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至欢(1v1 双c)》 第1章 “回来就很好” 国外的月亮终究也没圆过国内的。 余知欢终于在思乡之情全面爆发的时候,选择了回国。 伴着喇叭中空姐甜腻的声音,飞机终于稳稳地落地。余知欢那颗在万米高空悬了十五个小时的心,也终于安全着陆。 她长吁一口气,手心冰凉,尽是冷汗。如果可以,她一定不会再轻易离开祖国。她爱祖国的高铁,坐飞机实在太可怕了! 走下飞机时,空姐微笑着用英语对她说:“欢迎您下次乘坐xx航空”,她落荒而逃,连腿都是软的。 在摆渡车上,打开手机,28条未读微信。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她微信里唯一的联系人——肖易阳。 打开微信,一水的动态表情,噔噔噔地蹦了出来。 这是要对她回国表达兴奋之情么? 余知欢好笑地按下语音键,“喂,到了到了。还要等行李呢!” “咴……”一声,信息发出。 不消片刻,回信过来,“等你,宝贝儿。” 余知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发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过去,接着下了摆渡车。 半个多小时后,余知欢从传送带上搬下来两个大箱子,推着它们往出口处走。 肖易阳把墨镜架到头上,张开双臂拥抱来人,“好久不见,我的宝贝儿!” 余知欢把两个笨重的大行李直接往他怀里一推,叉着腰,气喘吁吁道:“快替老娘拿着!” “亚克西!没~问~题~”肖易阳绕过那俩行李,上前抱抱她。 “去去去,交新疆女朋友啦?还亚克西……”余知欢笑着把他推开。 “矮油,可以啊我的宝贝儿,这都被你猜对了!晚上请你吃串去!”肖易阳拍手大笑。 一听吃串,余知欢口水都快出来了,哪儿还顾得上刨根究底,“行啊肖易阳!我这爱吃什么你也没忘!不过就是太便宜你了!” “可不便宜!带你去个好地方!”肖易阳把墨镜放下,一手推一个大箱子,拖了长音一喊:“欢姐起驾回宫咯——” 夏日的松城依旧燥热无雨,水泥地上翻起的热浪,烫得灼人的脚。 余知欢逃也似的开了车门钻进副驾驶,把空调开到最大,用手兜着凉风使劲的往脸上招呼。 “嚯!你这小跑车,制冷可以!”才吹了一会儿,余知欢手脚都开始冰凉,赶紧又把空调给调小。 “那是,特地把新车开出来接你,给面儿吧?”肖易阳得意地拍了拍崭新的仪表盘。 肖易阳和余知欢,打在娘胎里就认识了。那时候他们的爸爸还都是小镇上同所中学的老师,宿舍都挨在一起。他们的妈妈连怀孕都像商量好似的,在那年一起大了个肚子,只不过后来肖易阳比她早生了两天。 小的时候,她还肯叫他一声“易阳哥哥”,这长大了就越来越叫不出口,于是总是直呼其名。肖易阳刚开始还生气,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有时倒反过来喊她一声“欢姐”,真是没法说理。 后来肖易阳一家搬走了,因为他的妈妈又怀孕了。这在那会儿还没开放二胎政策的年代,凡是有正式工作的家庭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那下场就是丢了铁饭碗,外加缴纳一笔不菲的罚金。 于是,肖易阳的爸爸“弃文从商”了,并且出乎意料地发展得很好,家里的条件也变得越来越富裕。虽够不上什么富翁级别,但在松城里还是有些名头。 因为两家的关系,余知欢后来到松城上高中,便是借住在他的家里,所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好到肖易阳的妈妈一直想让余知欢当他们肖家的儿媳妇。 当然,余知欢觉得这简直太不可能,除了肖易阳那个二胎生的弟弟,肖易阳也觉得太不可能了。这都是后话。 “诶,你想打听那个人的事吗?”红灯亮起,肖易阳踩着刹车,对她一挑眉。 “谁?”余知欢翻着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一问。 “穆……” “得,你打住!再说我下车。”余知欢放下手机,瞪了他一眼。 “我不说,架不住电视新闻它老播啊,这可不是国外,你要想不听他的消息啊,难!”绿灯亮起,白色小跑嗖地一声蹿了出去。 余知欢有些烦躁。 “再说吧。”她总不能为了某些人,委屈自己一辈子不回来了吧? 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开进了离城区不远的别墅小区里。 “你自己上去吧,我还得去接我的新疆姑娘。”肖易阳的车在一座小别墅前停下,又扔给她一把车钥匙,“车库里有车,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你自己过来。” “喂,我不会开车!”余知欢又把钥匙抛给他。 “我说大姐,你驾照都拿了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废?真不知道在国外怎么活下去的!”肖易阳扶额作无语状。 “怂,行不行?你走吧,重色轻友的玩意儿,我自己打车过去。”余知欢边说边下了车,“好歹你得帮我把行李卸下来吧?” “是是,大小姐。”肖易阳下车帮她拿下行李,正要告诉她门禁密码,谁知别墅的大门早就让她给打开了。 肖易阳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余知欢狡黠一笑,冲他抛了个飞吻。 肖易阳用手一挡,赶紧钻进车里,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这段时间,她就得暂时住在这儿了,多亏了肖易阳这个老友,否则她可能还得自己去找房子。 余知欢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箱子搬进屋里。 她松了口气,躺在沙发上。 松城,她回来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 司机按着她给的地址,把车开到了离别墅不远的一座小灰楼前。刚走到门口,她就怀疑起来。 这哪里像是可以撸串的地方?明明就是个私人会所。 拨了电话,让肖易阳出来接她。 不出一会儿,肖易阳的弟弟肖易天出来了。 “小天?”余知欢惊讶道。 “知欢。”肖易天微笑着,清秀的脸上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 “叫姐,还是这样没大没小。”肖易天比她小两岁,但近两年,肖易天改了口,不肯再叫她姐。余知欢对此颇有微词。 因为肖易天喜欢她这件事,恐怕只有她才当作是小孩子的玩笑。 肖易天领着她穿过一个空荡昏暗的大厅,在走廊尽头乘电梯而上。二楼的电梯门打开,暖黄色的光射了进来,走廊两侧是用水族箱嵌成的长长玻璃墙壁,里头各色的小鱼,在柔和的光晕下欢快的游着。 余知欢看得很投入,不知不觉就跟着肖易天走到了餐厅的雅间。 侍者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 “来了来了,今晚的主角来了。”肖易阳拉着一名样貌出挑的女孩走上前来。 果然是个新疆美人!余知欢心内暗叹,这肤白貌美大长腿,眼大鼻高气质佳,说是明星也有人信! “姐姐好。我叫阿依古丽。”新疆美女对她露出甜美的微笑。 一声姐姐,叫得她浑身舒服。 “你好你好。”余知欢笑着回应。 众人皆开心落座,余知欢故意打趣道:“肖易阳,现在好大谱,吃个串都跑到私人会所来。” “你可不知道,这里的串做得确实出色地道!烤串的师傅就是地地道道的新疆人,不信你问阿依古丽。” 其实要找地道的新疆馆子也有,但是阿依古丽在这家会所兼职做调酒师,所以肖易阳就成天的往这儿跑。 余知欢笑笑,对他的话并不全信。 说话间,烤的滋滋作响的大肉串已经端了上来。肉香、孜然香、辣椒香扑鼻而来,这是余知欢在国外馋都馋不着的心头好! 不等别人动手,余知欢已经拿起一串撸了起来。 “怎么样?不错吧?”肖易阳凑过去,紧张地等着她的评价。 “不错,可以!”余知欢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惹得身边的肖易天一直偷笑,还不忘给她递纸递水。 肖易阳得意,又点了好些这儿的特色菜。余知欢只顾闷头吃,也不搭茬他们的聊天。 吃到最后,实在吃不动了,便起身说道:“不行了,我出去遛遛食儿!” “我陪你吧?”肖易天跟着起身。 余知欢一把将他按下,“不用,你光顾着聊天,也没怎么吃,多吃点,我就在外头看看鱼。” 随意擦了擦嘴,也没打算补妆,余知欢就走出了雅间。 在长长的水族箱里,余知欢惊奇地发现两条正在接吻的粉色小鱼儿,可爱至极。她不由地弯下腰,拿出手机来拍照。 “什么时候回来的?”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余知欢的笑容蓦地僵住,后脊发凉。 她缓缓转过身,刚一抬眸,就瞧见那高大的身影向她逼来。 “穆……穆总?!”她有些失措地叫住他。 可说话间,穆至森的两条长臂已经抵在了她的头部两侧。 白色的衬衫,衣领微敞,她不敢抬头,因此只能看到他脖颈的肌肤,光洁细腻,白里染着红。 他喝酒了,脖子才会红。 从前,她亲他时,也会红。 但是现在只可能是第一种情况。 余知欢克制自己,不去瞎想。 “拿了钱,怎么又回来了?”穆至森嘴角噙着笑,目光却是凉得刺骨。 她垂着首,默然无语。 他低下头,两张脸离得更近,干净的、熟悉的木质香调,隐隐在她鼻尖萦绕。 余知欢撇过头,他又凑近。 只觉逃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抬头,对他报以假笑:“花完了,所以回来了。” 那笑真假,连她自己都厌弃。 “很好。”穆至森拿开手,冷冷道:“回来就很好。” PS: 重开欢姐,我压力很大! -- zpO18.c0m 第2章 不轨的企 “????????~?????????????~???????……” 车载音响里正放着一首与车主气质格格不入的韩文歌曲,这首唱跳合一的歌是三年前韩国某男团最火的歌曲之一,这首歌每天都会在这辆宽敞的黑色宾利中循环播放。 不知缘由的司机小邵,一直把这件事看成他们老板的特殊癖好,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如今的慢慢习惯,只要老板一上车,他就十分自然地按下播放键,这件事他做得比开车先挂挡还要自然。 给领导开车也好,给有钱人开车也罢,小邵自认为很懂得察言观色以及“揣度圣意”。不过他大概还不了解鲜少饮酒的老板喝醉后会有一反常态的表现,那首歌才刚放到高潮部分,坐在后头的老板便语气不悦地说道:“再让我听到这首歌,你就别干了。” 方向盘在小邵手中歪打了一下,车轮便在高速上偏离了车道,小邵下意识地急忙回轮,才将长长的车身扳回正轨。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手便迅速地按下播放器的暂停键。 “穆……穆总,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小邵提心吊胆地问道,这还是他头一次对自己揣摩人心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公寓。”穆至森头疼,他靠在座椅上,眼睛也不睁,嘴里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公寓?小邵心想,哪个公寓? 他往后视镜偷偷瞥了一眼,见穆至森合着眼紧锁着眉头,哪里还敢多问。在他印象中,只在刚刚接手这份工作时,载着穆至森去过一次所谓的“公寓”,应该是那儿,如果还猜错的话,那他自己都没脸保住这块饭碗了。 限量版的曜黑宾利在离穆氏集团不远的一处小型公寓前停下。在这个公寓型的小区里,地方不大,却因为地处松城的经济中心,两层加起来面积不到150平的LOFT公寓卖到了近五万一平的骇人价格。 其房主,几乎是那些一心扑在工作上的老板或高管,他们住这儿只图便利和节约时间。而穆至森买下它,却是为了讨好一个女人,尽管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自从那个女人走后,他就没再住过这里,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密码没变,他自己的生日。这么设置,不光是为了掩饰自己当初不轨的企图,还为了想让她记住他的生日。 后来,不轨的企图暴露了,可幸好她也的确记住了他的生日。 他生日那晚,她为他准备了惊喜。也许算不上什么惊喜,甚至有可能称之为是“惊吓”,但她为他做的那些不大擅长的事情,还是叫他甜在了心里。 一幅比小学生的图画作业还要幼稚的画,一个她去手工作坊花钱学缝纫而做成的小钱包,外加一个变了形的裱花蛋糕,连同他们的合影被拍成照贴在了二楼卧室的墙上。 穆至森站在那面照片墙前看了许久,最后伸出手,将照片一张一张地揭下…… 三年前,她的不告而别,犹如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咽不下,时常想起,隐隐作痛。 …… “——转身离开。” “——你有话说不出来。” “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我们的爱,差异一直存在。回不来……” KTV的包厢里,肖易阳与新疆妹妹的情歌对唱,唱出了生离死别的凄惨效果。盘腿坐在沙发里的余知欢夸张地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坐在她身旁的肖易天从果盘里挑了一牙红得最水灵的西瓜递给她。 “是不是难过了?”他问余知欢。 “哈?你说什么?”余知欢接过西瓜,笑着把耳朵凑到他跟前。 肖易天摇摇头,有些失落地问她:“刚才在饭店,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你拉走?” “嗐——”余知欢长叹一声,接着伸出手揉揉肖易天的头,就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用宠溺的语气对着这个已经老大不小的“弟弟”说道:“我巴不得有人来救我呢,我们小天啊来得正好!” “真的?”肖易天不大乐意地躲开她的爱抚。 “当然是真的!”余知欢咬了一口手中的西瓜,甜到齁的滋味让她梗了一下嗓子:“你没发现人家太太就站在身后看着么?” 她说完“太太”两个字,发觉嗓子更是刺痒的厉害,于是放下西瓜,抓起桌上的啤酒大口灌下。 喝得太急,酒液顺着嘴角快要流到了脖子上,肖易天抽了一张面巾纸按在她的下巴上。 “那不是他的太太。”肖易天十分平静的一句话,呛得余知欢剧烈咳嗽起来,他拿走余知欢手里的啤酒,拍着她的背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这样才算公平竞争。” “你说什么?!”余知欢忍下喉咙的痒意,瞪大眼睛问他。 “我说,我希望和他公平竞争。”肖易天又严肃地强调了一遍。 余知欢猛摇头,“不是不是,上一句话。” 肖易天想了想反问她道:“你不看新闻的么?” “你管我看不看新闻,快说。”余知欢有些急了。 “哦。”肖易天看看刚刚从她手里拿过的半罐啤酒,低头啜了一口,“我说,那女的不是他太太,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也一样没什么机会了,是不是?” “哈~”余知欢轻松地笑了一下,转而又似嘲讽地说道:“居然还是未婚妻?啧啧啧……不可思议……” “你很开心?”肖易天皱着眉问道。 “我?”余知欢拿手指了指自己,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跟我有什么关系?走!咱们唱歌去!” 