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引子 微信里,课题组群的聊天提示音叮咚叮咚不停的响。 虞遥打开手机,十几条未读消息窜上来,每一条都是大红字@所有人。 “谁把载玻片摔碎了放在镜下没有清扫?” “冰柜里的样品,是谁没有贴标签?!还想不想毕业啊?样品丢了哭你都没地儿哭去。” “到底是谁!手套没有丢到医疗垃圾桶!说了多少次了,让我逮到罚扫实验室一个月!” …… 虞遥翻了个大白眼,退出课题组大群,点开另一个只有六个人的小群,群名是“周灭绝今天雌激素水平正常吗?” “灭绝师太又发飙了,可能大姨妈来了。”打出这行字,虞遥点下发送键。 “阿遥,那手套是不你扔的啊?”陈旭发问。 “不是。”虞遥立刻矢口否认。 陈旭发过来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于是几个男生在群里欢乐的斗起图来。 “卧槽卧槽,虞遥你快看,灭绝在大群里@你呢!” 虞遥眉头一皱,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点开了200人大群。 周赛思发了一小段十秒钟的监控录像视频。 监控镜头对的是实验室出口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生背影,只见他脱下蓝色3M手套,揉成一团,四下张望了一下没人,于是原地跳起做了一个运球加投篮一气呵成的动作,手腕一甩,将那团状的手套往医疗垃圾桶里高高一丢—— 没丢进去。 可男生似乎没注意到,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中,拎起书包头也不回就飘飘然走了。 “虞遥罚扫实验室一个月。”周赛思紧跟这么一条。 小群里—— “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xswl” “阿遥你死的好惨啊!公开处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爸爸给你上柱香” “卧槽虞遥你准头不行啊,怪不得校队选拔没进去。” …… 啊啊啊啊啊啊!虞遥把头埋进宿舍枕头里。 周赛思!你死了!我跟你没完! 叁个月前。 “卧槽,你居然聘到我们医院了!还就在我们实验室!不愧是院长的亲闺女……不过你周大学霸是生物专业PHD,又不是医学学位……跑到我们医院那破实验室感觉有点屈才啊~”徐娉娉咬着奶茶的吸管,说话含糊不清。 “得了吧!能聘到医院里都算好了,你看看如今A市这形势,就算是个末流211,人家都只招国外聘回来的杰青优青,我又没出过国吸过那洋屁,一个叁甲医院,肯招我都谢天谢地了。” “哎……可惜了,”???徐娉娉嚼着珍珠,“你本科毕业那年不也收到好几个顶尖offer……要不是你妈那病,你也早出国深造去了。” “这年头,出国也不一定好啊,”周赛思嘴硬,“我也不是为了我妈,她自己就是‘知名专家’,用得着我去操心她的身体?医院里也不错,一进实验室就是管理层,先当个博后混着呗,写写标书,蹭蹭基金,等过两年文章拿到手老娘也混个副教授当当~” 徐娉娉斜乜她一眼,“搞科研的就是好啊!我这种临床小大夫评职称可太难了……”她一把搂住周赛思手臂,用深深的乳沟夹住,骚气的蹭了蹭,“大佬带带我,我的前途就靠你啦!” 周赛思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徐娉娉大胸上狠拧一把,两人说笑着打闹在一起。 “哎我给你说个事,”周赛思突然声音压低,神神秘秘,徐娉娉不明所以,只见她悄咪咪拿出手机解锁,点开照片,“我觉得你们医院实验室里有几个男生还挺帅的。” 徐娉娉伸长脖子凑过去一看—— “嗷!陈旭啊!我知道,脊柱外科的小师弟,今年研一吧好像?他确实是挺帅的。” 周赛思手指又一滑,“这个也不错,”她小声说。 “哎我去!这不虞遥么?”???徐娉娉声音拔高,“他可是我刚进科的亲师弟啊!卧槽你口味真重,你今年28了吧?他比你小5岁呢!” “你特么小声点!”周赛思恨不得捂住她那张哇哇哇乱叫的嘴,“我只是说长得还不错,我又没说什么别的……” “陈旭是挺帅的,虞遥嘛……我真觉得很一般。”???徐娉娉总算平静下来。 “真的吗?”徐娉娉是周赛思那巴掌大的社交圈里最时髦的人,被她否认审美,周赛思还是觉得不太甘心,“我觉得挺帅的啊,嘴唇肉肉的很可爱呢。” “……你是什么时候瞎的。”???徐娉娉白她一眼,毫不留情。 -- 黄片 周赛思,一个略有些拗口的名字,念快了很容易咬舌头。只看名字望文生义,大概会觉得这姑娘的父母起名的用意是鼓励她多思考好好学习之类的。 嘛,其实也差不多—— “妈妈,为什么我叫赛思啊?”小时候,周赛思曾经这样询问身为医学教授的母亲周震男,她那高知母亲大手一挥,“我怀你的时候正在投博士论文,卯足了劲想投Sce,所以给你起名叫赛思,就是个谐音。” “呃……妈妈,那你投中了吗?” “没,最后只投了个叁区,”???周震男一撇嘴,“不过也不错了,我那个年代么,国内还很少有人投国外的杂志,我那篇还是我们科第一篇SCI呢!” 八十年代,就是靠着这篇SCI,年轻的周震男成功留院,一路扶摇直上,如今已经做到了叁甲医院副院长的位置——除了婚姻,她的一切都如此成功。 哎,不公平,世界就是个大传销,不看实力好不好,只看时机赶得巧不巧。周赛思Top2本硕博十年,十年间膀子伦圆了使出吃奶的劲儿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了5篇一区顶刊,然而,因为没有出国经历,A市最末流的高校都不招她,最终还是半靠实力半靠亲妈的被一手塞进医院的实验室。 徐娉娉常常吐槽周赛思,“做实验把你做傻了!搞科研把你搞残废了!” 回想自己28年的人生,周赛思无言以对。这哪儿是我搞科研啊,这是科研在搞我。周赛思仰面长叹。 说起“搞”,要真的有人搞她就好了。 周赛思并不是对情爱不开窍的榆木脑袋,高中时候就和校草偷偷谈恋爱,可惜最后少女心被周震男一巴掌打碎而已。 上了大学,她在班里聪明,人缘好,长得也挺漂亮,自然不缺男生追,可说来也怪,每一段恋情都不长久,总是因为各种各样诸如男友劈腿、前女友找上门之类的狗血烂事分手,算了算,竟然没有一段恋情超过半年的。如此倒霉让她心生对恋爱的畏惧,再加上研究生博士期间实在忙碌,她在学业上性格又较真,一来二去的,28岁了还单身狗一只。 虽说是单身,可并不代表没有性欲。 这会儿,她洗好了澡,本准备打开电脑写基金申请书,又觉得兴致缺缺,点开手机一滑,正看到叁个月前,她拍的那张虞遥的照片。 那是她偷偷拍的实验室外面布告栏上的人员照片,虞遥那张,下面写着“身份——学生” 学生,好年轻的词。她默默咀嚼这个词,颇有仪式感的把那张照片用手机夹立在桌子上,右手拨开内裤,手指伸到私处里。 堪堪弄了一会儿,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回想起徐娉娉那句尾音拉长的,“虞遥真的很一般~” 去你妈的,老娘认为挺帅的,怎么着吧?心里一有怒气,这DIY也继续不下去了。 其实,理性的说,周赛思觉得徐娉娉没说错,虞遥那张脸,只是正好长在了她的审美G点上,大概100个人看,99个都觉得平平无奇,只有周赛思一个人觉得好看。 除去那张脸,这叁个月,她暗暗观察,虞遥这个人,果然是很一般的—— 浑浑噩噩散散漫漫懒懒惰惰,他本就是医学专业,未来是要做颌面外科大夫的,只是为了混文章才进实验室,本身对基础生物实验是没有一丁点儿兴趣,再加上虞遥做个实验,虽没犯过大错,可是毛毛躁躁的小错不断,导致总是出不来成果,这些细碎的缺点加起来,让周赛思心中那一点因他的脸而产生的好感也消磨殆尽了。 尤其是今天,看到监控里乱扔手套的是虞遥,周赛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莫名涌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情绪,转手就把视频发到了大群里。 可这DIY进行到一半就停止,实在不上不下的难受,周赛思拿出硬盘,把隐藏文件夹找出来。 这隐藏文件夹里是大量的热门电影,都按照类型和年份仔仔细细的分类好,什么科幻片、超级英雄片,一般人看到这儿,觉得顶多也就是个电影收藏,不会多心,谁能想到一个名为“哈利波特全集”的文件夹里除了八部哈利波特还有一个隐藏文件夹,这个文件夹一打开,可真是如入淫窟,别有洞天。 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分类,先分为“叁次元”和“二次元”,“叁次元”下面又分为“女性向”和“男性向”,再下层分类才是各位老师的名字和年份。“二次元”下面又分为“漫画”和“动画”,动画里面又有NTR,纯爱,调教,校园,异世界等分类标签。 啊,真是整整齐齐。令人神清气爽。 周赛思点开叁次元部分,选择女性向,找了一部标着“年下”标签的小电影打开,准备再次进入DIY状态。 这小电影里的男主和虞遥长得还颇有几分想象,尤其是那两片嘴角勾着笑意的厚唇,小电影里,年下的男主正在用这周赛思最喜欢的唇舌取悦他的黑丝女老板。 小电影里的女主发出夸张的呻吟,把男主的头深深向自己胯间按去,周赛思咬紧下唇,一边想象着那两片唇贴在自己的私处,一边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房间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妈的……周赛思暗骂,怎么这会儿停电了。 下体湿淋淋的,还没达到高潮,心脏也突突突的跳。 台式电脑完全宕机,她想找笔记本,继续开展DIY大业,却发现笔记本落在实验室了。 都说男人精虫上脑什么蠢事儿都做得出来,周赛思觉得女人卵虫上脑同样可怕,此时此刻,仿佛从子宫里伸出一只手,只想抓住那小电影里厚唇的男主角,于是她出了家门,骑上小摩托就往实验室赶去。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实验室早没人了,周赛思找到笔记本,正想把硬盘插上去,突然发现硬盘的连接数据线不见了,再一回想来的路上时,似乎感觉什么东西从衣服口袋中脱出去,她当时火急火燎,没来得及管。 怎么这么倒霉。周赛思气急,不就想看个黄片么?一个两个的这么凑巧,这片子难道今天就看不成了? 妈的我今天还非看不可! 似乎是刻意和某种名叫命运的东西赌气,周赛思气鼓鼓坐下,打开笔记本,连上实验室网络,凭借着对片名的模糊记忆,很快找到了这部小电影,点下了下载键。 -- PO①8ɡ.℃óM 拙劣(上) “卧槽这谁在煮屎啊?”一大早,陈旭一推开实验室的门,一股屁味扑面而来。 “我合吲哚呢!”虞遥扯着脖子喊。 “你特么有毒吧!你开通风了吗?”陈旭忍着恶心快步走过去,见虞遥两个鼻孔里各堵着一卷纸,正处在屁味风暴的中心。 通风倒是真的开着,陈旭把虞遥搭的反应堆草草一看,一巴掌糊在他壮实的背上,“傻逼!你合成浓度搞错了!低浓度的吲哚是茉莉花香,你这浓度高的都成屎味了,你合尼玛呢!” 虞遥如梦初醒,赶紧停了反应,又把实验室气流通风开到最大,企图把屁味都扇到外面去。 陈旭白眼翻到后脑勺,“幸亏我今儿制止你,你这要是被周灭绝发现了,你今儿组会就得站着进去抬着出来。” 提起周赛思,虞遥表情涌上一丝复杂,他边处理废液,边犹豫着问,“阿旭啊,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偶然知道了别人的秘密,还是比较猥琐的秘密,你会怎么办?” 陈旭眼睛一转,“怎么,难道周灭绝其实是个女装大佬吗?” “跟她没关系!”虞遥把废液缸重重一掼,“我就这么一问,你也别往心里去。”说罢出了实验室,回科里跟诊去了。 *** 组会。 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大组会,全课题组四五十号人把会议室坐的满满的,大组会就是一种拉锯战,一轮又一轮的讲文献,分析数据,提建议,不知不觉竟已经开了3个小时,才进行了一半。几乎所有人都一脸疲惫,更有好几个研究生频频看手机,只有周赛思目光炯炯,思维依旧在线。 无他,十年间,她接受的就是这种科研训练,而医院里的课题组多数由医学专业学生组成,在专业性上和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因此课题组的主管教授刘老师也非常信任周赛思,她一来实验室就放手让她去管,果然这叁个月实验室井井有条,还顺利投了一篇二区。 陈旭讲了叁篇RAS通路的文献,条理分明,各处都在点儿上,周赛思听的频频点头,又和他仔细探讨了其中几个实验细节,颇有收获。忽然想起实验室投出去的那篇二区,陈旭好像是二作,研一的孩子么,已经很不错了,心里对他赞赏又多了几分。 虞遥不咸不淡的讲了两篇综述,这两篇综述本也不难,他讲的也平平淡淡,毫无波澜,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周赛思也懒得提什么建议,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点个头就让他混过去了。 手机忽然一响。是短信提示音。 能用短信联系周赛思的,这世上只有她亲妈周震男。周赛思把手机掩在桌子下面,偷偷解锁。 “我知道你用实验室公网下黄片。” 心里一惊,周赛思不动声色。大夏天的,一股凉意。她又仔细一看,这手机号她不认识,目前组会还在开着,想查也施展不开,这种暗搓搓的事,自己越是害怕唯唯诺诺,对方反而越蹬鼻子上脸。思索一秒钟,她迅速回复: “so?” 想了想,又跟了一条:“你想干啥吧?直说呗。” 对方再没有回复了,组会又开了2小时便结束了。 *** 虞遥一个人在宿舍里,对着迅雷下载的进度发呆。 什么鬼,为什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so什么so啊!既然被威胁了不是应该特别惶恐特别害怕的求他不要说出去吗?大爷一样的语气是闹那样啊!明明掌握主动权的应该是自己不是吗?! 「你想干啥吧?直说呗。」 说真的,其实他也没想好他想威胁她是想得到啥,甚至他本身是没有真的想要威胁她的,但是组会上,周赛思那鼻子里的一声冷哼真的让他怒火冲到峰值。 “我就是不擅长基础实验,那是因为我特么根本不喜欢基础实验!”他真想冲她那张脸大吼,“我做手术贼牛逼,前两天我导让我上手取皮瓣呢,你去病区问问哪个一年级学生能被允许取皮瓣的!”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急冲冲怒吼着想向周赛思证明些什么,或许是公开处刑罚扫实验室的新仇旧恨迭加在一起,那一瞬间愤怒让他愚蠢。 不过他也还算有一丝理智,他的手机是双卡双待的,其中一个在老家办的号码从没用过,正好拿来发了那通短信。 叮的一声,迅雷下载结束了。 虞遥点开那视频,心里冷笑,“周赛思,你不牛逼么?整天骂这个怼那个的,让我也观赏观赏你的品味。” …… ……真香! 其实,这部小电影真还不错。虽说是女性向,可活儿确实带感。尤其是男主角给女上司隔着黑丝口的那一下,虞遥感觉胯间也一热,他硬了。 宿舍里也没人,虞遥扯了两张面巾纸,带上耳机,大手伸到短裤里,缓缓套弄起来。 正弄到胯下洪荒之力就要爆发的时候,宿舍门毫无征兆被推开,“我回来了。”陈旭一脸疲惫进了宿舍,虞遥的书桌位置正对着宿舍门打开的角度,根本来不及关上笔记本,一切画面被陈旭看了个清清楚楚。 气氛略有些尴尬。 陈旭关上门,闷咳一声,可心里觉得也没什么,男生宿舍么,他也偷偷手冲过,只不过没被虞遥撞破而已,“大兄dei,你还要继续吗?嫌我打扰的话我撤硕里憋着去。” “……算了,”这一惊,虞遥性质全无,鼠标就要点小电影右上角的小叉叉。 “哎别啊!”尴尬已经打破,陈旭恢复了嬉皮笑脸,一时也不觉得疲惫了,“有什么好东西难道光顾着自己享受吗?真是坏儿子!快让爸爸也欣赏一下。”正说着,就非搬过凳子,也凑在虞遥的电脑桌前。 虞遥无奈,分给他一个耳机,两个男生凑在一起,继续欣赏爱情小电影。 这几分钟,小电影男主的脸一直埋在女主胸里,等他终于抬起头冲着镜头的那一瞬间,陈旭突然爆发出猪一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哎卧槽!阿遥你啥时候下的海啊,爸爸怎么不知道啊!?”陈旭笑的前仰后合,颤抖的手指戳在小电影中男主角的脸上点了又点,“阿遥你实话交代,这是不是你?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趣啊,自己观赏自己主演的电影哈哈哈哈。” “你特么眼睛瞎了吧?”虞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拳锤在陈旭胸口,陈旭吃痛捂着胸,却还是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滚滚滚,给老子滚远!”虞遥霍的站起,把陈旭一推,陈旭趔趄了一下勉强站稳,看他真是有点生气了,也忍住了笑意,不再逗他了。 “对不起啊遥哥”,陈旭憋笑憋得难受,“其实也不是很像,大概就是毕姥爷和山行健的相似程度吧哈哈哈哈哈” “去你妈的,”???虞遥也不是记仇的人,男生之间开玩笑而已,谁会放在心上呢?“说起来,你今天怎么回宿舍这么晚,见你妹子去了?” “没,”陈旭止住笑意,这才放下书包,“组会完了以后老板和周师姐找我来着,说我搞得那个方向挺新的,最近国外好几个实验室在追,要我加把劲儿赶在他们前面,师姐还帮我看了数据,她是真挺厉害的,本来我还觉得那些数据乱糟糟的,她一梳理我立刻觉得清楚多了。” “哦,那挺好的。”虞遥捏起一根中性笔,无意识的转起笔来。 他没像以前那样叫她周灭绝,而是周师姐。 -- PO①8ɡ.℃óM 拙劣(下) 12:00pm 写完申请书,周赛思把整个实验室人员联系方式的excel表格找出来,核对了一遍,果然没找到这手机号。 她思索了一会儿,这叁个月来她公事公办,雷厉风行,批评任何人都从不留面子,有的小人暗搓搓恨她也很有可能。没办法,这医院里的实验室虽说各种器材、实验设备搞得挺先进,然而学生们的专业性比较弱,尤其是科研的细节和习惯没有培养好,而做实验有时候恰恰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在专业方面,周赛思向来眼里容不下沙子,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照样怼。 与其等对方的消息,不如先下手为强! 周赛思找到那条短信,直接顺着号码拨了过去。 卧槽! 虞遥躺在宿舍床上睡不着玩手机,看到周赛思突然打过来,惊得一抖。眼疾手快,立刻把那通电话掐了。 卧槽这女的是个疯的啊。 本来那通短信他就是临时起意,如今冷静下来,心里想着就这么算了吧,权当没发生过。只要他不再联系周赛思,周赛思还能赶着找他不成,谁能想到这姐们真不是一般人呢? 叮的一声,又收到两条短信。 “怂了?不敢接电话?” “说吧,到底想干啥?” 你特么才怂了呢!大半夜的气的虞遥脑子嗡嗡的,他不是没有意淫过威胁这事儿,脑洞大开,具体的胁迫内容从“帮我发10篇sci”到“到实验室顶楼冲下面大喊周赛思是猪”,个个荒诞,自己想象都觉得幼稚可笑,又觉得好男不跟女斗,所以才想把这事儿翻篇算了。可周赛思激他这一下,偏让他心里涌起一股狠劲。 眼睛一转,他忽地回想起那部小电影的女主角,心里一动,打下一行字,发送过去。 “你明天上班穿黑丝。” 他尽量略去了任何语气词,想整出一种霸道总裁的味道。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这不明摆的事儿么,虞遥觉得这周赛思是不脑子瓦特了,顺手回了叁个字,“算是吧。” 虞遥想好了,他就打算威胁她这么一次,明天,不管她穿还是不穿黑丝,他都不打算再继续这个无聊的游戏,于是,他一个翻身就又睡过去了。 周赛思拿着手机,看着那短短几行短信,白眼翻到天上去。 太拙劣了。 无论这个企图胁迫她的人是谁,这人都太拙劣了。本以为还能玩儿上两个回合,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打,她才出了一招,对方就被她干趴下了。 *** 第二天 6:00???pm 虞遥出了一天门诊,拖着身子推开实验室的门,实验室很空,这会儿,正常人应该都吃饭去了。他一眼就看到周赛思坐在实验室角落里,边过柱子边支着手机看鬼畜视频,发出压抑的笑声。他心里砰砰跳起来,视线顺着她白大褂下移—— 阔腿牛仔裤,不是黑丝。 whatever. 没穿就没穿吧,谁稀罕看似的。反正这一切已经结束了,胸口酸酸涨涨的,虞遥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抽出一双手套准备搭反应。 “虞遥!”周赛思猛地叫他一声,虞遥一惊,尽量神色如常的回头看她,“师姐,怎么了?” “你没换白大褂。”周赛思语气冷冷的。 虞遥低头一看,确实,今天为了出门诊方便,他穿了一身刷手服,这衣服出门诊可以,但是做实验是必须穿白大褂的。 “哦,不好意思,我一急给忘了,谢谢师姐。”嘴里急速嘟囔着,他略一低头,疾步想要走出实验室。 周赛思嚯的一声站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慢条斯理的摘下耳机,虞遥眼睛下垂,正瞥见她支起的手机上正在播放的全明星鬼畜——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唐国强版诸葛亮如是骂到。 他妈的……谁怕她啊!虞遥本就比周赛思要高一个头还多,他尽量心平气和的略俯视她,“师姐,我要出去换衣服了,你稍微让一下。” “为什么要出去换啊?”她声音悠悠的,杏眼往他手里的书包一瞟,“你白大褂不就在书包里么?” 虞遥低头一看,妈的还真是!他书包拉链没拉全,团成一团的白大褂露出了一大半。 “……嗨!我一急没注意到,谢谢师姐。”他舔舔干燥的嘴角,从书包里翻出那团白大褂,抖一抖就要往刷手服上套。 就在那白大褂胸口的扣子就要扣上时,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他胸口,虞遥一怔,周赛思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虞遥,你真的很拙劣。” …… “师姐你说什么呢……”心跳的要从嗓子眼里出来了,他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啪的一声,周赛思把一张A4纸拍在他面前。他眼睛一扫,正是打印出来的他俩的短信对话。 “这什么呀?”虞遥故作惊讶,声音也拔高了,“师姐你什么意思啊?” 说真的,正如周赛思所说,他这两句做戏实在太拙劣了,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做作尴尬到了,刚说出口就觉得还不如不说呢,直接沉默不好吗? 现在的情况就是: 她知道是他。 他知道她知道是他。 她知道了他知道她知道是他。 可他偏偏还要扭捏一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太尴尬了。 周赛思眉头一皱,不知怎的,虞遥竟从她表情中读出一种老母亲般的痛心疾首,她无视他的做戏,单刀直入,“我不管你是不是,你听清楚了,你在短信中已经承认了你是威胁我,我咨询了法律专业的同学,你这已经涉嫌强制猥亵罪,我只要现在报警,提交聊天记录,警察就会把你揪出来,你就等着被拘留吧,根据校规,搞不好直接劝退都有可能。” “卧槽!我特么就让你穿个黑丝我就强制猥亵你了?你脸也忒大了吧!”他下意识反驳,口不择言,当然,几乎是话一出口的瞬间,他就突然明白自己掉入了对方的陷阱—— 果然,周赛思微微一笑,慢悠悠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那手机上声音波形划过,显示正在录音。 “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你就能在课题组群里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会剪成鬼畜哦!”她冲他挑衅似的一眨眼。 “你把录音删了,把手机给我!”他真的急了,真的怕了,上一次监控她不就发到群里了吗?这女的是没有下限的,她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他比她高很多,也很强壮,身子冲着她就压过来。周赛思本也只是挑衅他一下,让他也明白被胁迫的滋味,并没想着真的要公开处刑他,因此并未料到虞遥直接动手抢,论体力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虞遥一手就制住周赛思两个手腕,像捏着兔子的耳朵一般把她差点拎起来,一个死命扑腾挣扎,另一个急火攻心下手也没轻没重,实验台被撞得哐哐做响。周赛思情急之下一口咬在虞遥手腕上。 “靠!”虞遥吃痛脱手,再加上两人纠缠在一起重心本来就很不稳,一个脚滑,双双摔倒在地。 “我去……疼死了,”虞遥后脑勺撞在实验室柜子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揉着脑袋就要坐起来。 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都愣住了。 周赛思身体蜷着,摔倒在虞遥腿间,她抬起头,一张小脸正好对着他裤裆里那一包,仅有一拳之隔,而从虞遥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周赛思俯下的身子。 周赛思嫌夏天捂着热,因此白袍里面一般只穿bra加一个薄薄的小背心,平时姿态正常的时候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这种俯下的姿态,再加上白大褂翻领的设计,当然是该暴露的什么都暴露了。 更尴尬的是,周赛思看见虞遥胯间下那一大包,肉眼可见的撑起来一个小帐篷。 操! 两人心里同时暗骂,光速起身,风卷残云一般的收拾好,极有默契的一前一后出了实验室,没有再说一句话。 “卧槽!可真大!”骑在回家的小摩托上,周赛思想。 “卧槽!好白好圆!”在回宿舍的公交车上,虞遥想—— 下一章吃肉。 -- 菜鸡互日(上) 男生宿舍。 水声哗啦啦,虞遥在冲澡。 从实验室做公交车回宿舍这一路上,他的小兄弟都一柱擎天,屹立不倒,搞得他又尴尬又难受,回了宿舍,立刻边洗澡边手冲起来。 终于解决了一发,他无奈的握着那满足后略软的小兄弟,“你是傻逼啊!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对着谁硬不行啊你对着她硬,她一发疯能一刀把你给剁下来喂狗。”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疯呢,这可能就是疯者恒疯吧。 他全身湿淋淋的,刚走出卫生间。手机就响了。 周赛思的电话。 虞遥把勇气鼓了又鼓,决心下了又下,才按下了接听键。 沉默了几秒后,周赛思轻咳一声,“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本来就没打算把那个录音发到群里,我就是逗逗你。” “……师姐,其实一开始,我给你发短信也只是一时起意,没过脑子。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让你困扰了,真的对不起。”有错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虞遥这番道歉酝酿了很久,确实是发自真心,就算周赛思不打过来,他也本就准备打过去的。 电话筒那边传来两声轻笑,“道歉我接受,不过有一个事情我想问问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声波被电线扭曲了,虞遥莫名觉得这气音里一股暧昧,“你有女朋友吗?” ?? “呃……没有。” “那就好,很方便。”周赛思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信息炸裂的话,“我现在很想做爱,我在白云路这边的XX酒店开了一间房,你如果有兴趣,今晚十一点半过来。” “……卧槽?”这信息量大的,虞遥感觉自己的脑神经元都不够用了,不过他的小兄弟倒是先于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嗖的一下又直挺挺的。 “哎不是,大姐你没事儿吧?”虞遥声音颤抖,“……你就不怕我把你说这话录下来,反过来又搞你?” “据我的推测,你必然是没有提前录音的,恕我直言,你没那个心机——” ……他妈的……她说得对。虞遥握紧了手机,只听见周赛思一声轻笑,“说到搞,我倒是很希望被你搞,我等着你。” 说完这话,她就挂了电话。 这都什么事儿啊? 虞遥呆呆的站着,小兄弟呆呆的硬着。 突然,他想起陈旭说他像小电影男主角的吐槽,而这小电影,不就是周赛思看的那一部吗? 卧槽,不会吧…… 虞遥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技术水平,约等于无。他23年处男,solo8年,就算长得有点像,可哪儿比得上人家专业的老师啊?再说了,周赛思得有28了吧?