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 ρǒ①8м.てǒм 第一章 宴宴是在一张蓝色丝绸铺满的大床上醒来的,鸦羽般的长睫像扑腾的蝴蝶翅,敛着所有神色,恬静不已。 滑腻的布料随着起身的动作滑落,在瘦小的身体上略过。宴宴低下头,发现自己全身光裸着,未着一物。 有些恍惚,回过神来茫然无措。 心渐渐地沉入谷底。 这间屋子采光极好,落地窗外是游泳池。有寄簇艳丽的玫瑰攀附着玻璃生长。颜色亮得刺眼,像是要灼烧宴宴心底整片荒原。 她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白嫩的脚轻轻垫在瓷白的地板上,跃动着的身影随时要条一支圆舞曲。 脚踝传来的痛楚让她脊背发凉,那些残破又冰冷的画面毒蛇般钻进脑中,阴冷不已。宴宴想起了那张脸,那张冷漠又狂热的脸,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面前的沉重的大门被打开。 那张脸真真切切的浮现在眼前。 宴宴见他又是那幅志在必得的表情,像在把弄一个有趣的玩物。 她忍着脚上的阵痛,瞄准男人身侧的一个缝隙。 奋力的往外跑。 无疑是以卵击石,且愚蠢。 她慌乱中下意识的逃跑举措,让男人面色愈加冷凝下来。 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将宴宴擒住。 宴宴想要挣脱,却被男人的臂膀环得越发紧。 他抱起宴宴往床边走去。 呜咽在喉腔迸发,犹如小兽的悲鸣。宴宴见他将自己放在床上,一把扯开那张蓝色的遮羞布,脸上是沉郁的顿色。 宴宴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凄凄切切喊了一句殷离,你放过我好不好 没人在意她说了什么。 混杂在哭喊中的句子,缺少意义,特别是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宴宴有个瞎了眼的奶奶,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奶奶说他们死在了乡下。没有人收尸,那个地方长满了铃兰,也不会有人驻足。 她每次问起,收到的都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 像是精确的计算过的回答,含糊得没有感情。 宴宴读到初二就辍学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 那之后宴宴就开始认命了,她觉得自己像是扎根在了泔水街,她的灵魂在这块不上不下的地界里游荡,就等腐烂的那天,消逝溟灭。 泔水街这一片地聚集了首都所有的穷人和乞丐。因为穷,所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相同的神情。 麻木冷静自持。 这里每天都有人走出去,同样的每天也有人走进来。 泔水街是城乡结合部,连接城市和乡村的纽带。没有城市繁华,也比不得乡下自在。 囿于这处的人大多是为了活下去拼命挣扎。 他们陌生的面孔上大多写满了愁苦,像极了被打捞起来的鱼,翻腾着吐露出的都是心酸和无力,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宴宴在泔水街的小市场卖鱼。 这是一份能够维持基本生计的工作。 她的鱼大多新鲜且便宜。对于这片地界的人来说极易接受, 有人问宴宴她的鱼是哪里来的,宴宴总会笑却也不回答。她生的好看,不像是这里的人。 白皙的皮肤像极了上好的羊脂玉,一双翦水秋瞳落在脸上极有味道。她的眉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野生得恰到好处。 浑然天成的美像极了坠入繁星处的月,远观是清冷的孤高的,近看是柔和的细腻的。 凭得这份美,宴宴的生意好的不是没有道理。 但她卖的鱼少,赚的钱也只是图个温饱。 所以也不存在让人生妒的情况,其他铺子卖鱼的姨婆们都喜欢她,天天拉着小姑娘的手叫嚷着要给她说媒。 宴宴总是笑眯眯的,说自己有男朋友。 问到男朋友干什么的? 也乖乖巧巧的回答:“他是搞音乐的。” “搞音乐的,那得是明星吧?” 宴宴笑,眼睛都眯成一道缝了,星星点点的光泄出来。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不是明星。” 声音小小的,甜糯糯的,调笑声便弱下来。 宴宴装鱼的工具是个小红桶,江深买给她的。江深就是宴宴的男朋友,他们是小学同学。 后来江深爸爸买彩票中大奖了,就带着一家人搬了出去。 再遇到是一个雨天,路滑,宴宴卖鱼的盆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鲜活的鱼在泥浆中乱扭。宴宴慌了,急得眼眶发红,看着像个怯懦又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蹲着。 江深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脚上踩着一双干净得有些夸张的球鞋,撑着一把透明雨伞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头顶往下砸的雨滴。 宴宴红了眼连带着红了脸。 江深不嫌弃她沾染了泥浆的脸,也不在意她脚上破破烂烂的鞋,领着她上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 包裹在暖意中宴宴才放松下来,为他刚刚替自己捡起鱼而弄脏的手感到抱歉。 江深笑着说没事,拿出一旁绵软的毛巾吗,替她擦拭着头发。宴宴耳朵发烫。 他笑得有些肆意。 后来和江深熟悉了,宴宴放开了许多,两个人偶尔会互相打趣。 江深和宴宴讲自己的梦想,总是谈吉他给她听,笑着说自己今天又编了个新曲子。 宴宴觉得他在发光,死水般的日子里不再是平淡无波,因为江深,宴宴开心了很多。 开始慢慢的攒钱,幻想着一天可以走出泔水街。 两个人在一起,是在一个仲夏的晚上,江深弹着吉他,坐在开满荷花的湖畔。燥热和蚊虫消磨不去耳根红,眼底娇羞,眉间躁动。 牵了手,接了吻,一切水到渠成。 宴宴比以前更快乐了。 因为江深。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颗裂果,没有可声张的悲痛和愁苦,却也活的不快乐。 可现在宴宴鲜活了。 比往日燥热。 宴宴的鱼是在巷子后面一大片滩涂地更深处的小河里抓的,她第一次发现那个地方是退学那天。 茫然又无措的思绪灌溉在脑海。 宴宴认命却也不甘。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滩涂地,泥浆覆盖着小腿,她毫不在意的往前走。 却不知不觉间越过了滩涂,闯进了一片芦苇丛,看见了那条清澈的河流。 跃动着鱼的身影,鳞片在闪着光。 水波荡漾时候没过膝盖的水像棉絮般柔软。 若是不用依靠人的习性活着宴宴或许会浸泡在这片水域,活过余生。 -- 第二章 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宴宴睡不着,眸子在夜里透亮。 她和奶奶住在棚户区,这里不隔绝风雨。隔壁人家又在棒打小孩,哭吼声连绵。 手机适逢响起,看到江深的名字时,宴宴眼神都柔软了几分。 接通后是一片嘈杂,听到一阵爆裂的音乐和沸腾的呼喊,仿佛那边的热气都要透过听筒传来。 宴宴起了身,喊了江深的名字。 那头没有应答。 半晌。 “你好,请问你认识江深吗” 宴宴应了答。 手机机主喝醉了,所以我们冒昧的打了你的电话,因为他嘴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拜托你来接一下人吗 宴宴别的都没说,连忙应和下来。 电话那头报了一个地址。 在市区,宴宴没有去过的地方??她有些害怕。 但一想到江深在那里,又急得没办法。 宴宴第一次踏出泔水街,她看着偌大的沥青路铺开向远处延伸,好像看不清边界。 她兜里揣着所有的钱,零碎的,将口袋塞的鼓鼓的,有些突兀。 这块区域没什么人,她有些茫然,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 宴宴走到一个加油站旁,亭子里坐了个女人。 穿着红色的马甲,嘴里磕着瓜子,满脸风尘。 你……你好。宴宴有些怯生。 女人听到猫叫似的声音,抬头,愣了愣,友好的笑了。 啥事啊妹子。 我想问一下你知道xx酒吧在那里吗 女人放下手里的瓜子皮,拍拍手,看宴宴的眼神几经流转。 去那里干啥 我男朋友在那里喝醉了,要去接他。 宴宴实诚。 女人见她老实也没什么隐瞒,才自然了许多。 现在这个点没什么车了,那里又远,我找个人带你去吧,不过姐可提醒你啊,不要进去那地方,找个人帮你去问把人领出来就好了,你一小姑娘,别被拐了。 女人热心肠,说话也温和,看宴宴的眼神温柔不已。 宴宴软糯糯的说了声谢谢。 最后上了一辆小破车,四轮的,漏风。 开在路上,呼啦啦的响,宴宴抓着头顶一个吊环缩在角落里,才好受些。胸口闷闷的,难受劲直往上涌。 时间被拉得很漫长,到地时,宴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5点了。 天边还有些破晓的光隐露出来。 司机是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人,说话含含糊糊的。 宴宴记着女人的话,想要让他帮忙进去看看,脚刚刚着地,车就开走了。 声音被阉割在喉腔,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皮肤打了个颤儿。 她站在路边,看着眼前那个有些高耸的建筑,一种陌生疏离的情绪在迸发。 路上没有行人,过路的车叁叁两两的在飞驰。四周环绕着钢筋水泥,宴宴抬着头发现这些楼都望不到边界,像是长在天上,入了云端。 心底生出一股陌生的情绪,宴宴有些无措。眼前就是江深喝醉的那家酒吧,门面装潢得精致又高昂,外泄的灯光五彩斑斓晃荡着,迷离绚丽。 宴宴无所适从,挪着步子走到门口,里面一片嘈杂。 扭动的腰肢,翻滚的噪点,震得她脑袋疼。 宴宴在人群中踱步,像个误入凡世的妖精,少见的染了点儿没有浓妆艳抹却抓人眼球的灵气。 绚烂的灯光打在脸上,整个人都迷离了几分。不乏搭讪挡住去路的人,宴宴着急,探着头往里望。 她不知道江深在哪里,也越不过人群。宴宴觉得好累,这个她未曾顿足的世界似乎对于她来说,不宜人也不太温和。 好不容易进到靠里的地方,被一个人拦住了。宴宴有些茫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有几分懵懵懂懂的可爱。 那个拦着她的服务员,神情顿了顿,温和的解释道:“小姐这里是VIP客人才能进的地方,如果要进去请你出示会员卡。” 宴宴皱着眉,思索着VIP卡,连忙摇摇头往外退了一步。 “我是来找人的,他叫江深,喝醉了,我来带他回去。”宴宴解释着。 “找人也不行的,这里明文规定的一定要有VIP卡。” 宴宴有些颓唐,拿起手机拨了江深的电话,显示的是一阵忙音。 有些急迫又慌张的神色跃动,看得旁人都忍不住上前询问。 她怕生,别人也帮不了她,能进VIP室的都不是简单人。 宴宴只能靠着一旁镶着漆的墙面黯然无措。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挽起,两侧的发丝随意耷拉而下,勾勒出清丽动人的脸,在迷乱的灯光照耀下氛围感十足。 宴宴出门时慌乱,身上是花色怪异的长裙,穿在身上莫名的契合,绝美的脸上沾了点烟火风尘气,反倒多了些引人挑逗的因素。 这条裙子是阿香给的,阿香是个傻子,一个有意识的傻子,年长宴宴几岁,对她很好。 宴宴的困窘从头到尾的落在外侧一位拿着红酒杯的男人眼底。 男人窝在靠近吧台的黑皮沙发上,黑色西装有些懒散的穿在身上,领带被骨节分明的指尖拉开,解开几颗纽扣,精致的锁骨袒露在外。 有些邪气,鬼魅得琢磨不出什么名堂。 摇晃着红酒杯的手骤然停驻,放下,男人揉了揉眉心,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站起来,长身而立。四周暌违的目光跟着他的身姿流转。 男人拿起搁置在一旁的眼镜框,金丝眼镜框住了那双掺杂着狠意野性的眼睛,指尖跃动着,将黑色西装里白色衬衫上解开的纽扣一颗一颗的系好。 周身齐整,严丝合缝得看不出丁点纰漏,高挺的鼻梁在昏黄的灯光下打出一道淡淡地阴影 往里走去,身后本想跟着的一波黑衣大汉被他一个手势隔绝在外。 宴宴一个抬头,就看见了那个走向自己的男人。 身后是洪荒是逆流,他却裹着满身风华。 -- 第叁章 “想进去是吗?”男人抬了抬镜框,生出一股禁欲感。 宴宴有些懵也没有忘记正事,连忙点点头。 随即手腕就被拉起,见着男人指尖夹着一张裹着金漆的黑卡,冲站在门口的侍应生点点头,带着她进了里面。 一切的动作都水到渠成,礼貌又温和。 进了里,宴宴才发现别有洞天。和外面的嘈杂和紊乱不同,里面安静得有些怪异。 宴宴记起刚刚电话里人声沸腾的嘈杂和这处大相径庭,隐在暗处的秀眉皱了起来。 回过神见男人还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片光线,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先生,谢谢你啊。”男人听到她甜糯糯地道谢,声音带着点笑意。 “不用谢。”场面又无端端的安静下来。 宴宴想起什么,“先生我想问一下,这里是xx酒吧吗?” 男人愣了愣,靠墙微微侧了侧身子,光线照了过来。 宴宴能看见他精致的脸。 “不是,xx酒吧在隔壁,小姐你可能来错地方了。” 两个酒吧一字之差,还是谐音。 听到这宴宴闹了个大红脸,煞有其事的不自在起来。 “那,不好意思啊,先生,谢谢你。我得先出去了。“ 宴宴脚上是一双拖鞋,粉色的上面印着卡通人物。 粉白的小脚往后缩了缩,在男人一身矜贵着装前有些虚势。 “我叫殷离。”他往前走了一步,压迫感又来了。 恰逢此时,靠近过道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呻吟。轻飘飘的,顺着门缝外泄,此起彼伏。 紧接着又是低喘,两种声音混杂交织,听感有些奇妙。 宴宴好奇的探了探头,却又飞速的收了回来,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失态。 语调陡转,轻飘飘地声音霎时又被另外一阵惨叫盖过,痛苦的有些压抑,宴宴皱着眉眼中是不解。 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殷离带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路上在人潮间拥挤,宴宴被他的身体包裹着,沉闷又熏,出了酒吧才缓过气来。 恰好就看见隔壁的酒吧,和酒吧门口和一个女生拉拉扯扯的江深。 他被女生扇了个巴掌,脸上挂着几道红痕,宴宴急得上了前,还没走到人跟前就见到两个人抱着吻了起来,热烈又炽热。 宴宴停在原地,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她不知道原来接吻可以这样。 像搏击对峙,非要挣个你死我活。 是消耗生命力的产物,一切都诡异的不真实,是泡在鱼缸里的幻觉,人们却误以为那是鱼吐出的气泡。 宴宴后退了几步,殷里就在身后,她退回到了他的怀里。 被烟味包裹,被香味覆盖,却掀不开笼罩在胸口的阴影。 像一场闹剧。 宴宴开始有些难过她每天多抓的那几条鱼。 隔壁摊的姨婆最近也不再叫嚷着找男朋友给她了。 “殷先生,今天谢谢你,我要先回家了。”宴宴声音有些闷。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像夏日傍晚的风,恰到好处的柔和和试探,不过分刻意却又矜持的让人无法拒绝。 宴宴低着头,沉默了半响。“殷先生,你是好人吗?” 殷离见她抬起头,眼睛里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像被抛弃的流浪狗。 仿佛是见过了世间所有撕心裂肺的瞬间和片段,大彻大悟般的事后难堪。 他掩住眼底的狂热,语气有些低,力度恰到好处的温柔。 “你觉得呢?”殷离不直接回答,把问题转交给这只迷路的兔子。 宴宴有一瞬间的迷茫,沉思着。“殷先生,你是干什么的?” 宴宴接着问。殷离见她不纠结第一个问题,到有点意外,笑了笑。 “老师。”说完看见她脸上少了些疑虑。 殷离又补充了一句。“大学老师。” 宴宴身上那点执着的棱角因为这几个字圆滑起来,像颗温润的植物。 “那你是文化人,不是坏人。”宴宴眼底莫名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像是赞许。 说完就往刚刚那家酒吧走。殷离跟在她身后,抬了抬镜框。 回过头见那两人已经分开,刚刚那个强吻的“女人”,顶着刺头,手里是栗色的假发,被对面摇摇晃晃的人推得老远。 摇摇头,殷离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些幸灾乐祸的得意,邪气往外涌,儒雅的气派丢得远远的,看着就是一活脱脱的老流氓。 他跟在宴宴身后满脸的势在必得。 宴宴又重新回到那个酒吧,仍旧是熟悉的沸腾和喧闹,振聋发聩。 那股劲儿好像快要盖过脑袋里的轰鸣声,她掏了掏兜,抓出一把皱巴巴的散钞,搁在吧台上。一双手扒着高脚凳攀着坐了上去。 场面带着点灰色喜剧的效果。 宴宴神情自然,指了指调酒师身后柜台上一瓶粉色瓶子包裹着的酒。殷离跟着她坐在了旁边,看着这场面面色柔和不少。 调酒师接拿出酒递给宴宴。 她捧着酒,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伸出手去拧瓶盖。 殷离看她这个样子轻柔的按住她的手,拿过酒,递给调酒师。 见人用工具轻轻巧巧的开了盖,有些恼的抓了抓头发。 宴宴看着桃红色的液体倒在一个高脚玻璃杯里,挂了壁,颜色好看的有些过分。一瞬间有些舍不得喝了,又转着眼珠看着摆在角落里一堆的钱无人问津莫名的后悔起来。 她想到了奶奶。 外面天色亮了,这处依旧人声喧闹。 少有的任性时刻被乍亮的天光扼杀在摇篮。 旁边的殷离依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一看就是文化人,金丝眼镜衬得整个人儒雅又矜贵。 宴宴爬下高脚凳,酒也不喝了,江深带来的难过还藏在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 “殷先生,今天谢谢你啊,我得回家了。” 殷离晃动着酒杯,挑了挑眉。 “嗯。” “欸,小姐,你还没结账呢!” 宴宴被调酒师喊住回过头,眼神有些疑惑,伸出手指了指仍旧搁在吧台桌上的那堆钱,莫名的心虚。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不收散钱,而且你刚刚点的这杯酒属于店里的珍藏款,具有收藏价值的,就算收了你的钱也不够抹个零头。” 这番话在宴宴脑中千回百转,最后得出的结论让她彻底的颓然,甚至有些荒唐。 ”可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宴宴实在,连着掏掏自己的兜。 殷离捂着嘴不厚道的笑了,宴宴听到这笑声,眼神转到他身上,可怜极了,眼眶都泛红。 她委屈又难过,想要任性一点,泄愤却连瓶酒都喝不起。 “这张卡拿去刷,顺便把她的账一起结了。” 殷离的声音适时响起,宴宴瞪着眼睛,水灵灵地勾人。 “殷先生,谢谢你,钱我会还你的。” 宴宴说着,腔调有些别扭。 殷离点点头,“给个联系方式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宴宴,言之晏晏的宴宴。” 宴宴回答着,奶奶跟她说,宴宴是高兴开心的意思。 虽然她没觉得自己的人生中有多少快乐的瞬间,但宴宴每次都会这样说,这样会显得有格调一些。 她没有读过多少书,对于有文化的人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敬仰和尊重。 傻的有些憨厚。 殷离笑了,点点头,拿出手机让她把号码打上去。 宴宴看着他递过来的长方块,有些措手不及,差点手滑。 连忙把手机还了回去,拿出自己的老人机。 “殷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没有用过这个,你念一下你的号码,我记着,打给你。” 殷离看着她手里那个小小个的老人家,按键都脱了漆模糊不清的按钮上跳动的莹白指尖,像跃动的蝶。 敛敛神色,念出一段数字。 他声音冷清,在风里被拉得很长,好听的有些过分。 宴宴记下号码,拨了电话过去。 最后在殷离的说服下,上了他那辆加长版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一看就很贵的车。 宴宴让他在靠近泔水街的地方停了下来。 越往里越窄,握手楼挤在一起,整块地方暗无天日的,到时候车子进不去出不来的麻烦就大了。 和殷离说了再见,宴宴就往加油站跑,她想要和那个女人说句谢谢。 殷离坐在车上,看着车座上一堆散乱的零钱笑了出来。 金丝眼镜被摘下来,那双鹰隼似的眼睛里野性勃发,闪着捕捉猎物时运筹帷幄的光。宴宴奔跑的身影割裂了整条路,硬生生的刻在眼里。 殷离泛着青筋的拳头里渗着血迹,天知道压下想要奔出去抓回宴宴的念头有多煎熬。 他在强迫自己做一个合格的猎人。 -- ρǒ①8м.てǒм 第四章 宴宴最近在努力赚钱,江深打的电话她一概不接。 每当那个又小又破的老人机震动时,宴宴都会拿起来,背过光仔细的看,看清署名后,再恶狠狠的按下拒接键。 宴宴没有质问他的力量。 她不敢也不甘。 她是喜欢江深的,这种喜欢就像是碳酸饮料在口腔翻滚时的气泡。 炸裂的,微小的,沸腾的,也是真挚的。 他却给她带来了后遗症。 让她打嗝,被气泡回击,它们从喉腔跑进嘴里,逆向反攻,撞得她眼眶都湿润。 宴宴是个实在人,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事情不在少数,但这一次比任何以往都憋屈。 江深找到她的时候,宴宴刚好卖完今天的鱼。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鱼卖的特别好。 总是有不同的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墨镜的人来她的摊位提鱼。 往往给高价包全部。 宴宴今天的鱼刚被一个黑社会标配版大哥提走,她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 江深就出现了。 江深今年高叁,宴宴和他一样大,要是在读书指不定也是高叁了。 他还穿着校服,清爽又干净的模样,背着书包额间还积攒着点点汗意,青春阳光的像八九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 一看就是读书人。 宴宴在专门摆摊的泔水街市场。 脚上踩着一双沾满泥浆的鞋,底子是翻黄的,带着点油腻的黏湿感。 站在一片污水堆积起来的地面,就稳稳当当的站在上面,像是在污水里长出来的植物。 根茎叶的养分来源于此,果实也离不开它。 污水是她的源头。 所以她是一个可以长出恶意的人。 宴宴看着两人中间隔着的那段距离,被无力感支配着不敢上前。 少年眦裂了双眼,眼底红色泛滥。 宴宴有些难过的心软了。 江深在她收回恻隐之心之前的间隙,牵起了她的手,往那片开满荷花的地方跑。 少年心性,不惧不往。 宴宴一只手里是红色桶,另外一只手被江深牵着。 她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吸了吸鼻子。 他停了下来。 眼周是淡淡的乌青,不见意气风发的模样。 “宴宴,我……” 宴宴看着他也不打断。 “我……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晕晕乎乎的,带我回去的那个人不是女的,他是我们班同学,有点异装癖和性别认知障碍,所以……” 江深没有再说下去。 他知道这个误会大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会委婉一些,事后翻手机聊天记录才猜想到宴宴可能来找过自己。 若是见到了那个血色浓稠的吻,估计事情会变得复杂很多。 宴宴见他一脸着急的模样又是挠头又是摸鼻子,不自在得十分明显。 她兀自笑了。 “江深,我只相信你一次。” …… 荷花是长在一片积水的滩涂地上的,一个小角落,阳光顺着墙面往下坠,砌出一道屏障,边角的地方被杂乱的野草隔开,支离破碎,成不了调子。 殷离站在巷子里透过狭小的路口往更深处望去,是两个交迭在一起的影子,隔着攀墙枝,带了些隐晦和秘语。 他抬了抬眼镜框,眼底泄露的情绪灼烧了整个眼眶,看起来越发狠厉阴冷。 拿出兜里的手机,指尖在那串熟悉的数字上抚摸着,狂热迷恋的有些诡异。 他的手在颤抖,眼底跌出几滴破碎的泪,砸在屏幕上,溅开,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的挥发。 手机在口袋了震动,宴宴从江深的怀抱了挣脱出来,发丝有些凌乱。 江深替她理着头发,宴宴接通电话。 那头一片沉默。 宴宴看了一样署名,是“殷先生”。 试探性的喊了喊,对方没有回答。 见宴宴皱着眉,江深问了一嘴怎么了。 宴宴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回到家天色渐暗,乌云裹挟着彩色的云翳覆盖了整片刚刚稍显晴朗的天。 小小的篷房,门大大的敞着,屋子里一片漆黑。 宴宴心被提了起来,动作有些急切,往里探头,屋里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可挪动的。 水泥地上空荡荡的摇椅还在晃晃悠悠,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宴宴闷声喊了一句奶奶,无人回应。屋子就那么大的面积,无处可躲。 她急切的四下追寻,茫然无措。 奶奶是唯一的亲人,年纪大了又看不见什么,宴宴想不出她能去哪里。一时间慌乱得手都在颤抖。 恰逢手机铃声又响起。 还是殷离打来的。 -- 第五章 殷离电话一来,宴宴直觉和奶奶有关,秒接通。 那头传来老人乐呵的声音。 “宴宴。”有些雀跃。 “奶奶你在哪里啊?” “我在医院。” “怎么了,怎么去到医院了呢?” 宴宴声调都高昂起来,虽然还是柔和的,但难掩焦急。 电话里换了个人声。 殷离好听的声音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宴宴对他也凶不起来。 “我今天有事来这边,刚好遇到老人家,头上磕了个大口子,我就带她来医院,打这通电话才知道是你奶奶。” 殷离说话有条有理,叁言两语就解释清了缘故,宴宴悬着的心安放下来。 刚出门,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一副黑社会打扮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宴宴被吓得猛退。 保镖刚刚人高马大的,站面前挡住大片光。 “宴小姐好,我们是老板派来接你去医院的。” “老板?呵呵……殷离吗”宴宴语气中满是试探。 “是。” “殷离不是大学老师吗?” “那个只是老板的副业。” 保镖解释道。 宴宴低着头像个鸵鸟似的跟在几个糙型大汉身后,乖巧的不行。 上了车,良久才到医院。 说是医院,这个地方更像是个私人住宅。 白色的小洋楼,旁边带着一大片玫瑰花园。娇艳欲滴,旺盛的弹出脑袋,有几朵高昂着攀着红砖砌成的复古墙想要往更远的地方生长。 宴宴被保镖带着进了屋里,精致的装潢和修饰让她显得格格不入。有种窘迫的突兀在其中泛滥,她对这个地方直观的喜欢不起来,自然也就不自在。 这种主观意识上的排斥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前瞻性。 上了那个夸张的环形楼梯,宴宴见到了奶奶。老人家头顶裹着白色的纱布,有一块洇红的血渍在额角泛开。 她坐在靠窗的地方,外面是高低起伏的远山。殷离在和她说些什么,逗得她笑的开怀,跟个小孩似的。 宴宴站在门外,看着里面有瞬间的凝神。屋里的殷离看见了她,招了招手,宴宴进了房间。 宴宴走上前有些急切的握着奶奶的手,额间的伤口刺眼。 “宴宴?”奶奶试探性的喊出来。 宴宴应了声,又看向殷离。 “殷先生,谢谢你啊。” 殷离今天没有戴眼镜,整个人气质看起来有些诡异。和第一次见他那副儒雅风度的姿态不同,莫名生出点邪性,看着好像随时会有剑走偏锋的危险。 见他依旧风度翩翩,温和的语调,宴宴有些恍惚,觉着自己的直觉越来越离奇了。 “奶奶,你以后小心点。”宴宴把注意力放回在老人身上。 老人家点点头,带着些小孩习性,撒娇。 宴宴笑了。 恰好医生来,看着和殷离关系不错。 “老人家,得多观察几天,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殷离冲医生点点头,转过身就冲宴宴说:“我看这几天奶奶就留我这吧,你看这情况也不确定,你要是嫌每天市区泔水街来回跑麻烦,就直接留我这。” 宴宴本想拒绝的,奶奶一脸雀跃的乐出声了。 连忙应和着“好啊好啊。” 宴宴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接受了。 她连欠殷离的钱都没赚齐,现在又平白无故受了人家另外的恩情,总觉得有种越理越乱的感觉。 宴宴跟着殷离出了房间。 她掏出兜里所有的钱,又是一大把,不过这次零散的钱少,基本都是整数,有一定厚度,但比起殷离代付的那笔钱还是差了不少。 宴宴把钱递给他??。 “殷先生,这个是我这段时间赚的钱,还差了些,这些你先收着吧,另外的我赚够了再还给你。” 她急着摆脱欠人东西的束缚,一时间考虑的少,反应过来又显得突兀不已。 钱搁在手上收回也不是,不收又担心殷离膈应。 宴宴骂自己蠢。 对方似乎理解她的困窘,大大方方的接过钱。目光却有些意味深长。 “还差不少呢?宴小姐这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 和殷离相处下来, 这是宴宴第一次直观的觉察到他的压迫感。 她有些猝不及防,瞪大了双眼,迷瞪的模样有些滑稽。 殷离轻声的笑了出来。 又是那副绅士风度的姿态。 她惊异他的变化神速。 “不然我看这样吧,宴小姐,你就在我这当帮工吧,一个月我算你10000,你在我这里工作两个月,我们就一笔勾销。” 殷离算了一副好账给她。 宴宴听他这么说,也找不出驳斥的点。 又再一次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事后却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怪圈。 好像和殷离这个人越扯越深,沼泽一样,陷入泥浆,拔不出身。 于是宴宴就开始在殷离家工作了。 -- 第六章 宴宴在殷离家工作了一段时间,奶奶也没什么后遗症复发。 只是有些遮遮掩掩的,身体比以前虚弱了不少。 在这里的工作很轻松,殷离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每天起床睡觉的时间是固定的,会定期的去看医生。 而宴宴主要是负责照顾他的起居,帮忙做饭,打扫一下卫生。 确实简单。 但是见江深的时间少了。 宴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能和江深电联。两个人偶尔聊到开心的地方,宴宴还会笑的打颤。 眼睛弯弯的,像天边的月牙,鲜活灵动。 殷离在摄像头另外一侧看着她这副模样往往会入迷,可一想到那个让她笑的开怀的人,又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他查过,那个人叫江深。 暴发户,家里开了个小公司,建材生意。 殷离想到这里,眸色渐暗。 …… “宴宴,这里是不是有一片玫瑰丛啊?” 奶奶坐在轮椅上,吸了吸鼻子。 宴宴顿在她身旁,脸放在老人膝盖处,沉闷的应了声。 带着薄茧的手抚摸着宴宴眉眼,安静下来。 “真想看看我的宴宴,长得有多俊。” 她乐呵呵的。 牵扯出莫名的愁绪。 宴宴抬起头,看着奶奶,见她好像苍老了不少。 脸上交迭的纹路弯弯绕绕。 她皱着眉,压下心里的不安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我没事,身体硬朗着呢,还能多陪你几年。” 老人家中气十足的答复打消了宴宴的疑虑。 “摘朵花给我吧?我想摸摸。” 宴宴笑她小孩心性,虽然有些不道德,还是上前踏进了花丛,想要挑一朵最美的给她。 宴宴站在一片红色的花间,娇媚的脸映衬着霞光,纤瘦不已。 像只随时可以起飞的蝶,扬着翅膀。 宴宴在花丛缝隙间踱步,瞥见了一株靠着墙面生长的玫瑰。 攀附着,垂怜的花苞欲张半合,娇艳欲滴,颜色比其他玫瑰都要深。 玫瑰的花茎叶带着刺,宴宴白皙的小腿在荆棘丛中划过。 红痕乍现。 宴宴忍着刺痛走到那朵花钱,指尖抚摸上花蕊,向下隔着刺的间隙在花茎上折动。 玫瑰花跌在手心,艳丽的颜色,花香四溢。 宴宴心脏猛然急促起来,近乎小跑的来到奶奶跟前。 中途无意,攀折了几朵花。 她献宝似的将花捧到老人家跟前,指尖有些颤抖。 奶奶闭着眼睛,头耷拉着垂在一侧。 脖间的细纹折迭在一起,瘦得仅剩皮。 宴宴心在下坠。 虚弱的喊了句奶奶。 没有应答,伸出手在老人肩膀上拍了拍。 静得有些反常。 宴宴是茫然的,下坠的心被捕兽网笼罩着,跳动不再。 一股难掩的情绪在胸腔剥离开来。 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却失了语。 她执拗的蹲在地上,纤细的指尖细致的剥落着每一根尖刺,直到花茎一片光滑,又小心翼翼的捧着花递在老人跟前。 依旧一片静默。 宴宴开始大喊起来。 撕裂的哭吼引来了别墅里的保镖。 那朵玫瑰跌在地上,被错乱中一只脚碾碎,花汁四溅,渗透在地面。 惨淡的可怜。 宴宴蹲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身体冷得有些诡异。 她不敢抬头,不敢触碰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感知不到死亡的意义。 诗歌里写的句子随着玫瑰花的陨落变得虚浮无力。 她有些怨恨的想着。 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没有见过的父母死于一场无人知晓意外,尸体被埋在乡下不知名的角落,年复一年野草荒原,就算有铃兰花的慰藉却终究非善终。 她的奶奶一生未曾视物,世界漆黑一片,临死都无法窥探一枝玫瑰的真貌。 而她自己。 即将孤身一人存活于世,血缘亲情再与她无关。茕茕独立,没有善始不得善终。 那朵被碾烂的玫瑰花就是她的一生。 宴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整个人腾空,眼角残存的泪意被指腹擦过。 徒留红痕。宴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她变成一朵玫瑰,被一双手折断。 看见了满地的血和支离破碎的花瓣。 那是她的尸体。 落在别人眼中只是简单的残花败柳。 宴宴醒了,像刚刚在水里被打捞起来一样,湿漉漉的黏腻腻的。 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呼吸困难。 殷离坐在她躺着的床边,抬了抬镜框,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着入迷。 一派文化人作风。 宴宴起身的动作惊扰了他。 殷离放下报纸,走到她身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递给她。 “好些了吗?” 春风和煦之感。 柔和不已。 宴宴接过水,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望着他,眼底一片破碎。 “我奶奶?” 声音虚弱,堪堪的落了出来,扯出一丝胆怯。 “老人家我放在后花园的冥堂了,你可以去看看,至于要怎么安葬,你可以和小曲说,交给他去办。” 殷离周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话语权交给宴宴。 宴宴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他打断。 “你说了太多次谢谢了,这次就算了,宴奶奶对我不错,我也没什么亲人,也算我半个奶奶。” 这次宴宴不想说谢谢,她想问问殷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却被咽在喉腔中说不出来。 宴宴见他走出了房间,高大的身型挡住了一切。 宴宴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条墨绿色吊带长裙。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窗户里自己的倒影才觉察到自己这身装束。 大片背部裸露在阳光下,腰身见不到一丝赘肉,好看的蝴蝶骨让整个人都优雅起来。 宴宴有些不舒服,皱着眉看着倒影里的自己。 往外走去。 殷离说的小曲就在门外。 问道要怎么处理尸体的时候宴宴沉默了半晌。 “火化吧。” -- ρǒ①8м.てǒм 第七章 站在焚尸处,宴宴思绪有些混乱,身上这条墨绿色的吊带长裙滑腻的布料在肌肤上磨蹭。 触感让她越发的空落落的。 有种莫名的后怕。 别墅没有女人。 所以衣服只能是男人换的,至于是谁,宴宴满脑子都是殷离风度翩翩姿态。 她沉浸在悲伤中却又无法忽略另一种当下处境带来的不安。 情绪交织,宴宴麻着一张脸,苦涩意味十足。 江深电话打来的时候,宴宴已经撑不下去了。 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线,像是很疲倦一样。 宴宴问他怎么了,江深回答的含糊,只是说家里出了点事。 吞吞吐吐许久,也没个所以然。 “江深,奶奶死了。”宴宴沉默了许久说出口却意外的平静。 电话那头应该是没有潦倒,安静了半晌,才微微的提及了一句。 “宴宴,你还好吧?” 宴宴鼻尖发酸,眼眶红红的,想哭也想要忍住。 嗓音扭扭捏捏的,像嘤咛。 听着有些难过。 “宴宴,不要难过,还有我在呢。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要永远一起。” 江深安慰她。 宴宴发泄了一会,才好受了些。 点着头用力的应和着。 却多了些力量,站起来走到奶奶的骨灰盒钱,抹着眼泪从容了些。 殷离说别墅外围有一片更大的玫瑰园,奶奶可以葬在那里。 宴宴拒绝了,她想要找时间回乡下,把奶奶和爸爸妈妈放在一起。 以后她死了也要葬在那里。 宴宴想要离开殷离家,她算了一下时间还有46天。 莫名的松了口气。 最近殷离在家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总是让宴宴穿不同的衣服,吊带长裙,衬衫,宴宴每天都不一样。 唯一共性就是好看。 殷离和她相处得很好,宴宴也费尽心思的想要报答他一些东西。 做饭好吃一些,殷离说的话也记在心上。 江深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宴宴打过去都是拒接。 那天宴宴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接通的,宴宴问江深,对面沉默了一会。 “你是宴宴吧?”语气有些熟稔。 像是两人关系不错一样。 “我知道你是江深女朋友,你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江深最近没有联系你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家里资金链断了,面临着一些危机,然后只能和我假装在一起,和我家联姻。拿到融资渡过危机。” 宴宴有些愣,沉默了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个男的。” 对面接着说。 “我爸妈很爱我,所以他们愿意接受我的异端。同样的也接受江深。” “我爱他,但是他喜欢你。” 那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有些压抑的苦痛间杂其中。 宴宴感知到了那种煎熬和绝望,心都被揪成一团,没由来的想要流泪。 “江深现在好吗?” 宴宴问他。 “不好,他现在很痛苦,他的乐器蒙了灰,穿着大人的衣服每天公事公办的样子有些虚伪。” “你叫什么?” 宴宴又问。 “眺望。” “名字很好听。”宴宴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你有多爱他?” 宴宴压着声音,靠着一旁的墙,滑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满脸是泪水,手指被牙齿咬出一圈圈红痕,压抑着不发出声音。 “很爱,我离不开他,他是第一个跟我说我是有权利决定自己活法的人。” “但是你放心,这件事过去后我会离开他离的远远的,他想要瞒着你,我觉得这样不好,应该让你知道。起码不能有出现误会的可能。” 眺望接着说。 “你帮我和他说我想要见他一面好吗?在泔水街的荷花池旁边。明天下午叁点,我等他,就一面。” 宴宴平静的有些反常。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了声好。 第二天宴宴替殷离备好了所有东西,比以往更加周到。 他出门时的西装是宴宴挑的,他蓝色的领带是宴宴系上去的。 殷离抬了抬眼镜框,看着她笑的无比柔和。 宴宴自从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走出去过,一是不知道怎么出去,二也是因为奶奶在这里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现在有了目的地,宴宴往外走。 别墅很大,连着外面建了一条通往大门的路。宴宴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她身上穿着殷离让她穿的吊带裙,湖蓝色。 刚刚穿上的时候,宴宴看着他难掩惊喜,有些不自在。 现在反倒顾不上什么。 她走了漫长的一段路,在接近那扇华丽又庄严的大门时被几个黑衣保镖拦了下来。 宴宴有些不解,她只是在这里工作又不是卖身给殷离,为什么连人身自由都要被限制。 莫名有些难堪,急红了脸。 几个彪形大汉堵着路,形成一道肉墙,宴宴争不过他们。 给殷离打了个电话。 那头是一阵忙音,没有接通。 宴宴看着时间,有些慌张。 退回到别墅。 想起了后花园有个出口,人少。 宴宴垫着脚,提着裙摆,往后门走去。 多了两条野狗,脖子上系着铁链。听见人声就一个劲的往前冲。 宴宴被吓得跌倒在地。 一阵后怕。 看着眼前的墙,不算高,勉强够得着。 宴宴从库房里拿了个梯子出来,摆在离两只猎犬较远的地方,怯生生的往上爬。 叫喊声很快引来了其他保镖,到这时,宴宴已经翻墙出去了。 只能给殷离打电话,此刻的他刚刚开完一个重要的会议,拿出手机看到来自宴宴的未接来电。 眉梢染着笑,想要回拨回去的时候,就收到了另外一通电话。 脸色越发阴沉,狂怒爆戾的情绪在迸发。 出了别墅宴宴才更加恐慌起来,这个地方被山环绕着。 她一无所知。 只能顺着小道漫无目的的走。 没有方向,却难得的歪打正着,宴宴瞥见了一旁的路牌。 才知道这里是个郊区。 宴宴不懂殷离作为一个每天都要上班的人,把房子建在郊区图什么。 她身上没有钱,有些尴尬。 又不认识路。 只能挨着路牌走,一路上问东问西。 热烈的太阳灼烧着皮肤,宴宴脚上是拖鞋,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摩擦着,脚底生疼。 连着几个小时。 估摸着时间,宴宴有些颓唐。 可能江深已经走了。 眼前的加油站有些熟悉,宴宴擦了擦脸颊滑落的汗水,笑的有些开怀。 退了鞋往前跑。 脚底被地面的石头咯得生硬刺痛,也没有停下。 到了约定的地方,空无一人,荷花已经谢了。 宴宴心里失落,叹了口气。 “宴宴。”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眼底又亮了起来。 转过身去看他,一时间委屈的想要流泪。 宴宴硬生生的将情绪憋了回去。 只是看着他一个劲的笑,有些傻气。 江深许久没有见到她,将人抱在怀中,像是要揉进骨血。 宴宴由着他抱。 许久。 两个人分开,宴宴冲他招了招手。 “江深,你低头。” 她眼睛亮亮的。 蓝色的吊带裙衬得人又白又娇,好看得不行。他知道她找了份工作,待遇不错,很高兴。 也希望自己的宝贝越过越好。 只是现在没有能力,寄人篱下只能强撑。 江深一直觉得自己只是需要些时间。 他低下头,宴宴光着的脚垫了起来。凑近了他的脸,吻了上去。 江深尝到了她的味道。 甜美的像是幻觉。 宴宴蜻蜓点水般吻了他,江深回过神来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一时间有些无措。 想要抱她。 宴宴摇摇头,后退了几步。 才看见她没有穿鞋,脚上伤痕累累。 “江深,我不喜欢你了。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一句话判了死刑。 江深措手不及想要上前抱住她。 宴宴却跑了。 连她的裙摆江深都没有碰到。 宴宴哭的泪流满面,这几天她掉光了所有的泪。 这句话是宴宴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她身边没有爱,没有依托,也就失去了勇气。 她帮不了他。 宴宴跑回到和奶奶住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进去。 被几个黑衣人抓住了。 她回过头,殷离那张写满愤怒和不可置信的脸映在眼中。 将成为她往后一生梦魇。 -- ρǒ①8м.てǒм 第八章 宴宴没由来的想逃,直觉的想要闪躲。 光着的脚在地面拖出一道血色的痕迹。 殷离眼底神色泛滥,汹涌不已。 “宴宴,你怎么还想着逃呢?我对你不够好吗?” 殷离的声线变得冷清,乍然不见和煦之色。 宴宴不停地后退着,直到抵着身后的墙。殷离迈开步子,风似的走到她面前。 宴宴被吓得惊慌失措??眼底流露的恐惧可以燎原。 殷离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将人一把抗在了肩上,往回走去。 宴宴使劲的挣扎,扑腾的脚在空中晃荡,连带着胸前的的乳肉也搁在殷离肩膀处跳动 勾的人邪火直冒。 殷离的手在宴宴娇俏的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在掌心弹开,带着十足的肉欲。 宴宴被打懵了,眼眶的泛红,臀部生疼。 “你要是再乱动,我叫人把你那个小情人拖巷子里揍一顿,最好是绝了他的后,挑他手筋,把他嘴巴给割了。” 殷离说出的话和前面的形象大相径庭。 宴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那个儒雅绅士,风度翩翩,助人为乐的文化人去哪里了。 她咬着唇,一阵委屈,闷着不说话。 由着人将自己扔在车后座。 心底一阵忐忑,回望着,担心江深的安危。 一路无言,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别墅。 宴宴看着园里的玫瑰,心中生出一阵恐慌。 殷离冷着一张脸将宴宴拖下车。 她脚上没有鞋子,几乎是被拉着在跑。走到一般殷离见她越发吃力,将人抱了起来。 越靠近别墅宴宴就越心慌。 