肖易天被她拉着,一起挤走了麦霸肖易阳和他的新疆妹妹。他觉得余知欢就是忽然变得挺高兴的,不管他想不想承认,肖易天都觉得,这一次的公平竞争大概又要失败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懂事地陪着余知欢在包厢里唱到了天亮,在送她回去时,才觉出这事儿也不是他想的那样毫无转机…… 嗨唱了一夜的余知欢,筋疲力尽地从车里下来,她被肖易天搂着,步履踉跄地走向肖易阳的那幢别墅。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中走下,朝他们迎面而来。 “是余小姐吧?”男人笑着问道。 肖易天捅了捅在他臂弯下边走边睡的余知欢,低头问她:“诶,找你的,醒一醒。” “嗯?”余知欢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摇摇头道:“谁啊?我不认识。” 说完,旋即又闭上了眼。 男人笑了笑,礼貌地向她身边的肖易天伸出一只手:“您好,我是穆总的司机,受穆总嘱托,有事来找余小姐。” 肖易天还没来得及与他握手,余知欢便惊醒了过来。 “你说谁?”她一下站定了身子。 “穆至森,穆总。”司机小邵回答她,脸上挂着他一贯职业的微笑。 PS: 快快来投珠,快快让我欢姐上新书! -- zpO①8.c0m 第3章 手下败将 穆氏集团,位于松城经济中心的最中心位置,在高楼林立之间,也是最高的那一幢。 如今穆氏集团真正的当家人——穆至森,此时正站在他那间几乎要耸入云霄的办公室里,隔着大大的落地窗玻璃,望着楼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手心不断地冒汗。 他并不畏高,却在今日感到莫名的焦躁。例行的晨会刚开到一半,便被他叫停了。桌上的咖啡,秘书换了三次,他都没想起来要喝上一口。一上午,只是这么一直站着,从不安变得更加不安。 尤其当司机小邵敲门进来时,他的这种不安瞬间就到达了顶峰。 “穆总,行李箱我送到了。”自认为顺利完成任务的小邵站在他身后平静地汇报道。 穆至森抬手松了松颈间的领带,略带小心地问道:“她……说了什么没有?” “哦……”小邵回想了一下,而后一字不漏地如实答道:“余小姐说,穆总不要的东西扔了就好,不必这样麻烦。” 穆至森皱了皱眉,心中不快,“然后呢?东西她看了吗?” “啊?”小邵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问你话呢!”穆至森急躁地转过身质问道。 跟了穆总三年,小邵还极少看他像现在这样有过急眼的时候,遇见再大的事儿他也顶多是冷着脸不说话,可今儿这是怎么了? 摸不清状况的小邵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没……没看,她给扔了……” “扔了?!”穆至森脑袋轰地一下像炸开了一样。 刚刚那种不安、焦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人丢入谷底的落寞,他攥了攥手,依旧不死心:“扔了……里面的东西……看也没看?” 小邵抹了抹额前的汗,弱弱地点头。 穆至森喉头滚动了一下,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半晌开不了口。最后他精疲力竭地挥了一下手,小邵便逃也似的离开这间冷冰冰的办公室。 穆至森的头,抵在那面巨大的玻璃窗上,看着眼皮之下如蝼蚁般忙碌的车流,一种无力感悄声无息地向他袭来…… 从过去到现在,自己在那个女人面前,活得一点赢面都没有。“手下败将”这个词,就像她故意安在他身上一样,无论如何也摘不掉…… * “铃铃铃——铃铃铃——” 余知欢用枕头夹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却依旧被这恼人的闹铃声吵得无法再入睡。无可奈何,她只能强忍着困意坐起身来,她迷迷瞪瞪地瞄了一眼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的手机,瞬间清醒过来! 天呐!一会儿有个面试她竟然忘了! 迅速地钻出被窝,洗漱、化妆、穿衣一气呵成,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得还算那么回事儿,她照了照镜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宿醉加嗨唱的状态,用了几层的粉底也始终没能掩盖住,尤其是那双熬红的兔子眼,明眼人一看就大概能猜出她昨晚的活动轨迹。 只能抱着“玩票”的心态去了,反正现在住在肖易阳的别墅里,暂且也还过得下去。就算今天这个工作泡汤的话,还有下一个不是? 一向心大的余知欢,总是会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来说服自己随便活下去。 随便活下去,就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觉得这点对她来说,真的挺重要的。 她在化妆包里挑了一只低调的豆沙色口红,轻搽在唇上,多少可以弥补一下有些萎靡的状态。中跟的裸色皮鞋穿在脚上,还算是比较稳当,幸好她要面试的工作,不需要她每天穿着高跟鞋奔走,否则她连“玩票”的心都不会有。 走出别墅前,她用手机约了一辆车,等车开至门前,她才悠哉地从别墅里出来。 她拉开车门,对司机机械式的问好、乘车提醒都热情地一一回应。可能祖国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比资本主义国家要强上百倍、千倍吧! 她扒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闪过的街景,她想笑,也想哭。没有人能知道,她当初离开这座可爱的城市时,是有多么的无奈和害怕。 这件事,她连家里人都瞒着,只说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出国学习一段时间。在那段难捱的日子里,她不断告诫自己,只要活下去就好。可每当想起那日在飞机上得知姥姥去世的消息,而自己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飞往国外时,她真的差点就撑不下去了……想起这些,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面对生死,有些遗憾真的是没有办法可以弥补,能做的,只是在故去亲人的墓碑前放一束花而聊以慰藉罢了…… “女士,广播大厦到了。您……没事儿吧?”坐在前头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啜泣的余知欢,小心翼翼地问道。 余知欢恍过神来,忙掏出纸巾按了按脸上的泪痕,又用粉饼在脸上轻轻压了一层粉,这才向司机道了谢,匆匆离开。 来面试的人不少,把会议室门口的走廊堵了个严实。里面的人出来喊名字,才能进去一个,其余的人接着低头看自己准备的材料。 余知欢闭着眼,默背着过去的那些工作经历。虽说今天是抱着“玩票”的心态来的,但三年的空窗期,让她不得不为这次面试感到紧张。 走廊有人经过,她也只是收了收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生怕被人打断思路。 刚刚经过的那一行人走进了隔壁的办公室,台长客气地与来人寒暄:“哎呦,穆总大驾光临,没能出去迎接实在是我的失职!” “张台长您客气。”穆至森伸出手,与他握了握。 “来来来,请坐!”张台长笑着说道:“请您来,还是想再和您谈谈节目的事儿。听说上次他们给您送过去的节目策划您不太满意?” “也不是单纯因为节目策划的事儿。”