上个什么男人啊,这么恐怖的气场你的受得住?”
吴葭把汤碗放上桌之后就躲回了厨房,知道饶敏通知开饭了才从跟着她从厨房里走出来,坐上桌之后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看人。
一顿饭吃得如芒在背,本以为饭后就必定躲不掉了,好在饶敏还是挺理解她的,让她帮忙干这干那,到了睡觉之间有让她乖乖上楼去睡觉,完全把连天何给晾在一边。
饶敏的考虑是,女儿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去思考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事情解决妥当。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吴葭用手缓缓抚着肚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思念连天何是一回事,她不想离开这里是更家重要的事,可连天何既然来了必然是带了要让她回去的十分把握。她一直就觉得,他要是狠下心来,就算她是孕妇,他也敢用强的。
但实际上连天何是冲动行事,下车的那一瞬间他脑中就闪过要转身回去的念头,只是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不像上次在机场,这次想要反悔已经不太可能。
虽然开了很久的车,可连天何现在一点都不疲倦,他被饶敏安排在离吴葭最远的房间,等到整栋房子差不多都安静之后,他悄然推开门走到屋檐下,坐在竹凳上,一根接一根抽烟。
夜空中漆黑一片,连北极星也很难看到,整个院子里只有屋檐下的一盏橙黄色的灯亮着,夜晚比白天更冷,还是不是吹来一阵冷风,虽然也觉得冷,但连天何依旧保持着姿势没有太大变动。
吴葭真是睡不着,一颗心始终悬着,一想到馒头爸爸就在房子的另一个角落她就格外的不知所措,更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起来披了件厚外套,本想到连天何住的房间去找他,走过走廊的时候却从窗户瞥见他在屋外抽烟。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没上锁的小门,走到连天何面前,弱弱叫了声:“馒头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要完了我也舍不得呀,可是我写不来太甜的。
每天都是纠结着过……
第65章?第六十五章
吴葭叫连天何的时候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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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烟正好抽完,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才慢吞吞抬头,瞳孔内一片浑浊,缓缓开口,声音有几分沙哑:“还不睡?”
吴葭老实回答:“睡不着。”
“你,”连天何突然站起来,吓得吴葭重心不稳直往后仰,还好他及时伸手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收。
吴葭被带入了那个许久没有碰触、熟悉的怀抱,恍惚之间耳边的声音竟是格外的温柔,“宝贝儿,我想你。”
刹那间,吴葭脑中空白,心理防线全线崩溃,简简单单六个字,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只要连天何紧接着问一句她要不要回去,她的答案一定是“我要”。
可接下来这句话更加让她招架不住,连天何的声线一如刚才,慢慢地说:“宝贝儿,我错了。”
这一声“我错了”,他是第一次向他母亲之外的人说。
馒头爸爸这是在向她认错?
吴葭想要抬头去看连天何,一只大手却按在她后脑勺上让她无法动弹。
“宝贝儿,仔细听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我不会再勉强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如果想回到这里我不会阻拦,想留在我身边我亦不会将你推开,只是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额外的感情,对不起,我办不到。”
吴葭很快回答:“其实我也早就想通了,馒头爸爸,我不是真的喜欢你,但就像你想我一样,这段时间我也很想你,我很苦恼这种感情算是个什么状态……”
那这个样子,算是两个人都各退了一步?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想:既然感受都是相同的,那他们之间存在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一阵强烈的冷风刮过,让吴葭没能被外套遮盖的小腿被冷得发软,更多的重量压到连天何身上,气氛才有所改变,吴葭怯生生的对连天何说:“馒头爸爸,放开我吧,我想进去了,外面有点冷。”
连天何立即松开,却突然将吴葭打横抱起。
“哎,我自己可以走!”突然被抱住,吴葭下意识就把手挂在连天何脖子上,惊慌地说。
连天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把吴葭抱回房间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又把她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轻声说:“快点睡觉,晚安。”
吴葭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拉住连天何的手腕,有点不舍:“馒头爸爸,能不能给我点奖励,你看我刚才都没有闹情绪。”
她只是在找理由想要亲近一下连天何罢了,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发多大的情绪,毕竟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你想怎么样?”
吴葭嘟嘟自己的嘴巴,笑得特别甜。
连天何没有迟疑,俯下身在许久没有碰触的唇上印上一吻,在抽、离的时候下嘴唇却被咬住了,一条滑、溜溜的舌头从齿间的缝、隙溜进去,找准目标就缠住不放,拿出自己所有的勇气。
连天何也不忸怩,很快反客为主双手控住吴葭的脸颊,加深这个吻。
他想体验这样真实的感觉很久了,好几次半夜从梦里醒过来胸中都有一团火苗在熊熊燃烧,不管灌下再多的水也浇不灭。
可是,她现在是孕妇,能动手?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下手了,欲望顺利战胜了理智,因为他从来都是个肉食动物。
吴葭太沉溺于其中忘记了自己孕妇的身份,直到自己被剥了个干干净净,而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衣角,微微一阵冷风灌入被窝,她被冷得一个激灵才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过来。
“馒头爸爸……你别,别继续了。”话说出口她才发觉自己声音都变调了,听起来娇滴滴的。
连天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吴葭胸前狠狠吮、吸了一下,抬起头说:“没事的,乖,我有分寸。”
话是这样说,可吴葭还是很担心,她实在是很疑惑,这种状态下真的没有问题么?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不,不行,孩子……”她推了推头已经下移到她两、腿之间的人,更加慌乱。
接下来,她的每句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因为连天何现在在做的事情让她很不适应。她不是没被这么对待过,但却是第一次被他如此拨弄,心头麻麻的,心跳又很快,有点不知所措。
连天何双手捧着她的两片臀、瓣舌、尖更加深、入,品尝着源源不断从幽、径深处流淌而出的蜜、汁,直到身下的人身体紧绷,十指陷入他的发中,口中一声娇、媚的惊呼才抬起头。
“宝贝儿,舒服么?”连天何轻轻问。
吴葭喘息着点头,声音断断续续:“阿何,够,够了……”
听见自己被叫“阿何”,连天何爬上去手撑在吴葭肩旁,声音别样地有磁性:“我还没进去呢。”
说完就扳住吴葭的肩膀把她翻个身,让她成跪、趴的姿势,臀、部高高翘起头埋在枕头里。
吴葭“呜呜”开始哭起来,她是真的有点害怕。
“乖,别怕,没事的,相信我。”连天何在她耳边轻吻一下,一手手护着她的肚子,一只手伸、进她嘴里,食指和中指夹、着她的舌头,早已发、硬的灼、热找准位置,一、举、挺、进。
他蠕、动得很缓慢,每一次抽、插都尽量小心,口中还不停哄着:“宝贝儿,放松点,没事,对,别紧张,放松……”
这种陌生的体验让吴葭如何能够想以往那样放松,他的每一次深顶都快到子、宫、口,而孩子就在子、宫里,她真害怕伤到孩子。
她想求饶,可嘴里有两根在作怪的手指,拉着她的舌头模仿他下身的动作,频、率还差不多同步,她根本经受不住,在连天何猛地一个深、顶之后又一次泄了身,热流喷、涌而出,口中的手指及时抽、出,让她能够顺利喘息。
可连天何还没到,只能尽量加快速度,“宝贝儿,你再忍一忍,快了。”
吴葭闭着眼睛软绵绵的“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提起一口气对正在自己背后努力冲刺的人说:“阿何,吻我,快吻我。”
连天何又一次堵住吴葭的嘴,吻得更加强势,吮、吸得更加用力,舌头不放过她口腔每一寸,甚至将她的呼吸都快要夺去。
察觉到自己快到了,他在紧要关头及时退出,尽数喷、洒在外。
他让吴葭侧躺,自己下床拿过放在桌上的抽纸,“哗哗”扯出几张为她擦拭干净,又把自己处理好,直接躺在了她背后,把她收在怀中,一只手覆在她的腹部。
她肚子里孕育的是他的孩子,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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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吴葭在连天何的怀中醒来,周身发软。她稍微动了动,没想到连天何也随机苏醒,慵懒地说了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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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葭把一只手掌覆在了连天何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上,算是默认。
“阿何,你说,既然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为什么我们的会那么契合,为什么一旦碰触到你,我就不想离开了呢?”