那种无端端的情绪让她急切的想要逃离,却没有一点依托。 她想要挣脱殷离的怀抱,想要跳回地面,想要逃跑。 宴宴眼眶泛着红,一双深深的眸透亮,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迷路的兔子,发丝凌乱,带着易折的美感。 让人怜惜。 殷离现在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眦裂的双眸里是明灭不定的火光。 他见到了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有些沉郁的歪了歪头,袖扣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扯落,心脏像猫抓似的难受。 他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他的东西,他的东西粘上了别人的吻痕。 他狂裂的在脑中自问,没有人能回答。 头皮紧绷,青筋暴起。 殷离压抑着虐夺的情绪,连着吞了半瓶药都于事无补。 所有的防线在见到宴宴那双写着恐惧和逃离的眼时骤然倾塌。 他要占有她,让她属于自己。 要她的身体上覆盖着自己的吻痕,每一寸肌肤都是。 殷离把人带进浴室,淋浴的花洒被打开。 雾气腾升,水,全是水,往宴宴身上涌。 包裹着她凹凸有致身体,长发贴着脸多了一丝妩媚。 “殷先生……”宴宴喊着他,满心满眼的恐惧。 殷离眼底一片赤色,蹲在宴宴面前,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手抚了上去,抚上她的眉眼,鼻梁,跳动的睫毛,最后是饱满微小的唇。 殷离的指腹顺着宴宴的唇形环绕,带着薄茧有些痒。 宴宴掉泪了,混杂在花洒喷出的水中,分不清。 只能见着她红通通的眼睛,里面攥着无措和恐慌。 殷离抚身吻了下去。 那不是亲吻。是虐夺。 像困兽之斗。 撕咬着。 宴宴想要推开他,却力度小,小手在他胸前乱拍,像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挑逗。 殷离的狂放的气息充斥在鼻尖。 宴宴被他温热的舌尖入侵,卷弄着,吸吮着,她的眼神覆上一层迷离,水浸浸的,像开在晨露里的花。 朦朦胧胧不真切。 殷离啃咬着她的唇瓣。 分开时拉出一道银丝。 宴宴眼底满满的愤怒和不可置信。 她甩了殷离一巴掌,指甲划过他的俊容,破开一道长长的带弧度的红痕。 宴宴全身湿透了,布料紧贴着身体,带了些欲望。 殷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眼睛摘掉。 金属框砸在地上,齐整的着装被那双手拨乱,她挑给他的蓝色领带,半凌不落的虚套在颈间。 禁欲感被打破。 风度翩翩不再。 殷离那双邪气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宴宴的每一寸肌肤。 宴宴被看得毛骨悚然。 止不住的后退。 退到浴池壁。 殷离将她拉了起来。 拖到外面偌大的房间,打开沉默底色的衣柜,里面一排排精致的衣裙。 他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 走到宴宴面前。不由分说的将她剥离。 宴宴光裸的身体坦现,殷离近乎迷恋的扫视着她每一寸肌肤。 她被巨大浓烈的恐惧支配着,想要遮住自己,却见殷离近乎神经质的给她套上另外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 牵着她去了别墅尽头另外一个房间。 宴宴害怕。 那个屋子在最偏僻的地方,离后山的玫瑰园最近。 宴宴终于看清了眼镜框下那双眼,里面夹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私欲。 像燎原之火,长势猛烈,炙热,沸腾,稍加催发,荒原便成定局。 殷离骨节分明的手在颈间拉扯,齐整的着装紊乱了姿态。 往日那张温和,带着春风沉醉之感的脸此刻一片阴霾。蓝色的领带被卸下,在指尖翻涌,像个驯服野兽拿着枪杆的猎人。 眼底的狂热浓烈得化不开。宴宴往后躲,粉白的脚孤零零的踩在瓷白的地板上,那股凉意从脚尖开始蔓延,顺着尾椎骨像兵刃般,直冲头顶。 一瞬间慌乱失措。那种害怕投射在他眼中变成了厌恶。 殷离见她一直后退,身后是一扇透明的落地窗,外面倒映出玫瑰的身影,宴宴惊慌失措的脸也变得美艳起来。 眼角的绯红,面容上的惊慌,看着比天边远山处的霞光还要动人。 殷离笑了,有些阴寒,像融化不了的冰,落在宴宴眼中都带着一丝寒意。 “殷先生……”宴宴喊着他的名字。 企图唤起他仅剩的良知,对于殷离这个神经病来说,显然毫无用处,只会激发他的兽欲。 宴宴退无可退,纤细的脊背抵在身后发玻璃窗上。像只扑腾到蜘蛛网上的蝶,双翅震动挣脱不开,无力茫然等死。 殷离已经来到的宴宴身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光。 宴宴想要挣脱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徒劳。 -- 第九章(h) 蓝色丝绸的吊带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锁骨莹白下陷,带着骨感的破碎美,极已诱发保护欲,另一个极端则极易引发凌虐感。 挣扎间细细的肩带滑落至肘关节,白嫩的肌肤袒露在外,宴宴只顾着挣脱束缚。 底下粉白的胸罩显露,蕾丝的边,呼之欲出的乳白在花色下荡漾。 往中是窄小深邃的沟,春光乍泄。 殷离眼神暗了暗。 宴宴觉察到殷离转瞬即逝的情绪被另一种状态裹挟,动作间越加急切,那股力度在腕间掌掴。 挣脱不开。 一种预兆在脑中炸开,宴宴眼眶的红越发浓烈。 她没了力气,失去了力量,连眼泪都显得微不足道。 此刻的她变成了死水,荡漾着恶波。 神识覆灭。 胸腔沉闷。 殷离拿着那根蓝色的领带,在她腕间系上了一个挣扎不开的蝴蝶结。 皓白的肤色在沉郁的蓝色映衬下显得格外清亮。 宴宴眼底的蝴蝶飞走了。 窗外的玫瑰被一场雨淋得支离破碎,她躺在大床上,任由那只手像把玩似的拉下另外一侧的肩带。 上身裸露开。 眼泪顺着眼角跌落,在暗蓝色的丝绸上泅开,浸透使得颜色更加黯淡,像黑夜般阴沉。 殷离看着宴宴的眼泪,皱了皱眉,眼底扫过一丝不解。 随及又被猛烈的妒火覆灭。 伏下身吻上了她滴落的泪,舌尖在肌肤上剐蹭着,一寸一寸。 从眼角到眼眶,细碎的吻轻飘飘的跌落,又轻飘飘的跳跃到别处。 最后来到那张他肖想了无数个夜晚的唇上,他像呵护珍宝般轻轻的放了一个吻在唇间。 刚刚的吻是宣告主权,是清扫。 现在是抚慰是搏斗。 舔舐着宴宴仅存的自尊和羞耻感。 他啃咬着宴宴的唇肉,大开大合的吸吮着,宴宴紧闭的双唇被强硬的破开。 舌根被顶得生疼,不得章法。 殷离猛烈的进攻打破了宴宴最后一丝防线。 嘴里细碎的呼喊被扼杀在唇齿的搏斗之间。 宴宴细碎的哭腔助长了殷离惨无人道的虐夺。他的手开始在宴宴身体的各个角落游走。 指尖冰冷,触碰在肌肤上,催生出一个个细小的颗粒。 颤颤巍巍的身姿在床上软化,宴宴哭喊了出来,那双手顺着肚脐向上的地方游动。 带着茧的手在娇嫩的皮肤上抚弄着,色情糜烂。 粉白的遮羞布被粗鲁的掀翻,两朵挺立的花在空中摇晃。 宴宴的乳晕很淡,是好看的,青涩的粉。像桃尖上的一点,泛滥开来,勾人得紧。 殷离眼底的情欲浓烈。 指尖的逗弄让宴宴腰都塌陷下来,止不住的小腹微收。 涌上一股怪异的触感,细碎的呼喊不成调子的在唇齿间浪荡开来。 殷离看着她面上的绯色,莫名的得意起来。 “小骚货,你也爽了吧?” 宴宴捂着嘴,眼底是越加浓墨绝望和苦痛。 她认了殷离的咒骂,鞭笞着身体的不只是情欲还有背离的忧伤。 宴宴闭上眼睛,咬着牙,将身体上的反应压制。 殷离也不生气。 越加卖力的挑逗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含住了乳尖,舌头裹着它在乳晕上打转,又用牙齿轻轻的叼起,另一只手扭捏着荡漾的乳波。 乳在手中变化着各种形状,在指缝间溢乱。 宴宴皮肤白,大掌玩弄的地方泛着红,舌头狎玩的地方红痕更甚。 殷离看着自己身下这具微微颤抖的身体,留着自己种下的恶果。 邪火烧得更旺,目光在宴宴下身流转。 白色的内裤挡住了底下的春光,有些圣洁。 他滑动的手来到宴宴双腿之间,宴宴没有经验,却带着莫名的恐慌,修长纤细的腿猛烈的合拢。 却快不过那双手。 他隔着布料在小丘上挑逗着,又搓又捏。 白色的内裤被指尖挑逗开来,宴宴的哭腔在偌大房间里回荡。 “殷先生,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她求饶,哭声里掺杂着惧意。 殷离目光狂热的搁置在那处圣地,宴宴全身上下唯一一块遮羞布被那双残忍有精准的手剥落。 殷离全身上下完好,对面是一丝不挂的她。 宴宴被恐惧覆盖,哭声接连不断,扯出几个间断的嗝。 殷离的眼神黏在宴宴的阴部,那个无人驻足的地方。 干净粉嫩无毛。 殷离凑上宴宴两腿间的花蕊,高挺的鼻梁轻触上敏感地带。 宴宴哭的鼻子都红了,两只手别扭的交迭在一起。无论怎样摆弄都挣脱不开腕间系着的蝴蝶结。 只能堪堪伸出扭在一起的手想要推开殷离的头,却全身无力,软了下来,呻吟声虚虚的在唇间散落。 殷离接过她晃荡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上去,舌尖轻舔着指缝,色情又迷乱。 宴宴被一股怪异的情愫支配者,脸上的酡红越发浓烈。 花蕊在颤动,肥硕的阴唇包裹着里面的小豆子。他拨弄着瓣儿,插了一根手指,光临禁区。 永动机似的不停的搅动着。 紧致温热的触感让他下身越发肿胀,宴宴被突如其来的侵犯吓得退却。 上身不受控制的收缩,将乳挺得越发高昂,白嫩丰满的屁股悬空,给了殷离可乘之机。 一只手抓上丰满的臀,臀肉四溢,糜烂的色情在房间里发酵到了极致。 宴宴哭喊着,收缩的小腹让腰身两侧的骨头凸起,身体透着一股怪异又决绝的美感。 殷离乘机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入宴宴的小穴,搅动着。蹭着温润的内壁。 宴宴眼神迷离游走,像是在云端漫步着。 下身的抽搐不断让情欲泛滥。 湿热的水汽渗出,殷离轻声的笑了。 “你下面的小嘴都流水了。” 那笑像个胜利者的欢呼。 宴宴颓败的别过脸,身体不断翻涌的快感支配着她的意志。 “真紧啊!” 像是喟叹。 第叁根手指。 花穴被撑开,两片肥厚的阴唇被刺激的大开着。 宴宴有些刺痛隐蔽的快感在下身迸发,殷离不断的探索着,眼睛直勾勾的黏在她的脸上。 宴宴外泄的呻吟像一支美妙的交响曲。 越来越猛烈的抽搐让她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像是无限接近于什么,却又够不着。 殷离的手指蜷缩,又挺正,对着一个地方如此反复的折腾,宴宴的身体跟着他的节奏起伏,像晃动的远山。 眼底是腾升的雾气。 殷离开始猛然的对着一个地方打着圈的转动,宴宴失去了意识,像是来到了云端。 脑中流星坠落,白光乍现。 喷出水来。 殷离指尖是黏腻的白丝,拉开还纠缠在一起。 宴宴眼底是破碎翻滚的情绪。 见他色情的舔着她喷出的琼浆,还将剩余的涂抹在她的唇上,滑腻腻的一片。 宴宴犯恶。 想要别过头,被他掰正,恶狠狠的一个吻炸裂。 他在她的口中搅动着,舌尖翻滚。 宴宴呼吸不了,殷离见她涨红了脸放开她,替人顺了口气。 又不找边际的吻了上去。 恍惚间听见了拉链声。 一个硕大温热的物体抵在穴口。 宴宴破碎的反抗被堵在嘴里,眼底的恐惧越发浓烈。 她见他拿出了那个东西,青紫色的,巨大的。 宴宴害怕起来。 “知道这是什么吗?” 殷离看透了她的恐惧和害怕。 “这是阴茎,也叫肉棒。等会插进你小穴的东西。” 宴宴被吓的泪流满面。 她怕。不停的后退,腿却被按得死死的,无法挪动。 “殷先生,不要,不要这样。” 宴宴哭着求他。 他不回答,只是迷恋的看着那个地方,想象着它的吞吐和包裹。 突然猛然的插了进去。 痛。 身体像被劈成两半似的,刀刃在下身搅动。狂妄的搅动,翻滚着她所有的期翼和侥幸。 殷离眼底乍见的喜悦犹如刀子扎在她心尖。 那是一层膜,隔着阴道,只要穿过它,宴宴的一切都属于自己。 殷离在滞涩处轻轻的蹭着,等待被花穴接纳的过程。 宴宴那里被撑开,四周泛着白。 他停滞了一会,随及是猛烈的入侵。 宴宴被吓得尖叫。 不着边际的痛,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猛烈的操干着,大开大和的撞击。 宴宴下身的疼被另外一种知觉掩盖,像是濒临死亡的快感又瞬间泯灭。 她的肚子被顶起,一块怪异的突兀。 殷离看着她脸上变换的表情,将宴宴的腿抬起,越发用力的操弄着身下的人。 迫切的想要看见她被情欲覆盖的脸。 想看她迷离,慌乱,无措,色情。 宴宴眼神没了焦距,涣然的沉默在一种接近死亡的错觉中,呻吟声开始外泄。 细细碎碎的。 拉长的“嗯~啊~” 像吴侬软语,催发出更加狂野的欲望。 殷离将人翻了个身,小穴里的刀刃裹着花壁翻转,将温热地带搅动的越发软烂。 后入式的体位,可以看见少女好看的被,两片肩胛骨凸起,像蹁跹的蝶。 盈盈一握的腰姿无力的塌陷,露出两个好看的腰窝。 殷离一双手握着宴宴的腰,疯狂的挺动着,饱满的臀肉在他的胯下撞击着,晃荡,清脆的响声像催情的良剂。 殷离伸出手在她的臀上拍了几下,生出几块巴掌印,红色的痕迹明显。 宴宴被打的地方刺痛。 夹的更紧了,殷离险些射了出来。 惩罚似的扇打着另一边。 “骚货,别夹那么紧。” 宴宴扭动着屁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觉得自己要坏了,下身传来的猛烈撞击让她眼神迷乱。 “殷离,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好奇怪。” “嗯~” 殷离抵着的那处地方勾出一阵不一样的呻吟,变加剧的操弄着那个地方。 宴宴哭的大声,声音娇娇软软的,叫得花穴里的东西越发肿胀。 攀升的快感覆灭了宴宴所有情绪,又是一阵痉挛的抽搐。 持续几秒后,宴宴愣着一下茫然。 安静下来后,没多久又哭了。 “殷离,伸出手擦她的眼泪,低垂着头,唇磨蹭着宴宴泛红的耳尖。 恶劣的说道:“宝贝,你潮吹了,真骚。” 宴宴疲软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哭,眼眶红红的,鼻尖红红的。 趴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 -- 第十章(h) 殷离见她这个样子,将人搂怀中,接着操干着刚刚诱发呻吟的地方。 宴宴被折磨得没了意识,沉溺在殷离带来的所有感官中。 殷离抱起宴宴小小的身体,穴里还插着他的大东西,下了床。 走一步就插入得更加深入,宴宴被丢在海里,抱着一块浮木,依托着所有知觉去做出反应。 呻吟不断。 乳尖抵在冰冷的墙面,宴宴睁开眼看见窗外满地的玫瑰,风雨飘摇。 隔着房檐还站着几个保镖。 羞耻感涌上心头,求饶似的喊着殷离。 殷离见她哭得惨兮兮的,挑挑眉,并不做什么转变,将宴宴背过身,抵着花穴操了进去。 又是猛烈的撞击,男人一阵闷哼。 “殷离,不要在这里。” 宴宴看着那几个黑色的身影,哭的不成人样。 “我求求你了吗”羞耻感灼烧着全身。 宴宴拼命的想要穿上最后一张遮羞布。 “在这里不是很好吗?告诉他们所有人,你是我的,容不得任何人肖想。” 宴宴不停的摇头,其间夹杂着软腻腻的呻吟。 哭的越发惨烈。 殷离有些心软。 摸着她细腻的背,“想要不在这里,应该叫我什么?”他问她。 宴宴的乳尖在玻璃上磨蹭着,又痒又难耐。 不知道,我不知道……宴宴哭得一下可怜,泪糊了满脸。 殷离堵着她的嘴,一个劲的啃咬着,听着唇齿间外泄的呜咽??下身又肿胀了几分。 叫老公。殷离教她,声音低沉,含着欲火。 “老……老公。”顾不得所谓的难堪,宴宴蜷缩的脚趾麻木到有些难受。 “多叫几声。”殷离声音有些压抑,下身的撞击越加的反复激烈。 “老……公……呜呜呜呜老……公。”宴宴被顶得说不出话。 “老公现在在干嘛?”殷离不结束接着问。 宴宴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事情,疯狂的搜索着脑子里的有效词汇。 “交……交配。” 话出口,殷离笑了出来。 “宴宴可真的是文化人啊,怪不得也喜欢文化人。” 殷离的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的扇了一巴掌。 宴宴扭动着小穴不断的收缩,夹得他又爽又舒服。 “宴宴真紧。”他解开宴宴被系着的手,来到两人的交合出,一片软烂,流了不少水。 “我在操你,这个是你的骚穴,这个是我的肉棒。” “连起来说一遍。” 殷离逼着她说。 宴宴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有种世界坍塌的错觉。 她闭了最,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想,看就看吧。 这些话她死也不会说的。 哭声止住了,眼泪也不流了,无谓的反抗没有意义。 宴宴看着外面倒地的玫瑰,花瓣跌落在褐色的泥土上,乘着几滴雨水,干净的有些过分。 殷离见她不说话了。 一副由人摆弄的模样,打桩机似的撞击着。 没多久就一阵闷哼。 小穴里一片温热,殷离射了不少进去,还有一些斑驳的精液顺着宴宴白皙的大腿低落。 靡乱不已。 殷离将人翻转过来,吻上她的唇,缠绵又温柔。 黏腻腻的触感让宴宴一阵晕厥。 “给我生个孩子吧,宝贝。” 一句话让她彻底清醒,错愕又惊惧的眼神落入殷离眼中又是一场混战。 那天宴宴被操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 第十一章 宴宴身上像是被车碾过似的,痛酸涨。 腰侧使不上劲,下身火辣辣的疼。 四周是暗色,看不清轮廓,她躺在舒软的床上,脑袋有一瞬间的凝滞。 回过神来,满眼的无措和无边的恐怖翻涌。 头微微侧,直观的觉察到躺在身边的人,腰上还有温热的触碰。 搭在最柔软的地界。 宴宴看不清他的脸。 胸口却泛着疼。 死去活来的疼。 这个人惯用伎俩,伪装出一副文化人有礼貌有风度的模样,靠近她。织了一张巨大的网,看好戏似的等着她往里爬,只要踏进去,收网拆卸入腹??宴宴再也难见天日。 殷离是个魔鬼。 可以随时收起獠牙。 宴宴失去了爱人,她自找的,她别扭又自卑。这种情绪总是在环绕,所以当听到江深的困窘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时,被落差砸晕了头。 宴宴失去了贞洁,也自找的。她觉得有文化的都是好人,受过教育的人差不到哪里去。却忘了有些人擅长扮猪吃老虎。 就像阿香的老公一样。(给宴宴裙子的女人) 装模作样,空有皮囊。 宴宴被绝望笼罩,却流不出眼泪。 不知道愣神了多久,天边显出一丝白光。 落地窗外是满丛的玫瑰,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东西碍眼又可怜。 跟她自己一样。 宴宴的视线转到一旁的床头柜旁,上面摆着一个瓷白的花瓶,印着一个怪异的花纹。 像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带着鬼魅缈远的味道。里插着几株娇艳欲滴的百合,被一两束小花点缀着。 顺眼。 奇妙的混搭。 宴宴目光在花瓶上停留许久。 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腰间环绕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去。 她看着殷离在熹微天光的脸,有种迷离恍惚的错觉。那副狠厉狂躁的模样收拢,没有燃烧的愤怒,到还有点人样。 宴宴往床边轻轻滚动,身上的疼痛让她皱眉。 她全身未着一物,满身的红痕,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的瘀痕。 宴宴纤细的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系上了一个银色的环,套着两个小铃铛。 踩在布满怪异花纹的地毯上,险些跌倒在地。 宴宴咬着牙往前走了一步,清脆的铃铛声在屋子里扩散开来。 她有些恐惧的看着床上的人。 还好好的躺着一动不动。 心才缓缓放下。 宴宴脑子全是那个花瓶砸在头上鲜血四溅的惨态。她颤抖的指尖抚上瓶身,心悬在半空,眼底是交织的苦痛和惊惧。 她恨殷离。 却动不了手。 花瓶捧在手中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下一秒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像片巨大的湖泊要将她淹没时,花瓶掉在地上。 碎了满地的瓷片。 宴宴后退了一步,伴着铃铛清脆绝望的响声,跌倒在地。 她逃不掉的。 他没有殷离那么狼心狗肺。 殷离像是早就料到了。 他上身光裸着,袒露的腰线和腹肌标配得像是版尺测量出来似的。 他下了床,跨过一片支离破碎。 走到宴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冷清又自嘲的问她:“想杀我?” 宴宴蹁跹的身体窝在靠近落地窗的地面,阳光升起,打在她身上。 美好的像是幻梦。 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残存的泪,像是没了人气,虚虚的看着殷离。 点点头。 恨意不够浓烈比不得殷离遇到过的每一个想要杀他的人。 却让他比以往然后时刻都要不舒服。 巨大的阴影挡在宴宴面前。 压迫感十足。 殷离蹲了下来。 “宴宴,你没办法杀人的,你不够狠。” 一句话将她打了死刑。 宴宴像个溺水的人,难过又悲戚。 殷离的手摸上宴宴脖间一道吻痕,又难得满足了些。 恨又怎么样,她只能是自己的。 一辈子。 宴宴抓着殷离的裤脚,感知到那处越发厚重的按压,喘不上气来,有些虚弱的喊了句疼。 殷离收了手。 “殷离,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宴宴眼底是难以释然的无措,到现在依旧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殷离的指尖抚上宴宴的温软的唇,勾画着细微的轮廓。 “宴宴,你到现在还对我有什么期待啊?我这个人没有同理心的,我是个精神病,只要我自己开心就行了,你想走那就等到我腻味那天吧?” 宴宴眼底是浓烈的恐慌和不可置信。 她猛然站了起来,忍着身体传来的痛和无力。越过殷离,捡起他身后的瓷片。 放在腕间。 殷离缓缓回过头,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姿态,皱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离你不放我走,就和我的尸体待一起吧。” 宴宴想起了奶奶,想起她安详死去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又想起了江深,她对不起他。 宴宴闭着眼睛,她怕疼也怕血。 却更怕被侵犯被禁锢被圈养。 “江深那小子,估计现在不好过吧,为了集资和一男的搞一起,你说要是再给他家加点料,会不会更难熬。或者我直接让他给你陪葬,你们地下见。宴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知道的我办得到。” 宴宴眼底一潭死水,指尖的瓷片跌落在地。 整个人瘫坐在地。 殷离见人放弃了挣扎,走上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又找出医用箱,把她腕间那道小小的刮伤包扎起来。 抱着人滚到床上。 绵密又细腻的吻了起来。 -- 第十二章 宴宴又晕了,身心俱疲,高压的精神打击导致。 殷离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褪去那副高知装扮,状态都随意了几分,只是难掩高贵和冷清。 对面是同派姿态的男人。 白大褂,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着装。同他的狠厉野性相比是真真正正的温润如玉。 “你把人吓成这样,估计难收场了。” 容安话是这样说,却带着点得意忘形落井下石的意味。 殷离不回答,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眼神在角落里那扇门处停留。 容安也不尴尬,转了话题。 “最近药有在吃吗?” 殷离点点头,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常年靠着药物抑制。 精准又机械的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失控就用在宴宴身上。 她可以成为他的药。 “不过还是少吃点,依赖性太高不是好事。” “我现在找到替代品了。” 殷离一句话将容安所有的唠叨堵在了嘴巴里。 看着人一脸错愕的表情,难得的扬了扬嘴角。 也不再聊这个。 两个人谈了一下关于城南那块地建医院的事,结束已经是午后了。 殷离进了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心底柔软了几分。 他要她永远属于自己,无处可去,圈养一只美丽的金丝雀,让她成为自己的皈依。 殷离不信神也不信佛更不相信感情,他要的是绝对掌握和控制。 让鸟儿逃不出樊笼。 …… 这几天宴宴安分了不少,她每日待在别墅里哪里也去不了。 那个破破烂烂的老人机被殷离不知道收到哪儿去了。 宴宴没有办法和外面联系。 一群彪形大汉也没什么感情,时时刻刻顶着公事公办的脸,像尊佛像似的蹲守在各个角落里。 宴宴无处可逃。 只有小曲偶尔能说上几句话。 却也句句离不开殷离。 宴宴讨厌这个人,每每提起他都会变了脸色。好说话的样子荡然无存。 别墅里没有女人,偌大的房子是小曲在清理打扫。 殷离也是她认为的人坏到一定程度的标准。不会有人比他更恶劣。 可她却被迫和这个人没日没夜的肌肤相亲,身体上布满了他的痕迹。 宴宴想起殷离说的怀孕就恐慌。仿佛是无师自通般的学会了自己清理。 那日被他撞见自己在厕所里抠弄那些残存的液体,桃红的脸上写满了不自在和羞耻。 殷离气的不轻,压着她在窗台干了几次。 最后把人锁在床头。 一切都是为了让宴宴有个孩子。 后来别墅总是来的那个医生劝她不要反抗殷离,宴宴应下来,条件是避孕药。 看吧,人总有一天能够学会审时度势的。 无论哪种环境。 宴宴从来没有一天没想过离开。 她要逃,逃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殷离揉了揉额角,那处总是没由来的疼,是从小埋下的隐疾。 回到家,小曲接过他的外套,低眉顺眼本本分分的样子。 “宴宴呢?”殷离没有看到往日窝在沙发处的身影,有些意外。 “宴小姐在房间。” 殷离往别墅最角落里的那间屋子走,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心一瞬间提起来,眼底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汹涌。 眉宇间冗杂着冷意。 他往里走了几步,环顾着房间。 视线在靠里侧的衣柜前停滞,今天宴宴穿了一件香草绿的v领针织衫,软的不像话。 吃早饭时,手里还拿着冰淇淋,嘴角都是甜腻腻的汁液。 殷离没忍住,把人拉怀里吻了许久。 宴宴到现在都学不来换气,殷离松开她,替她顺气。 “蠢货。”骂了句,见人恨恨的瞪着自己,心里徒生出些莫名的满足。 檀木柜没有合拢,缝隙间夹着一截布料。 香草绿的。 殷离心缓缓放下,轻声慢步的走到柜子旁边。 打开。 宴宴窝在一堆衣服里,睡得安稳。 灵气逼人的脸埋在一堆衣服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安安静静的,恬静的像个小天使。 有种融化一切的灵性和魔力。 看得殷离眼底嗜血。 想要摧毁这幅景象。 他将人从衣柜里抱出来,搁床上,看着那张饱满的唇,眼皮跳了跳。 欲望来的越发强烈。 低下头吻了上去。 野兽般的掠夺和侵犯。 宴宴从梦中惊醒,闻到那股熟悉的墨香,猛然惊醒。 殷离撺掇着她嘴里的所有空气,宴宴涨红了脸,一阵心悸。 手推着他的胸膛,像小猫挠痒似的,绵软无力。 反倒有几分调情的意味。 求饶的声音被隔绝在殷离的亲吻中。 像一场肉搏混战,口诞顺着娇俏的下巴流下来。 色情靡乱。 宴宴看到了他眼底浓烈的情欲。 习惯性的往后躲。 总觉得下身疼痛不已。 “殷离,今天不要好吗?我还痛呢。”宴宴眼眶红红的,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语气里的撒娇意味。 反倒是殷离愣了愣。 随及又是那副精明的商人模样。 “可以。” 见到那双突然亮晶晶的眸子殷离欲火烧得更旺了。 “你用别的地方帮我解决了,今天就不动你。” 殷离一副好商量的样子看着她。 “怎么……怎么帮?” 宴宴有些莫名的害怕。 “下面的嘴不能用,不是还有吗?” 宴宴被他这句话怼的反驳不出来。 一阵两难。 趁着他不注意,跳下了床。 想要跑出去。 比不得他的反应速度,被殷离一只大手给拦了回来。 恰好搁在胸前的乳肉上,隔着胸罩,还能感受到那双手传来的温度。 炙热的可以灼烧肌肤。 宴宴被揉的身娇体软。 这些天在殷离的调弄下,身体越发敏感。 -- 第十叁章(h) 宴宴有些绝望,看着那只手剥开白色的乳罩,像蛇一样钻进双乳的缝隙之间,轻飘飘的游走。 又痒又难耐。 她仰着头,漂亮的肩颈线划出一道弧度,微张的唇泄出阵极其微小的呻吟。 殷离吻上她漂亮的锁骨,上面还印着昨天未曾褪去的绯红。 当下落了一枚吻,红印子又染了上去。 宴宴退却着,只觉得痒,酥酥麻麻的触感遍布全身。 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殷离舌尖蹭过的地方都生出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宴宴想要逃离这种诡异的快感,却又被殷离勾着往里沉溺。她哼哼唧唧的,又掉了泪。 宴宴哭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眼泪不自觉就落下来,染红眼眶,粉饰鼻子,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可怜。 殷离垂眸看她落泪的可怜劲,伸出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小废物,哭什么呢?” 他声音低得不行,像块打磨过的磁石,有些性感和温柔。 宴宴听到他骂自己,身体一颤一颤的,胸前的乳肉也跟着颤抖。 勾得人邪火直冒。 大掌又拢了上去,乳肉在手心溢开,随着殷离的揉弄变换着形状。 指尖还不断的去弹着最顶端的小肉粒,刺激其变得又硬又挺。 宴宴被快感支配,坠入无边的深渊,意识被剥离开来,仅有身体传来的触觉像根弦被拨得不停晃动。 奏着不成调的曲子。 咿咿呀呀的,听在殷离耳中却是最美的吴侬软语。 他逗弄着宴宴身下泛滥成灾的私处。 指腹的薄茧刺激着敏感的花瓣,像弹弹珠似的来回。 宴宴的嘤咛是带着哭腔和娇意的。 催情剂。 殷离打着转的伺候着宴宴的小穴,见里面不断流出水来,下身欲望越发膨胀。 殷离看向角落里的全身镜。 将人抱了起来。 宴宴眼神迷离,被殷离放在镜子面前,摆弄成跪趴着的姿态。 肉眼可见的情欲袒露在眼前。 吓的她打了个激灵,要起身。 被殷离一把按住。 直接插了进去。 宴宴容纳不进那么大的东西,痛的牙齿打颤。 手虚虚的伸在背后想要将人推开。 殷离握着她的手,额间青筋暴起。 “宝贝忍一忍,就快进去了。” 宴宴哭着喊着要停。 听得殷离太阳穴突突的跳。 伸出手拍打着宴宴圆润的屁股。 没想到受到刺激后,夹的更紧了,殷离险些射出来。 他开始缓缓的抽动,小穴只吸纳了阴茎的前段。殷离忍着欲望,细致的把握着节奏,见人安分了些。 开始传出细微的呻吟,握着宴宴纤细的腰姿,大拇指在腰窝上盘旋打着转。 宴宴看着镜子里面那张沾满情欲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清明,那不是自己。 却又悲哀的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入侵猛然加剧。 殷离狠狠的插入小穴更深处。 宴宴喊出了声。 “殷离,你混蛋,变态……我……我……呜呜呜我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 宴宴被他顶得说不出话了。 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听着却染着情欲意味。 空气都迷离几分。 肉体撞击的声音生猛又野性。 宴宴的呜咽被遏制在喉腔,殷离的指尖在她嘴里搅动着。 他两只手指夹着她的舌头,往里顶。 宴宴被折磨得呛红了眼。 说不出来,也发泄不了。 他的东西缓缓的抽动着却总避开那个地方。 空虚和幻灭交织,宴宴成了风雨飘摇中那片最最下贱最没有重量的浮萍。 晃荡啊晃荡。 姣好的身姿被他翻折,仍旧是半趴着,头却高昂着,衬得锁骨越发清晰。 殷离见她靡乱了。 有些恶意的问着:“爽不爽?” 宴宴含糊着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哼哼唧唧。 难耐的摇了摇屁股,想要更多。 殷离杵在原地不动了。 他也忍得够呛,但比起这个更想看她臣服欲望的脸。 殷离是个恶劣的商人。 无论什么时候都想着既得利益和长远利益的换算。 前几次的做爱他顺从她,让她沉溺。而时机一到,便是他绝对掌控的时候。 宴宴凄凄惨惨的说了句“爽。” 声音小小的,殷离看着她越发红的耳尖,眼神都黯了些。 毒蛇此时探出了头,吐着芯子。 他抬起宴宴的腰,开始猛烈又规律的撞击。 将人推的离镜子又近了几分。 宴宴泛着潮红的脸,嘴角裹着口诞,眼神里没有神采,看着像个被支配的游魂。 沉湎的感官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更深处的呐喊挟持着欲望,两种声音互相驳斥。 宴宴心却越发绝望。 她变成了一个会被情欲支配行事的狗。 殷离看着宴宴下身一片靡乱,两朵花瓣充血似的大开着。 他往里撞,精廋的腰在和宴宴白嫩的肌肤相撞,荡漾着肉波。 殷离听着她细细碎碎的呻吟,好听的像一只小曲,逗弄着殷离的情绪。 殷离把人抱起来,站着。 抬起宴宴一只着红印的大腿,另外一只腿踩在他的脚上。 交合处的绯红和淫乱直观的印在眼中,宴宴被看着那个东西贯穿自己的身体,进进出出。 被恐惧拉回,神思清明了不少。 她别过头不去看。 眼眶俨然湿润,红的有些可怜。 殷离见她闪躲,伸出手将人的头摆正。 强迫她观望着自己的神情,宴宴咬着唇,力道十足,泛着血渍,痛苦的闭上眼睛。 殷离凑到她耳边,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裹挟着情欲和压抑。 “宴宴。”他喊她,带着魅惑的游说。 声线悠长顺着她耳廓剐蹭,宴宴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夹的更紧了。 殷离的手搁在她的屁股上,抓了大巴的臀肉,揉弄着。 看着怀里颤颤巍巍的身体,殷离笑了笑。 “你要是再闭着眼睛,我就一直这样干你,干到天亮。容安给你的药也别吃了,本本分分的怀我的孩子吧。” 宴宴身形一滞。 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里面写满了怀疑。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宴宴突然觉得很好笑,她自以为是的某些反抗在他眼里算什么呢? 搞笑,调皮,生活调味剂? 她不过是条狗,不配有思想,不配有情绪,只有待在那里等着这个男人来操。 臣服他,膜拜他。 宴宴把自己比喻成狗。 操狗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麻木的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内心一阵荒凉。 殷离见她顺从了,眼底又是那副意料之中的得意。 宴宴将自己抛进情欲中。 殷离大开大合的插入着,青紫色的阴茎在宴宴细窄的穴道里抽搐,一次比一次猛烈。 鼓鼓的囊袋也随着撞击打在宴宴敏感的穴口。 极其一阵颤栗。 宴宴只能小声的喊着慢点。 别的什么也说不出。 殷离生出些旖旎的恶趣味。 他想要将底下两团也挤进那个幽暗潮湿温暖的地方,让它包裹着吸吮着安抚着。 殷离深入的往里撞,宴宴难耐的蜷缩着脚趾,上面是大红色的单蔻,妖娆。 宴宴被顶得浑身上下都软了下来,想要弯着腰,殷离撑着她娇软的身体,一只手在乳尖打着旋。 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满脸泪水,神色戚戚。 看着水光滟潋,好看得不行,殷离心底那股暴烈的凌虐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往里撞击着,宴宴背部一阵僵硬,滞凝在了那里。 脑中是一道白光。 堪堪的虚晃了眼睛。 高潮。 痉挛的大腿止不住的颤抖着,两腿缝隙间淌着靡迷的水。 不止高潮。 是潮吹。 殷离乘着她松懈的片臾,显然不止于此。 他抬着宴宴的身体,往更深处顶去,鼓鼓的囊袋都顺着细微的缝隙想要钻进去。 宴宴叫了出来。 殷离狂放的撞击着。 在某个契合的点,像是察觉到什么,面上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情绪。 宴宴有些害怕,想要挣脱束缚,往前跑。 被死死的扣着腰,动也不能动。 “殷离,你干什么?”宴宴声音已经喊哑了。 殷离伸出手指在她小小的嘴里搅动,堵住了呜咽。 她扭动得厉害。 殷离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往里撞开了一个口。 宴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 挣扎的越发惨烈。 殷离上了发条似的,不知疲倦的抽动着。眉眼间终于染上了欲色,发出稍显沉闷的喘息。 喷薄在宴宴颈间,让她又缩脖子又想逃。 “殷离,你混蛋。” 含糊不清的句子被堵得支离破碎。 殷离临了边界,想要射进去。 恍然想起什么,皱着眉。 最后将性器拿了出来,穴道里蠕动着,发出混杂的水声,显得格外色情。 殷离将身体摆弄着又是趴跪地上??看着好看的蝴蝶骨和盈盈一握的细腰娇俏的臀,最后射在了宴宴美丽的身体上。 没了殷离的支撑宴宴像个破布娃娃趴在地上。 被无力感覆盖。 眼底是真真切切的绝望和无措。 她要逃,要怎样逃? -- 第十四章 事后殷离抱着人去厕所清洗了一番。耳鬓厮磨了许久。 宴宴被热水蒸着满脸潮湿的红色,耳尖发烫。殷离看着心底生出了旖旎。 含着她小小的耳朵,舔舐着。 逗弄过了头,宴宴软得直不起腰。 只能哼哼唧唧又小声的求饶。 这招对殷离比所有的投机取巧都有用。 宴宴见他放过自己,真的仔细的帮她清理起来。 绵密的泡泡覆盖着全身,浴缸容纳着两具肉体??殷离将白色的泡沫抹在宴宴头上,替她洗头。 其间还掂着几团糊在她鼻尖和面颊,看着可爱又软萌。 殷离眼睛都柔软了几分。 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鲜活的能觉察到血液的流淌。 宴宴小孩心性的反击着,糊了他满脸泡面,然后往外靠。 心虚的躲开,担心对方搞行为暴力。 她可是亲眼看见殷离放狗咬保镖,拿枪指人头,用拳头见血之类的事迹。 难免的后怕起来。 意外的是,他没什么反应,这是细微的笑了,唇偷偷的抿了抿。 宴宴心情一下复杂。 洗完澡,殷离抱着她到床上。 拿出一支软膏。 “躺好。” 宴宴见他掰开自己的腿,有些慌。 直起身来想要反抗。 殷离瞥了她一眼,“我给你擦药,这里肿了。” 宴宴往床上靠拢,“我自己可以。” 音若蚊蚁。 殷离调眉,将药膏扔给她。 “那你来吧。” 宴宴见人头一次这么好说话,有些怀疑的多看了几眼。 收回了视线。 低下头看着自己红肿的私处。 打开药膏挤出一块在指尖,正要涂向患处,又反应过来的抬起头。 见他双手环臂,一脸看好戏的姿态盯着她。 宴宴皱着眉,反应过来。 沉闷的叹了口气,殷离真的是个王八蛋。 宴宴被他死盯着??不自在极了。 却又做不出妥协,硬着头皮将手指虚晃的探向私处。 药膏凉凉的,沁进那处,有种在鼓风机前狂吹的透支感。 连着闷哼一声,恰好点在了肿胀最为严重的地方,手指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出。 有些无措的皱着眉。 抬起头,宴宴可怜兮兮的望着殷离。 手还放在那个地方,看着色情意味十足。 “小废物。” 殷离低骂了句。 直接上前将拿着她的手,往里轻轻的探了探。 “沿着边涂,打个转儿就好。” 宴宴被他突如其来的靠拢吓得没了意识,惊呼出来。 就听到人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 有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不知着了哪门子道,意外的听话。 顺从的跟着他的步骤往下来。 腻腻歪歪的擦完药,宴宴躺在床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头顶。 那是一个月牙状的吊灯,透明的脆弱感淋漓尽致。 有种随时会被砸的粉身碎骨的错觉。 没多久殷离也躺床上了。 把她环入怀中。 宴宴搁在他胸口的手臂一直虚虚的摆着,将两个人拉出一道距离。 无形的。 恍恍惚惚中就睡着了。 -- 第十五章 宴宴醒来的时候,仍旧被殷离环在怀中,头顶堪堪落落的光有些刺眼。 她推开他,拉出一道距离。 对方显然睡意浅,微小的动作让他睁开了眼睛。 眸色深深浅浅的错落开来,蛰伏在夜里,像匹休憩的狼。眼神依旧野性难驯。 宴宴不敢和他对视,将视线放在更远的地方徘徊。 看着那扇窗想起第一次被殷离强迫的场景,她赤条的身体被压在玻璃窗上,随着他的起伏掠动,像条翻白眼的死鱼。 后来才知道,殷离那个王八蛋是骗人的。 玻璃窗是特制的,可视性这件事对于站在窗外的人来说是鬼扯。 他当真是将文化人身份颠覆的淋漓尽致的第一人。 宴宴翻过身,背着他,故意无视那双眼。 有些无神的望着窗外。 天黑了。 只能看到植物的大概轮廓,虚晃着,黑漆漆一片,若不是屋内的灯倾洒,或许连点影都略不见。 却好歹是自由。 宴宴想出去,整天居于这个深山别墅,她一日比一日消沉。 殷离想要将她调教成一个和外面脱节,只能靠他给予的欲望臣服存活的玩具。 她隐藏在黯淡灯光下的眼睛,亮的透彻。 是一双神似小动物的眼。 充满了光和皎洁,像落满地的月亮。 …… 殷离最近请了个保姆在家里。 虽然小曲平常是负责别墅琐碎事的,但宴宴来了,多多少少还是不方便。 这个不方便是相对于殷离而言的。 他厌恶所有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自然也接受不了她分出多余神情给别人。 潘姨是个地道的乡下妇人,有个儿子在工地搬砖,老公开叁轮。 门儿清。 殷离筛选了大半个月,才找到一个近乎合适的对象。 一个值当放到家里,照顾宴宴的人。 潘姨是个唯唯诺诺但手脚麻利的人,最重要的是没有坏心思。 她身上保有正常的人性甚至还带着多出的善意和柔软。 殷离唯一不满意的是她流过产,若是孩子如期长大,估计岁数和宴宴差不多。 他担心两人之间生出莫名的情感,超越正当关系产生的牵绊。 最后殷离还是让她来了。 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掀不起风浪。 而他也愿意适当的给他的宝儿多一点奖励。 潘姨来家里的那天,宴宴被殷离压在床上无休止的索取。 他握着她纤细的腰,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触摸间打了一个激灵,小腹微微收了收。大手再往上是两个乳鸽般大小的花,细微的颤抖着,冒了尖。 看得他下身猛涨,抚上花尖,传来两声唇齿间外泄的呻吟,她面颊泛红像桃花似的,眼底装着几滴破碎的琼浆。 他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一把扯开她系着几颗扣子的衣衫,那是他给穿上的衣服。 也应当由他脱下。 春光乍泄,看得他眼神黯了黯。 宴宴的小嘴红艳艳的像抹了脂粉。 他低身吻了下去。粗暴又生猛,撬开她的唇齿,大开大合的进攻着。 细碎的呜咽穿进耳中像是催情剂,换来的是另一波猛烈的袭击。 沉重炙热的呼吸在颈边喷薄,激起千层浪,她只觉得浑身都热。香汗淋漓。 他顺着脖子啃咬,一直往下,在两个颤巍巍的乳尖上停滞。 张嘴咬了上去,她抑制不住的喊了出来,伴随着细碎又微小的呻吟。 舌尖席卷着乳头,打着圈的吸吮,像要吃奶的婴儿。 她颤抖着身体,一股怪异又迷幻的感觉充斥着全身。拉着她往下沉沦,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束缚在蜘蛛网上的蝴蝶,挣脱不开。 匍匐在身上的人,一路往下,舌尖剐蹭着小腹,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她背后泛着凉意。 “别。”她惊呼出声,有些沙哑的声音。 那人听不到似的,继续往下,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纤细修长的腿猛的合拢,却快不过那只在腿上磨蹭已久的手。 它搁在腿间,力气大的有些可怖,扒拉着有些肉感的大腿。力道轻轻往外,白皙的皮肤有些泛红。 在这个空档间,精廋的腰已经钻进了双腿之间。她有些认命的捂着自己的眼睛,想要隔开一切感官上的快感。 身体被侵入的不安却绞着她的剥离的意识。 那股温热拼命的往腿间的细缝里钻,她被刺激的小腹凹陷。 “放松点。”冷漠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有些绝望。 恍惚间濡湿的舌头进入了更深处,她忍不住的呻吟出了。那股酥酥麻麻的快感席卷全身,认命的将自己丢进洪流中。 一阵紧绷后就是疲倦的松懈。 她以为结束了。 却不曾想,更猛烈的侵入在后面。 那个巨硕无比的物什探着头往她窄小又少经人事的缝隙里转,滚烫的触感,喷薄而出的炽热灼伤了她狭小的自我。 那处是被迫打开的,而它是张狂又肆意的。阴茎插进她的花穴,她挣扎着喊着疼,嘴里的呜咽是捡不起的碎月亮。 他说:“宴宴乖,一会就不痛了。” 他骗她,很痛,痛得她眼眶湿润。 痛得她,唾弃厌恶自己。 他捣弄着花穴,深深浅浅的进入又离开,她觉得自己是漓江上漂泊的小船没有一刻找到过该去的方向。 他不知疲倦的操弄着她,大掌不停的揉捏着她胸前的花蕊,又搓又掐。 她想自己应该是要喊痛的,不知道为何下身湿漉漉一片,升腾起一股背德的快感。 他额间的汗顺着好看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她胸前的红痣上,恰如其分的滴在那处,泛滥,像是要融进皮肤里。 下身是野兽般的操干,花蕊一片软烂,不自觉的分吐着蜜水。她的缝隙吸吮着他的巨物,绞弄着,欲望混杂。 越加深入,宴宴惊惧的喊了出声,没有意识的一阵呻吟。 她红艳艳的樱桃嘴,疲软的说着慢点,却又压抑不住的呻吟着。它顶到了那处地方,她的身体不停颤抖着。 “是这吗”殷离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拼命的对着那里猛烈的撞击着。 宴宴哭了出来,鼻尖红红的,纤细修长的臂膀不经意间环上他的脖子,她迫切的想要一个依托。 那人不放过她,恶意的顶着那处肆意玩弄,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一整个晚上都兴奋不已。 窗外扑腾的雨打在棕榈叶上,像夜里细碎的呢喃,敲成一段诗。 她哭着喊停。 那个人恶劣的问她爽不爽,宴宴不想回答,他就不停的撞击这她残破的身体。舌头在她的乳尖打转,又啃又咬。 