那肯定是阅男无数,自己去,肯定是一波露怯疯狂丢人啊! 可是,这是她主动找上门哎……虞遥脑子里又浮现出周赛思胸前那一对宝贝,小兄弟越发硬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短暂的思想斗争后,他下定了决心,实验室里他干不过他周赛思,床上他还能干不过她吗? 他看了看表,还有2个小时,立刻打开电脑,他需要恶补一波理论知识与实践操作! “不慌不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虞遥自言自语,竟有点儿上本科时考试前突击的意思。 周赛思,你给我等着,老子干的你叫爸爸。 ***** 11:10pm A大医学院在老校区,还有严格的宵禁制度。晚上11点,医学院就封闭了,想要出门还得偷偷翻墙。 虞遥平时没干过这种鬼鬼祟祟的事,不由有些紧张。还好他人高马大,翻上去还算顺利,跳下来的时候也还健在,左顾右盼没有人,便赶紧扫了个共享单车,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向着周赛思说的那个地址去了。 11:30pm 周赛思缩着坐在酒店大堂里,带着个口罩,这事儿其实她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如果不是从实验室回去以后和周震男吵的那惊天动地邻居都差点报警的一架,她绝干不出这么大胆的事,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说都说了,怎么着吧?干就完了,早干早完事。把和亲妈吵架的事抛在脑后,择日不如撞日,一想到马上就要交代处女身,还是和虞遥……她心里砰砰砰的跳。 为了给自己打气,来的路上,她在便利店里买了两瓶RIO,???都说酒壮怂人胆,她站在路边,吨了一瓶蜜桃味的吨了一瓶青苹果味儿的,谁想一点儿醉意也没有,反倒是突然风一吹犯了酒精过敏,脸上瞬间起了风团,红红的两坨猴屁股似的,没办法,她又进去买了个口罩,把脸遮住了。 11:35pm 虞遥轻手轻脚摸进了酒店,一眼就看见猫在角落里的周赛思。 周赛思也看见了他,当然也看见,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卫衣,也带着个口罩。 什么鬼? 两人心中同时升起疑惑,但也都没问,很默契的走到一块,沉默的向前台递上身份证。 此时,酒店大厅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放谍战剧,两位地下党正在悄悄的接头。 前台小妹一抬头,“呃,请两位摘下口罩,这里需要扫描一下面孔。” 周赛思摘下口罩,一张猴屁股红脸。 虞遥摘下口罩,鼻子揉的红红的,像一头圣诞麋鹿。 前台小妹扑哧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把房卡递给他们。 两人沉默着上了电梯。 “你迟到了五分钟。”周赛思冷冷的说。 “……你脸怎么了?”忽略她的责备,虞遥问。 “酒精过敏。”周赛思叹口气,“你呢?感冒了?一会儿可别传染给我。” 听了这话,虞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大姐,你打电话过来那会儿我刚洗完澡,还没擦干,那电话打那么久,搞得我着凉了。”他吸吸鼻子,眼睛一转,故意气她,“你放心,我不会传染给你的,咱们这是约炮,我又不跟你亲嘴。” “……这样吧,”她斜乜他,“一会儿做的时候,咱俩都把口罩戴上,眼不见心不烦。” —————————— 本来想这章炖肉的???觉得还是铺垫下比较好,下章正式肉 -- 菜鸡互日(中) 太傻逼了。 两个人进了房间,双双带着口罩,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床边。 这口罩真傻逼。周赛思心里暗骂提出戴口罩的自己,她本来喜欢虞遥那张脸的原因就是因为极迷恋他那嘴角勾着笑意的厚唇,口罩完全掩藏住了她心中虞遥的性感点,可毕竟提出戴口罩的人是自己,她又不好意思露怯。 灵机一动,周赛思大步走向虞遥,把他脸上的口罩往上一掀,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条和两片诱人的唇,周赛思对自己的机智感到极为满意,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他唇角。 “呃……师姐,你这是要和瞎子做爱啊。”口罩蒙着脸的虞遥一脸懵逼,原来这口罩往上一掀,上沿正好遮住他眼睛,让他心里一阵惶恐,原来周赛思有这癖好的么?他刚才没复习特殊癖好怎么办呀?这可有点超纲啊! “……那是你眼睛小,能怪我么?”周赛思轻轻抚弄那朝思暮想的两片唇,她的手指那样轻,让虞遥痒痒的,他忍不住一把圈住她,把自己嘴上那碍事的口罩一摘,也一把扯掉周赛思的口罩,“我觉得这口罩有点傻逼,还是摘了吧。” 两人越抱越紧,情欲在两具年轻的身体之间流窜,他们相互亲吻舔舐着对方的眉眼和脸颊,毫无技巧,只是出于一种哺乳动物给同类毛发留下口水的本能,但每次要接吻的时候,两人都极有默契的避开了。 哎呀,看起来进行的还不错,我真棒!两个性爱0基础的菜鸡同时沾沾自喜。 亲的差不多了,温度越来越高,身体越来越热,虞遥一把抓下来自己的卫衣。他平时穿衣服喜欢那种宽松的过分的卫衣,T恤之类的,因此从来不显身材,谁知这一脱,竟然是标准的倒叁角,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六块腹肌看起来硬邦邦的,周赛思看的目不转睛,好奇叩诊锤敲在腹肌上会是什么声音。 看到他都脱了,周赛思也咬了咬下唇,不甘示弱,她缓缓脱下长裙,露出一套浅色蕾丝内衣。其实女生一般穿bra和内裤很少是配套的,这套内衣是她唯一成套的内衣,她还是来之前专门换的。 她个子不算高,一米六出头,但胜在比例绝佳,腰细腿长。加上从大学开始就有健身的习惯,紧绷的腹部肌肤勾勒出漂亮的马甲线,全身该瘦的的地方比如小腿,手臂,腹部,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可那文胸包裹的一对白花花的宝贝,中间一道深深的沟,虞遥的脑子腿一软,毫不犹豫跌进她胸口间的马六甲海峡里,腿间的小兄弟也立刻开始行瞩目礼。 “师姐,我来帮你脱。”他看那沟看的飘飘然,暗自又得意幸亏在来之前查阅了如何解bra,真是押对了题!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周赛思神色难辨,算是默认了,虞遥一把搂住她,大手向她背后摸去。 嗯?虞遥摸了又摸,渐渐一脸尴尬,不是说好有个扣么? 周赛思翻了个白眼,漠然推开他的手,单手在bra中间的蝴蝶结处一搓,那蕾丝胸罩从前面解开了,这文胸是前扣式的! “……这奶罩真高级!”顾不上为自己尴尬了,虞遥眼睛如同蘸了胶水,死死粘在周赛思胸前那对白兔上,两团乳肉白的晃眼,会发光似的,那一对粉嫩的乳尖微微上翘,又似挑衅又似勾引。 “虞遥,你以前做过吗?”周赛思的问话看不出情绪。 卧槽一定是自己刚才解bra那一下太生疏了,让她鄙夷。虞遥咽一口口水,说谎时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做过呀,和以前的女朋友试过。师姐你不会没做过吧?” “……你开什么玩笑啊?”周赛思面色平静,心里却有一个小人咆哮起来,他居然做过!卧槽!什么世道啊,他不是才23么?怎么这么不检点!不过说起来23也不算小了,做过也不算什么吧?自己28了还没做过会不会显得特别怪异啊! 操!她果然是阅男无数!虞遥闻言更紧张了,‘呵呵,你虞遥实验做得不咋样,做爱也不太行啊?’他已经开始想象周赛思事后眼角把他一瞟,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用那种拖长的尾音轻蔑的说出这种话。 不慌不慌不慌 两人同时给自己加油鼓气,莽就完了,干就完事儿! 视死如归一般,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壮士滚在一起,装作熟练地疯狂抚摸亲吻对方,模仿起从各种小视频、小电影、小黄书里面习得的“前戏“,谁想,一通乱七八糟的赤身互博下来,居然还颇有几分效果,周赛思只觉得一股热气向着腿间流窜去,小妹妹处痒痒的,热热的。而虞遥的小兄弟也硬挺挺的,直戳着周赛思的大腿。 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去把套戴上。”周赛思在虞遥耳边轻轻说。沉浸在她胸前的虞遥如梦初醒,心里又一阵押对题似的窃喜,幸亏他骑车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要不然此时得多尴尬呀! 背过身子,他从裤子里摸出一小盒套子,撕开包装,笨拙的给小兄弟穿雨衣。 十分钟后。 “……你怎么搞得呀?还没弄好。”周赛思躺在床上,只觉得赤裸着等待的自己像一条砧板上晾着的鱼。小腹处的欲望也渐渐消退。 “呃……马上好!”虞遥满头大汗,声音都抖了。他小兄弟的直径比套子要大很多,根本套不进去。原来这套子和鞋一样还有尺码的啊?他可真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在便利店买套子的时候,他鬼鬼祟祟从货架上摸了一盒就赶紧走了,根本不敢细看,谁知道均码这么小呢? “到底什么情况啊?”周赛思耐心耗尽,伸长脖子凑过来看,就看到了被小几号套子憋得十分委屈的虞遥的小兄弟,好似大脚穿了一双极不合适的鞋,勒得本来威武狰狞的肉棒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靠,原来这套子也有尺码啊……周赛思也无意间增加了新知识点,她略尴尬的闷咳一声,“你不说你做过吗?你怎么没挑好尺码啊,你这勒着不难受吗?” 这一连串问题问的虞遥心惊胆战,只要说了一个谎言就必须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他这会儿脑子被勒得短路,故作自如的说,“我原来做都不带套,我女朋友吃药的。” 卧槽!大渣男!周赛思一个生科PHD,自然知道避孕药的原理,紧急避孕药尤其伤身,没想到啊虞遥啊虞遥,看你老实巴交的,原来大渣滓一个! 周赛思翻了个白眼,又看着虞遥胯间勒得可怜泛红的肉棒,下体一阵痒的难受,一时智商也骤降,“呃,要不你先把套子摘了,咱们先做,等你快射了再抽出来戴上,或者射在外面。” 虞遥闻言转过头和她对视,似乎在思考她的建议,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真的可以吗?” 两人对视3秒,就在电光火石间的一瞬,同时智商回归,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一个生科PHD,???一个医学研究生,居然以为体外射精就安全了,说出去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 菜鸡互日(下)/大家都知道她 他们订的酒店是那种主题情侣房,床头上两个醒目的巨大红心,中间还花体写这个“fall???in???love~”,极致的土味浪漫。 索性这房规格还算高,周赛思在床头柜子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房间里有配备不同大小的避孕套,找出一个大号的扔给虞遥,虞遥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终于戴上,这下合适了,憋屈的小兄弟终于扬眉吐气。 虞遥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然温香软玉就在眼前,哪有放弃的道理,他欺身压过周赛思,分开她的双腿绕在自己腰间,这时才低头观察她的私处。 虞遥一个外科大夫,男的女的裸体不知道见过多少,可在临床上,大夫是没有性别的,只有职业性格,再漂亮的女病人也不会激起他的非分之想,可如今这无比熟悉的解剖结构展露在面前,他竟然像青春期小男生第一次上生理课一样,又紧张又激动。 周赛思的私处看起来嫩嫩的,紧闭的肉缝处已经泛起了水光,阴蒂害羞的只露出一个小点,小腹处有一小丛又细又软的浅色耻毛。 虞遥觉得胯下热的像要爆炸,硬得他都疼了。他把龟头抵在那穴口处,清清发紧的嗓子,“师姐,我开始了。” 我去……周赛思心想,他怎么跟组会汇报开始时的说辞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心里吐槽完,穴口处撕裂的疼痛就拉回了她的思绪,周赛思也是个毫无经验的,平时看小黄文或者小黄片,那些男主个个阳物雄伟奇货可居还都是一夜七次郎,给她这个处女留下了错误的印象,以为男生那话儿越大做起来就会越舒服,看到虞遥的巨物心里还有点窃喜觉得捡到宝了,谁知道他的龟头才进来她就已经疼的受不了了。 “疼……”周赛思紧紧皱起眉头,“你别动了别动了,疼死我了。” ?? 是个男人这会儿都停不下来吧?虞遥感觉自己的龟头被周赛思那张又紧又热的小嘴紧紧含着,不知道有多舒服,就算之前种种笨拙,男人一旦进行到这一步,也是无师自通的想要更加深入抽插的,怎么可能僵持在这里呢? “师姐……我慢慢来好不好?”他在她耳边问话,嗓子都哑了,一寸一寸慢慢将那巨物挤进狭窄的甬道,太舒服了,火热紧致的穴肉卖力的夹着初经人事的小兄弟,爽的他头皮发麻,这就是做爱的感觉吗? 已经进去了一半,虞遥全身肌肉紧绷,豆大的汗往下流淌,再也按捺不住,猛一挺腰强行撞了进去。 “卧槽!!!”周赛思失声尖叫,她平时虽然脑内小剧场粗口颇多,但是很少将粗话宣之于口,本来虞遥慢慢来的时候她还能忍受,这撞得一下宛如将她撕裂,好像一把斧头在下体劈,上刀山下火海的疼痛不过如此,眼泪立刻从双眼中溢出,她瞪着眼睛就要把虞遥从她身上推开。 “师姐,师姐……”虞遥一见她哭了也慌得一比,用手给她擦眼泪,眼睛再往两人交和处一看,流血了。 什么情况? “师姐,你是不是阴道撕裂了啊?”虞遥脑子也短路了,吓得磕磕绊绊,“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退出来。” 周赛思因为疼痛穴肉收缩的更紧,竟然把虞遥的小兄弟给夹死了,“师姐你别夹了……”虞遥只觉射精感直冲腰眼,下一秒,他就精关大开,射在套子里。 怎么射的这么快?虞遥也惊了,他自己手冲的时候怎么着也要半个小时才能解决,怎么一做爱这么快就缴械了? 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他先抽出略软的肉棒,周赛思还哭的抽抽噎噎的,虞遥看着套子上残留的血丝,终于回过味儿来,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他忽然觉得两人赤裸着身子的样子有些羞耻,掀起被子盖在周赛思身上,从背后小心翼翼抱住她。 “你别碰我。”周赛思把他胳膊甩开,“我跟你就是约炮,我不喜欢渣男。” 不是怎么就渣了呢?虞遥回想了一下两人的对话,终于想起自己脑子短路的时候说谎吹嘘不带套让女朋友吃药的事,卧槽确实是挺渣的。 “不是……”虞遥想解释,但一个谎言戳破势必所有谎言都要戳破,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渣不渣跟你也没关系啊,我又没让你喜欢我。” 周赛思闻言,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泪眼看着他。 虞遥被这一双眼盯得心里发怵,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不过是她要把这件事定义成“约炮”的啊?自己不就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么?小脑瓜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只见周赛思坐起身,浑身散发着怒气,开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和周震男的争吵,前途坎坷的事业,失败的性爱,除了嘴唇其他地方都很普通的渣男虞遥,这一切堆积在她的心头,目之所及是两人散乱的衣物,自己特地换的成套的内衣,真让她看着都恶心,腿心处还撕裂的疼,她飞速套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间。 虞遥如梦初醒,也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师姐!师姐!”虞遥追出酒店,只见周赛思已经跨上她的小摩托,飞也似的骑到路口了。 虞遥拔腿就跑着追,哪里追的上? “周赛思!!!你把头盔戴上!!!”虞遥在她背后大喊。 *** 第二天是周末,虞遥在宿舍一觉睡到早上十点。 “……师姐我知道了,嗯嗯,好的,那篇文献我一会儿就看一下,好的,嗯嗯,等你回来给你汇报……哈哈哈好的,拜拜。”陈旭打电话的声音从床下的桌子传来,虞遥本身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师姐”两个字,耳朵立刻竖起来,头脑也清醒了。 “哪个师姐啊?”虞遥装作不经意的问。 “周师姐啊还能哪个师姐。”陈旭劈里啪啦敲着键盘,“你怎么回事儿啊?昨晚3点才回来吧?干啥坏事儿去了,给爸爸汇报一下?” “没干嘛。”一点儿也不想会回忆起昨夜的囧事,虞遥从上铺爬下,“你跟周赛思最近挺熟络啊?” “那你可不,”丝毫没听出他语气中那一点微妙,陈旭继续敲键盘,“我有好多实验上的事儿要请教她呢,这不,她跑到南京开微分子生物学年会去了,上飞机之前还专门打电话交代我这一周的任务,我这周又有的忙了。” “她去开会?还去一周?”虞遥语气中尽是诧异,她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呢…… “你不知道啊?”陈旭翻了个白眼,“遥哥,你也用点儿心好不好,年会的人员安排上周就发到大群里了啊,周师姐是带队的。要我说她也真是挺累的,又当大师姐又当小老板,我都佩服她了。” “你佩服她?你不会看上她了吧?”虞遥揶揄。 “看上她也很正常啊,”陈旭停止了手里的活儿,若有所思,“她挺漂亮的,人又聪明有干劲,专业上还能帮助我,要不是我已经有妹子,我或许真的会考虑追她。” “卧槽她哪里漂亮了?”虞遥酸的像个柠檬,“我看你是眼睛瞎了才觉得她漂亮。” “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啊?她又怎么着你了?”陈旭转过头,一脸莫名其妙。 “她没怎么着我,”???她就是打电话约我拿走我的处男身还抛下我而已,“我就是……嗨!你别被她外表给骗了,这女的是个疯的,疯了好多年了。” “……什么鬼啊?什么好多年?你以前认识她啊!”陈旭兴趣一下被激发起来,“快给爸爸说说。” “也没什么,并不认识。”虞遥闷闷的,“周赛思中学时候是八中吧,我也是八中的,八中谁不知道周赛思啊?” “哎?为啥啊?周师姐这么大名气?”陈旭脖子伸的长长的,都快凑到虞遥脸上去了。 虞遥被他问的一怔,好像在尘封的回忆里找一件特别遥远的事一样,犹豫了一会儿,他敷衍道,“能有啥啊……就是她高二的时候就拿了生物竞赛全国金牌,保送了呗,初中部高中部都贴着她的照片,号召向学霸学习,所以大家都知道。” —————— 这两个人都需要成长,本文是个轻喜剧,不会虐的,全文30章之内完结。 -- 打击报复 “哎妈我知道了,我没放在心上……我是你亲闺女啊怎么会记恨你……我知道了知道了……南京真不冷!不是……我这儿改PPT呢,明天要主讲,我回去了咱们再聊吧,你一定记得按时吃药啊!挂了,拜拜,mua~~” 挂掉和周震男的电话,周赛思一时也没有了继续改PPT的心情,周震男在电话里的哭腔让她心里酸胀疼痛。 从周赛思记事起,她从没见过强悍的亲妈流过一滴眼泪。她5岁的时候,性格懦弱的父亲抛弃了母女俩,害的怀孕着二胎的周震男气急流产,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出了问题,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也就是那一年,李赛思变成了周赛思。 周赛思10岁那年,身为心理学教授的父亲和他手底下的学生组建了新的家庭,周赛思记得那个女人,小时候还来家里吃过饭,那女人确实和周震男是不同类型的人,温婉可人,小鸟依人。父亲带着新欢登门拜访,好像某种炫耀一般,周震男的女强人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她的精神状况也越来越糟糕,终于,一个精神科知名专家得了精神分裂症,自己给自己诊断,自己给自己开药,索性还没到很严重的程度,靠着药物病情一直控制的很平稳。 可周震男也有偶尔控制不住的时候,会完全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这也正是周赛思不敢出国深造的原因。周赛思来南京开会前,周震男就恰好犯病,母女两个吵得不可开交,家里锅碗瓢盘齐飞,有那么一瞬间,周赛思觉得自己大概是要被飞过来的菜刀砍死了,绝望在她心里蔓延。 他妈的,死就死呗,就是到死都是处女还挺亏的,我又不想当伊丽莎白一世。当时的周赛思这么想。 唉……谁能想到做爱也就那么回事儿呢?周赛思皱眉,还不如DIY呢。 微信传来提示音,是虞遥。 “师姐,你怎么把我电话拉黑了啊?” 呵呵。 我不光拉黑你的电话,我还要删除你的微信呢! 周赛思果断一秒删好友。 又过了一会儿,课题组大群里传来提示音。 虞遥@周赛思 “师姐,下次组会的PPT我做好了,想发给您,您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请吧。” 卧槽!大群里公开挑衅,可以的可以的虞遥是我小瞧你了,还组会PPT,真会找理由! 群里已经有几个研究生开始吃瓜看戏了,周赛思目前管理实验室,怎么可能有人没加她微信?周赛思也不想私事被大家伙围观,大群里回复了一个“嗯”字,但也并没有同意虞遥的好友申请,只是一直晾着。 过了十分钟。 课题组群里,虞遥再次@周赛思。 “师姐,是不忙忘了啊?还没同意我好友申请呢。” 我勒个大草!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周赛思恨恨的,只好同意虞遥的好友申请,想着他要是说和课题无关的事,就再次删好友。 虞遥发来一个名称为“6-28-虞遥”的PPT文件,6月28正是他们下次组会的日期,又发来一句“辛苦师姐了。”便再没了下文。 不知怀着何种心情,周赛思盯着聊天窗口等了一会儿,什么别的也没等到,甚至连个“对方正在输入中…”都没有,又过了一会儿,她觉得等待的自己蠢得要命,撂下手机,开始改明天需要主讲的PPT了。 *** 6月28日???组会 南京年会之行非常顺利,基于实验室刚投出的那一篇二区,周赛思在会议分场介绍了实验室的主要研究方向,取得的成果等。这种场合她向来游刃有余,舌灿莲花,取得一分成就能吹成十分,没办法么,要吸引大佬和其他资方的兴趣。 要说什么最烧钱,科研绝对当仁不让,周赛思研究生的时候需要用到一种纳米级别特制的金粉,只能从美国的一间科研公司购买,一小勺700美金,一小瓶=一台宝马。要是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得嘞,一台宝马无声无息消散在空气中,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周赛思先在组会上介绍了年会其他实验室的研究进度,然后就是组会的正常流程,其他研究生们一个个的汇报这段时间的进度,终于,虞遥清清嗓子,“师姐,那我开始了。” 操!又是这句!本来周赛思心态还算平和,但一听到这句她的破处开场白,那撕裂疼痛的失败性爱又涌入她的脑海。 虞遥讲了一下最近养细胞的情况,又介绍了一篇相关文献,无聊到下面的研究生九成都在偷偷玩手机,十分钟的时间在他这里怎么就如此漫长。 终于讲完了,实验室主管刘教授也听的一脸疲惫,冲着周赛思道,“小周,你有什么建议可以说说。” 周赛思脑海里一声冷笑,虞遥,你干我的时候那么狠,这回儿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故作谦虚的推辞一下,用那种极其温和极其婊砸的声线说到,“其实吧,讲的挺好的,我就是有几个小问题和小建议和师弟探讨一下。” 虞遥略震惊的抬起头看她—— “你目前养的肿瘤细胞是为了做细胞水平的实验吗?你开题的题目好像没有提到这一块。” “而且……你的产物合成成功了吗?如果目前没有产物,这么早养细胞是为了干什么呢?” “你讲的这个文献里,实验细节不太明确,用的小鼠是裸鼠吗?” “还有,MIR这个缩写词是什么情况?miA?可是RNA已经是缩写词了,缩写词不能再次缩写,这个算是基本常识吧。你找的这篇文献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是什么杂志的文献啊,几区啊?IF几分啊?” “找文献要找权威的来源,垃圾文献找了还不如不找,不会找的话图书馆有免费检索课程,可以去听一听。” …… 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手机也不玩了,屏息凝神,吃瓜看戏。 “……如果下次还是这种敷衍的态度,师弟你还是考虑不要再进实验室了,你这样耗着单纯浪费时间,出不了成果的。” 周赛思悠悠下了定论。 一片死寂。 “咳……小虞啊,你师姐批评你是为你好,你看,研一这一年也就过去了,刨去写论文、毕业季,也就剩一年时间了,我也知道你平时要上手术,非常的辛苦,但是实验这边你也得加把劲啊!”刘老师语重心长,其实他也早看出来虞遥实验上浑浑噩噩,只是他并不是虞遥的导师,只是实验室负责人,且大教授哪有心思管到每一个学生?周赛思这一番批评也正中他的意,“今天这个事不是针对小虞,咱们实验室所有的学生,都应该反省自身,能有人敦促你们是你们的幸运,否则自生自灭,到时候没法毕业可没人管你。”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心下戚戚然,一脸的严肃。 虞遥低着头,眼睑垂下,看不清表情,“谢谢师姐。”声音低沉的像闷雷一样。 组会在沉默中结束了,大家各自散场。 天已经完全黑了,周赛思在车棚里推出小摩托,一眼就看见虞遥高大的身影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等着她。 卧槽他不会要一板砖拍死我吧?可是他确实搞得不太行啊?我批评他有什么错?强行压抑住骑上小摩托就跑的心情,周赛思还是故作镇定的推着车走到路灯下。 见她走过来,虞遥一把拉住她手腕,沉默的看着他。 一周多没见,周赛思细看发现,他有点憔悴了。眼睛下面黑眼圈很重,眼球也泛红。突然心中生出一丝不忍,便问他,“有什么事儿?说吧。”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出一个字,却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不由分说的塞到她手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周赛思摊开手心一看——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U盘。 ------------------------ 哪个实验狗组会没被骂过? -- 一吻偷心 回到家里,周赛思正想把那U盘往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插,转念一想,万一虞遥这厮搞了点木马病毒什么的,弄坏了自己的笔记本,那可真是没地儿哭。遂将U盘插在家里的老台式机上。 U盘打开,两个文件,一个是名为“全明星鬼畜”的mp4视频,另一个是名为“虞遥-简历”的word文档。 什么鬼? 周赛思狐疑的点开word文档,一份职场中常见的标准淡蓝色背景的求职简历出现在面前—— 姓名:虞遥 年龄:23 身份证号:XXXXXXXXX??????地址:XX大学医学部X号楼 手机号:XXXXX???邮箱:XXXXX???籍贯:XX省 旁边还附了一张他的两寸大头照片,正是实验室外面人员布告栏那一张。 不知道他闹得什么花样,周赛思滑动鼠标向下看去。 下一栏,“恋爱史”叁个斗大黑体字代替了原本模板的“工作经历”,周赛思一愣,接着往下看。 “20XX年,8岁,第一次拉同桌小女孩的手,献出初牵。” “20XX年,15岁,交往第一个女朋友,晚自习时献出初吻。” “20XX年,19岁,交往第叁个女朋友,同年分手。单身至今。” “20XX年6月19日——”???周赛思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他们约炮的那一天? “——献出宝贵初夜。” “卧!槽!”愣了一秒,周赛思惊叫出声,虞遥那一晚上诸多笨拙及反常重新浮现在脑海,怪不得啊怪不得,搞了半天童男子装B呢,那让女朋友吃避孕药什么的自然也都是信口胡说! 周赛思心跳加速,继续往下看,黑体加粗的就职理想一栏: “希望应聘周赛思师姐长期炮友,不要工钱,房费倒贴,爱岗敬业,随叫随到!” 