吴葭知道大清早问这样的问题有点不合适,但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一直就没有想出答案。
这个问题连天何很早就认清了,“我让你觉得有安全感,你依赖我,身体上的契合在感情上并不代表什么。”
“那……爱情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那么多人追求爱情,她却失去了这种能力,越是触及不到,就越是好奇。
“每个人关于爱情都有不同的感受,要是能具体描述,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亲身体会了。”他自己也是个失去爱人能力的人。
“阿何,其实,我也很想感受一下爱情的感觉。爱情、友情、亲情三者之中我就差这一样了。”
“何必勉强,”连天何声音冷下来,“没有爱情你的人生也不见得不会完整。”
吴葭瘪瘪嘴,不说话了,他怕是又要冒火了吧,只好闭上眼睛,没想到又一次缓缓睡过去。
等到再一次醒过来,天已经大亮,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原本踏实温暖的后背变得空荡荡的,她只好起床。
整理好下楼桌上碗筷已经摆好了,走进厨房发现连天何居然在灶台上烧火,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正在切黄粑的蒋青一抬头就瞧见看呆了的吴葭,笑嘻嘻的说:“蒋二妹,你看连叔叔多勤快啊。”
正在加柴火的连天何听见蒋青的话立即抬起头,而饶敏也转头看着女儿,一下子被三个人同时注视,吴葭有些受不了,总觉得怪怪的。
“蒋二妹,老实交代,今天早上我可是看见连叔叔不是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哟!”蒋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让气氛更加诡异。
为了转移重点,吴葭只能在称呼上找问题:“我是你们的姐姐,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为什么你们要叫他叔叔啊?”
蒋青笑得更加灿烂了,食指指着吴葭,“二姐姐,要怎么叫是我们的事情,要是我们叫他哥哥,馒头不就成了我们的侄子了么,那和他玩起来多没意思啊,所以,问题是出在你身上。”
难道要叫他叔叔?
吴葭想想就鸡皮疙瘩掉一地,回忆了下,自己根本没叫过他几次“叔叔”。
看吴葭被围,饶敏发话了:“别开玩笑吓你们二姐,辈分分开算就是。”
蒋青可不干,“妈,这样根本没有解决问题呀!”
“好了!”吴葭大声打断,“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该拿出来讨论,讳莫如深就行了!”
连天何始终像个没事人似的眼睛盯着火。当然他也不是太故意的,因为其他人的对话听没有听太懂。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二章来点肉。。。。。
标题和文案都改了,我不想解释。
第66章?第六十六章
饶敏父母死的早,虽然家里有三姊妹,可都嫁得分散,逢年过节不怎么走动,而她当初离婚的事情在附近闹得挺大,两个姐姐颇有微词,把老房子留给她后便差不多和她断了往来,蒋立秋结婚的时候把能够联系得上的亲戚都叫来了,总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洛旸他们来玩一趟把家里的气氛也带起来,可刚有点年味他们却又走了,结果现在总觉得家里冷冷清清,一点过年该有的气氛都没有。
连天何的来的目的很明确,要把圆月带走,她自然是舍不得,圆月要是走了她身边就只剩两个小的,要是小的再一开学,她又得孤零零一个人,忙起来可能不怎么觉得,有时闲下来心里就老觉得不是滋味。
所以,就私心来说饶敏并不想吴葭离开,但要是考虑到自己的外孙,她又觉得到大城市各方面条件都要好得多。
她以为自己的暗地里纠结没人发现,但实际上连天何早就看出了她眼里的摇摆不定。
沟通不畅,趁着吴葭午睡连天何才有机会和饶敏面对面交流,稍大些的蒋青在一旁帮忙。
“阿姨,您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连天何开门见山,态度诚恳。
连天何如此一说,饶敏更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其实决定权在圆月她的手里,但就我个人来说,我希望她可以留下来,我可以照顾好她,毕竟我和圆月分离了十多年,我希望现在能够补偿她一些。”
饶敏给出的理由很正当,这也是连天何预想到的。
“你爱我们家圆月么?”不管怎样,饶敏更加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得到幸福,她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不应该再被折腾了。
爱么?自然是不爱的。可是不能这样回答她。
“如果她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她。”
“你会娶圆月么?”
连天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迟疑了几秒才从齿间挤出一个“会”字。
“连先生你肯定不是真的爱二姐姐,你迟疑了!”蒋青提高音量插嘴。
连天何沉默了,他的确是不“爱”啊。
饶敏也察觉到了,只是这是她没有想到过的一个情况,之前吴葭告诉她说连天何不爱她,她只以为是女儿付出感情得不到回报单方面主观猜测的而已,却没想过是真的。
“那对不起连先生,如果你不爱圆月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跟你走,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不幸福。”
“只要你给我时间……”连天何也不确定会不会日久生情,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妈妈,你给他时间,我想他会为我改变的,而且你必须相信我说的那句话,我也不爱他。”吴葭站在门框上一副才睡醒的模样,迷迷糊糊的,声音低沉。
他们的对话她只听到了后面几句,听到母亲的拒绝,她居然感到了失落,经过昨晚,她又一点都不想离开连天何了。
吴葭认真地注视饶敏的眼眸,希望可以说服她,“妈妈,我可以再陪你两个月再走,孩子出生之后我立即就让大姐带你来看我好不好?就算我不爱他,但他能给我安全感,我很依赖他,你不也说过,在离婚之前你就对爸爸很失望了不爱他了,但你依然坚持了那么久,说明没有爱还是可以在一起。”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饶敏终于还是起火了,“圆月,婚姻不是儿戏,他勉强答应娶你,孩子生下来虽然有身份,但以后怎么办,万一他有一天爱上了别人要和你离婚怎么办!”