穆至森身边的秘书邱新成抢先一步替穆至森答道,“我们穆总今年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所以怕是没有时间和贵台合作。穆总也是怕直接回绝了不合适,这才特地过来一趟,和您解释解释。还请您……” “小邱。”穆至森打断秘书的话,接过张台长递过来的茶,思忖了一下,而后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穆总?”邱新成低声提醒,因为脑子里瞬间蹦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行程表,让身为秘书的邱新成不得不替他着急。 “哎!这就对了!穆总还是十分体谅我们工作的!如今电台的工作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尤其是经济频道的,网上消息又快又多,除了开车时候随手开一开电台,又有几个人愿意花时间听节目呢?但是凭借穆总的名气可就不一样了,我相信,只要是穆总的节目,那收听率准保蹭蹭往上涨。当然了,这对维持穆总一贯的好形象也是很有助益的,双赢嘛!” 张台长笑逐言开地说完这一大通的话,便把新的节目策划送到穆至森的面前,“您看看,这个怎么样?” 穆至森接过后,随手翻了几页,像闲聊般地问道:“隔壁会议室……好像很热闹?” 张台长点点头微笑着答道:“是啊,音乐频道准备招几个新编辑,这些年啊也就音乐频道还算过得去。” 穆至森听了皱了皱眉,“贵台经济频道难道就不缺人么?” 张台长被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问得摸不着头脑,“穆总这是……这是有什么指示吗?” 穆至森放下手里的节目策划,笑了笑:“指示不敢当,就是有个小小的建议。新策划刚刚我也大概看了一眼,觉得还是缺乏一点新意,所以在想,是不是也该换些新人来做呢?” “呃……”张台长对他的这番建议显然感到有些为难。 穆至森心知肚明,于是继而补充道:“当然了,这是我参与的节目,我自然希望它能办得好,所以我很乐意出资协助,这点,张台长您不用担心。” “哪里哪里。”张台长立时一脸笑意,“穆总的建议很中肯,我们会认真考虑。” “不用考虑了吧?”穆至森的目光投向门外,“我看,刚刚走廊上站着的那些人里,就有合适的。” “看来还是穆总眼光毒辣,只这匆匆一瞥便慧眼识珠了!”张台长一面说着恭维话,一面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小高,把今天面试的简历都先送过来。” 隔壁正忙着面试的高主任接到电话后,忙不迭地把一大沓的简历送到了台长办公室。 五分钟后,高主任开门对着走廊叫道:“余知欢!余知欢是哪位?” “这里!”余知欢听到后,在长长的应聘队伍里迅速地举起手。 “你,不用面试了。”高主任走到她身边,把那份盖有“面试通过”的简历归还给她,然后说道:“拿着这个,现在就去二楼人事处办理一下入职手续,明天就上班。” “啊?”余知欢一脸困惑地呆愣在原地。 而走廊上那十几个还在等着面试的人,此时又有哪一个不是这样相同困惑的表情? PS: 欢姐:我的才华都用在写简历上了? 老穆:你的才华都用在疏通后门上了。 -- 第4章 相交的平行线 莫名其妙地被幸福敲了一记闷棍的余知欢,直到第二天还不敢相信昨天发生的事情的确不是一场梦。 难道是因为那份花了十八块钱找专业网站设计的简历脱颖而出了?还是简历上写的出生年月日与面试官八字相合? 思来想去,她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长这么大,除了买饮料能偶尔再来一瓶外,貌似也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能落到她的头上。 不过,她明白得很,人生嘛,总是好运歹运轮着来,所以万事保持低调,那就准没错了。 她淡定地起床,认真地化了一个颇具亲和力的伪素颜淡妆,又挑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装,再套上一双不高不低的中跟皮鞋,在镜前满意地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正要背包出门时,抓在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余知欢犹疑了一下,才点下绿色的接听键—— “您好?请问是哪位?”余知欢问道。 “你好,我是松城电台经济之声的主任周晓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谢谢周主任。”余知欢说完这话微愣了一下,“等等,周主任,我记得我应聘的是音乐之声啊?” “哦,这个啊……”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你是对经济频道没什么兴趣么?” 余知欢想了想,连忙答道:“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只是有些疑惑。” 天上掉的馅饼能吃就行了,难道还不知好歹地挑肥拣瘦么?就像高考填报志愿,服从调剂这一栏,她是毫不犹豫会下笔打勾的。 电话那头咳嗽了两声,便又说道:“那就好。今天是你入职的第一天,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 这么快就有任务了?看来这经济频道确实是工作繁重,人手紧缺啊……余知欢一面想着,一面坚定地答道:“有信心!您说吧!” 她从包里翻出记事本和笔,认真地记下周主任给她安排的工作。 “9点……穆氏大厦……”复述到这儿,余知欢的心忽然沉了一下,紧接着她打断周主任的话:“请问……一会儿的工作是需要去穆氏大厦吗?” “对呀,这位嘉宾很难约的,在穆氏大厦一楼的咖啡馆,你可一定要准时,一会儿多听听他的一些建议,这对节目很重要。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忙完这个工作再回台里报到吧!” 嘟……嘟……嘟…… 余知欢还没来得及问清这嘉宾的来历,周主任便挂了电话。不过幸好,这约定的地点是在咖啡馆,应该不至于会碰到什么不想见到的人。 因为据她的记忆来看,那个人曾经对她说过,大厦楼下的那家既卖咖啡又卖奶茶的咖啡馆,简直是一种拉低穆氏集团水准的存在。余知欢不大服气地告诉他,那家咖啡店不仅卖奶茶,而且他们在早晨售卖的肉包子,远比那些昂贵的咖啡销量要好得多。 他们争论了许久,最后,她压在他身上,给他喂了一口早晨的剩包子,并且逼着他对着那个凉透的包子称赞了一番才肯罢休。 想到这些,余知欢忍不住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有钱人就是逼事儿多,哪能懂得贫民窟女孩喝奶茶、吃包子的快乐? 所以,两条平行线就算相交过,也绝对是在数学题做错的时候。 余知欢从包里掏出口红,对着镜子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次唇色,心中暗道:这么简单的一道题,这回可不能再做错了…… 从肖易阳的别墅出发,到位于市中心的穆氏大厦,车程半个小时,但这会儿处于早高峰,余知欢坐上出租车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将将到达。 原以为旧地重游必得勾起一番回忆,但此时她火急火燎地下车,根本顾不上去伤春悲秋。不过,凭借记忆,她在脑海里,倒是很快就定位到了那家从前她经常混迹的咖啡馆。 她一路小跑到门口,站定后,把气喘匀了才推门进去。 “欢迎光临——” 安在玻璃推门上的感应器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就像三年前的每一个早晨,她都要在上班前从这里打包走一杯奶茶、一屉包子那样自然。