就这还没完,再往下,简历后面插了十来张验血的结果图片,什么血常规,生化一,生化二,传染病化验应有尽有,都是虞遥这一周在医院检验科利用身份之便抽血测的,末了,他还写下最后一行字,“验血结果一切正常,无传染病,无感染史,无家族病史,无性病,总而言之,贼干净!” “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赛思已经红着脸捂着嘴发出猪叫一般的笑声了。 关掉“简历”,周赛思点开“全明星鬼畜.mp4”,是一个3分钟的小视频。 视频里,虞遥并未露脸,头上带着一个火影忍者暗部面具,对着镜头鞠了一个躬,然后直起身沉声说道:“师姐,对不起。具体不知道该挑出哪一件跟你道歉,总之,每件事,每句话,都对不起。我这一周看了很多实践视频,也向有经验的同学请教了很多,如果师姐还有需求,我义不容辞,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剩下的2分半视频里,虞遥对他这短短30s的道歉视频极尽鬼畜和恶搞,配上调音,和各路鬼畜明星的高光片段剪在一起—— “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23年的处男虞遥,今天给师姐表演一个对对对对不起……” 周赛思咯咯咯咯笑出鸡打鸣,眼泪都飙出来,就差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了,又尴尬又搞笑,又想关掉又想一直看,小手捂着通红的脸从指缝里看完了视频,又笑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止住。 看鬼畜是周赛思隐秘的爱好,实验室生活太枯燥,她经常边看鬼畜边做实验,以她阅鬼畜无数的观众视角来看,虞遥这个2分半的鬼畜小视频,又是调音又是剪辑花样,能弄成这个样子,最起码得是个玩premiere,???AE???3年以上的老手,细细剪上10个小时以上才能出来。 虞遥啊虞遥,周赛思在心里感叹,你要对实验有这一半的上心,何愁发不出SCI? 可她转念又一想,虞遥这小子有意思啊?把这些东西放在U盘里给她,也不怕她反咬一口再次威胁他?想到这儿,灵光一闪,她突然顿悟了,这是一份投名状,就像手术台上大夫之间传递器械一样,虞遥把刀尖对准他自己,把刀柄递给了她。 不同于刚才夸张到面目模糊的狂笑,心弦隐隐一动,周赛思并不是个榆木脑袋,她嘴角勾起一个浅笑,转念就想拨一个电话过去,手机都攥到手里了又停住了。 不管什么事儿,还是当面说好。 *** 第二天. 7:00am 周赛思一推开实验室的门,见里面只有虞遥一个人,正拿着抹布擦实验台。 “怎么今天这么早啊?”周赛思问。 “我这不要扫实验室一个月,今天是最后一天,积极表现一下。”虞遥自然的接话。 片刻。 “师姐,那U盘你看了吗?”他停下擦实验台的动作,看着她。 周赛思想装作没看的摇头,可那爆笑鬼畜的记忆让她没绷住,嘴角抽搐了两下,虞遥立刻看懂她的微表情,扔了抹布,急冲到她面前。 “师姐,对不起。”他轻轻咬了咬唇,再次道歉,“给你第一次就留下这种心理阴影,对不起。” “谁说我第一次啊?!”周赛思声音拔高,这次换她拙劣飙戏了。 虞遥无奈,“师姐,我那天晚上确实憨批,但不代表我一直是个憨批啊,我又不傻,这种事儿,琢磨一下事后就明白了。” “我看你还是好好琢磨一下你的实验吧,省的下次组会又被往死里怼……” 听到怼这个字,虞遥突然一脸坏笑,高大的身体向她怼过去,正把周赛思逼到实验室墙角。 “你干啥啊?这块有监控!”周赛思心脏怦怦跳。 “得了吧,”虞遥一撇嘴,“除了你,谁闲的蛋疼去看那些监控?” 卧槽……他说得还挺对。周赛思一愣神,虞遥那张脸就已经俯冲下来,???“师姐,亲个嘴儿行吗?” 啊!是那两片唇,如果说虞遥身上有什么周赛思无法拒绝的东西,首先就是那嘴唇。 她脸红了,怔怔点了点头。 一个吻落下来,靠!这男的嘴唇怎么如此Q弹?这触感,让她想起17岁时懵懂的初恋。 周赛思忍不住轻轻咬他,虞遥吃痛,也反咬起她,这吻的毫无章法,倒像是哈士奇和萨摩耶张着嘴在互啃。 两人渐渐分开,嘴唇都肿了。 “师姐,我这次可是上辈子肚子里凉粉都剖出来给你看了,我那简历里写的事儿,你考虑清楚了吗?” “嗯。”周赛思抬起头,“不过我得给你提个建议,不许再说‘师姐,我开始了’这句话了!” -- 笑了(黑丝H) 这次他们开的房讲究多了,带大落地窗的商务豪华套房,之所以订这么个房,是因为他们最初结缘的那部小电影,就是个女上司男下属的办公室py。 虞遥一推门,见周赛思身穿熨的一丝不苟的挺拔白大褂从容不迫的坐在实木办公桌上,白大褂右胸上还别着小小的胸牌“周赛思???特聘研究员”。 白大褂扣子敞开,里面是一身极正式合身的套装,真丝衬衫包臀裙打领带,裙子下面两条腿交迭在一起,黑丝勾勒出小腿紧致修长的形状,一双纯黑细跟尖头高跟鞋轻轻的晃。 她特意把直发卷了个大波浪的发型,精致的红唇,还戴了一福黑框眼镜,见虞遥进来了,极不熟练的冲他抛了个眉眼。 “妈呀……”虞遥眼睛看的直勾勾的,咽了个口水。 “咳,你就说怎么样呗?”周赛思被他看的脸也发烧,第一次搞这种PLAY,???还是有些羞耻的,“这正装是我博士毕业答辩的时候专门订做的,看起来还行吧?” 那岂止是还行啊?虞遥胯下已经热起来了,“师姐,你博士答辩的时候下面看的师弟们肯定都想扑上去撕碎你。” “滚滚滚,”周赛思被他说的一阵羞赧,“不玩了不玩了,我哪儿弄过这些事儿啊,好不容易整一个还被你嘲笑。” “我哪儿嘲笑你了,我都看硬了。”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实木桌子上,大手抚摸裹着黑丝的小腿,一路爱不释手向上摸到大腿根,将包臀裙掀起来,包裹在黑丝下面的粉色木耳边内裤若隐若现,虞遥低下头,隔着黑丝亲吻舔舐她大腿内侧的皮肤。 “师姐看的那个小黄片,黑丝口交那一段拍的真不错。”虞遥起了坏心眼,“不知道师姐看的时候什么感觉,是不是边看边手淫?是不是也想被舔?” “没有……没有的事,”羞耻的私事被说中,周赛思呼吸急促起来,身体却在虞遥亲吻下有了反应,内裤湿出了一个钱币大小的水渍。 “口是心非,你都湿了。”他不肯放过她,“想要被我舔的话,就自己把腿掰开摁住。” 周赛思紧咬着下唇,虞遥的唇舌不断地挑逗大腿根处鲜软的肌肤,但是却并不碰到私处,只是对着那里若有若无的吹气。 他妈的,这小子这一周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学了这么多磨人的花招! 不甘心的剜他一眼,周赛思伸出双臂,主动掰开大腿,虞遥轻轻一笑,也不再逗她了,双手在腿心处紧绷的黑丝上一用力,“刺啦”一声,撕开了,粉色的木耳边内裤暴露在眼前,低下头,手指拨开内裤,可爱的私处那么害羞的泛着水光,他低下头—— “啊……”前所未有的温热柔软触感,一瞬间宛如直上云端。男人的唇舌,在卖力的取悦她。 虽然事先准备了很多,虞遥其实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属于周赛思的味道很干净,流出的透明液体露珠一样诱人,他看的经验介绍中,无一例外都告诉他,一开始不要刺激敏感的阴蒂,要从边缘开始,慢慢向中心深入,最后进攻阴蒂,他也这么做了,果然,周赛思情动不已,呻吟越发甜美,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他用舌尖戳弄硬起来的通红的阴蒂—— “啊!!”周赛思尖叫起来,花穴喷出一大股水儿,达到了高潮。 “怎么样?”虞遥抬起头,看着躺在桌子上,情迷意乱的师姐。 周赛思被他这么一问,脸红的更厉害,还问怎么样?给你写个长评打个五星吼不吼啊?一股莫名的好胜心从心底升起,不就是口么?她也行啊! 不服气的坐起身,她冲虞遥一努嘴,“你坐到椅子上去。” 办公桌旁边是一把真皮旋转商务椅,虞遥不明所以的坐上去,下一秒,周赛思走过去,乖巧的跪到他双腿间。 我靠!这场景,就算没有什么感官接触,光往下一看就让人血脉喷张,品学兼优气场两米八的师姐,组会能把人怼死的师姐,十天有八天都叉着腰批评这个批评那个的严厉师姐,此时小脸飞起酡红,眼睛小鹿一样雾蒙蒙的向上瞅着他,身体那么乖巧的缩在一起,跪在他胯间。 虞遥胯下已经硬的发疼了,“咳,师姐,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他作势想把她捞起来。 周赛思把他手一推,义正言辞,“是我自己想做,你别在这儿废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虞遥也没有假推辞的必要了,他好整以暇地看她的表演。 周赛思小手伸到虞遥胯间,隔着裤子弹了弹那硬起来的东西,虞遥一声闷哼,似乎更鼓舞了她,她解开他牛仔裤的扣子,拉下拉链,剥下他的内裤。 那巨物啪一下弹出来,差点打到她脸上。周赛思这一次才真正细看这东西,真的好大啊……耀武扬威的,虞遥性器的颜色并不深,浅褐色的,柱身上面圆硕的龟头是红褐色,里面小小的马眼,已经分泌出一点透明的前液。 一双小手握住那东西,虞遥看见周赛思眼神中闪过一丝“呵呵你刚才把我口泄了老娘我现在要口的你叫爸爸”的争强好胜之光,他心里暗道一声卧槽不好,果然下一秒,周赛思张口含住了那性器顶端最敏感的龟头,小舌头还直接往马眼里伸去。 周赛思对这事儿其实是没有经验的,只是直觉上感觉应该从浅而深,她极其卖力的用舌头舔弄敏感的龟头,舌尖毫不留情的舔舐马眼,沉浸在“老娘我真牛逼”的自我陶醉中,然而,才弄了没一会,她发觉虞遥全身筛糠一样抖起来。 什么情况,舔了一下他就爽的受不了了吗?周赛思抬头一看,见虞遥双手捂着嘴,脸憋的紫红,压抑的声音从指缝中泄出。 “你怎么了啊?”周赛思停止动作。 虞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全身都在抖。 男人的龟头就和女人的阴蒂一样,都是身体上最敏感的器官,如果一开始就刺激最敏感的地方,就跟不停拿羽毛搔脚心一样,除了痒就是痒,根本毫无情欲可言。 这下轮到周赛思懵逼了,性爱这种事讲求氛围,虞遥的笑声就像一根针猛地戳破了气球,嘭地一声,把暧昧气氛全都炸碎了。 就比如,做爱的时候,旁边可以放舒缓的蓝调,可是没人会放郭德纲的相声,只要一笑,必然就破功,还做个啥啊。 虞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周赛思已经站起来,散发着不可言说的气场。 “这事儿怪我,”她撇撇嘴,“我再不给你口了,丢死人了。我走了。”说着就要离开。 “别别别,”他圈住她,把她往床上摁,“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给你口了,你也想让我舒服,想让我舒服还不简单吗?我最喜欢你下面那张嘴,又湿又热,夹的我爽上天。” 周赛思娇笑着锤他,“去你的。” …… *** 医院食堂。中午。 “你觉不觉得周师姐最近有点怪啊?”陈旭问虞遥。 “怎么了?”扒了一口米饭,虞遥不动声色。 “就是感觉,emmm,气场不一样了,容光焕发的。” “噗”的一声,虞遥差点把饭喷出来,可不得容光焕发么,两人炮友关系确定后,隔叁岔五床上滋养她,算一算竟然也快两个月了。 “……你这又是怎么了?”陈旭给他一张抽纸。 “没什么没什么,呛了而已。”虞遥咳了两声。 “据我的猜测,我觉得她可能是谈恋爱了。”陈旭颇笃定的说。 …… ***食堂的另一角。 周赛思和徐娉娉吃完饭一起喝酸奶。 “小思,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徐娉娉咬着吸管,面露难色。 “说!” “就是,咱们高中同学,那个武子奇,他回国了,向我打听你来着。” “……卧槽!”周赛思差点喷出来,“搞啥啊搞,我跟他十年没联系了,你跟他说啥了?” “就……嗨!我这人你不知道吗?也没说什么,就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现在应该知道你在医院里工作了。”徐娉娉声音越来越小,观察周赛思的反应。 周赛思木木的,武子奇,多遥远的名字,她的初恋。 ***食堂另一边。 手机震动了一下,短信提示音。 虞遥打开手机一看—— “小遥,你哥回来了,这周末你有空吗?妈妈买了你最爱吃的波士顿龙虾,咱们一家人聚一聚吧。” 发信人是“林女士” 虞遥皱紧了眉头—— 我才不爱吃波士顿龙虾,我爱吃牛排。爱吃波士顿龙虾的是武子奇,不是我。 -- 去你妈的初恋(二更) 十年前,虞遥从S省转学到A市,在重点中学八中初中部读初一。 他从来不是个拔尖的孩子,更何况从教育水平一般的S省直接转到赫赫有名的八中,原本中上的成绩直接垫底。 陌生的环境,再加上闷闷的性格,小少年在班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没人知道高中部学生会主席兼校草武子奇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哥哥,高中部的教研部组长林老师是他亲妈。他也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些事,他都能想象万一不小心泄露,别人会问他怎样的问题。 为啥你哥姓武,你姓虞?——废话,爸不一样呗。 为啥你哥长得又帅又优秀,你这么普通?——你问我,我问谁啊? 为啥你哥走读,你却住校?——操!老子愿意不行啊? 兄弟两个确实是天差地别,哥哥英俊清爽智商超群,弟弟平平无奇懵懵懂懂。真要是细看,唯一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两人嘴唇长得很像,都是两片轮廓清楚的厚唇。 虞遥记得,那天是个刚下过的雨的阴天。 八中初中部和高中部只隔了一条窄街,高中部伙食更好,初中部住校的孩子们放了学,也都喜欢去高中部食堂吃饭。 可那天,高中部校门口层层迭迭聚满了人,有学生,有家长,有老师,大家聚成一个圈,把校门堵得严严实实,人圈里面好像有人在争吵,又正是放学时候,遂引起了无数围观。 虞遥那时候还没怎么发育,又瘦又小一个,也激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热闹,一路挤到最前面去。抬眼一看。他愣住了。这吃个瓜咋还能吃到自家的瓜呢? “赛思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已经获得报送资格,可是子奇还要参加高考,他这次月考成绩都退出前十了,这距离高考就剩叁个月了,我也是你的老师,算老师求你了,你既然已经保送,就不要来学校了,不要再影响他了。”林女士依旧是那么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哀求的哭腔,让人感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围观的虞遥一听这话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林女士的手段就是这样,再猛烈的攻击打不穿她的慈爱无辜防护盾,面对她那双含着泪花的眼睛,没人能问出诸如“为什么你生了我却抛弃我再也不管我”这种话。 果然,那边穿着高中部制服的女生被这话中的软钉子激怒了,正中林女士下怀,红着眼睛怒声就呛起来,“我影响他?卧槽他没影响我啊?又不是我缠着他!林老师你说话要讲事实啊,你问问你儿子谁追的谁?” 夹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中间的武子奇突然被cue,英俊的脸上也浮起一丝尴尬,他拉住女生的衣袖,“小思,你别说了。”又拉住自己的亲妈林女士,“妈,咱们别在这儿说话了,多丢人啊!” 好一个和事佬。 “凭什么我不能说了啊!”女生甩掉武子奇拉着她的手,“武子奇,你今儿就给我在这儿说清楚,你喜欢我吗?到底谁追的谁,谁影响谁?你没考好能怪我吗?我还帮你补习生物呢!”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了,这女孩真是不要脸了,大庭广众非问别人是不是喜欢她,不知道息事宁人维护自己的名声,这下非搞得人尽皆知不可。 武子奇嘴唇动了动,正准备说些什么。周震男从人群中一个箭步窜出来拉住那女生,“还不嫌丢人吗?跟我回家。你已经保送了,以后不许来学校了。” “妈!”女生挣脱开亲妈的手臂,“你怎么也这样啊?这事儿根本不怪我啊!” “怎么就不怪你了!你们就不应该早恋!脸都被你丢尽了!”周震男怒喝她。 “我怎么丢脸了啊?”女孩瞪着红眼睛,哭的好大声,“我不就是喜欢他吗?怎么着吧?” 哦吼——人群中又是一阵心照不宣沉默的起哄。 下一秒,周震男一巴掌甩在女孩脸上,肿的老高,死死拉住她要拖走她。 女孩还在挣扎呢,不想走,非要问个清清楚楚,两个手臂在空气中飞舞,像个神经病医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她挣扎时,一把推到了围观群众虞遥身上,虞遥猝不及防被推倒摔个屁股敦儿,白色校服裤坐到了下过雨脏兮兮湿漉漉的路面上。 周震男拉着女孩走了,林女士也拉着武子奇走了。围观群众散了,没人注意到瘦小的虞遥。 虞遥爬起来,裤子摔脏了,自己跑回宿舍洗裤子。 那天,他边洗边哭,具体为什么哭,他也不明白。 从那天起,他就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一些道理,比如,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疯,有的人不疯。 大部分人不疯,只有小部分人是疯的。 *** 虞遥大概有四五年没来过林女士家里了,这次来,差点都走错了。 林女士把家里搞得十分温馨,买了好多香槟色的玫瑰花,一股馨香味道,家里一尘不染,窗帘都是印花蕾丝边的。虞遥突然想起一周前周赛思偷偷带他到她家里打炮,周赛思卧室里全是书,有的书被她翻的韦编叁绝,他就把她抵在书柜上干她,事后两人一个拿抹布一个拿拖把清理那些书。 方桌上粉红格子的桌布,食物已经摆好了,诱人的波士顿龙虾摆在正中间,还点着精致的烛台,武子奇冲他一挥手,“小遥,好久不见啊!” 可不是好久不见么十年了吧。虞遥也冲他一笑,“子奇哥。” 林女士见兄弟两个其乐融融,“啵”的一声开了一瓶香槟,给两人倒上。 一顿饭吃的虞遥索然无味,那龙虾他一筷子都没动,聊天也就是偶尔说些,“哇,哥你好厉害。”之类的棒读。他知道夸武子奇林女士会很开心,让他唯一警觉的是,武子奇这一回来,好像不打算再回去了。 “我做的这个领域国内现在前景更好,XX和XX公司都准备挖我,待遇比国外更好,我想着回来也不错,离妈妈也近,可以照顾您。” 林女士听了这话,感动的眼泪汪汪,酒瓶已经空了,她遂离席去拿酒。 “说起来,小遥啊,你是不是在XX医院读研啊?”武子奇问。 虞遥脑子内雷达敏锐度调整到最高,“是啊,怎么了?”他微微一笑。 “我跟你打听个人,”他不自然的一咳,“你知不知道你们医院今年新招了一个生科PHD,叫周赛思的一个女生?” “啊?”虞遥发挥出平生最高超的演技,似乎是在努力思索这个名字一般,片刻,眉头松懈,露出茫然的一无所获的表情,“不知道哎,不过我们医院还招聘生科PHD?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搞错了?” “应该是招了做研究员之类的吧。你们医学生不也做实验么?” “……嗨!那你可问错人了,我不做基础实验的。我的课题是临床课题。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再明确一下吧,生科PHD来我们医院感觉不大可能啊~”虞遥喝一口香槟,“不过哥,你为啥要找这个女的啊?” 武子奇被他这么一问,也愣住了,半响说不出话。 虞遥看着觉得好笑,正巧口袋里手机一震,他悄咪咪打开一看,周赛思发给他一个大众点评的页面,“这个牛排馆是新开的,听说很不错,下周我请你。” 他回复了一句,“谢谢师姐,好期待~”又偷偷把手机塞回去了。 武子奇也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地说,“她是我高中的女朋友,是我的初恋,我大学在香港,后来又去美国,这些年一直没忘了她,以前觉得可能要在国外定居,因此不敢联系她,既然现在决定回来了,我还是想找到她。” 你找到她想干啥呢?虞遥想。 好的东西,人人都想要。 聪明倔强又漂亮的女孩子,笑的时候露出一个虎牙,生气的时候气场之强别人都不敢说话,穿正装黑丝又飒又媚,让人想把她撕烂,小小的逼那么紧那么可爱,插进去什么烦恼都能抛到脑后,记得你喜欢吃什么,帮你改做的稀烂的PPT,轻轻摸着你的嘴唇微笑。 武子奇,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什么好东西都得无条件等着你么? 谁污染,谁治理,谁开发,谁保护。别人“辛勤耕耘”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开花结果了,你特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脖子伸的那么老长要摘别人的果子,多大脸啊! “哥,你还挺长情的,这些年难道没谈过吗?”虞遥笑的随和。 “怎么可能没谈过?只是后来我发现,我找的每一个女朋友都有她的影子。初恋么,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武子奇垂下眼帘。 虞遥脑海中浮现出周赛思被扇了巴掌的肿脸。 去你妈的初恋。他捏紧了筷子。 ———————— 别人吵架,小虞洗裤子哭唧唧 -- PO①8ɡ.℃óM 温~柔~乡~ 九月正是手术季,虞遥忙的像个团团转的陀螺,一天4,5台手术。这种颌面肿瘤的手术快则3个小时,慢则近10个小时,于是他干脆直接向实验室递了个假条,请假两周。 周赛思知道虞遥请假回科以后,也从未主动找过他,她知道外科大夫极辛苦,不打扰他,对他就是最好的。 这天正是周五,周赛思约了徐娉娉下班吃饭,谁知这姐们到了点儿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她知道徐娉娉脾气暴,外科医疗纠纷也多,心里不禁胡思乱想,就直接跑到医疗楼十叁层的外科病房里找她。 护士台的护士告诉她,徐娉娉那台还没结束,还得一两个小时,周赛思心里这才放松下来,正准备回去,医用电梯却半天等不到,她一把推开楼梯间的门准备干脆走楼梯。 Oops! 只见虞遥一身墨绿色刷手服,正神色萎靡的倚在楼梯拐角处小窗户边,右手两指夹着一根烟,嘴里吞云吐雾。 卧槽? 周赛思一怔,立刻想到徐娉娉是虞遥的亲师姐啊!这两人一个病区的!以及,她从来都没见过虞遥这么疲惫的样子,也并不知道他抽烟。 虞遥比她反应快,刚一看到她,一根烟立刻怼在窗户沿儿上怼灭了,“师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啊!”???病区在十叁层,一般人都会选择坐电梯,因此楼梯间就成了外科大夫们心照不宣安静抽烟的地方,可谁能想到周赛思并不是一般人呢? “呃……我就来找徐娉娉,”一周多没见,周赛思偷偷仔细观察虞遥,眼圈乌黑,眼睛也发红,嘴唇起皮,下巴上青青短短的胡渣,头发也一缕一缕的,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当外科大夫真辛苦啊,她想,稍顿,“……还是少抽烟比较好,”她指了下那烟头。 “嗨!”虞遥说话有淡淡的烟味,很多外科大夫都有烟瘾,可在周赛思面前暴露这件事,总让他觉得好像自己哪里脏了一般,“提神儿呗,一会儿还有一台手术呢,我看今儿得做到晚上十二点了。” “十二点?……那么晚还怎么回宿舍啊?” “就不回呗,科里有值班大夫的休息室,有架子床。”虞遥突然起了兴致,“走,我带你看看去。” 原来这就是大夫们过夜的休息室啊,好逼仄一间屋子,比本科时候的的学生宿舍还小。周赛思打量四周,屋子里除了两张上下铺的架子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可能由于空间狭小不通风,再加上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这里休息,隐隐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味道。 周赛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一直觉得生化环材这种天坑专业的实验室生活够苦逼,如今才知道苦逼是没有上限的。 “emmm,”她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不是说因为虞遥,任何一个她的师弟师妹处在这种极端辛苦的环境她都会做出这样的考虑的,“虞遥,你今晚来我家休息吧,我给你留个门。” 虞遥瞪大了眼睛,他偷偷去过她家打炮,知道她家在哪儿。周赛思家确实离医院很近,走路也就5分钟的事,“不是……师姐,周院长要是知道我去她家搞她亲闺女,我这学也不用上了,下一台手术直接不打麻醉把我摁那儿大卸八块,器官还能捐给需要的病人。” “……你想啥乱七八糟的呢?我是说让你过来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你瞅瞅你这样儿,都快臭了。还有,我妈最近去德国开会,不在家里住,这点你可以放心。” “行,那说定了。”他那张脸突然凑近,冲她一笑,疲惫挡不住那笑容里的欣喜,周赛思皱起眉,特么一股烟味儿! *** 1:00???am 知道周震男不在家,虞遥也极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进来就飞扑在周赛思身上,把她摁在沙发上。 “卧槽,你可太臭了。快滚去洗澡!”周赛思真的是被熏到了,都说臭男人臭男人,果真不假。混合着烟味、汗味,他像一只臭熊,把她这只干净的白兔子给捕获了。 虞遥极不情愿的起身走进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啦啦放水的声音,家里没有男人用的换洗衣物,周赛思找出一次性牙刷,又索性找了个床单放在卫生间门口,然后就打着哈欠自己回卧室睡觉去了。 “师姐,一块儿睡!”???周赛思睡得朦朦胧胧,一双大手掀开她被子就摸了进来,接下来,一个不要脸的湿漉漉的人也钻了进来。 “你滚!我给你在隔壁屋床都铺好了!”周赛思双臂挣扎着打他。从一开始提出这个建议,她就不是为了约炮,而是真心出于师姐照拂师弟的责任感,谁知道引狼入室呢。 “我不,我要抱着师姐睡。”虞遥长手长脚,脸皮又极厚,里番触手怪一样就把周赛思缠住了。 “妈的我不想跟你睡,你臭!”周赛思是真的生气了。???按理说两人做都做过无数回了,一张床上睡觉又算什么?可是她潜意识总觉得,夫妻情侣才会不为性爱,单纯抱着睡觉。和炮友整这些亲昵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不臭,我里里外外洗干净了,现在巨香!不信你闻。”虞遥坏笑着冲周赛思哈气,果然薄荷的干净味道,“师姐,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欺负你,我现在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就算主动让我来我也没那劲了,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而已。” 周赛思兀自挣扎了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虞遥竟然已经从背后抱着她就这么睡着了。 行呗,这师姐当的,周赛思欲哭无泪。 那天晚上,周赛思做了个诡异的梦,梦里一只淫笑的巨大向日葵追着她跑,向日葵金黄的花瓣伸长,触手一样把她拎起来,摸她的胸,一层一层缠着她,她本来是拼命挣扎的,可那被缠着的感觉竟然还挺温暖的,她一时竟然觉得就这么着也不错,闹铃一响,她醒了—— 触手怪虞遥从背后紧紧抱着她,她都快嵌到他身体里去了,那双不老实的手,一只手臂钢筋一样圈着她的腰,一只撩开她的睡衣,狠抓着她的胸部,抓的那么紧,乳肉都从指缝里溢出来了。 虞遥,我操你妈! 那天在病区,虞大夫一直带着口罩,查房也不摘,只因为脸上有个清晰的五指印。 *** 从那以后,周赛思义正言辞的拒绝虞遥各种“师姐~值班室的床好硬~我好想洗澡~我真的好累呀~”的哀声请求,她专门向徐娉娉打听清楚了,病区是有给大夫洗澡的地方的,虞遥臭成一团纯粹是这人一忙就犯懒。 可谁曾想,虞遥竟然也打听到周震男在德国的精神卫生会议要开两周,遂每天晚上往周赛思家里跑,怎么赶也赶不走,每次都是“这是最后一次了555”,然而最后一次又最后一次!没个头了! 就比如现在,这厮倚在她卧室的门框上,并不敢进来,却一直扭来扭去蹭那门。 “师姐,我都一周没跟你睡了,让我抱着你嘛~”他居然还扭了扭腰。 卧槽,男的发嗲真的恶心。周赛思被他那恶意卖萌的尾音搞得想吐,手里的文献都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学习呢!” 虞遥被她一喝不敢多嘴了,却还是一直哼哼唧唧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只饥饿的奶狗,在没吃到之前一刻也不停的叫唤。 “哎……行吧。但我得丑话说前头,我再发现你手伸到我衣服里,我绝对厨房里拿菜刀给你剁了!”考虑到周震男明天就回来了,周赛思心里的防线也隐隐松懈了些,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虞遥在她家过夜的最后一晚上了。 这一晚虞遥果真很老实,双手虚虚圈着她的细腰,一动也不动。 本来周赛思都要睡着了,可背后突然传来他一声轻轻的叹息。她清醒了几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怎么了?” “我在想……”他突然声音发闷,“这么抱过师姐,我再也不想抱别人了。” 卧槽!周赛思背对着虞遥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一瞬间清醒,全身都僵硬了。小虞师弟,我们是炮友哇……你越界了,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可又觉得如果什么都不说更尴尬,“呃……听说你们科马上要联合北卡搞演示手术啊,你上吗?” “当然上了!我是二助呢!”短暂的尴尬和沉默都抛到脑后,虞遥语气中的喜悦溢于言表,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只有我一个人是硕士生,主刀是彭主任,一助是黄老师,叁助都是博士生师兄呢!” “师姐,演示那天你一定要来看啊!”他抱紧了她。 “好。” —————————— 外科大夫烟瘾大是真的 -- PO①8ɡ.℃óM prideandprejudice 100多年前,William???Rodman在费城进行演示手术,足足修建了11层的下沉式手术台,好让同行学生们观摩,如今这一切简单多了,一切都可以从手机端看实时转播。 周赛思从手机端看了一会儿,觉得小小的屏幕不太尽兴,还是跑到了手术层,那边有一整面墙LED屏幕,看着爽多了。 LED屏幕下叁叁两两聚集着外科专业的学生和大夫,几个北卡的教授,边看边讨论展示的术式和细节。对于手术实操这些周赛思是完全不懂的,遂凑到人家跟前,听听内行人的看发。 “颈清扫做的挺细的,那个高个子的小伙儿是谁啊?” 周赛思抬头一看,LED屏幕的分辨率并不那么高,虞遥的轮廓成了马赛克状的模糊,他一身墨绿色的宽大手术服,手术服胸前有些血迹,手套口罩帽子把脸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不大的眼睛,那双带着7号半无菌手套的大手,一手执刀,一手执钳,一个个揪出来那些肿大的癌变淋巴结。 “是彭主任的研究生小虞。”一个知情的博士生说到。 “哇,彭老叁的研究生啊,那真是不错的,有前途!” 周赛思抿嘴一笑,又仔细端详虞遥手术台上的样子,她无数次见过他抿着嘴唇,捏着针持和镊子用8号细针缝葡萄皮,缝猪皮,缝大拇脚指破了一个洞的臭袜子,能缝的都拿来练手。她最喜欢看他右手伸出修长的食指,从上而下,从浅到深,稳稳的按压线结的动作,好像那被按的不是线结,是她隐秘见不得人的花园穴道。 都说男人专心的样子最性感,周赛思这一刻真正明白了这句话。好想一层一层扒掉他的手术服,把他按倒在手术台上,女上位在他身上驰骋。 被自己淫秽的脑洞吓了一跳,周赛思感觉私处好像隐隐湿了,尴尬舔舔嘴角,四下偷瞄了一下没人注意她。故不自然的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继续围观。 有机会一定要来那么一次,让虞遥从病区借出来一套手术服,肯定爽到发狂。 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小时,演示手术完美结束,手术室的门刚一打开,LED屏下聚集的大夫们纷纷鼓起掌来,虞遥也换下手术服,穿着一身淡绿的ICU褂子,他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向他围过去,徐娉娉还准备了花束,周赛思本来也想凑过去,奈何虞遥他们组大夫真的太多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亲亲热热的挤在一起,哪里有她的份? 远远的给他招招手致意,周赛思转身离开,一个人一生大多时候都是碌碌无为的日常,只有那些闪闪发光的高光片段可以小心妥帖地收藏好。这一刻的荣誉和骄傲能让他铭记终生,在未来遭遇无数狗血医疗纠纷时拿出来细细回味,坚定继续做一个苦逼外科大夫的道路。 太嘈杂了,她没听到虞遥试着挤开人群,还冲她喊了一句,“师姐别走啊,等等我呀!” *** 6:00pm 虞遥冲开人群,把褂子一脱揉成一团扔到休息室里,只穿着一身短袖刷手服,一路追到实验室。 下班了,周赛思走了。 他不死心,又追到医院大门口,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看到周赛思小小的背影倚在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好像在和谁说话。 再走近一细看,大理石柱子后显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卧槽? 武子奇正在和周赛思说话呢! 这贱人! 虞遥愤愤的,又忽然想起来不能对周赛思和武子奇暴露自己分别熟知这俩人的事实,立刻闪身到门后面去。 可能是因为和周赛思偷摸约炮多了,经常违反宵禁翻墙的缘故,虞遥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比原来熟练很多,忍者一般,一路找掩体尾随他们两个,跟进了医院旁边一间咖啡厅里。 周赛思和武子奇选了一个绿植环绕的卡座,正方便了虞遥在绿植后面找了个位子潜伏,支起耳朵,屏息凝神听他们说什么。 “……其实那时候,我也很不懂事,从事实上讲,我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辜,毕竟我真的影响到了你,否则以你当年的成绩,清华是稳稳的……” “别说这小气的话!都过去多少年了啊……我现在也很好啊,准备回国发展了。你知道吗,我前一阵去芝加哥大学,正好碰上库切做讲座,我拿了书请他签名,当时我就想到,把书送给你,你一定很高兴。” 周赛思闻言眼前一亮,没想到武子奇还记得她高中爱读什么,虽然签名书真的很诱人,但还是推辞到,“加缪,库切这些我已经不看了。可能我心变大了,不喜欢细腻的东西了。近两年看了一本Seveneves,和以前读Herbert的感觉很像,可惜细节太啰嗦……长大了,人也变了,以前最不喜欢宏大叙事,现在觉得,肖洛霍夫,司汤达,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天才。” 啥跟啥跟啥?这都是啥? 虞遥差点把红茶喷出来,这都整啥唧唧歪歪的东西呢?好在感谢高中必读让他好歹还是知道罪与罚的,可惜这种大部头他中学都没看下去,大学自然翻都没翻过。 武子奇闻言一笑,正中下怀“我去年去莫斯科博物馆,他们展出了卡拉马佐夫兄弟的手稿,我还拍了照片,”周赛思听见原稿,好奇心被无限的激发,脖子伸长就凑过去看,武子奇也身体倾过去,两个脑袋都要挤到一起了。 虞遥从绿植的缝隙里看到这一幕,捏紧了手里的红茶。 之后这两人的聊的热火朝天的,但也不过都是围绕的争论和探讨,周赛思看着武子奇英俊的无关,突然想起对他的第一印象,那还是八中上初中的时候,做自我介绍,武子奇站起来悠悠地说,他喜欢看,最近在看静静的顿河。 “……我觉得我们这样聊天特别好,好像小时候那样,你能抽出时间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哪里的话?“周赛思一笑,”我其实也很久没和人说这些了,整天做实验,有时候一回神想到,我也有一个中文的学位啊,怎么现在就只会看文献写论文了呢?” “以后想聊天,随时找我,我们还是朋友的对吧?”他把手伸过去罩住她的手,轻轻一握,虞遥看的牙痒痒,咬碎了红茶里的一块冰。 “当然还是朋友啦。”她没躲避他伸过来的手,一种成年人都懂的暗示。如今实验室生活圈子太窄,适龄对象太少。她不介意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武子奇的手和小时候一样,很冰很细腻的一双手,指头修长纤细,柔软白皙。不像虞遥的手,粗粗大大,指尖都是临床练习留下来的茧。莫名想到虞遥让周赛思心里一怔,为什么会下意识把虞遥和别的男人比较呢? 两人默契的起身离开。 听到椅子挪开的声音,虞遥仍然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小心翼翼躲在绿植后面。 无声无息,一双细白的小手突然从背后狠掐住他脖子,虞遥吓的“啊!”大叫一声,回过头去。 “说!为什么跟踪我?”周赛思用胳膊肘猛剪他的脖子,夹的他喘不过气来。 “……师姐,师姐”他奋力挣脱开周赛思的手肘,谁能想到这么娇小的人,手上劲还挺大的,实验室提冰桶提的吧? “师姐你发现了啊……”虞遥腾地脸红了,好似抽烟被周赛思抓包那次一样,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脏了不少。 “我去那能不发现么?你身高将近一米九了吧?那么大一个目标,穿着一身绿刷手服跟着我,我察觉不到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啊?得了,我懒得跟你说这些,”她一把将他抓起来,“老娘现在特别想干你,开房去。”—— 作法求猪猪~ 还是想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因此剧情比较多,下章一定吃肉~ 最近叁次元太忙了,改为两天一更。 -- 好吃不过师姐,好玩不过师弟 周赛思想让虞遥从病区把演示时候那套手术服借出来,听了她的要求,虞遥不大的眼睛瞪圆了,“大姐,那玩意儿是能借的吗?上面好多血呢,都送去高温高压消毒了。” 行吧行吧,周赛思打量他,刷手服也勉强合格,就是虞遥太高了,穿着大号刷手服的裤子,还露出结实的脚踝和一截紧绷的小腿,活像初中男生窜个子时家长忘了买合适衣服。 把虞遥推倒在床上,短袖刷手服卷到他头上蒙住脸,男人的双臂也被半脱不脱的衣服牵扯,只能向上伸直。 “师姐你干嘛呀?”脸被蒙住,虞遥心里一阵紧张,任人宰割的境地让他不停咽口水,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害怕溢于言表。 “别特么废话。”周赛思看的心里痒的不行,摁住他下颌往上一抬,一口咬住颤抖的喉结。虞遥惊得全身一抖,她咬的并不使劲,虎牙轻轻刮过,又用柔软的舌头细细舔舐,嘴唇吸吮颈部的肌肤,留下一小块一小块的红色印迹。 虞遥身体逐渐放松,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小兄弟争气的抬起头。看来这理论永远比不上实践啊,他学解剖的时候,有哪个教授教过他甲状软骨也是性器官? 周赛思密实的热吻一路向下,虞遥眼睛看不见,那吻的走向让他又紧张又期待,她柔软的双唇亲吻他的胸肌,在坚实的胸肌上恋恋不舍的逗留。师姐你快点啊,快往下亲啊,我小弟弟硬的好难受。虞遥在心里嘶吼,却不敢说话提出要求,只有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卧槽!!!”胸前的一点突然被温热的口腔含住,虞遥惊得鲤鱼打挺弹起来,一瞬间电光石火晴天霹雳叁观震碎—— 她她她她她她她竟然吃我的奶!!!爸爸救我!!!我被欺负了!!!! “卧槽卧槽师姐!这不行!!!!”虞遥一把脱掉蒙在脸上的刷手服,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悚,周赛思一脸坏笑,用牙齿咬他胸前的浅褐色小突起,那饼状图一样的双眼中25%的淫荡25%的邪恶25%的急不可耐24%的骚情1%的幸灾乐祸。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也吃我的?”周赛思仍死死摁住他,用指尖折磨他敏感的乳头,“小虞大夫,你给我讲讲呗,为啥男人也长乳头,这器官有啥用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虞遥急得一头汗,声音颤抖的都快哭出来了,周赛思手还在他胸前掐着呢,两个乳头都不放过,用指甲狠狠的剐蹭,从未体验过得刺激感从两个乳头处传来,虞遥控制不住叫声,“师姐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求你了!” 周赛思看他脸都憋得紫红,恋恋不舍的放他一马,在他耳边轻语,“我来告诉你吧,男人长乳头就是要被师姐玩的。”她正说着一把脱下他裤子,“你看,你被我玩的多高兴,这里都硬得不行了。” 果然啊,粗大的肉棒狰狞的挺立,又硬又直,顶端已经分泌出一点前液,马眼一缩一缩的期待嘬紧火热的穴肉。 太特么丢人了,男人么,被人玩奶玩硬了。 周赛思被他羞耻的表情弄得很满意,脱下内裤,撩起自己的裙子,那私处已经湿的不行了,也就是她耐力够好,从看手术直播开始就已经欲火难耐了,一直忍到现在。 跨坐在虞遥身上,用两片濡湿的花瓣磨擦那挺立的肉棒,两人同时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周赛思下定了决心,扶着虞遥的肉棒,让那圆硕的龟头对准自己的穴口,臀部挺动,慢慢坐了下去。 肉棒插入火热紧致的甬道,太舒服了,穴肉和肉棒磨擦接吻,那蜜穴就像爱上肉棒一样,紧紧的吸住,还在不停的往深处吞咽。 周赛思之前没有试过女上位,肉棒插进去大半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胀的难受了,一时没有了自己坐下插到底的勇气,僵持在了半路。 “师姐,你快点啊!”虞遥急得全身紧绷,喉咙发紧,真想摁着她猛干,但之前已经说好了玩女上位,这会儿却停在这里,真的太折磨人了。 “别催我,我做就是了。”周赛思不满的剜他一样,虽然没有完全插入,但还是努力的抬起臀部,又缓缓放下,用肉穴小幅度套弄着阳具,这种小幅度的缓慢抽插让她很舒服,控制龟头每次都划过敏感的软肉,不一会儿,淫水就流的到处都是,虞遥小腹处的腹肌都泛起了水光。 从虞遥的角度,穿着正装衬衫努力摇动身体的师姐,小脸酡红,呼出的气都是诱人温热的,这一刻他领悟到女上位的妙处,妙就妙在能完全观赏女人陷入情欲的样子,比什么VR电影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周赛思不紧不慢的小幅度摆弄,实在让虞遥不能尽兴,他伸出大手环住她的腰,“师姐真努力,让我再帮你一把。” 腰部猛地向上挺,一口气插到最深处,周赛思一瞬间被插的眼泪都出来了,虞遥死死按住她的腰,用肉棒钉住她的身体,腰部激烈的挺动,狂插猛操那淫荡的肉穴。 “啊啊啊……不要这么快……太快了呜……”周赛思被操的身子一颠一颠的,神情迷离,如同骑着一匹自己不能驾驭的烈马,明明是她在上面,怎么没把握住这主动权呢? 肉棒一次一次捣入最深处,淫液被过于高速的插弄打出一圈一圈的泡沫来,虞遥边干边勾起坏笑,“师姐刚那个叫自慰,现在才是真正的做爱。” 周赛思小手抵在虞遥的腹肌上,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不停的发出又痛又爽的呻吟声。 虞遥一把撕开她的衬衫,掀起bra,露出两个挺立柔软的雪乳,两个乳房因为高速的操干荡出乳波,他看的更加血脉喷张,粗糙的大手攀上两个奶子,故意报复周赛思刚才玩他的血海深仇,毫不客气地大力揉捏,玩弄那嫩豆腐一样的乳,捏出各种形状。 “啊……要到了要到了”胸部被亵玩加深了快感,周赛思大声呻吟着高潮了。 就这高潮插入的姿势,虞遥翻身将她瘫软的身体摁在床上,欺身压过去,一口含住粉嫩的乳尖,继续挺动公狗腰大开大合的操干。 “男人的奶有什么好吃的,师姐的奶才是极品,”他牙齿撕扯着脆弱的乳头,大舌粗暴的舔舐,“真可惜,师姐吃不到自己的奶。” 什么跟什么跟什么啊?挨操的周赛思一脸问号,这人咋这么小气呢,这么折腾一番就是因为一开始玩了他的乳头? 不服气的瞪他一眼,周赛思故意夹紧了小穴,狠狠绞吸在她体内肆虐的肉棒,夹死你个憨批兔崽子! “啊——”虞遥被夹的爽的头皮发麻,又酣畅淋漓的操了几下,终于腰眼一酥,喷射在套子里。 —————————— 他俩一互搞,作者就发笑 --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激烈的性爱后,两人半倚在床头,双脚离地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一时各怀鬼胎,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咖啡厅里和你说话内男的,是师姐的男朋友吗?”虞遥先发制人。 “高中时候的男朋友而已,早分了!”周赛思白他一眼,“我要有男朋友我用得着约炮吗?” 原来她心里承认武子奇曾经是她的男朋友,即使武子奇曾经给了她那么大的难堪。虞遥心里隐隐火起,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那可不一定,家花不如野花香,就算有男朋友,找个炮友小师弟偷偷干个爽不也挺好的。” 这话着实过分,周赛思正想发飙,可就在那一瞬间,她却急速的冷静下来,她比虞遥年长这5岁,虞遥又是一个浮躁坦率的年轻人,他的很多细微情绪逐渐在她面前无处遁形,就比如这一刻,她忽然回想起虞遥从背后抱着他那句话,“如果这样抱过师姐,我再也不想抱任何人了。” 周赛思缓缓从床上坐起,顿了一会。她转过身去,微笑着,轻轻揉了揉虞遥乱蓬蓬略带自来卷的黑发。 “小遥,”她第一次这么叫他,“我没那么渣。我一直以为咱们的关系是各取所需,我也一直都觉得感情是可以和肉体分开看待的。目前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这种关系已经让你难受,那或许我们都应该仔细想一想是否还要继续……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在和你保持关系的时候去找别的男人谈恋爱,过两天就放国庆节啦,你最近很累,也好好休息一下,咱们节后再见吧。” 她冉冉翩翩的穿好衣服,“我先回家了,房子可以明天中午再退,你再睡会儿。” 虞遥一动未动,看着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甚至不明白到底是想让她留下还是想让她赶紧走。 喜欢到底是什么,恋爱又是什么。他们都是过去人生里的乖乖女,乖乖男。一路吭哧吭哧的上学,按部就班的工作,学着热爱自己的事业,谈过平凡又幸福的恋爱。 那种恋爱是有一个定式模板的,比如要在听到对方爱读书的时候不经意的心动,在课堂上偷偷传纸条,体育课的时候傻乎乎偷瞄女孩的背影,终于约到一起喝奶茶了,算是重大突破。喝完奶茶要去看电影,这样约上3到4次以后才能表白,一个月以后接吻,半年以后才会赤裸相见,慢慢肉体合拍。 他们的关系是不一样的,从一开始就超越了两人既往所有男女关系的经验,从一开始就飙到了最后一步,知道对方身上所有的敏感点,知道怎么同时到达高潮,但是不知道她爱看,她也不知道他手术做的多漂亮,游戏打的多好。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天约在一起边走路,边两根吸管喝同一杯奶茶。 虞遥身体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 国庆节过后,周赛思却没再回到实验室里来。 虞遥旁敲侧击的打听,才知道周赛思的生父李教授罹患胰腺癌,在307医院保守治疗没效果,或许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周院长动用了一点关系,在肿瘤科给前夫加了一张床位,准备动手术。 是胰腺癌啊……虞遥心里明白这病的凶险,偷偷从病例系统中调出了病历,PET-CT,从一个小医生的经验判断,这动手术也没有什么用了,阎王铁了心要收人,大夫再努力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她大概是照顾她父亲去了。虞遥想,不敢贸然联系她多说什么,只在微信里发了一条,“师姐注意保重身体啊!” 周赛思微信里没回复他,第二天,却穿着白大褂出现在了实验室。 她看起来有一点憔悴,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一进实验室就如往常一般吐槽这周扫实验室的同学怎么这么不仔细,地特么都黏糊糊的,又在群里@批评别人,到了中午,又帮一个师妹修改论文。 整整一天,她很忙碌,围着她的人很多,虞遥凑不到她跟前去,到快下班的时候,实验室没人了,才终于逮到空挡和她说话。 “师姐——”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你爸的事我知道你不要太伤心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啊,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就说啊…… 周赛思看着他张着嘴支支吾吾的样子,一脸蠢相,觉得好笑,正准备揶揄他几句,一声细细的少女音“姐姐……”从实验室门口传来,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十叁四岁的小姑娘,穿着中学校服,怯怯的倚在实验室门框上。 “你来干嘛?”周赛思撇下虞遥,大步冲那小姑娘走去,“来我家堵我还不够吗?还要跑到我工作的地方来?” 什么情况啊?周赛思有妹妹?虞遥动都不敢都只能被迫看这场伦理大戏。 小姑娘一撇嘴,眨了眨眼睛,似乎眼泪就要落下来,“是周阿姨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姐姐,我求求你,你去看看爸爸吧,他真的很想见你。” 恶心!周赛思怒火中烧,狠狠瞪着李季子,李季子,好名字啊,李教授和那个姓季的小叁的孩子,多直白又宠爱的名字。大人们犯下的错,自己没脸不出面,反倒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天天来堵她,求她,人对比自己强的人有天生的叛逆之心,可对待这么一个孩子,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一次一次狠心拒绝,就算是周赛思,也会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恶人。 “李季子,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会去见他,我也不想见他,而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当初他先抛弃我,如今我也不见他,这是因果循环,这是报应!你们要转到我们医院,我妈托了关系转进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用跟我在这里演苦肉计,没用的!” 李季子哇地哭出声来,紧紧拉着周赛思白大褂的衣袖,“姐姐,你不见你会后悔的,你知道爸爸快死了,最后一面你都不见吗?周阿姨也想你去见爸爸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把你工作的地方告诉我们。” 周赛思心里纠结混乱到了极点,一把甩开李季子的手,牙关打颤,滚烫的眼泪从赤红的眼睛里溢出,“他不是我爸爸,他是你爸爸,他不配给我当爸爸!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就是快死了才想起我!早干嘛去了?二十叁年,对我和我妈不闻不问!快死了才觉得对不起我,想让我原谅他,好让他自己死之前舒心快活,根本不在乎我愿意不愿意!” 她一把推开李季子,飞奔出实验室。虞遥赶紧拉起被推的一个趔趄的小姑娘,立刻去追周赛思。 -- 爆炸的粪蛋(3000+肥章) 虞遥追出去的时候,只见周赛思白大褂都没脱,骑着小摩托,一脸壮烈,风驰电掣的就飙出了医院大门。 特么的又没带头盔! 以及,又没追上…… 后来的几天,周赛思为了躲李季子,每天下午不到四点就早退下班,虞遥一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手术台上,两个人只在楼道里匆匆打过几次照面,每一次连个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虞遥只好天天在微信里发给她保重身体之类的话,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发了一条,“师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周赛思没有回复他任何一条信息。 现在正是晚上十二点,虞遥在宿舍架子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周赛思倔强的眼睛,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无论是18岁的她,“我就喜欢他了,怎么着吧?”还是28岁的她,“他不配当我爸爸!”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身影和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无限的迭加,重合,一会儿分裂,一会儿又拼接在一起,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仿佛那心酸难过透过周赛思也完全感染了他,只满心满意期望她永远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流淌那样的泪水。 黑暗中,电光乍现的一瞬间,整个十一假期,整个混乱的4个月的时光没有想明白的问题终于想明白了,这答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让他那颗浮躁的患得患失的心扑通一声落回胸膛里。 啊!我没救了,虞遥用被子蒙住眼睛。 *** 周赛思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她偷偷拜托徐娉娉查李教授的病历,每一天的生命指征,每一个检查报告,她一项一项的看,不懂的就问徐娉娉,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象征生命的数字逐渐黯淡下去。 “手术做的倒是很成功,周院长拜托肿瘤科的张主任亲自主刀,但是术后的指标,并没有恢复上来,这个病你也知道的,又快又凶……”徐娉娉看着周赛思苍白凹陷下去的脸,不忍心再说,她和周赛思从初中就是闺蜜,她家里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周赛思为什么纠结,她也门儿清。 “小思,我只是从我一个大夫的角度出发,”徐娉娉欲言又止,“我见过太多死人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般病人病到这个程度,多大的仇和怨也都消散了。活人没必要和死人过不去,你送走他,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你和我妈说的一样,”周赛思苦笑,“你们都是好大夫……我现在真的很混乱,无论你相不相信,其实我真的很想去看他,特别想。这么多年没见过,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是我没法去,我就是迈不出那一步,我做不到!”她抹起眼泪,???“娉娉,你告诉我,他还能活多久?” “……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徐娉娉轻轻抱住她。 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 食物咀嚼在嘴里,完全没有任何味道,她呆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些论文,上面的字似乎都在眼前漂浮,那么简单的综述,现在一句话也读不懂。 实验室的主管刘老师专门找她谈话,整个过程周赛思都听不见他说什么,只看见他嘴唇一开一合的,最后捕捉到了一句,“周院长也很痛苦,她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幸福。” 是啊,妈妈也很痛苦,年轻时候被丈夫背叛,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一个精神科专家忍受着精神疾病,难道老了还要让她不得安宁吗?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不在乎,周赛思想。