“他不是这样的人!”吴葭也不甘示弱,“我了解馒头爸爸,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绝对!”
电视剧和都看了不少的蒋青在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男人这种生物谁说得准呢。”
吴葭听见后立刻皱着眉向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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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青被威胁,把罪闭得严严实实,躲到了饶敏身后,怯生生地不敢看吴葭。
母女俩战火一起,连天何的立场就变得很尴尬,但这又是必须跨过去的坎。
“圆月,我们母女分别十多年,现在我只想你过的好得到幸福,可你真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不想看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吴葭越发坚定起来,被这么一逼,她把很多原来没能想清楚的事情都理清思路了。
在一起生活的感情基础不是非要爱情不可,只要认清现状不去奢求那些得不到感情勉强对方,相互取暖也能共度一生。况且人生还很漫长,谁也说不准或许突然有一天在有足够多的积淀后他们会爱上彼此。
饶敏知道自己已经劝不动了,自己这个女儿遗传到了她不到南墙不回头的固执性格,劝多了只会有反效果,但眼睁睁看她往火坑里跳她始终做不到。
双方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饶敏眼看着女儿眼带乞求眸中含泪,只得妥协,对连天何说:“好,我退一步,你们结婚之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签个什么婚前协议,保障圆月的各方面的利益,同时你们不能举行婚礼,你们的关系知道的人越少,分开的时候圆月受到的瞩目也就越少。”
“好,完全没有问题。”连天何回答的极其干脆。
就这样,吴葭接下来的何去何从就被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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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葭在裴祐生日三天前被洛旸接回了h市,临走之前饶敏紧紧握着她的手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内心最强烈的想法还是想让女儿留下,可说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件事情最主要的决定权不在她手里,她只能不停劝自己尽量往往好处想,因为连天何看上去自律、严谨不太想是个会伤害圆月的人。
最终她还是不舍地放开手,目送载着吴葭的车一点点远去,直至在她眼中消失。
“妈,回去了,又不是不会见到二姐姐了。”蒋继在旁边扯扯饶敏的衣角。
饶敏还是注视吴葭远去的方向,久久都没有离开。
圆月会幸福么?她这个当母亲的,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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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h市,吴葭就住进了医院安心待产,其间还被带到了民政局注册。
挺着个大肚子到民政局是挺显眼的,连天何整个过程都牢牢牵着吴葭的手,让她安心,本来吴葭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手心暖暖的,也给了她不少的勇气,至少能够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六月一日儿童节上午,在阵痛了一夜后吴葭顺利在医院顺产下一名体重三点三公斤的女婴。
虽然有过当父亲的经验,但裴祐是剖腹产,他是第一次听见守在产房外,听着吴葭在里面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声,连天何还是格外紧张,手机捏在手里指节都泛白了。
更紧张的要属裴祐,他一直双手交叉放在鼻前向上帝诚心祷告自己可以有个弟弟。可产房里护士出来笑眯眯恭喜连天何喜得千金,他一张脸立即就垮了,完全是欲哭无泪。
洛清安慰他说男女都一样,可他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可怜兮兮摇着头说:“阿清姐姐,这根本不一样,要是个妹妹那我以后就得花大力气罩着她,她被欺负了还要帮她出头,她要是哭了我还得哄着她,那样我得多累啊,要是个弟弟我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好不好!”
洛清瞬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孩子的逻辑果然不好理解……
洛旸倒是在一边哈哈哈笑起来,肚子都快笑痛了。
可等到第一眼见到妹妹,裴祐便急急忙忙冲洛清解释说他以后一定要当妹妹的保护神,绝对、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问他问什么要改变注意,他一脸坚定地说:“妹妹这么可爱,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她被欺负呢?”
他话一说完,病房里所有人都笑出了声,当然,不包括连天何,他只是在嘴角快速闪过一点笑意。
晚上人都回去了,病房里很安静,就只剩下吴葭一个人。她睡不着,便侧身去看睡在自己身边粉粉嫩嫩的小人儿,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这是只属于她的孩子,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是她求了许久的孩子,才到这个世界不过几天而已。
卷卷安然熟睡,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妈妈正在第一次认真仔细从近处观察她。
吴葭不得不承认,卷卷和连天何长得很像,鼻子和嘴巴和连天何一模一样,白天的时候洛清他们又说卷卷的眼睛像极了爸爸,那这样说来,卷卷目前没有一处是像她的。
她正看得出神,门被打开,她立即回神转身一看,是连天何。他应该是才参加了酒会,身上散发着酒气,看起来很疲惫的模样。
“你喝了酒还开车?”吴葭把枕头立起来被靠着。
连天何坐到床边,直接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我没事的,你应该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来也可以。”
他又摇摇头,看了吴葭一会儿,让吴葭有点莫名其妙了才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喃喃说:“宝贝儿,辛苦你了。”
“你说,我们的女儿要叫什么名字?”
这才是一个极其重要而纠结的问题。
姓连、姓蒋、还是姓吴,甚至是姓裴?
连天何沉思了一阵,亲了亲吴葭耳旁的头发,淡淡说:“就叫连歆,好不好?歆羡的歆。”
“你不是不想让孩子姓连?”吴葭疑惑了。
“这是我的孩子,跟他们没有关系。”
吴葭还是忍不住抬头,在连天何唇上印上一吻,笑着问他:“阿何,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你再也不会让我离开了对不对?”