她哭闹着说爽,红透了耳朵。 他还是不放过她,又逼着她喊一下胡言乱语。用在床上的脏话说尽了还没结束。 她实在没有力气折腾,认命的闭上眼睛,坠进了无边的黑夜中。 几次来回反复的折腾。 宴宴觉得下身都没了知觉。 晕晕乎乎的闭上眼睛,恍惚中听到殷离喊了句“小废物。” 皱着眉,又带着眼泪流了下来。 娇娇的。 又软又可怜。 -- ρǒ①8м.てǒм 第十八章 潘姨准备了早餐,宴宴没睡好,有些疲。潦草的走了个形式就下了桌。 她心里装着事,像游魂似的,心不在焉。 窝在沙发上,宴宴失神的望着电视屏幕,里面是男男女女啼笑皆非的绯闻秩事,她无心于此。 盘算着阿香能看到短信且理解含义的可能性,对殷离何时回来,宴宴在小曲那套了几次话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宴宴忐忑不已,直观的能感到一种压迫在胸口积压,让她有些茫然无措。 小曲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恰当的隔着一道无形的边界。 宴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呼出一口浊气。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小曲,殷先生还是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宴宴看着毕恭毕敬站着也不说话的他,对这种近乎虔诚的态度生出一些疑虑。 殷离这个人什么都神秘。 像是无端端闯入她世界的逆行者,搅得腥风血雨。 “殷先生没有和我说,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所以可能会久一些。” 宴宴挑了挑眉,这才有了点符合年纪的狡黠,黑漆漆的眸透亮,眼底像是装了一个月亮。 小曲被她直愣愣的注视看的脸红,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那个,小曲,我想给殷先生打个电话。” 宴宴也不管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会唐突,或者刻意。 她迫切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心情压制了所有的端凝和后怕。 小曲显然有些错愕。 他瞪着眼睛看着宴宴一脸真诚的模样,像是饿坏了的动物,想要投食的时候就眨着一双明晃晃的眼睛看着你。 眼底写满了许多泛滥又复杂的情绪。 唯一可解读的就是祈求。 他恍惚间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宴宴压下心底的紧张,装若自然的接过。 手机屏幕是通话界面,等待接听的过程里,宴狂跳的心像是要甩出来似的。 她一边观望着小曲的状态,一边还得确保不被发现手里的动作。 电话通了。 宴宴恰到好处营造出的喜悦落在小曲眼底,让人眼前一亮。 小曲放松了警惕。 他往后退了一大段距离,想着宴宴应该有很多话要和老板讲,刻意的避开了。 “说。”殷离清冷的声线通过听筒传过来。 “殷先生。”宴宴含糊的喊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或许是站在风口,宴宴听到了冗杂的风声,呼啦啦的透过听筒却变了掉。 依旧可以感知到其力度之大。 “怎么了?”殷离问她。 他此刻正站在京港码头,眼前是几只巨大的船舶,上面堆满了要运往别处销毁的货物。 这批货积压已久,殷怔大半的心血都在里面,风雨飘摇一辈子赚了那么多黑心钱。 殷离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钱全部投到l国的毒品市场,垄断了整个地下组织,形成闭环,其间的利益可想而知。 死到临头把他叫回来居然是要销毁所有的毒品。 殷离看着他满脸的褶子,衰老的不合时宜,满头白发看着就沧桑飘摇。 他恨这个人。 却又没办法在他颤颤巍巍的手牵扯着衣角时,一把拍开,像儿时他对自己那样无情。 他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他回来。 跟着殷怔大半辈子的人都不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殷离知道。 他常年携带的怀表里,有一张照片,上面那个女人不是他的母亲且死于毒品。 他运筹帷幄这么久,不惜和殷离母亲结婚,生下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的祈求,殷离到最后都没有答应。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模样,却也开心不起来。 …… 宴宴的声音传进耳朵时,殷离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的声音甜糯糯的,说什么都像在撒娇。喊殷先生的时候,尾音会轻轻的颤抖,往上飘着。 那股子娇气劲就出来了。 贼好听。 “你什么时候回来?” 宴宴问他。 殷离知晓她的厌恶和恨意,也绝非猜不出这句试探的话里,掺杂的小心翼翼和打量。 他也还是高兴。 假象会骗人,现实也会骗人。 他也愿意被骗,只要她永远在自己身边,存在多少小心思,殷离不在乎。 “明天就回来了。” 殷离听到对面持久的沉默,也不出声,细微的感知着那头的细枝末节。 譬如宴宴微弱的喘息,那是紧张时才会发出的。指尖触动键盘时不小心发出的按铃声,那是操纵手机时发出的。衣服摩擦的声音表示她或许有些慌乱,连着来回换了几个姿势,想要让自己心态和缓一些。 殷离笑了,极其阴冷。 眼底掺杂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像蛰伏于火山下的熔浆。 宴宴往后退了几步,手捂着嘴巴,一脸羞怯的模样。 自然也是没有引起小曲的怀疑。 殷离的电话被她挂断了。 宴宴打出一段熟悉的数字,心都被吊了起来。 一阵诡谲的情绪泛滥成灾。 她不知道恐惧来自何方,被长久的对自由的渴望支配着。 那头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 熟悉的声音响起,宴宴激动的快要落泪。 哽咽着说不出话。 “是宴宴吗?”阿香问的小心翼翼。 宴宴没办法直白的说些什么,只能在这边一个劲的点头,却毫无用处。 那边小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宴宴吓得险些摔了手机。 “殷离,你要记得给我带礼物哦。” 夹杂着哭腔,一阵的颤巍的细音。 小曲见宴宴想老板都哭了,更不敢看眼前的情节,将头埋得更低了。 电话被莫山接过。 “我现在问你,你敲手机屏幕回答,一下表示确认,否定敲两下。” 沉着冷静的语气让宴宴的心安稳了许多。 “囚禁你的人叫殷离。” 一下。 “你被关在靠山的别墅里?” 一下。 “我知道了,等会挂完电话记得删除记录。我会尽快把你带出来,阿香最近茶不思饭不想的,就算是为了让她高兴。” 宴宴想说谢谢又觉得不合时宜。 那头电话挂断。 她连忙删除了通话记录。 把手机还给了小曲。 宴宴漂浮的心落地。 不知不觉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潘姨见小姑娘穿得少,还开着空调,拿了个毛毯给人盖上。 -- ρǒ①8м.てǒм 第十九章 醒来的时候接近傍晚了,余晖裹挟着云翳,在远山上围绕,橘色的彩霞里混杂着粉色的踪影,好看的像一场经事的梦境。 宴宴一时间有些错乱。 她眼神迷离,上好的羊绒毛毯从身上剥离,跌落在瓷白的地面。 莹白娇嫩的小脚也踩了上去,失神的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窗户半开着,风吹进来,扬起发丝,盖了双眼。 剥开耷在眼前的发,看着一大片的玫瑰,宴宴回过神来。 叹了口气。 她以为自己逃出去了,却被玫瑰红拉回了现实。 宴宴眼敛下一片乌青,整个人都疲倦又迷散,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潘姨说明天殷离要回来,家里缺些东西,去市区买菜了。 宴宴看着挂在墙上滴滴答答的石英钟,时间侃慢的拨动着。 她赤着脚走到外面。 那扇漆着金箔,雕刻着花纹,庄严又沉闷的大门被打开。 缓缓驶进一辆小型货车。 直觉性的往前走了几步。 宴宴被一种怪异的通感支配着,胸腔里积着一股莫名的喜悦。 直观的兴奋和恐慌。 潘姨从车上下来。 小曲走到她前面,越过站在车下的潘姨。 径直的到司机的位置,敲了敲车窗,玻璃缓和的拉下。 露出一张和蔼又略显苍老的脸。 宴宴小跑着到了跟前。 和来人对视了几秒,混沌的凝视间,宴宴的心跌落。 沉默的叹息。 “我这买了好多东西,又是米又是菜啥的,店主人好见我拿不动,就说帮忙载回来。” 小曲不说话,严肃的点点头。 车上的人下了车。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老旧,脚上套着一双黑色的高筒雨鞋,缀满了泥浆。 潘姨见人下了车,连忙道谢,走到后面就要去搬东西。 那人也跟着上前,佝偻着背显得越发苍老。 打消了疑虑。 小曲也跟到了后面放东西的地方。 宴宴走上前,想要帮点忙,被小曲拉住了。 “宴小姐,这些事情我们来就好了。” 宴宴往外退了几步。 看着几袋堆在一起的米,旁边是菜和肉。 眼神飘忽。 乖顺的后退了几步。 小曲和潘姨抬着东西往屋里走,那人也不说什么,帮着将摆在后面的东西全部放下来。 然后留了一个沉闷的背影上车,倒车。 宴宴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看着。 心里焦灼到了极致。 车子打了个转,车头朝着大门。 门是大开着的,初时的几个保镖不知道跑哪里去抽烟解闷了。 小曲和潘姨恰好进了屋。 车窗落下。 里面的人神色突变,朝宴宴招了招手。 宴宴跌落的心又升了起来,一时间紧张环绕。 她眼神有些惶恐,四处张望着,赤着的脚被地面几处怪异的凸起磕的生疼,也只是简单的皱了皱眉。 白色的衣裙在风中飘摇。 天也阴沉下来。 玫瑰花在园子里摇头晃脑。 像暗夜奏鸣曲。 宴宴小跑到另一侧车门处,蜷缩着身体上了车,立马匍匐着,还在瑟瑟发抖。 这场逃脱像梦一样。 直到车子启动宴宴的心都是悬吊着的,平缓的行驶了一小段路。 宴宴漂浮的目光随着车窗晃动,见着车路过来那扇沉闷的门,才松懈了不少。 心里隐隐约约的升腾着怪异游离的思绪,却又只是冒着个苗头,被逃出生天的某种庆幸覆盖。 小曲刚进别墅把东西放好,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潘姨,你这些东西在哪里买的?” “我家附近的市场啊,那边比较便宜都是些小商贩。” 恍然想到了什么,小曲飞似的往外跑。 原本应该驻足的白色身影不见了,只剩了几袋堆放着的物品。 天越发黯淡。 远处被风暴席卷的乌云即将覆盖这片界面。 小曲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看着里面一脸茫然的女人,恐慌的靠在墙角。 擦了擦额角滴落的冷汗,掏出手机给殷离打了个电话。 -- 第二十章 车里很颠簸,摇摇晃晃的来回拉扯,宴宴靠在后座的头也跟着摆动。 她有些恍惚,窗外是青山,雨越发浓烈。扯开一道朦胧的帘子挂在窗外,洗去了最初始的泥浆。 带宴宴出来的男人年纪并不大,只是略显沉重的装扮和颓唐佝偻的背让他看着过于沧桑,像久经风霜奔波的人。 一路上,两人搭话次数不多。 他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男人叫号子。说是道上混的基本不用真名。 也就了然。 他是莫山的手下,救宴宴出来全凭莫山的本事,将殷离行踪调查了个遍。 什么人际关系,家庭背景,作息规律…… 宴宴沉默的听着,有些麻木的点头。 她被殷离囚禁了几个月,习惯的生理性冷淡和畏惧扎根,是本能的厌恶和反感。 宴宴不舒服。 她望着窗外许久,眼神呆滞,莫名的茫然和失落。 那种被束缚已久猛然挣脱开来,喘着气舒缓着的劲头一过,心底就是另外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泛滥。 搅得她思绪万千。 一瞬间没有方向。 宴宴变成了宇宙间最跳跃的沙砾,在荒芜里错落放纵,最后轻飘飘的跌在地上,砸不出声响,唯一撼动的物种是自己。 因为微小。 所以连存在和泯灭都显得有些刻意。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路牌。 宴宴还记得自己回泔水街的时候,路过它,歪打正着的朝着那个方向走,最后真的回到了土壤中。 代价却是被殷离拉着沉沦深海。 以欲望为浆,身体为帆,搅动泛滥向恶,永不得自由。 而如今她再次出逃。 宴宴预知着后果,却有些讽刺的笑了,那是第一次她的脸上生出类似的表情。 阴冷的,含蓄的,藏在嘴角的地方,微微的披露了一丝。 乍见是无波,细思量嘲讽更甚。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宴宴看着似乎要穿入云端的建筑,头顶是绚烂的灯光,人流密集,窜动着摇晃着。 她没有对这个世界的向往,也不存在想要融入的渴望,宴宴觉得泔水街很好。 乌龟得在属于自己的壳里才有安全感。 永远漂浮游荡,总有一天会致命。 她想多活几年。 才会不带羞愧之意的去见她未曾见过的父母和希望她永远安稳的奶奶。 宴宴繁杂迷乱的思腹了一路。 回过神来眼前暗了不少,车子往地下一个甬道开去,车灯打起,照着路。 前面停着不少的车,一排排的。 号子给她开了车门,宴宴下车。 “丫丫。”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这个有些封闭的处境里,略显粗犷。 宴宴弯起眼睛,回过头,看见站在亮光处的身影。 鼻尖泛酸。 刚要往前走,就被扑了个满怀。 奶糖甜腻腻的味道在鼻尖环绕,熟悉的温软,宴宴揉揉怀里人的头。 声音还哽咽着。 “阿香~” 只是喊了一声,她就抬起头,朝她笑。 “丫丫,不难过,我救你。” 她惯会安抚人,虽然心性尚小,却最是明晓情绪和氛围的。 暖暖的灯光打在明艳的脸上,好看的晃眼。 宴宴将人拖起来,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站着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莫山,谢谢。” 难得的和他说了话,男人身形高大,点点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阿香身上,温柔的不似他。 宴宴轻笑。 被她牵着一根小指头,像小时候那样,走着。 到了装潢精致的屋里,宴宴被阿香带进了房间。 屋子里全是鹅黄色系的装修,墙面上布满着温暖的涂鸦,宴宴能看到她和阿香的影子。 挂在墙上的画里也是两个人手拉手的身影。 阿香歪着头看她,一脸期待,皎洁明朗的眼睛里清亮的印着她的轮廓。 宴宴笑了。 久违的。 “喜欢吗?”阿香问她。 宴宴点点头。 见她小孩似的转了个圈,往外跑进高大男人的怀里。 又抬起头望着他,有些得意的笑。 “我就说宴宴喜欢的。” 像是嗔怪带着娇气。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沉溺又温柔。 那一幕落在宴宴眼底生出些绮丽外的景象。胸口闷闷的,她想起了江深。 茫然的眨了眨眼,伸出手将两滴不小心滴落的水珠擦掉,若无其事的观望着房间。 窗边搁着一株开的绯红的玫瑰。 宴宴脸色苍白,痛感覆盖肉身,脑中全是肉体的搏击交融和浮动。 像蜉蝣。 角落里最肮脏的蛆。 扭动着无骨似的。 宴宴这才惊觉殷离带给她的是什么。 恐惧后遗症,麻木冷漠,应激性创伤,情绪干预…… 她喘着气,眉梢的的愁苦好似枯叶蝶,隐匿在落叶间,翻覆才见踪影。 -- 第二十一章 殷离接到小曲电话的时候头顶的天是漆黑的,眉心的疲乏被锁着,淡化了蹁跹的焦灼和急迫。 刚下飞机。 预测到宴宴的心思那一刻,殷离就让人准备好了返程的票。 他坐在高楼大厦间,透亮的灯在头顶闪照着。俯瞰一切并没有带来所谓的快感,他觉察不出殷怔的痛快。 手机被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掂着,来回翻转,回味过那丝不痛快的情绪后,被投掷在地,碎的四分五裂。 l国变天的速度比那边更为迅速,几个围坐在门外等着他善后的董事被抛下。 连带着搁沙发上的一个小盒子。 蓝色丝绒的外盒,泛着沉郁光泽,奢华高贵的有些突兀,却难掩其价值。 里面那颗湛蓝色的宝石是殷离一眼相中的,打算给她的礼物。 殷离笑的有些惨淡,眼底是滔天巨浪,翻滚着汹涌得无边无际。 面色冷凝像尊严肃冷漠的雕塑,被镌刻的没有人气,一瞬间的鲜活被抽丝剥茧的拿出,徒留外壳。 回到别墅,殷离坐在沙发上。面色难掩的失措转瞬即逝,指尖在沙发垫上敲打着,无声却撞击在身边每一个人的心底。 小曲低着头,退在靠墙的角落。 大腿后侧血迹斑斑,还插着一把黑色的刀,随着肌肉颤颤巍巍的扭动着,像一条缺氧的鱼,死命的挣扎着。 无望的苦痛。 小曲长得清秀,额间密布的冷汗矜矜的下跌,他弓着腰。 被痛感折磨得酸水外冒,说话都含含糊糊。 “宴小姐,上了一辆小型货车,调查后显示出车牌号是假的,其余的一概不知。” 殷离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些个废物,有些偏执的摇摇头。 眉眼间积攒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疑惑,那种不受控制的崩塌覆盖着整个身体。 他偏着头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头顶绚烂的灯,不怒自威。 厚重的阴影覆盖在每个人的头顶,像一座狂妄又执拗的建筑。 站在身后的潘姨观望了整个过程才知晓了当下的处境。 害怕又心疼。 那个好看的小姑娘脸上总是带着愁苦和茫然,被扼制了些什么又被掠夺了些什么。 潘美凤摇着头,叹息。 却撞进了眼前那双深不见底寒冰般的眼睛里,错愕的呆滞在原地。 他的金丝雀跑了,理应为所有人都扣上一顶看守不当的帽子。 殷离转了个心思,压下了嗜血的凶狠。 他会找到她,将首都翻个底朝天。 别墅有个地下室,太过阴冷。 殷离造了个金边笼子,里面铺满了羽毛,手铐脚铐铁链子一应俱全。 他想了想,宴宴有胆子跑,也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能力的。 …… 宴宴被压在床上,纤细的手腕被一段红绸系在一起,挣脱不开。 敞开的白色衬衫上挂着抽丝的线头,连接着的纽扣跌落在地。 奶白的乳冒着尖,在大掌间溢出,白花花的淫肉随着那双手的指尖翻涌。指腹的茧不断的逗弄着粉色挺立的乳头,颤颤巍 巍的在空中开花。 另外一朵绯色的艳丽,藏在他温热的口腔间,濡湿透彻,被舌尖剐蹭着,打着转的逗玩。其间夹杂着急迫的吸吮。 “你看,都流出奶了。” 那人恶劣的说着。 宴宴被吓得慌了神,埋下头去看,红艳艳的一片,颜色更深了。 上面挂着口诞,淫秽不堪。 宴宴的哭腔在喉间泛滥像海水一样,汹涌。 她低下头相当于将嘴送上了门,被他急切猛烈的擢取。 张狂的包含和啃咬,宴宴呻吟和呜咽都像是撩拨人心的催情剂。 口腔被掠夺,侵占。 她喘不过气来。 下体的凉意又让她越发无助。 夹紧的双腿间跑进一只作乱的手,不断的攻略着最淫秽的那朵蕊,拨弄着最外层的瓣,在接近聚拢的底端来回的抚弄摩擦 揉捏。 宴宴那处敏感的哭了出来。 给了带茧子的屠刀可乘之机。 由着它越发深入。 在花穴间抽搐,对着小豆子来回拉扯,触及。 让她深陷迷乱和欲海。 宴宴的身体像一叶漂泊的孤舟摇摇晃晃的,没有依托。 转眼间被一股炙热袭击。 它猛烈的在花蕊间抽搐,搅动着她飘摇的身体。 上上下下的攀附着,僵持着。 宴宴的手无意间打上了他的脖子,助长了喧嚣和呻吟。 原来是性器,是肉棒,是刀刃,是阴茎…… 宴宴想着眼角是泪。 朦胧了大半光景。 她被翻转着趴在柔软的大床上。 那双手掰着她的臀。 作恶似的揉捏着。 闲言碎语,污言秽语,艳声淫语。 骚货,婊子,荡妇。 羞耻。 宴宴沉溺于快感,又从其中剥离开来。 她轻易的说服自己又轻易的推翻自己。 塌陷的腰姿软软的被握着,屁股自然而然的随着操干的节奏摇摆,想要它更深入一些。 眼角的绯色像极了三月烟火,绚丽泛滥,融化在那处肌肤里,化成血一般的颜色。 肉棒抵着穴口,淫水洒了满床。 她往后蹭,喊着它进来。 由着庞然大物在甬道间捣乱,勾出的呻吟一阵阵儿的。 像戏子唱的小曲。 听不出个所以然,却咿咿呀呀的带着无边的情调。 那人被刺激的愈发张狂,抬起她酸软的腰往胯间底,恰好顶在那处地。 猛烈的抽搐禁脔般的失去意识。 痉挛般的抽放着,喷出一阵的闲言碎语。 潮湿的心也跟着落了出来。 那是碾碎了的玫瑰汁,迷乱淫秽。 …… 宴宴猛然的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从水里刚打捞出来似的。 小脸上挂着汗,奶白的肌肤袒露了几分,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有几滴顺着乳缝下滑。 打了个激灵。 下身一阵湿漉漉的黏意。 让她红了眼。 是梦。 淫秽色情的梦。 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冷清生猛的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宴宴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缩成小小的一团。 无助又茫然,跌落在被子上氤氲开的雾气昭彰出她的恐慌。 -- 第二十二章 阿香小孩心性,念念叨叨了许久说要带宴宴出去玩,被莫山拦住了。 他最近生意上出了点小麻烦,前段时间买的地皮贬值了,有人故意放了错误的消息给他,白白丢了一大笔钱。 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也分不出其他心思照管家里的小宝贝。 只说过段时间抽出空了再带人出去。 宴宴总觉得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殷离在她印象中本事不小,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指不定会怎么报复。 她心里急,又没什么法子避开。总是待在这里让她心思被打磨得越发焦灼。 平白受着别人的好,时间一久所有情绪上来就有些小心翼翼。 尽管和阿香关系好,宴宴也难免不自在。 这天小姑娘光着脚丫子,轻声慢步的走到她房门前,满脸俏皮,冲着她眨眼。 宴宴见人奶冻似的小脸,又白又嫩,笑的娇憨无比。一看就知道又有什么小心思。 架不住她死缠烂打,宴宴笑她越来越孩子气了,被阿香牵着往外走。 阿香孩子气是被宠出来的,她以前怯生生得紧,也不爱说话。到现在宴宴才真正明白莫山带给她了些什么。 那么多混沌的时光里总归算有个好结局。 宴宴见她一路偷偷摸摸的,拉着她上了辆黑色的车。 驾驶座窝着个人影,也跟着佝偻着腰生怕被发现似的。 宴宴觉着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了。最近的阴霾和不安消散了不少。 心也沉和下来。 “丫丫,我可是偷偷带你出来的,等会回家了可不要跟老东西说哦~” 宴宴笑弯了眼,指尖勾起她跌落耳畔的发丝,挂回去,轻轻的点了点头。 驾驶座上的人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满。 “每次闯祸准保拉上我垫背,莫阿香你也忒坏了。” 阿香听着吐槽捂着嘴笑眯眯的。 “谁让你输我,自己没本事,还有我不信莫。” 宴宴听两个人斗嘴,乐了半天,车窗外掠过的景像电影一样放幕。 有些恍惚,眼神都晕眩了几分。 宴宴凝滞了许久,思绪也困顿不已。 她晃荡着好像与世隔绝已久,像游魂般,被掐算着光阴稍不留神便会被收走所有。 那股巨大的眩晕一直笼罩着她,直到被阿香牵着下来车,仍旧有些失魂落魄。 宴宴有着直观的预知和测算。 她能觉察到身后那双阴恻恻的眼攀附着她晃动的身体,每一寸边界都不曾放过。 她太熟悉了。 宴宴走不动道,双腿像灌铅一样,迈不开。 阿香觉察到她的异样,关切的跟着停了下来。 转着她冷冰冰的手捏了又捏。 “阿香,我们……我们回去吧。”宴宴低语着。 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和异样。 刚刚开车的那个男生,有些错愕,声音大了些。 “搞什么,我才开过来就要回去,真当我猴耍啊?” 宴宴额角凝着冷汗,生不出多余的劝意,也确实错在自己,无端的后退了几步。 “莫飞你有病吧?丫丫说回去就得回去,你看不出来她不舒服吗?” 阿香有些气,也跟着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件事拌起嘴,有越演越烈的势头。 宴宴按捺不住,现在只想要上车挡住那道冷冰冰的注视。 她不管不顾的踱着步走到车门前,离两个人吵架的地方有一小段距离。 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阿香观望得到,也就放下了心。 却又不愿和莫飞继续攀扯,偏偏他罢了工,不打算开车了,她也没法开车。 阿香又气又急,说着就要跟莫山打电话。 一想到自己瞒着他偷摸出来,怂了不少。 期期艾艾的说着软话。 宴宴这边手刚触到把手,脖颈间就传来一阵刺痛,转眼间就没了意识。 只记得最后见着的是阿香花花绿绿的裙摆。 无措的喑哑了一声。 轻飘飘的像浮在云端,宴宴眼角跌落了几片小湖泊。 茫然又恐惧。 -- 第二十叁章(h) 宴宴的意识先过肢体清醒,唯有蹁跹地睫像蝶翅一样煽动着。 周遭有些温热,像是一个密闭地空间,能听到风口翕动地声音。 夹杂着混沌地水声,滴答滴答地冒出尖来,缓慢地炸开。 像电流般过耳。 睁开眼,头顶是金色一片。陌生地处境让她清醒了许多,宴宴猛地起身,牵动着身上连接着金色柱子地铁链。 宴宴低头张望着,她换了一身衣服。熟悉款式吊带裙,红地炽烈。 纤细地脚踝处被铁链子拴着,一直延伸到外围地金色圆柱上。 柱子很高可以撑到顶,围成了一个圈,大型的笼子。 宴宴挣扎着,发出铁链相碰的清脆响声。 腕间也被链子固定着,身下是毛茸茸的地毯。仍旧阴冷寒意十足。 宴宴晃动间,吊带顺着肩膀滑落,隐隐约约的乳房外溢,未着内衣。 花蕊在空中立刻激立起来。 她低下头看着春光外泄的情景逼红了眼,像是误入歧途的兔子,可怜的让人心疼。 整个屋子都是密闭的,漆黑一片,唯一的亮源是头顶悬挂在笼子里的灯。 昏黄,暖光外泄。 照出一股迷乱的色欲感。 宴宴长发披散,沾满泪水的脸上多了些色调,绯红的眼眶裹挟着易折断的脆弱感。 挣扎间腕间,脚踝已是红痕遍布。 另外一边的肩带也滑落至肩头。 她后怕着,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宴宴四肢被固定着,唯一可辗转的片隅距离全仰仗着链条徒生的长度。 以一种极其狂烈的姿态张驰着,像是要袒露整个身体。 不美观中,反倒催生了许多旖旎。 一阵虚妄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大抵是一道回廊,空旷辽远。 声音由远及近。 宴宴听到了拨动铁链的声音,再接着就是开锁。 随及门被推开。 宴宴看见了殷离那张被愤怒啃食得面目全非的脸。 俊容仍在,斯文败类的模样骗了她,现在又要罚戒她。 宴宴害怕,想要后退,被铁链攀扯这,只能后放一小段距离。 微不足道也减少不了她的恐惧。 殷离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的不真切,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显得越发沉郁。 棱角分明的过分,昭彰着这个人的冷漠和严苛。 宴宴想呼救。 喑哑的嗓音震动了喉腔,却只能颤颤巍巍的喊出几个字。 毫无用处,可笑的多余。 那人走近她,打开了面前的金边笼子,蹲在她面前。 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宴宴想后退。 退无可退。 过分纤瘦的背部抵靠在一条柱上,肩胛骨硌的生疼。 殷离的手摸上她的脸,带着一股近乎偏执的迷恋。 宴宴吓得浑身颤抖,巍巍的喊着他的名字,祈求换来一丝怜悯。 他不为所动。 “为什么呢?”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解,是真真切切的疑惑和茫然。 “我对你不好吗?” “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逃呢?” 宴宴看着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偏过头,明晃晃地拒绝着殷离的抚弄。 见对方眼底汹涌更甚,宴宴才觉察到生理反应传来的后怕和退却。 止不住的颤抖着,滚落的珠子跌在锁骨间,冷冰冰的。 殷离带着茧的指腹擦拭着她的脸,看着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滔天的怒火无处可泄。 隐晦不明的眼神在宴宴酥胸半露的上身间略过。 低沉着,骂了句小废物,就将她压在了羊绒地毯上。 吃进了一嘴的呜咽和哀嚎。 他狂怒的咬着她娇嫩的唇,原本略显苍白的唇色此刻一片绯红。 娇媚得像朵被碾碎的花。 殷离的吻过分粗鲁,已经不能定义为吻了,他咬着宴宴的嘴,吸吮着,像磨刀似的。 较上劲来。 宴宴呜咽着,小手捶打着他的胸膛,想要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殷离的侵弄镌入唇齿,撩拨掠夺着。 模仿着性交时的状态,进进出出。 宴宴的哭声像排气管堵塞似的,抽抽搭搭,断断续续。 细细麻麻的落着温热的呼吸,喘着粗气,比以往都要猛烈又野蛮。 殷离想要将身下这个人拆卸入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离不开她。 宴宴那条大红色的遮羞布被殷离掀得四分五裂,赤条条的身体大张着在他眼底坦现。 宴宴想要蜷缩着,被链子困住了自由,不得章法的缩动带来的是猛烈的疼痛。 殷离看着身下火热的酮体,气血直涌。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脖颈间的领带,指节将其拉开,胸前的纽扣解开。 整个过程风生水起。 宴宴淌着泪,无暇顾及所有。 小手还在委屈的拨动着想要睁开束缚。 转眼间殷离就换了副模样,纹理清晰的肌肉线条袒露,精廋的腰间起伏,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宴宴见他不知道何时解开了自己腕间的铁链。 接着往下,脚踝间的束缚也不存在。 宴宴猛然的踢了他一脚,起身想要往外跑。 她一如既往的天真和单纯,对自己永远保有期待,同时自欺欺人似的在心底降低殷离的能耐。 殷离将她拥入怀里,禁锢着。 耳鬓厮磨,喷薄的热气在耳尖泛滥熟透烂红。 赤身裸体的被抱在怀里。 宴宴仍旧颤颤巍巍的,她陷入极度的恐慌。 殷离一如既往的骂她小废物,不怒反笑。 在她猝不及防之间将人推倒在地,身下是绵软的地毯,肌肤被柔顺包裹着。 像被裹在母体般,宴宴终似得了点安全感??却被殷离打开了身体。 他抬起宴宴一只脚,看着踝间的红痕近乎迷恋般的吐露着热气。 湿热包裹着肌肤,宴宴浑身颤栗,绷直了身体。 喊着殷离停下来。 那人得了乐趣,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嗤笑了一声。 顺着脚踝往上轻舔着,舌尖贴着敏感的大腿内侧肌肤,宴宴难耐的抬起了腰,浑身都酥软下来。 她伸出手去挡,想要逃离这种诡异的触感。连着将手也投入了欲海。 宴宴的指尖被温柔潮湿覆盖,像极了梅雨时节的泔水街。 湿漉漉的,雾气腾腾。 整个人都裹在雨幕里,想要蜷缩着,回到母体,却发现躯壳完整。 宴宴失落于这场无望的梦境。 腿心湿哒哒的,一股泯灭的快感涌上心头,用力蜷缩着,却压制不住猛烈的投射。 殷离舔弄着那处最软烂的地界。 宴宴绷不住,嘤咛着喊出了声。 类似于小猫幼崽般的声音,细细碎碎的,挠得人心痒痒。 殷离的手在她全身上下游走,终于来到上方挺立着颤颤巍巍的乳尖。 把玩着,看着身下的人一脸迷离,沉溺的模样,快感跌宕起伏。 他伏身挑逗着粉色的乳头,像吸奶的孩子般,吸吮着。 舌尖玩闹似的冲着乳头打闹,勾得身下人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殷离看着变色的乳晕,生出一种自得的情绪。宴宴的乳房越发丰满,他将其归功于自己的调弄。 满意的放出下身猛涨的巨物,在宴宴充满惊愕的目光下,将东西放到了她凄惨的小脸面前。 “宝贝,你得长点记性,也不能总是你爽是吧?” -- ρǒ①8м.てǒм 第二十四章(h) 宴宴眼底有着最纯真的不解,类似于孩童般的目光,像一个细小尚未发育完整的胚胎。 他摸了摸她的头。 将人拉了起来,位置转换。 宴宴刚刚经历了一场狂妄的潮湿,身体软的不像话。 殷离将人弄趴跪着,站了起来。 巨大的阴影投射在眼前的小可怜身上,宴宴陡然生出一阵怪异的恐惧,应激性的想要后退。 丰满的臀肉被殷离抓在手中,拖着人的屁股往自己胯下靠拢。 一股淡淡的腥味在鼻尖泛开,殷离的性器很大,盘桓的沟壑显得整个东西都很丑。 宴宴对它有一种本能的害怕。 她仰着头看着殷离,漆黑的瞳仁里腾升着朦胧的雾气,像隔了一层雨雾。 欲望越发高涨。 他的手掐着宴宴的下巴,开合的小嘴窄小的像另一个阴道。 他拿起性器,想要往里面往里戳。 宴宴惊惧的瞪大了眼睛,茫然无措的看着那个玩意塞进嘴里,然后卡住。 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有几滴还无意识的滴在那个粗物上。 殷离好言好语的劝着。 半是安抚半是威胁的逼迫着小姑娘妥协。 宴宴委屈的按照他的说法行事。 舌尖舔舐着顶端的凹陷和凸起,在沟壑间打转,生涩又缓慢。 殷离捣鼓半天也只是进了一小半。 又被细细小小的舔弄着,更是难耐,偏偏身下的人还一脸委屈,让他没办法大开大合。 到有些进退两难。 转念想到,宴宴的逃跑,那点心疼怜惜消耗殆尽。 殷离抵着宴宴的脑袋,一个深喉,那股温热的包裹和收缩,让他毛孔都舒张开来。 宴宴被顶的眼泪汪汪。 殷离抓着她的头来回拉扯。 她觉得自己像个可以被随意支配的玩偶,没有自由,没有意志,没有灵魂,没有想法。 替别人泄欲自己还贱的乐在其中,她厌恶自己,前所未有的。 眼神麻木游离起来。 不多时停顿的须臾,殷离不再耸动。 宴宴的口腔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一般,包裹着岩浆,让人作呕。 殷离抬着她娇俏的下巴,强迫宴宴吞了下去。 一脸的恶劣和得意。 宴宴眼底破碎的月亮可以拼出满天的星星,却再也捡不起来。 坠落,陨落。 她麻木的由着他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感知着那个曾在口腔逗留的狗东西,猛烈的插进自己的身体。 殷离掐着她的腰,卖力的干弄着,打着转的辗转。 顶得宴宴一阵呻吟。 九浅一深的操干着,淫水顺着腿缝滴落,殷离拿着她手摸向他们的交合处。 宴宴触碰到那块炙热的边界。 被灼伤似的想要缩回手,殷离不让,恶劣的挑逗着她。 他放下她的手,摸着宴宴纤廋的脊背,像玻璃碎片般易折,来回抚弄着。 殷离眼神近乎痴迷,大掌来到宴宴天鹅似的脖颈间。 缓缓的伸出手抚弄着,宴宴的脖子纤细修长,白的动人。 干净的透明,能够窥视到青紫色的细小血管。 有一种凌虐的脆弱美。 殷离掐着她的脖子,往下扣,近乎执拗的问她:“还跑吗?” 宴宴下身一阵软烂,几经攀升却始终临着边界。殷离掐着她面色涨红,难受不已。 宴宴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如此狼狈。 殷离这个人没有心,恶劣到了极致。宴宴碰上他,是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来还的。 宴宴想到了奶奶和爸爸妈妈,她想起奶奶说的那片铃兰地想起江深说的演唱会。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演唱会呢。 那些台上的人,受着万众瞩目的光,站在世界中心一样的感觉是什么样子? 还有阿香,莫山对她是真的好。 阿香和她一样在淤泥里长出来,她没来得及开花就被碾碎了,阿香不一样,阿香可以开很久的花。 宴宴思绪有些紊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眼角的泪都快结成一个小湖泊了。 她第一次面临着死亡,没有想象中的害怕。殷离问她还跑吗?宴宴只想笑,谁不跑啊?遇上这种事。 她头一回觉得殷离是个傻逼。 这个词是莫飞教的。 她一听就记住了。 殷离等不来回答,有些颓唐的松开手,茫然的看着宴宴。 第一次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错了。 那股淡淡的怀疑被沉溺的欲望压制着,殷离忽略掉这种泛滥的情绪。 顶着宴宴的花穴,猛烈的撞击着,他熟悉宴宴的身体。 找到那个敏感的地方,缓慢的磨着。 听到细碎的呻吟,往更深处研磨,肥厚的阴唇被搅得越发软烂,颜色深了不少。 殷离拍打着宴宴丰满的臀部,又软又嫩,很快就留下一抹红痕。 小穴夹得更紧了。 殷离伏身吻着她流畅的背部,顺着蹁跹的骨,滑动着舌尖,舔舐着她每一寸肌肤。 安抚着宴宴扭动的身体。 殷离顶着的那处猛然的收拢,花穴也跟着蜷缩着,夹得他险些射了出来。 宴宴整个人人都塌陷下去,软成一摊水,无力的趴在地毯上。 殷离将人翻了个身,坐在他身上,撑着宴宴的腰顶弄着。 他继续抽搐的顶动着花穴间的小豆子,勾得人一阵扭动,那处地方也越发软化。 一碰就留了不少水。 殷离拿着宴宴的手去摸两个交合处湿漉漉一片,低沉的笑了,胸腔都在震动。 宴宴无力的趴在他身上,清晰的感知着这股晃荡。 她累的说不出话来,也来不及思考什么。 下身敏感是触发,让她起伏不定,像飘在云端。 殷离见人难耐的扭动着又没有丝毫作用,拍拍她的屁股。 “想要就自己动。” 宴宴权当没有听到。 认命似的趴着,一动不动,只有下身偶尔难耐的蹭一蹭。 殷离跟她耗着,性器在边界磨,故意绕开那块地方。 宴宴实在耐不住那股感受。 起了身,无师自通般的动了起来。 她细细碎碎的呜咽像小兽的悲鸣,殷离被这不尴不尬的劲儿捣得没了脾气。 接过她向下的力度往上顶着。 来来回回的操干,呻吟声越发急促密集。 殷离像匹野兽搅动着宴宴的花穴,猛烈的大开大合在攀升的过程中射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抽搐了片刻。 殷离射了进去。 这一次他铁定了心的想要和宴宴有个孩子。 (缘更,今天有感觉多写了点) -- 第二十五章 宴宴蜷动的指尖微微曲起,身体像被车子碾压过似的发胀,其间还掺杂着莫名的酸痛。 下体的痛感无比强烈。 宴宴想起殷离口中的生孩子,害怕得指尖都跟着扭动。 她不要,紧闭的双眼,眉轻皱。 身体蜷缩着,弓着腰,像个小虾米。 白瓷般光洁的皮肤上是遍布的红痕,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漆画。 皓白的手腕固定在金边笼的柱子上,不再是冷硬的铁锁,接近皮肤的环处是毛茸茸的材质,挣扎也不会带来痛感。 宴宴睁开眼睛,有些无妄的端凝着头顶,闪过一丝茫然。 这个涌动的小房间,漆黑一片,没有阳光,没有土壤,唯一透亮的就是头顶那盏昏黄的小橘灯。 宴宴有些僵硬的起了身。 身下的毯子换了一张,花纹怪异,像龇牙咧嘴的怪物。 眼下她多了些权限,只有手腕被固定着,牵出的链条很长,足够她在房间里晃荡。 宴宴没有衣服。 光裸着身体在暗处游荡,走出那个金边笼,被压制的痛感才消弭不少。 这里像个囚牢。 生锈的铁门横隔在眼前,接近顶端的边界陡然多出一块长方形状的凸起。 可以掀开,像一个铁盖似的。 没有如愿以偿的看到所谓的阳光。 宴宴喑哑着,绝望茫然的声音在更黑的边界回响。 她摇着头有些惊惧的后退着,全身失去力气般,瘫坐在地。 突然失了语。 殷离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小姑娘满脸挂着泪,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羸弱又无助。 他将手里大捧的玫瑰花放下,走到她面前,蹲下。 指尖触及着娇嫩的肌肤,想要擦拭掉残骸的泪,觉察到她冷厉的排斥和后怕时,滞凝了半晌。 不由分说的继续抚摸着,擦去她所有眼泪。 “想出去吗?” 殷离问她,眼睛里多了丝妥协和退让。 宴宴有瞬间的茫然,小脸微仰,像是凝望着一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殷离半蹲着仍旧高出许多,挡着宴宴想要飘向更远处的目光。 她偏过头,有些迟钝,像是失去了思考的意识。 殷离那句话掀开的波澜被转移到另一边的玫瑰花上。 沉默良久。 最后,宴宴乖顺的点了点头。 “想离开这里是有条件的。” 宴宴有一瞬间的茫然,迷晃的眼神在殷离冷冽的脸上游走。 “宴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殷离勾起人娇俏的下巴,色气十足,带着侵略性的眼神游荡在她赤裸的身体上。 顺从,臣服,麻木…… 还有什么? 宴宴想了想,在心底摇摇头,这些其实简单的。 只要给他操就行了。 她有些赌气似的抛开所有。 殷离得寸进尺,也不遑顾及宴宴情绪和状态。 他对她没有把握,向来占据上风的态势在宴宴这里少之甚少。 现在有了立场,便开始发挥商人本性。 宴宴虚晃得朝他张开臂膀,牵动着手上戴着的铁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脸上也跟着生出一股软糯劲,撒娇似的。 像最开始那样,没有戒备,一脸懵懂的样子。 要殷离抱。 突如其来的靠拢让他有些无措,反应过来,就将人抱了起来。 手掌拖着她光裸的臀肉,无端端生出了些旖旎。 “殷离。” 宴宴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有些闷闷不乐的喊着他的名字。 殷离在心底笑她不会演戏,却又乐在其中的接受着这种装腔作势的靠近。 “嗯?”轻柔的,转瞬的爱抚和应答。 “玫瑰花。” 她指着地上那束孤零零的花,在殷离怀里蹭了蹭。 她不喜欢玫瑰。 却想要捡起它,借此来挣脱这场有预谋的主动索求。 因为比起殷离,宴宴更愿意靠近那些带着刺的美艳物什。 殷离将人抱的更紧了,像是要揉进骨血,宴宴的腰被他掐着往怀中抵。 硬物隔着布料抵着宴宴娇弱的花穴。 “别乱动。”殷离额角泛着青筋,显然是忍到了极致。 宴宴被吓得颤颤巍巍。 主动的环上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害怕极了。 殷离单臂抱着怀里的人,弯下腰将玫瑰捡了起来。 有些调弄,眉脚轻挑。 “喜欢玫瑰?”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宴宴收腹着台词。 只能含糊的应和。 殷离笑了,抱着人往里走。 宴宴看着开合的门,仅留有一道缝隙,却离她越来越远,伸出的手被殷离拿着玫瑰的臂膀打了下来。 片刻。 宴宴又躺在了那张花色怪异的地毯上。 殷离撑着手,将人环在臂膀间。 “宝贝,你连演戏都不会,怎么和我斗啊?” 殷离抚弄着宴宴的眉眼,感知着他指腹见突兀的沟壑和粗狂。 宴宴颤抖的身体,跌进他被欲火焚烧的眼中。 -- 第二十六章(h) 像是深陷沼泽,被死水恶波围绕,满目荆棘丛,疮痍爬到了底。 宴宴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勾到那双禁锢着她的臂膀。 沉溺其间的泛滥和纵情,虚晃了视线内所有明灭可见的光影。 宴宴眼角滚落的泪滴在艳丽的玫瑰瓣上,割裂感十足,两种相互驳斥的物体借着虚假的糖衣斗殴。 被肉体的碰撞干涉,泪水跌进身下花色乖张的地毯里。 像投入湖泊的一滴雨水。 宴宴奶白的皮肤上几道红痕显眼得很,陡然生出些凌虐的快感。 纤细修长的腿被殷离挂着茧的手推至胸口,下身直观的袒露在眼底。 像一场绯色淫秽的梦境。 另外一只作恶的手不顾她凄切的喊停和叫骂,似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郎,生猛又新奇似的扑上前。 指尖拨动着花穴外的阴唇,殷离摇晃的眼神如同一匹侍机而动的狼,暌违着宴宴桃色面容上一丝一毫的微动。 他见着她微蹙的眉,像远山淡淡的轮廓在雾气间浮动着,眼底是难耐,娇俏的睫毛煽动着。 垂死挣扎。 鱼被动剥离液体,接触地面时,鳃壳翕动的频率或许也是这样,是求生的本能。 他的宝贝从始至终都排斥他拒绝他给予的快感和爱抚,想要将一切置身事外。 可人的复杂性不允许。 殷离的低落很短暂,在宴宴怒骂着王八蛋,神经病,变态这些词汇的过程里,殷离任性的指尖已经顺着她窄小的穴口匍匐在了花穴内壁。 感知着温热潮湿的包裹了。 他缓缓抽动着,给予她轻和又微小的触动。 那处动了情,逐渐湿润软化,伴随着宴宴难压抑的细碎呻吟和颤动。 类似小兽般的呜咽。 殷离搅动着花穴,淫水泄洪似的外流。殷离放下宴宴胡乱扑腾的腿,精廋的腰被虚虚的环住。 抚身吻在了那张因为恐惧略显苍白的唇上,舌尖逗弄着柔软的唇瓣,勾绘出宴宴细小的唇廓。 泛着微末的痒意,她往一旁躲闪,却被男人突如其来的猛烈进攻打断。 宴宴被迫与他肌肤之亲。 双唇紧紧的贴在一起,像抵死的对抗。 殷离作恶的顶进她禁闭的唇齿,搅动着奶味的口腔,啧亮的吮吸声在阴暗的地下室响起,一首突兀的淫秽曲。 宴宴的呜咽像野兽的悲鸣,被殷离含在了口中,用湿热的包裹着,融化。 他想要剥开她所有的糖衣。 被搁置下的腿,胡乱挣扎着,内侧的细嫩肌肤磨蹭过殷离精廋的腰。 火舌一样迸发。 绯色的欲望游走迷离,恍惚了时间凝滞下的对质。 殷离指腹的茧在白嫩奶冻般的肌肤上磕磕绊绊的掠动,触及到颤颤巍巍挺立的乳尖,玩闹似的拨弄着。 掂量着在两指指尖揉搓,细微的难耐的酥意从顶端跃动激发至大脑,宴宴眼尾桃红越发深邃,凝化成血般的绯色。 那股酸意渗透在每一寸肌肤中,腐烂了躯体。 宴宴仰着头,半合的小嘴泄出细碎的呻吟,连着乳花都上仰了许多。 摆弄出一副任人采摘的姿态。 殷离揉弄着外溢的乳肉,感知着丰满柔软的贴合。 低下头亲吻着坚挺颤抖的乳尖,由着它濡湿艳丽。 由粉色变成深红,包括那一阵阵岁末的呼喊。 都是他的杰作。 殷离吮吸着,另一只手揉弄着,乳房颤颤巍巍的接受着猛烈的摆弄,迎合出一副长势喜人的姿态。 宴宴作乱的腿还在扑腾着,像张开翅膀的雏鸟。 她还在同欲望做斗争,不愿沉湎快感带来的迷醉中。 殷离堵住她稍不注意便会吐露出罪恶的嘴,覆盖着乳尖的手也悄悄的爬到了腿间。 攀附着,在白嫩的肌肤上游走。 握住了细细的脚踝,顺着圆滑的骨头打着转。 殷离留给宴宴喘气的机会,凑到她泛红的耳尖,细微的说着,泛滥着潮湿南方才有的雾气。 “宝贝,别忘了你刚刚虚与委蛇的目的。” 宴宴的肩膀微微抖动着,那只攀附在脚踝处的手像条匍匐着的毒蛇。 直观的恐惧越过了所有明面来的冲击,宴宴听不懂殷离说的话,她读书少,见识也不多,窝在泔水街小半生除了抓鱼赚钱,什么也没学到。 面对这种事情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够做出的反抗。 宴宴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她闭着眼,压抑着哭腔,抖动的睫毛像藏在雨幕间的飞蛾。 殷离见人放弃了挣扎,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快感。 转瞬即逝的陌生触觉被宴宴残存的泪痕压制。 玫瑰花落在地上,红的夺目,配上宴宴绯色的面容相得益彰。 殷离拿出一朵玫瑰,视线在宴宴骨感又性感的躯体上游走。 