她可以做到不在乎的去看李教授,只用淡漠的感情去面对就好,这样所有人都不再痛苦煎熬了。 终于捱到了这一天。 可笑的是,不像电视剧里演的,主角快死的时候不是下雨就是阴天,这一天天气非常好,初秋的天空万里无云,A市很少有这样湛蓝没有雾霾的天空,秋风轻轻的吹拂,空气清新的让人想不停的吸,周赛思压抑很多天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然后周震男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眼圈红红的。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无限的下坠,周赛思腿已经软了,“他不太行了。”周震男的声音又沙又哑,“小思,去见你爸爸最后一面吧。” 周赛思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木木的,被母亲拉着手,恍惚间坐上了医疗楼的电梯,肿瘤科病房在第十四层,电梯“叮——”的一声,母女两个推开病区的大门。 李教授就在这一层,奄奄一息躺在这里面的某一个病房里,这是父女两个二十多年离得最近的一次。 意识到这个事实,仿佛一桶冰水浇透全身,周赛思脑子里一个念头嘶吼出来,“我不想去。我不去!”她挣开母亲的手,转身就要下楼,但是腿已经完全软了,她竟然走不出几步路。 “你干什么啊?你不是都来了吗?”周震男扯住她,只见女儿已经满脸泪水,心里痛的仿佛刀绞,“小思,你不要冲动,先冷静一下。”周震男拉着周赛思,先坐到病区里的医生休息室里。 医生休息室有两个吃饭的小大夫,一见周院长突然闯入,还拉着个哭成泪人的女人,知趣的退出去关上门,只剩下母女两个。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但是妈妈也是为了你!这世上的关系大部分都可以割舍……比如夫妻其实也只是一种合约关系,但是你永远都无法割舍血缘……没有他就没有你,无论你多恨他,都无法否认他是你的亲生父亲的事实。” “你现在可以不见,但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后悔吗?迈过这个坎儿,才能把他真正抛在脑后,否则他会永远影响你的人生,后悔会一辈子跟着你,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妈!我求你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她蜷缩在椅子上,堵住自己的耳朵。周震男轻叹一声,走出了医生休息室。 周赛思从未像此刻一样体会到孤立无援,她一个人应付不来的,这滔滔不绝的混乱,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了徐娉娉的电话,没人接,她不死心,又打到颌面外科病房的护士台,“徐大夫还在上手术,请问您贵姓?等她下了手术我会通知她。” 眼泪砸在手机上,还能找谁呢?虞遥的脸倏然滑过脑海,但也仅仅是那一瞬,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不能把一个孩子搅和到乱七八糟的家事里。 犹豫再叁,她拨通了武子奇的电话。 “好的。我去找你,十五分钟吧,告诉我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那样稳重,让周赛思跳动的心感觉到了安慰。 果然,甚至不到十五分钟,武子奇就出现在她面前,“我上班的地方就在医院对面的写字楼。”他这么冲她解释。 医生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周震男,李季子,季女士也走了进来,小小的休息室被五个人挤得满满当当。 接下来的事,成了周赛思很多年后人生里最光怪陆离的一段记忆。 很多张脸好像万花筒,在她面前漂浮,他们的声音也是海浪一样忽大忽小,漂浮不定。 “姐姐……” “他真的不行了,只是撑着想看你一眼……” “上一代人的错误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代……” “我知道我最没有资格说这个话,但是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啊……” “姐姐……” “妈妈不想逼你,你再好好想一想……” “小思……” “姐姐……” 周赛思缩成一团,仿佛整间屋子里只有缩起来那一小块空间才是她的世界。 她伸着脖子,目光游移到医生休息室之外,她刚才注意到了李教授的病房,居然直对着医生休息室,只隔了走廊,距离大概五六米。 “小伙子,你说呢?”季女士大概看出了武子奇的身份,不是周赛思的男友就是周赛思很重要的朋友。 叁双眼睛齐刷刷对着他,武子奇犹豫半晌,蹲下身子对周赛思轻声说,“小思,我理解你,但是只是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对这件事赋予太多的意义,他只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 除了周赛思的眼光越发冷,其他叁个人都露出了隐隐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是啊,确实没什么意义。如果去看是没有意义的,那么不去看自然也没有了意义。 门被外力猛的推开,嘭的一声,所有人齐刷刷转过头—— 虞遥满头大汗,手术帽还没摘,口罩也挂在脖子上,绿色刷手服胸前被汗水浸湿,气喘吁吁站在医生休息室门口。 “师姐你咋不回我微信呢?我找到实验室你不在急死我了!特么的医院这电梯死活就是等不到!我爬到十四层的!” 这人谁啊?周震男,李季子,季女士叁脸面面相觑。 武子奇一脸惊诧,“……小遥?” “呦哥你也在好巧啊”虞遥看都不看别人,目不斜视,大步走进拥挤的休息室,一把抓住周赛思的手腕,“师姐,我们走吧。” 太突然了,轮到周赛思懵了,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看着他,“你干嘛啊你,疯了吧?走哪儿啊?” “哪儿都行。”他发现她腿面条一样软,根本站不起来,“啧”一声,拎兔子一样提溜着,一把横抱起她,一瞬间,虞遥身上的汗味笼罩住了周赛思,他大步就往休息室外走去。 “哎哎哎?你是谁啊?凭什么带走小思?你把她给我放下!” “小思,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小遥?” “姐?” 不知道多少只手拉扯着虞遥,一时乱哄哄的一片,仿佛在戏台上唱戏,虞遥略不耐烦的转过身,甩掉他们的手,眼睛一瞪,“我是谁?我是周赛思的师弟兼长期炮友!” 一句话五雷轰顶,仿佛当空投下一个巨大的粪蛋,一瞬间炸的四分五裂,喷的在场的人从头到脚都是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被雷得外焦里嫩,面孔扭曲,全都震惊的一动不动说不出一句话。 趁着这世界寂静的瞬间,虞遥抱着周赛思奔出病区,电梯依然毫不意外的等不到,他再次选择了奔向了楼梯。 -- 傻逼逼,恶心心(3000+肥章) 虞遥抱着周赛思,一口气从十四楼奔下,两个长腿飞速狂奔到医院车棚里,平生都没跑过这么快,简直都要跑出残影。 气喘吁吁把周赛思撂在车棚里一辆崭新的小摩托上,虞遥从后备箱翻出两个头盔,一红一蓝,把红色的塞在周赛思怀里。 “一定要戴头盔啊!我看你每次都不戴。”虞遥责备周赛思两句,发动起小摩托就要带走她。 “什么情况啊?”周赛思依然懵逼,“不是,这都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带走我?去哪儿啊?还有这摩托怎么回事,你的吗?你不是做公交车吗……” “快得了吧别废话”知道周赛思心中肯定很多问号,但可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啊!眼见着李季子一个小姑娘也追着快跑到车棚这边了,虞遥边戴头盔边飞快地解释,“你和你爸的事我都打听清楚了,你要是想见早八辈子见了,用得着在医生休息室磨蹭半天?那么多人冲你叨逼叨你不烦啊,远离那个环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车子嗡的一声发动起来,两人掠过追过来的李季子,片刻也不停的冲出了医院大门,“师姐,怎么样?我新买的小摩托!”虞遥冲周赛思扭头一笑,“我看你骑摩托挺帅的,所以我也买了一个。” *** 此时夕阳西下,湛蓝的天空一点一点的被艳红的云霞蚕食,红和蓝之间有一条不甚分明的云线,暖光打在人脸上有些晃眼,小摩托上的两人都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小摩托的空间并不大,周赛思坐在后座,几乎和虞遥宽阔的后背相贴,虞遥这车没买几天,骑车技术也一般般,刹车很猛,她不得不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 “师姐,走学园路了哦。”虞遥掌控着方向,周赛思根本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她根本不关心目的地,或许虞遥本身也没有设置目的地,???带着她在路上绕圈就是目的。 初秋的风吹的人很舒服,周赛思想起虞遥的话,脱离那个环境好好想一想,可事实是,自从坐上小摩托徜徉在平坦的马路上,她的大脑好像放空一样,只想慢慢远眺云霞,看天空暗下去,其他生或死,爱或恨的烂事,她一件也不想思考。 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周赛思慢慢把头贴在虞遥肩膀上。 虞遥察觉到她贴上来,后背微微一僵,右手单手开车,左手轻轻覆盖住周赛思搂在他腰间的双手。湿意渐渐透过刷手服传递到肌肤,他知道她哭了。 沉默了一阵,周赛思吸吸鼻子,努力压抑住哭腔,故作轻松,“虞大夫,你怎么知道我在14层啊?” “你不是给娉娉师姐打电话了嘛,打到了我们科护士台,我和娉娉师姐上同一台手术,手术刚一下,护士台告诉她一个姓周的女的找她,我就感觉可能是出事了,先去实验室没找到你,又去肿瘤科才找到你。” “嘿!我今儿可是翘了后面两台手术啊,就为了找师姐,师姐你得请我吃饭!” “手术也能翘啊?”周赛思破涕为笑,“你翘了病人怎么办?” “我又不是主刀,就是助手,缺我一个手术台照样转,放心吧,我拜托娉娉师姐了,她替我上。” 周赛思一听就明白了,虞遥把他们的事也告诉八婆徐娉娉了,要不然徐娉娉肯定不会让虞遥来,为了革命友谊,那妞儿肯定也是自己跑到十四楼去找她。 片刻。 “虞大夫,咱们这到底去哪儿啊?你七拐八拐的,要拐卖妇女吗?” “啧,我刚不是说了吗?师姐要请我吃饭,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现在请吧!” 啊?什么鬼?为什么我爸要死了我现在要请吃饭?就这么喜庆吗?咋不放两串鞭炮呢?周赛思一天之内被虞遥的脑回路震惊太多次,已经放弃了思考。 虞遥把车停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苍蝇馆子门前,这馆子苍蝇到什么程度,没有招牌,门口立一个小黑板,粉笔写着,“西门庆烧烤”,下面一行,“医学院学生凭学生证打八折。” 周赛思往四周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医学院附近,两人进了馆子,里面一股呛鼻的调料味,一共只有四张桌子,都坐的满满当当,客人们吵吵闹闹,周赛思仔细一打量,都是20岁上下的学生,想必这馆子就是靠着医学院学生们的支持一路开下去。 周赛思本科的时候,学校附近也很多这种馆子,食堂吃腻了就会出来改善伙食,自从毕业,她再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饭。 “咱们赶的时间不巧,正是饭点儿,没桌子了。师姐我给你说,这家烤兔腿巨香,好吃到舌头能咬下来,”虞遥对周赛思说,烧烤店老板恰好从后厨出来,“呦!小虞!”老板冲虞遥打了个招呼,想来虞遥大概是熟客。 “老板!”虞遥也冲他一招手,“我要两份烤兔腿,带走的,两瓶雪花纯生,师姐——”他转头冲着周赛思,“你能吃辣吗?” “能!”周赛思回答。 “行,那两份都要变态辣!”虞遥又冲周赛思一努嘴,“师姐,愣着干啥,快过来结账。” 江边。 虞遥把车停在跨江大桥下,这样他们既不阻碍交通,又可以看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江景。或许是长江太辽阔了,一时也让人看淡那些渺小人类的生死议题。 周赛思接过虞遥递过来的烤兔腿,这馆子真的是苍蝇到一定程度了,外带的食物用那种最廉价,最薄的小白塑料袋装着,烤兔腿的热量完全透过塑料袋传递到她手上。 “我真是没食欲。”周赛思捏着那兔腿,主要还是心里太维和了,生物学上的父亲要死了,生物学上的女儿在这儿和男人吃兔腿吨啤酒,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太对。 “你就打开袋子闻一闻,我保证你一闻你就想吃了。”虞遥已经开始大口吃肉了,厚唇上沾了几粒孜然。 周赛思不忍拒绝,犹豫着打开—— 靠! 真特么香! 怎么会这么香,木炭油脂滋滋炙烤过的香气,孜然和麻辣料的辛香被热量充分激发,直冲脑门,唤起人类基因里对油脂和蛋白质天性的追求。 周赛思忍不住撕下一块,非常好撕,说明肉质新鲜,滑嫩的兔腿色泽如此诱人,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溅,恰到好处的调料味和肉香融合在一起冲击着味蕾,一大口咽下去全是满足感。兔兔真可爱,兔兔真好吃。 一吃就停不下来了,大概有两周了,她心思重,每天都茶饭无味,今天更是如此,一整天没吃过饭,被香味一激发,才发觉已经饥肠辘辘,吞咽的动作太快了,虞遥拍拍她的背,把啤酒递给她,“师姐慢一点,别噎着。” “肯定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吧……”虞遥心里一疼,轻轻抚摸她的背。 “今天的事谢谢你。”周赛思咀嚼着含糊不清,“你还挺让我意外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乱拳打死老师傅,我妈他们现在肯定乱成一团了。不过我也得骂你两句,你毁我的名声真是干脆利落,这让我以后怎么在医院继续混?” “你还在乎名声这种虚头八脑的东西啊?”虞遥差点把啤酒喷出来,“相比起你的名声,我更应该担心好不好?这下周院长知道我搞了她女儿了,我是不是今天晚上就得滚回宿舍卷铺盖走人?否则明天把我往手术台上一绑,麻药都不打,先抽出两盆血捐给血站,再挖出器官送到红会,骨骼还能送回医学院。最后我远在S省的老爸只得到了我的毛发。” “我去,”周赛思笑出声,确实,虞遥的举动带给他的风险更大,她也并不是在乎名声这种东西的人,管别人怎么说呢? “……小遥,”她看着他,“你,去医生休息室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你有什么看法?” “老实说,我没太听全,但我大概能猜到他们都给你说什么,”虞遥正色道,“无非两种,一种是知道情况还劝的,这是傻逼!一种是不知道具体情况还跟着劝的,这叫恶心!” “……操,你嘴真臭。”周赛思笑了。 “师姐,不管你相不相信吧,其实我真的能理解你,设身处地的理解那种,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的……” 周赛思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周震男,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边是短暂的沉默,“小思……”周震男的声音无比憔悴,“妈妈又想了想,你不愿意又怎么样,妈妈不应该逼你的,你在妈妈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不愿意看就不要看,只要你幸福……但是那个男生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炮友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关系!” “妈……”周赛思眼泪滚下,“我会找个时间给你解释的。” 电话挂断。 …… “小遥,咱们回医院吧!”周赛思声音异常坚定。“我不是为了看他,我是有问题要问他。” 能是什么问题呢?不过是虞遥对亲妈林女士问不出口的问题,虞遥冲她一点头,“好嘞,师姐你想清楚就行。” “你骑车技术不太行,我来带你吧。”周赛思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 啊?虞遥一愣,又笑着跟上去。 周赛思一路平稳的骑回医院,两人风风火火的赶到医疗楼十四层,周赛思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病区的门,两人直冲着李教授所在的病房走去。 就在手搭在病房门把手的一刹那,虞遥听见里面心电图变平时仪器发出的“滴——”的长音。这声音太熟悉,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门推开,里面所有人看着周赛思,哭都顾不上了,全是一脸震惊。周赛思走进去,远远看着躺在病床上,因癌症而干瘦的,闭上眼睛的老人。 双眼发热,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并不多,始终只有一滴似坠非坠的悬在下巴上。 她想问的问题,也问不出口了。 “你是个孬种。”她听见自己轻轻说,“你其实不敢见我。” “所以我一来,你就死了。” —————— … All???the???leaves???are???brown, And???the???sky???is???gray … ——《California???Dreaming》The???Mamas??????The???Papas … Hey???little???train!???We???are???all???jumping???on The???train???that???goes???to???the???Kingdom Were???happy,???Ma,???were???having???fun And???the???train???aint???even???left???the???station … ——《O???children》???Nick???Cave??????The???Bad???Seeds 推荐两首歌,可以作为本章的BGM,也是因为这两首歌的灵感写了这个故事。 大概十章之内完结~ 累死我了,求读者老爷的珠珠。 -- SweetCaroline 打李教授去世以来,又是一周过去了。 虞遥知道这七天,周赛思心情不错,她和周震男都没去参加李教授的葬礼,只献了花圈过去,李季子事后偷偷又来实验室找周赛思,嚅嗫了半天送上了一盒自己做的手工巧克力,说对这段时间一直纠缠姐姐非常抱歉,以及感觉姐姐好帅气,以后有时间一定要一起玩。 让虞遥困扰的是科里的事。 李教授去世那天,他为了打动徐娉娉就把他和周赛思的事儿告诉了这个八婆师姐,再加上他在肿瘤科抱着周赛思那一闹,简直震惊全外科。徐娉娉那张大嘴,做手术的时候一边给病人开刀一边叭叭叭的和别的大夫唠这段旷世八卦,手术台就是八卦的滋生地,本来外科大夫做手术的时候就喜欢聊些有的没的,虞遥的事已经越传越邪门了。 最后就连被做手术的病人都知道哦吼一个小大夫硬上了院长的女儿,孩子都3个月了(划掉),院长气的犯神经病呢(划掉)。 虞遥一进病区,迎面走来一个手外科的师兄,不怎么认识,平时也不打招呼,这会儿也冲着他挤眉弄眼的笑,虞遥臊得不想理他,师兄还往他跟前凑,攥起拳头在他眼前挥舞,“小虞,加油啊!你现在可是我们整个外科的希望啊!” 哎我去早知今日当初绝对不干那么出格的事。 回到颌面外科,一进门,只见徐娉娉翘着二郎腿,正在给彭主任绘声绘色的描述,“彭老师你是不知道,我们小虞勇的一比啊!”,两人正说到高兴处,一见虞遥进来了,彭主任立刻对他招手,“小虞,快过来!” 彭主任是虞遥的导师,虞遥对他十分敬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彭老师,我手术记录还没写呢。” “写个屁!你的终身大事最重要,”彭主任天生是个热心肠,虞遥又是他极为喜爱的小弟子,他拉着虞遥让他坐下,“小虞,你跟我实话交代,你和小周现在到那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啊?”虞遥脸上发烧,“就我追她呢呗,还没追上……” “嗷!”彭主任恍然大悟,既然如此,这个媒他是说定了,“小虞,你放心,有我在,我赶明儿就到周震男那儿给你说好话去!” “彭老师别啊!”虞遥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周震男,一提到周震男他心里就直打鼓。 彭主任还以为这是少男害羞了,大手一拍虞遥的背,笑的嘴都咧到耳垂上,“小虞,你别怕。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事儿不光是牵扯到你和小周……想当年,周震男那可是我们医学院87级的院花儿啊,多少人猛追没追上,我也递过情书,嘿嘿,她没看上我,没想到这么一朵花被心理学系的男的摘走了,气的我们啊!” “当时我就觉得他俩这婚姻肯定要有问题,一个精神科的,一个搞心理学的,两人整天相互琢磨,这婚能好么?果不其然,不到几年就离婚了!” 虞遥心里想,这和他与周赛思有啥关系?可又没胆子打断导师的八卦史,只能接着听。 “小周这孩子我几乎是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现在一转眼人家都博士后了,要我说呀,”彭主任冲虞遥眨眨眼,声音压低,“小周也挺漂亮的,但是没他妈年轻时候漂亮,想必应该是他爸那边基因不太行,把周院长的美貌给降级了。” “咳!小虞啊,”彭主任的思绪终于从回忆周震男的美貌中拉回来,“我的意思就是,你这个事儿一定要成!这是我们87级延续了一代人的怨念,论文写不出来不要紧,要紧的是要把小周给拿下,再说了,你要是把她拿下了,何愁没有论文?她随便动动笔你就能顺利毕业了!” 徐娉娉早在旁边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了,虞遥狠狠剜她一眼。 *** 咖啡厅。 徐娉娉和周赛思每周一次的闺蜜论坛。 “我靠,你导师去找我妈了你知道吗?”周赛思向徐娉娉吐槽,“彭叔叔把虞遥吹的呀,那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他还把虞遥演示手术时候的录像搞了个盘,让我妈看,证明虞遥前途无量,哎我去我妈一个精神科的,哪儿看得懂那些!” “卧槽!”徐娉娉笑出鸡打鸣,“他真去了啊?他和虞遥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你以为呢!”周赛思瞪徐娉娉一眼,在她胳膊上狠狠一拧,“都怪你个臭丫头,现在这事儿传的人尽皆知,我去实验室刘老师都看着我笑。” “这能怪我么?”徐娉娉眼球一转,拿胳膊肘轻轻怼了周赛思一下,声音压低,“小思,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小遥有那意思吗?你们就是身体碰撞啊?还是要进行精神上的交流啊?” 周赛思翻了个大白眼,“你也替你师弟来助攻啦?” “那你说呢,我亲师弟啊!” 周赛思缓缓喝一口冰红茶,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叁分诡异的笑,“我看上的男人,还没有搞不到手的。” 徐娉娉差点把咖啡“噗”一声喷出去,心里一声大卧槽,回想起最初,周赛思向她说起感觉虞遥挺帅的场景,小遥啊小遥,你这辈子要折到这个可怕的女人手里了,娉娉师姐为你默哀点蜡。 *** 这天下了手术已经晚上11点了,虞遥拖着一身疲惫,向车棚走去。 “师姐?”定眼一瞧,那坐在小摩托上玩手机的身影,不是周赛思又是谁? “你怎么结束的这么晚啊?”周赛思回过头,从车上跳下。 “嗨……腓骨瓣呗,不太好取,拖了两个小时……”他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心脏怦怦的跳。 李教授去世以后,两人就没有这么单独面对面的说过话,他脑子尽是彭主任的话,“拿下小周!”,“一代人的怨念!”,“小虞加油啊!” 是时候了吧?应该表白什么的吧? 一鼓作气,他捏紧拳头,仰起头,“师姐,我……” “内什么我跟你商量个事。”周赛思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的像在布置下一周的科研任务,“我给你当女朋友吧,你给我当男朋友。” “但是论文你要自己写,我帮你可以,代笔不可能。” ———————————— Sweet???Caroline,???good???times???never???seem???so???good.???——《Sweet???Caroline》 -- 师姐/游戏/肥宅快乐水 师姐/游戏/肥宅快乐水 12.00???pm 周赛思家里。 “师姐,你确定周院长今晚不会回来?”虞遥紧张的进了门,小心翼翼换了拖鞋。 “她是大忙人,明儿早上要去安庆医院会诊,干脆住到那边去了,我们家在安庆路那边还有一套房子。”周赛思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可乐,递给虞遥一瓶,“今晚咱俩好好玩玩儿。” 卧槽!什么叫,好好,玩玩,儿 虞遥的心理一时还没有从炮友偷欢的关系中脱离出来,再一想,怕个啥,现在都转正了,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怎么着吧?想玩什么玩什么,想怎么玩怎么玩,多开心! 他一脸淫笑就要脱掉T恤,周赛思转过头懵逼地看着他,掏出了两个手柄,“我是说玩游戏!你怎么脑子里尽是那些黄色的事儿啊!” 虞遥心里暗暗嘟囔一声,那你也没说清啊,好在他也喜欢打游戏,只是周赛思这么个学霸乖乖女家里竟然有这么好的游戏手柄,让他还颇有些意外。 周赛思打开投影仪,把steam界面投影出去,选了一款双人配合游戏,PIKINIKU 这个游戏虞遥知道,但他没玩过双人模式,拿起手柄,一红一黄两个火柴杆小人在地图里极有默契的闯起关来。 “这怎么回事儿啊?咱俩这绳子好像绕到一块去了。”虞遥狂摁手柄,两个小人被绳子绊在一截原木上,怎么也荡不下来。 “哎,有点无聊了。”周赛思斜乜他一眼,伸个懒腰,突然毫无征兆的扒拉开虞遥的双臂,身子柔柔坐在他腿上,翘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蹭了两蹭。 虞遥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他闷咳一声,说好的玩游戏呢?闯关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周赛思坐在他腿上这个高度,正好让他稍一低头就能从她领口中看到那一对若隐若现的雪乳,虞遥喉咙发紧,手不自觉地松开手柄,大手就要攀上那乳肉。 “你干什么啊?怎么不玩了?又想黄色了?”周赛思皱起眉,一脸正义凛然的责怪他。 嗯?搞什么呀?你勾引我的啊! 眼珠子一转,他的智商在急迫求欢这一刻达到顶峰,周赛思是说游戏要玩,但也没说不能同时玩别的啊! 双手握住手柄,余光操作游戏,外科医生手术台上一心多用的训练在这一刻充分的发挥,虞遥低下头,凶猛的亲吻周赛思细白的天鹅颈,一路向下吮吸那锁骨处娇嫩的皮肤,周赛思呼吸开始颤抖,逐渐急促,任由虞遥勾起她的情欲。 屏幕上两个小人,依然在坚定的闯关,终于在两个人配合操作下,将目标球送到要求的地点,伴随着游戏里闯关通过的欢呼声,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相互亲吻的淫靡水音。 扔下手柄,虞遥轻车熟路的解开周赛思衬衫的扣子,脱下她的文胸,那一对轻颤的白乳,就算是躺下,胸型也坚挺美好,引诱他的唇舌去吞食。 余光瞥到那瓶冰可乐,虞遥勾起一个坏笑,“师姐,你刚是玩我吧?现在该我玩儿了。” 拧开可乐瓶盖,毫无预兆的将冰可乐倒在周赛思胸上,周赛思被冰的“啊!”一声,可又不得不承认这刺激让她极为兴奋。 黑色带着气泡的饮料顺着胸部向四周蔓延,一路滑到马甲线上,更衬得肌肤莹白似雪,虞遥看的饥渴难耐,只倒了小半瓶,便迫不及待的俯下身,追逐着液体蔓延的痕迹,粗暴的吮吸舔舐。 可乐是冰的,虞遥紧贴在肌肤上的唇舌却是火热的,周赛思陷入冰与火夹击的考验中,虞遥一口含住她粉嫩的乳珠,吸的啧啧做响,“师姐,如果有一天你有孩子了,这里就会流出奶水来,到时候我真的会嫉妒那个孩子的。” “说什么傻话?”周赛思被他弄得情迷意乱,“如果是你的孩子呢?你也会嫉妒么?” “会的,真的会。”