“是,我们就这样好好过下去。”
……
所以,他们之间终究还是错过,因为不爱。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讳莫如深在一起多久,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吴葭现在满足,保不齐她有一天也会像裴沛那样动情,也迫切地想要得到回应。当然,也有可能是连天何先被感动,那么他们的日子会好过得多,不会重蹈覆辙。
**
第一次,是吴葭还叫连如芷的时候,因为连如若的年轻气盛、年少无知,不懂得感情是相互的,活生生断了自己和吴葭的关系,她们便错过。
第二次,是吴葭丢掉连如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和连如茵的纠缠已久的结本来快要解了,但老天却夺走了连如茵的生命,用天人永隔让她们错过。
第三次,是吴葭迟迟不肯告诉裴沛自己的身份,而选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刻向她坦诚的时候,有些误会一旦形成很难解开,过多的解释只能是适得其反,还不如放弃或者把一切交给时间,因此,本来可以成为好友的两个人,就这么因为一个男人而错过。
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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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是从吴葭十二岁第一次见到连天何后开始一直到现在,还会持续到将来,表面上看去他们相处很好、合家美满但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只是单纯在一起罢了,肉体上的亲密关系并不能代表什么,从心的距离来说,他们早已擦身而过。
即使最终在一起,也是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说我烂尾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想表达的东西就这么多。
能写出这么多字我也很吃惊,因为从年初到现在,从这个文出现在我电脑里,一共是八个多月。头两三万字我改了四五遍,主角的性格我也换了好几次,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传达出的中心思想就两个字:错过。
我们一生会遇到许多人,也会错过许多人,有的错过是真的擦身而过,有的错过就像the&?distan?the?world?一样。
连天何和吴葭的未来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在以后的文里会提到,但究竟会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从头到尾看完了的,但我都会说一声谢谢,我写文的目的只是想让人看到我的文字,其他的我并不是太看重。
还要谢谢我身边的基友们,被我一次又一次折腾,选封面的时候、给反馈的时候、忍受我抽风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谢谢阳枝,她给我了很多力量,帮了我不少。我会一直作为阳阳的粉丝的~我们一起加油~
阳阳的专栏:
ps?过两天我会放番外的~
第67章?番外一?不后悔(1)
每次闺蜜们讨论“一见钟情”这件事卓云深都保持缄默不参与,但她其实有好多好多论据可以证明“一见钟情”是有发展潜力的,只是她不想说,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还处于暗恋的阶段,就算心里笃定又能怎么样,从没有付诸过实际感情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只是纸上谈兵。
她悄悄喜欢连如若已经快十五年了,自从十岁那年生日宴会第一眼看到他,她第一次心跳加速起,她就认定了那个人。她发誓要努力完善自己,变成与他相配的模样,成为他唯一的新娘。
可是,她的所有幻想早就在得知连如若喜欢自己的“亲妹妹”时支离破碎,而且她连把碎片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窝在墙角整整哭了一夜。
她哭自己太懦弱、胆小,满足于远远看着连如若,提不起勇气到他面前向他表白、示好,以致于错过了在他独身时与他相识的机会。
他有了喜欢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她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而且他喜欢的还是他的亲妹妹,如此禁忌的感情,要是他有一天选择了私奔,那她不就连看一眼他的机会都没有了么……
卓云深自然是想多了,因为很快她就从小道消息得知连如芷不过只是连家的养女,为了替连如茵挡灾才被带回连家,因为长得和连如茵相似而连家也没有刻意解释,才让很多人都误会了。
这个好消息几乎让她从床上蹦起来,原本已成死灰的一颗心又燃起熊熊大火,一时冲动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赶紧梳妆打扮自以为最满意的模样,鼓起勇气到连如若面前向他告白。那时她抽风地确信自己比连如芷好了不知多少倍,连如若一定会看上她。
可等她饱含深情把一长段精心准备的告白词说完,连如若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杯香槟泼到她身上,冷冷地骂了她一句:神经病!
从那之后,圈子里都传开了,谁都知道卓家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向连家大少爷告白结果被泼了一身酒最终狼狈离场。她一时间成为了大家的笑柄,走到哪里都会收到到异样的眼光。
卓云深为此差点想不开想要自杀,还好弟弟严觅一直在旁边安慰她,劝她不要做傻事,根本不值当,机会总会来的。
严觅是卓云深亲弟弟,比她小七岁,却不是卓家的孩子。
严觅是卓父卓母吵架最厉害那一阵卓母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发生关系躲到国外偷偷生下的孩子,是循规蹈矩的卓母一生干的唯一一件疯狂而且荒唐的事情,这件事卓家上下却又只有卓云深一个人知道。
自从从母亲口中知道了严觅的存在,卓云深就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到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身上,不停给他做工作让他不要怨恨母亲,虽然收效甚微,但好歹他还是会听她几句话,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可卓云深并不知道,表面上看上去纯良的弟弟由于对命运的怨恨,背对她时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年纪轻轻就不知道参与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她只知道自己的初夜在被下药的情况下给了连如若,却不知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就是她一直付出心血去对待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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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觅从初中起就开始混酒吧,他觉得放纵自己没什么不好,谁叫他从小就不被任何人承认。亲生父亲虽然是他的监护人,可除了给予他姓氏,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承担起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他的最爱是他的那些宝贝书籍,自己不过是他勾引一个女人后不小心留下的种。
所以,他讨厌这个不负责任的世界,即使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姐姐,也不能丝毫改变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严觅自从知道卓云深喜欢连如若后,就想办法故意去接近连如若,假报年龄和他称兄道弟,在了解到他的一些想法之后,便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介绍给了他。
连如若自然是对那些东西爱不释手,因为他急需一个渠道来发\泄自己内心深处对连如芷的思念和怨恨,单纯和其他女人上\床一直都只是缓兵之计,他需要的是一个长久的方法让他可以身心舒畅,严觅推荐的这种玩法完全和他的口味。
可是有了道具没有对象,的确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那个被他下\药上过后还主动黏上来的卓云深看上去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连如若对那一夜印象还挺深,就是因为那是他上过的第二个处\女。
那个叫做卓云深的女人和他的如芷拥有一样滑\嫩的肌肤,让他每一次亲吻脑中闪现的都是如芷的面庞;她和他的如芷有相似的反应,每一声呻\吟、娇\喘都让他更加亢\奋,那是在和其他女人上\床时所没有的;她和他的如芷都喜欢欲拒还迎,而且主动起来都能让他爽\到天上去。而这样一个女人还会主动并拢双手眉目含情让他捆\绑,那完全就是上天对他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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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尊重和谨慎,在正式开始之前连如若还是郑重地问过卓云深是不是真心实意愿意做他的m,卓云深一脸天真的笑容对他点头,让他恨不得立刻扒\光她的衣服,用鞭\子狠狠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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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星期六的晚上对卓云深来说都是一场苦难,她每一次都必须在镜子面前深吸很多很多口气才敢拿好衣物坐上连如若派来接她去别墅的车。
大多数情况下她到了别墅连如若都还没来,她就主动把自己洗干净穿上衣橱里准备好的情\趣睡衣,然后到客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连如若通常会在时针指向“10”的时候出现。
对于卓云深来说,和连如若见面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互相问好,而是直接被连如若扯过护在身前的抱枕被扛进卧室的密室先被吊起来再说。
连如若最喜欢的几样东西分别是:鞭*子、跳*蛋、口*塞和乳*夹,当然所有道具的使用都要建立在被捆\绑的情况下。
有时卓云深只是单纯被特质的皮质手拷、脚铐禁锢住,嘴里塞着口\塞,双\乳夹着乳\夹被吊起来一鞭又一鞭抽\打,连叫都叫不出声,只能哗啦啦地流泪,有时连如若为了将日文杂志里那些五花八门的捆\绑法实际操作一遍,一整晚都会不停地进行捆\绑、松绑直到得出他最满意的“作品”才算完。
如果其间卓云深表现出一丝不情愿的意思,他首先会停下手里的一切,然后以一种在卓云深看来极其扭曲的表情把人抱回卧室,解开除去手脚的束\缚,压在床上摆成各种姿\势强\势进入,直到她奄奄一息而他觉得差不多惩罚到位了才停下。
不,这还不是完结,这仅仅只是插曲,他会留给卓云深足够的休息时间,然后重新把她带回密室,把刚才没能完成的事情做完。
通常,一场折磨会持续到半夜,结束之后连如若从来都只会把卓云深扔到一边,自己到另一间卧室安然入眠,所以每次都是卓云深自己强撑着走到浴室泡个热水澡给自己清理,再扶着墙走回房间在床上缩成一团,一边流泪一边忍着身心的疼痛睡去。
“这样做,真的值得?”