花瓣冰冷的触摸顺着轮廓游走,在乳尖上打转磨蹭,宴宴收缩了身体却被殷离禁锢着。 她动不了,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红色的梦境在肌肤间晃荡,衬得雪白的肉体越发娇嫩浮想联翩。 那朵花掠过收缩的小腹,在肚脐周围转,宴宴细弱的腰姿又痒又酥麻。 殷离眼底燃烧的欲火焦灼着她全身,被那双深邃又极具洞察力的眼睛凝望着。 莫名的难堪无助,继而升腾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花穴汩动着,宴宴见他将那朵玫瑰搁在了两腿之间。 宴宴像是预知性的探寻到了他的目的,像一尾濒临死亡的鱼,摆动着想要挣脱束缚。 “殷离,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哭了出来,像是想要哭尽所有的委屈。 被恐惧支配着,难耐羞耻。 殷离摸着宴宴鬓发间的胎毛,像玩具似的把玩着。 “宝贝,你不是喜欢玫瑰花吗?我把它送给你不好吗?” 殷离笑着,好听的声音顺着耳廓刮动,带着电流感钻进耳中,像塞壬般蛊惑人心。 宴宴有一瞬间的迷离,茫然的望着他,一眼看不到底。 穴口传来的涌动让她微微滞凝。 “殷离,你变态,王八蛋,流氓。”夹杂着哭腔的呼喊。 宴宴哭的太久以至于现在的控诉中都夹杂着哭嗝,看着难得的有些喜剧场面。 殷离的目光落在花穴处,红的泛滥的花瓣和阴唇相衬,糜乱又艳丽。 他带着痴迷和狂热,凝望着,像是本性赋予的能力,可以主观的欣赏神给予他爱人的礼物。 神圣动人,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可以诞生生命,让肉体相撞结合,牵连着两个人,旁人无法到达的距离和融入。 -- 第二十七(h) 殷离指尖轻轻覆上花瓣和阴唇的交汇处,小心翼翼的将花瓣搓动着,看着它被包裹,就像看着阴茎被吸纳一样。 下身已经肿胀到了极致,抽放出来还带着一股灼人的体温。 小穴像是预知般的颤动着。 殷离顶着花瓣,往更深处抽动着。宴宴的手推搡着他健壮的胸口,却无力挣扎只能虚晃的搁着。 殷离青筋鼓动着,卡在入口处。 宴宴的小穴依旧窄又紧,难以进入,容纳不下殷离的庞大物什,就像他难以进入宴宴的眼睛里让她满心满眼的望着自己那般。 殷离厚重的顶弄着,指尖伸进宴宴潮湿温热的口腔里,搅动着,模仿着性交时的动作。 带出的津液被挪至交合处,殷离拨动着她肥厚的阴唇,在接近上端的边界打着圈的揉动着。 宴宴被诡异的快感支配着,骂的口干舌燥,渐渐的放弃了对抗,虚妄的看着头顶,却难以排斥下身涌动的情结。 细碎的声音飘了出来。 像深夜里暗奏的月光交响曲,碎了月亮,也捡不起星星,孤零零的挂着的枝丫枯黄得让人徒劳,凭生怨意。 她捂着眼睛,里面滚落的珠子在掌心泛滥。 那处越发的痒,空虚。 殷离看着潮湿软烂的小穴,顶着玫瑰花瓣往里探动。 大掌握着宴宴纤细的腰姿,往自己的方向顶弄着,艰难的入了进去。 开始缓缓抽动着。 宴宴被两种奇异的快感覆灭,细微到能够觉察到玫瑰花的冗烂和隔阂。 性器充斥着内壁,将窄小的穴道撑得泛白,涌动着的湿意润滑了内壁。 殷离开始九浅一深的抽动着,宴宴被顶得思绪泛滥,微末的呻吟在唇齿间迸发。 其间还夹杂着对殷离的控诉和咒骂。 殷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看着她泛着酡红的脸,像个醉生梦死的酒鬼。 连咒骂都变成了叫春的催情剂。 宴宴被刺激的头晕眼花,她敏锐的感觉到了花瓣的软烂,像是化开的坚冰要融进自己的身体。 殷离操干着小穴,暌违着宴宴每一个陡转的情绪。 看着交合处混杂着玫瑰汁,微微泛红的淫水,抹了些粘在白皙的肌肤上。 绯色张扬,怪异的美感诱发出越加淋漓的欲望。 “殷……离,你变态……呜呜呜呜呜,慢点,我难受。” 宴宴呜咽着,泪水糊了满脸,汗水也滚夹着。 淌了满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殷离放缓了速度,慢慢的抽动操弄着,又听到身下细细小小的呻吟,被激得难耐无比,索性猛烈的撞击起来。 “啊~王八蛋,傻逼。” 新的词汇蹦出来,殷离挑挑眉。 往里用力的撞了一下,“谁教的?” 殷离声音暗沉了不少。 像燎原的火,裹挟在晚风中。 宴宴不回答,被他顶的惊呼了一声,肉体撞击的声音盖过所有对峙。 宴宴偏过头,殷离见她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掰过人脑袋,泄愤似的咬上她小小的唇。 宴宴的上身被凌迟,下体又是猛烈的操弄。 快感裹着痛觉,奇异的平衡跳跃着。 殷离看着她唇色绯红,其间包裹着的牙印,有些痛快的喘着粗气。 “莫山身边那个小姑娘,之前也住泔水街吧?” 小穴猛烈的收缩夹得殷离倒吸了口凉气,险些射了出来。 身下的人表情开始不对劲,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像个护崽的母亲。 殷离拨动着她凌乱的发丝,热气喷薄在天鹅颈间。 “你……你不……不要伤害她。”支离破碎的句子在唇齿间迸发。 宴宴难得的谨慎了些,看出些乖巧来。 “放心吧,宝贝,你表现好,我什么都依你。” 说完就开始大开大合的撞击着。 “叫出来。”殷离支始着她。 宴宴脸上一片烧红,羞耻又无措。 搅动着指尖,被顶的魂飞魄散。 “啊~你……你……慢点……” 她无意识中手已经环上殷离的脖子,虚虚的环着,细长的臂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殷离看着泛滥的小穴,作恶似的凑到宴宴耳边说:“宝贝,你下面发大水了。” 她现在意识混沌。 殷离抱着人转了个方向,让她在上面。 动作间顶弄越深,宴宴眼神迷乱,香汗淋漓。 殷离抓着她一侧的乳肉,捏出形状各异的模样,被宴宴难耐的蹭动勾得欲火焚身。 他掐着宴宴纤细的腰,往下按,又猛烈的往上顶着软烂的花穴。 玫瑰花随着抽动被带出来,花色尽失,像一摊烂泥。 殷离打着转在小穴里的抽动,光临着宴宴甬道里一个角落。 顶着最敏感的地方,发了狠似的操。 呻吟夹杂着咒骂,来来回回的转。 殷离听着她沉闷又微小的喘息,越发激烈。 “不要了……啊~殷离,不要……呜呜呜。” 又哭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滴了不少在他起伏腹肌上。 殷离感知到小穴猛的收缩,宴宴挺直了腰姿,整个人绷成一道直线,外泄着喑哑。 高潮了。 随及脱力的趴在他身上没了动作。 殷离气笑了。 将人支起来,继续猛烈的撞击着,顶着刚刚那处软烂的地方。 大开大合的操干让宴宴止不住的颤动着。 刚刚经历了一场疲乏的性事,浑身虚软无力,殷离掌握着所有的主动权。 将人推倒,翻了个身。敏感的小穴感知着阴茎粗狂的辗转。 宴宴被按着跪趴下,手被殷离握着,搭在金边笼子的柱子上。 猛烈的撞击着,粗喘覆盖在好看的背部,宴宴无力下榻的腰被一只手环住。 臀肉被撞击的变形,波状似的动着,肉体对峙的声音无比清晰。 宴宴无力再反抗什么,被覆灭的快感压制着,只能发出细碎的呻吟和求饶。 殷离将她禁锢在胯下,用力的操干着,粗实厚重的喘息回响。 宴宴的指尖被他的大掌掰动着,紧紧的抓着金边笼子的柱子。 他每顶弄一下,宴宴的腰就下榻一次,疲倦于这样的处境,由着殷离胡作非为。 冗杂着呻吟声的撞击破碎得不成调,却是最有效的催情剂。 宴宴觉察到殷离猛然的停顿,一阵闷哼,灼热的喷薄在穴道翻滚。 宴宴眼神失了焦,涣然不已,没有了意识。 白浊顺着穴道流出,有一些沾染在殷离的耻毛上,淫秽艳丽的小穴逐渐合拢,吸纳了所有。 殷离看着软陷的人,安静下来,又晕了。 有些好笑,眼底温柔乍现,亲吻着鼻尖骂了句,将人抱了起来往外走。 -- 第二十八章 宴宴这段时间瘦了很多,殷离把人抱怀里跟抱小孩似的,往上掂了掂。 过道里的灯昏黄,照着小小的回廊,路在眼前都明明灭灭,只有微末的轮廓。 他低着头,专注的看着小姑娘安静的睡颜,娇俏的鼻尖抵在他胸口,几缕发丝勾搭在泛红的眼眶旁,小嘴微微张合着。 像孩子一样,安分的时候是天使。 他嘴角扯开些笑意,冷冽生猛的脸上浮现点儿人气,柔和不少。 地下室连接着楼梯,往上走就是室外,殷离抱着人上了楼。 外面是个晴天,阳光照得屋子透亮。殷离赤裸着上身,肩宽细腰,背后挂着几道显眼的红痕。 宴宴窝在他怀里被衣服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细廋的小腿,有点伶仃,骨感的脚踝延伸,划了道优雅的弧线。 粉白的小脚上镶着蚌壳般光泽的脚趾,看着又小又可爱。 偌大的客厅里没人,果绿色的窗帘跟着风摆动,落地窗外湛蓝的天毫不隐晦的顶在远山头上,像个乖张的帽子。 抱着人进了房间,殷离便出去了。 潘美凤恰好从阁楼间下来,见着他,血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身体也跟着生理性的打了个哆嗦。 肉眼可见的慌张。 殷离瞥了眼站在楼道处的人,指尖还夹着尚未燃尽的烟,雾气腾升,扑到脸上,勾勒出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侧脸,衬得整个人冷清不少。 “等会人醒了,做点东西给她吃,清淡点,顺便熬点补身体的汤,守着她吃完。” 殷离没在意她的情绪,冷冷的抛下话,便起了身。 裹着些凉意,往前的步伐又顿了顿。 “多跟她聊些开心的事。” 最后补了句,殷离就离开了。 潘美凤站在楼梯口看着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沉闷的叹了口气,踱着步下了楼。 眼神复杂的忘着宴宴的房门呆滞了半晌。 …… 宴宴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橘色的云翳好看的像副油画。 因为空腹许久,肚子发出阵机械般的响声,闹了个脸红。 浑身都酸软,提不上力来,宴宴想到殷离就一肚子火,气的口干舌燥。 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思绪都有些混乱。宴宴打定主意要跟殷离耗到底。 逃得越远越好,大不了被抓回来打一顿,再逃。 宴宴看着自己身上满目的青紫淤痕像被人狂殴过似的,胸口,大腿,手臂,一块块的触目惊心。 抽动着身子,想要起床,下体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偏过头就看到床头柜上的软膏。 哼哼唧唧撑着起身,拿起软膏,宴宴皱着眉想到殷离说的生孩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着急踩下床,险些翻车,强忍着疼痛跑到放着她衣服的柜子处,小心翼翼的打开。 在最下端的衣服堆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 上次殷离朋友给的药还有不少,宴宴藏着掖着,还派上了用场。 她小心翼翼倒出两颗塞嘴里,干吃,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软绵绵的站起来揉着自己发涨的腰,随便拿了条裙子就进了浴室。 收拾完,一出房间,就看见潘姨在厨房里忙活。 张望着也不见小曲,别墅外偌大的庄园里随处可见的黑衣保镖,夸张程度让人砸舌。 宴宴心也渐渐落入谷底。 现在逃出去可能性极低,只能演,看殷离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放下戒心。 潘姨熬了碗鸡汤给她,澄黄的底色,表面还泛着油光,掂了几颗葱花点缀在上,周围有浮起来的伞状蘑菇。 热腾腾的肉香味钻进鼻子里,宴宴咽了咽口水,眼神都亮了。 她眼睛极其好看,澄澈如湖泊又透亮,直指人心的干净,只要专注的望着对方便显得一切都黯淡下来。 潘姨被那双眼睛盯得有些无处遁形。 端着鸡汤的手都跟着颤颤巍巍,宴宴连忙上面接过白瓷碗,小跑着放在了餐桌上,连着捏了捏耳尖。 汤很烫,宴宴喝的时候没注意,囫囵一口,刺激得红了眼,舌尖刺痛。 潘姨见她冒冒失失的模样,轻轻打了打她的手。 “慢点喝,刚熬好的。” 潘姨表情有些嗔怪,圆润黝黑的脸上挂着一丝类似于母亲般的关怀。 宴宴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 抿着嘴笑,眼睛弯弯的,难得的狡黠。 “谢谢潘姨。对了,小曲呢?” 宴宴环顾四周没有见着人影问道。 潘姨愣了会儿,有些含糊,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见着心下了然,低落下来,垂着头,食欲尽无。 耐着性子喝了几口汤,便下了桌。 宴宴坐在窗台边,外面是泳池,透亮的水荡来荡去,玫瑰花的倩影也倒映在水面。 她想起了泔水街后面那片靠近滩涂地的小湖泊,光着脚踏进去,水是冰凉的,看得到下面光滑圆润的小石子。 鱼也欢快的绕来绕去,有些还会摇着尾巴扫过她白嫩的脚,痒的时候轻轻抬起来,溅起涟漪,一眨眼就都不见了。 宴宴窝在角落里,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看着有些无助可怜。 隔着屏幕里观望着小小的身影殷离面色冷淡。 在心疼之前见着了那瓶白色的药盒,眉心聚拢在一起,终究还是生气的。 -- ρǒ①8м.てǒм 第二十九章 殷离坐在暗色灯光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掂量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和对面的人满脸湿汗,坐立难安的姿态相比,场面一度有些诡异。 他们在城中心最豪华的一家会所,里面弯弯绕绕,曲折不少。 殷离回国短短几年,将织在暗处的巨网收拢,触及许多人的利益。 当下便是这种场景,肥头大耳的男人拿出几页合同,替殷离盘算着。越到后面语调越小,直到失声。 资产无形中易了主,显然是他难预料的,看着眼前冷漠桀骜的男人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憋了一肚子火。 有钱有权的就是爷,忍气吞声的说着好话也没得来一个眼神。 气氛越发的冰冷。 会所深处的回廊间还回荡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和喘息。 这种声音和男人迟钝,磕磕绊绊的语句混杂在一起,突兀无比。 就在男人讲不下去,冷汗连连时,殷离终于瞥了他一眼。 安静下来时,叫床声更大了,绕了几个音调,曲折回旋,像极了南方的吴侬软语。 潮湿的暧昧。 “你们会所里……” 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无比清晰,像暗处滚落着珠子,所有人都屏着呼吸。 等着他的回应。 “有比这种还好玩的东西吗?” 殷离眼神瞥了一眼回廊。 话说不出,男人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半晌。 “啊?” 白色的手帕已经浸透,颜色都暗了几分。 他支棱起耳朵,微微侧过头。 “您想要哪方面的?” 殷离这才正眼看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会伤到人,一定程度上限制肢体自由,还能添些情调。” 男人了然,带着殷离往会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 事后看着腾空了大半的屋子,男人才松了口气,反复确认合同上,会所的名字还是自己,掐着大腿痛得有些心酸。 才发觉不是梦。 靠一堆情趣用品保住了自己手里最赚钱的香饽饽,想起来男人都觉得有些离奇。 估摸着说出去也没人信。 …… 殷离回家时有些晚了,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暗色。 他巡着一点隐晦的视觉,窥探到宴宴窝在床的一角,拱出一道小山丘,小小的身体。 穿得周正的西装已经有些松散,骨节分明指尖爬上墙面,嘎登一声亮起昏暗的光。 泛着青筋的手在光下显得性张力十足,在领口的领带上拉扯着,白色的衬衫解开几颗扣子,露出锁骨,严丝合缝的禁欲疏离感被剥离开来。 整个人都落拓洒脱了些。 他轻声慢步的走到床边,看着宴宴恬静的睡颜笑了笑,扯出一阵闷闷的,类似于鼓槌敲打时的声音,回响着。 也只有睡着了,殷离才能得到点好脸色 转瞬即逝的笑意稀释后,剑眉轻佻,带着丝玩味和挑衅般,伏身。 打下一层厚重浓密的阴影。 调弄似的,拨动了一下宴宴轻颤的睫毛。 “宝贝儿,没睡着就别装了,我们掰扯掰扯你今天在家都干了些什么吧?” 殷离贴着她耳朵,将声音放到最低,故意拖长尾音还带着点儿张扬的音色,炙烈野性的热气顺着耳廓灼烧,烧到耳尖。 顺带着上了手,捏了捏宴宴发烫的耳根,揉弄间的还故意放缓了速度,显得色欲感满分。 宴宴微微抽动着肩膀,想要将自己从这种类似于调弄的隐晦色情里跳脱,却仿佛被下了蛊似的,身体习惯性的软烂下来。 像条雨天的蚯蚓,软腻黏湿还滥用。 只能认命似的睁开眼睛。 恰好就跌进殷离漆黑深若谷的眸色里,那处有着比寂静暗沉的夜还要让人密集的恐慌。 应激性的缩了缩身体,宴宴撑着床坐了起来。 故作镇静的直视着殷离,心是虚的,却仍旧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 宴宴琢磨好了门路,装鸵鸟不行就演出汉子样,大不了挨一顿操就当互利互惠。 殷离做的所有事情她门清儿,一件都不会忘,去他妈的生孩子,去他妈的温柔小意,去他妈的装深情。 他喜欢演,喜欢故弄玄虚,喜欢自我高潮那她就陪笑。 糖衣炮弹都是假的,坏事做尽的人都擅长自我感动,冠虚名。 要是有一天他演到把她都打动了,宴宴也认。不过他怎么对自己,宴宴迟早有一天一件不落的还回去。 宴宴乐天也悲观,矛盾感十足。人得自我和解,要是和解不了一团乱麻放火烧掉就好。当然了,自己对自己包容心很宽泛,对别人总要见外点。 况且殷离连个别人都算不上。 他是个强奸犯,王八羔子。 想着想着宴宴就底气十足,背都比刚刚直了许多。 “也没干什么呀。” 宴宴看着他,放缓了音调,拿捏出过去和江深交流时那一套惯用伎俩。 宴宴喜欢雨天,老是不撑伞就往雨里走,每次遇上这种情况宴宴就会撒娇,把人逗得面红耳赤才开心。 她少年心性,童心未泯,早早当家却也涉世未深,少有的气性和孩童情结都藏在骨子里,适用时一概拿出。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要用这种姿态面对殷离这个老狐狸。 殷离听着这腔调,娇滴滴的带着撒娇的意味,愣了会儿。 恍的笑了。 他生的好看,宴宴偶尔也会感慨,若不是这副人模狗样的脸她也犯不着上当听信他是个好人。 “宝贝儿,以后和我说话多用点这种腔调。避孕药的事我不计较了,你也别吃了。” 殷离一把将人压在床上,吻了吻她的鼻尖,轻轻的,像落了瓣花似的。 “我带了点礼物给你。” 宴宴见着他眼底浓重的情绪,被漆黑的夜裹挟着,一瞬间忘记了思考许多东西。 关于礼物是什么,关于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好说话,关于避孕药。 所有的沉闷和对峙被堵在了唇齿间。 连呼吸都压制得厚重无比,顿感十足。 (谢谢送珠的朋友们啦!看到收藏涨的有点多,莫名慌张。我尽量保证不坑,这篇文我本来是打算写着玩的,所以就裸奔也没有大纲,写的有些飘,要是崩了你们就快跑!) -- 第叁十章 隔日宴宴又是撑着腰起的床,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变质发酵成青紫色,像盖着淤泥般。 脚裸间又套上了那个挂着铃铛的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跟个人形警报器似的,宴宴有些麻木,小脚在床上泄愤似的扑腾了几下。 用力过猛,宴宴倒吸了口凉气,抬起纤廋的臂膀,看着上面的印子,触目惊心。 殷离铁了心的要她怀孕,唯一的药也被拿着了,宴宴有些烦躁。 扶着腰躺在床上思量着,一阵无妄。 腰间的胀痛和下体的刺痛,像抽丝剥茧般顺着神经往上顶,连着天灵盖都隐隐作痛。 怀里抱着个枕头,宴宴有些难受,她现在举目无亲,丢了也没人发现。那些泔水街的姨婆想找她也难。 她眼神有些失焦,轻轻的叹了口气。 垂眸一言不发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殷离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小姑娘不高兴,确实也没高兴过。 自从他把人强硬留在自己身边后,她没一天开心的。 殷离觉得奇怪,他想不通,从来都适用的法子在宴宴这里怎么就失效了。 他一开始就想着把人留身边,管她开心不开心,自己乐呵就行。毕竟他活这么久,真正快乐的事情一件也没有。 挺让人失望的。 不记得是谁说过,殷离你要好好的活着,做一个正常人,慢慢的习惯了,你就会开始快乐了。 殷离这种人,商人秉性,寻求利益最大化。加上脑子有点毛病,情绪不稳定,时不时地发作。 骨子里的冷漠,带着点儿反社会人格,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一直按照那人的说法循着最自然的方式生活。 心理医生,吃药,治病,伪装。 他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杀生时,吃斋念佛的母亲那双惊恐的眼神。 殷离读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沉默的抓着手里奄奄一息的猫,血糊了满手,有几滴溅射到了眼睛上。 看着估计场面诡异,却也没有被抓现行的无措,顶多就是觉得好玩。 母亲颤颤巍巍的指着他说是怪物,殷离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笑了笑。 他擅长伪装,那些打交道的人在他看来都是死尸,和他一样腐烂恶臭,交流一下无所谓。反正面具黏在脸上,扯也扯不掉。 殷怔死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母亲死的时候更加淡然。殷离演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累。 他麻木又嗜血,为了遵循常人活法把自己天性抹杀,靠药物维持。 唯一能好脸色应付的人也就宴宴了,他打心里想要好好的对她。 把人强硬的绑在自己身边,到如今又开始不满足了。 容安那个狗东西整天在耳边绕啊绕的,说自己的小宝贝多可爱,多贴心,多温柔…… 耳朵起了茧,开始对那点似有若无的情愫有了些好感,若是放在宴宴身上,似乎感觉不错。 殷离也没觉得喜欢多昂贵,多难得。想到第一眼见到她时,有一瞬间的恍惚,心脏微微缩了缩。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拿捏了一下,连着呼吸都紧了起来。 人跟小兔子似的,红着一双眼,可怜兮兮的。 易折,易摧毁,易覆灭。 和小时候最常见的蝴蝶一样,扑腾着翅膀,只要他稍不注意翅膀就折了,然后颤颤巍巍的抖动着挣扎着想要脱离地面,却只能一次一次的失败。 又傻又逗。 反应过来,也不知是为美折腰亦或是凌虐感上头。 显然泛滥的善意在他这里不适用,也不存在。 从小到大,殷离的每一件事都会精确计算到方方面面。 殷怔教会他冷血,教会他暴力。 他的母亲教会她强硬,教会他伪装。 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在按照以往的轨迹行事。 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有爱。 殷离觉得亲人间的联系是动物性的,天性使然,夫妻间的结合是强制性的,互相折磨。剩下的依靠利益支配。 至于他和宴宴之间,不太够得上互相折磨,说天性使然都不算全面。 殷离有些恍神,眼底是少有的茫然。 指尖隔在半空间,微微蜷缩了些。 他对自己建立的世界观有片刻的质疑和不解,然而在解决迷思的时间里,殷离的自我防御加成,根深蒂固的思维仍旧长在土壤里。 殷离最终没有伸出手去安抚宴宴,尽管她看起来很难过,当直观的觉悟告诉他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却被另外一种机械化的程序支配的。 让他像个旁观者般站在床头,眼神近乎空洞。 宴宴抬起眼就感知到了覆盖在身前的大片阴影。 殷离挡住了外面倾洒的阳光,整个人都笼在阴影里,面色有些惨淡。 像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他难得的戴上了眼镜,金色的框线框住那双略显阴驽的眼,里面没有人气,泛着动物般原始的生猛和邪性。 宴宴有些无意识的撇撇嘴,当初就是这幅眼镜给了他一丝亲和力,文化人一样。 坑蒙拐骗招数奇多,宴宴侧过身,看着另外一边窗外的暖阳。 光透亮,泛在皮肤上,像落满了金子。 身边迟迟没有传来什么响动,宴宴沉不住气偏过头看了一眼。 殷离像个木偶似的迟钝又呆滞的凝望着她,眼底裹着一层假意的糖衣。 她直觉的认为他不对劲,从床上站了起来,担心等会又被关进地下室,只能耐着腰痛看着他。 宴宴有床的高度加成,也依旧比不上殷离的身高,还是得仰着小小的脸。 怯生生的看着殷离。 她不是故意的摆出这副姿态神情,只是宴宴一紧张就这样,惯性使然。 “殷离。” 她喊着他的名字,清脆的,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讨好似的。 宴宴还是怕的,她不想再做了,也不想再疼了。 喊完还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袖口,牵扯着。 殷离觉察到那点小小的力度,低下头看了一眼,莹白的指尖轻轻掂着那点布料。 失神的笑了起来。 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宴宴的腰被他的大掌死死扣着,像是要揉进骨头里,一阵闷哼。 像细碎的呻吟。 身体回暖的过程间,殷离想了很多,嘴角是惨淡疏离的笑。 “疼。”宴宴皱着眉,被他禁锢着,有些不安。 殷离松开人,看着她可怜兮兮皱成一团的小脸,指尖抚上她细小的唇。 颜色有些寡淡,夹着点淡淡的粉,好看得不行。 最后弯下腰,看着她,眼神少见的邪祟,像孩童般的顽劣和新奇。 宴宴后退了一步,被他盯得有些怕。 直观的感觉到殷离好像又近了些。 辗转间又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吻,让人窒息。 闷哼着宴宴抽了口凉气,被压在床上,浑身都疼。没蹦住险些骂了出去。 撞上殷离有些雾蒙蒙的眼睛,愣愣的。 他抓着她的手抵在胸口,声线依旧好听。 “宴宴,我这里有点难受。” 殷离少有的低落,转变的太快,宴宴反应不过来。 品着殷离刚刚那句话,胸口像被撞了一下。 又思量着什么,眼睛在暗处弯了弯,撑起身体。离殷离更近了点。 小小的手搁在他胸口打转似的揉。 “揉揉就不难受了。”哄小孩似的话,听着殷离反倒高兴了不少。 他有些泄气,不去深究宴宴突如其来的转变,也不去思索自己的迷惘。 沉溺着一刻,抵过多年的辗转反侧和虚妄,像是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 鲜活了不少。 殷离估计着要是能一直这样,自己大概是可以装一辈子正常人的。 -- 第叁十一章(h) 殷离摆弄着宴宴纤弱的腰姿,将人抵在墙面上,背对着自己。 那双作恶翻腾的手,被他一只手握住,剪在腰后死死的定着。 因为挣扎,好看的蝴蝶骨凸起,像对欲张的翅膀连着抽动了余下的骨骼,骨感的身体张驰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像蚌壳里光洁的珍珠,其间还带着点粉。 就像膝盖处那点粉色的红晕般,淡淡的,水粉似的,带着点朦胧诗意。 仿佛雨夜里绽放的栀子,在水珠的捶打下颤颤巍巍的,厚白的瓣上缀满了莹色透明的波纹,装饰着啃食着。 期翼留下点泛黄的情节,在肥厚的花色上,渡薄那饱满含着水雾的肉瓣。 殷离作恶多端的手抚上宴宴因为姿态问题而翘起的臀部,那处被绸缎般镌刻着怪异花纹的长裙覆盖。 大概袒露出一个诱人的轮廓。 娇俏的,饱满的,诱人的。像花一样。 殷离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掀开那块遮着肉色的布料,像掀开一张遮羞的薄膜。 掠动着的是宴宴略带哭腔的撕裂和求饶。 嘤咛着,裹着一丝淡淡的甜味。 殷离想要吻她,用舌尖舔弄细腻的皮肤,让她耐不住那种跃动的痒意,摆动着身体,在暗处两腿磨蹭,晃荡着他想要亵玩的臀部。 然后在她无意识,游离迷乱见,抽打着肉瓣,看着臀肉荡漾翻滚着肉波。 像海底的波纹般,消逝他灼热的狂躁。 殷离照做了,他抬着宴宴脆弱的下巴,把人掰过来,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吻了上去,先是饱满细小的唇瓣,勾画着轮廓,以口诞为浆,在她的小舌间泛滥。 拉着她沉溺欲海,两舌相互融汇,搅动翻滚着,吸吮着,炙热的情欲在发酵。 口诞顺着她微仰的嘴角跌落。 狂放的吻像一场淋漓尽致的性交,宴宴闭着眼,由着殷离支配。 她面色绯红,鼻尖也挂着点脂粉色,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下身磨蹭着,双腿间夹着的带子越发紧,像是要钻进身体里。 不适感充斥着全身,却被殷离拉着忽略了所有不安。 她发觉臀尖一凉,那块遮羞布也跟着滑落,饱满圆润的臀肉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泛着柔和的光。 殷离屏着呼吸,埋下头去暌违着宴宴腿间的景致。 臀缝里夹着一根黑色的带子,往上延伸着是蕾丝透明的布料,在腰窝下方环着纤细的腰。 殷离喷薄的热气打在颤颤巍巍的臀肉间,宴宴细腻的感知着这股灼热。 连着缩了缩身体。 殷离带回来了一整箱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宴宴选。 她不愿意,他便抓着她的手让她盲摸,摸到什么就用什么。 这就是殷离说的礼物,宴宴气的头晕眼花。 一阵软硬兼施的情况下,只能妥协。 穿着这身喊不出名字又像极了内衣内裤的东西,一脸羞耻的任由他剥落。 殷离的指尖探进了臀缝内,勾起带子拉出一道空余的缝隙,见人松了口气,又放开。 弹在肉缝间的触感,像是过渡般传到小穴间,湿了大半。 宴宴喘息着,红唇越发艳丽,吐露出湿淋淋的情欲。 轻轻的喊着。 难挨的夹了夹腿,显得屁股又娇俏了几分,挺立颤颤巍巍,尖端泛着红。 那是殷离刚刚掐弄后留下的印子。 余温未褪,转眼就迎来一阵拍打。 他的大掌拍打着宴宴的臀肉,发出一阵夹着水渍的清脆声响。 宴宴心底羞耻,像个被大人惩罚的小孩,眼底挂满了欲落的泪。 稍不注意就像珠子般滚落。 她的身体被丢进了南方梅雨季节的潮湿里,挂着湿漉漉的雾气,浑身上下都黏腻。 喷薄的情欲和渴望助长了泛滥。 像泄洪般。 殷离一阵调弄,见着身下的人一副挨操迷离的模样,欲火中烧。 将蕾丝边的丁字裤剥落,露出整个圆润顶翘的臀,抚弄着。 宴宴觉察到抵在身后的炙热,像枪支一样坚硬,无意识的蹭了蹭。 接着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在臀肉间泛滥。 殷离笑了,一阵闷哼,胸腔的晃动从背部穿过胸膛。隔山打牛般,震得宴宴眼眶红了又红。 她觉得这是嘲讽,耻笑。 转眼间,灼热离皮肤越来越近。 宴宴感知到了那股沸腾的夹杂着淡淡腥味的物什来到两腿之间,跃跃欲试着。 花穴已经泛滥成灾,淋漓的淫水冲洗着狭隘的自尊和底线。 她变得包容度高了起来。 宴宴转换着思维,在性爱中开脱。 将其视为互相交易,安抚敌人的武器,接受度高了,意识便朦胧起来。 小穴已然湿润,这段时间都开拓适配度也高了不少。 殷离顶动着进入了甬道,依旧紧致窄小。 他额间青筋乍现,色情的揉弄着宴宴丰满的臀肉。 宴宴还是痛,她紧绷着。 殷离的手来到了垂在半空的乳尖上,疯狂的拨弄着顶端的花蕊。 像玩毛线的猫一样。 乐此不疲,反复折腾。 宴宴的呻吟逐渐绵长起来,裹着蜜糖,甜腻的让人发晕。 殷离揉弄着她娇软的乳,欣赏般的将呻吟放进耳中。 宴宴被他突如其来猛烈的操干顶的软了下来,失了力。 被殷离放开的手,软绵绵的撑着雪白的墙面。整个身子都要塌陷,又被他的臂膀捞了起来。 殷离好不容易挤进来湿润温软的甬道,像回归母体般平和下来。 感知着蠕动,吸吮,包容。 他抵着宴宴的腰窝,指腹在其间打着转,明明灭灭的情欲包裹着。 想要将身下的人拆卸入腹。 宴宴破碎的呻吟变了调,尖锐起来,殷离被夹得舒畅无比。 宴宴扭动着腰姿,想要挣脱他的掌掴,吸附着,一阵高潮。 殷离见人实在没了气力,一把捞进怀里,退到床面。 宴宴坐在他的大腿上,殷离的玩意还顶弄着花蕊,较之刚刚越发涨大。 宴宴精疲力尽,只能细细的叫喊着,像只喵咪一样,仰着脸。 撒娇般细碎又难耐的呼喊。 殷离顶操着窄小的甬道,软烂潮湿温热的包裹让他快乐不少。 他的手环住宴宴的腰,将人来来回回的操干着。 像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只知道一个劲的索要。 宴宴临界点,又是一阵高潮。 身体止不住的痉挛着,纤细的腿蹦成一道线,小穴微缩。 殷离对着他刚刚抵着的敏感处,一个劲的顶干着,像野兽般。 宴宴推搡着他的胸膛,无力又虚软。 殷离一阵兴奋,逼着人一个劲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宴宴声音有些沙哑,朦朦胧胧的,乖巧的不行。 她无力反抗些什么,殷离说什么都照做。 让她喊殷离,就小声的喊着,被顶着花穴,声音抖转腔调好听。 让她喊老公,就红着脸,怯生生的喊,脸上的绯色像一场经世的梦,粉色的迷离的。 让她吻自己就听话的低下头,细细碎碎的吻着他的唇,像只乖顺的小动物,又纯又欲。 殷离在乖巧的安抚下,泄了出来,感知着交融的快感。 接29章后面的一段,算个小番外。 -- ρǒ①8м.てǒм 第叁十二章 虚与委蛇指对人虚情假意,敷衍应付。 宴宴是在阿威那里学到这个词的,阿威是代替小曲的存在。 他不说话,个子高大,做什么都唯唯诺诺的。黝黑色的皮肤像个重重的蜗牛壳,罩住了他伟岸的身躯,只能点头哈腰,敛声屏气。 宴宴想他的胆子比小曲小,个子比小曲高,算某种程度上的互补。 那天殷离要去上班,难得的穿了一身休闲装,白色的卫衣配牛仔裤。 有些怪异的着装,放在他身上极其不合适。偏偏还给她备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宴宴茫然的看着他像摆弄玩偶一样摆弄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穿上一模一样的装束时,无神的眸色里才染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是冷的,裹着糖衣,蘸着蜂蜜的。撕开伪装才见得到的恶意。 裤子有些长,宴宴光着脚在地板上蹦腾,两只手指掂着裤管,露出细细的脚踝,像蝴蝶一样蹁跹着。 殷离站在旁边看着他,眼神温和,少有的笑意。 他是常笑的,在她面前。 他将宴宴拖到怀里抱着,让人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揉着她软软的头。 下巴搁在耳朵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缱绻又绵长。 宴宴神游天际,懵懵懂懂的点头摇头,最后只记着他说:我今天去学校讲课,下班了回来带你去玩。” 那双眸色深沉的眼睛上,鸦羽般的长睫晃了晃,心底落空了半晌。 她压着滚烫的情结,却耐不住脸颊的烧红。想要挣脱怀抱,又不敢明目张胆。 宴宴对外面的向往超越了一切边界,她逢场作戏着,装腔作势着,抵到了这天。 却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收敛着外泄的情绪,宴宴装若无意般的笑了笑,比刚刚那份笑要真诚许多。 却仍旧不是对殷离的。 在殷离走后,宴宴问了阿威这句话:“虚与委蛇是什么意思呀?” 宴宴捧着比脸大的碗,仰着头看着站在餐桌旁一脸沉寂的人,像个活死尸。 一动不动。 阿威反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肤色暗,倘若白个度,或许还能窥探到面颊上类似于小姑娘般的烧红。 极不自然,笨拙的可笑。 他也没什么文化,愣头青似的摇头,最后想起什么跑到外面待了半晌。 回来时,公事公办一脸正气的说着解释。 宴宴有一瞬间的失去神采。 不是因为那个词,只是他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她主动丢下的,也不可能再见到的人。 …… 首都的天转眼就变,气温降了不少。风里裹着的凉气像刀子似的,吹到人身上刻骨的刺儿。 路上的行人跟着打个哆嗦,两腿的战战兢兢的。 殷离开着车进了A大的南门,找了个位置停车。 校路林荫道旁的树仍旧是茂盛的,有那么几颗掉光了叶子,孤零零的站在外围。 显得有些萧索。 路上不少打量的目光他都习以为常,殷离手揣在卫衣兜里,高大的身影微微佝偻着,覆盖在地面是厚重的阴影。 进了教室,空荡的大型会议厅挤满了人。 他开课讲心理,一个学期课不多,上的也是选修,偏偏最难抢。 规定人数外总是有多余的人来蹭课。 殷离站在讲台上,底下就安静下来。 往日里西装革履的人今天难得的休闲了一翻,显得整个人都亲近了不少。 虽然面上还是难掩的疏离冷清,却也是不常见到的宜人气候。 殷离今天分析的是心理疾病。 本该讲到性别偏差这类时他跳过了,底下乌泱泱一片人中举起一只手。 殷离瞥了一眼,没理会,接着往下讲。 在快结束自由讨论环节,殷离将人叫起来。对方是个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的。 动作间殷离皱了眉。 “有什么问题吗?”殷离一向冷静自持,沉稳着问他。 “为什么性别偏差会被归类为一种心理疾病?” 他眼底有一种接近偏执执拗,是不解。 殷离看着他,指尖转动的粉笔,在一旁的多媒体设备上碾了又碾。 他看着书本上那段清清楚楚的描述,眼神有些冷。 教室里安静下来,都是扫视的目光,带着打量和新奇的注视。 “那你认为它属于心理疾病吗?” 殷离反问着。 男生有些怔忡,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在我有限的认知里觉得,如果存在这种情况,不管如何被定论,只要有人能够接受并且认为合理就不存在疾病这种说法,顶多是一种选择。据我了解国内的机构里,不是只有通过干预疏导强行扭转认知的医院,还有合理引导,正确认知接受这种情况,并且给予帮助的机构。存在即合理,至于要选择怎样的存在,就要看自己了。” 殷离说完,见到男生一脸失魂落魄的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下课时点了个名,才知道男生叫眺望。 -- 第叁十叁章 宴宴窝在沙发上趴着,好看的脸皱成一团,下巴搁在莹白的手腕上,眉间是聚拢的焦虑和不安。 气温降得紧,潘姨见人在沙发上待了快一天,也不动,就这个动作僵持着。 殷离一走就光着脚走出来,泄愤的的脱了衣服,摔在沙发上,事后又小心翼翼的张望着。惦着指尖把衣服拿起来轻轻的放下去。 整个过程风生水起,看着有些滑稽。 外层衣服一脱只剩件白色短袖,露出两根藕节似的臂膀,由着凉嗖嗖的风往里灌,不让人关窗。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正对着的大门,急迫期待都写在眼里。 她帮不上忙,只是在暗处叹气,回房间拿了个小毯子盖在宴宴晃动的小脚上。 有个词叫寒从脚起,潘美凤无奈,心疼也没个准处,只能有意无意的照看着。 她从上次就看出点门路,宴宴不喜欢殷离,也不乐意和人待着。 眼睛啊是会说话的。 小姑娘那双眼睛更甚,水灵灵的,敛着雾气,眼尾总是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绯色。 娇媚又清透混杂在一起怪异的糅合。 随随便便一个端凝就能窥探到其间的情绪。 殷离在的时候,那片清水湖里就朦胧的裹着水雾,恍恍惚的,泛着点看不真切的情绪,像失了魂儿似的。 眸色深得望不到边,仿佛一个破碎的木偶,由着拿捏线条的人摆弄,最后失了声。 但是只要人一离开,便像回到水里的鱼,鲜活起来,小姑娘的秉性和柔和才冒出点尖儿。 有钱人的辛秘是道掀不开的帘子,肉眼可见的轮廓摆在明面,却少了填充的涂料,没有底气没有胆量去豪赌。 笔尖生不出妙华,也掀不起风浪,死水一潭,沼泽遍地。稍不注意沉溺其间,毁却顷覆的是整片建筑。 所以她一个底层的,懦弱的,依托他生存的人无能为力。 恍惚间潘美凤想起了小曲插着匕首的小腿,血水顺着腿根跌落在瓷白的地面,颜色较之满丛玫瑰还差了点意思。 却痛的满脸冷汗,浑身颤抖。 她打了个激灵。 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擦着餐桌的手顿了顿,回过神来。 刚刚趴在沙发上的身影,坐起来,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将衣服重新套回到身上。 抵着沙发,坐的有些端正。 那双总是飘向窗外大门处的眼睛也乖巧的收了回来,凝视着眼前的石英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顺的像只小雀儿,脚踝处的小铃铛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殷离嘴角挂着点笑,靠近着宴宴,然后在小姑娘腿边蹲了下来,抓出她藏在袖子里的手。 把人拉起来,却又隐约间皱了眉。 “怎么手这么冷?” 他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宴宴惯性的后退了些,想要逃离他的触碰。 那只骨节分明的掌便在空中凝滞下来,像个未落斩的砍头机器。 宴宴惊醒于自己的莽撞,瞥到了他眼底流露的不快和阴郁。 嘴里有些后怕的念念叨叨着,细碎的说了句对不起。 又小心翼翼的将头凑到他掌心,像只乖巧的小狗,主动求着主人的安抚。 殷离这才舒坦了些,探着她额间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没什么问题。 室内温度还算高,除了落地窗开着通了些冷冽的风进来。 他捧着人的后脑勺,往身前抵,弯下腰吻了吻小姑娘额头。 郑重其事的模样好像落了颗星星在她的额头,又将人牵着往房间走。 宴宴踱着步,站在他身侧的位置,由着人提拉着,在接近房间门的片隅停了下来。 她扯扯殷离牵着她的手,见着人低侧着头,有几缕头发耷拉下来,挡住了眼睛。 眼底的情绪被隐藏。 宴宴开口就有些胆怯,又耐不住性子。 “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玩吗?” 她眼神诚挚,带着恳切,本意上还是讨好。 指尖牵扯的触感逐渐紧缩起来,那只小又冷的手反客为主的回握着殷离。 凉意裹着大掌,像糖果外层花花绿绿的糖衣。 殷离何等聪明,狡诈的像头狐狸,他最期待的就是看着这样的场景。 那种极端的掌控力,操纵着他的宝贝,让她不得不朝他低下头,垂着眸,像等候牧师宣讲的信徒。 因为知晓他会给予她什么,所以愿意收敛着荆棘,不扎人。 乖乖的,可怜见的,柔顺的。 殷离笑了,像个小孩子。病态的面容上,多了丝鲜活的人气。 他揉了揉宴宴的头,把人打乱成龇牙咧嘴模样,牵着她进了房间。 眼神里的掠夺感和兽欲像沉合的巨蟒,蛰伏暌违,血盆大口在暗处长着,宴宴缩了缩身体。 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眼底的慌张到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兔子。 唯一的缺憾是眼睛不够红。 殷离敛了神色,把人拉到怀里,抱着。 他的怀抱很暖和,宴宴直观的不排斥这种人体供暖模式,只是关于对象,她的心底有一种应激性的作呕,只能强压着。 并将其隐藏。 “殷离,今天不要好吗?我真的很疼。” 宴宴闷在他怀里,打着商量。 殷离佝着腰,下巴搁在她头顶,吐出一口热气,打的发丝乱撞。 “想什么呢?宝贝。” 殷离笑出了声。 宴宴瞬间腾红了脸,烧的泛滥。 她疑惑这段时间以来,殷离无时无刻想要将她变成人形挂件的行为。 情绪在眼底泛滥,被蹁跹的睫毛挡住,翻转间又是一副正常的状态。 殷离松开她,拿了一件庞大的羽绒服出来,给宴宴裹上。 衣服太大拖了地,将人包裹成粽子状。 体型显得越发小了,大大的挂着毛领的帽子盖着小小的脑袋,只留出一双骨碌碌的漆黑瞳仁。 可爱的紧。 殷离趁她没反应过来,低下头在宴宴粉色的奶冻唇上嘬了一口。 见她表情越发错愕,抵着她脑袋。 将人转了个方向,对着镜子。 “你手太冷了得多穿点,免得着凉。” 殷离看着镜中人飘着云霞的脸,像场绯色经醉的梦境。 宴宴顶着这身夸张的衣服,因为衣服过于厚重,闷着有些点热,只能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我不冷。” 殷离挑着眉,视线在她身上辗转着。 “我担心。” 宴宴被他审视的目光凝望着,莫名心虚。 拖着衣服,悄然的后退了小半步。 “卫衣穿着刚刚好,不用加了。” 宴宴干笑着,鼻头也跟着皱皱巴巴的,看着有些别扭。 “穿着刚刚好,为什么要脱?” 殷离还是那副人模狗样的姿态,看着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心思比谁都毒辣。 宴宴只能服软。 朝人靠近了几步,牵着他垂落在身侧的手,像拉勾一样挑了一根手指牵绊着。 四下晃荡。 服软撒娇宴宴已经驾轻就熟。 揉捏造作的说了通好话事情才算完,最后像打了场经久的仗,冷汗涔涔。 迷迷糊糊的被带出了别墅,一小段路,四四方方的窗口裱着玫瑰花的底色,转眼就不见,出了大门。 覆盖在胸口的阴云才消散了许多。 -- 第叁十四章 宴宴被车里浑浊沉闷的气息包裹,有些难受,低声细娴的小口喘息着。 殷离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靠近了一点,看着她脸上那股不太自然的酡红,将藏在卫衣帽下的小脑袋拨了出来,顺带着哄猫似的,理顺了有些杂乱的头发。 “不舒服?” 殷离低声问她,掌心握着宴宴的小手,把弄玩具似的,想要寻点乐趣。 宴宴由着他肆意妄为,自己浑身上下也就乖顺这点砝码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殷离又抽风,估摸着一辈子也走不出那个囚人的别墅。 “嗯。” 宴宴点点头,还有几分委屈,眼睛里闪烁着易折的娇软。 看得人,心都塌陷了半分。 殷离摇下车窗,放着外面的空气进来。窗外天有些阴沉,飘了几滴雨。 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宴宴侧着头看着外面,眼底翻涌着什么,被一波一波的巨浪覆盖。 身侧的手握紧了些,蜷缩的指尖在掌心锢出几道小月牙。 路边撑着伞的行人不少,匆匆擦过视线转眼就不见了。 有几丝喜人的雨水顺着车窗飘零下来,像落叶一样,在宴宴脸上驻足。 她眯着眼睛,有些舒服。 外面的一切都是她期待的模样,哪怕最开始她所认为的不宜人的城中央也顺眼了许多。 宴宴兀自盘算着这次出去从殷离身边逃脱的可能性。 侧目的视线范围内,只能隐约窥见他大致的轮廓。 殷离的视线一直黏腻在自己身上。 宴宴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她刚刚垂眸思索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尽数落入他眼底。 微微侧过头,恰好跌进殷离深不可测的眸中,像被浸泡在死水里,呼吸都无法张驰。 殷离这个人极度擅长把控人心,倘若这次的出行仅仅是个试探,只是对她这段时间以来的乖巧进行考量。 