虞遥解开裤子,也脱下周赛思的内裤,龟头抵在湿润的穴口处,“其实师姐你不知道,我是个特别容易嫉妒的人,比如,我就真的很嫉妒武子奇。” 两人动作均是一顿。 “对不起,师姐,这事儿我应该告诉你的,却一直瞒着你,我怕你知道我是武子奇的弟弟,就会拿我和他比较,毕竟我妈当年就是这样……一比就发现我完全比不上,所以就不要我了。”虞遥垂下的眼帘里的悲伤让周赛思心揪起来,她紧紧抱住他,想分担他成长中的阴霾。 “其实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周赛思捧起他的脸,两人对视,周赛思在被虞遥从肿瘤科抱走那天,听见了虞遥把武子奇叫哥哥,事后她偷偷去教办查了虞遥的档案,知道了虞遥的生母就是林女士,初高中都在八中,他就是武子奇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你没有比不上他,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所以我才选你。”周赛思弹他脑门,笑的爽朗,“师弟,你要相信师姐的眼光,你师姐能准确的辨别出明星蛋白分子,也能准确的辨别出明星男人。” 虞遥被逗得一乐,分开周赛思的双腿,她已经湿的不行了,双腿魅惑的缠住他的腰,虞遥一挺身插到最深处。 太舒服了,两人都呻吟出声,这种心理和生理水乳交融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性爱都要好,虞遥保持着插入到最深的姿势,把头埋在周赛思的胸口,“小思,谢谢你,这是我活着么长时间心里最踏实的一刻。” 虞遥开慧晚,四岁还不太会说话,却已经有了记忆,他记得林女士看着他略失望的眼神,毕竟她和另一个男人所生的孩子才叁岁就已经识近千字了。 在哥哥和自己之间,林女士选择了哥哥。 剩下这二十多年,似乎没有一次,虞遥是被他人欣然选择的,就像一颗长得不太好看的水果,摆在货架上,就算味道明明和长得好看的水果一样,却会被人随意挑挑拣拣,最终商店打烊了关灯了也没卖出去。 明明很努力的练习篮球了,可是还是差一点没有选入校队。 明明也是千辛万苦的准备毕业考,可就是死活背不下那么多医学书,最终成绩只能说一般般。大佬们把好成绩的学生一个个早都挑走了,虞遥是最后按名额分配进的外科。 明明之前也很认真的对待交往的女朋友,对方最后也笑着说,以后还要做朋友啊,转身就和新欢在一起了,原来是不要他了,选别人去了。 所以他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十年的时光,一直深深嫉妒武子奇。这种嫉妒,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那个嫉妒的源头,周赛思的再一次出现。 他永远记得她为了武子奇发疯的样子,还有武子奇那种永远正确永远聪明的回答,让他心里酸的难受,为什么啊?有人那么坚定的选择了他,他居然不知道珍惜,态度不咸不淡的,如果有人那么选他,他一定什么都愿意为那个人做。 只通过那次校门口的争执,他就看清了周赛思的本质,一个执拗倔强的姑娘,死心眼,认准了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感情上心无旁骛,只爱自己拥有的东西,别的再好也看都不看一眼。如果被这种人选,最卑微的人也能得到最幸福的结局。 武子奇配不上她,十叁岁的他边洗裤子边想,武子奇配不上不是因为他不优秀,而是因为他压根没看懂她好在哪里。 周赛思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所以才选他。这话虞遥自认是担不起的,但是没有关系,如果他是属于周赛思的,那么他就会变成那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虞遥在周赛思身体里越发凶猛的撞击起来,两具年轻的身体严丝合缝的嵌合在一起,交欢的姿势神圣而淫荡,在爆发的瞬间,镌刻了彼此灵魂深处永远无法割舍的羁绊。 在这一刻,他终于和过去的自己和解。 -------- 小虞狗生圆满(突然觉得这章就结局也可以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 那一天,师弟走的很安详 天已经大亮,周赛思睁开眼,只见虞遥大半个身体毫不客气的压着她,那双无敌抓奶手也理所当然的伸进她睡衣里,紧攥着她的胸部,睡得正香。 操! 周赛思嫌恶的一把推开他,虞遥这才眼睛一转缓缓醒来,一醒冲着周赛思就是一个“嘿嘿”的憨批笑容,更恬不知耻的缠住她,“小思,早上好呀。” “8点了!快起床!”周赛思对着虞遥一顿肘击,虞遥吃痛,却依然不满地嘟囔着,“今天周日啊,多睡一会儿很正常。” “周日怎么了?我妈周日还会诊呢!”话刚出口,一丝诡异的预感浮上周赛思的脑海,不对啊,就算是安庆医院请会诊,谁闲的蛋疼周日会诊啊,难道说……? 仿佛是印证她的预感一般,客厅传来了钥匙转动防盗门锁眼硌哒硌哒的声音。 卧槽! 两人同时反应过来,是周震男在钓鱼执法! 仔细一想,这个陷阱其实非常的粗糙,要说是“钓鱼”,连钩子都是直的,可两个恋爱中的年轻人智商均为负数,荷尔蒙一上来,什么异常之处都忽略了,两条鱼毫不犹豫的一个翻身咬住了周震男的直勾。 时间已经容不得再细想了,周赛思飞过去锁住自己卧室的门,光速穿好衣服,裸体的虞遥欲哭无泪,“师姐,我衣服还在客厅里呢!” 操!周赛思把床单掀起来裹住他,一把拉开卧室的窗帘,推开窗户,“小遥!你快跳下去逃跑吧!” 虞遥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师姐!你家十六层啊!” 周赛思已经崩溃了,反正都是死,跳楼死还更痛快,被周震男捉住死的会更痛苦! 虞遥急中生智,“我躲衣柜里!” 周震男宛如提着镰刀的死神,已经开始“砰砰砰”的敲卧室的门了,虞遥一个箭步钻进周赛思的衣柜中,索性她衣服不多,缩成一团倒也能勉强进去。 周震男用钥匙打开了周赛思房间的门。 “嘿嘿,妈,你不是去会诊嘛……”周赛思开始拙劣的表演,却被亲妈眼镜片后散发出的冷光震慑,再往下一看,周震男两指头捏着虞遥的T恤,一脸平静冷酷。 幸亏妈妈手里捏的不是虞遥的内裤,周赛思心想,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羞愤地当即转头从窗口跳下去。 “他在哪儿呢?”周震男的声音好像是咬着后槽牙发出来的。 “妈你说啥呢,我听不懂。”周赛思声音仿佛蚊子在哼哼,冷汗直流。 “是男人就自己出来,难道一辈子不敢见我吗?”周震男声音拔高,铿锵有力。 “嘭”的一声巨响从衣柜里传来,伴随着一声吃痛的“哎呦”,周赛思心下暗道完蛋了,虞遥这是中了周震男的激将法,果然,衣柜门吱呀打开,虞遥裸体裹着个印着小雏菊的床单,缓缓钻出来,脸颊羞得通红,头顶被柜子撞出一个大包,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此时和一个六七岁被老师训斥的孩子无异,局促羞赧的站着,下意识把床单裹得更紧。 “emm阿姨好?”虞遥急速的看了一眼周震男,不敢多看,又低下头。太尴尬了,周震男给他们这一级上过精神卫生的绪论课的,到底应该叫啥啊,周院长?周阿姨?周老师? 周震男冷哼一声,“自己出来了,还算有种。”她转头冲周赛思,“小思,你先出去,我和你炮友聊聊。” “妈你干嘛啊!”周赛思拉住母亲,“他不是我炮友,是我男朋友,你不能这么欺负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周震男用尽毕生努力按压住对女儿的怒火,心想这丢人的事情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又冲着虞遥,“小虞,你说呢?咱们两个单独聊聊?” 虞遥一愣,从听见周震男开门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因为肾上腺素飙到最高狂跳不已,此时不知道为何竟然稍稍冷静下来,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他要是想要周赛思,周震男这一关是必须过的。 “小思,我和阿姨聊聊吧,你先出去等一等。”虞遥努力冲着周赛思挤出一个没关系的微笑,周赛思知道不能改变这两个人的决定了,缓缓退出房间,周震男一把关上卧室的门。 仿佛是电影里面的慢镜头动作,周赛思在那门一点点关上的空间里贪婪的看着虞遥冲着她安详的微笑。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虞遥的微笑了,师弟,我会缅怀你的,我会在你的葬礼上以未亡人的身份发表悼词,我会在你每年的忌日带着小雏菊去看你,就和你现在裹着的床单上印的小雏菊同一个品种。我找下一个男友一定会按照你的样子去找。我以后每次做爱都会想起你。 全世界最好的师弟,走好,RIP。呜呜呜。师姐为你痛哭。 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聊些什么,周赛思把耳朵紧紧贴在卧室的木门上,奈何她的门隔音效果巨好,也或许是房间里的人说话声音很小,周赛思是什么也没听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周赛思除了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声音,半个响动都没捕捉到。 完蛋了,她想。她知道周震男能搞到很多危险的精神类药品,或许她一进去就给虞遥脖子上注射了一剂硫利达嗪,虞遥现在应该已经被分尸了。 又是一个小时,靠!博士答辩也没这么久啊!这两人也太能说了吧!周赛思饿的不行了,心想里面地两个人应该也没有吃早饭,故下楼去给大家买早点吃。 等周赛思提着六个包子,叁份豆浆回去的时候,只看见周震男坐在客厅默默的喝水,卧室的门打开,虞遥已经走了。 “妈,你们都说什么了呀?”周赛思挤出一个属于乖女儿的讨好的笑。 周震男瞟她一眼,没说话,过了半响,才悠悠开口,“你跟人家谈恋爱,你对他有基本的了解么?他家里条件怎么样?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人带到家里了?” 这倒是把周赛思问住了,她只知道虞遥也是单亲家庭,其余一律不知,遂小心的问,“那他家什么样啊?妈你知道啥了?” “他!爸!高!中!都!没!读!下!来!”周震男一字一顿,声音飙高,“你说说,咱们老周家,往上数叁代,哪个不是博士?他那样的家庭,我我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评价!” 周震男这话说的到没错,周赛思的外祖父是大学校长,大伯也是高校教授,就连父亲李教授的小叁季女士,也是心理学专业的博士。 “读书是一方面……他家具体做什么的啊?”周赛思也涌起几分好奇。 “他爸就是,以前说的典型的S省煤老板,庸俗的暴发户家庭,你说说这种家庭环境,教育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好?……”周震男滔滔不绝,周赛思的心思却萦绕在“煤老板”这叁个字上。 靠!虞遥,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煤二代呢!她不由愤愤的,回想起这几个月的约炮经历,因为心里体恤虞遥毕竟还是研究生,所以每次的开房费用都是周赛思主动抢着掏钱,下馆子也不会下很贵的饭店。谁能想到这人平平无奇的,家里居然偷偷摸摸有个矿呢,下次一定狠狠宰他一笔。 “小思,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周震男气急,一看到周赛思这表情,她就知道这丫头已经被人家算计进去了。 聪明人是算计不了聪明人的,因为心里都知道对方是高手,所以倍感警惕,只会斤斤计较,见招拆招。 可古语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聪明人最经不住憨人琢磨,往往自以为清醒的栽在憨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惦记中,最终完全陷进去了,还帮人数钱,自得其乐呢。 “啊?”被母亲一喝,周赛思如梦初醒,“妈,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会让虞遥把博士读出来,不辱没我们书香门第的家风。” 周震男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在屋里她和虞遥谈话的时候,虞遥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半晌。 “这孩子我真是哪儿哪儿都没看上。”周震男声音放低,语气悠悠的,“但是平心而论,他有他的优点,就是对你的偏心……你倒是能拿捏住他。”想起虞遥抱走周赛思的样子,周震男不由怀疑,有一天就算是周赛思杀人越货了,虞遥也能心甘情愿的帮她分尸埋人。 周赛思一怔,轻轻的反驳,“这世上没有谁能拿捏住谁,也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 近3000字一章~ 读者老爷们,写文不易,如果您有笑到,请抬起尊贵的小手手投珠珠~ 也欢迎关注作者隔壁的那篇小糊文,虽然风格不一样但是也是免费的文 卑微的撒泼打滚求珠珠~ -- PO①8ɡ.℃óM “10!” 图书馆咖啡区。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周赛思蹙眉。 “嗯!”虞遥重重点头,“我想了好久了,从进科以后我就在一直想这件事。我也已经和彭老师商量过了,他也觉得不错。” 周赛思一声叹气,捏起桌子上那厚厚一摞A4纸,《中国汉族腺样囊性癌患者家系中IFT29突变研究》。这份课题变更申请书她刚才已经细细看过了,遗传学研究并不是周赛思的专业方向,但从字里行间,虞遥对其倾注的心血是昭然若揭的。 “师姐,你觉得怎么样?”虞遥一脸期待盯着她。 “老实说,遗传学的东西不是我的专长,我看不出个所以然,”周赛思实话实说,“但我能感觉到你对这个课题很上心,可能因为这个课题本身和临床联系更紧密,让你更有兴趣……我只是担心一点,你现在已经二年级了,这时候换课题,剩下的时间一年不到,你这新课题肯定是做不完的。” 遗传学研究说新也新,说古老也古老,家系水平的研究尤其费时费力,毕竟遗传学的祖宗孟德尔数豌豆数了大半辈子,才石破天惊的发现了遗传学两大基本规律。 “时间的事我已经想好了,”虞遥笃定的说,“周院长那天和我聊过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接着读博,如果我成功转博,就又多了叁年博士时间,这样的话,课题就能做完了。” “转博考试哪儿那么容易啊!”周赛思扶额,“你成绩很一般吧,万一读不了博,课题又做不完,最后岂不要延毕?延毕只能延一年,要是还做不完,你这研究生可就白读了!” “我会好好学习的。”虞遥咬紧牙关,“考试的话,操作我肯定没问题,我就是背不下书,这我也想好了,我从现在就开始背,别人准备叁个月,我准备上大半年还不行吗?别人背一遍,我就背叁遍,总能记住的。” 周赛思无语,她从小就是学霸,记忆力超群,从未有过类似的烦恼,只觉得荒诞,更无法感同身受,“呃……其实这种事也不是死记硬背,我知道很多记忆方面的技巧,到时候我也可以帮你。实在不行,”她凑近虞遥,“我妈能弄到阿得拉,考前一周吃一点问题应该不大。” “……靠!”虞遥惊恐,“我又没有多动症!我不吃!” 片刻的沉默。 周赛思轻轻叹气,手指下意识捻弄A4纸的页角,“你要是换了遗传学课题,就相当于离开生物实验室了。而且你这课题,要调查随访那么多家系,可不得天南地北的跑啊……” 虞遥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两个人刚刚确立关系,正是你侬我侬的热恋期,可是若是换了课题,他除了手术之外闲暇的时间必然会去各地随访,两人还未缠绵几天,以后,便是聚少离多了。 “师姐,是不是还是不要换比较好啊?”虞遥犹豫,如果接着做原先基础实验的课题,他就算再不喜欢,再不感兴趣,有周赛思监督他,按部就班,也总能出来一点成果。如今只因为自己的一点执念,就去做一个前途未卜的新课题,有没有成果还是其次,要是煮熟的周赛思给扑棱着飞了,那可才真是欲哭无泪。 “小遥,你不用想太多。”周赛思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一笑,“我干这行也有十多年了,本科的时候我们班一共30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做科研,其他人都中途转行了。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做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一把火烧了我做的所有研究,似乎也不会对分子生物学的科研前景产生什么影响。也或许有一天,就算我混到教授,在科研之路上也依然可有可无。有那么一阵,因为这些想法,我也差点就要放弃了。” “后来我就渐渐想明白了,PHD里面的那个P,是Philosophy,哲学,科研就是对世界本源的一点点探究,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一份求知的兴趣,如果没有最初那份兴趣,科研行为本身就丧失了意义。发再多文章,评再高的职称也没用。” “你能对一个问题产生兴趣,并下决心去探究它,这在我看来非常棒。好男儿志在四方,放手去干吧。”周赛思拍拍他的背,不像女朋友,倒像是兄弟似的。 “小思,小思,小思,”虞遥喃喃念她的名字,忍不住伸臂抱住她,那柔软的身体嵌入怀中的一刹那,他心中再一次涌上莫名的情绪,为什么她这么好啊,这么好的女人居然被他给弄到手了,他又幸福又不安,两种感情混合在一起,快把他给撕裂了。 *** 说干就干。虞遥向教办提交了课题变更申请书,深秋时,他最后一次参加生物实验室的组会,在组会结束时向大家告别,正式离开生物实验室。 转眼已经是冬天了,这天正是周六,大清早,虞遥便要飞去广州,周赛思也起了个大早,这毕竟是虞遥第一次“出差”,她便去机场送送他。 “呦,国航啊,你导给你的待遇不错啊。这一来一回也好几千呢。你们科里真有钱。”周赛思扫一眼航班信息,笑着调侃。 “……怎么可能给我出这个钱啊?”虞遥瞪她一眼,“我自己掏的,当初换课题的时候就和彭老师说好了,他帮我联系病例,但是交通费用要自理,他手里基金也不多,哪儿能耗费在这事儿上呢!再说了,此时不用钱,更待何时?我爸这几年给我的钱我都没怎么花,用在课题上也算是用在正道了。” “……我去……”这就是所谓煤二代的世界么? “师姐,”登机前,虞遥突然踌躇起来,“我又想了想,虽说我答应了周院长要读博,但是等我博士读出来,我都29了,我哪儿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啊……所以我觉得,如果没什么问题,等转博考试结果出来了,咱们要不就先结个婚什么的……” 嗯?周赛思脑子嗡嗡的,什么情况,刚才过去的5秒钟内发生了什么?她是被求婚了吗?不是这也太没有仪式感了吧?这问句问的,“咱们要不就先结个婚什么的?”听起来就像,“家里没米了,今天要不先吃面条吧?”就这么随意的吗? “师姐,你觉得呢?”虞遥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太对,仍一脸天真的看着她。 我觉个屁嘞!我没有感觉!周赛思脸腾一下红了,心里又羞又气,只想狠狠打他一拳。 “这样吧,我从1数到10,如果师姐不反对,就代表同意了。”虞遥自作主张,立刻开始读秒。 喂!这也太草率了吧,周赛思还没来得及制止,只听见虞遥念到—— “1!” 反对吗?她应该要反对吧,毕竟这求婚也太儿戏了,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可是虞遥说的问题她也想过,等他拿到博士学位,她都34了,34岁是什么样,她实在难以想象……可若是让周赛思默认这莫名其妙的求婚,她的骄傲又不允许她这么做,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她心中思绪万千,百转千回,最终做出了决定,还是先拒绝,等过一阵子,从长计议的好。 “10!” 虞遥大喊一声,咧起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时间到。” 什么鬼?这他妈就是从1数到10? 一瞬间,周赛思明白自己被耍了,她捏起拳头,一个爆栗毫不犹豫砸在虞遥头上,“你有病啊?!” 疼!虞遥眼泪都快被砸出来了,他紧紧捂着脑袋,躲避着周赛思的拳脚,嘴里仍不住的嘟囔,“你答应我了,你不许反悔,我转博以后咱们就结婚……” “啊啊啊啊啊!!!你给我闭嘴!”周赛思怒火冲天,追着他就要打,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虞遥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走了。 -- PO①8ɡ.℃óM 周扒皮的按钮 自虞遥从广州回来,周赛思有好一阵儿都懒得搭理他。 她想嫁给虞遥么?当然是很想的,可正是因为这份渴望,她才因虞遥的草率而怒火中烧。 什么烂人!差劲!她在心里暗骂,工作闲暇时,她不再看鬼畜,而是偷偷去看YOUTUBE或者B站上面那种甜的发齁的求婚视频,带着批判的,分析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眼光去审视那些套路,周赛思蓦地发现,她其实是一个挺难被取悦的女人。 比如说,高赞的那几个视频,什么天空飞来五个字,“请你嫁给我!”,或者是租写字楼的灯牌,“XXX???will???you???marry???me?”,未免也太浮夸了,多叫人尴尬! 或者是那种搞温馨的套路,十几个朋友的见证下,一个男孩突然单膝跪下从cupcake里出其不意扣出一个戒指,上面还沾着蛋糕屑和奶油,女孩儿则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且真奇怪,这些女孩被感动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都会杨幂一般伸出手捂住嘴,眼泪往下流。 看的太多了,周赛思看花了眼,愈发觉得什么套路都没意思,可吊诡的是,她自己也说不好怎么被求婚她才会满意,似乎她身上隐隐有一个名为“满意”的按钮,可长在什么部位,她却自己都不知道,只等着哪个有心人石破天惊的戳爆那个按钮,她便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了。 周赛思猛然回想起虞遥从肿瘤科抱走她那一天,那时他确实狠狠戳中了按钮。可惜的是,这小子开窍似乎只有那么一瞬,等那一瞬间过去,又变得呆头呆脑起来。 比如现在,这一刻,周赛思就被虞遥搞得不耐烦。 “这块不是昨天已经背过了吗?怎么今天又忘了!”周赛思随手抄起一张A4纸,卷成纸卷,狠狠往虞遥后脑勺上一抽,“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啊!” 转博考试在即,周赛思每天晚上都会监督虞遥自习,抽查复习的效果,让她感到绝望的是,虞遥说他背不下书是真的没骗她,这人在记忆这方面,似乎脑容量有限似的,背了前面忘后面,背了后面又忘前面,可谁让医学就是得靠记忆才能夯实基础的一门学科呢? “我也没有全忘啊!我不过就是漏了两点而已,大部分的手术原则我都说清楚了,”虞遥嘴硬,“再说了,这块不是重点,近五年的考试从来没有考过唇腭裂手术,我们科也不太做这个,这个很偏的!” 周赛思一声冷笑,“很偏么?我告诉你,如果我是命题人,我偏偏就出这个题,这样才能拉开层次。我觉得,这书上没有一处不是重点的,角角落落都要细看,把书看透,这样才能拿高分。” 这就是学霸的觉悟么?虞遥汗颜。请周赛思来监督他复习确实事半功倍,如果说床上的周赛思是可爱,平时实验室里的周赛思是可怕,那一对一督工的周赛思简直就是可恨可恶了。那双眼睛,探照灯一般囧囧有神,复习规划精确到半个小时,如果规定时间不能完成任务,脑门上就会挨爆栗。她好像是高高举着皮鞭的牧羊女,虞遥则是留着眼泪,咩咩咩被抽打的绵羊。 以后孩子一定不能交给她带,能带成抑郁症。虞遥心下戚戚然,长时间的学习让思维有些飘忽,一想到孩子,就想到结婚,一想到结婚,就想到自己失了智一般的求婚,他从周赛思后来的态度中看出来她的不满意,于是再也不敢提起这事,两人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先等读博的事定下来再说。 “又走神!”周赛思拿纸卷又一抽,抽在虞遥背上。 虞遥倒抽一口气,“我靠大姐真的疼!” “疼能让人提神专心。”周赛思语气冷漠。 为什么我爱上一个母夜叉!虞遥恨恨的,周赛思!周灭绝!周扒皮!你就先横着,等考试考完了,哼哼,老子干的你哭着叫爸爸! *** 转博考试在冬天终于结束。 成绩虽然没出来,虞遥心里预感却很好,他头一次考试这么心情愉悦,游刃有余,卷子一翻,最后一道问答题,赫然“唇腭裂”叁个字,虞遥心里暗道一声卧槽,边答边想,这事儿绝对不能告诉周赛思,如果那女人知道了,肯定嚣张得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背着周赛思,虞遥开始偷偷准备求婚的事,他对浪漫策划之类的事真的一窍不通,只好悄咪咪咨询身边的现充人士。 陈旭被问时,一脸懵逼,“遥哥,我虽然恋爱谈的多,我也没干过这事儿啊!而且你们这也太快了吧,我感觉我知道你们的事也才两个月,要不要这么高调啊?记住爸爸一句话,爱而不藏,自取灭亡……”虞遥知道,陈旭还在因为之前一直被瞒在鼓里而隐隐生气,他于是掏钱请了他一顿日料,两个男生又嘻嘻哈哈闹在一起了。 思来想去,虞遥只能去问徐娉娉了。 徐娉娉也确实够仗义,帮他联系了好几个求婚策划团队,看了很多求婚案例和视频,个个整的一波叁折,花团锦簇的,虞遥看着看着,却渐渐觉得不太满意。 “你别多想了!听你师姐我的,女孩儿都喜欢这种,浪漫嘛,我和小思认识十多年了,我最了解她。她心里也是个小女孩,你给她这么整上一套,她肯定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到时候这事儿就成了!”徐娉娉拍着胸脯保证。 “……可我觉得她不喜欢这些。”虞遥稍顿,“我不是说这些不好,只是有一种直觉。”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想要点儿别的东西。” -- 一顿爆按(上) 虞遥果不其然的顺利转博,时间线进行到了一个微妙的点上,虞遥存了什么心思,周赛思心知肚明,自从考试结束,她走在虞遥身边,都能听到这男人心里那小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的响声。 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周赛思在心里暗笑,西方哪个国家我没去过,求婚什么花样我没见过? “师姐,周末一起看电影呗!”虞遥刷着手机,“白云路那边新开了一家私人影院,有情侣厅那种,双人大沙发,可舒坦了。” 嗷!这是要玩电影院求婚呗,虽然有点老套,但也不错啦。周赛思一脸平静,“好啊!” 到了约定看电影那天,虞遥却迟到了十分钟,周赛思没办法,只能先进场,她来之前没打听到底是什么片子,到了以后才发现,是A市电影节重映t???Eastwood的电影专题,95年的经典电影,《廊桥遗梦》 周赛思心里一阵喜悦,虞遥这小子挺上心嘛,这都做了功课。周赛思喜欢老电影,在本科期间选修过20世纪影视鉴赏,当时结课的时候为《廊桥遗梦》写影评,把这片子足足看了6遍,最后写了一篇近6000字的影评,教授都赞叹,比艺院的学生写的都好。 可这片子是个讲婚外恋的电影啊,最后这爱情也没有结果,而且上映以后,还引起了当年美国的离婚潮……周赛思皱眉,如果是她给女孩求婚,就绝不会选这部电影。 正想着,虞遥吭哧吭哧才赶到,左手里提这个大塑料袋子,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不好意思啊,师姐,我迟到了。”他声音瓮声瓮气的,嘴没张开似的。 影厅里灯光昏暗,只有银幕反射的光,周赛思定睛一看,只见虞遥整个右半边脸肿的像个猪头,嘴角还有血迹,他右手拿着个冰袋,正往脸上敷着呢。 “你什么情况啊?”周赛思吓了一跳,这人打架去了吗? “没,刚拔了个智齿!埋伏牙,切口整的有点儿大了,现在肿起来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拔智齿啊……”周赛思糊涂了,哪有人求婚前去拔个智齿故意把自己搞成猪头的? “就发炎了晚上特别疼,我就找口腔专业的同学给拔了呗。”虞遥说的轻轻松松,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或许他并不打算今天求婚。周赛思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又为自己的百转千回的心思感到难堪,一种难以描述的闷气在胸中凝聚。 