卓云深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她都不想正视答案。
她开始不敢正视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看起来特别肮脏,为了所谓的爱情连自尊都不要了,将自己沦为玩物。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么?是她先爱上连如若,是她主动贴上去,是她在连如若征求她意见的时候伸出了手臂。
现在这样该怪谁?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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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觅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在嘲笑自己这个的姐姐,捧腹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圣母,真的是种病。不自量力,更是种病。
如果一个人仅仅用情感的力量就能改变另一个人,那么监狱里早就没有犯人了,犯再大罪的人都能被驯化——但事实并非如此。
严觅一方面在卓云深面前扮演一只无辜的小狗,乖巧地为她舔伤口,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另一方面却从未间断过向连如若推荐那些玩意儿,顺带还在酒吧厮混的时候有意无意向和连如若同一个圈子的人透露他的癖\好,以及谁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唯一算是留情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将卓云深的名字透露出去。
一时间,原本人人眼中温文尔雅的连家大少爷成了人人避而不及的变\态,让连家丢足了脸面,连衡为之大为震怒,差点被气进医院,连天泽当场就扇了连如若两巴掌,而白禾则是躲在家里暗自掉泪。可连如若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星期六晚的活动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要说有点影响的话,就是他在卓云深施加在身上的事情更加过分了。
卓云深体会到了连如若的压力,本想将他抱进怀里让他稍微喘口气,却被一巴掌直接从沙发上摔到地上,左脸颊火辣辣地疼,耳边也尽是轰鸣声。
她当时差点以为自己会就此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不需要人安慰,更不需要你的安慰!卓云深,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心啊,为什么还不滚留在我身边干什么,难道被我折磨就那么\爽,你真的天生贱\命?”连如若怒吼,表情狰\狞。
卓云深只是捂着左脸,低下头不发一语。
“你倒是告诉我你究竟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厌倦你了!”
连如若这样说只是想把卓云深逼走,总有一天她会受到牵连。自己一身污点没事,可她不应该受到影响。
“我想得到,你的心。”过了许久,卓云深才把头抬起来,目光灼灼,坚定地对连如若说。
连如若瞬间就懵了,他有点搞不懂情况。
“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我想安慰你、保护你,想要和你过一辈子!”卓云深提高了音量,用尽全力从地上站起来。
“你被我玩疯了?”连如若显然不相信。
卓云深就此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告白:“我喜欢了你快十五年,如果要疯,早就疯了,不管你如何对我,只要没有死心我就会一直赖着你!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我只相信自己眼中的连如若!所以,我回去会跟我父母说,我要和你订婚!”
连如若虽然表情惊愕,但在那一瞬间,他心底的一根紧绷了很久的弦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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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家中的独女,卓父卓母根本拗不过卓云深请求,只能答应订婚的事情。
卓家主动联系,白禾愣神之后马上一口答应,接受卓家开出的所有条件,并以此将所有流言终结堵住了悠悠之口,欢欢喜喜举办了一场订婚典礼。
最没想通的人要属严觅,他本来是想借机将卓家的名声搞坏,结果却开始往皆大欢喜那条路上走。
他不可能让卓云深过上好日子,因为那样不公平,明明是一母所出,为什么她就能心想事成,而他连最基本的和父亲、母亲正大光明住在一起都做不到。
好在以卓云深的功力,目前想要彻底改变连如若是做不到的,他只是稍稍一提醒,连如若又变回了订婚之前的模样,而且对卓云深越发的狠起来。
每每在卓云深身上看到那些欲盖弥彰的痕迹,他都有种说不出的快感,那些伤痕向他传达出她活在水深火热里,他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一点。
但其实严觅并不知道,自从订婚之后,连如若对卓云深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手段也不像之前那般过分,就算依旧会被判定为“过分”的等级,可卓云深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相反,有时她还会觉得那是种享受,是爱的另一种表现。
如果那种方式可以将连如若留在身边,她便不觉得那是一种痛苦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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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察觉到自己怀孕的时候她还是不敢告诉连如若。
原因很简单,时机不成熟。目前美好的表象根本经不起突发事件的考验,她打算还是等过段时间再告诉连如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来了~~~~
第68章?番外二?不后悔(2)
可是这一拖就拖到了连如茵过世。
卓云深没想过已经的消失许久的连如芷会突然出现在遗体告别仪式现场哭得声嘶力竭,她以为自己潜在的最大情敌已经被连家的长辈给处理掉了。
她不用去看都能想象连如若的表情,都能猜到他的情绪波动,可她猜中了又怎么样,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连如若跑上去把连如芷抱住,眼睁睁看着他带着连如芷离开,而她只能站在原地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肉里,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现实,她不得不承认——在连如若心里,连如芷永远都是第一位,他爱的从来都只是那个女人,自己只不过是一段插曲,是他用来发泄负面情绪的玩物罢了。顶着未婚妻的身份不过就和街上随随便便拉的女人一样,更卑微的是她还是自己凑上去的,酸甜苦辣都只能往肚子里吞。
看着自己爱的人抱着他爱的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卓云深深深叹一口气,手覆上肚子,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贝,妈妈这下真不敢告诉你爸爸你已经存在了,他一定会逼着我杀死你的。”
落寞地回到家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愣神了很久,终于被电话铃声拉回来正要接起,铃声又停了。她这才发现这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弟弟严觅。
她回拨过去,没想到弟弟的声音却异常惊慌:“姐姐,我出事儿了,快点救我!”
“你在哪儿?”
她问题刚问出口,电话就被掐断了。
卓云深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她对严觅的交际圈不熟悉根本找不到人问,就算告诉妈妈也不见得有效果,当然,去求连如若也是没有用的,现在他一定在专心和连如芷叙旧,哪能抽身帮她。
于是她只能在家里坐立难安,等着有人主动再联系。
可是一分一秒都非常难熬,她无法想象严觅招惹上了什么人,他还只是个高中生,还没有踏进社会,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对自己说“救命”?
一直到晚上八点,她终于收到一条从严觅手机号发来的短信:“如果想让你弟弟平安就在明天之内把连如芷从别墅里带出来交给连天何。”
信息结尾处附有连天何的电话号码。
严觅怎么会和连天何扯上关系?
卓云深也不想再深究了,立即拨出连天何的号码,电话一被接起她就迫不及待地说:“连天何先生您好,我是卓云深。求您放过我弟弟,就算不是为了他,为了我自己,我也会答应你的要求,您先把他交给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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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深本以为自己受到的那些连如若不会用在他爱的女人身上,可她一进门就听见哭声,疾步走进卧室发现连如芷被绑在床上,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连如若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被折磨也就算了,因为他不爱她,可为什么他居然连自己喜欢人都能下得去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同时看着吴葭身上和她相似的痕迹,她居然嫉妒了——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她居然会期待自己受到虐待!