那就意味着宴宴无处可逃,也没有机会脱离他。 宴宴思腹着对自己来说最有利的对策,心底是翻江倒海的思绪,面上却不显。 对着殷离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 含蓄的,藏的很深,读不出情绪的以为是朵待放的娇花。 实际上却是虚晃着的,像镶于水面的浮萍,飘零错落,多的时候满池子都是。少的时候,连点残骸都没有。 殷离眼尾藏着掖着的是了然,却又不愿放开这丝丝点点的假象,由着她作乱撩拨。 反倒乐在其中。 将人裹在怀里,一副宠爱有佳的模样。不知道的见了这场景指不定的怎么羡艳议论。 实则两人皆是心怀鬼胎,兀自思量。 像兵刃相抵的剑,寒光乍现,便是你死我伤。 宴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闷闷地问他:“我们去那里啊?” “去商场逛逛,给你买点东西。” 殷离指尖环绕着宴宴一缕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 宴宴靠他怀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意来袭,朦胧间阖上了眼。 乖巧可爱的小孩样,柔顺下来,平滑的轮廓里都滚烫着日落的余晖。 殷离喜欢这种时刻,睡着的宴宴像只卸下装甲的小刺猬,软糯糯的,安分的很。 鸦羽般的长睫垂在眼帘下,挡住了眼周那一圈乌青的眼圈。像是许久未曾睡过好觉般,眠意深深。 殷离把玩着她鬓角的胎毛,宴宴有很多这种细碎的毛发,他听老人说过,这种须发多的人以后会吃很多苦。 殷离眼神黯了些,宴宴年纪尚轻。 一个人养着家,没读过什么书,却最是知晓是非,在原则问题上执拗又生猛。 她记恨着他,殷离清楚。倘若有机会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终生不见。 殷离想到这,笑容便有些晦暗,眼底泛着寒光。像是神识覆灭,冷漠疏离的面容上裹着些淡淡的麻木。 那点鲜活的人气瞬间被抽干,指尖抚弄着宴宴的脸,像把利刃。 他笑的有些阴冷,潮湿的眼底滚落了大半游走的思绪。 殷离钻进了死胡同,做着关于春天的祷告,却被寒风刻骨的削蚀,浑身都在颤抖。 宴宴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原本温热的港湾,瞬间倾覆。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殷离失控的模样就跌进了眼底,像湖泊里投掷进一颗石子,泛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宴宴有些无措,身侧的手惯性的想要伸向殷离,却在靠近的那一刻凝滞了。 那天殷离也是这副模样,丧心病狂的像头野兽。 关于他有病这件事,宴宴在心底下了结论,却又疑惑于病症缘由。 宴宴脱离他的怀抱,身子摆正了不少。 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抓过他的手,安抚着。 “殷离。” 她喊着他的名字。 小小的手包裹着他的大手。 声音轻柔,像极了南方雨季里潮湿的暧昧,是吴侬软语。 殷离恍惚的窥着她垂眸的模样,娇俏的睫毛,挺立娇小的鼻尖,低眉顺眼的模样,温温柔柔的。 “没事啦,没事啦。”她还在安抚着他,始终没有抬头,只是一个劲捂着他的手轻轻拍打着。 想要传递一些力量似的。 殷离逐渐回过神来,垂眸望着她,莫名的鼻尖泛酸,又有些别扭的偏过头缓了好半晌。 最后将人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头顶,珍视不已。 宴宴由着他来,心下却在思腹着殷离的病。 若是这个病导致了他对自己的禁锢和掌控,那么或许他恢复正常之后,她就有机会逃脱了。 也不用整天想着怎么钻空子逃,事后还要顶着风险东奔西藏,担心连累阿香。 殷离读过书,应该是明辨是非的人,倘若接受过教育那么该是知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他脑子有问题所以没办法控制自己,如果病好了,或许他们还可以有商有量。 让他去警察局自首,宴宴不愿意原谅他。但也不乐意跟神经病计较,只是该有的惩罚殷离得受着。 心里打着小算盘,也不再胆战心惊的东想西想,宴宴活络了不少。 车子也恰好停了下来。 殷离牵着她下车,进了一个偌大的商城,里面人流量不多,分出好几层区域卖不同的东西。 宴宴太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看什么都顺眼,一双眼睛四处转着,像个看新奇的小动物。 棉花糖般甜腻腻的,小嘴微张着,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细碎的短句。 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得殷离心痒痒的,小姑娘由着他牵,也不排斥。 殷离拉着人就往一个店面走。 宴宴环顾着四周,是一个卖首饰的点,玻璃柜里摆了大大小小的金银珠宝,富丽堂皇的样子闪得人眼睛疼。 她仰着头看着对她笑的有礼有节的店员,心里一顿不自在。毕竟几个店员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待宰的猪一样。 殷离拉着她走到卖戒指的柜子前,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殷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殷离侧过头没回答,侧过头来问宴宴。 她不懂这些,也捉摸不透殷离买这个目的何在。有些无措的摇摇头,懵懵的,眼底满是心不在焉。 殷离把人往前推了推,宴宴整张脸都怼在橱柜前,里面那些闪着光的戒指袒露在眼前。 “宝贝,你选一个。” 宴宴估计着要是她不选,殷离怕是没完了,有些气急又无力驳斥什么。 还真的看了起来,里面有一枚戒指,银色的环中间镶着碧绿色的石头,大概是翡翠,颜色通透,好看的不行,宴宴指着它朝殷离看了看。 店员见宴宴选中了戒指,打开柜子拿来出来,直夸她眼光好。 戒指有一对,宴宴选的这对戒指是里面唯一一对钻石除外的戒指,价格高的让人砸舌。 宴宴有些快意的落井下石,殷离这种人就该被恶宰一笔,宴宴就喜欢看他不痛快。 带在指上大小刚好合适,殷离和她一人一个。事后殷离见她想要摘下戒指,脸色都难看了不少。 按着她作恶的手,把人拥怀中贴着宴宴的耳朵隐晦又色情的贴着耳廓,朝着边缘喷薄着热气。 “你要是敢把戒指摘下来,我就把应该带戒指的这根手指剁下来。” 话语间又是那副恶毒辛辣的状态,还顺带着掂量了一番套在指尖的戒指。 宴宴想到地下室的情节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想着神经病果然不好对付。 只好怂一回,让戒指在手指上安分的待着。 眼睛往别处看,却呆滞在原地,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我的女主是个天真的蠢货,需要受点刺激脑子才能灵光些。) -- 第叁十五章 江深还是老样子,因为个子太高走路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垂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清爽的很。 少年样,却要比过往成熟了许多。 身上套着极不合适的正装。 实际上江深是衣服架子,宴宴却是第一次见着他穿着极具违和感的衣服,像个怪异的大人。 她的意识有些渺远,想到好久之前的事情,像是猛烈的撞上了衰老。 过去的日子也渐渐的消逝,陨落在宇宙里,那处不再有留声机也听不见吉他声。 浪漫的日落和暧昧的绯红早就偷偷跑掉了。 江深旁边站着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矮他一截,仰着头望着他笑,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 像颗软糯糯的牛奶糖。 宴宴想要是她,一定舍不得将这个笑藏起来。 她会低下头也冲着他笑,然后摸摸他的脑袋,夸他可爱。 殷离牵着她的手,见她停在原地,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起初也不恼。 陪着人站着,顺带着越过她的视线往前面望去。 瞬间黑了整张脸。 那头江深身旁的小男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偏过头,眼睛亮亮的。抓着他的手臂往宴宴这个方向拖。 宴宴想躲,猛的背过身,要往前走,被殷离拉着迈不开步子。 惹红了眼。 “老师。” 那头传来一阵清脆脆的叫喊,宴宴熟悉这个声音,自然也想起了前段时间那通电话。 “嗯” 殷离点点头,难得的热络。 宴宴估摸着这人又在打什么花花肠子,又不愿意见着江深,一时间呆在原地,有些无措。 两个人就这怪异的姿势僵持着,穿着一样的衣服,谁也不退让。 有点心的也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 眺望见着怪异的场面有些乐呵,也不点破。 倒是江深身形微滞,他简单的对殷离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眼神焦灼在那个瘦小的身影上。 有一瞬间的茫然。 “哦,这是你师母,打个招呼吧。”殷离把人掰过来,宴宴垂着头,像个认错的小孩,透着点不合时宜的生硬。 “师母好。”眺望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开心的笑着问了声好。 宴宴点点头,也不看人。 场面一度沉寂。 最终在沉默里,宴宴还是顶着试探的目光抬起了头。 这一抬眸,恰好就跌进了江深死水般沉寂的眼底,那一瞬间少年好像突然长大。 宴宴难过着,微皱的眉掀起叁月的烟波,黯淡了湖面的涟漪。 她只知道泔水街的荷花不会再盛开了,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宴宴一向不怯懦,敢作敢当,从不陷入无意义的纠结和徒劳的悔恨之中,但这一次她难捱了。 江深眼眶泛红,视线停滞在她的戒指上,里面冗杂了太多的不解,像个受到欺蒙的孩子。迫切的想要个答案。 她只是无意识的摇着头,眼底藏着泪。被殷离握着的手紧了又紧,止不住的颤抖着。 “老师,课上您回答的那个问题我想明白了,谢谢。” 眺望道着谢,和殷离交流着。丝毫没有觉察到微妙的氛围。 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 殷离视线转到眺望身侧的江深身上,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宴宴脸色有些阴沉。 “这位是?”他故意提起。 眺望见殷离看着自己环着江深的手,有些意味深长的模样。 猛的放开江深,脸上一阵绯红。 殷离只是笑,没拿出什么区别对待的态度。 眺望见天聊死了也该走了,打了个招呼就要拖着江深走。 可人跟块木头似的杵在远地,一动不动,红着眼睛看着师母。 眺望有些不解。 他的目光过于炙热,明晃晃的扎眼,他直觉不对劲,只能用尽了全身的蛮力把人拖着往前走。 满肚子的不明所以。 最后宴宴也没能和江深说上一句话。 看着人被那个好看的男生拖着离开了,带着点打情骂俏的意味。 能说些什么呢? 根本没必要,也没有意义。 宴宴嘲弄似的仰着头,晃了晃脑袋,滑稽派作风,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殷离冷着一张脸,握着她的手都紧了好几分,浑身上下都敛着寒意。 像匹野狼,暴力狂躁瞬间浮生。 宴宴一阵后怕。 又心底嘲讽着他活该,明明知道两个人什么关系非要找不痛快,确实是有病。 自己搞出来的尴尬,还好意思一副穷酸媳妇样。 殷离拉着宴宴进了一间服装店,里面全是高定款,随随便便一件价格就高的离谱。 宴宴看到不少眼熟的衣服,有一些殷离早给她备在衣柜里存放着的衣裙,重了样。 店员见着殷离,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像是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殷先生,请问你需要些什么?” 那个女店员问着。 殷离没看她,眼神在宴宴身上流转,让人没由来的心慌意乱,脊背发凉。 “这季的新品都拿出来给她试。” 殷离坐在试衣间内的沙发上,宴宴被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得退到逼仄的角落里窝着。 旁边摆着好几个架子的衣服。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划拉过一排排衣服,看着躲角落里的人。 只好站起来,把衣服推到宴宴身前,脸上仍旧是挂着笑,却极冷,裹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眼底汹涌成灾。 宴宴喊着他的名字。 殷离像是没听到似的。 在一堆衣服间挑选着,最后拿出一件细腰长裙。 黑色的,裙摆开出一个细长的口子一直往上延伸,裸露着后背,仅仅由着一条窄细的带子装饰。 像是一件极其不规则的艺术品,带着原始的冰冷和疏离。 宴宴讨厌这件衣服,充其量只能算是遮羞布,她若是穿上,那顶多是给殷离这个王八蛋增加情趣。 最后还是会被他脱下来,连带着羞辱和充满恶趣味的调侃。 殷离迈开步子走到宴宴面前,角落里的小小身影有些蜷缩,微微颤抖着。 “殷离,我不要这件衣服好不好?”宴宴仰着头,眼底果真滴出点花来。 她刚刚憋的那么辛苦,硬是没有掉一滴泪,现在反倒泪水止不住的落。 殷离记得以前只要殷怔在,不管怎么样,母亲总是笑盈盈的,只有房子空荡下来才会一个人躲着哭。 为什么呢? 大概是真正爱着,却因为触碰不到,便不愿在他面前再多讨嫌了。 往日殷离最看不得宴宴的掉珠子了,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只要她眼眶红了点殷离就心疼的不行。 可今天却觉着这泪扎的他心口疼。 殷离不为所动,只是冷冰冰的望着宴宴,像是一瞬间看透了她所有的伪装和把戏。 “宝贝,你不乖。”殷离轻声说着,语调却并不和缓,起伏抖转间,宴宴的心也跟着落入湖底。 -- ρǒ①8м.てǒм 第叁十六章(h) 宴宴在殷离沉沉的目光下,还是穿上了那条名为羞耻的黑色长裙。 开叉的群摆一直延长至大腿根部,倘若动作过大,底下便春光乍泄。 殷离就站在她身前,手里还拿着宴宴纯白的内衣。 他替她脱下卫衣,剥落牛仔裤,捧着她小小的脚,附上了一个让人颤抖的吻,一直滑落蔓延至大腿。 宴宴像个失了魂的傀儡,由着他摆弄,黑色的布料包裹着身体。 腰腹是紧的,臀部也是紧的,背部被一根细窄的带子环绕也是紧的。 她好看的肩胛骨欲张却合,弓起两块蹁跹的弧度,像银河上小小的船帆似的,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碎月亮。 优雅又磨人的弧度逐渐收拢一直蔓延至腰间,盈盈一握的腰姿被裙子乍收的腰线包裹。 宴宴的背微微佝着,牵扯开隐藏的脊椎骨,架起了一道弯弯的桥,整个人伶仃又骨感。 泛红的眼眶像抹了层脂粉,在边缘融化,渗透进皮肤似的,半永久的红。那点子无名状的忧伤像是会传染的糖浆,在鼻尖也轻轻点了点,整个人红透了。 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一个受到欺瞒无处声张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却偏偏顶着两团颤颤巍巍的乳肉。 透过黑色的布料,凸出两朵娇滴滴的蕊。 宴宴的纯白色内衣被殷离指尖勾褪,顺着天鹅臂滑落,在嫩生生的肌肤上剐蹭出一阵阵的颤栗。 殷离恶趣味得到满足,看着宴宴一脸委屈的模样,心也软了几分。 把人环住,轻轻的拉拽着就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压制着她,无处可逃。 宴宴看着殷离漆黑的眸,像头巨大食人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他吃干抹净。 没由来的害怕惊恐。 这还是在店里,四四方方的小隔间,因为摆着沙发空间不算太大,木板状的墙壁上长着一圈圈的花纹像是年轮般。 支着耳朵还能听到外面一阵阵交谈。 “殷离,我错了。” 宴宴夹杂着哭腔的求饶,颤颤巍巍的泄了出来。 是玫瑰花碾烂后流出的汁水,梅雨季节潮湿下散不开的雾,野草丛困于荆棘中断了翅膀的蝶。 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苍白破碎。 她尚有期翼,好看的指轻轻的扶着他的臂膀,白色修长,圆润的骨节随着指尖的蜷缩冒了个头。 碧玉戒指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像块上等的羊脂膏。 殷离压着她,能闻到橙花香,和他身上一样的味道,这才徒生出一种类似于这个人属于自己的错觉。 是的,错觉。 他们水乳交融过,有着肌肤之亲,感知着各自的脉搏和心跳。 他窥探过她脸上的潮湿暧昧,也亲吻过她白皙皮肤里渗透出的酡红。 他趁着她熟睡吻遍过她全身,舔舐过她的花穴,进入过她可以孕育新生的圣地,见过那朵颤颤巍巍的花的盛放。 可是她所有的皈依和顺从都是假面的伪装。 殷离觉得自己有些蠢,从一开始就知晓的事情越往后越自我欺瞒,沉溺其间,被明晃晃的指摘出来,反倒一阵不自在。 可不就是蠢吗? 他嘲笑自己宝贝演技差,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裹着糖浆的恶意里。 殷离失语。 笑的有些冷,好看的脸也踱上一层阴郁的色彩,眉间是浓烈得化不开的雾气,像一场经久酝酿的暴雨。 眦红的眼底不再有人气。 宴宴快要溺亡其中,眼底乍现的恐慌被猛烈的愤怒裹挟开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些,甚至没有由来,若不是她尚且坚韧,宴宴估计自己真的会疯掉。 她野草般活到现在,第一次生出一股想要泯灭一切的冲动。 那股劲,在胸口狂燃,激得她扬起来臂膀,狠狠的甩了出去。 转眼,殷离脸上就生出一道显眼的五指印。 宴宴胸口上下起伏着,气的喘不过气。只能瞪着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殷离。 看着他转瞬即逝的错愕,随及就是一股后翻力。 宴宴被掰着翻了个身,趴在了沙发上,手腕被死死的禁锢着不得动弹。 乱蹭的脚不得力,在空中晃腾。 眼泪猛的倾斜而出,浸湿了棉布质的沙发,让那股恶心的暗红都愈加黯淡了几分。 臀尖一阵凉意覆盖,宴宴那条黑色的长裙被掀翻,圆润饱满的臀瓣颤巍巍的在空气里晃荡。 殷离的大掌覆上她的臀肉,充满恶意的扇了一掌,发出色情的闷响。 “唔……” 宴宴没抑制住那股突如其来的袭击,反应不及的喊了出来。 羞耻的咬住了唇。 随及便是一阵啪啪的声响,像鞭炮一样绽开。 他大力的蹂躏和玩弄着宴宴的臀,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殷离满掌都是宴宴的臀肉,包裹在布料中,隔着一层棉质的内裤,热气仍旧沸腾。 宴宴止不住的挣扎着,却使不上劲,只是空耗力气。 裙子被掀到腰际,内裤也被剥落下来,空气里的凉意瞬间覆盖,宴宴一阵闷哼堵在唇齿之间。 唇色越发靡丽,洇着点点斑驳的红色。 那只禁锢着她的手放开,宴宴还没来得及反应,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条黑色蕾丝带,系在了宴宴的手腕,挣脱不开。 他将抬起宴宴的腰,将她的身体折弄成祈求进入的状态。 艳丽绯色的花穴袒露在眼底,那处是美的,炙热的,神圣的。 对殷离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游走泯灭,意识也跟着荡然无存。 殷离只知道索取。 他放出胯下肿胀着的性器,抽动着,惯性般的抵在了宴宴的花穴口。 晏晏呜咽着,摇着头,滚落的泪水淌成一条河。殷离觉察到抽动的肩部,越上前看着那张小脸。 皱了眉。 近乎是下意识的凑上前贴着宴宴,咸湿的泪被他舔尽。 面上是温柔潮湿的热意。 她眨巴着眼睛,一副可怜样,殷离仍旧面色冷淡,唯一翻涌的是猛烈的欲色。 爆裂的青筋,眼底被翻滚的情绪支配着,宴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枪口了。 殷离这个傻逼又犯病了。 宴宴想要往前缩,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突然的侵入让她叫了出来。 穴口被殷离庞大的物什抵住,慢慢的探了进去。宴宴被撑得很痛,显然殷离也不好受,他将人提起。 臀肉紧紧的契合着胯下,想要更进一步时不上不下的卡在了那处。 宴宴太紧了,没出水,殷离憋得一顿狂躁躁。 指腹的茧磨蹭着宴宴微微挺立的花尖,拨动着阴蒂处。 殷离的手不像往日般热,泛着凉,那股触觉覆盖在敏感的地方,像是被电击过般浑身上下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宴宴想要逃离这种诡异的触碰,往前缩了缩,花蕊恰好从指腹的茧疤剐蹭而过。 没忍住的呻吟了出来。 像窜小火苗,炮仗瞬间被点燃,殷离也觉察到了点门路。 就着那块地方,打着转的揉,其间还拨动着宴宴的阴蒂。 小穴渐渐泛起湿意,殷离缓慢的抽动着,指尖还在穴缝间来回摩擦。 宴宴难耐的随着他的挺动抽动着腰姿,双乳挺立,乳头在沙发上来回的磨蹭着。 颜色都暗了暗,靡丽又鲜艳。 下身的抽动渐入佳境,殷离往湿润温柔的甬道里用力一顶,外泄的呼喊像一首淫秽艳曲。 插动的性器又跟着肿大了几分,宴宴太阳穴突突的跳,被顶的没了意识。 那股快意的触感泛滥成灾,小穴湿了大片,其间淫水泛滥低落在暗色沙发上,越加绯靡。 宴宴抑制不住的呻吟外泄,咬烂的唇也越发鲜丽,眼底是沉溺的欲火。 殷离将东西全部放了进去,被紧致的穴道夹的险些射出来。 拍打着圆润莹白的臀,手在宴宴下身作乱,顺着阴蒂用力的揉弄着。 在肚脐附近轻飘飘的打着转的挑逗着她每一寸肌肤,最后再往上剥开包裹着乳肉的布料,抓住软白的馒头色情又大力的搓动着。 宴宴身体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像是要燃烧一样。 在欲火中盛开着。 殷离顶到了宴宴最敏感的地方,觉察到甬道的紧缩和包裹,爽得喘息都急促了几分。 他对宴宴是身体早就了解透彻。 故意绕开那个地方,往别处撞击着。觉察到她难耐的嘤咛,有些恶意的笑了笑。 故意往外退了点,蹭弄着。 “殷离,你变态。” 宴宴没力气了还得骂,她又气又恼,眼底泛滥着水花。 汗水浸湿了额前细碎的发,贴着皮肤,整个人都像个煮熟的虾米。 染上一抹媚意,撩拨人心。 殷离见她往自己的方向蹭了蹭,伸出手拍了拍宴宴的臀肉。 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 “深哥,不然就买这几套吧!” 熟悉的声音是一瞬间产生的,接着那阵靡绯的啪声响了起来。 宴宴瞬间清醒。 眼底闪过一丝清明,痴呆的望着眼前那道门。失去了神采。 殷离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半晌没等到回答,那人又喊了句深哥。 “好。” 沉闷的声音响起。 殷离恶意满满的感知着宴宴的失神,直接抱起她,像小儿把尿似的将人拖起来。 走到门边。 宴宴一阵惊呼,忍耐着什么,捂着嘴。 冲着他摇头,殷离心底翻滚的妒火和怒气环绕,整个人又是冷了几分。 “怎么,不敢让人听到吗” 他凑在宴宴耳边说着,眼里情绪复杂。 宴宴被狂操着,肉体撞击的声音四处外泄。她心都吊了起来,死死的捂着嘴。 “殷离,我求求你了,不要,我都答应你。呜呜呜呜呜……” 宴宴蜷缩着,弓着腰,抑制着外泄的呜咽。 近乎崩溃。 殷离却越发恶劣,故意顶着宴宴的敏感点,花穴都软烂了几分。 迷离的颜色,粉嫩的小穴处一片淫乱。 水顺着臀缝滴落,殷离的耻毛都湿了几分。 他抱着人不断上顶着,呼吸都粗狂了许多。宴宴细碎的呜咽夹杂着求饶的呻吟,像小兽般黯淡又无力。 她紧绷着身体,耐不住狂烈的撞击和操弄,脚趾都蜷缩起来。 收拢的小穴泄洪般高潮了。 宴宴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此刻听到外面小声的交谈越发清晰,宴宴眼底一片黯淡。 “深哥,这款裙子也挺好看的,你觉得那个颜色好?” “白色。” “那就白色吧。” …… 宴宴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整个世界都是飘零的,散落着大雨,她走在雨里,头顶没有伞。 天空泄了道口子,掉了好多碎片。 有月亮的,星星的,还有蝴蝶,花,还有好多好多…… 很冷,很冷。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和一人相拥。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身体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黑色的裙子半凌不落。 下身软烂,潮湿。 像个迷离绯乱的梦。 她压抑不住自己的呻吟,和男人低声的喘息混杂,又累又酣畅。 她的乳抵着男人的胸膛,像是被包裹着,温热撞击。 肉色的搏斗里泛滥着矫情的哭喊。 “殷离,我不要了。求求你。” 她看到那张脸上难言的欲望,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吞噬包裹着肉体,化成一道小小的蛹。 里面全是糜烂和恶意。 最后殷离射在了她的身体了。 宴宴的梦碎了。 -- 第叁十七 宴宴那天回别墅后就开始发烧。说着胡话,潘美凤照顾人把自己给惹难受了。 殷离也没睡,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灌了半瓶药,那股失控游离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容安来别墅时给他做了一下心理疏导,见人揉着眉心,一脸狠厉。 “你不是找到药了吗?这病看着严重不少啊,现在对你来说控制情绪都成问题。” “亏你还辅修了门心理学,现在这样子,太寒碜了吧。” 殷离没回答,垂着头阵阵的焦虑。 “那小姑娘怎么样了啊?” 容安问他,这才勾回点神。 只是殷离的脸更冷了,看着心思沉重,难褪的隐晦。 “得,我也不问了,你自己掂量着来,看人能不能经得起你这些折腾。” 容安说完就走,路过最边角的房间时,身体顿了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推开了房间门。 屋子里就开了一盏床头灯,有些暗。 殷离雇的那个煮饭婆守在小姑娘床边抹眼泪,抽抽搭搭的,看着有些滑稽。 他也觉得这种想法不厚道,硬是憋住了。 “婶,人小姑娘还好好的,你别急着哭丧啊。” 容安没脸没皮,最喜欢说些屁话,潘美凤被噎的止住了抽噎。也不敢反驳些什么 沉默着。 “人醒了,劝劝。让她不要跟殷离那个臭傻逼硬刚,适当软和些,两个人都好过。要是真没办法了,你打这个电话给我。” 说完就扔了张名片给她,转眼就走了。 潘美凤擦着宴宴眼角滚落的泪,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没忍住又哭了一小会儿。 殷离进来看着着场面脸都黑了,像个判案的包公,压着一张脸,冷意敛得整个屋子都跟着消沉。 潘美凤再次收回了情绪,憋着外泄的泪水,站了起来,想要护着宴宴。 又被殷离一个眼神挡了回去,过于无力只好作罢。 “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她也没辙,一步叁回头出了房间。 殷离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眉心凝着一团郁结。 就这守着人守了一整夜,第二天天光刚破晓,日头一升,殷离半阖的眼皮才抬了起来。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面色好看了些,白里透着粉,唇色也有了,上面挂着几道深深的牙印。 殷离皱着眉,扯过身子想要起来拿药。 倒吸了口凉气,腰腹阵痛。他背过身掀起衣服,看着绑带下浸透的血水,有些快意的扯出个笑。 那个地方有道新伤,从腰蔓延,狭长深刻。 刚刚在清醒的间隙殷离给自己来了一刀。 算不上虚情假意,也并非所谓的等价补偿。 他的腰侧有两道刺伤,留着虬结的疤,肉色的,扭曲着。 第一道是母亲死后他给自己的。第二道是他第一次失控强上了宴宴时自己捅的。 母亲死的时候,他冷眼见血流,麻木冷漠,像是观看行为艺术一样新奇的目光。 殷离至今想起就会失控,那不是他。 那次见宴宴抱着别人献吻的失控较之更甚。 殷离知道自己不正常,第一次对做个正常人产生了些想法,却怎么也想不通正常人应该是怎样。 他见着床上躺着的人,心底还是滚烫的,想要触碰她,拥抱她,亲吻她。 想要和她做所有恋人应该做的事情。 他想要在月光倾洒的屋子里拥着她跳舞,看她笨拙的惦起脚尖时不时地踩到他的脚,然后俏皮的吐着舌头,一脸心虚又张扬的和他说对不起。 他们可以养一只猫,在夏日午后,热意渐退时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屏幕里放着些男女秩事。她关心风月,他只在意她。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喜欢上玫瑰,他们可以在种满玫瑰花的庄园里,放着两个躺椅。不管阳光正好还是烟雨蒙蒙,两个人都靠在上面谁也不理谁。她可以鬼马行空胡思乱想,他只用想着她就好。 不是现在这般,她厌恶他又不得不伏低着以求逃离他。 殷离嘲笑自己自作自受,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他第一次觉得迷茫。 床上的人睫毛颤动着,让他没由来的心慌,殷离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张写满绝望的脸。 伤口更疼了。 刚刚起身拿的药还没来得及涂上去,估计等会见着他,小姑娘心火太旺,更难受。 他正打算着要出房间。 刚站起半个身子,就撞上她澄澈的眼睛,一时间无处遁形。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嘴皮又麻又凝涩,堵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冷着一张脸沉默着。 “你好” 声音有些虚弱,带着试探和打量,殷离心跳都慢下来了。 他屏着呼吸,半天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 (感觉我的疯批狗血文,写的人不人鬼不鬼,这篇我就当个小练笔,下篇一定好好整,虽然好好整了可能也是很烂。) -- 第叁十八章 宴宴失忆了,也变乖了。 殷离意识到这点时,小姑娘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莹白的小脚藏在白色的毛毯下,露出一段圆润蚌壳似的,粉粉的脚趾,微微蜷缩着。 整个人都蜷曲成小小的一团,像小动物,可爱的不知世事的。 她一副紧张的模样,直勾勾的看着屏幕里相拥接吻的男女。 电视里两个人站在雨里,互诉衷肠,随及抱在了一起,贴着脸吻的动情。 宴宴看得入神,原本挡着眼睛的手露出的那道细细缝隙已经不够她观摩 四处张望了下,才偷偷的放下手认真的看着。 殷离暌违着她每一个动作,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不仅忘记了他,也忘记了很久之前的一切,包括那个叫江深的男的和泔水街。 殷离起初不相信,几番试探都看的不真切,连下意识都回应都不曾有。 她只是一脸茫然的追问着自己是谁,他是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无助的可怜样像极了初见那般。 殷离一瞬间也跟着茫然起来。 他心思辗转反侧,又彷如柳暗花明,好像死结有了可解的地方。 似乎还有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机会。 披露天光,给了另外一条道,让他有枝可依。 枯木逢春的喜剧好像从未在殷离生命出现,他还要仔细揣测试探,才敢轻轻的放下。 没有得到过玩具的孩子,往往内心会自卑会渴望,却又别扭的不愿意相信任何转折。 所以当有人摆了一盘糖果在面前时,他会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同样接受喜剧之后,沉溺的速度会更快也更加痴狂。 殷离从站着的姿态变成半蹲下,在宴宴床边微微伏着身子,眼底的潮意可以让人沉溺。 宴宴跟着平静下来,又失了神,只是呆呆的张望着他,像个丢了玩偶的小孩。 指尖搅动着衣角,有些无措委屈。 “你叫殷宴宴,我叫殷离,我们是爱人。” 宴宴清澈的眸色里倒映着他的轮廓,苍老的,枯折的,粗犷的,平实的。 而她第一次眼底真真切切的装着他,完完全全的包裹着他。 那一刻殷离才相信她真的忘记了。 忘记了血腥,忘记了伤害,也忘记了他。 他很高兴她忘记了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重新认识自己。 他愿意好好的做一个正常人。 殷离笑的有些惨淡,蜷在身侧的指尖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像是要抖落大半的生气。 他拿不出手,只有一双会说话,不再写满冷漠的眼睛。 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皎洁的像月亮,是完整的。而他仍旧是野地里的碎玻璃,满目荆棘。 “你叫殷离,我叫殷宴宴,我们是爱人。” 她重复了一遍殷离说的话,句子磕磕绊绊,里面夹杂着思索和探寻。 眉也微微的皱着。 颦蹙着,叁月烟波,冬月飞雪,湖泊透彻。 这个片段里,殷离虔诚的半蹲着,如同求婚的姿态,在她的床前。 宴宴却像尊即将宣判些什么的神邸。 殷离心在狂跳,最后等来了她一个莫名灿烂的笑容。 像是长在阳光下,俏生生的溜出来,好看的让人心生欢喜。 殷离也跟着笑了,嘴角抿着,极微弱的笑。 “虽然我忘记了,但是我相信你。” 宴宴这样说。 殷离愣了半晌,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良久晃过神来,他站起身来。 宴宴朝他伸出手,殷离反应迟钝了许多。 由着那只手在半空里孤零零的支着,像块木头般。许久才有了回应。 宴宴借着他的力气起了床,连忙的缩回手。 顿在原地,有些冷不丁的问他:“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吵架啊?或者我们关系不太好?” 她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殷离被她透亮的眸凝视得无处遁形,偏过头,又生硬的牵起她。 温热包裹着小手,暖了不少。 “没有,我们很恩爱。” 殷离就这样接受了宴宴失去记忆的事实。 她有时候会像个小孩子,跟着记忆一起缺失的还有心智。 容安说是可能是受到太大刺激导致的,或许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或许永远都这样了。 殷离受着他的数落反倒心思活络了不少。 彼时的宴宴观望着电视里的情节,一双眼偷摸着瞥像另一旁的殷离。 他觉察到这点试探,回望过去。 小姑娘脸红红的,眼底大半的不解和疑惑,皱着眉像个受到欺骗的孩子。 殷离起身走向她,在她身旁坐下来。 “怎么啦?” 殷离问她。 宴宴看看电视,又看看他。 咬着唇,红艳艳一片,水光裹着唇瓣,好看的不像样。 殷离喉结上下滑动着,又得忍着兽欲,只能无奈的叹着气。 见她小小的奶冻般的唇上,落了几块齿痕。 吞吞吐吐了半天。 “电视里面谈恋爱都有……,为什么我们不用啊?” 她嘟嘟嘴发出一个轻轻的“啵”声,天真的问他,眼底是诚恳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殷离一股邪火直涌,险些爆脾气上头,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潘姨在厨房忙活,一个背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殷离揉了揉额角。 那处生硬的泛着疼。 他脸色铁青着,站起来,憋得有些难受。 “那你想要试试吗?” 殷离低声问着她。 宴宴似乎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涩的垂着头,脸上一阵燥热,耳尖也跟着泛红。 闷声不说话,似乎在纠结什么。 最后摇了摇头。 殷离已经忍到极致,也不管人愿不愿意,一把将宴宴抱在怀里。 身体突然腾空,宴宴跟着惊呼了一声,扰得厨房里的潘美凤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转过身看。 撞上殷离沉郁的眼神,又小心翼翼的回过头。 殷离凑在她耳边轻轻说:“宝贝,这次可是你撩拨出来的,不要怪我。” 殷离最后抱着人上了楼。 由着一声声小猫似的叫唤说着不想试也不放人下来。 -- ρǒ①8м.てǒм 第四十六章 元宵那天,徐明月做了一大锅汤圆。包了红糖,圆溜溜的一个个浮在水面,泛着滚滚的热气。 那张总是洋着和善笑意的脸氤氲在雾气里反倒多了些别致的美感。 宴宴捧着一个碗,里面装了四个大大的汤圆,有一个破了个洞,流了好多糖水,暗灿灿的,糖浆般被米浆般的汤汁裹着,像是吞噬了般沉寂。 她明天就要走了,车票是那个叫楠秦的医生帮忙买的,去清河县。 “谢谢月姐。” 徐明月见小姑娘咬了一口汤圆,滚热的糖浆顺着白糯的外衣溢了些出去。 嘴角染上些暗红,替人擦了擦。 “这种汤圆啊我之前在别的地方打工,一个朋友教我的。感觉挺新奇的就学下来了。” 宴宴笑弯了眼睛,亮亮地里面泛着细细碎碎的月光。 她囫囵着还是一副孩子样,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嘣!” 宴宴眯上了右眼,牙齿发酸,被什么磕到了。 眼睛一晃一晃的看见了裹在糯米里的银币,银色的,那阵酸到牙龈里的迸裂消逝才回过神来。 “吃到这个啊就代表接下来遇到的都是好运。” 宴宴整个人有些愣,看着那块硬币,心里鼓胀胀的,往外冒着酸意,一个劲的流。 吸了吸鼻子,抽气似的,点点头。 …… 第二天暖和得不像话,云都是湛蓝的,外面的枯枝哑都染上点生机,冗着地面嘈杂的人声和轰鸣。 雪融了不少,宴宴窝在靠墙的小床上,往外望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低头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感知着里面传来的力量,眉眼间都是安定的柔和。 整个人都被镀上一层金色的柔光,在泛泛的日色下像一尊圣洁的雕塑。 神祗和信仰。 宴宴没什么行李,只有一套换洗衣服,还是徐明月带着她去小市场里买的。 一套绿色的针织衫,上面还挂着几颗小小的樱桃。衬得她肤如凝脂,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很多。 宴宴把衣服放在袋子里,下了楼。 楠秦站在角落里,弯着腰,还是那件黑色羽绒整个人都像被裹在风里般,藏住了所有凌乱和懒散。 他低着头靠在有些脏兮兮的管道旁,上面还覆盖着未消融的坚冰,让黑色越发深沉。 见着宴宴下来,他踌躇了一会儿,才走上前。 “月姐今天有事就不去送你来,我带你去火车站。” 宴宴很乖,也不询问什么,点点头。 楠秦还是那样,生硬又笨拙,像个小孩似的,整个人都被乖张覆盖着,底下的柔软和温暖只有在无人间隙才悄悄拿出来。 “走吧,我送你。” 跟在他身后,宴宴步子小,在地面的积雪上走着,有些温吞不慌不忙的样子。 楠秦一着急就容易上火,停在路边看着她在雪上踩出印子像道线似的,一直蔓延到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边界。 气一下就消了。 叹了口气。 到了人流量多的地方,全是男男女女交错不息的身影,肩膀挨着肩膀,嘈杂又混乱。 宴宴被挤得没了边,楠秦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把人掰向自己怀里,窝着逆着人流往站内走。 宴宴轻声的谢谢被包裹在沸腾的人群里,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在接近站内的地方,人也渐渐少了些。 “你进去吧,顺着这个方向,往里面注意别走错了,跟着人流走,上了车也别慌,清河县是最后一站,不要搞错了。” 他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少有的耐心,宴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点点头。 宴宴见他转身要走,叫住了他。 “楠秦。” 那阵声脆生生的,像个小黄莺,好听得不行。他爹以前养了一只那样的鸟,可爱极了,黄色一撮毛长在尾巴上,俏生生的骄傲不已。 她不一样,她怯生生的,却又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特地道又执拗。 楠秦回过头瞥了她一眼。 “帮我谢谢月姐,我……我乐意的,愿意一直做她妹妹。还有……谢谢你。” 他有些愣,见她转过身,摇摇头。 想起徐明月那个妹妹,是叫徐明娇吧! 太久了,忘了,两年前就死了。 带着他一起死的。 她虚荣又骄傲,是真真正正的小黄莺,偷走了他的喜欢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闹市里嘈杂又沸腾像极了今天火车站的情节,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楠秦,我喜欢你。” 和宴宴那句谢谢不一样,她是大胆的,脸上挂着点绯色却直率又果断,直勾勾一双眼睛盯着他。 楠秦笑了,像是偷喝了那坛桃花酿,醉得整个人都发烫。 结果没多久啊她就带着另外一个人回来了。 和徐明月说他是真爱,和楠秦说对不起。 然后就不见了。 宴宴随着人流往里走,上了火车, 清河县是奶奶以前提过的地方,她们家的根来自那里,她的父母也葬在那里,宴宴离开殷离家的时候太急迫忘记带走骨灰盒。 还能拿回来吗? 她的虚晃的思绪飘得很远,偶尔也会想起那段忘记一切的时光,有雪有烟花有小白有潘姨还有……殷离,抛去过去一起纠葛的殷离。 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很晃荡,抓不住什么,转眼就不见了,绿意在亮晶晶的眼眸里飞走。 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恍惚间就真的到站了。 石子和泥土铺盖出的路蜿蜒曲折往更深处延伸,好像连接了另外一个世界。 宴宴看着旁边立着的路牌,红色的大字落了漆,看着有些黏腻,其间的“河”字掉了一个点。 宴宴站在路旁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垂的眼帘有些蹁跹,像断了翅的蝶,颤巍巍的。 没有归根的落点,还是浮萍一样,随时都会飘离。 宴宴往下走,有几片屋子错落的立着。贴着大大的招牌,写着开心住宿。 老板靠在收银台上嗑瓜子,见着有人来,斜视着眼神在宴宴身上转,然后又停在了鼓起来的肚子上。 站正了些。 “租房?” 宴宴看着她,那张脸带着点尖酸刻薄样,睨着她好像嫌弃似的,有些懒懒散散趴在面前的柜子上。 她点点头。 “长租短租?” “短租,一个晚上就好。” “60一晚。” 宴宴给了钱,就上了楼。 -- 第叁十九章(h) 殷离将人抱怀里,像抱着个小孩似的,宴宴两只腿在空中晃荡。 环住他脖颈的手搅动在一起,满脸警惕的看着殷离。 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他抱着她进了书房,满目都是书,大几个书柜堆成墙壁似的,一架一架的整齐排列。 近似一个小型图书馆。 宴宴发出一阵惊呼,那副不情愿的模样也尽数收拢,睁着一双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屋子里的书。 偏着脑袋四处张望,把头摆正时殷离的吻就覆盖上来,宴宴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 奶冻般的唇瓣被他张狂的吸吮舔弄着,绘出微末的轮廓。 宴宴喘不过气来,憋得小脸通红,呜咽裹着色情的水啧声,显得格外惊心。 良久,宴宴才被放开,扶着胸口小心的喘息着。红透的耳根被殷离捏在指腹,又酥又麻。 她气极了,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还不解气,埋下头直接上了嘴。 在殷离的肩膀处恶狠狠的咬着,隔着布料,牙口对准着一处软肉地,啃着。 她力气小,殷离受着,也不出声呵止。 反倒有些享受这种,痛中夹酥麻的爽意。 下身几乎是肿胀的,宴宴咬得牙齿发酸,起了身,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殷离,你以后不能这样了,我喘不过气来很难受的。” 话语里还夹着点委屈的意味。 他忍着欲望,捏了捏她细小的鼻尖。宴宴抱着他的脖子,扒拉着他的身体想要换个姿势,却贴到一股炙热的坚挺。 有些疑惑,想要扭过头低下去看,被殷离把头摆正,又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吻。 宴宴被他气得面红耳赤,口诞顺着嘴角滑落,舌尖在舞动,搅覆着。 等回过神来,殷总已经将人放在堆满文件的书桌上了,而满目飞扬的纸张尽数落了地。 宴宴躺在金丝楠木上,平硬的触感率先抵在两块凸起的蝴蝶骨上,整个人都有些懵。 殷离的侵略从唇齿间蔓延至眼角。 宴宴被他密密麻麻的吻摄了魂,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也跟着一起掠动。 剐蹭着他的唇,泛着痒。 殷离欲望高涨,吻在她的眉心上。 手里却不曾忘记褪去她一身衣裳。 宴宴沉迷在吻中,反应过来,衣裳落了大半。酥胸半露,薄荷绿的衬衫凋零了大半,裹在腰间。 眼波晃荡,面色绯红。 殷离伏身将人抱起,换了个姿势,宴宴依旧坐在他怀里。 宴宴眼底是大片的茫然,她有些紧张坐在殷离大腿上,衣裳半解,圆润莹白的乳球显出点微末的轮廓,伸出手想要遮,却被殷离挡了下来。 虚虚的堪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样子,浑身上下都绷得死死的。 像是有什么预兆,并非一窍不通,却又隐隐约约夹杂着莫名的恐慌。 连拒绝反抗都收敛在紧锁的眉心里。 宴宴被他剥去了外衣,一只乳在半空悬着欲落不落,颤颤巍巍的。 她羞红了脸觉得莫名的羞耻和难为情。 看见殷离一脸痴迷臣服的眼神才好受些。 他吻上里她的乳尖,像个酣睡里的孩童,绵软又细微的吸吮着,宴宴整个人都像要燃烧了一样。 同一只被煮熟的乳鸽,滚烫热烈绽放。 宴宴仰起头,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像是对这种触感没有抵抗力般,惯性的呻吟了出来。 那股被包裹的温热潮湿在心房里仿佛驻足已久。她心里的存疑在这一刻全部瓦解。 锁骨被细细的吻啃咬着,留下几个圆环状的齿印,殷红的。 