虞遥把手里提着的大塑料袋放在地上,印着“家乐福”叁个字的白色塑料袋发出响声,吸引了周赛思的注意力。 到底是什么呢?是一大束玫瑰花么?难道套路是电影看到一半,他突然掏出一束花半跪在地上?周赛思偷偷环顾了一下影厅,上座率大概50%,又是个小厅,人到不算多,真要是那样搞,倒也不算特别尴尬。 虞遥却一丝异样也无,敷着冰袋认真的看电影。 《廊桥遗梦》周赛思看过太多遍,她迅速的回忆了一遍情节,这电影有几个经典浪漫片段,雨中泣别那一段尤其精彩,“这么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我将我的一生留给家人,我将我的身体留给他。”每次听到这些经典台词,周赛思眼眶都忍不住微微泛红。 终于捱到了这一段,银幕里大雨滂沱,罗伯特在雨中,弗朗西斯卡在卡车里内心挣扎,周赛思心里也砰砰砰乱跳,就是现在了,虞遥如果要采取行动,那就是这一刻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虞遥那张猪头脸。 虞遥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接。周赛思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下一秒,虞遥略显慌张的把眼睛移开了。 “师姐,我刚好像放了个屁。”他小声说。 ?? “你不用担心臭,我刚偷偷用手把屁扇到一边去了。”他压抑的欢快声音中带着渴望被夸赞的骄傲。 “……我去这谁啊放屁这么臭!”后排看电影的情侣小声抱怨起来,引起一小阵骚动。 周赛思感觉那屁似乎“噗”一声正放到她少女心里一样,她转过头,眼神中的高光消失了。一脸木然的看完了整场电影。 沉默着出了电影院,虞遥这才打开那大塑料袋子,周赛思被屁熏晕的少女心又按耐不住,蠢蠢欲动起来,到底是什么啊?可太让人好奇了! 虞遥掏出一只哈士奇犬的大毛绒玩具。 “师姐,这个送给你!”虞遥脸依然肿着,却笑的爽朗,那么大个的毛绒玩具往周赛思怀里塞。 Emmmm……周赛思接过玩具。神情微妙。内心复杂。 平心而论,其实这个狗玩具,倒还挺可爱的,做工也很精致,但是周赛思回忆了一下,她上一次收到毛绒玩具礼物好像是十二岁的时候,徐娉娉送给她一只毛绒兔子作为生日礼物。 抱着玩具回到家,周赛思犹豫了一下,还是细细研究起这个毛绒哈士奇。搞不好里面有什么暗藏机关呢?说不定哪里一按,狗嘴里就出其不意的吐出一个钻戒。 研究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看出来,周赛思又气又恼,在床上蛆一样边喊叫边翻涌打滚,气的是虞遥,恼的是自己,搞什么?这一天就像虞遥的屁一样,没有响声,只有臭! *** 虞遥的课题需要做人类基因组对比,医院里没有这个条件,他于是求助周赛思,周赛思的母校A大的实验室正好能做这个,她给原来的师兄师姐打了几通电话,把虞遥安排过去了。 “师姐,你和我一起去嘛!”虞遥非拉着周赛思去,周赛思一想,回母校也不错,正好还能拜访看望自己的导师,所以也就跟去了。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两人漫步在A大校园,周赛思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感慨,十年单纯的象牙塔生活,在这个园子里度过的青春,走到老生科楼,她停下脚步,冲虞遥指了指那楼,“我当年保送生科,面试的时候就在这个楼叁层。” “我知道。”虞遥迅速接话。 “你怎么会知……?”周赛思脑中灵光一闪,矮油~~这小子为什么非得拽着她也来,现在想想是有点反常的,A大校园里老生科楼前求婚,倒也很有意义,胸中的小鹿又乱撞起来,周赛思按捺中心里的激动,“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虞遥无所谓的耸耸肩,“今天帮我联系实验室的事儿谢谢师姐啦,晚上还有时间,我刚叫了娉娉师姐,咱们叁个去唱KTV吧。” ?? 周赛思的小鹿陡然静默了,不撞了,她勉强扯起一个微笑,“好呀。” 如果要评选一个周赛思最讨厌的地方,那绝对就是KTV。周赛思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缺点,就是她这人五音不全,可偏偏她又很喜欢听歌唱歌,知道自己唱的不好,所以一直偷偷在卧室里门一关轻轻唱给自己听。 唯一有一次大庭广众下唱歌,是徐娉娉大二的时候撺掇她,偷偷替她报了十佳歌手大赛,初赛的时候,她鼓起勇气,上去唱了一首《think???of???me》,是她很喜欢的《歌剧魅影》的选段,歌选的偏,人也唱的不好,果不其然拿了全场最低分,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有当着别人面唱过歌。 他们在KTV里点了一个叁小时的小包,徐娉娉是麦霸,没想到虞遥竟然也唱的很好,男声清爽,气息也很稳,他们两个人一路从周杰伦唱到五月天,从陈奕迅唱到林俊杰,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周赛思略局促的坐在角落,很多次虞遥或者徐娉娉把话筒递到她嘴边,她五音不全的来上一句,简直像一锅好粥里面绞进去了老鼠屎,自己听着都尴尬,最后就不停的摆手表示不想唱,只想听他们唱。 他到底想干嘛呢?周赛思一边吨啤酒,一边困惑。她真的看不懂了。很多次,虞遥含着情绪的眼神若有若无的萦绕着她,可是明明嘴里唱的却是“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一注意到周赛思也在看他,虞遥就会下意识地把眼神躲开。 有什么事发生了,他的眼神不一样了。不是原来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的爱慕,而是一种别的,捂着什么似的,故意不让她看清。周赛思心里一沉,也就没了兴致,又回想起自己对虞遥求婚的妄想,只觉得窘迫。 我才没有那么急迫呢!我又不恨嫁!以我的条件,我要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啊!赶明儿我就踹了你个贱人,让我妈帮我安排相亲去! 周赛思恼火地垂下了眼睛,没注意到虞遥的目光又轻飘飘的重新落到她身上。 后来的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个月左右,他们像是那种最普通的情侣,每周末都会出去约会,一起瞎玩儿,地方都是虞遥提前就选好的,平心而论,他选的地方都不错—— 纪念时光咖啡馆,咖啡还没喝,服务生端上来一盘报纸,正是周赛思28年前生下来那一天A市的晚报,是虞遥的心思,周赛思的小鹿不知道该不该撞起来,试探的而犹豫地撞了两下,最后果然什么也没发生,就是一起喝了个咖啡聊聊天。 欢乐谷,这个周赛思喜欢,两个人坐过山车,周赛思兴奋的尖叫,虞遥害怕的尖叫,最后虞遥下来以后,腿都软了,扶着垃圾桶狂吐,周赛思一边拍他背一边疑惑,她说了呀,过山车这种刺激有的人就是不能接受,不用勉强的,可虞遥明知自己不行还非要跟着,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还一起去鼓楼跨年,烟花在天空缤纷炸开,虞遥牵着周赛思的手,只痴痴的看烟花,周赛思偷偷打量虞遥被烟火照的明明灭灭的脸,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经过这么几周,周赛思的小鹿早就麻木的不撞了,或许他根本没想求婚,这一次一次的,就是普通的约会,毕竟他俩从约炮到确定恋情走的飞快,如此这般培养培养感情,倒也不错。 可是心里的酸胀感,又是怎么回事呢?他在去广州那天,机场跟她说好的呀,“等转博考试结果出来了,咱们要不就先结个婚。”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原来居然真的是儿戏……周赛思想,可明明知道是戏言,内心深处,选择去相信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蠢货吧。 -- 一顿爆按(下)(二更) 这天周赛思去中科院拿实验样品,回到医院生物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师姐,一起吃饭吗?”虞遥发来微信。 “不了。”周赛思回复,“我去实验室一趟,师妹约了我,今天下午要我帮她改论文。” “好吧。我自己吃。”虞遥回。 推开实验室的门,师妹并不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愣。 好干净啊!生物实验室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实验台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堆积的杂物,地面光可鉴人,一丝灰尘也没有。 这周打扫实验室的是谁?周赛思一边拍照,一边想着一会儿把照片发到群里,她要在群里大力表扬这个人! 正拍着,显微镜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光学纤维镜的光源没有关,还亮着,看来这个打扫卫生的同学还是有些不够细心。周赛思走过去,正准备关掉电源,却又看见,显微镜旁边还放着一个载玻片。 周赛思捏起载玻片,是一片小小的染色切片,还没来得及细看,突然“滴”的一声,实验室的投影仪毫无征兆的打开,周赛思吓了一跳,差点把载玻片掉到地上去。 投影幕布缓缓落下,投影的内容似乎是个视频,可是视频里却没有人,也没有声音,非常安静,视频的镜头对着一间会议室里的一张桌子。 蓦然间,周赛思觉得这会议室和这桌子,有一丢丢眼熟。 过了大概几十秒,一个穿着校服的的人打开会议室的门慢慢走进来,但是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周赛思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但当她看到那身熟悉的校服的时候,她心里打鼓一样跳起来。 那人走到那张桌子旁边,脆生生说了一声“老师们好!”就拉开桌子后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这下,镜头对准了那人的脸,一张属于十八岁的周赛思的脸。 周赛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视频里的她,带着圆眼镜,清汤挂面刘海,婴儿肥没褪去的脸颊上,有着高中生特有的稚气和紧张。 她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十年前,她报送A大生科最后面试的时候。 “周赛思同学,首先恭喜你在国赛中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请你说一说,你为什么会选择学习生物竞赛,又为什么会选择生命科学学院?”视频外的人这么问道。 “嗯……”能看出来,十八岁的周赛思是略有些紧张的,但这个问题她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她胸有成竹的说,“二十一世纪是属于生命科学的世纪,我从小就想做科学家,我一直盼望有一天能做科研工作,所以我选择生物竞赛,就是想早一点走进这个领域……” 如同卡壳一般,十八岁的周赛思刚说完这句话,投影幕布上的视频就中断了,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最终突然黑屏。 周赛思僵住几秒,被这诡异的情景搞得心里有点害怕,正准备离开实验室,投影幕布又一次亮了起来。 又一段视频打开,是那种手持DV拍摄的老视频,镜头一直在晃,分辨率也很低,一个十叁四岁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板寸头,带着黑框眼镜,系着围裙,拿把菜刀,在厨房里杀鱼。 “小遥,今天做什么吃的呀?”拿着DV的人这么问道。 “酸菜鱼。”男孩头也不抬,熟练的剖开活鱼,清理出内脏。 “小遥杀鱼杀的真好,你这手法,以后能当外科大夫!” 男孩手下一顿,瞥了拿DV的人一眼,“爸你别瞎说。” 投影再次黑屏。 周赛思脑子迅速的转起来,视频里的人是十年前的自己和虞遥,这怪事肯定和虞遥脱不了干系,但是为什么他没出现?一颗心在胸腔里狂乱的蹦起来,周赛思深吸一口气,接着看下去。 黑屏的投影仪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论文截图。 周赛思一看,正是自己博士期间发表的第一篇文章的title,???那时候她做的是干细胞相关的研究,从投出去到接收,兜兜转转折腾了近一年,发出去了这篇SCI。 截图又消失了,黑屏上浮现起一句话,“请周赛思同学镜下观察干细胞,并用计数器计数。” 镜下计数细胞,是高中生物国赛操作部分的考题。当然,这种操作对于周赛思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 她捏起那枚载玻片,调好放大率,在镜下看起来。 是染色后的牙髓干细胞!周赛思心里一惊,想起了虞遥拔掉的那颗智齿,而智齿的髓腔里就有很多干细胞。 周赛思又仔细一看,由于牙齿切片的角度非常的巧妙,正好使得髓腔截面上两串细胞绕在一起,绕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投影再一次黑屏,没有画面,但是却响起了虞遥的声音,他缓缓念到,“这么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廊桥遗梦》这部电影是婚姻的道德与浓烈的爱情之间两难的冲突,但或许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那个唯一的人,非他不可,确切的爱是不够的,还应有确切的婚姻。” 周赛思脸红的飞起,这段是她本科写的那篇影评的结尾,也亏虞遥居然能找到。 投影亮起,这一次不是视频了,而是照片自动滚动播放,屏幕被分成两个窗口,一边是虞遥的照片,一边是周赛思的照片。 1995年,叁岁的周赛思在公园里坐摇摇马。2000年,叁岁的虞遥在公园里坐摇摇马。 1999年,六岁的周赛思上小学啦!2004年,六岁的虞遥上小学啦! 2001年,九岁的周赛思在天安门留念。2003年,六岁的虞遥在天安门留念。 2005年,十叁岁的周赛思上八中,开学典礼留念。2010年,十叁岁的虞遥上八中,开学典礼留念。 他们的人生轨迹,是如此的相似,仿佛一种时空的错位一般,两个人,在交错的时空里,按部就班的生活着,仿佛就是为了等着有一天,这种时空的错位能够被纠正,两个人就能在同一个位面里相见、相爱。 一路到了2011年,周赛思屏住了呼吸,屏幕里,两个窗口合成了一个—— 2011年12月31日,鼓楼跨年烟火晚会,先是周赛思和徐娉娉两个人抱成一团,在烟花下比这剪刀手的照片,然后另一张,是虞遥站在烟花下的照片。 两张照片里的烟花,是同一朵。 他们曾经,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同样的烟花下,留下了照片,但因为拍摄的角度问题,并没有照到彼此。 周赛思心里震动,照片依然滚动播放,却和刚才不一样了。现在播放的只有周赛思的照片,但是每一张,虞遥都把自己给P上去。 叁岁的周赛思骑摇摇马,虞遥把叁岁的自己P到周赛思后面去。 六岁的周赛思上小学,虞遥把自己P到她旁边。 九岁的周赛思去天安门,虞遥把她身边的周震男扣掉,把自己安上去。 2011年的烟火晚会,徐娉娉的脸被抠掉,比这剪刀手抱着周赛思的,变成了虞遥的傻脸。 照片播放完了,周赛思的情绪还沉浸其中,没能缓过来,屏幕里,出现了谷歌地图的画面。 一根笔刷出现,将这段时间他们去过的所有地方标记出来,电影院、A大、KTV、咖啡馆、游乐场、鼓楼……一个个地点连在一起,一颗巨大的心形以医院生物实验室为中心,铺陈在整个地图上。 显微镜下是一颗小小的心,投影仪幕布上是一颗大大的心。 灵光一闪,周赛思顿悟,柏拉图的《会饮篇》提到过,男女本为一体,十分强大,众神惧怕这样的人类,所以要将两个人劈开,从此以后,人一生都会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原来从一开始,她的胸腔里就不光只有自己的心脏,在她跳动的心旁边,还有另一颗扑通扑通小小的心,从那些时空错乱的过去,到现在,到未来的漫长时光,一直无怨无悔的陪着她跳动,而且将一直跳动下去,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一滴眼泪缓缓滑落,周赛思鼻子发酸,实验室的门打开,虞遥拿着一把尤克里里,大手拨弦,轻轻唱起来: “Say???you’ll???share???with???me???one???love,???one???lifetime, Lead???me,???save???me???from???my???solitude…” 是她偷偷喜爱的《歌剧魅影》的选段,是她一个人在紧闭的卧室里只唱给自己听的歌,周赛思眼眶发热,也跟着他哼起来: “Say???you???want???me???with???you???here???beside???you… Anywhere???you???go???let???me???go???to…” 他单膝跪下去,像所有庸俗的、幸福的、平凡的男人一样,他掏出戒指—— “小思,嫁给我吧。” *** 所以那哈士奇毛绒狗到底什么情况?一周后,周赛思仍然没参透这狗狗的奥秘。 虞遥一脸无奈,当着周赛思的面,对着毛绒狗的屁股狠狠踹了两脚,毛绒狗叫了起来,是虞遥提前录好的声音,“师姐!对不起!我错了!”循环播放3遍。 “……为什么啊?”周赛思哭笑不得。 “不是,就是个预防针的作用啊!我总觉得我可能会脑子一热干一些奇怪的事惹你生气,你要是以后生气了你就锤它解气,别打我,你打人真的还挺疼的。”虞遥委屈的说。 --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H) 未婚妻和女朋友抱在怀里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的。 身份上的区别带来心理上的愉悦,虞遥把头埋在周赛思颈间,脑袋蹭了两蹭,深吸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阵狂嘬猛亲,顺势将她扑在酒店的床上。 软床一弹,周赛思咯咯咯的笑出声,她小手捧起虞遥的脸,细细端详起来。 以往只觉得他厚唇性感好看,如今这张熟悉的脸却散发着别样的光彩,不大内双的眼睛,肉肉的两管鼻子,厚实的耳朵,含着笑意的嘴角,简直无处不可爱,无处不顺眼。周赛思就是这种人,她只爱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仰起头,一口含住了虞遥的耳垂,舌尖细细挑逗起来,还极有心机的往他耳朵眼里吹气。 虞遥浑身过电一样战栗,呼吸拉风箱一样粗重起来,他心里发了狠,“你勾引我。”他笑,一把撕开周赛思的上衣,掀开文胸,又囫囵脱掉自己的衣物,欺身压了上去。 两个年轻人均赤裸着上身,颈间带着一条细细的银白色项链,项链上挂着钻戒,是成对的款式。由于周赛思平时做实验总要摘戴手套,虞遥上手术手上活儿也非要精细不可,两人都不太适应戴戒指,干脆买了两条项链,把戒指挂在脖子上。 此时,一对钻戒在交缠的颈间,隐隐散发灿若星辰的光芒。 虞遥含住周赛思胸前的乳珠,大口吞吃乳肉,他可快想死这对宝贝了,自从准备转博考试,别说做了,他连这对宝贝见都没见过。一是因为那时候时间安排确实紧张,二是因为学霸周赛思的奇怪迷信,“一滴精,十滴血!”一个生科PHD信誓旦旦的这么说,“我给你说,考前做爱脑子会变笨,我还去灵隐寺给你烧了香,咱们鼓了这么大劲儿,可不能在这种事上泄气。” 行了,这下好了,该读博的读博,该结婚的结婚,尘埃落定了。一口气给她做个爽,操透她! 周赛思扭动着呻吟起来,白的发光的肉体,珍珠一样莹润娇嫩,她好想要他啊,她也素了这么久,好想他死死摁着她,用大肉棒贯穿她。 “快欺负我……”周赛思双臂缠住虞遥,淫态尽显,媚眼如丝。 “遵命!”虞遥一声坏笑,周扒皮,你今儿可算是落到我手里了,当初拿着纸卷抽我的时候,想到这一刻了吗? “跪着,屁股翘起来。”虞遥摆弄她小小的身子,周赛思暗笑,虞遥平日是个笑眉笑眼的年轻人,这床上猛地狠厉这么一下,倒还非常性感。 周赛思配合的跪倒在床上,雪臀翘起,腰还故意扭了两下,那粉色的肉缝若隐若现,她已经湿了,两片花瓣泛着盈盈水光,期待着谁去采撷那娇嫩的花心。 “啪!”毫无征兆,虞遥大手扇在周赛思的屁股上,他下手很有分寸,声音虽然响,但是并不很痛。 “啊!”本以为他要插进来的,却被打屁股了。周赛思皮肤白皙,屁股上瞬间留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她心里涌上奇异的羞耻感,搞什么啊,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了,还被打屁股,还是小自己五岁的未婚夫,可真是…… 挺棒的。 但态度还是要有的,“你干嘛啊?”她扭过头,气鼓鼓的看着虞遥。 虞遥摁住她胸背,两个圆润的奶子压在床上,可怜兮兮的压扁了,“我干嘛?”虞遥冷哼一声,“当然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啊!” 话音刚落,他又连着扇了她屁股十几掌,周赛思被摁死,屁股尽力的扭动想要挣开,却怎么也逃不开那欺负她的巴掌,虽说也并不很痛,但这姿势,这情况,让她羞耻心满溢,诡异的快感涌上下体,小穴涌出更多黏滑的蜜液。 “叫你用纸卷抽我脑袋!叫你揪我耳朵!叫你掐我胳膊!”虞遥越抽越来劲,周赛思屁股被扇的红红的,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他胯间的小兄弟已经饥渴难耐,只想征伐这淫荡的小女人。 “呜……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其实真的没有特别痛,但周赛思这人一点就通,开发开发新乐趣也不错,卸下平日里强者的外壳,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虞遥,这种快乐占据着她身体里每一条神经。 听到她呜呜的求饶,婉转淫靡,虞遥的心理得到极大的快慰和满足,他乘胜追击,“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周赛思嘴上认怂,声音娇媚入骨,心里却暗暗“呸”了一声,不好意思,下次还敢,一直敢,特别敢呢! “小思真的好湿啊……”虞遥摸下去,手指探入紧闭的小穴,“一定特别想被我插骚穴,是不是?” 得了吧,老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个小兔崽子计较,就演演戏配合你好了,让你也见识见识什么叫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周赛思被手指插的呻吟出声,脖子尽力的后仰,故意骚气的掐起嗓子,“想的……我好想要小遥……” 她根本不用说那种特别淫荡的话,只是“想要小遥,”虞遥就已经绷不住了,扶起那硬得发疼的巨物,对准湿漉漉的花穴,猛地一挺,啪一声两个子孙袋打在周赛思的屁股上,他一口气插到最深处。 “干……干死你,怎么这么骚,当师姐就是为了勾引师弟的吗?”他高大壮实的身体将她整个含在身下,奋力挺起腰,粗大的肉棒死命纵送起来。 “不是……不是的,啊……”周赛思无言以对,从结果上来说,虞遥说的也没什么错。他像是第一次做爱时候一样,每一次都不顾技巧的顶到最深处,碾磨脆弱的骚心,周赛思被他干的浑身颤抖,花穴畅快的吐出蜜液,方便肉棒深入蹂躏。 太舒服了,虞遥咬紧牙关,她怎么这么紧,这么会吸,真的是天生尤物。每一次深入,周赛思花穴中层层媚肉都会紧紧的缠上来,似乎是在抗拒他的插入,等他一层层破除开那些致命的缠绕,媚肉却又紧紧吸夹住他,留恋着不想让他走似的。 禁欲后高速的抽插很快将两人都推上欲望的巅峰,不行啊,这也太快了,还不到十分钟……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虞遥不想那么快缴械,他手偷偷捏紧自己的大腿根,心里默默背起乘法口诀表,想要转移性爱的注意力。 “啊……到了到了……”周赛思小兽一样尖叫一声,虞遥深深一顶让她爽的头皮发麻,似乎那性器从小穴直接干到了天灵盖一般,真是完全操透了。女人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关于时间的自我限制,她在狂风骤雨一般的性爱中痛快的到达了高潮。 “小骚货,随便插插就爽喷了?”虞遥拎起她的身体,面对面的抱在怀中,她身量本身就不算高挑,虞遥又生的高大,如今蜷着被虞遥整个儿端起来,倒像个精致的肉欲娃娃一般任他摆弄。 “我还没操爽呢。”他掐着周赛思的细腰,用她的身体上下套弄胯间的凶器,高潮后的小穴尤其湿润敏感,没有哪怕一秒的休息时间,周赛思的花穴又被噗嗤噗嗤的狂插起来。 “好厉害……啊……小遥好厉害……好喜欢被小遥插……”快感层层缠绕,周赛思理智恍惚。虞遥额头上的汗水浸湿了睫毛,那盯着她的饱含爱慕的眼睛,此时也被淫火占据了所有情绪,这女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怕的话么? 情话比药物还要猛烈,虞遥用大肉棒钉死她的身子,“以后天天插师姐的小逼,好不好啊?” “唔啊……好的……给你插……”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周赛思被操的乳肉颠簸,像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一样大口呼吸。 听到这话,虞遥停顿一秒,呼出一口气。 下一秒,他使出毕生力气,仿佛生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卖力去操她一般,一滴滴热汗从额头滑下,点在周赛思胸前,精壮的腰装了马达一般高速挺动,两人交合处,连续的啪啪响声不绝于耳。 “啊……”他低低的喟叹一声,全身紧绷,送入最深处,周赛思也痉挛着呻吟,精液又浓又多,冲刷着小小的腔体。他全部射进去了。 事后他们抱在一起的时候,快睡着了才突然想起来忘了戴套这件事。 “我靠怎么办?”虞遥抓瞎,“真的对不起啊师姐,我这次就是精虫上脑了……我这就给你买药去。”正说着,提着裤子就要走。 周赛思却意外显得很平静,她拉住他,“没事儿,明儿再说吧。” “这事儿能算没事儿吗?”虞遥急了,“咱们还没领证呢,真要怀上怎么办?” “你别慌张了,相信我,我想怀才会怀上。我不想怀就怀不上。”周赛思的镇静让虞遥无比意外,他一时摸不清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这话没有一点儿医学常识。”虞遥气的直皱眉头。 周赛思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 正文小虞和小周的最后一炮。(能冲的兄弟赶紧冲一发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还有两叁章,正文就完结了,看到很多小可爱关注这文,还投了猪猪,又意外又感动,谢谢大家,害羞打滚中~ 正文完结后会设置一个打赏章。大概会有2-3个番外,番外收费,但是肯定很便宜啦~ 开了一个新文《论千金大小姐的逐渐驴化》目前还没有更,等《师姐》完结以后更新,欢迎大家多多关注,多多收藏~ -- 煤老板的土与壕 啧。 周赛思皱眉盯着手里的验孕棒,清清楚楚一条杠,没怀上。 果然一发入魂这种事儿发生概率还是比较小,周赛思回想起虞遥惊恐的表情,高着声音问她到底想干嘛,她淡笑着回答,很简单啊,再过五六年实验室刘教授就要退休了,到时候这一摊子十有八九是要周赛思接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搏上副教授的职称了,也正是事业最忙碌的时候,要是那时候生孩子,非得耽误工作不可。可倘若是现在生,到那时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不用太操心,事业家庭两不误,岂不美滋滋。 “我靠!”虞遥被她的脑回路惊呆了,生孩子这种事也是可以算计的么,他梗着脖子问,“那要是你没遇上我,现在不还是单身?还跟谁生孩子去?你的计划也有很大漏洞。” 周赛思白他一眼,“我本来就计划28或者29就要结婚的,就算没有你,我也会积极相亲,遍地撒网,小心捞鱼,你是个意外,不过——”她揽过他脖子,细细啄他的唇角,“是一个我最喜欢的意外。” 虞遥被“我最喜欢的”搞得飘飘然,一时不想纠结“意外”到底什么意思,“师姐,跟我回S省见我爸爸好不好?” “好啊。”也是时候了,周赛思想。 *** “你没用。”通往S省的高铁上,毫无征兆的,周赛思轻轻打了一下虞遥的后背。 ??