而且连如芷,或者是吴葭,好心劝她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要怎么做她自己有分寸,不需要别人指手划脚!
把人交到连天何手里她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没到家就接到了严觅的电话,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着了地。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惹到了什么?”卓云深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姐姐,害你担心,我就是不小心招惹到了一群人而已,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快到家了。”严觅自然是想搪塞过去。
可是他说的话卓云深根本不信,“招惹到一群人怎么会和连天何扯上关系?严觅你告诉我你究竟闯了什么祸!”
“姐姐……”严觅立即可怜兮兮叫了一声,“姐姐,你相信我好不好,是你太傻被利用了,本来跟那个什么连天何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人只是救了我,然后他再威胁你而已!”
事情的实际情况是,严觅被一个朋友的电话叫到郊区的废弃工厂,说是打架需要他帮忙撑场子,结果一到地方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从脑后一棒子打晕了,等醒过来已经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他庆幸对方居然没有将他绑住,手机居然也没被没收,自然是马上向卓云深求救。
可没想到连打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刚要打第四遍她主动打过来,他立即接起,刚说一句“姐姐,我出事儿了,快点救我!”,就有人推门进来,一见他打电话几步走上前抢过他的电话,狠狠地一拳打在他脸上。
之后他被绑在木凳上被三个人围殴,但他始终咬紧要管没有一句求饶。
他严觅凭什么要向别人求饶,明明是这个世界对不起他,难道他报复一下还错了?
一顿打完休息几个小时又是一顿打,他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会遭此横祸——答案直到第二天被带上一辆面包车之后他才知晓,让自己被打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叫做连天何的人,他是连如若的叔叔。
该死,连如若居然在背后阴他!
**
孩子,就这么没了。
卓云深躺在病床上,久久都不能承认这个现实,她用来绑、住连如若的孩子,被他亲手扼杀在了她的子、宫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陪在自己身边,收起了以往的冷漠,眼中透着歉意,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一个孩子作为代价,可以换得她把他真正拥有,吴葭的好意相劝她全都挡了回去,没有收下她的好意。
连如若会接受她的,她可以将他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吴葭当初遭遇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现在,她有十足的把握保证,只要吴葭再和他没有牵扯,她一定会成为永远站在他身边的人。
既得到他的人,也得到他的心。
“卓云深,你是不是吃定了我抓不住如芷?”连如若垂头丧气走进病房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哑着声音说。
卓云深有点没懂他的意思,就没有开口。
“她劝我停下来,她说是我自己耗费掉了她对我的爱,更可笑的是,她居然说我不爱她——我如果不爱她我会跟我妈关系那么僵?我会把自己搞成胃出血?我会……”
“你会把我搞成这样?”卓云深冷冷把话接下去,“连如若,你为什么不先看看自己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再来指责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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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连如若自然不服,“我和如芷的事情你亲眼见过?你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凭什么来一副教训人的口吻问我?”
卓云深哑然,她的确没资格。
“卓云深,我对不起你这一点我认了,但并不代表从此以后我要在你面前愧疚地抬不起头来,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你怀孕了,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所以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别人。”卓云深没说话,连如若更加理直气壮。
“……”
卓云深撇头望向窗外,她第一次不想看见连如若这个人。
连如若总是觉得错误出在别人身上,而他永远是对的,别人把错怪到他身上是在推卸责任,他受到的是无端指责。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卓云深下了逐客令。
连如若巴不得离开,和卓云深安然无事地呆在一起本就让他感觉很尴尬。
“你确定?这是你亲口说的,等我爸妈问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别让我又被冤枉。”
“我很确定,你走吧……”
连如若如蒙大赦离开了医院,无处可去心情郁闷只好大白天去了就把喝酒,遇到了有几天没见到的严觅。
严觅也是一脸苦闷的样子,一口接口喝着闷酒,脸上的伤还很明显。
连如若以为他是为了跟人争女人打架争输了,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女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必要念念不忘。”
“我不是因为这个!”严觅打开连如若的手,有点生气,也不去多想身旁的人是谁就开始自顾自说起来,“我只是想报复我姐姐,没想到把她搞流产住进了医院我却一点都不高兴,反倒莫名其妙地觉得难过,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就像是我之前处心积虑做出那么大一个局竟然只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想到你还有这份苦衷,严觅,身体上的报复根本不算什么,要让她心被伤得彻彻底底才真的有用!”连如若喝下一口酒,把人往沟里带。
话是怎么说都可以的,他又不用负责任。
“她是我姐姐,亲姐姐……”严觅是真的有些不忍,虽是说给连如若听,但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连如若“哈哈”笑了两声,“严觅啊严觅,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你狠不下心,就会一直吃亏,眼睁睁看着别人过好日子,何苦啊!”
连如若从来就不会安慰人,严觅从连如若话中找不到任何建设性的安慰,便不再回应,只自己喝自己的闷酒。
连如若瘪瘪嘴,自觉没趣便走开了,自己找了张桌子喝酒去,他刚才在吴葭身上发泄了太多情绪,现在有些无所适从,整个人都空落落的,说他生气他也不生气,说他难过他也不难过,但心里就是有团东西无所适从,挠得浑身不舒服。
他爱么?他也不知道,反正如芷离开后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时时刻刻都想把她找回身边,抱着她睡觉、和她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她说那样不是爱,那,是什么?
占有欲?理所应当的所有物心态?
连如若不想再想下去了,因为否定自己是一件异常痛苦的事情,他要是否定了自己,那他之前那么折腾自己不都白来了,那究竟他做的哪件事情才是对自己来说有意义的?
……
连如若最终还是让酒精彻底麻醉了自己,把所有让他心烦的事情都压抑进潜意识,最后浑浑噩噩就在趴在桌上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是在酒店的房间,他揉着太阳穴正打算去洗个澡,连天何就打来电话约他见面。
他是觉得自己和连天何没什么好谈的,他们的话题还不就是如芷,但他还是去了,他只是想要听听连天何的态度而已。
地点约在江边,连天何早早等在了那里,连如若下车刚走大他身边,他便一拳朝他脸上挥了过去,连如若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偏向一边脸颊发疼。
“连天何你吃错药了啊!”稳住身形,连如若赶忙后退几步,捂住被打的部位朝连天何大吼。
连天何才不管那么多,走到连如若面前就是第二拳。
连如若这次躲开了,被迫开始还击。
连天何毕竟是年少时有过许多实战经验,连如若的进攻他都能在关键时刻躲过的同时对他造成伤害,小半个小时下来,连如若被打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他才收了手。
“你痛不痛?她比这还要痛,你虽然没怎么打她,但她被你伤得比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要狼狈!”