宴宴的乳尖挺立颤动着。 另外一朵花,被殷离覆着茧的指腹搓弄,绵密琐碎。 覆盖在身体上的所有吻痕,唇印,口诞,温热都是灼人的火光,宴宴酮体烧红。 捣碎了的呻吟灌进殷离耳中,像支催情剂,整个人都莽撞起来。 他把宴宴放在书桌上,褪去她全身的布料,自己也解开了衣扣,肩膀上留着一个微小的月牙妆的齿印。 殷离放出炙热的傲物,宴宴孤零零的双腿交迭在一起又泛着软。 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 他看见殷离低下头,把什么东西往腿缝间挤,不停的安抚着她。 宴宴没了主意,被蛊惑般张开了腿。 那处的花蕊娇艳欲滴,泛着点潮湿的雾气,颤颤巍巍在空空中盛放。 好看的不行。 殷离带着灼热的物什,往那道细小的缝隙里钻,有点横冲直撞的意味。 宴宴被吓到打了个哆嗦,清醒了不少。撑着他的胸膛闷声着哼哼唧唧的。 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瘪着嘴有些委屈。 殷离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大开大合的进入了她紧致的小穴。 被温热包裹着,殷离发出一声奇妙的叹谓,低着头看他的宝贝。 却发现宴宴眼神迷离,酡红的脸脸上挂满了泪珠。 他一瞬间有些慌乱,忙去擦着她的眼泪。伏身一动,小穴里的巨根插得更深入了。 宴宴被顶得发出一声呜咽,缠绵悱恻。 殷离见她捂着脸就指缝间开的有些大,透着这点缝隙看着他,眼波流转。 抬起她的腿往里抽搐着,每顶入一次身下的人就盛放一次。 细碎的呜咽夹杂着缓慢的呻吟,殷离操弄得越发猛烈。 宴宴虚晃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上,有些无力的求饶。 “殷离,我不要了。” 显然没有把这句话放心里的殷离像个机器一样,碾磨着宴宴最软烂的边界。 连着呻吟的急促了许多。 殷离对着那处境地,操干着,九深一浅的顶弄着。 捏着宴宴泛着红痕的乳尖,指腹摩擦着滑腻腻的皮肤,一阵心满意足。 宴宴廋,但该有肉的地方也绝不含糊,臀瓣上的肉又软又荡漾。 殷离把人翻了个身,趴弄在书桌上,小穴红艳艳的色泽里泛着水汽。 潮湿着掀起波澜。 后入的姿势越发深人,殷离顶弄得猛烈又急促。 “殷离,你慢点。” 宴宴的抗议被一阵一阵的淫秽的水声盖过。 臀肉也跟着荡漾,波浪似的殷离抓着宴宴的臀,溢满了手掌。 色情迷乱。 花穴里流出好多水,肥厚的阴唇都被操的大开,殷离的手摸着他们的交合处。 眼睛紧的要流出泪来。 欢愉是真的,她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宴宴被干的无力驳斥,由着这人摆弄。在顶到那处时连着声音都变了调。 噼里啪啦像阵盛势的烟火,脑子里是一阵白光,整个人都绷直了。 性器被淫水浇淋了头,又肿胀了几分。 他掐着宴宴的要,来来回回的折腾了百来次,终是泄了出来。 两个人肌肤相贴,交欢后都难得的沉默。 殷离抱着人,往书房的隔间走,里面有一张小床。 拥着她,在宴宴身上落满了吻。 (晚点再更一章剧情) -- 第四十章 宴宴抽动着指尖,被窗外的光淋了满身,白皙的皮肤上红痕遍布。 微微侧身都酸涩得不行,咬着牙撑着起了身。浑身都光裸着,滑腻的毯子从腰腹跌落。 腰间被一只劲道十足的臂膀环过,宴宴整个人都滚在殷离的怀里。 她气鼓鼓地看着眼前一脸春风得意感的人,像只仓鼠似的。 殷离柔和的面目倒映在眼底,宴宴忍不住皱着眉。 心尖涌出一股想要挣脱他的指示,莫名的失了神,半天反应不过来。 殷离揉了揉她的头,漆黑的发被呼啦的乱糟糟的,宴宴扒拉下他的手,坐直了一些。 看着他肩头消失殆尽的牙印一阵气急,扑上前把人压得个措手不及,按住就咬着不放。 殷离起初一声闷哼,一会就由着人胡作非为,一双手在她后脑勺安抚似的揉弄着。 宴宴唇齿间染上股血腥味,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过了头,嘴角都粘上点血渍。 也来不及深究刚刚那股藏在骨子里想要将这人咬死的情绪来自何方。 有些慌乱,伸出手去擦咬痕间渗出的血。 殷离对宴宴的情绪转变一向敏感,连忙将人抱在怀里,一阵安抚。 “对不起。” 她声音有些小,听着就感觉一顿委屈。 殷离轻笑着,“没事的,我啊,就喜欢你这样,等会你再咬咬,最好把这个疤做成永久性的,这样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还可以通过这个来找我呢。” 他语调和缓,眼底温柔乍现。 宴宴心头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有一种怪异的错觉,好像这样的殷离很陌生。 宴宴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不见他的表情,眼底有一丝茫然。 指尖轻轻的触上那圈齿印状的咬痕,有些不情愿的张了嘴。 “这种疤留身上不好看的。” 殷离只是笑,抱着人温存了许久。 有殷离在就像是有了一柱子,宴宴只用挂在他身上,脚不沾地。 每天都软软的,随处都可躺,只用等殷离回家。 隔天殷离回家买了一束花给她,不是玫瑰,是满捧的铃兰,白色的低垂着头清香馥郁,宴宴喜欢的打紧,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花瓶插灌了水插在里面,时不时的瞅一眼。 殷离见她喜欢,也跟着高兴,他最近平和了很多,药也用不上了。 小姑娘总是扯着他问一些他们以前的事情,起初殷离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那双透亮的眸子只能含糊。 后面习惯了,殷离好像做了一个梦,陷入了一场绮丽的幻境中。 他靠着想象自动勾绘了他们的故事,像一个完美的造梦大师。 和宴宴有关的所有都是开心的,梦幻的,浪漫的,裹着糖衣甜到了里子,是橘红色云翳下的旋转木马。 殷离跟宴宴说,他在一所大学当老师,说他们两个人是一见钟情,也跟她讲了奶奶的事情,说她最喜欢的是玫瑰,因为喜欢文化人所以看上了自己。 宴宴每天听他胡说八道也信了个七七八八,那天去别墅最边角的地方,抱回了奶奶的骨灰盒,路过玫瑰丛的时候一阵心悸。 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喜欢玫瑰。 便开始对殷离的话有一点点存疑。 宴宴最近胃口不好,潘姨总说她还小在长身体,熬了各式各样的汤给她。 她喝不下,总是胸口闷闷的泛着恶心。 起初以为是胃不好,次数一多,潘姨就开始变脸色了。 一个人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唉声叹气的,宴宴疑惑不解,也不去深究,以为她有什么难处。 殷离回家时还特意提了一嘴,让他给潘姨涨点工资什么的,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殷离也跟在开心。 她心智受了损,意识不到什么,只是简单的觉得工资或许可以让人快乐起来。 殷离由着小姑娘对着他肩头那个泛红的纹身吹气,一脸心疼的模样。 那天带他着她留的牙印去了纹身店,说要按照这个轮廓纹一个印子时,师傅都笑了。 后来带着纹身回家,被宴宴见着,没几秒人脸上就挂上了泪,对他有些埋怨。 殷离淡淡的笑,他少有清醒时分,觉得这些比起宴宴过往算不得什么。 偶尔会想起过去所作所为,只能拼了命的想要对她好,爱她,像个没有心性的十七八少年。 生猛执拗且笨拙。 后来殷离对潘姨态度也好了很多,听到宴宴可能怀孕了这个消息时,短暂的错愕了几秒,整个人都软和下来。 他想带人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宴宴哪里都不想去,最近嗜睡整个人都懒懒的,窝在殷离怀里,像个挂件似的扯也扯不开,惯会撒娇。 小腔调一拿出来殷离整个人都不好了了,什么都依她。 容安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算不得活色生香,却也难以不去联想。 殷离柔和了不少,少有的非冷淡样,无奈又宠溺。 他一边感叹爱情的伟大,一边隔着层东西给人把脉,算是把老祖宗给的东西用得炉火纯青。 就是不让两人有肢体接触。 听他准确的说宴宴怀孕的消息时,殷离有些喜感,像是没反应过来,少有的窘迫。 容安见他那副样子就好笑,一顿嘲讽完就走了。 殷离看着窝在怀里的人恬静的睡颜,有些恍惚,小心翼翼的在她额间落了一个吻。 接近下午时,宴宴才醒过来。 殷离还在,她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问他怎么不去上班。 殷离手里拿着一份工作报表,见人醒了,连忙放下。 “你抱着我的腰不让我走。” 他说的正经,宴宴回想起那副场面,意识到这样或许很不好,涨红了脸。 殷离望着她有些严肃,看得宴宴也跟着莫名的紧张。 她抽了口气,小声问她怎么了。 殷离离她近了点:“宝贝,你怀孕了。” “怀孕?” 宴宴有些迟疑,把这些话含糊在唇齿见,反复斟酌,却有一丝不解。 “就是你的肚子里藏了一个小宝宝。” 殷离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给了一些力量。 “宴宴,我先跟你道歉,我预想过和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以前对你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没办法对是否要这个孩子做出客观的判断。如果你想要留着他,我们就一起努力把他生出来。如果你不想要我会尽全力减少你身体损伤拿掉他。以后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对你照成不必要的麻烦。” 殷离仔细斟酌说了一大堆话,宴宴脑子反应不过来,也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 只是有些疑惑,她想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情是什么,却又莫名的心安。 醒来之后她总是很迟钝,想不明白很多事情。 只是这一次她在仔细的思索,要还是不要,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殷离很有耐心,他见她皱着眉,咬着指尖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你想要吗?” 宴宴拿不准主意,摸着自己的肚子。 殷离见她望着自己,一副急需求解的模样。 “我想要,但是这件事情应该你来决定。” 宴宴听到他说想要时,眼睛骤然亮了。 “那我也想要。” 殷离有些愣,如今的她尚且意识不全,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殷离摸着宴宴鬓角的碎发,有些踌躇。以前他想要用孩子套住宴宴,可如今宴宴没了主意,乖巧样让他心抽疼抽疼的。 要是有一天宴宴想起了,这个孩子该在何地殷离想到自己的悲剧和可怜,却又忍不住抱着点儿期待往下走,像一场惨无人道的豪赌。 -- ρǒ①8м.てǒм 第四十一章 殷离前些天带了只大狗回来,宴宴正憋着股劲打算一口干完潘姨熬的药,鼻子还没捏紧就岔了气。 满嘴的苦涩,漆黑的药汁有几滴顺着嘴角滚落,白色衣裙上显眼的很。 殷离把狗交给一旁的黑衣保镖,径直就走了进去。 宴宴皱着眉,苦哈哈的表情看着有些困惑,殷离指腹在她嘴角摩擦,酥酥麻麻的触感。 “苦~” 宴宴眼睛里委屈打着转,有些小孩心性,可爱得发紧。 殷离低下头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上去,冗长又缠绵,舌尖交汇,抵死纠缠。 宴宴红了脸,倒也不会说喘不上气之类的话。 殷离揉着她软软的头,迎着人的嗔怒。 “是甜的。” 宴宴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像河豚,殷离捏着她面颊上长出的肉,玩具似的逗弄着。 变魔术般拿出一颗糖果,塞进宴宴嘴里。 草莓味的,甜中夹着点酸。 那只被殷离牵回家的狗还待着门口,套着的绳索一头在保镖手里。 宴宴和它眼神对上了,总觉得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酝酿了一番。 殷离见她感兴趣问着:“喜欢吗?” 宴宴估计着他这样问,能说出喜欢的人没几个,毕竟那只大狗浑身都是泥浆,脏兮兮的看不出原貌。 她还是点了点头,因为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得她胸口发闷。 见人没说什么,宴宴走到狗面前蹲了下去,手在它脑袋上揉了揉,狗也不闹腾了,在她掌心蹭。 宴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殷离,我们带它去洗澡吧。” 宴宴拿过保安手里的绳索,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两双眼睛里好像夹着点同样的神情,殷离见这场面有些莫名的滑稽。 还是走到宴宴面前,牵着狗,带着人去来玫瑰园旁边浇水的地方。 干净的水在狗身上淋过,底色便显露出来,白色的毛发软软的,宴宴一双小手在狗身上摸来摸去,又揉又搓的,在靠近小腿的地方见它抽了抽身体,有些颤颤巍巍的。 宴宴低下头去看是一处泅红的伤口,她看着殷离指使着他注意这个。 殷离瞥了眼皱了皱眉。 “这条狗是在路边捡到的,刚刚回家路上直接跑到车面前,要是没有按刹车估计就没了。后面是狗贩子,追着跑的,给了钱才把它拿回来。” 宴宴手里还裹着点泡沫,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真善良。” 她笑着,眼睛像个小月亮,里面全是光,对着殷离做奖赏样。 殷离没忍住低下头又是一阵深吻,宴宴环上他的脖颈,回应着。 结束后被一双写满哀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难为情了半天。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殷离笑着看她,鼻尖还沾了团白色泡沫,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你想取什么名字?” “小白好不好?你看它多白啊?” 殷离点点头。 他站在独木桥上享受爱意,随时会覆灭,却又不舍。 心酸是真的,裹着糖浆的底子里是谎言和欺骗,相当于即将出鞘的剑刃,倘若用死亡结束苦痛未必会勉强。 殷离时断时续的病稍不注意就会游走奔波,像恶毒的疼蔓,横生遍野,孵化着沼泽淤泥。 他想着死亡的意义又放不下当下偷来的幻觉,死绷着,隐忍又难堪。 嘲讽是对的,算不得苦痛,却又止不住的挣扎,在幻梦和现实间游走,衰草绵延。 宴宴喊着他,殷离回过神来。 她远山般的眉眼轮廓,疏落又苍郁。笑意总是时不时浮起来,像云雾般渺远。橘色的云霞也长在脸上,装下了整个自然。 她就是宇宙中心。 殷离惶恐不安,自我欺瞒,舍不得眼下一切,承受不了底色里的真实。 对了,只有病,只有病才能救他。倘若一场病能够让他如同之前那般决绝毒辣,或许一切都会有意义。 宴宴把小白身上的泡沫尽数冲刷,毛发浸透了水,耷拉着不停的滴着水。 或许有些不舒服,它挣脱了宴宴的手,站着抖动了身体,甩出许多水来。 殷离和宴宴身上都被水溅到,应激性的后退,两个人倒在了一起。 宴宴趴在殷离胸膛出,他身下是大片玫瑰花,那股馥郁芬芳在鼻尖环绕。 宴宴半起身,额角还滴着水,看着躺在花里的殷离没憋住笑了出来。 噗嗤一声。 殷离生的好看,在花里映衬出来更甚。宴宴被美色迷了眼,低下头在他额角落了一个吻。 “好啦,睡美人,该醒了。” 她笑的极用力,浅浅的梨涡也荡漾着春波。 殷离觉得美,胸腔被填的满满的。 起了身白色衬衫上全是玫瑰花溅落的汁水,宴宴牵着小白和他往屋子里走。 找了药给它包扎了伤口才活跃了不少,围着宴宴不停的打转。 小白在家里适应度很高,没多久就在嚣张起来,潘姨织毛衣的线被它弄得搅成一团。 宴宴生气的教训它,看着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又不忍,只好作罢。 如此反复,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冬天就来了,宴宴肚子显了怀,整个人都圆滚滚的。 殷离也越来越少去公司和学校,每天都待在家里替她按摩。 她起初妊娠反应重,半夜睡不着浑身上下都难受。 他就陪着她熬夜,不睡觉,捧着本童话故事将。 从小红帽讲到美人鱼。 再从美人鱼讲到豌豆公主。 殷离声音很轻,像飘在云端似的,宴宴窝在他怀里听这些故事总是懒洋洋的。 像只小猫咪,偶尔伸伸懒腰。 不舒服就翻个身,听到声音小了,就扯着殷离的衣角。 有天早晨醒来,宴宴窝在殷离怀里,他看着很疲倦,眼周一片乌青,手里还拿着一本半落不落的红楼梦。 页数翻了大半,宴宴见他大拇指放在书页间,那处是昨天晚上讲到的地方。 黛玉葬花。 宴宴一动不动的怕惊醒殷离,眼睛却四处张望,窗外白茫茫一片。 覆了整片地。 眼底一阵惊喜,她好久没有出门了,腿上水肿,整个人都不想动,今天反倒多了些兴致。 小心翼翼的放下殷离搭在自己腰间臂膀,偷摸着起了身。 宴宴见他难得没有被自己吵醒,给他盖了盖被子,拖着小拖鞋就雀跃的往外跑。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花瓣样的雪洋洋洒洒的,树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宴宴打了个激灵,觉得冷,又耐不住性子,看什么都新奇。 头上顶了些白色飘雪。 一脸天真小孩样。 没一会小白也跑了出来,她冻的手都红了,呵斥着小白进去,没管住。 一人一狗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 殷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瞬间清醒,身边没有人。 他额角疼,跟着头晕眼花。 心也往下坠,设想了许多,眼角有些眦裂,里面红的惊心动魄。 血丝密布。 指尖止不住的颤抖着,脑子也一片混沌。殷离被黑暗包裹,整个人都虚晃着。 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 连忙起了身,鞋也不穿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似乎觉察不到冷,一个劲的往外冲。 站在门口,又胆怯了。 宴宴站在雪地里,穿的单薄,鼓起来的肚子有些显眼。 旁边对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站在那里自己看着乐了半天。 转过身看见殷离有些雀跃的朝他招手。 殷离走向她,赤脚踏在雪地里,眉目冷清,周遭都是疲软。 “雪人,好看吗?”她问他。 又注意到他没穿鞋,有些埋怨。 “你冷不冷呀?怎么不穿鞋?” 习惯性的牵着他的手,比自己还凉,扯着失魂落魄的人回了屋子。 “你没睡醒啊?怎么不说话呢?” 宴宴踱着步进房间拿了一件大棉袄给他穿,还有手套,围巾,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一一窜掇好,才满意的笑了笑。 殷离把人抱在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中。 “你小心点,不要压倒宝宝。” 宴宴护着肚子有些措手不及。 觉察到他情绪不对也不再多说,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宴宴。” 他喊她。 “啊?” “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好啊。” “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会离开吗?” 他像个孩子一样。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如果太坏了,我就离开你,让你和我一样难过。” “那我难过了,你会回来吗?” “看情况吧!” 宴宴故意逗他,见人紧张的不停追问安抚了好久才好起来。 -- 第四十二章 接近年关的时候殷离开始在家休息,每天都和宴宴黏在一起。 她嘲笑殷离腻歪,到底还是心下柔软。怀这个孕,殷离确实前前后后都守着,耐心得不行。 潘姨过年准备回老家,提前请好了假,殷离答应得很痛快,那些个黑衣大汉也零零散散走了不少。 别墅渐渐空荡起来。 家里最后就只有宴宴和殷离外加一条狗,以及偶尔过来串门的容安。 岁末那个晚上,殷离下的厨,宴宴原以为他不擅长这些,设想了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场面。 想要自己上手,被殷离拦了下来。 见人围裙戴上到有几分居家模样。 殷离给她换了个沙发,棉绒绒的,窝在里面软得要陷进去,电视里播着热闹非凡的画面,宴宴无心于此,视线就在厨房里忙活的殷离身上来回转。 见他单手拿着锅柄,腕间青筋暴起,一副娴熟做派。 往日规整的头发有些随意的搭在额间,坚毅的侧颜好看得不像话。 菜上了桌,宴宴胃口都比往日要好些。 殷离见那条桂花鱼小姑娘吃得最多,给她细致的剔了刺出来,鲜嫩乳白的肉和浓香的汤汁结合得恰到好处,味蕾间迸发着清香和细腻。 宴宴冲人笑,扒着碗里的饭,囫囵了几口。 事后窝在殷离怀里,扒拉着他修长的指尖。 “你怎么会做饭呀?” “以前在国外读书,家里没人,出去吃太吵,自己慢慢的就学会了。” 提起家里人殷离神色自若,假使不细看也觉察不出眉宇间多出的凉意,宴宴迷瞪着双眼。 她没听殷离提起过家人,也没有见过殷离的家人,一时间生出些好奇心。 “那你家人他们呢?” “都死了。” 殷离注意力在电视上,说话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宴宴读出些莫名的冷漠和无所谓。 沉默了半晌,殷离见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指尖抚上小姑娘眉目间的褶皱,将其抚平。 “所以啊,你以后得对我好一些,我只有你了。” 难得的软话,说出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宴宴仔细思索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手摸上自己的肚子,低声说了句好。 电视里说闹腾的人声一阵欢呼雀跃,不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烟火声。 小白趴在殷离脚边,乖巧的不行。它往日闹腾,殷离在就变像只鹌鹑,宴宴心里笑它怂。 “要看烟花吗?” 殷离问她。 宴宴仰着头才看到他面上的神情,半分期待半分小心。 宴宴有些愣。 殷离总说担心自己离开他,事事迁就,事事上心,所有的好都柔软不已。 宴宴想不起过往的事,但能分便出如今对他的感情大约是喜欢的,不知晓过往的纠葛多浓稠。 也有想过直接问殷离到底发生了什么,又隐约感觉不合适,若是自己想起来或许还会客观许多。 宴宴如今的思绪不像过去那般混乱,繁杂。 心智也扭转过来,却没办法勾勒出过去日子里的轮廓。 总觉得殷离是陌生的,他们之间的亲密是陌生的,熟稔是陌生的,肌肤之亲也是陌生的。 唯一让人相信的是他的爱意。 宴宴像浮萍,无枝可依,终日游荡,如今有人为她惊为她扰,像是有了归途和去路。 终究是不舍。 但她没有底气告诉殷离自己想起来不会离开他这种蠢话。 只能敛着神色点点头。 殷离去库房里抱了一大箱东西出来。 出门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围巾帽子毛茸茸的小棉拖手套。 隔着厚厚的布料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 小白跟在后面,脖子上也围了圈围巾,还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看着有些笨拙滑稽。 殷离一本正经给它装扮时的模样更甚。 宴宴好像装了整个胸口的糖果,每天都浸泡在快乐里。 外面积雪很厚,到处都是白花花一片,雾气也冗杂。 枝哑上堆着白色的积雪,她恰好站在一颗大树下,被砸了脑袋。 捂着头往殷离身边跑,逗笑了那人,恰好他手中的仙女棒被点燃,映出的眼睛亮晶晶的,倒着她的轮廓。 像冰雪世界中王子在盛礼,给了一把血刃划破心脏,满心满眼的她。 同时装下了整片夜空,宴宴看愣了,殷离把烟花棒递她手里。 低着头将人帽子上的积雪都拍落,仙女棒熄灭他弯着腰把烟花拿出来。 宴宴整个人都迷瞪着,火苗嗖得一声飞出去,耳畔就覆盖上一片温热,听不见巨响尽管下意识缩了身子。 烟花很美,在长空划过,绽放,点亮了整个世界。宴宴被他牵着,鼻尖发涩。 有人陪着真好。 肚子好像被轻轻踢了一下,宴宴晃荡着,又站稳,没有告诉殷离,眼角偷摸着笑。 鼻尖泛着红,眼眶也红,被冻的。 尽管殷离把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也难保不被寒风卷渡。 后面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个相机对着宴宴拍,恰好人在笑,定格。 所有的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 好像随时会覆灭。 然后就真的覆灭了。 -- 第四十叁章 宴宴不见了。 那个落满雪的夜晚,殷离梦到他们变老了,孩子也长大了。 两个人躺在摇椅上。幕布是橘色的,玫瑰园也不复存在,她爱铃兰,所以种满了铃兰。低垂的花像弯着腰害羞的姑娘和宴宴有几分相似。 他们的皮肤变得干枯,老人斑也丝毫没有客气,爬满了脸和手臂。 再也窥不见原貌,那一刻的衰老十分有意义,因为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周围摆着年轻时的照片,得已窥见天光之时侧身全是回忆。 她想起了以前,埋怨他过往的所作所为,殷离则带着愧疚和悲伤活一辈子。 尽管如此他们还在一起,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大限度减刑。 殷离不清楚自己眼角是否有泪淌过,只是怀里尚且存在的温软让他安稳的闭着眼睛,天光破晓之时,透亮的白跃进眼中。 窗户外大片的白,白得人眼睛发酸。 殷离坐起身,身边没有人,床微微下陷了些,他踩在地板上,光着脚凉意直冲天灵盖。 屋子空荡荡的,阁楼里阳光正甚,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外面密布的积雪也逐渐开始消融。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箱昨晚没有用完的烟花。 殷里面色如常的走完了每一个房间,一步比一步麻木,眼神空洞,机械般的寻找着什么。 小白在他脚边打着转儿,一个劲的呜咽着像阵悲鸣。 殷离看不到它,现下他眼底装不进任何东西。 只是一直在找寻。 却忘了白日里找不到月亮,黑暗中见不着太阳,荆棘丛没有盛放,湖泊山川间不存在释迦,平原西看不见森林。 殷离有些癫狂的挠着头,颓唐又落拓,此时好像什么都干不了。 他坚信着什么又隐瞒着什么,蒙骗自己好像比什么都来得简单,再等等。 此刻外面没有雪,再等等,有雪了宴宴就会出现了。 他把小白拖到雪地里,把门关上,由着它在外面狗吠。 殷离回到房间,用被子将自己盖好,裹得紧紧的,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尽管手脚冰凉浑身颤抖,他还是强迫自己入睡。 殷离不敢联想什么只是期待一切如常。 就这样沉入湖底。 醒来时一片漆黑,殷离被狂躁愤怒裹挟着,双目撕裂卷着红色的血丝,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觉得压抑。 小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窝在床边看着他,不停的轻声呜嚎着,殷离顾不上它,连忙下了床。 来到客厅看见容安坐在他给宴宴买的沙发上,专注的看着电视。 见他走来,挑了挑眉。 “你就那样把白哥放外面让它等死啊?” 殷离不回答,把他从沙发上撵起来。 容安好脾气的站正了身体,见他情绪不对劲,眼色变了变。 “你老婆呢?” 殷离歪了歪头,神情有些茫然,转瞬又沉默下来。 容安见他舔了舔自己干燥苍白的唇,好像极难张口般,整个动作间缓慢不已,一瞬间衰老。 “在外面堆雪人。“ 容安皱着眉,眼神逐渐复杂起来,殷离如今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稍不注意变会发狂。 情况有些棘手,傻逼玩意儿这病好像又加重了。 “外面哪来的人,你梦的?”他毫不客气的揭穿殷离的幻想。 殷离不回答,有些紧张的搓搓手,佝偻着背随时会倾覆。 他不回答。 嘴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看着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搞的容安一阵心酸。 同时也被气得脑子充血,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干脆把人压地上打了一顿。 殷离这个时候情绪脆弱,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攻击性。 被打了也受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叫你平时耍狠,叫你没有人性,你活该!” 一通发泄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才住手,容安自己气的也不行。 殷离被拉起来,见他脸上挂了彩还是比自己好看有些忿忿不平。 心理疏导半天,才让他从虚构幻觉里抽离出来。 容安擦着额角的汗,见他摸了摸嘴角,干咳几声。 殷离面色不虞,眼底掺杂着冷意,像难消融的寒冰。 “我说你不会又要搞什么飞机吧?把人搞成那样,现在大着个肚子都要远离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狗逼事?” 他一个没绷住怼了出来。 殷离注意力回过神,看着容安,刚刚被意志支配险些又犯毛病。 那股极度的占有欲和控制力,压制着他像个无意识的机器,想要见到疮痍和鲜血。 别墅走廊尽头有有一面墙,镶嵌着一个冗长的甬道,若是拉错了灯,便能见到黑暗阴郁的地下室。 潮湿沉闷冷漠麻木灰败,一道墙面里全是干涸的动物尸体,没有骨血,没有生命,没有动息。 是一个个昭彰着冷漠和沉默标本,那是他抑制自己的工具。 也是殷离过往的杰作,许久未曾重演的悲剧。 就在刚刚转头的一瞬间,甬道在眼前,往下无边的黑暗和深渊,像潘多拉魔盒赐予的地狱。 殷离以为这些已经离他很远了,刚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知道机械化的找寻。 根本没有注意到当下大门打开,轮廓乍现,才恍然惊觉自己一直都是恶魔。 就算如此反复,如此伪装,手上依旧沾有血迹。 他无法设想小姑娘见到这些场面时的模样,麻木干涸的心底涌现的突兀让他头痛欲裂。那处不仅仅有动物尸体还有一个金边笼。 殷离抱着头颤抖着,呜咽和悲鸣像极了深山巨林里没有逻辑的人熊。 容安被吓到了,到处找药,最后在书房翻出瓶药,往殷离嘴里灌。 折腾了许久,最后见人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心才落了些。 熬过了一个无比压抑的黑夜。 容安守着人没有睡觉,揉着眼周的乌青打哈欠的间隙里人醒了。 他怕他脑子还是不清醒,站了起来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殷离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我这病能治吗?” 他眼睛泛酸,看着有些憔悴的男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慢慢地坐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殷离主动的提及,往日里不屑或是嘲讽,容安也知道他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问题。 殷离好强,骨子里高傲冷静,就算麻木障碍却也能够分辨保留情感。 所以交流,相处没有问题。 第一次问他能不能解决这个病。 容安回答不了,心理疾病难,疗愈清理障碍更难,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治愈这种说法,他辅修心理自然比自己更了解,却第一次想要在别人身上找到力量。 见他没有回答殷离站了起来。 又恢复那副冷硬疏远的模样,打了个电话,吩咐人去找宴宴。 又调了大门处监控来看。 仔细看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 -- 四十四章 宴宴面色惨白,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云下。 那个昏暗逼仄的地下室是无意中被发现的,宴宴不舒服,起夜上厕所。 只是无意间拉动了悬挂的绳,看清地下室全貌后,逐渐失真大脑一片轰鸣,像呼啦啦在头顶掠过的飞机,扯着一道风裹着噪音,耳朵疼。 宴宴眼眶泛红,恨死了殷离这个骗子。挺着大肚子,无助又彷徨,唯一能反应过来的就是逃跑。 抽屉里有潘姨往日买菜随意支配的钱,一大迭,宴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兜里套了整个口袋的整钱,蹒跚着脚步往外走。 踱着步子在那扇漆着油泼皮的沉闷大门口顿了顿,想起殷离那双眼睛。 没由来的鼻尖泛酸。 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宴宴没有身份证,肚子里揣着个崽,显了怀,偏偏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蛋,看着就觉着一顿委屈。 像极了被狗男人坑蒙拐骗,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家里断裂,又被抛弃大着肚子的失足少女。 宴宴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腹,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自己小脑拎出来喂狗。 怎么就答应要留下来了呢 肚子里藏着个小东西,感觉很奇妙,宴宴心底五味杂陈。 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怎么样孩子都不能留。 没有爱,没有期待,没有一切合理条件作为前提诞生的产物,一辈子都会悲惨。 她循着最开始的记忆往外走,夜里黑,天冷又下着雪。 宴宴步履蹒跚,像个垂暮的老人,慢慢的走一段路程歇一小会儿。 还要小口小口的吐着热气。 许久没有如此折腾过,渐渐地也觉察到体力不支,宴宴干脆靠着一个小路牌,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不能再找阿香了,殷离这个人又狠又冷血,指不定怎么对付人家,宴宴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自己如今身上钱不多,只能暂时找一个小旅馆住,最好是脏乱差没有营业执照犄角旮旯里的自建楼房。 成本低,难找寻。 剩下的事情再考虑。 这个城市估计是不能待了。 但是靠什么谋生是个问题,孩子的事情尽量先解决,小型诊所风险大成本低,效率高。 宴宴也顾不上长远打算,只想尽快斩断和殷离所有的联系,离得远远的,不再有任何瓜葛。 她依旧可以平平凡凡的过完这辈子,不去肖想什么,也不奢求什么。 江深是她少年的梦,没做到一半这个梦就终止了。也提早避免了面临更多的东西,尚且圆满吧。 宴宴抿着嘴,有些茫然。 四下张望着,已经越走越远了,估计再走一段路就快回市区了。 到时候找一辆黑摩的,去另外一个区在靠近乡下的地方暂时住下来。 现在过年,殷离身边人手尚且不够,要离开就得在这个时间段。 宴宴把往后的路子想好了,底气也多了起来。 雪落到半夜就止住了,地面堆着厚厚的一层白花,脚踩上去鞋子都要陷进大半。 化雪的时候比落雪时更冷,宴宴裹得很厚实,依旧被寒风席卷,刻骨的冷,刮得皮肤生疼。 市区里没有黑摩的的身影,雪地里车子难启动,宴宴找不到像样的法子。 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往下走。 天亮堂起来,晨光熹微。 街边有冒着热气的包子铺。 宴宴踱着步在小摊边上停了下来,老板是个东北女人,笑起来很爽朗,面颊上的酡红厚重不已。 打量了一阵儿宴宴,给她包了几个肉包子,让她去摊位里坐着可以避风。 宴宴道了谢,艰难的往里走,小东西突然闹腾了起来,搞得她有些慌乱,扶着肚子坐在小凳子上。 桌子有些陈旧,遍布着斑驳的刀痕和漆色,黏腻着厚重的油脂,脚下有个自动取暖器,里面两根烧红的圆环散发着热气。 她眼神有些茫然,这个东西好久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家里也用过。 从她有记忆来每年冬天都会用来取暖,后来越长越大,不管用了,也散不了热了才丢弃。 宴宴啃着包子有些哽咽,眼眶无意中红透了,整个人胸口一股酸涩往外冒,咸湿的泪水也跟着落入嘴里。 她现在真的是一个人了。 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多余的爱意能给她,也没有那种血脉之下天性使然的东西可以将她和谁相连。 宴宴有一种怪异的恐慌,无助又飘零。 外头卖包子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宴宴吸了吸鼻子,红通通的脸蛋看着一阵委屈可怜。 老板现下生意冷清,拖了个小凳子坐她跟前。 “我说妹子啊,发生啥事啦?和家里人闹不痛快?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面,得多担心啊?” 老板人热情,问了些有的没的,便开始往宴宴身上扯。 想劝她回家的话题还没嘴出来。 “我家里人都死光了。” 宴宴一句话堵住了所有的劝导。 她穿得周正,被殷离养的白白嫩嫩的,脸上还挂着点婴儿肥,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一副离家出走的做派。 老板见她眼眶还红着,挺着个肚子,真就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就信了没由来的心疼。 “你看我也是个穷货,经济上也帮不了你什么,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你要有什么困难跟我提一嘴,我还有点门道。” 老板心底好,看着也是一副和善样,宴宴犹豫了半晌。 “你能帮我找个便宜的单间出租房吗?偏僻点的。” …… 然后宴宴就包子铺老板的牵线下找到了一个小单间,按月结350。 宴宴把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估摸着一万左右。 省着点估计能用段时间。 “我可跟你说,这一片啊基本上都是我们这些外来户,因为没钱的就只能租这种地方,都说是什么握手楼啊危房啊那些个有钱人从不往这边来的。” 聊了几句才知道包子铺老板叫徐明月,30多了一个人在这边打拼。 宴宴身上没什么东西,她帮她拾掇了一下,开窗透气。 宴宴一直不停地道着谢。 她和世界挂钩少,遇到的全是好人,除了殷离那个臭傻逼。 觉得老天也并非全然冷漠。 “没什么的,你啊和我那个妹妹有点像,不过她不懂事,年纪轻轻就谈了个一穷二白的男人,家里不同意还要殉情,后面直接跟人私奔了,都离开好几年了,走的时候啊估计和你一样大。所以我刚刚一见你就鼻子发酸。” 宴宴不擅长安慰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了,你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经济没办法但还是有点人脉的。” 徐明月很快就抽离出来。 宴宴听她提了,也不含糊。 “我想把孩子打了。” 她有些愣,印象里单亲妈妈不少,她们虽然难但大多对孩子有感情也坚毅。 “我没有能力抚养他。留着会有很多问题的。” 宴宴有自己的考量,她尽可能的无视着肚子里传来的波动,尽管那道天然的牵引和联系让她有一丝不忍。 她也没办法劝些什么,小姑娘毕竟还年轻,生活这个命题对每个人来说都难,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她没什么本事替别人做决定。 “你这孩子得有几个月了吧?要是想打胎估计有些麻烦。我帮你联系一个医生,小诊所的,估计钱不会太多,就是对身体伤害可能比较大,你再考虑一下吧。我就住楼上,过几天带你去。” 宴宴送走人躺在硌背的木板上,神色呆滞,指尖搭在肚皮上,沉重的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睡着了。 后面是被冷醒的,小隔间条件差,通风也不好,潮湿阴冷,墙面都爬满了霉菌,黏腻着灰败底色的窗户上爬满了白霜。 影影绰绰的看得清窗外孤零零的枯枝哑。 床上只有一个小床单,估计是上一个租户留下来的,她思维有些迟钝。 反应不及,目光在窄小的屋子里游走。 想了很多事情,却抓不住重点。宴宴翻了个身,床板发出一阵吱呀声,像枯根折断般沉郁。 对面楼道里有猫叫的声音,婴儿啼哭似的可怖又猛烈,仿佛近在咫尺,宴宴蜷缩着,想要缩成一团,就像刚从母体出来时那样 才恍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母体了。 一瞬间哭的像个孩子。 她什么都没有了。 家,奶奶,江深,荷花畔,铃兰地。 都是好远之前的事情。 没想到最后能给她家感觉的人居然是殷离,宴宴接受不了这件事,她痛斥他厌恶他,甚至恶毒的希望他去死。 却又在无意间习惯了那种体温相贴,互相取暖的姿态。 宴宴低着头看着鼓起来的肚子,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悲凉。 还要考虑什么呢?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厌恶就是厌恶,排斥也永远是排斥。 她想要回到母体状态,就得抛去肚子里的东西,没什么好犹豫的。 -- 第四十五章 徐明月介绍的小诊所甚至连个正经门面都算不上,立在垃圾巷最末尾的地方,四周是石头围出的一道门,里面又小又暗。 生意还不错,密闭的空间里,坐着一环的老人,干涸的皮肤底下扎着针管,褐色的斑也毫不隐晦的袒露着。 是一场密集又沉闷的衰老。直观的铺在眼前,让空气都黯淡了几分。 宴宴被徐明月带进去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她,屋里放着药的玻璃柜错落的摆着,挤满了余下的空间。 使得小小的屋子像颗被粉末塞满的胶囊,里面的喧嚣和热闹全都裹着一层不透明的胶。 更高的地方播着电视,是悬空订在墙角的。 避免了占据更多空间,反而使得底下暗沉了很多。 医生好像和徐明月很熟,一进去就扯着他的袖子轻声说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两个人僵持不下,宴宴站了有一会儿,体力不够,倚着门框胡思乱想着。 身侧一股拉扯的力道让她回过神来,宴宴偏过头是一个老人。 不知道从哪里推出一张红色的塑料椅,指着让宴宴坐。 她愣住了。 鼻尖红红的,眼睛也酸涩不已,莫名的想要流泪。 宴宴有些讨厌自己最近的敏感和脆弱,时不时就鼻子发酸。 她坐下后说来声谢谢。 老人佝偻着腰,看着很小一个,身上裹着个小马甲,穿的有些单薄。 时不时地眼眶里分泌着一些液体,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不说话,反应也迟钝和宴宴一样,寻着一个点凝视着。 徐明月那头似乎是商量好了什么,牵着宴宴走到医生面前。 那个人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年纪应该不大。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有些清瘦,指节泛着红还能看出突兀的圆骨。 整个人都是一副清高冷漠的模样,还带着点古代某些书生特有的自命不凡穷酸气。 一脸的严肃和审视,在宴宴身上打量了一番。 “几个月了?” 宴宴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看了徐明月一眼,随及手就被她牵住了。 被温暖包裹着宴宴有些排斥,想要挣脱,看清身旁的人,才将心落到了安稳处,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事,他问什么你答就好。” 宴宴反应有些缓慢,另外一只自然垂落的手掰算着,意识过来整个人都有些麻,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般。 “原来4个月啦。” 她没有回答医生,只是自己自言自语着。 “四个月了,现在才来说要打掉孩子?” 他有些咆哮,声音没刹住,在屋里散开。 宴宴掀了掀眼皮,露出蔫纠纠的瞳仁,瞥了对面人一眼。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很坚定。 对方不紧不慢的态度让楠秦有些泄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偏偏徐明月被他态度惊到了,直接给了他胳膊上了一拳。 疼得人一阵闷哼。 “成年了没啊?” 楠秦有些气急败坏,专挑人软处锥,见宴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长的又那么小,一张臭嘴扒拉个没完。 宴宴也不计较,点点头。 “那行,等会给你做个检查,我们这小诊所,黑心又没技术,你自己考虑清楚了签个生死协议,我给你做个身体检查行的话过几天直接来手术。” 他还在怼着,想让人退步,宴宴也没考虑什么点点头,应了下来。 有几分乖巧的样子,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楠秦,像听老师讲课的学生似的。 一时间让他有些无处遁形,干咳了几声火气全无。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气什么。 楠秦是个火炮性子一点就燃,为此吃不少亏,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自找,偏偏改不了。 徐明月带宴宴来找楠秦,就是过往老听他吹牛说自己在大医院当过几年妇产科医生有经验。 小诊所没设备,楠秦问了些身体问题,又古法操作了一顿,什么望闻关切之类。 事后摇摇头,说宴宴这情况没办法打胎。 徐明月一看就知道他一肚子坏水,直接把他拖到外面去打商量了。 