真是莫名其妙,虞遥一脸懵,随即反应过来大概是周赛思因为辛勤耕耘后播种没成功的事儿还在暗自生闷气,搞什么啊,这也不一定是种子的问题,搞不好你是个盐碱地呢?他张张嘴,没敢把这吐槽的话说出口,只敢佯装发怒,“不是说好不打我了吗?怎么又打我!” “女人床上的话你也信啊!”周赛思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记住,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虞遥:“……哼!” 在打车往虞遥家去的时候,虞遥就支支吾吾给周赛思打了个预防针,“师姐,你进我家别吓到,有点夸张。我爸审美怪怪的。” 哈?能怎么样,周赛思被激发起了好奇心,出租车驶入一片别墅群,停在一栋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叁层别墅前。还好啦,周赛思耸耸肩,拎着给虞遥爸爸买好的礼物,和虞遥一起进了家门。 是保姆开的门,满脸堆笑,“虞先生交代说,晚上才能回来,嘱咐小遥一定要好好招待周小姐。今晚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虞先生带你们出去玩。” 虞遥点点头,意料之中,虞老板是大忙人,能抽出两天时间陪他们,已经是很难得了,转过头,正想招呼周赛思喝茶,只见周赛思眼睛珠子瞪得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靠这什么?周赛思感觉眼睛要被活活闪瞎了—— 这一层的宴会厅,整个一个富丽堂皇流光溢彩,恨不得所有家装都镀上金一般,闪的人心里发慌,镶满人造水晶的四层吊顶灯下正对着粗狂镀金镶边的豪华法国皇家巴洛克风格的大沙发,沙发旁边立着一个仿19世纪欧洲风格的自鸣钟,做旧的古铜色立柜上,顶上摆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展翅黑雕标本,柜子上层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十来瓶茅台五粮液XO堆的慢慢当当,下层是成套的大中小号水晶杯和珐琅彩的茶具。 正对着沙发,一整片铺满万字纹挂毯的电视墙,???正中央镶着85英寸超大屏彩电,电视柜旁边还供着一个小小的佛龛,一尊金身小佛在悠悠的享受面前的香火。 周赛思家里并不缺钱,认识的朋友中,也有好几个家里坐拥上市公司的富二代,但确实是虞遥家里,让她见识到什么叫金光闪闪、土洋一体、中西合璧的壕气。 虞遥只见周赛思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心里轻轻叹气,别说是第一次来的周赛思了,就算是他,每次回家看到这些装潢都心里一抖,“师姐,你也别笑,我爸不懂这些,这房子也是七八年前才装修上的,当时请了个什么设计师,说给装修成奢华巴洛克风格,结果就搞成这样,我爸还挺满意的,我从小在A市住校,其实也没在这边住过几天。” 有钱人的思路我不懂,难怪我不是有钱人。周赛思在心里默默想,为了虞遥的感受,强压住想笑的心情,又装模做样的环视一周,只见一整面墙般的高大书柜立在沙发后,书柜上尽是外文大部头名着,周赛思欣喜的一指,“虞遥你看,你爸收藏了原版战争与和平呢!” “嗷,那是仿品,而且他没看过,就是放那儿装装逼。”虞遥头也不抬,只顾着给周赛思倒茶,保姆已经将各色瓜果点心准备在金丝楠木茶几上,周赛思吃下几块哈密瓜,“小遥,你带我参观参观你家呗!” “嗯嗯。”虞遥鼻子里发出两哼,面无表情的吃瓜。 这别墅一层是会客厅,地下一层是影音室和储物室,二楼一整层是卧室,叁层是健身房和台球桌,乖乖,周赛思暗暗数了数,他家光冰箱就有六个,地下室还有两个冰柜,厨房有两个,一层是大厨房,叁层还有一个小厨房。 虞遥看着周赛思打量家里的神情,说不出什么感觉,她那种打量,就和去看叁条腿的人或者四只眼睛的癞蛤蟆似的,全是纯粹而直接的好奇。“得了,这些都没什么好看的,来我房里看看。”他拉拉扯扯的把周赛思从台球桌旁边拎走。 “什么嘛!我还没玩儿呢!”气鼓鼓的周赛思被一把塞进虞遥的卧室里。 不得不说,虞遥的卧室里“正常”多了,除了写字桌是那种爹味十足的商务大写字台,以及床是四个雕花铜制立柱的大欧式软床以外。 周赛思终于憋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笑个屁。”虞遥略恼了,一把将她扑到在床上,眼睛一转,起了坏心眼,“来我家了还笑我,让你一次笑个够。”正说着,他双手伸到周赛思腰间,毫不客气开始挠她痒痒。 周赛思怕痒,其实虞遥都没怎么挠她,只是作势揉两下,她就已经咯咯咯笑的喘不过气了,“别挠了别挠了,我求饶我求饶~” 虞遥这才停手,打量着双颊酡红,气喘吁吁的小女人,眯起眼睛,“来,让我也带你开开眼界,看看有钱人的快乐。” 他翻身下床,一把拉开卧室里的柜子,周赛思走进来的时候,本以为这大柜子应该是书柜,谁知道这一拉开—— 满满四层,几乎一整面墙,全是眼花缭乱,琳琅满目的高达、变形金刚、魔兽世界、星战的昂贵限量版模型和手办! …… “虞遥,你背叛了无产阶级,我恨你。”周赛思喃喃的,左手怔怔拿起一个白扎古,右手拿起一个千年隼,小心翼翼地摆弄起来,和虞遥结婚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只要证一领,这些都是她的啦哇哈哈哈哈哈 虞遥含笑打量她,悠悠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我妈不管我,我爸忙的要死,所以这些东西也就是他买给我的,没人陪我玩,我只能玩这些,其实我很惨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周赛思打断他的话,“您真的好惨,您有霜之哀伤和刀锋女王陪着您,我爸也不管我啊!为啥我啥都没有,我也想和你一样惨!” “你哪儿什么都没有啊,”虞遥笑脸咧的更大,“你有书,你有知识,你还有学习呢!” ------- 还有两章完结。 -- PO①8ɡ.℃óM 不是那块料 当天晚上,虞老板并没能赶回来,周赛思本来是准备睡客房,但是虞遥一直缠着她一起睡,周赛思一想这偌大的叁层的别墅晚上只有两个人,心里还莫名一阵怵,看来要消受有钱人的福分也是需要一定胆量,此时,她和虞遥一齐躺在虞遥卧室里2米2的四个铜立柱欧式豪华大床上,白天她没细看,此时凝神一瞧,才发现这雕花的铜制床柱上雕着的是一条盘旋向上中华龙,正张牙舞爪的。 这房子真的,处处可见虞老板的独具匠心。 “师姐,你别笑,我爸没读过什么书,小时候家里穷,初中毕业就出来讨生活了,审美啊,品味这些东西和他根本不沾边。”虞遥从背后环住周赛思,“我知道你家都是博士,你可以心里有看法,但是你绝不能表现出来。” 周赛思转过头,认真瞧他,“小遥,我心里没看法,至少绝没有负面看法,”稍顿,“我只觉得你爸爸不容易,白手起家,赤手空拳能博出这么一番事业,足以证明不是一般人。读书只是个人能力的一种体现,你爸没能读下去书不能说明你爸不行,只是他当时没有你我这样优渥的条件而已。” 虞遥听了这话,心才放回肚子里,放松的一笑,“你真好,”他抱住她,“……我妈当年要也能这么想……”他没说下去,有的话不说也罢,失去的人已经失去了,不必缅怀他们,抱紧怀里的爱人才是要紧事。 *** 第二天早上,虞老板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茶几上摆着上好的龙井,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宾主相谈尽欢,虞遥却扶额,搞什么,说好的矜持礼貌拜见男方家长呢?怎么就变成亲爹和未婚妻一起吐槽自己了? “哎哎哎我告诉小周,还有一个事,当年可笑死我了,”虞老板猛吸一口雪茄,“小遥九岁的时候吧好像,家里有好多废酒瓶子废纸壳什么,他不是要零花钱嘛!我就说,你把那些废品拿去卖了,卖的钱都是你的,你猜怎么着?” 周赛思咧着嘴遥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声情并茂的虞老板。 “这小子,吭哧吭哧拉着东西跑到废品站,人家收废品的说一个酒瓶子叁毛,纸壳一斤一块,你猜怎么着?让你绝对猜不到!”虞老板说的兴起,模仿起当年虞遥的表情,眉头一皱,夹着烟的手一挥,“小遥往哪儿一站,特别严厉地说,你这怎么这么贵啊!酒瓶子两毛,纸壳八毛行不行?哈哈哈哈我看那个收废品眼睛都直了!” “哈哈哈哈哈哈……”周赛思笑出眼泪,虞遥一脸生无可恋。 虞老板又吸一口烟,从吐槽儿子的欢乐囧事中慢慢平静下心情,“从那以后吧,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做生意讲究个快狠准,眼光要准,下手要快,做事要狠,这些素质,小遥一个都不具备,我的矿要是交到他手上,非给我败光不可。” “爸,你把烟掐了吧,多难闻。”虞遥闷闷的说。 “是啊,叔叔,还是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周赛思微笑着附和道。 虞老板这才如梦方醒般嘿嘿一笑,“哎呀,你看我!糊涂了,我烟瘾大,抽惯了,确实不该在小周面前抽烟,叔叔给你赔个不是!”他又一笑,身子前倾,将那雪茄在烟灰缸里摁灭了,伸出的手,露出腕子上戴着一块镶满细钻的劳力士。 “叔叔,那你现在还下矿吗?”周赛思问。 “嗨!我都一把年纪了,而且,那些矿十年前我就封了,不再开采了。” “为什么啊?” “S省叫挖矿挖的,地就剩一层薄薄的皮了,可不能再挖了!早年间挖矿弄的钱,我搞建材,做房地产,也包了好几个山头,种树,种桔子,小周我给你说,我们山上种的桔子可甜了,这次你来,回去也给你家人带一些,包管吃了我们的桔子,再也不想吃别人家的桔子。” “好啊!”周赛思一笑,极具亲和力,真是父母爱子,必为其计深远,开矿虽然来钱快,但是风险大,又劳力劳心,虞老板知道虞遥那性格接不下这一摊子,故早早的转变事业方向,无论是建材生意还是稳妥的包山头,都是为了虞遥考虑。 虞老板打量着周赛思,这姑娘,漂亮,又很聪明,一点就通,教养极佳,就算是她根本不懂的生意话题,也能巧妙地接话聊下去,不会冷场叫人尴尬,不像虞遥,一听他说生意相关的事,立刻白眼一翻,低头摆弄起那些茶具,把拒绝和不耐烦都写在脸上。 “小周啊,那我也问问你,你和小遥也处了段时间了,你觉得小遥怎么样?”他这一问,虞遥也不摆弄茶具了,不由自主地坐直,盯着周赛思。 “他很好,”周赛思轻抿一口茶,好香的茶,她微微一笑,“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小遥确实没有叔叔说的那些做生意的素质,他的优点在别的方面,他善良,忠诚,后劲足,很多事他做的不好,不是因为他没法做好,只是因为他真的不大上心,只要是他上心的事,他都能做的很好,他就是有这么一股劲,说是执拗也罢,有的时候也让我颇为钦佩。”当然啦,他器大活好,我也很满意。周赛思心里想。 这话说的,虞老板眼见着虞遥魂魄美滋滋的飞出躯壳,往那天花板上飘去了。 虞老板混迹叁教九流多年,看人眼光很毒。一个女人若是对一个男人有了真心,那种真可真是能从眼睛里溢出来,做不了假,他心里有了底,哈哈一笑,“瞧你说的,他是我儿子,我咋没看出来这么好!小周,你第一次来我家,叔叔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我现在对你们年轻人的审美也不太懂,我就先挑了一个,你要是不喜欢,你挑上什么给叔叔说,叔叔给你买!” 正说着,保姆双手递过来一个蓝丝绒的首饰盒,靠,不会是什么盘着龙的大粗金项链吧,虞遥对虞老板的审美心知肚明,不由得打起鼓来。 盒子一打开,一条细细的铂金手链,没有多余的奇怪装饰,只简简单单镶着一颗闪着白光的大钻。 “小遥,你快给小周戴上啊。”虞老板催到,这孩子怎么没眼力见呢! 虞遥“哦哦”一声,大手捏起那细细手链,轻轻环在周赛思欺霜赛雪的细腕上,仔细一看,卧槽!这颗镶在手链上的钻看起来得有2克拉,比他给周赛思求婚时买的还要大,真生气! “小思,”虞老板沉下声音,双眼盯着周赛思,“小遥就拜托你了。” *** 回A市的飞机上。 “你爸很爱你啊。你以后有时间多回去看看你爸,我陪你一起,他一个住那么一个大房子,我想想都发怵。”周赛思有些累了,看着窗外那些流云。 “嗯?”虞遥还懵着呢,不明白周赛思这有感而发从何而来。 “你啊……哎……”周赛思揉揉虞遥的头,一脸无奈。 片刻。 “师姐,我在你心里真的那么好啊?”虞遥笑脸凑过去,“我自己都不觉得我那么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很正常,”周赛思看着他,“不管是什么人,多奇怪的人,哪怕叁条腿儿呢,这世上也肯定有另一个奇怪的人偏偏喜欢他的样子,他们在彼此心中就是最好的。” “呃……叁条腿可能是双胞胎母体中胚胎嵌合出了问题吧,”虞遥皱眉,“这人应该送医动手术” “哎你真的……”周赛思微微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想理他。 “师姐,”虞遥自觉好像破坏了气氛,又腆着脸凑过去,“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点缺点都没有啊~” “不是啊,”周赛思轻笑,“你的缺点我能说上二百条,但是那些都无所谓……你放心吧,你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 下章结局。 看到评论里好多说起周赛思他妈周震男的起名问题,和大家解释一下哈,作者不太混饭圈,之前起名的时候真的没太反应过来这件事,并无冒犯之意,希望大家体谅(捂脸) 这个名字是因为,一开始周赛思的名字就订好了,因为“一周一篇sce”,算是对我们科研狗的鼓励和祝福,周震男是因为作者身边真的有一个女教授老师叫X震男,当时就觉得震男这个名字非常威武霸气,又因为周赛思姓周,所以她妈就叫周震男了,作者是个起名废,大多数名字都是瞎起,比如武子奇纯粹是因为当时手边有一副“五子棋”,至于林女士虞老板李教授,纯粹就是真的好不想起名字啊,就代号吧,反正大家都明白,成年人的社会身份更重要。没别的意思,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比心~~ -- 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完结章4000+) 虞内澈,一个略有些怪异的名字,只看名字望文生义,大概会觉得这小伙子的父母起名的用意是希望他内心清澈,淡泊明志的意思。 嘛,其实差的有点多—— “爸爸,为什么我叫内澈啊?”小时候,虞内澈曾经这样询问身为颌面外科医生的父亲,他那开私立诊所的父亲哈哈一笑,“很简单啊,就是你妈怀你的时候我在投博士论文,一心想投nature呢,这名字就是个谐音。” “呃……那你最后投中了吗?” “肯定没投中主刊啦!”虞遥嘴一撇,随即又得意的眯起眼睛,???“虽然没中主刊,但是也很不错啦,最后投了Nature二区的子刊,9点多分呢,是我们那一级毕业的博士生里面的最高分,你陈旭叔叔投的那篇才7点多呢。” 想起英俊的陈旭叔叔,虞内澈就想起他家那扎两个羊角辫的傻闺女陈蜜蜜,他小脸一僵,不想多说话了。 让我们把时间往拨回五年前的十月,这一年,虞遥26岁,博一,周赛思31岁,怀孕两个月。 周赛思怀这个孩子,初期怀的百般不适,白天基本就是抱着马桶哇哇的吐,不管吃什么都吐得稀里哗啦,到了晚上胃酸反流,肚子里灼烧的人根本睡不着觉,实验室的工作已经叫停,只一心在家里养胎。周院长也利用职务之便,请了很多有名的营养师替她调养,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却不见一点效果。虞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恨自己不是个女人没长那关键部件,无法替她分担这一份难受。 “你不用管我,你干你的正事吧。家里有保姆呢。”周赛思双眼浮肿,自怀孕以后长期进食困难,原本白皙圆润的小脸此时蜡黄蜡黄的,两个凸出的颧骨上生了很多雀斑,虞遥已经尽量请假在家里陪着她,他也心知肚明周赛思说的“正事”是指什么。 “你先把手头的数据理一理,趁着小周孩子还没生下来,赶紧把文章发出来吧,先达到毕业要求,否则,等这孩子呱呱坠地,有你们俩个辛苦的时候,到时候你还哪里有精力再跑来跑去的弄课题的事?”彭老师也这么好心提醒他。 虞遥咬咬牙,本身是准备再收十几个病例,等样本量充裕以后再写文章的,看来目前,只能膀子伦圆先上一拨了。 这篇文章他写的很快,从数据整理,汇表画图,动笔开写,到最后的修改润色,竟然一共只用了不到一个月,这真的多亏了周赛思,虞遥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小遥,你不用担心,你有我呢,我会帮你的。”原来真的不是随口说说。 1:00am 师姐就是师姐,倍儿棒!虞遥感叹,痴迷地看着周赛思电脑前逐句逐词帮他修改论文的背影。虽说虞遥自觉这篇论文数据详实,立意新颖,绝对是一个完整而漂亮的story,???但是他英文写作的基本功实在一般,周赛思却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虞遥眼见着自己写了好长一大段的introdu被周赛思整理成凝练优美的几句话,读起来意思丝毫没有丧失,反倒是立意拔高了一大截。 “你写的很多,但是条理还是不太行,”防蓝光的眼镜片上映出电脑屏幕的白光倒影,周赛思手往屏幕上一戳,“比如discussion???部分,这两段完全可以合成一段,还有,说到自己论文的limitation,你居然只提了样本量可以再加的问题,这一看就不太真诚,你做的是偏临床的研究,必然是有很多条件控制上的难点,不妨直率的写出一二,再加上合理的解释,这样既避免了被审稿人盘问,也会让人家觉得你对本领域很有见地。” 虞遥点头如捣蒜,发自内心的赞扬,“师姐……你可太厉害了,彭老师都提不出这些问题,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歇一会儿?喝个橙汁?”他心疼她怀着孕还得为自己劳神,手法娴熟的为她捏起肩颈来。 “……真奇怪,”周赛思一边享受虞遥的按摩服务,一边喝果汁,“我怎么感觉我一改论文就没那么恶心了。” …… 周赛思怀孕叁个月的时候,虞遥将这篇论文投了本领域的顶刊porary???Geics,二区杂志,影响因子7.51,忐忑的等待了叁周后,一封邮件终于发来,虞遥颤抖的手点开,只看到一个加粗的reject,立刻两眼一抹黑,差点倒下去。 “你先别慌!”周赛思抢过手机,“是reject???but???resubmission???possible,???这是正常的,是让你修改了再投,你好好看看叁个审稿人的意见,能解释就解释一番,如果要补实验的话你就得加紧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虞遥这才咧嘴笑了,这也算阶段性胜利嘛!点开仔细一看,第一个审稿人评价很高,建议接收,只提了几个小问题,都是可以解释的,第二个审稿人也是持有正面态度,只提出几处小修改,第叁个审稿人,却评价很低,提了很多七七八八的建议,从实验设计到行文似乎处处看不上,建议拒稿。 这心情,真是过山车一般七上八下,虞遥被第叁个审稿人那趾高气昂的态度搞得颇为灰心,周赛思摩挲着他的背,“没事儿的,人人都有这一步,你去找彭老师讨论一下,把文章改好,写个argument出来,写完以后我帮你看看措辞和字句。” 拉锯战一样,又是一通熬夜修改,再投,忐忑的等待。 第二次回来的很快,虞遥本以为应该万无一失,点开一看,却依然是拒稿再修,再仔细一读审稿意见,依然是两正一负,且负面评价叫他看了都生气,不由怀疑这审稿人到底是不是本领域的专家啊,到底有没有看他写的argument???啊,怎么一副什么都不懂还特么瞎BB的感觉。 周赛思伸长脖子一看,却一眼不发,若有所思,虞遥的文章什么水平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选择投这个杂志也极为合适,第一次拒稿的时候她还认为是寻常操作,可这第二次拒稿就有些蹊跷了,甚至拒稿意见都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升起,但她还是鼓励虞遥,“你再好好看看审稿人的建议,再投一次,如果还是这个结果,可能就要考虑撤稿投别的杂志了。” 第叁次,毫无意外的,依然是拒稿。 叁年的实验积累,叁个月的投稿时光,那么多的努力和希冀,全都白白流失掉了。 如同心里罩着一层厚厚的血痂,没有痛感,只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虞遥木着脸走到卫生间,因为这段时间手术多,他改论文全靠频繁的熬夜,导致全身肌肉酸痛,走路都觉得疲惫。镜中的男人双眼布满血丝,眼下乌青,嘴角撩起了簇状的细泡,额头上竟然也如高中时候一般重新长了青春痘。 盯着镜子里自己这副惨相,他发钝的脑海里,却是深夜里,周赛思腹部隆起,戴着眼镜,笔直的坐在电脑桌前,心无旁骛地帮他修改论文的纤细背影。 是我不好,他想,我没好到让他们立刻就接收我的论文,是我不好,害的师姐白忙活。他眼睛发热干涩,只觉目眦欲裂,大手往脸上一摸,却是干的,并没有眼泪。 周赛思推门进去,吓了一跳,“你在厕所猫着干嘛呢?怎么不开灯啊!”她笑着嗔怪,仿佛那些怀着个孩子还为了他使劲的时光并不存在一样,她顺手打开了灯。 暖黄的灯光下,虞遥不敢直视周赛思的眼睛,他目光躲躲闪闪,只盯着她的肚子看,淡蓝的纯棉孕妇睡衣上隆起一朵朵开的鲜艳的波斯菊。 “我已经知道了,拒稿的事。”周赛思歪头微笑,“这么说吧,其实第二次拒稿信发回来的时候,我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虞遥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她,嘴唇翕动。 “小遥,你是第一次投文章,对这些事还没有经验,学术圈里暗搓搓的脏事儿多的是,并不是你的文章不好,是你运气不好,第一次就撞鬼了,咱们换个杂志投,我看Nature???Reviews???Geics那个杂志很合适,是Nature的二区子刊,大概9分多,你跟彭老师也再商量一下,我博导和那个杂志的编辑熟识,我也可以帮你联系联系。至于这次的事,你可以再关注一段时间,几个月后你自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虞遥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听她的话,和导师再次商议,最终决定从porary???Geics撤稿,转投Nature子刊。此时,周赛思怀孕六个月,她不再有孕期不适,甚至还圆润了很多。 投Nature比想象中轻松,第一次仍是拒稿小修,但叁位审稿人的意见都很中肯温和,虞遥本以为对篇文章所涉及的内容早已稔熟于心,没想到还是从审稿人的意见中得到了很多让他茅塞顿开的新视角,他按要求修改好论文,再次提交。 这天正是暮春,天空阴翳,春雨细斜着飘落,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洗的饱和度高了几分,虞遥下了手术,口罩一摘,呼吸着春日雨中清新的空气,撑着伞,往食堂走去。 手机叮得一响,一封邮件,他掏出手机,眼睛快速一扫,随即肾上腺素狂飙,心里砰砰狂跳—— gratutions!???The???paper???is???of???suffit???quality???that???it???could???be???submitted… 一瞬间,他像个撞见偶像的青春期小姑娘那样“啊!”的大叫一声,一蹦叁尺高,引的周围几个人都莫名其妙侧目而视,他却不管,一把撂下鹅黄的雨伞,那伞圆溜溜的滚到一边去,虞遥手指哆嗦的点开手机通讯录,往“天使老婆”上点,可又急急刹住了,比起电话里告诉她,他更想当面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强行压住飞奔回家告诉周赛思的心情,虞遥挥舞着手机先冲回科里,要告诉彭老师,要告诉娉娉师姐,要告诉师兄师弟们…… 暮春的雨飘在身上,打湿了他奔跑着的高大身影,雨下的很大,从食堂到医疗楼短短一段路,竟然整个浅绿的刷手服淋成墨绿色,虞遥却丝毫没有淋雨的感觉,仿佛他的喜悦一团热气一样奔涌出了健硕的身体,把他整个人包裹成暖色的,就连那坠在睫毛上的雨珠,都被烘的热气腾腾。 懒得等电梯了,他长手长脚,心里憋着劲,一口气攀到十叁楼,冲进医生办公室。 “彭老师!我文章发啦!”虞遥大叫,手舞足蹈,像个发情期到处开屏的孔雀,“我有文章啦!我能毕业啦!!!” *** 后来的一段时间,虞遥记着周赛思的话,仍不时的关注porary???Geics上的文章,终于有一天,他看到这杂志刊载了一篇和他的研究主题极为相似的文章,作者是本领域的大牛,虞遥细细一看,不是他自傲敢瞧不起大牛,平心而论,这研究确实做的不如他详实,甚至实验设计里面还有几个难以忽略的硬伤,他扭头就气鼓鼓的把这事儿告诉了周赛思。 “我跟你说了,不是你不好,你就是撞了鬼了,”周赛思抚摸着圆得像个西瓜似的肚子,“做生意的有财阀,割据一方的有军阀,这种人,就叫学阀,谁让人家混到这个份儿上了呢!” “……我以后大概是不会再做研究的,我是个外科大夫,以后做手术才是我的工作重心。”虞遥看着周赛思,她那略低头轻轻抚摸肚子的样子,充满了母性的神圣光辉,“小思,但是你不一样,你现在已经是讲师,过几年就会成为副教授,再过几年又成为教授,你会带很多学生,总有一天,分子生物学领域,人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周赛思扑哧一声,“我的天啊你可别再说了,太尴尬了,可太抬举我了……” “我的意思是,”虞遥打断她的的话,“不管你以后走到多高的位置上,你都千万不要变成那种学阀,你不要做那样的人。” 周赛思一愣,随即温柔一笑,揉他的脑袋,“天啊小遥,你还教育起我来了?” 虞遥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里面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他和周赛思的孩子,命运把两个人捏在一起的斩钉截铁的物证—— “师姐,我知道了!”他笑的嘴角能咧到耳朵根儿去,“我知道该给这个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了!” 窗外,阳光正好。 ---------正文完----------- 本章中提到的两个杂志完全是作者瞎编,不要当真。 -- PO①8ɡ.℃óM 正文完结后作者的瞎BB 这篇开始写的时候(甚至没有大纲,以及作者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好多错别字)真的没有想到会有很多人喜欢,因为有很多苦逼科研狗苦中作乐的情节,本以为不会激起什么共鸣,但是可能它的沙雕氛围感染了大家吧哈哈哈哈哈,毕竟生活不易,科研不易。 怎么给这个短小的沙雕成年人爱情童话结局,作者也构想了很多,比如写婚礼,或者再秀一波恩爱撒个糖什么的,但是想来想去,都不太满意,因为之前虞遥的求婚就已经是一个剧情上的小高潮,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写结婚,如果要问我他俩结婚的场景会是什么样,我只能说,和大家生活里参加的那些婚礼一个样,新郎新娘在台上泪眼汪汪交换戒指,台下的你在考虑份子钱到底给500还是给600,就是这样庸俗幸福平凡的婚姻,千千万万对夫妻携手走向的地方,就是小周和小虞的归处。 所以最终,还是选择把结局落在发文章这个事件上,如果是科研狗,无论是发没发过文章,我觉得看了这一章内心是会有触动的,我想,完美的恋爱关系应该包括几个方面,他们是彼此的朋友,玩伴,性伴侣,战友。我看到有人说这篇是女强男弱,甚至像性转,其实我是不太赞同的,我觉得小周和小虞都是强人,人格都很强大。 小周的强大来源于严格的家庭教育,自律的性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学术训练。但是她也有弱的时候,比如李教授去世这个情节上,她完全就懵了,呆了,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小虞和她相反,不拘小节,但是在需要决断的大事上并不含糊,属于罕见的急中生智,有勇有谋的类型,单纯的莽可能还只是脑子一热的勇气,但是小虞的莽却是他在当下的紧急环境下深思后的莽直,比如抱走师姐自爆身份,或者被捉奸却能镇静下来和周院长交涉,还有求婚的情节,都是他个人魅力的展现。但是他确实是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时刻提点他,给他信心和力量。总之,他们填补了彼此残缺的那一部分。 完结后应该还有3个左右的番外,会加倍欢乐,后面设置了一个空白打赏章,让作者也去看看别人写的文吧么么哒~~ 祝挣扎在科研路上的同伴们一周一篇sce~~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