连如若喘着粗气试图再站起来,但都失败了。
连天何见他还不死心,又对着他踢了一脚,眼中火气更盛:“她是我的人,今后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你!”
话说完连天何整了整衣领就走了,把他留在原地。
连如若一动不动躺了很久,眼睛半睁着,就像具尸体似的,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才有了点动静,动作僵硬地摸出手机叫助理来接他。
**
连如若给吴葭发去短信的那天,是连、卓两家定下婚期的日子。
对于结婚的事情连如若无话可说听凭家长处理,因为他猛然就看开了,和谁结婚不是一样,反正如芷已经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其他女人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区别,而且他对自己的“爱”也产生了怀疑,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他越来越想不明白。
卓云深也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是想和连如若结婚,但不是被人安排为了冲喜才结婚,她希望的是连如若可以真心接受她,可是如果她开口拒绝,估计家长们都会觉得她在玩弄大家的心意。
穿上婚纱成为连如若新娘的当天,在休息室里一个人,卓云深真的想要马上逃开,她虽然不后悔,但她不想结婚了,现在这些跟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但她只是绞着手心里纠结罢了,连严觅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都不知道,严觅开口一句“姐姐,你妈让我出国。”才让她回过神来。
“出,出国……?为什么?”
因为严觅在卓云深背后使坏的事情被卓母发现了,看在严觅是他儿子的份上,卓母才宽大处理。
“你妈还是觉得我太碍眼,不希望我跟你走太近。”严觅把早已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妈妈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让你得到更好的教育……”
严觅不屑地冷笑一声,“姐,你真以为世界上除了你的连如若之外都是好人啊?你妈她根本没把我当成她的亲儿子来看好么,她那是对我宽容才把我流放,对我狠点她就会直接找人悄悄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严觅,她也是你妈妈,不可能会这样对你!”
卓云深不信,她妈妈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虎毒不食子,况且她妈妈一点都不“毒”,一定是严觅对她误会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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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把好意给误解了。
“姐姐,让我再抱你一下吧。”严觅张开手把来的正事做了,顺便结束掉刚才那个话题。
卓云深很自然的走进严觅怀里,头放在他肩上,紧紧拥着她。
“姐姐,对不起。”
严觅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卓云深说,卓云深沉浸在浓浓姐弟情深里,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
而休息室里这幅深情的亲情画面真好被正打算推门进去的连如若看到,他冷笑一声,顺利的误会了,因为严觅低着头,他没有认出抱住卓云深的人是谁。
口口声声说非他不嫁的女人、心甘情愿做他m的女人在和他结婚的这一天居然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了一起,真是有够讽刺的,女人说的话果然不能全信,还好没被完全被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蒙骗,不然他以后真不敢伤害她了。
严觅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连如若,嘴角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没想到他只是想要碰碰运气,没想到上天真就眷顾他。
卓云深,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得不到最想要的,既然不能让你比我过得差,那至少也要让你跟我一个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存心不让卓云深好过。哈哈哈哈哈~
我想了想,裴沛的番外我还是不写了,连如茵的写完了就彻底完了。因为写番外要回顾剧情,我这几天修文修得不忍直视!
其实最重要的是,我要写新文啊!
第69章?番外三?活该
高中毕业好不容易可以摆脱连如芷那块牛皮糖,没想到到了大学轻松了两年又被一块牛皮糖给黏上了,连如茵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上辈子招惹上了哪路神仙,要落得这番田地。
缠上连如茵的人叫褚耳,比她大一岁和她是同届,学的艺术品管理。这人名字听起来很奇葩,人也很奇葩,看起来斯斯文文一个,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很偏执,对每样东西有着近乎病态的自我要求还非得以同样的规则去要求别人,这种人连如茵自己是死都不会碰,可是对方缠上来,她真的就没法了。
整整两年,连如茵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褚耳已经渗入了她生活的每个角落,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看到他。
这些都还算是轻的,最过分的是他喜欢对她的画评头论足,话虽不至于太难听,但出发点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长篇大论乍一听像是一首赞美诗,可仔细一推敲就会发现他曲解了很多意思、加入了许多自己的理解,和她的初衷有很大的差别,很容易让她被人误会。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说说也就算了,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他还要拿出去到处说,那种稀奇古怪的观点根本不能见人的好么!那种会让人产生误会的评论只会对她形象百害而无一利好么!
连如茵下决心要躲,可褚耳就像是幽灵一样时刻紧跟,不管她把画藏在哪里,等到画完的第二天,绝对可以在学校的bbs上找到他发的贴子,贴子除了大篇幅的评论还附有原图的照片。
连如茵真的很想骂人,可骂人有用么,到了下次他还是会照样做,说不听也阻止不了。
去法国学画画是连如茵从初中起就一直想做的事情,当梦想可以变成现实,她欢呼之余终于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彻彻底底远离褚耳了,人生终于可以又一次归于平静了!
可是,她想要的还是没能来,因为褚耳追到h市。
褚耳的身份连如茵是从白禾口中知晓的——他是京城大户褚家的小少爷,而褚家黑白道通吃财力雄厚,如果能和褚家联姻,对连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白禾一提出联姻的建议连如茵就炸毛了,“他根本就不个正常的人好吧,他不是在追求我,他只是爱我的画而已!”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他要娶你就好了不是么?你以为我又有多爱你爸爸,还不是为了他的钱和连家的地位,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你也一定可以的!”白禾苦口婆心劝说女儿。
连如茵知道在这种方面母亲和自己不是同一国的人,也不再多说,还是按着自己原来的思路去对待褚耳。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褚耳竟然会对她告白了!!
地点是约在别具情调的餐厅,褚耳衣着正式,眼神也沉稳了许多,语调也和往常不同:“如茵,当我女朋友吧,我真的很喜欢你,看到你画的那瞬间我就深深被你吸引,你还记得那幅画么?你画的是一个橘黄色头发的女生坐在长椅上望着远方哭泣,我能感受得到那女生眼中悲伤,你其实画的是你自己对吧?你有一个不太确定的过去,你一定想要跟某个人说声对不起,但你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如茵,你看我这么了解你,就接受我好不好,我陪你去法国,或者我们就留在国内,我给你找最好的老师,好不好?”
“我去不去法国跟你有关系么?褚耳,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缠着我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我希望你可以认清现实,我对你没有感觉,我的画想要传达什么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请你不要随便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作品上,那是对我的不尊重!”连如茵不是个忍得下气的人,不留情面地顶了回去。
对于甩不掉的牛皮糖一定要狠心到底才能趁早摆脱,长痛不如短痛!