宴宴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意识有些混乱,才刚刚到现在肚子波动了两次。 好像小东西知道了什么似的慌了。 宴宴想起昨天下楼的时候,有个小孩围着她转,一脸炫耀的冲她喊着。 “姐姐,我妈妈肚子比你的大。是个妹妹哦,快出来了。” 一脸得意和炫耀,笑的畅快。 宴宴有些愣,身后就是他的母亲,扶着楼梯扶手缓慢的往上走,宴宴在楼道里往角落缩了缩。 “小乐,这样不礼貌,吓到姐姐了。” “没事的。” 宴宴看小孩有些不开心嘟着嘴眼睛了一顿委屈。 女人看着她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她。 “第一次当妈妈吧?” 宴宴点点头。 “我就知道,生小孩可辛苦了,养也辛苦。” 话是这么说,宴宴却觉得她好像比谁都开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开心? “那为什么要生啊?” “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啊,爱我的人能再多一点。” 宴宴摸着肚子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有人愿意爱她吗? “她家里人都去世了,你让一个小姑娘养一个孩子要怎么过?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女人比你们这些狗东西难多了。屁话那么多,你脑子被屎糊了吧?” 徐明月有些气急。 “什么叫我屁话多,他妈四个月了,现在打胎只能引产,对身体的损伤有多严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再怎么窝囊也还是个医生,基本的考量我有,她才多大,年纪轻轻就把自己透支,以后更难。你都说了家里人都过世了,为什么不愿意留个念想?孩子都成型了,算一条命啊。” 宴宴听着争执握着石板的手紧了紧,刚刚递椅子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牵了牵她的衣角,在冷空气里晃荡。 宴宴回过头,看见荆棘密布的掌心躺着一颗糖。 “吃。” 老人说话含糊,只有一个字。 宴宴收过糖,没忍住泪流满面。 冲外面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喊了句。 “孩子我不打了。” 她再抱点期待吧,生下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爱她。 爱她的迟钝,爱她的恍惚,爱她所有的麻木和疼痛,让她不用再挣扎。 ps:殷离会被死虐的。你们在看的可以多说说话,这样我有动力嘿嘿嘿。 -- ρǒ①8м.てǒм 第四十七章 宴宴的房间在二楼最边角的地方,有些陈旧,肉眼可见的灰尘在空气里飘荡,被日光照得无处遁形。 清河县没有下雪,地面也看不见白色的踪影。 宴宴推开房门,屋里很狭小,水泥砌成的墙面贴着未撕完的纸糊,痕迹明显,灰黄一片黏腻在墙上。 窗户半阖着,打开往外看是一块块被割裂成方型的田地,枯草杂乱,遍野的冰渣。 这里无雪,却比外面冷的多,是那种生晦僵硬的冷,和风连在一起,卷在身上像刀割般钝痛,能豁开道口子把人灌得鼓涨涨的,压得躯体都要蜷缩起来。 她站在风口,手上生了冻疮,原本白嫩的皮肤上泛着红,被底下的烂肉撑着,皮肤裂开几道口子,难言的生硬。 宴宴有些茫然,看着很远的地方,眼神失了焦,站了很久。 她最近迟钝了不少,反应上的。又敏感脆弱了很多,情感上的。 像没有皈依的浮萍飘飘荡荡来到这,突然没了走下去的想法。 宝宝快五个月了,宴宴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她行动缓慢了很多。 一个人总归是难撑的,偶尔肚子里传来的胎动到还会给一些力量。 生活要往下走,她也不会总是一个人,想到这里宴宴才生出些期待来。 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渴望血缘的羁绊和牵连,那是种与生俱来的动物性赋予她的特质。 宴宴吹了会儿风就把窗户合上了。 扶着床沿坐着,对面是电视,支愣着眼睛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转。 恍然惊觉自己好像与世隔绝很久了一样,无意识的开了电视。 屏幕里是动画片。 小萝卜带着个斗笠一样的帽子,脖子间系着个围兜,一脸严肃的说:“白菜,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漫山遍野的萝卜,那里才是我的家。” 白菜一脸苦闷:“为什么要走呢?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 “无论在哪里,过得多快乐,总是要归根的找到同类的。” 然后它就上了一辆大卡车,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萝卜。 起初它很快乐,可是后来萝卜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它。 因为腿上生了疮,没日没夜的疼。有一次被锋利的刀刃,硬生生的割开了身体,就没有了意识。 萝卜所谓的家其实是一个餐馆。 它和它想要找的萝卜都是别人嘴里的美食。 宴宴吸了吸泛红的鼻尖,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她的根呢?应该在哪里? 换了台,又是另外的画面,吵吵闹闹的。 好像是新年晚会的重播节目。 里面噼里啪啦的放着爆竹烟花,所有人都笑意满满,热闹的紧。 宴宴思绪有些混乱,想到了岁末那天在雪地里看的烟花,还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恨恨地关了电视。 躺在床上摸着肚子,迷迷糊糊间就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又是另外一个清晨。 宴宴离开了那件住宿屋。 往最初那条路的尽头走去,越往前,反倒越热闹起来。 路也由泥浆石子混合变成了水泥铺开的大道,两边都立着门店,没有精致的装潢甚至都看不出来是店面,往里探着头才依稀可见挂着的服饰或者是摆放整齐的鞋子。 路边角落里有摆着摊买蔬菜的,修鞋的小摊位上也围着不少的人,一起都藏在祥和里,热闹又人气十足。 宴宴往里走着,看见一栋蓝白瓦砖建成的楼房,立在深处,上面是金箔写出的大字,“清河小学”。 看见学校宴宴步子就停下来了。像是被什么吸住了,呆在原地。 这里挺好,没有根就自己种。 宴宴心下有了定论,在附近打听了一会儿,最后去了刚刚过路一个老大爷指的榕树下。 见着了一个老人,带着老花镜,颤颤巍巍的,像风雨飘摇中随时可摧毁的树。 “你好?” 老人摘下眼镜往近处看了看宴宴,从下往上打量。 “这附近有什么可以租房的地方吗?” 宴宴问她。 “租房子啊?你跟我来。” 她声音有些嘶哑,像堵在喉咙里经久无法消散的痰。 宴宴跟着老人的小步伐走着,在学校对面一间小平房停了下来。 “就这。” 宴宴打量了一下,问了价钱。 这边租房子是按照一年算的,老人收了她钱,就颤颤巍巍的走了。 宴宴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屋子,没有开灯看不清里面的大致轮廓。 像是做梦一样,恍惚间就有了个小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 开了灯,屋里没怎么装修,环境一般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宴宴准备在这处地方安定下来,心里有了打量,坚定了不少。 收拾了一下又计算了身上所有的钱,计划找工作的事情。 尽管身上还剩不少钱,但是花钱的地方都在后面。 她打算了一番,安顿好了就出了门。 (这几章都比较流水写得很烂,下一章再写点剧情就可以相见了。) -- ρǒ①8м.てǒм 四十八章 餐馆的地方见着她是孕妇都不收,宴宴碰了不少壁。 最后往平时这边赶集地方走,进了一家面包店,里面就一个人没有帮手。 老板是个男的,看着有些斯文戴着眼镜,衬衫周正,袖子往上折了几圈,整个人都严丝合缝的齐整。 “你好,你这里招帮工吗?” 宴宴声音好听,面包屋里只有风箱转动的声音,被宴宴轻轻一喊整个地方都显得静谧起来。 那人抬起头,看了宴宴一眼。 “会做面包吗?”他问道。 宴宴摇摇头。 “可以学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那双漆黑的眸色里泛着光,像块巨大的吸铁石,盯得对面的男人有些愣。 他最初没注意,如今直起身视线停在宴宴的肚子上,思索了一番,最后又点点头。 “那你就来试一试吧。” 就这样宴宴在面包店开始工作。 老板叫眺昭,跟这里总是有种格格不入感觉,小县城民风淳朴,什么都来源土地,厚实又偏僻。 他的店装修精致,面包放在透明橱柜里,一个个好看得不像样。 宴宴来了之后就只用站在柜台处,眺昭就窝在里屋操作各式各样的蛋糕,再拿出来放进冷柜里。 每到放学时间,一拨拨过路的小学生眼神都会往里面瞥。 偶尔有一两个面颊上都挂着红,鼻尖还泛着汗意的小孩,跑的衣服都松松垮垮的,来到柜台钱怯生生的,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柜子里的蛋糕。 最后只拿出块不那么贵的结账,像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 起初宴宴觉得心酸,久了便有些好笑了。 眺昭也不知道图什么,在这里开个蛋糕店,平常没什么生意。 整天窝在屋里研究蛋糕,入了迷似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把蛋糕分给那些被吸引的小孩子。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就开了春,宴宴行走越来越不便,站一会身上就会痛。 唯一可说的便算是在清河县定下来了。 这边老人多,年轻人大多出了这块地。 那天宴宴往河边走。 冬日的冰消融殆尽,柳枝在河边的大鹅卵石缝隙里长出,枝条抽了芽,舒展开来。 就是在那一瞬间,肚子一阵抽疼,宴宴眼底扫过一串白。 清明了一阵,看到了对岸的花,一大片摇晃晃的,白色的低垂着,是铃兰。 奶奶很久之前说过,你爸爸妈妈他们啊,被葬在一片荒地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长出了一片铃兰,风一吹就摇一摇的,像风铃一样。 那块铃兰地对面是一片河。 宴宴额间是密布的冷汗,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掉了水顺着大腿往下流。 那是第一次无关于羞耻与欲望的体液,宴宴艰难的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想要再看一眼对面,她被两种情感撕扯着一瞬间同时找到了皈依和羁绊,宴宴感知着肚子里传来的疼痛,被折磨的想要发笑。 眼角跌落的泪也跟着跌了下来。 宴宴嘴里呜咽着什么,捧着肚子的手也跟着颤抖。 被密密麻麻的冷汗覆盖,痛得生硬。 恍惚间就跌进了一个怀抱里,带着淡淡的奶油味,宴宴抓着他的衣角,细细碎碎的叫喊着。 那人好像在奔跑,风刮过脸把头发都扬了起来,蹭得脸痒痒的。 接着就一阵透亮的白光,冷硬的注目下看不清藏在口罩下的脸。 宴宴被疼痛支配着,感知着那股力量从身体剥离,像是卸掉了什么似的,又得到了什么。 被哭声安抚着,宴宴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四面白墙,浓烈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子,宴宴皱着眉,蜷缩的指尖也跟着抽动。 也惊醒了身旁的人。 宴宴看清那张脸,神色变了变,越发苍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意义,侧过头看着窗外,被屋里裹着一阵难受。 像只被卸去脚的鸟,飞不起来,钻心的痛。 又想到什么,宴宴拔掉手上的针管,赤着脚踩在光洁的地面,透骨的凉。 就要往外跑,被殷离一把抱在怀里。 宴宴不说话,使了劲要挣脱,整个人都崩溃了。 蹲在地上,哭的有些厉害。 呜咽着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宴宴问他。 殷离看起来很疲倦,眼周一片乌青,好像苍老了很多,看不出往日的精致面容。 他跟着蹲下来,拨开宴宴捂着眼睛的手,看着她。 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像是藏在混沌里,又渺茫又钝重。 “我马上就走,我只是担心你,宝宝在保温箱里待着的很健康,你……好好照顾自己。” 宴宴听到一阵渐远的脚步声眼神才对好焦,回了神。 她有些眩晕,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影单薄得不像话。 门还开着,能够看到外面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有日光照在回廊上又被打在墙面,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宴宴扣着墙往外走,叫住护士问了一下往楼上去。 被钝痛支配的身体,知觉都敏感着,大脑一阵轰鸣。 宴宴透过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孩子,她的孩子。 像是直觉一样,直接指摘出来,排除了所有看见了一个皱巴巴的天使。 宴宴没忍住鼻尖泛酸,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泄。 宴宴朝里面招手,得不到回应又急匆匆的笑了出来,藏在眼眶里的泪也跟着流出来。 宴宴站在玻璃外看了好久,形单影只,看得人心疼。 殷离站在角落里,默默地,像个偷窥狂般,揪着所有的细节藏在脑子里,就算心口生疼也不愿意离开。 大脑被情绪支配眼角也跟着撕裂,红得吓人。 这段日子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昏暗。 殷离像是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透不过气,暗沉沉一片。 容安的心理干预让他每一次都生不如死,一次次反复回到过去。 回到母亲死去的那天,回到被谩骂压抑的日里,一次次的重复着面对那只被捏碎的蝴蝶翅。 在阳光下见证了无数次的死亡和恶毒的指责。 殷离没觉得苦痛,只是觉得难过,他想她。 宴宴像是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找不到踪迹,冬天那么冷,小姑娘一个人怀着孕,衣服都没带,多难熬。 那么点钱够用吗? 殷离每天都在反复折腾,反复的想,反复的挣扎煎熬。 他寻着她去过的角落找,去到那件小屋子,密闭又阴冷,床上那张单薄的被子怎么抵过这些寒冷。 殷离后悔当初那场惨烈的掠夺,也等不到一个好的收尾。 后来找到了那个医生,叫楠秦。 殷离才知道她去了清河县。 然后就见到了眺昭,眺望的堂哥,他急迫又慌张,那个奶油蛋糕就直晃晃的跌在了衣服上。 殷离顺着路跑,呼进的狂沙和风撑的胸腔都跟着干涩不已。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背影,殷离抱着人就往车边跑。 整个过程都慌乱又无措,那个孩子来到手上时,像是面临着一个极度不擅长的事物。 殷离被陌生的情愫裹着,看着臂弯里丑兮兮的小东西,麻木干涸的心里生出点暖意,止不住的笑着。 猛烈的觉察到了活着的力量,那股生机一直传到骨子里,他心里惦记着宴宴,把孩子交给护士就进了病房。 小姑娘廋了好多,看着面色也很苍白。 -- 第四十九章 宴宴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在小县城的医院,虽然有些陈旧,但设施什么都齐全。 结账时心都紧了紧。 被告知住院费已经结好时,宴宴抱着小孩的手收了收,看着襁褓里的小天使,眼神有些复杂。 离开医院时,已经接近黄昏了,落日在远山处往下坠,泛着橘色的光晕一圈往外漫,像一个巨大的光圈。 小孩刚出来真的有些丑,皱巴巴的,现在好了些看得清点轮廓,似乎可以窥见往后的模样。 宴宴的轻轻刮了刮孩子的鼻尖,自己逗笑了。整个人柔和得不像话。 她看着怀里那个和自己流着一样血液,在自己身体里待了那么久的孩子,突然就找到些意义。 好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想要把一切都给一个人的爱。 她的小姑娘以后会长成大姑娘,抱着她叫妈妈,爱着她。 宴宴想着想着就入了迷,寻思着宝宝的名字。 她的孩子自然是要和她姓的,突然就想到了那块铃兰地,宴宴弯了弯眼睛。 “叫宴归吧。” 走了一路,怀里还抱着孩子,宴宴有些体力不支,小孩睡得安稳,窝在衣褓里。 她扶着身体在路旁停了会,喘着气,身上还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痛意。 间隙里,身前就停了一辆车,车窗里那张好看又冷漠的脸被交织着莫名的情绪。 宴宴后退了一步,不去看他。 “上车吧,还有一段路呢,等会孩子醒了会哭,路上不好哄。” 她瞥了殷离一眼,突然想起好多事情,往日里那副精整模样同现在相比确实大相径庭,下巴上挂着的胡茬,满脸倦意。 宴宴叹了口气,不理他,接着往前走。 日光下沉了,在暮色灿灿的天际里只留了点余光。 她沿着路边走,被不适感包裹着。感知到身后跟着自己的影子,步子都快了许多,嘴里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一个不留神,宴宴整个人都悬空起来,被抱在了怀里。 她看着依旧睡得香甜的孩子,心里一阵后怕,看着殷离气的头脑充血。 怀里大的小的连着抱,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宴宴却觉得别扭,小县城里风言风语多。 从宴宴来的第一天起就到处传着关于她的事情。 宴宴习惯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对这些所谓的揣测和臆想不会放在心上,也难得解释那么多,她想好好的活着。 接受着所有的流言,将自己站得笔直,像一颗经久不倒的树,挺拔不已。 殷离的怀抱有暖意,宴宴恍惚间想起了冬天那段没有过去的日子里的陪伴,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怀里的孩子,也不再挣扎。 由着殷离抱,不吱声。 一路上那些打量探视的目光让她有些迂回,将脸往里埋了埋,又适当的保持了一段距离,没有贴着殷离。 殷离也不说话,这段路他走过许多次,宴宴在医院的时间他就顺着她租的小平房附近走,沿着环线,有意识的去记住每一个建筑每一张脸。 所有和她相关的东西他都想要刻在脑子里。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有点类似归属感的东西。 殷离很快就走到了那个小房子面前,却不想把人放下来了,他没有底气,害怕她逃离,害怕自己还没好等会又失控。 宴宴见他停着不动了,伸出脑袋看了看,一只手推了推他,自己挣扎着下了地。 拿钥匙的间隙,她整个人都是慌乱的,害怕殷离又发疯。 以至于好久才把钥匙放进齿框里,开了门,一阵温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宴宴吸了吸鼻子,往里走。 下一秒就要关上门,却被殷离挡住了。 宴宴看着他的手被木门夹着泛着红,刚刚为了尽快的避开他,宴宴连关门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现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覆着青筋,被门积压着磕在边缘,看着就一阵生疼。 她被吓得松开手,门也跟着开了,殷离顺势就进了屋子。 宴宴一阵恼羞成怒,看着他有些崩溃。 好像情绪会转移似的,怀里的宴归也跟着哭了起来。 声音在屋子里扩散开来,宴宴一时间有些慌乱,分不出心思对付殷离,抱着孩子摇摇晃晃的,自己也跟着掉眼泪又是难受又是心疼。 殷离也跟着难过,想要抱抱孩子也想要抱抱宴宴,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无措的站在原地,没一会儿小孩就安分下来。 宴宴把孩子放在床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你出去。” 殷离不想走,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站着不动。 “宴宴,我没地方去了。” 殷离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一脸可怜样。 宴宴不信他,却也没办法赶人走,只能生着闷气抱着孩子进了里屋。 她一走殷离就环顾了一下周围,皱着眉,有些心塞。 打了个电话给阿威,才在靠墙的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接近饭点,宴归便开始一直哭。宴宴按照之前护士说的方法掀起了衣服,将颤巍巍的乳尖放在孩子嘴里。 由着她吮吸,宴宴光顾着孩子,刚刚忘了反锁上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背过身坐着。 殷离恰好走到里屋的门前,门没有关死,留了到缝隙,往里看过去,恰好能看见宴宴白皙娇嫩的腰间皮肤。 衣服半凌不落,堪堪露出点肉色,一小节像藕片般莹润。 引人浮想联翩。 宴宴被一股阴气沉沉的眼神注视着,没一会就反应过来,吓得颤巍巍的侧着身子对上殷离那双眸色深沉的眼睛。 一瞬间措手不及,拿起床上的枕头就往外打,气的发抖,耳间染上点熟悉的薄红,整个人都粉粉的。 外面偷窥的人反应过来,自知理亏。 嘴上说着对不起,行动却照旧蛮横,直接把头都探了进来。 一脸神色戚戚的模样。 宴宴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整个人都背着身体,不再理他。 殷离自讨没趣,出了房间,开始有些嫉妒她怀里的丑东西,当爸爸的陌生情绪也荡然无存。 (以后尽量晚上十点更新) -- 第五十章 阿威来的时候,殷离还窝在角落里生着闷气,宴宴已经逗着女儿入睡了。 没一会儿就进来几个高大个儿,搬着冰箱,电视,沙发……进了屋,一顿拾掇,整个地方都变了样。 灯光透亮,墙面铺上了层白色的板,盖住了潮湿闷热的底色,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昏暗。 半夜时宴宴起了床,被透亮的灯光照得晃了眼睛,迷糊着出了房间看到客厅摆满的家具,气的像个喝多水的河豚。 腮帮子鼓鼓的,一阵胸闷,她不想理殷离又没能力把这个傻逼挤出世界里。 想到这乳房的胀痛越发明显。 视线一瞥,宴宴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的人。 现下有些冷,屋里没暖被。 他侧卧着,蜷缩起身体,依旧比那个黑色沙发要长,整个人看起来生硬冷涩,好像冻的不行。 宴宴希望这个天再冷些,把这个人冻死。 不再理会什么,她悄无声息的进了厕所。 最近乳房一直时不时地胀痛,里面像结着硬块,痛得睡觉都不安稳,翻来覆去的烦闷。 医院有个年纪大的护士跟她说有这种情况的话,可以试一下热敷和按摩。 宴宴一个人经历了很多需要得到意见和教导的时刻。 因为没有妈妈。 她不知道来例假意味着长成大女孩了,不知道第一次会流血,不知道生孩子会痛,不知道坐月子要调理,不知道太多太多…… 她觉得遗憾,所以宴归不会有这些遗憾。 以后她的小姑娘长大了,她会告诉所有她知道的,告诉她所有和羞耻无关的自然。 宴宴站在卫生间窄小密闭的空间里,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之前那片破碎的黏腻在墙上裹着褐色和漆黑的玻璃总是染着雾蒙蒙的水汽,看什么都不真切。 如今这面镜子可以窥见她面部所有的表情,愁苦的凋零的不安的。 宴宴在白热的光下褪去衣服,白嫩嫩的乳肉泛着莹莹的光,像块上好的玉,顶尖挂着颤生生的桃红。 那处一碰就痛,宴宴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上乳肉,最近这个地方大了不少。 脸上泛着潮红,在光下好看的不行,是娇弱的怯生生的羞涩的懵懂的。 像神的少女,不谙世事却要皱着眉强迫自己去泯灭一切。 乳肉溢出手掌,在指缝间晃荡,宴宴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薄红染上了整个身体,单纯间夹着点欲涩。 怎么也挤不出东西。 门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 宴宴下意识的往外看,殷离那双赤红的眼睛黏在她裸露的乳肉间。 她吓得不轻,惊叫出来。 屋子很小,殷离一进来就没剩下什么多余的空间,宴宴见到他黏腻的眼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颤巍巍的乳肉上还泛着红痕,一碰就疼,宴宴想要穿上衣服,视线停在被他推坏的门锁上。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有些不知所措,像个孩子一样挠着脑袋,看着半落的门锁。 咳了一声:“明天找人来换。” 宴宴想要推他出去,率先把衣服穿上。气的眼眶都红了。 叫嚷着让殷离滚,气的不轻。 “我……你进去太久了,我怕你出事。” 殷离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意思,可一见到小姑娘红红的眼眶心里就一阵堵塞。 他活这么久没对谁低声下气过,自我为主惯了。 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也不清楚宴宴会不会原谅自己,他们之间没有爱作为底色,也不存在两情相悦的奇迹。 殷离单方向的强迫是她心底的阴影,他因为太清楚了所以绝望。又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爱成为他的弱点和钝器。 “我在网上查过,他们说生完孩子后这样会特别难受,你是不是不舒服?” 殷离问宴宴,收到了一个写满怒气的白眼。 他却顾不上那么多,直白又生涩的说要帮她。 宴宴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殷离说话,从见面到现在她最大的反应就是让他滚。 那个人直接把手钻进宴宴衣服了,宴宴急的挣扎,却被掐着手腕,无法动弹。 “殷离,你个王八蛋,臭傻逼,你去死吧!” 宴宴怒火中烧,衣服被撩起来,纤细的腰姿在光下因为急于摆脱而晃动着像极了做爱时摇摇晃晃的身姿。 殷离安抚着,一个劲的柔和。 带着薄茧的手抚上她在空中荡漾的乳肉,按照网上的手法往外揉着。 宴宴那里一碰就痛,殷离力度适中,恰好碰在郁结处。揉着硬块往外挤。 肌肤相触宴宴身上起了一层薄汗,整个人都红了大片。 殷离的手往外拔,宴宴轻喘着,心里涌出一股怪异的通感,整个人都要舒展开来。 然后就看见了外泄的白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顿温热包裹。 殷离变态的行为让她忍无可忍,气的胸腔都在颤抖。 真真切切的哭了出来,虽然身体里的疼痛缓解了,但是被殷离气哭了。 两者之间的联系似乎密不可分。 殷离见人哭了,擦干净她的眼泪,一个劲的说着好话。 宴宴不理人打着哭嗝。 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已经是早上。 殷离不在,里屋里堆满了奶粉还有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以及纸尿裤之类的东西。 宴宴抱着宴归起了床,天气很好,湛蓝的天像幕布一样挂着,飘着几朵白云,远处是青山,绿尖隐在云雾里。 她疲于应付和奔波,索性直接无视殷离的存在,抱着宴归出了门。 往上次那片铃兰地走。 在路上见到了那个白白净净的男生。 宴宴还记得他。 叫眺望,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虎牙也跟着凑热闹,整个人都美好的不像话。 像是惹着要把所有让他开心的事物都捧到跟前似的。 一时间反应不及,宴宴也没机会躲闪,恰好跌进他的眼睛里。 随及就看见了那个和善的笑意。 “师母。” 他唤着她,宴宴整个身型都滞在原地。 刚刚树影婆娑,遮挡着人影,她又见到了江深与其同行的还有眺昭。 也难怪,都姓眺。 宴宴生硬的回应着他的友好,又不自觉垂下眼帘,视线在宴归身上凝着。 -- ρǒ①8м.てǒм 第五十一章 江深毫不顾忌的走向她,宴宴被沉甸甸的目光注视着有股难言的酸涩。 胸腔堆积的情绪太多,如今反倒难以割舍。 “宴宴。” 他率先开了口,声音冷涩了许多。过往那股张扬清爽的声线被沉寂覆盖,阴沉。 像浮在水面的枯木逢不了春发不了芽,死水般的黑色。 “嗯。” 宴宴仍旧低着头。 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怀里的小孩,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隐约就见到点轮廓,不真切。 “过得好吗?” 江深没有问别的,他只关心她过得怎么样,开心吗?有没有遇到不好的事? 宴宴眨了眨眼睛,跌了滴水珠在宴归白色的内衫衣袖上,浸湿了布料,黯淡了几分。 “好。” 宴宴抬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会不会泛着红,看着会不会很可怜。 但是莫名的就是想要看着他说。 说自己过的好,没有遇到不好的事情。 她将怀里的宴归往高处抱了抱。 “我的宝宝。” 江深扬着嘴角,微微低下头看着包裹在布料里还看不出真切面容的孩子,眉心里冗着许多陌生的情绪。 却又带着点释怀的意味。 好像有时候遗憾就是这样,一直不上不下的吊着人,让人如骨附蛆。 又会在某个关卡突然觉得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着视线可及的地方眺望时不时溜达的眼神,江深笑了笑。 “孩子爸爸就是那个殷老师对吗?” 宴宴被问得有些愣。 爸爸,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词啊? 殷离以这个身份出现在自己孩子面前时那种怪异的感觉让宴宴有些疑虑。 “不是。” 她摇着头。 下意识就否认了。 殷离大老远就看见这个画面,江深那小子明明就和眺家小孩搞一起了还来勾搭宴宴,看的他脑袋充血。 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来不及照管,直接塞进阿威手里往两人方向走。 恰好就听到那句反问以及“不是”两个字。 殷离愣在原地,被一旁肥硕浓绿的柚子叶挡去半张脸。 那双猩红的眼睛充着血,暌违着,佝偻着腰,低垂的眉眼里藏着难掩的失落和懊恼。 那是他身上不曾有的情绪。 殷离第一次觉得脱离掌控的东西会致命,但他这辈子就只栽宴宴身上了。 叹了口气,殷离像匹精疲力尽的豹子。 看着宴宴专注的凝视,那双眼睛亮亮的,好像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狡黠灵动乖巧,比小时候常抓的蝴蝶都要好看得多。 他曾经会因为美丽掠夺,为了留住美丽杀戮。因为鲜血沸腾,为了窥视挣扎爆裂。 殷离像个丑陋又尴尬的泥鳅,没有泥地,滑腻的皮肤在阳光下蒸发,而宴宴每一个动作都是加速凌迟的刀刃。 他在角落里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可怜兮兮的又夹着点辛辣的苦涩。 不敢上前,他的情绪太过辗转,荆棘交错横生倒刺剐着皮肉,透骨的疼。 他的眼底突然跌落了雪花,白色得纯洁无暇,触着瞳孔那股凉意像刀刃一样遍临整个身体。 殷离看见那双搭在宴宴头顶的手,一瞬间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像是随时会冰裂。 他意识有些混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种破碎着挣扎的痛感像被尖刀扎过般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 殷离想要走上前,又不敢走上前。 他恐惧着又胆怯着。 恐惧和胆怯两种情绪没有共通的交织在脑袋里。 宴宴朝他笑,那是一张怎样的笑脸。 湿漉漉的,泛着水雾,看着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和难过,隐忍又压抑着,不愿意发泄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不作声的声张。 把所有的东西都呜咽在喉腔里,所有滚烫的沸腾的炙热的情绪都收敛着。 情绪占据了所有先机,殷离几步跨上前。转瞬就将那只手拿了下来,一脸淡漠警惕,像个护食的大型犬。 还带着宣誓主权般的揉了揉宴宴的乖顺的头顶,将她整个人都环在臂膀里。 江深还没反应过来,远处的眺望就往这边走来,步子轻快又雀跃。 “老师!” 殷离循着声源处看去,那个黏糊糊的学生往这边蹦腾,像道风似的,一溜烟就站在他面前了。 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那双眼睛里全是敬仰和尊重。 殷离轻咳了一声,颔首点点头。 臂膀里的人不安生,推开他的手臂,一脸排斥的看着他,往旁边退了几步。 两个人之间气场不对,任谁都看出点名堂,殷离还是不甘示弱,想要离宴宴近一点。 江深眼底藏着点探究和恶意。 将眺望拉到自己跟前,替他拢了拢衣服。 “江深,我先进去了。”宴宴打了句招呼就往屋里走。 殷离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不是滋味,心越发沉寂。 “老师,师母生你气啦?” 眺望一句话问的不合时宜,殷离被这小崽子问的无地自容,看着面前江深那双写满审视的眼睛,转换了情绪,迎上他的打探。 “嗯,你师母和我闹了点小脾气。” 他有些烦躁,没忍住,点了一支烟。 腾升的雾气,袅绕在面庞,风吹得飘飘荡荡。 “你经常抽烟吗?” 江深不冷不硬的一句话像道惊雷一样突然插了进来,炸的殷离头皮发麻,太阳穴也突突的跳。 面上淡漠的表情有一丝龟裂,他没回答,碾灭了烟头。 “宴宴不喜欢这个味道。” 江王八继续说着,眺望抓了抓他的手。 殷离往门口走,从始至终没有回过一句话,在紧闭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侧过身,好看的脸隐在阴影中,朦胧了大半。 “管好你自己吧!小男朋友看着都要难过了。”殷离淡淡地瞥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眺望。 开始死乞白赖的拍着门,发出厚重又沉闷的敲击声,像压在哑鼓里。 江深开始不说话了,牵着眺望往前面观望了很久的眺昭身边走,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头。 宴宴没有来开门,殷离一个人站在门外,有些泄气。 阿威眼神示意着问他要不要破门入,被殷离一双眼睛怼了回去,也不再冲动。 五月份了,天还是冷的,空气里氤氲着雾气。殷离又想点烟,想起小王八蛋那句话,气到直接把烟从手里扔了出去。 一个人蹲在门口,像是丧家之犬看着有些落魄。 到点了,对面的小学也下课了,一股脑鱼贯而出的小学生们背着个书包像五线谱上的燕子。 眨眼就不见人。小孩们打打闹闹的难得多了些气氛。冷意也散了不少。 殷离在人群里见着个小屁孩,女孩子。看着可可爱爱的,像个白糯米团子,好看得不行。 心好像一瞬间就化掉了,他想到宴宴怀里那个让他嫉妒的丑东西,有一天她也会长成这个样子,招人喜欢,或许像她妈妈又或者是像自己。 …… “你回首都吧,我在这儿待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我交给容安了,你回去让人把玫瑰花全都给我卸了,换成铃兰,养好一些。” 殷离支使着阿威回首都,自己接过买的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的东西,继续守在宴宴的屋前。 (昨天有事没有更新不好意思哈。) -- 第五十二章 接近傍晚,宴宴好不容易把宴归哄睡着,趴在里屋的窗户上看着外面。 云霞被远山支使着往外飘,在最边远的天际堆积在一起,橘色赤红的扎染扩散开来,整片天都是袅廓的,像是油画般。 宴宴思绪在游荡,飘来飘去,繁杂不已。她的眸子里满是困惑。 门关了将近一天,殷离也没说用什么法子进来,按照他的个性,宴宴觉得有些意外。 估计着他应该走了,宴宴试探性走到大门处,支着耳朵寻思着,想要听到点声音。 大抵是一无所获,她小心翼翼的拉过横隔门缝出的杆,泄了点风进来,被外力推得大开。 宴宴看见殷离一个人手里拎着东西,蹲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目光痴痴的死盯着门。 画面有些心酸。 见她把门打开,那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宴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握着门阀的手紧了紧。 “你到底要干什么?” 殷离被问住了,步子顿在原地。 他大步着上前,宴宴被吓到连忙想要关门,那双手已经伸进了门缝,人被突然关合的门砸出一阵闷哼。 下一秒手里的东西已经跌落在屋子的地面上。 宴宴看着他鼓着青筋的手臂,上面一道折痕泛着红,青紫在其间交错,显眼的很。 一时间有些无措。 瞪着眼睛看着他,殷离眼底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就给你送点东西。” 他的声音沙哑,像闷在暗鼓中,单薄不已。外面确实有些冷,殷离着了件单衣,看着有些不同往日的羸弱。 宴宴低下头,脚尖抵着他刚刚放进来的东西,心里不是滋味。 “你把东西拿回去吧,殷离你没必要做这些,孩子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你就当不知道不用管我们。另外你做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从离开那个地方开始就意味着我不想和你再有一点点的牵连了,别恶心我好吗?算我求你了,我不想一见到你脑袋里面就不断的放着那些画面,对我来说只要看见你就是一种折磨。” 宴宴有些不知所措,哽咽着,带着哭腔的声音细细微微的颤抖,隐忍到了极致,扣着门阀的指尖钻心的痛。 殷离低下了头,不再看她。 他身型应该是高大的,笔挺的,此刻却像是蜷缩起来了,像是被压制得严严实实,躲在龟壳里的软肉。 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宴宴,嘴微张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想不通他能说什么。瞬间抽去了大半的人气。 宴宴没有想要探究这些的欲望,用力合上门。 他就站在那扇门前,有些颓唐的佝偻着腰,低着头藏在阴影中的眼睛一片赤红。 殷离的掌心是被指甲扣破的血痕,小臂上泛出的青痕厚重可怖。 他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宴宴说恶心他,不想看见他,殷离抓着头发陷入一种近乎绝望的境地。 就像是回到小时候,时不时被母亲那双写满责怪和谩骂的凝望着的片隅一样。 让他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无措又茫然。 为什么爱无法降临,而恨永远存在。 他像一个装满了悲鸣的容器,里面盛了满满当当的质问。 殷离游魂一般,往前走,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树影婆娑,在风中晃晃荡荡。殷离想要和孤魂野鬼为伍也入不得群,一个人的边界旗帜过于鲜明,淡漠警惕的气场让人无法靠近。 …… 宴宴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小宴归很乖像是天生就能感知到妈妈一个人不容易似的,不爱哭也不闹腾。奶冻般的小脸上总是平平静静的,偶尔见着宴宴朝她张开怀抱便会笑得特别开心。 宴归还小,起初看不出什么模子,好像所有小孩刚刚脱离母体的那段时间都是看不清模样的,顶着皱巴巴的小脸蛋,苦哈哈的发出阵阵哭声。 现在到有点宴宴的模样了,精致的眉眼配上笑的时候最明显。宴宴每次心里软得不像话,想把全世界给她似的。 在家里待了有段时间,殷离也没再出现。 这天眺昭打了个电话给她,宴宴又开始去他的面包店工作。宴归很乖,被眺昭抱在怀里的时候也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去捏他的脸。 眺昭这个人平时懒懒散散的,唯一认真劲儿全用在那些小蛋糕上面了。宴宴听他说,自己好像是美术生,把这门技术全用在了蛋糕上。 也见过他在蛋糕上作画,那双手像是有魔力一样,没一会儿便是一副姣好的画卷。 龙图腾,海浪礁石,星空…… 现在带着宴归,眺昭也不窝在后面醉心于蛋糕事业了,每天都逗小孩玩。 店里在她不在的时候雇了另外一个店员,不过宴宴回蛋糕店这几天都没见过那人的模样,他总是穿着厚重的布偶外套。站在玻璃门外招呼客人进来,或是发传单。 每次临近放学点,就一堆小孩围着他绕,玩游戏似的,那人像是有无限的耐心,和小孩玩成一团。 偶尔忙活完了就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也不往里走,也不知道在张望着什么。 宴宴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却也没想要深究,她一门心思全放在宴归身上,唯一分神的就是偶尔来光临的小学生和顾客。 那天清河县下了一场经久未歇的大雨,泥浆裹着水泥地迸溅处浑浊的浪花,拍打在玻璃门上。 场面有些心惊,对面卖米线的大哥扯着嗓子喊,说是靠近水库的地方,年初建好的坝子决堤了。 路滑得很,水有膝盖那么高。 那个奇怪的店员不知道从哪里拿到把红色的大伞,递给她。 宴宴摇摇头想要拒绝说自己等一会再走,他也不说话,顶着厚重的布偶服就跑进了雨中,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 她看着手里的伞沉默了半晌,抱着宴归就往雨里走,地面的堆积的雨水覆过小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路都是水泥地,就算磕磕绊绊的,也好歹回了家。宴宴抱着宴归进屋的时候,趴肩膀的女儿乐呵着笑出了声。 她偏着头看,宴归不知道在对谁笑,冲后面招招手,一脸高兴的模样。 宴宴回过头什么也没看到,进了屋里,在厕所洗去腿上沾染的泥浆。 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打在窗棂和瓦砾上,厚重沉闷。整个屋子都风雨飘摇一般,宴宴叹了口气,逗弄着怀里的女儿。 -- 第五十叁章 雨幕里一切都是黯淡的,灰调的阴影里藏着暗绿色的叶脉躲在屋檐下的归家燕。 见不到一点徒生的天光,隐在乌云下,所有的失去秩序的细枝末节都陡然膨胀着。 宴宴安抚好女儿,看着她沉寂的睡颜有些恍惚。 屋里很静,窗户上传来阵阵雨滴敲打的声音,像是破碎的玻璃珠,清脆间夹杂着泯灭。 暗下来的天,将人拖进黑洞。那股攀附在脊椎上的麻木一直透着尖端往更深处蔓延。 宴宴生出些莫名的恐慌。 冷风嗖嗖的从窗户外面刮进屋子,有股摇摇欲坠的萧索。 往外看是一片偌大的田地,被雨水冲刷得面目全非。 浑浊的泥浆汩汩的游动着,前些日子里冒出些苗头的绿意也跟着这场雨一起覆灭。 雨幕里的身影交错纵横。 她看见不远不近的边界,坍塌的田坎上滚落的小熊玩偶头套,颜色被雨水洇湿,脏兮兮的泥浆也包裹着它。 一个高大的身影,怀里抱着小孩。 因为距离太远什么都不真切只能见着外面围着一圈的人,裹着各色的雨衣。 场面有些焦灼。 抱着小孩的身影像是被困在了满是泥泞的田地里,身后不断有雨水冲击往下掉落的泥浆。 一波接着一波,脚下踩着的边界也坍塌着,横隔在面前的大树挡着去路,整个人都陷身泥浆。 艰难的前进着。 那条河如今不再如往日般平静,汹涌的污浊的水冲刷着双腿,连迈开步子都艰难的身影。 隐隐约约的轮廓让宴宴皱着眉,有些难言的情绪在泛滥,整个人都像是被巨大阴影包裹着,无处藏身。 连行为都不受控制的焦躁起来。 宴宴看了宴归一眼,小孩睡着的模样看着很安稳,像天使一样。樱桃似的小嘴微微嘟着,半开半合。 拿起那把红色的大伞,宴宴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冲到雨幕里。豆大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粘湿的发根贴在脸上,整个人都有些低颓。 地面的小石子硌着脚,钻心的疼。 宴宴喘着气跑到人群里,见到一堆围在外面的人,指着远处的身影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她往前跑,被一个人拉了回来。 眼眶有些红,里面血色交织,满心满眼的着急和埋怨。撕裂的痛感在整张脸上都隐隐约约浮现,看起来愁苦又茫然。 那股陌生的情绪积攒已久突然涌上胸口像被捶打后猛烈赴死般,整个人都染上一抹灰败和颓然。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被原始的感知支配着,显然明白一些苗头,又不太明白。 宴宴对殷离死活不在乎,却又不想要清眼见着这个人消失。 她只是直觉的感知到这场狂妄又爆裂的冲刷,倘若他坠入其中,等待的便是覆灭和陨落。 这条河每年埋葬着许许多多的命和运,一块未磨去棱角的石头,湍急的水速,陡然生枝横渡河中央的树,每一个都能给人危难。 所有事物都变得黯淡,宴宴掰开那双布满皱纹死死扣着她小臂的手,上面生满了幻枝,老人斑巨厚的茧还有突起的青筋。 在田地里跑着,偌大的雨水敲击出一场惨无人道的奔赴,宴宴撞上那人淡漠又略显错愕的眼神,整个人都跌进了深渊里,冷的透骨。 她在做什么?宴宴问自己。 殷离满脸都是雨水,怀里抱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高大又笔挺的身影在泥浆污浊间开花,被急速的水流冲刷着依旧岿然不动。 像尊佛,冒着邪性,冷淡又狠戾。 好看的脸上多了些往日少见的情绪。 宴宴后退了一步,埋在泥土里被阴冷覆盖的小腿微末的颤抖着,像是濒临死亡时的一团恶臭的腐肉。 他痴痴地望着她,死气沉沉的眼底泛出点光亮。 殷离艰难的在泥地里徒步,满身泥浆,贴脸的发还滴着水,顺着坚毅的轮廓往下流。 淌进水里又渗透进泥土,如此反复,像一场陌路的归途。 宴宴顿在原地见着他艰难的往外走,一步一步的越来越接近她,向她靠拢。 (今天有点水呜呜呜对不起,卡得死死的,不好意思~~) -- 第五十四章 宴宴等着他来到跟前,身旁的田坎坍塌冗在泥浆里,混着污浊暗黄的水。那条急速的河流涨了不少水,殷离走得磕磕绊绊,有些迟钝。 跨过急湍的河流,踏着那条坍塌的泥泞,再往上走几步,便能跳脱出来。 