仿佛她又回到了那时,这让她忽然迷惘了一下,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回忆…… “请问,您是松城电台的吗?” 站在柜台里的服务生伸出头来问道,打断了余知欢的思绪。 “哦,是的。”余知欢疑惑地看他,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 服务生从柜台里走出来,微笑着对她说道:“请跟我往这边来,您约的人已经来了很久了。”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余知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路上太堵了,晚了半个小时。” “理解,早高峰加上市中心,不堵就不正常了。”服务生倒是表现出很宽容的态度,就是不知道那位客户该如何看待迟到这个问题。 余知欢跟着他往里走,还发现了有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今天店里怎么这么冷清?”余知欢像熟客一样很自然地问道。 要知道,从前她还在穆氏集团上班的时候,每天早晨排队买早餐的人能一直排到门口去,可刚刚从她进门开始,就没看见一个顾客。 服务生点头笑笑,对她指了指坐在拐角尽头处的那位:“今天不营业,楼上的穆总啊把我们店给包了。” “什么?!”余知欢被这话吓了一跳,刚要继续向前迈出去的脚,赶紧收了回来。 顺着服务生所指的地方,咖啡馆里此时唯一的顾客回过头来,对着那个正要落荒而逃的女人说道:“余小姐,我点了包子,不想坐下来尝一尝吗?” PS: 看这惨淡的数据,我就想问一句,如果天天更,我欢姐能出头么? -- 第5章 难改的习惯 服务生走了,给他们留下一杯白开水,一杯奶茶。包子安静地躺在笼屉里,不断地冒着腾腾的热气,试图想要缓和一点此刻冰冷的气氛。可这除了让人感到更加闷热以外,实则是徒劳无功的。 余知欢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手中的奶茶,心中默数着已被她吃进肚里的“珍珠”数目。 当她一颗不漏地数到八的时候,穆至森先开口了。 “余小姐不吃?”他指了指笼屉里的包子。 “吃过了,穆总请自便。”余知欢说完,又接着喝着自己手中的奶茶。 穆至森笑了笑,对她说道:“余小姐不知道吗?我爱吃凉包子。” 这话一出,余知欢便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穆总,您是想要故意刁难吗?”她把手里的奶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说话的声音也变大了,“我以为前两天让人送过来一个行李箱,咱们之间的事应该就算是了结了。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让我进电台,又要我帮你策划节目?” 穆至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他又摊摊手,很快便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余小姐,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我想我没有必要为了你去得罪我的未婚妻吧?还有,我接到电台邀约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也是有些意外,还以为是你想要故意接近我………” “我?接近你?”余知欢觉得他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穆总,我没有你想的这么无聊。” “是吗?”穆至森转了转桌上的水杯,表情依旧淡然,“那看起来,的确是场误会。” 余知欢丝毫没有犹豫地站起身,语气冷漠对他说道:“既然是场误会,那就请换个人负责穆总的节目吧,我想穆总应该也不想再看到我。” 穆至森嘴角一牵,往椅子上一靠,淡淡地说了一句:“无所谓,我都可以。” 余知欢抓起放在手边的包,二话不说,风也似的起身离开。 连再见也不说一句,还真是她一贯的作风。穆至森想着,有些气恼地抬手松了松衬衣的领口。 头疼。 他曲着双臂抵在桌上,双手撑着额头一下一下地揉按…… 啪! 面前的水杯被人拿起又突然放下,杯中的水溅了出来,正好洒在了他的头上…… 穆至森缓缓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可怕的寒光,让余知欢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刚刚的行为是鲁莽了一些,不过如果这时候道歉,反倒显得是她没理了。余知欢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又找回刚刚的火气开口说道:“我一走,你是不是就给我们电台打电话了?!” 穆至森拿起手机直接摔到她的怀里,气忿道:“你自己看!” 余知欢接住他的手机,很自然地按了密码进去。 她在通话记录里滑了一遍,又在他的微信里搜了一圈,耳根便渐渐热了起来。 什么也没找到,这可……这可怎么收场? 她拿眼睛偷偷瞟了一眼穆至森的冷脸,小声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被你删了……” 穆至森起身夺过自己的手机,奉还了她一句:“余小姐,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 余知欢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从桌上抽了张面巾纸递给那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接着又略显尴尬地对他说道:“不好意思穆总,可能……可能您的节目还得我来负责。除非……您去台里找领导建议一下,就说……就说是您想换掉节目的负责人,我想,这样比较妥当一些。” 穆至森没有伸手去接她的纸,而是从西服的口巾袋里抽出那条被叠成三角的方巾,轻轻地在脑门上按压了两下。 两片薄唇微微上扬,因为他对她说的话感到莫名的好笑:“余小姐,难道这次是在试探我和你们台里领导的关系?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那些人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如果你不想接这个节目,我倒是可以派人去电台通知他们取消,反正我也不是一个爱抛头露面的人。” 他把手里的方巾丢到桌上,刚想转身离开,却被余知欢扯住了袖子。 “怎么?还想再泼我一次?”穆至森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她攥在自己袖子上的手。 余知欢摇摇头,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穆总,刚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是力道没控制好……” 穆至森捋了捋袖子上的褶皱,平静地说道:“那么,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余知欢赶紧走到他跟前,硬着头皮说道:“穆总,既然刚刚的都是误会,我想穆总对待工作一定是会公私分明的。所以,我们还是再重新商量一下节目策划的事儿吧?” 穆至森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直截了当地拒绝她道:“不好意思,10点有个股东会,之后还有其他重要的安排。