褚耳并没有被连如茵这番话所打倒,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而他是笃定自己一定会是最合适连如茵的那个人,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如茵,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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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如茵被褚耳缠的很烦却又不能向白禾倾诉,日子过得别提有多难过,更过分的是他甚至从中作梗让她的签证被拒签,这下她再也忍不住了,找到他大骂了一顿,暂时让他消停了一阵,很快她就被告知出国时间推迟到一个月后。
一个月很快就要过完了,消停了快一个月的褚耳突然打来电话语气诚恳地说是想要心平气和地和她谈谈。
她一心软就答应了,可没想到见面之后三句话没有气氛就变味了,他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话,希望她可以答应他,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这一次连如茵就一点情面都没有给褚耳留,把自己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语全部用在了他身上,彻底将一直耐着性子想要和她磨合的褚耳给热火了,分开之后他灌了好几瓶烈酒,从行李箱暗格里把一直用来防身的枪找出来,开车就去找人。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连如茵和褚耳分开之后就去赴了吴葭的约,心虚的同时也被搞得很火大,只是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无数个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电话,她还是厚着脸皮拉住吴葭让她陪她逛街,多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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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多一分安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连如茵到了法国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做噩梦,她会梦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吴葭而是她,被子弹射中的人是她而不是吴葭,她浑身是血倒在驾驶座上,而褚耳在远处举着枪一直哈哈大笑,小人得志的模样。
每一次,她都是从那张狂笑声中惊醒,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打湿了枕头。
临走前她只是匆匆给吴葭说了声对不起,解释了一些事情,感叹了几句就被坐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头几个月她一直在适应异国的生活。
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和陌生的环境让她切体会受到了当初吴葭到连家之后的感受,很后悔自己那时候背着吴葭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她太自以为是了,仅凭表象就对一个人妄下论断,生生错过了一段对自己来说本可以是十分珍贵的感情。
她一瞬间明白了很多,想想从前那个心高气傲、嘴不饶人、尖酸刻薄的自己,心中也有几分羞愧,而且家中长辈们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也让她顿时明白了真心的重要性。
当初姐姐对她那么好她只把那当成是笑话,现在报应来了吧,平时把她夸到天上去的人在她真正需要安慰的时候一个二个都躲起来不见了人影,她真是有几分心凉。
她的心沉淀了许多,脾气也收敛了,每天就专心上课画画努力让自己融入新的环境,也更忠于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思路,她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可以像吴葭那样迈入下一页,怎曾想到不过就过了半年的安稳日子,褚耳就像鬼魂一样在她身边阴魂不散。
她并没有见到褚耳真人,只是每天回到住处都会发现门缝上插着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都是她在学校里的某个瞬间,有她走在大道上的背影,有她专心画画的侧脸,甚至还有她茫然的正面!而她居然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拍照的人只能是褚耳,连如茵一点都不怀疑,只是她走之前听说他已经被禁足,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自由了,还追到了法国!
连如茵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因为就算她周末到同学家去借住,星期天晚上回到家时候还是会有一张照片静静在门上等着她,让她抓狂不已。但她还是尽力在忍,不做出任何明显的反应。
可是很快她就忍不了了,因为她到法国后最开始画的几幅画突然不见了,她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犯了马虎,可翻找完所有有可能性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后吗,她不得不认定一定又是褚耳在搞鬼。
但他偷她的画是什么意思呢?
答案几天之后揭晓。
大清早连如茵收拾好要去学校上课,打开门就发现一地的“残骸”,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写碎片是属于她失踪的那些画,而“残骸”的旁边还有一张纸,纸上用大红色的字迹写着:“如茵,这不是真正的你,我是不会承认这样的你,你必须变回去,不然我会让你好看!”
连如茵当即就关上门,在门后缩成一团眼泪哗啦啦地流。
她越来越害怕褚耳了,如果说以前骄傲的时候她还能鼓起勇气将他无视,那现在她什么都不剩下了,没有强大的外壳作为保护,她比以前还要害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根本不可能!
她突然很想回国,可她回不去,爷爷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首肯她别想要靠近中国一步,她现在和“连如芷”一样,已经成为了连家的污点,连家是不能容忍污点存在的,她根本再无处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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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耳其实就住在连如茵家不远的地方,连如茵一旦出门他就会远远跟在她身后——不被发现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老是不被注意他也觉得有些无聊,所以才会想到给她一些提醒,提醒她不要只顾着自己过悠然的留学生活而轻而易举忘记了他的存在。
发现连如茵的画其实是事出偶然,有天他因为头天宿醉第二天早上出门有些迟,错过了她出门的时间,也是鬼使神差之下他从阳台翻进了室内,本想着只是随便看看,顺便留下点似有似无的痕迹,可很快就发现了放在画室墙边的几幅画。
截然相反的上色让他瞬间有了一种天快要塌了的感觉。
他知道连如茵在躲他,他知道连如茵烦他,可他不能接受她居然会因为对他的否定而改变色调,让他对他产生厌恶。
她太狠心了,她为什么就是不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的好,听听他的心声!
所以他才义无反顾地把那几幅连如茵珍惜的画给毁得面目全非,就那样他还不死心,还把画送到她家门口,并用最鲜艳的颜色发自己的警告。
他一定要让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有所领悟!
褚耳开始用更加隐秘的方式告诉连如茵他的存在,不仅仅是照片,他还偷偷改动连如茵家中的摆设,一旦她画出新作品,不管她藏在哪里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出来毁掉,他不会让任何否定他的东西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连如茵被搞成了神经衰弱,整夜整夜失眠,白天又必须强打精神到学校去上课,经常听着听着课就睡着。因为有作业,她不得不画画,上交的作业如果不是让同学帮忙带回家,第二天铁定会离奇失踪,再一次出现已是一堆垃圾。
她不知道自己多少次缩成一团嚎啕大哭,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控地冲着周围大叫“褚耳你给我滚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在电话里求白禾让她回去,可是,可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必须忍受,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终于有一天,褚耳厌恶了自己的游戏,决定大大方方出现在连如茵面前。
他想的是,自己把连如茵逼到了绝路上,再突然在她面前出现她一定会对自己痛哭流涕,为了不再受到刺激一定会求自己放过她,他再把条件提出来,她就一定会答应。
他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想让连如茵答应他求爱的请求。
但事情的发展完全就和他想得不一样。
连如茵看到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褚耳,整颗心都在震颤,就像是见了狼的兔子,二话不说就慌张地开始逃跑。
她真的无处可躲了,脑袋里只剩下“逃跑”这一个念头,也不管自己究竟失望哪里跑,反正跑着跑着看到眼前有一幢建筑就往里躲。
她拼了命往楼上跑,气喘吁吁到了顶楼,直到站到了边缘,才总算停下来。
死?她已经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早在画被撕毁的时候她就写好了一份遗书夹在吴葭在她十岁生日的时候送她的一本《格林童话》里,当初走的时候她特意把这本书从箱子里翻出来,其实也就是留点念想,提醒自己做的那些对不起吴葭的事情。
褚耳刚追到楼下,一团黑影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等他再定睛一看,脚下不远出已是目不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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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就是连如茵,由于从高空坠落,整具身体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褚耳眼前一片鲜红,他僵在原地根本动不了,四周惊慌的尖叫声被他自动过滤,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她到死都不肯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