她恍惚般回过头,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了许多人,他们在这场大雨里观望着。没有一个人往前走,几棵立在河坝上摇摇欲坠的大树,张牙舞爪的摆动着枝条,绿色的生机也跟着掉落。她离树近,离对面那人很远。 树在往她靠近,那人也在走向她。风像是从嗓子眼里泄出来的,狂啸和怒号也不远不近的贴着耳廓泛滥。 身前被巨大又死寂的阴影覆盖,宴宴有些无妄的眨了眨眼睛,像没事人一样站着。 她眼底一片朦胧,只能模糊的看见远处那个在水里狂奔的身影。她看见他跌倒,窝在臂弯里的女孩被他一只手举着险些掉进浑浊。 宴宴好像一瞬间释怀了很多,人不算太坏,伤害是事实,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又难捱陌生的情绪泛滥。 怀抱比阴影来得更快,宴宴听到一阵闷哼,手里的伞也跟着掉在泥浆。 她指尖无意识的抽搐着,整个人被外力压制着往下倒。耳边的嘈杂像浑浊的田水一样灌入耳中。像漩涡一样将她包裹。 雨好像是一瞬间停下的,宴宴不知道被谁抱了起来,温热覆盖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虚晃的眼睛里是泛滥的人影。 她听到一阵哀嚎,有同感般的觉得是一位母亲。呆滞的看着她接过殷离怀里的小女孩,一个劲的对神识模糊的他说着谢谢。 宴宴颤颤巍巍的手覆上沉重的眼皮,看见了一滩浓浊的鲜红。 像极了了别墅里满丛娇艳恶毒的花,束缚着她的四肢,如同一道无形的绳索。艰难的攀附着一切,让她脊背发凉。 她茫然的望着他,从始至终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殷离被扶起,宴宴对上他尚且保有意识的眼睛,像是看见了一片清澈的湖泊。 另外也见着了他嘴角的笑,有些刺眼明晃晃的,像是刻意又不以为然般的笑着。那颗被风刮倒,根茎连拔,撕扯着田坎一起断裂的树,倒在另外一边。 像具无力反抗什么的死尸,殷离被拥护着往外走着。没跨出几步,顿了下来,指着宴宴的身影。 “我老婆,你们看看她有没有事?“ 他笑得有些张扬,像是得逞般,指着宴宴。脖颈上糊了一层的血,脸上也跟着沾染了些污痕。 宴宴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的幼稚,顽劣是长在骨子里的,剥离不开。 “你比较严重啦!老婆都没流血的,人不好好的吗?“ 这话是个老人说的,有些埋怨般的和另外几个人架着殷离往外走。 没有人理会宴宴,她艰难的站着,连辗转都显得无力。 那把在淤泥里若隐若现的红色雨伞,捡的极为艰难,而滚落的小熊头套也显得可怜。 一场笑话般的噩梦结束,宴宴裹着满身的污浊疲倦的回了家。 本该由她自己承担的伤亡被殷离挡去,宴宴说不上来心头什么感觉,有种恶狠狠的快意却又夹杂着莫名的胆寒。 她站在卫生间,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那面泛着雾气的镜子照出她颓唐愁苦的脸,发丝上裹着干涸的泥浆粘腻的贴着鬓角,像个逃荒落难的人。 宴宴扯出抹讽刺般的笑,站在花洒下面由着水流冲刷,身体每一寸角落都被污浊覆灭。清水裹着黄泥下落,娇嫩白皙的皮肤在淡色的灯光下泛着莹色的轮廓,胸口一颗红痣在嫩色间格外显眼。 挺立的娇乳,纤细的腰资,笔直的腿。 宴宴看着每一寸肌肤,眼神迷茫又陌生,洗去所有的污秽也仍旧被淤泥包裹。她已陷身泥沼,无依托可攀附,能拿什么跳出来? 只不过是幻想。 她和殷离早就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在他救下怀里那个小女孩的那一刻宴宴就意识到了。他多冷血,为什么去管一个没有任何牵连的孩子。 宴宴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殷离的认识好像如此的清晰。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 水雾笼罩着身体,出了厕所,宴宴看了一眼在里屋躺着一脸乖巧的女儿。 颤抖的指尖勾画着她每一个微小的轮廓,鼻子,眼睛,嘴巴,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深深的印在心底。 让她难以割舍。 宴宴认命般的抿了抿唇,苍白的表皮上多了丝血色。 像是被碾碎的玫瑰汁。 门外一声巨响,宴宴沉着脸起了身,走到外面。看见摇摇欲坠的大门,殷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笑着。 他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头发像倒刺一样从纱网里冒出来,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有些惨淡,滑稽又不由自主的跑了出来。整个人都透着点不合时宜的冗杂。 “我找人来修。“ 他指着摇摇晃晃的门,半零不落的门锁挂在门上。 宴宴不想和他说话。冷着一张脸,木木的。 殷离尴尬,看着宴宴。 不由得脸上浮出点儿心虚,怎么看怎么违和。 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情绪,突兀又没有底气般的袒露,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压制着却不敢伸张。 “殷离,我发现你挺没劲儿的。是不是觉得感动了自己就可以让我乖顺得像以前一样,窝在你身边当个没有灵魂可以随意被支配的傀儡?” 宴宴问他。 情绪是一片燎原的火。 烧得他眼底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殷离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什么,他被宴宴脸上灰败的情绪沾染着,竟然无力动弹。 “我真的求你了,离我远一点吧,我讨厌你。” 宴宴说着违心的话,面不改色的冷漠和沉寂。 藏在身后的手扣着墙角,指尖顿顿地疼。 “我没想打扰你,那个小孩矮矮的,好看得不行,总让我想到我们的孩子。我怕以后有一天小姑娘也遇到这种危险,但是没有人愿意去救她。宴宴……我真的在改了,现在都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好多以前我感受不到的东西,现在我可以慢慢感知了。我知道自己没办法赎罪,你离开之后我去了警察局自首,我问那个警察能不能把我关起来,我说我以前是个坏人,干了很多坏事。他找我要证据,你不在,我想要你亲眼看着我这个坏人受到应该有的惩罚。可是你不在啊,我能怎么办啊?我真的不知道,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就像我们刚刚认识那样,我好好做人。” 殷离给了太多的信息量,宴宴摇着头后退了几步,瘦弱的肩胛骨在门框上轻轻磕碰着发出一声闷哼。 静得有些突兀。 -- 第五十五章 一场经年未见的雨冲垮了清河县大片的田,嫩生生的秧苗也覆灭其中。宴宴抱着宴归往那条河的深处走,再也没有见到满目的铃兰地。 那天宴宴问租房给她的阿婆。 她笑了笑摇着手里的蒲扇,还是像往常一样窝在那颗大榕树下。 日子踱到夏天,蝉鸣裹着闷热在云端叫嚣。 时间都喧嚣许多,宴宴腕间有一道狭长的伤疤,像蜈蚣一样攀附着嫩肉,包裹下是紫色的筋脉,整个人看着都孱弱不已。 “这哪里有什么铃兰地啊?我都在清河县生活40多年了,没有的。” 宴宴沉默了许久,怀里的宴归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着她的脸笑着,整个人都乐呵呵的,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像颗小小的豌豆。 小宴归最近学会了闹人,只要宴宴一恍惚,她就开始玩闹似的蹦腾。 宴宴的神识被她扯回来,整个人像脱水过久濒临死亡的鱼。 宴宴早就认了,铃兰地是她癔想出来的幻觉。而爸爸妈妈的死亡也没那么有仪式感,奶奶说的不过是她愿意听的那一版而已。 或许在某个维度上,她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死去,而奶奶也并不是她的奶奶。 她在泔水街住了一辈子,孤寡一生,哪里来的孩子和孙女。 这些从小陪伴宴宴到大的无依无靠论,是她清醒着筛选过的所有环节,而最后留下的全是她自己能够接受的。 宴宴愿意自己构造,哪怕没有依据她也愿意相信那句随口解释她归途的话 她有些茫然,瞬间想起了殷离愁苦惨淡的脸,经久的轮回和磨难像是循环般的回到了他身上。 宴宴理解不了他的苦难和挣扎,只是在心里竖了一道高高的围墙,没有一丝想要放他进来的想法。 她心软却也执拗,可以不去计较过往,对殷离复杂的感情未曾深究。宴宴固执的想要这个人远离自己的生命,想要所有东西都回到原地。 哪怕有一个充当变数的女儿。 只要他离开事情都可以进行下去,宴宴很天真也纯粹。 她也可以是生猛野蛮的,像长在泥沼里的蔓草,攀附着什么生长,却永远渭径分明。 那把尖锐的匕首就是最好的佐证。 宴宴拿它割开自己腕间的嫩肉,麻木冷漠的看着鲜血滚落,红得妖冶,顺着纤细的手腕跌落,在地面砸出一幅沉寂的画。 殷离错愕的看着她,眼睛里是大片沉默灰白的底色,比所有难堪的事物更加难堪。 “殷离,你不要再靠近我了,我懒得再跟你计较什么了。真的很累,以后你靠近一次我就割一次,你看这样值不值当?要是你觉得不行,我割脖子割脸都可以。” 宴宴见着那双眼睛里的光逐渐黯淡,就像看着海边篝火熄灭一样平静。 哪怕胸口顿顿地疼,针扎似的。 容安来的时候,盯着她凝固在腕间的血痕,皱着眉给她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只是把恍惚绝望的殷离带走。 从那天起宴宴再也没有见过他。 此后宴宴在蛋糕店的工作又增加了一项,她有时候会裹着小熊玩偶服站在行人渐少的街道上发厚厚一迭的传单。 眺昭刚开始还埋怨殷离带着店里的玩偶装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久了也就不唠叨了。 自己花钱换了个同款不同色的小熊服给宴宴。 清河县的生活很慢,每天都那样重复的过着,日子也轻飘飘的,像头顶一晃就不见的蒲公英种子般。 不知道那天就变了个地方去生根。 宴归最近会说话了,咿咿呀呀地,也琢磨不出个什么名堂,吐字不清的小奶音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带着甜丝丝的。 最先听出她叫唤什么的是宴宴,那天眺昭刚和新女朋友打完电话,抱着宴归哄。 孩子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玻璃门,宴宴裹着厚重的小熊玩偶服在外面奔波。 能看见玩偶时,宴归眼睛都是亮着的,指着她的身影咿咿呀呀的喊着。 身影一消失就开始委屈,撅着嘴眼睛雾蒙蒙的,好像随时能哭出来。 眺昭受不了心疼得紧,让宴宴进了屋。 宴归指着她笑呵呵的伸出手要抱,嘴里也跟着嘟嘟囔囔的喊,宴宴偏着头听。 那声妈妈好像是从好远的地方的传来,宴宴鼻尖泛着酸意,厚重的玩偶服裹在身上,头也被盖着。 密闭又近乎真空的环境里,宴宴的心思辗转。 好像血液都跟着流动,在身体每一个角落里,所有的事物都活络起来,像一场经久不衰的盛放。 宴宴想到很小的时候。 奶奶跟她说:“宴宴,你不要信别人说的,我是你奶奶是你亲人,你有爸爸妈妈的,只是他们命不好死得早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 宴宴坚定的点头,想要去那片沼泽地后面的清河里多抓几条鱼给奶奶喝,因为那句我是你亲人,她愿意多给些什么。 那天宴宴嫩生生的脚丫被藏在水底的小石子间的玻璃划开了几道口子,血液跟着在河里流淌,往芦苇深处延伸。 最后她顶着伤口回了家,没有人知道这场近乎祭奠般的奔赴。 宴宴事后也不声张,一个人清理伤口。因为疼痛一瘸一拐的走着路,开心又悸动的想自己没有被抛弃。 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拥有血液相连的亲情。宴宴的自我和解很短暂,因为谎言和说辞符合她的心意,所以连纠结都没有宴宴就已经相信了一切。 现在那种悸动回来了,是真真切切的在血液里流淌,她的孩子冲她喊着妈妈。 宴宴无声的哭着,泪水又咸又涩。把宴归抱在怀里,第一次觉得活着不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 宴归两岁那年,眺昭和家里的抗争就此结束。家里把公司交给了他的舅舅打理,妥协了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江深和眺望在英国领证了,给宴宴拍了段视频,那个清秀的男生穿着白色的西装,笑意满满的,还是乖巧的叫着她师母。 宴宴和江深的释然好像没有经过任何挣扎和推敲,几乎是一瞬间的。 只是一个碰面让两个人都退让了,他们都拧得清现状,没有谁一直停在过往。 之后有一次和江深聊天,讲起宴宴说分手那次。 江深笑的有些微妙,带着些自我嘲弄。 说前一秒他还在想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变得强大的时间,下一秒就终止了所有臆想。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 宴宴有些恍惚,感觉那段简单的日子在好久以前了。 她目光迟钝,只是淡淡的笑着,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眺昭走之前把蛋糕店留给了宴宴,抱着自认的干女儿宴归险些没憋住落了泪。 被宴归呼呼了半晌。 …… 宴归人小鬼大,每次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有什么坏主意跑出来。 宴宴应付不了小东西,唯一能压制她的就是黑脸。 只要宴宴一生气,她就摸索着爬到宴宴跟前,耍赖皮。整个人都古灵精怪的。 时间线一拉长,女儿的轮廓也清晰出来。宴宴总觉得她身上有那个人的身影,他们眉眼相似,血液相融,自然而然的匹配和贴切,这是宴宴无力改变的。 殷离已经在她的世界消失很久了,宴宴越来越少想到这个人,到现在她也分辨不出自己对他的情绪。 但显然不止恨那么简单。 容安跟她说过,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越琢磨越晦涩,时间久了就明白了。 宴宴觉得他在放屁,殷离的朋友和他一样傻逼。 宴归叁岁生日那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泥浆哭兮兮的回了家,抱着宴宴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安慰了半晌,一脸紧张的问问小东西发生了什么。 小孩打着哭嗝说丑妞骂她是野孩子没爸爸。 宴宴以为她想要爸爸,一时间有些酸涩,艰难的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宴归就擦干净眼泪,牵着宴宴的手说:“妈妈,我现在骂不过她,我要和王婆婆学骂人。” 她又气又笑,把小东西抱在怀里,语重心长的说:“骂人是不对的,我们阿归要文明,以后做个文化人。” 宴宴在文化人上吃了无数亏,到现在对孩子充满了这样的寄予。 “可是你不也经常骂人臭傻逼吗?” 她一脸疑惑,小奶音有些吞吞吐吐的,连成句子都有些生涩,宴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阿归想要爸爸吗?” 她转着话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想要。” 小东西玩着指甲一脸不在乎的回应着。 宴宴松了口气,揉揉她的头。 “妈妈以后会千百倍的爱你,我们不要爸爸好不好?” “好。” 小孩脆生生的音量中气十足,应和了一句。 “妈妈,我也会永远爱你的。”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感觉be结尾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是后面会有番外的,因为怕有朋友接受不了,感觉我的虐殷离情节好像没有那么虐到他,有点心虚哈哈哈。我都不敢倒回去看,因为自己写的很不好。所以到现在,没有信心再往下扯更长的故事线了。本来想要22点发的,但是我藏不住稿,所以就提前发出来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文的朋友们真的很谢谢,包括你们送珠什么的都很感谢的。 ) -- 第五十六 清河县最近修了路,水泥地遍布,哪些泥浆路道被封存覆满了石灰色硬面,如今平坦又开阔。 连着清河小学也被重新翻修了一遍。 王婆坐在那颗站了几百年的榕树下面摇着蒲扇,小木桌上搁着半牙西瓜。 黑色的籽点在红色的果肉上显得格外显眼,宴归白嫩嫩的小手捧不起西瓜,颤颤巍巍的挪动着, 把头低下埋在红色里,张着嘴一口咬下去。 抬起头,嘴角挂上汁水,整个人笑得特别开心,眼睛都眯起来。 那是宴归最像妈妈的细节。 宴宴坐在她旁边放空,视线在宴归身上逗留着。 “这上面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王婆有些奇怪。 “这几年都批不下来的事,两个月就落到实处啦,你看看现在这一眼望去的水泥路,啧啧啧。” 坐旁边的老人,蠕动着嘴巴,嚼着宴宴做的牛轧糖,有些含糊的说着。 “好像听说是有人特别痛快,给了笔现钱,县里才动工的。” “可不嘛?没有县城,万万不能啊。你放眼看过,那个县城像我们这样的,都这个节点了还跟个乡下似的,每年不是泄洪就是狂风,没一年风调雨顺的。” …… 宴宴听他们聊天也不插嘴,偶尔给宴归擦去淌出的汁水,由着小姑娘折腾。 唯一底线就是衣服不能脏。 宴宴见她听了自己的话,身子像个圆规一样往里缩,就支起个脑袋去叼西瓜吃。 然后偏过头一脸得意的吵着让宴宴看。 可爱得不行,宴宴刮了刮她的鼻尖,轻轻地。 整个人都温柔娴静不已。 她成熟了很多,现在很少会反问什么,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宴归在清河小学上幼儿园。 蛋糕店生意不错,宴宴温柔又低声细语的,小孩都对她有好感。 所有人都说宴归有个好看又温柔的妈妈,连着对她也特别照应,小孩被拥护得得意忘形,整天都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 没少被宴宴批评,才收敛不少。 小孩子不知事,调皮顽劣也让她头痛。 每天的生活都被小东西占满了,宴宴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和经历去想些什么,反倒整个人舒活很多。 这天宴宴去接女儿,蛋糕店王婆帮忙看店,几个老人窝在她的蛋糕屋里,围着个二手电视看着黄梅戏,跟着咿咿呀呀喊。 宴宴讨她们喜欢,偶尔她们帮忙照料一下。 往天宴归都是王婆帮忙接回家,前些天宴宴听她说有个很奇怪的男人抱着宴归出了校门。 那天她追问,也没问出个什么名堂。 女儿含含糊糊地说不出些什么。 于是这些天宴宴便开始来回接送宴归,守着抱着生怕出了点差错。 县里人虽然不多,但也鱼龙混杂,宴宴心慌意乱的,一听到什么人贩子的消息就神经衰弱。 到了校门口,全是站在外围翘首以盼的家长们。一个个伸着脑袋往里探。 铁门打开背着小书包的孩子们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出了门,宴宴一眼就看见女儿。 她脑袋在人群里冒了尖,高过身边的人,被一个黑衣男子抱在怀里。 宴宴目光可及的地方,见着的那张脸还是老样子。 唯一徒生的就是麻木和沉默,好像整个人被包在蛹里。 只是眼神柔软了很多。 宴宴见那人从见到她开始便僵硬起来,一席黑衣,高大的身影也跟着顿在原地。 宴归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开心的奔向自己。 嘴里还喊着妈妈。 宴宴站在路的这头,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办。 指尖扭曲的搅动着。那种心烦意乱的情绪在胸口闷闷地扩散。 什么都忘了。 宴宴忘记了眼前的马路,忘记了偶尔会穿行的车辆,以至于见到横过的摩托时只来得及喊出女儿的名字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殷离快她一步。 所有的动作都快她一步。 她看见他把宴归抱在怀里,整个人被车辆撞飞起来。 她眼睁睁地见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好像瞬间没了人气般,躺在搁满石子的地面一动不动,只有蜷缩着的指尖透着点生机。 宴归扒开他环着自己的臂膀,从肉盾里爬了出来。 膝盖在地面磕出一道显目的血痕,伤口有些可怖。 所有人都围着他们,宴宴整个人都在颤抖,指尖发麻。 她全身无力,艰难的走到他们面前。 宴归伸出手朝着她要抱,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宴宴还没来得及回应。 她就想起什么似的,不要宴宴抱了。 转过身趴在殷离身上,一个劲的喊着叔叔。 宴宴把目光放在殷离身上,那个本该强硬冷漠的人,此刻被血色覆盖。 底下是黏腻的红,像极了碾碎的玫瑰汁。 铺在地面,虚晃着半闭不睁的眼睛里滚着水珠。 宴宴直觉性的蹲在他跟前,拿出手机到了医院的电话。 殷离恍惚间看见那个挡住视线范围的身影,世界是一瞬间黯淡的,又是一瞬间亮堂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碰她,又皱了皱眉,颤巍巍的要把手伸回来。 没来得及,就被冷沁的温度握住了。 殷离先是反应不及,又想到了什么把手抽回去。 被身前的人强硬的拽着,怀里的女儿拍着他的胸膛,一个劲的呼着气。 “叔叔,你不要睡着哦~” 那声音糯生生的,还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 像极了第一次见到宴宴时那句“先生,谢谢你啊!” 殷离艰难的扯着嘴角,后脑勺传来阵撕裂的疼痛。 他想要笑,那种鲜活的情绪在心口翻涌让他急切的想要表现出来。 “对不起。” 殷离虚弱的张开嘴说着,扯着嘴角。 宴宴不想回应他,皱着眉,眼底神色复杂。 她此刻被酸涩覆盖,鼻尖都堵塞不已。 “先别说话了,医生马上就到。” 宴宴握着他的手,语气有些生硬。 那人有些得寸进尺,说一句要歇上好久,却比谁都亢奋。 带茧的指腹回握着她的手,宴宴难得的没有排斥退却,那只手触上了宴宴腕间的刀痕。 “痛吗?” 他问她。 宴宴摇摇头。 “我很早以前就想要和你好好过的。” 宴宴想让他闭嘴,又不忍心。 宴归整个人被吓得不轻,无声的哭着,宴宴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安慰女儿。 “但是我混账,没有好好对你。” 他的声音渐缓,沉默了许久,宴宴有些不知所措。 “殷离?” 她喊他。 “嗯?” “你不要睡着了,现在还早呢。。” “你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泛着生气。 “我不会睡着的,我话还没说完呢。就是有点累。” 他喘着气,整个人疲软不已。 “宴宴你能给我个机会吗?要是我不睡觉的话。我这几年一直在好好的配合治疗,我试了电疗,心理干预,场景重现……我好了,真的……我不会再混账了,我想要一个家,有你的家。” 宴宴见他艰难的撩起袖口,里面是密布的针孔和淤青,有种惹眼的痛感在额间泛滥,整个臂膀惨烈不已。 “你看,我有好好配合治疗的。就是因为我好了,医院才把我放出来。” 宴宴有些语塞,哽咽着说不出的滋味。 握着他的手,低垂的眼帘里也跟着藏着许多情绪。 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要是没事,我就和你好好过,殷离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那一刻世界崩塌,又重新构建。 殷离沉寂的闭上眼睛,眼角那滴泪终于落了下去,混在血色浓稠里,淡化了许多纠葛恩怨。 宴宴看着殷离被抬上担架,上了救护车。 比所有时刻都清醒。 “家。” 她轻声念叨了一次。 宴宴把受到惊吓的女儿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安抚她。 “阿归不要怕,爸爸没事的。” “叔叔,是我爸爸?“ “嗯。” “妈妈,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你是第一个来接我的,我刚刚太开心了,没有看路。” 宴归哭了出来。 宴宴也跟着眼眶泛红,女儿透响的哭喊盖过了汽车的轰鸣。 在医院过道的回廊里,日落十分的光辉照着隔壁的太平间。 宴宴指尖在涂满白漆的墙面抓着,指缝藏了脱落的粉。 皮肤上覆盖满了鸡皮疙瘩。 手术中的字眼结束,带着口罩的医生出来。 宴宴听到他松懈般的叹气,说了句:“幸亏命大。” 整个人都开始沉默了。 心落到了实处,又莫名的烦躁。 宴归先她一步跑进了医院,宴宴见着女儿调皮的逗弄着殷离的脸。 抬起头冲她笑。 宴宴反应迟钝。 只是在听到那句:“我也有爸爸了。”之后叹了口气。 僵硬的身体跟着放松下来。 她可以有家的,有一个完整的家。 宴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殷离,床头摆在一束娇艳的玫瑰。 像是瞬间想通了什么。 殷离才是玫瑰,她从来都不是。 娇艳的不是她,脆弱的也不是她,需要攀附什么才能生存的也不会是她。 所以宴宴想,她来当一次凭借吧,让殷离攀附生长,让他可以盛放。 只要他有枝可依,那么倒刺便没了意义。 (再更几章小番外,就正式完结啦!隔壁开了篇新文,估计是个小短篇,可以移步看看哦~) -- ρǒ①8м.てǒм 番外1 殷离醒来好几天了,一直没见到想见的人。 这段时间是雨季,空气都湿漉漉的,白色的墙面爬满了黑色暗沉的霉。 每天巴巴地望着病房门,什么也等不来,像个可怜的大狗。 那天活久见的停了雨,日光都明晃晃地扎眼。殷离下了床,看护守得紧什么也不让干,他气的瞪眼。 趿拉着拖鞋,在地面发出刺啦的声音。 殷离摆了摆手,无视着往外走,在狭长的回廊里见到了想见的人。 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 吓得退回了病房,挤到厕所里来来回回照了好几次镜子。 耷拉的头发凌乱又闲散的盖在头上,琢磨了好一阵才乖顺些。 他小心翼翼的靠着门框探出头,看着外面的宴宴。 像个退化了的小兽,生晦又无措。 殷离理了理头发,冲宴宴笑笑。 “好些了吗?” 她率先开了口,殷离点点头,扯开嘴角笑了笑。 宴归窝在妈妈怀里,一双眼睛怯生生的望着自己。 里面泛着点水雾。 看得他皱眉。 想要伸出手去抱孩子,又被什么支配着垂在身侧的手迟迟举不起来。 殷离很少有这种缺乏底气的时刻。 女儿先他一步张开臂膀,殷离被抱了满怀,闻着孩子的奶味,整个人都安稳下来。 心里一阵暖流。 在听到那声脆生生的的爸爸时,整个人都僵硬了,沉闷着含糊的应和着。 在暗处点点头,看着宴宴没什么表情的脸,那点快乐又荡然无存。 悻悻地抱着孩子,殷离眼神从始至终没有偏离轨迹。 她很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让殷离觉得前段时间的低语和退让像场梦。 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殷离有些低落,抱着女儿也开心不起来。 人是贪心的,劣根性在骨子里藏着,得到一点赦免就想要得寸进尺。 宴归性子闹腾,没办法适应良久的沉默和失语。 有了爸爸的那点新鲜劲转瞬即逝,吵着闹着要去看丑妞。 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丑妞是宴归小班同学,前段时间她和隔壁桌小男生吵架没赢,是丑妞替她掰回了一局。 结果人家脑袋上磕出道疤,跑医院里住着了,病房在走廊尽头。 宴宴忙着解决小孩纠纷,根本分不出心力照管殷离,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借着这件事打掩护逃避问题,耗到最后还是得解决事情。 女儿一走,病房里更加安静了。 宴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殷离则是无比忐忑,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 “最近天气不太好。” 殷离这句话有些突兀,宴宴见他整个人都生硬不已。 “嗯。” “你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他有些赖皮,问的话幼稚又好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和先前那副嘴脸丝毫搭不上边。 宴宴沉默半晌,有些了然,心一横。 就当最先的殷离死了吧。 将失忆那段时间的殷离同之前的他割裂。宴宴只记一个就够了,自我欺瞒是不是会好受很多? 突然没什么好犹疑的了,她难得的轻松,笑了。 “算数。” 那一刻日光涌动,殷离整个人都颤抖着,指尖在身侧见不到的地方抽搐着。他孱弱的肋骨抽抽地疼,之前碾灭的蝴蝶翅此刻都拼凑起来绘制成一张白纸。 殷离得意忘形的把人抱在怀里,宴宴不适应,有些难掩的排斥。 在脖子传来一阵湿漉漉的的凉意时呆滞下来,便不再有什么动作。 …… 今年冬天来的很慢,殷离在宴宴租的房子里住了起来。 起初王婆不乐意,总是时不时地挑剔排斥殷离。 在这些老人家眼里她独自一人把孩子带在身边养大,没有爸爸,对宴宴来说是一件特别艰辛的事情。 他的缺席让人难以接受,自然就把殷离和县里常有的丈夫飞黄腾达抛弃糟糠之妻的事件划上等号来,对他难待见。 为此殷离没少受委屈,时不时地在宴宴面前诉苦,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像条巨型犬,一抹毛就顺。 接近年关,殷离天天都要被电话轰炸,容安不乐意再照管他的产业,时不时地吵吵嚷嚷着让他回去。 某天两个人谈话内容被宴宴听到了,见着那人一脸心虚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站在收银台的地方,殷离就着手里的帕子这擦擦,那抹抹。 实在看不下去了,宴宴朝他招了招手。 “今年过年我们去别墅吧。” 宴宴一句话,吓得他手里东西都掉地上。 “我不回去。” 殷离难得强硬,宴宴见着他这幅一点风吹草动就惶恐不安的样子有些无奈。 “殷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啊?” “我说过要和你好好过,就不会食言。” 他捡起地上的东西,站了起来,看着宴宴一脸正经的样子。 那双眼睛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他,就和好几年前自己期待的那样。 殷离像个蜷缩太久的冷血动物,突然活络的血液流动让他肢体都舒展开来。 没忍住捧着宴宴的脸吻了上去。 许久未曾肌肤相触,殷离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局促。 唇齿相触的空间里夹杂着急迫的喘息。 宴宴耳根发烫,想要推开。 玻璃门外是游荡行走的人群,有种被注视的羞耻感。 偏偏殷离这人该注意的时候硬要喜欢胡作非为,不该小心翼翼的地方又像个什么都计较不上的毛头小子。 宴宴被他按在墙壁上,颤颤巍巍的唇瓣被他用力的吮吸着,嘴唇都失了知觉。 沉默的呜咽在冗小的角落里泛滥。 潮湿的水雾扑朔在眼帘,颤抖的睫上掠动着水光。 色情又迷乱的啃咬中混杂着淫秽的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宴宴一颗心都要跟着跳出来。 “王……呜呜王八……蛋。” 宴宴感知到那只开始作恶多端的手,气得抬起脚在他脚上恶狠狠地碾压着。 腰侧因为动作和墙壁隔开一段距离,给了他可乘之机,那只手恰如其分的覆盖在她腰上。 那股灼人的体温透着蓝色条纹衬衫棉柔的布料传递给皮肤,宴宴觉得一团热气渗透在骨子里。 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最近po姐越来越难登了,隔壁开了篇新文,朋友们可以移步看看。) -- ρǒ①8м.てǒм 番外2(h) 身边是放满面包的橱柜,透明的玻璃材质,可以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宴宴偏着头,一脸惊惧的观望着,整个人都担惊受怕的,没法注意力集中。 殷离有些恼了,幼稚的掰过宴宴的脑袋,对着殷红的水光灵灵的唇,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啃咬着,整个人急促又凌乱。 发丝耷拉在面颊上,裹着喘息和绯色,色意满满。 殷离的手跟着作恶,隔开了胸罩的遮挡,直接伸到宴宴胸前的花蕊上。 指腹玩闹似的剥弄着。 顽劣不知疲倦。 宴宴怒目圆睁,本该是带着气愤的眼神,因为绯色和暧昧显得有些嗔怪,整个人眼尖都透着一股娇媚和迷离。 皮肤染上点粉,像被蒸汽烘托出的热意和沸腾。 宴宴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提着,一边要应付殷离的疯癫,还得胆战心惊的看着外面交错的人群。 稍不注意只要有人往里走,或是探着头,这幅场景足够惊世骇俗。 倘若让那些每天照顾她的老人家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收场。 宴宴越想越怕,撑着殷离的胸膛想要挣脱,却被人一个臂力抱着腾空。 转了个身,宴宴被他抱在怀里。 小口的喘着气,红唇轻启,微微张合着。 黏腻在额角的发丝裹成一根贴着面庞,看着妩媚又娇气。 殷离下身猛涨,被热流冲涌着,整个人都毛毛躁躁的。 他一手抱着怀里的人,大步的走到门口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拖出来。 又抱着人进了里屋,门合上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丝气息。 里屋窄小逼仄,空间四四方方的,宴宴被他逼到墙角。 “宝贝,做人得厚道,我忍了好久了。这里特别想你。” 他有些委屈,拿着宴宴的手伸向猛涨的下身。 隔着布料那处还一跳一跳的,宴宴被吓得惊呼出来,还没来得及躲闪。 嘴唇又被堵上了,宴宴来不及换气,脸涨的通红。 衬衣的纽扣被那只手灵活的解开,露出底下滑腻白皙的肌肤。 刚刚一阵慌乱里,内衣已经半零不落了,挡在乳前,放出了一朵颤颤巍巍的娇花。 殷离看着粉色的乳尖,眼底一片燥热,低下头含住,舌尖裹着花蕊打着转的吮吸。 宴宴被温柔包裹,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提不上劲,挺了挺娇花。 腰姿外折,和墙面隔开一道弧度般的距离,殷离乘机用手环住了她的腰姿,顺着腰窝往下游走。 手伸进了牛仔裤包裹着的圆润挺翘的臀肉上。 大力的揉捏着,宴宴一阵呻吟。 眼神也跟着迷离恍惚起来。 殷离接着往下,摸到了湿润的隐晦。整个人越发急躁,一只手掌掴着娇小挺翘的臀部。 把人微微往上提。 那只在乳尖揉搓的大掌来到了宴宴的下身前方,牛仔裤被解开。 滚落在地,里面鹅黄色的内裤镶着蕾丝边,勾人的很。 殷离看着底下颤颤巍巍的阴唇,伸出手轻轻的拨弄着。 “殷离,够了。” 宴宴小声的制止着,盈盈弱弱的指尖搭在他的肩头,细微又脆弱。 殷离收不回狂热的目光,往更深处的地方探寻着,那股熟悉又温柔的包裹让他像是找到了皈依。 整个人都安稳下来。 宴宴吸纳着他的手指,那处软热盛发着。 殷离搅动着花穴,刺激着她一阵阵的咿呀。 像是最极致的催情剂。 空气都燥热了几分。 宴宴的穴道被抽动的指尖挤满,那股力量掌掴着狭小紧缩的甬道,一股怪异狰狞的快感,在临界点接近释放般。 停驻了。 “嗯~” 她无意识的喊着,像极了小奶猫,怜人又娇气。 “宝贝,你还是这么紧。” 殷离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在她耳边绽开。 宴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突然间就被一股灼热感拉着,像是要捅开她整个下身。 “王八蛋呜呜呜,你慢点。” 宴宴被疼痛支配着,哭出来。 委屈又难过。 “好好好,宝贝,我慢点,不要哭。” 殷离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急。 他青筋暴起,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般的迟钝。 宴宴被堵着不上不下难耐又不适,下意识的扭动,哼唧一声。 抵着下面的东西好像猛然涨大起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推开那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那个东西已经完全进入了身体里,宴宴一阵难耐。 殷离缓慢的抽动着。 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逐渐褪去,宴宴的呻吟声渐渐的大了起来。 不自觉的。 抑制不住的。 小猫似的叫唤。 对殷离来说似乎是兴奋剂,她直观的感觉到那个东西又大了一圈。 她呜咽着,摇摇头,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在撒娇。 殷离靠着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对人一阵安抚。 宴宴被顶的上上下下,整个人都攀附着殷离,像个无根的浮萍,低喘的热情喷在他的锁骨出。 热气和潮意混杂在一起。 殷离被她的温柔和紧致包裹着,一只手还揉捏着她恰如其分的乳尖。 宴宴的胸大了不少,又软又滑,殷离低头吮吸着像小孩那般。 下身又是一阵猛烈的操干,呻吟声破碎的不成调子,又莫名的好听。 下身交合处一片濡湿,耻毛都跟着泛起白沫,色情又淫秽。 宴宴到了临界点,殷离还在跟打桩机似的卖力挺弄着,到后面的呻吟变了调。 有些尖锐,一阵一阵的,殷离觉察到一股强烈的包裹,紧致的收缩着,开始疯狂的对着那处温热顶。 “殷离,够了,不要了~”她哭着喊着。 一顿委屈。 那人适当的缓慢了下来,宴宴又一阵难耐,扭动着。 气的殷离在她弹性十足的臀肉上拍打了几下,声音清脆格外透彻。 没一会白皙的皮肤上便是红色的印记。 “宝贝,是你勾我的。” 话一说完,就又是一阵猛烈的进攻。 宴宴被操弄得忘记了一起,只能无意识的叫喊。 殷离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公叫的甜甜的。 让他心里一阵满足。 宴宴脑中一道白光掠过,整个人都紧绷着,连续了几秒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最后眯着眼睛,无力挣扎只能由着殷离像个机械一样弄着。 时不时地呻吟几声,到后面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只能由着殷离摆弄,趴着,跪着,坐他腿上,被他抱着。 几个姿势试了个遍。 那人才射了出来。 事后满身红痕,看着就淫秽色情。 宴宴瞪他,面上的潮红和嗔怒,像极了绯色的桃花,好看的不行。 殷离整颗心都满满的,抓着她的手亲了又亲。 宴归回来时,殷离还抱着人腻歪,一脸的高兴。 “阿归,过年回爸爸家好吗?” 小孩手里捧着个玉米啃得满脸都是,听话的点点头。 “以后爸爸家就是你和妈妈的家了。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一辈子,爸爸还会给你妈妈一个特别漂亮的婚礼。” “好哦~” 宴宴听着两个人聊天,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这是奶油挤多了,感觉有些浪费。 皱着眉,舔了舔指甲盖上溢出来的奶油,甜腻味充斥着口腔。 -- 番外3 回别墅那天,下了一场大雪。 满目白,枝头都串掇满了雪泥,簌簌的往下落。 殷离把宴归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牵着宴宴的手。来来回回的揉搓着,还不忘嘟囔。 “宝贝,你手怎么总是这么冷。” 宴宴不想理她,她腰酸背痛的,整个人都被不适感包裹着。桃花似娇艳的脸上挂着愠怒,嗔瞪着他。 殷离受不了这种眼神,整个人都安分了不少,沉默着把人手放兜里暖着。 上了开往市里的动车。 宴归叼着棒棒糖,趴在窗户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妈妈,外面都被白色的花盖住了。” 宴宴揉着女儿的头,笑的温柔。 殷离被区别对待了,心里冒着酸意,他总是若即若离的害怕老婆哪一天又跑了。 沉默了一路,回到别墅的时候接近下午了。 宴宴看着花园里光秃秃一片,不见玫瑰,抬眸看了殷离一眼。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房子旁边一个透明塑料棚勾去了全部注意力。 宴归贪玩,见到新鲜的东西,刚到就要下地面玩。 她蹦腾了一路整个人跑跑跳跳的,四处溅起雪渍,跟着咯咯的笑了出来。 宴宴走近了看,帐篷里是满目的铃兰,在温室里盛放着。 低垂着骨朵,一个个像娇羞的姑娘。 殷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声音有些闷闷的。 “玫瑰我找人全铲了,知道你喜欢这个,我们以后都种这个。” 宴宴回过头看着他,殷离莫名的紧张起来,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又放开,来来回回忐忑不安的。 没多久,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殷离耳根都泛红了,整个人火烧火燎的沸腾。 有些尴尬的笑了出来,在心底暗骂自己废物。 这时宴归跑到两个人身边,抱着殷离的大腿,仰着头看他。 “爸爸,你脸好红哦……” 殷离正了正脸色,严肃又认真的看着女儿,不说话。 又是一阵哼笑。 潘姨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宴宴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宴宴小跑着上前,看着潘姨神情有些复杂。 “回来了就好,以后你们两个人好好过。” 宴宴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跨年那天,宴归和容安家的小孩在一起玩积木。两家人一起吃了顿晚饭。 电视里放着春晚,又是一阵喜庆和喧嚣。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屏幕了响起,电视里那户人家搬新房,在门口放炮。 热闹非凡。 殷离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宴宴肩膀上。 她专注的盯着电视,纤细卷翘的睫毛煽动着,整个人软绵绵的,安分又可爱。 容安见容易和宴归玩得好,吃完饭把小孩放这里就带着老婆回家了。 “要放烟花吗?” 殷离问着怀里安静的人。 “嗯。” 宴宴吸了吸鼻子,她最近有点感冒,小白窝在两人脚边,时不时蹭蹭宴宴的脚。 老是被殷离用眼神吓开。 殷离牵着她的手,往小仓库里走,那个地方还有之前留下来的烟花。 “不知道会不会放潮了。” 屋子太久没人进,一打开满鼻子的湿气,宴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鼻尖也跟着红红的。 殷离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抱起烟花就想要拉着她往外面走。 “诶?” 宴宴回过头,被角落里一个相框吸引了注意,退回房间把东西拿在手里。 殷离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也没说什么。 回房间拿了条围巾给人围上,宴宴被裹得像颗粽子,圆鼓鼓的。 只留出双好看漆黑的眸,骨碌碌的转悠。 手里是殷离小时候的照片。 小殷离脸很臭,眼里满是阴影,那股戾气透过相片传出来。直视着镜头,看不出一丝属于小孩的快乐。 宴宴见他手里还抓着一只蝴蝶。 因为年久也看不真切,殷离匆匆瞥了一眼照片,收回了视线,有些沉默。 抱着烟花一个人往外走,留了略微死寂的背影给宴宴。 宴宴放下照片,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手擦过他的掌心,握了上去。 殷离猛的停了下来,偏过头看她。 宴宴笑了。 “放烟花吧!” 殷离蹲在地上,把东西打开,整个动作都很迟钝。 宴宴见他迟迟不动,肩膀在暗处隐隐约约的颤抖着,叹了口气。 “好啦,都是以前的事了。” 话还没说完,这人就开始得寸进尺,抱着她哭了出来。 宴宴只好安抚着,他的哭声惊动了屋里的人,潘姨,宴归和容易都跑了出来。 “别哭了,后面都在看你呢。” 宴宴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那人跟没听到一样,还在哭。 “爸爸,没出息。” 宴归在后面说着,手里是容易给的魔方,嘟囔了一阵就带着他进了屋里。 “再哭你今天就睡沙发吧。” 宴宴语气重了起来,却意外的管用,殷离立马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看着她有些可怜。 宴宴突然莫名的心酸。 殷离如今学会了如何去爱一个人,却又恐慌着。 小心翼翼敏感脆弱。 他害怕宴宴看见过去的自己会厌恶恶心,会想起所有不好的事情,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他不想她再离开。 以后一辈子,殷离都会被自己的患得患失和敏感束缚,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他理应受着。 …… 烟花在空中绽放,光点亮了一切,又转瞬即逝。 宴宴脸上的笑意未曾褪去,被温热覆盖,殷离那个安抚她也安抚自己的吻,柔和的融化了一切。 躲在门缝里偷看的两双眼睛,熠熠生辉。 “我跟你说哦,我爸爸最怕我妈妈了。” “我爸爸也是诶。” “你说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被人爱,所以也想要好好的爱别人吧。” 宴归手里拿着她妈妈和爸爸第一次拍的照片。 照片里妈妈也是像现在一样被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雪人旁边看着爸爸。 只是她不知道,照片里藏在平和柔软下有各种情绪,唯独缺了爱。 现在的宴归拿起刚刚在抽屉里找到的小相机,按了下去,闪光灯照亮了一切。 也惊动了拥吻的两人。 她有些愣,随及看见妈妈笑了,爸爸也跟着笑了。 那张照片里两张笑脸,比世界上所有的花都要好看。 ___end 到这里这本书就全部完结啦!谢谢一直追文送珠的朋友们。我们下本书见咯,就在隔壁叫《狎野》,可以看看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