至于明天的行程,也需要由秘书来协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余知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他已经绕过自己身前,与她背对着越走越远,这让她的心里莫名地失落起来…… “欢迎下次光临——” 穆至森拉开那扇玻璃门,迎来送往的感应器总是没有失误地适时响起,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这家店还是有点意思。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改变,也许仅仅是和他当下的好心情有些关系。他回过头,看着她落寞的背影,那颗想要解救她的心就愈发控制不住地蹦了出来。 “如果着急,就把你的联系方式发过来,有时间了我会通知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妥协,让愣在原地的余知欢连忙转过身看着他。 “我的号码没变。”穆至森说完这话,一条长腿便跨了出去,比她刚才逃得还快。 余知欢从包里翻出手机,来不及多想,就把自己的新号码给他发了过去…… 之后,报到、开会、熟悉新工作,忙了一整天的余知欢回到肖易阳的别墅后,洗过澡,从酒柜中给自己挑了一瓶红酒。 她靠在床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手机屏幕上突然闪现出一条未读信息,来自于那个被她删除了已有三年的号码。 她眯着眼看着那个号码,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从前—— 他不在她身边时,这个熟悉的号码总会不停地出现,不怎么多话的他,在手机里却有着说不完的话。如果没能及时回复,二十分钟后,他一定会直接打过来。 余知欢故意不点开信息,只盯着墙上的时钟看,她是在和自己打赌,打赌他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按捺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知欢胃里的酒都已经在体内渐渐分散,变成了可以让人上头的红晕…… “嘀嗒”一声,分秒不差。 余知欢红着脸咧开嘴笑了起来,古板的男人果然一成不变。她一口喝掉杯中的剩酒,为自己赌赢了表示开心。 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慢慢吞吞地按下通话键——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地沉稳,但余知欢却知道这一定是他装出来的。 “穆总晚上好。”相比他假装出来的“淡定”,她的声音听起来是真实的高兴。 穆至森悬着的心,不由地放松下来。 “余小姐。”他停顿了一下,尽量与刚才的语气保持一致:“明晚7点,双子酒店中餐厅,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希望你不要再迟到。” “噗……”余知欢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她这没来由的一笑,反倒让穆至森再度紧张了起来。 “咳咳咳……”余知欢用几声咳嗽好不容易压制住还想发笑的情绪,却控制不住酒精的作用又向他抛出一个刁钻的问题:“穆总,习惯不好改我知道,手机号没改我也能理解,可是手机密码还在用前女友的生日,未婚妻知道了难道不会吃醋么?” “……” 沉默,好一阵尴尬的沉默…… 余知欢也突然意识到了气氛的古怪,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样的僵局。 “算了,我也是好意提醒。改不改的,在你。”说完这话,她又匆忙地补充了一句:“穆总再见,明天我不会迟到。” 没等他出声,她便挂断了电话。 她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歪倒在床上。 可是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她把手机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才提心吊胆地点开—— “不想改。” 简单的三个字跳进她的心里,让她的脸烧得愈发厉害。 可手机那头的男人呢?发完这三个字,却是失眠了整整一夜…… PS: 欢姐:让你装。 穆至森:你不装? 这俩装b二人组准备出道了~仙女们pick一下啊! -- 第6章 “魔教圣姑” “晚上7点,双子酒店中餐厅。” 余知欢把这件事记在手机记事本上,还设了个闹铃。因为这件事,她一整天都绷着根弦儿,生怕这一回再迟到。一下班,她就叫了辆车往双子酒店赶,于是提前1个小时就早早达到了。 原以为自己到的已经很早了,却在刚进酒店大门时被穆至森的司机小邵给叫住了。 “余小姐!”得了穆至森吩咐的小邵一直就站在酒店门口等着,他与余知欢有过一面之缘,可以说他对穆总这位前女友印象深刻。主要原因有三: 其一,跟着穆总这么几年,几乎没见到他与女人有什么交集,连他那个众所周知的“未婚妻”,小邵也从来没见穆总单独和她约会过。后来穆总让他去给余知欢送还行李箱时,他简直都要把下巴给惊掉了! 其二,在见到余知欢本人后,他的下巴更是有些收不回来了。怪不得她能是穆总的前女友。以他一个俗人的眼光来看,余知欢的长相是可以够得上武侠里被人争抢的出尘美女那种。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王语嫣、小龙女大概也就长成这样了。 其三,他发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当余知欢醉着酒,二话不说把那个行李箱塞进垃圾桶时,小邵简直要在心里惊呼:“这哪是什么纤弱柔美的王语嫣!分明就是魔教圣姑任盈盈!” 还好刚刚没有脱口而出地喊她“圣姑”,否则这事儿要让穆总知道了可就解释不清了。内心澎湃、表情淡定的小邵一定是得了穆总的衣钵才表现得这样处事不惊,他带着职业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走向余知欢。 “您是?”很显然,相比小邵的印象深刻,余知欢已经全然不记得此人了。 小邵感到很受伤的同时,还得保持一贯的镇定:“您好余小姐,我是穆总的司机,您叫我小邵就可以。” “穆总已经到了?”余知欢不可思议地掏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时间,“可这才刚刚6点啊!” 小邵笑着对她解释道:“是啊,我们穆总中午就过来了,和盛名集团的沈总在谈事情,本来想着5点前就能完事儿了,但是沈总喝高兴了一直不放人,所以穆总让我在这儿等着余小姐。他让余小姐先到隔壁包厢稍坐一会儿,得了空他就过来。” 小邵一面说着,一面把余知欢领进穆至森早就定好的包厢里。 余知欢坐下后,负责这间包厢的领班也跟了进来。 她微笑着给余知欢递上菜单:“您好,这是我们餐厅的菜单,需要点些什么您就告诉我,或者我也可以先来给您介绍介绍。” “余小姐,穆总交代了,不如就和他们那边点一样的吧?”站在一旁的小邵,低头向余知欢询问道。 手中的菜单都没想翻开,余知欢便对着领班说道:“我就来一壶茶水吧,什么茶都行。” 说完,她笑着把菜单递给小邵:“他们的山珍海味我可吃不消,我得减肥。小邵师傅,你想吃什么?你点一些吧!” 小邵摆摆手忙说道:“我在这儿坐着大吃大喝像什么?没这规矩。余小姐身材多好,一点儿也不胖,好歹吃些什么才是。” 小邵说完这话,莫名一阵脸红,没等余知欢再说话,他就赶紧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穆至森的这位司机师傅还真是有趣,比从前那位姓丁的司机要有意思得多。余知欢笑了笑,托着下巴等着她要的茶来。 没等她换个姿势呢,服务生端着茶就已经在敲包厢的门了。她正想说“请进”,便听到走廊一阵嘈杂的人声。 余知欢几步走过去拉开了门,熏天的酒气顿时扑鼻而来—— “把……把穆总给我拉起来……拉起来……接着喝!我要大战三百回合!”盛名集团的沈总被人搀扶着,晃来晃去地指着趴在地上的穆至森大声叫喊。 听到这话,其余的两人正要上前去拉穆至森,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推到了一边! 从包厢里冲出来的余知欢像一条护崽的母狼,把穆至森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 “你们疯了吗?!知不知道他不能喝酒?!”她气势汹汹地盯着那群不怀好意的人,尤其是那个刚刚还在大声叫嚣的沈总。 “你……你是……谁……谁啊?”沈总被这女人盯得心里发毛起来,不由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谁?他这个问题可难倒余知欢了。 余知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冲他大吼了一声:“你管我是谁啊!” 本来想用气势来压倒他,没想到姓沈的一挥手,后头站着的两个保镖立刻围上前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余知欢抱着穆至森费劲地往后挪了两步。 正想悄悄地去兜里掏手机报警,在她怀里缓过劲儿的穆至森,突然开口说道:“沈总,她是我的……是我的……” “呕……” 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穆至森弓着背便是一阵狂吐…… PS: 感慨一下,我们穆总心机颇深呐! -- 第7章 “护主” “沈总!”众人见沈皱眉也有要吐的趋势,连忙架着他就往卫生间跑。 一股脑地吐了许多的穆至森倒是清醒了不少,他扶着余知欢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那笑大概就像是主人看到自家狗子终于学会护主那般,欣慰又宠溺。 “看什么看?!”余知欢生气地回瞪他一眼,从旁边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杯茶怼到他面前:“漱漱口!快点!” 穆至森接过茶,难得顺从地没吊下脸来。 “不是不能喝酒?我回来后见到你三次,两次你都喝了酒,今天更厉害了,竟然喝成这样!穆至森,你没有秘书吗?挡酒的人也没带来?需要自己上去和人拼酒?”余知欢连珠炮似的发问,可见她是真的生气了。 “舒服……”咕嘟咕嘟一大杯茶水下肚,穆至森对她的满腹牢骚不仅没有表示出反对,反倒有些高兴的受用。 “让你漱口你怎么都给喝了?!喝酒以后不能喝茶你不知道吗?”余知欢夺过他手里的杯子,更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又不大喝酒,经验当然没有你丰富。”穆至森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惹来余知欢带怒气的眼神。 “我就不该管你!”余知欢说着便松开手,不再搀着他。 可她刚往前走出几步,就被穆至森虚晃的脚步追上,还被他再次拉住了手。 “干什么你?”余知欢又瞪他一眼。 她正想把手甩开,醉醺醺的穆至森却把整个身子斜靠了过来,“扶我去车里……节目的事,不是……不是还没聊吗?” 这会儿倒是清醒得很!余知欢满脸不爽地拖着那副比自己高出一头半的身体往酒店门口龟速挪动。 穆至森却很安心地闭上眼睛任她随意拖拽,丝毫不担心她会把自己丢到什么阴沟里去。虽然这种事她干起来得心应手,但他了解,她是绝不会以自砸饭碗作为代价的。 再说了,酒店门口哪来的阴沟呢? 可余知欢也不像他想的那么傻,刚走没几步,她就招来酒店的服务生让人把小邵喊了过来。 结果还没等穆至森作出反应,小邵凭借一己之力就把他给背了起来。余知欢拍拍手,一脸轻松地跟在他们后头…… “你过来。跟我一起。不要坐在前面影响我的司机开车。”没等余知欢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穆至森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余知欢不予理睬地兀自拉开那扇车门,却被小邵求饶的眼神打败…… 她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穆至森,无可奈何地“服从安排”。 不情不愿地坐到穆至森的身边后,小邵又给她找了个活儿。 “余小姐?”小邵转过头,向她指了指依旧双目紧闭的穆至森,“麻烦余小姐替我们穆总系一下安全带吧?” “我???”余知欢先是诧异,然后满脸都写上了不乐意。 “拜托拜托……”小邵双手合十冲她拜了又拜,“您就帮我一次,帮我一次!” 余知欢咬着牙颇为无奈地侧过身去。 她伸长了手,努力去够穆至森那侧的安全带,竭尽所能地避免不必要的肢体触碰。 “嘶——”穆至森突然痛呼一声,吓得余知欢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我可没碰到你啊!”她立马为自己申辩。 “头疼……”穆至森说着抬手抵在前额上。 “谁让你喝那么多?不疼就怪了!”余知欢没好气地嗔他一句。 “不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好像磕到了……”穆至森皱着眉,表情痛苦,显然不像是装的。 余知欢伸手打开车顶灯,曲着一条腿侧身凑到他面前。 “你别捂着,让我看看。”她把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然后轻轻拨开覆在他额头上的头发,“啊……真的流血了!” 余知欢一声惊呼,把坐在前面开车的小邵也吓到了:“啊!那怎么办余小姐?去医院吗?” “去什么医院啊!” 穆至森话音刚落,余知欢便紧跟着附和道:“对,这点小伤没大事。” “你倒是很宽心……”穆至森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不然,穆总上医院把整个脑子都查一遍?”余知欢故意笑着调侃道。 穆至森当即冷下脸,别过头去,又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穆至森便感觉到额头的伤口处冰冰凉凉的。他睁开眼一看,就看到余知欢正贴着自己,拿着棉球给他清理伤口。 心口跳得有些快了,穆至森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你从哪儿找来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把他额头上的血渍清理干净,余知欢又从救援包里找出一个创口贴放在他额前比划了两下,“你车里的储物箱里有救援包你都不知道吗?还有一个月就过期了,正好用上。” “这些小事你倒是记得清楚……”那枚马上就要过期的创口贴在他的皮肤上粘住后,穆至森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伸手往她的腰上一搂。 余知欢失了平衡,跌进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她慌张地将他推开,身子却被他的手箍得更紧。 穆至森那双染了酒气的眼睛紧盯着她不放,这让余知欢感到既危险又不安。 “为什么要走?”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余知欢从他猩红的双眼中,看到了生气,还有整整三年等待的不甘心、不死心…… PS: 不为啥,可怜老穆,就想双更~呜呜呜~ -- zpO18.c0m 第8章 彼此彼此 “伤口都处理好了,还不让我走吗?”余知欢答非所问地别过脸,想要躲开他逼问的眼神。 穆至森却丝毫不想放过她,他伸出手,钳住她的下颌,强迫她面对着自己,“余知欢,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对于自己三年前的做法,余知欢一直是自知理亏的。她本是一个干脆利索的人,也一贯最反感这种稀里糊涂的分手办法。但当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并不是都能干脆的一刀两断。 “难言之隐”这个词得以存在,必是有它自己的一番道理。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很难将事实向他全盘托出,怕的就是彼此痛苦,还有他的不死心。 可是,逃,终究是逃不过了,她总得编出一些理由来让他信服。 “你真想知道?”余知欢满不在乎地对他笑笑,“理由有很多,你想听哪个?” “都听。”穆至森松开手,让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余知欢一边收拾急救包,一边不带感情色彩地一一说起: “你的脸太臭。”她从急救包里翻出一瓶已经过期的碘酒,丢到一边。 “你做的菜太淡。”纱布还能用,她重新整理好包装,放回急救包里。 “我爱喝酒,你不能喝。”一瓶已开封的生理盐水,已经失去了效用,同样被她丢到了一边。 “你有强迫症,我没有。”剪刀、钳子一应工具,她在急救箱里分别码好。 “你说话总让人猜,我笨,猜不透。”她把手电筒里的快要腐烂的电池倒到手心里,对着前头开车的小邵说道:“电池烂了,小邵,回头你记得换一下。” “啪”的一声,穆至森夺过她手里的电池砸到车窗上! 小邵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后头的动静给吓得不敢动弹。 “余知欢!你说的这些也算理由???”穆至森顿时有些压不住火。 余知欢的心,跟着掉落在脚边的电池晃动了几下,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你想听的话,我还能说出一百个。” 穆至森摇头,发出一阵冷笑:“算了,你从来就没认真过。” 余知欢不辩解,也跟着笑了笑:“穆总,我们,彼此彼此。” 车里的气氛瞬间被拉至了冰点,安静得能让人听到燥热的夜风掠过城市的声音。一排排的路灯在眼睛里穿梭而过,不停歇地和过往的车子比着速度,让人的眼睛发涩、胀疼…… 再过下一个路口就是穆至森在城郊的别墅了,余知欢用力地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然后转头对他说道:“穆总,占用您十分钟,我们说一下节目的事吧?” “我不想和你说话。”穆至森闭着眼,背过身去,“节目的事,随你便。” 余知欢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鼓足勇气小心地试探道:“我们主任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在节目里,聊一聊您的未婚妻?毕竟纯商业类的话题,听众可能会觉得有些……有些枯燥……” “余知欢,得寸进尺是不是?”穆至森气得又转了回来,“为了业绩,拿我蹭热度的事你都干得出来?” “没有没有。”余知欢连忙解释:“我们就是征求一下您的意见,不行可以再商量。” 话刚说完,车子就在别墅前停下了,没给他们商量的机会。 小邵下车,先替穆至森拉开车门:“穆总,到了。” 穆至森迈出一条腿,小邵紧忙扶住他。余知欢也跟着赶紧下车。 穆至森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想故地重游?” 这话说得余知欢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穆总,节目的事儿能不能再考虑考虑?”余知欢怯怯地问道。 穆至森皱起眉,心中烦闷得不想再与她纠缠这个问题,“余知欢,你高兴就好,什么时候把我的意见放在眼里过?” 说完,他又对小邵说道:“送余小姐回去,我自己进去就好。” 脸拉得那么长,还说什么她高兴就好,这分明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余知欢心里郁闷地站在原地,穆至森却已经进门落了锁,就连今晚自己把他“解救”出来的事,也没见他表达出什么感激之情。 “余小姐,上车吧。”小邵拉开车门,对着发愣的余知欢说道。 余知欢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那幢别墅里亮起的灯,有些落寞地对小邵说道:“我……我想在附近走一走,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吧。” 小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有些不放心,“余小姐,这个时间点,这里怕是不好打车。” “没关系,这里我还算熟。我记得离这不远有趟回城的公交车,我就闲逛一圈,应该能赶得上末班车。”余知欢笑着答道,还指了指前面的那个环形的人造清水湖。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事儿您就给我打电话。”小邵从西服兜里掏出自己名片递给她,可后来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或者……或者您向穆总求助也是可以的。” 余知欢伸手抢过他手里的名片,笑说道:“他啊,哪有小邵师傅你善良!有事儿我肯定给你打电话!” 被她这一夸,小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穆总为人还是很好的,我得多向他学习才是。” “那你可别学他的‘木头脸’。”余知欢冲着窗户上映出的人影努了努嘴,与小邵调侃道。 小邵腼腆地笑笑,点头应下。 与小邵道了别,余知欢便一个人开始绕着那个清水湖慢慢地走。 这湖叫双鲤湖,面积很大,这里的二十几栋别墅都是依它而建。虽说叫双鲤湖,可这湖里游着的鲤鱼并不是最惹人注目的。因为在这湖的中心有一个小岛,上面养了许多的天鹅,有黑的,也有白的,这便成了这片别墅区最有意思的景观之一。 那些天鹅有时候会飞到别墅前面的草坪上来,余知欢还拿米粒喂过。 穆至森看见了就会笑她:“这是新西兰引进的天鹅,是吃面包片的。” 这时候,余知欢就显得很不服气,她说:“入乡随俗你懂不懂?你看,大米它们吃得也很香。” 说着,还抓了一把米放到他的手里,逼着他喂。 后来,穆至森买了一本叫《天鹅饲养指南》的书,他躺在床上搂着她,给她读,他说:“你看,我们都错了,天鹅原来最爱吃的是鱼啊!” 自那以后,她就想过买些小鱼来喂天鹅。可是,后来的后来,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余知欢绕着湖,走了大半圈,却一只天鹅也没见到。 明知道天黑了,天鹅应该是回到小岛上睡觉了。可她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失落到不行…… PS: 我迫不及待要上甜甜的回忆了~忍耐一下,还有几章! -- zpO18.c0m 第9章 未婚妻 新节目即将上线,主管经济频道的周主任几乎把宝都押在了这档节目上面。 “这是一场翻身仗啊,各位!”周主任对着此时正紧锣密鼓筹备直播的同事们再次强调道。 “哎……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话题……”正在背词的主播方雅遗憾地摇摇头,拿笔敲了敲那段被删去的问话。 周主任听到了也是一声叹息:“哎……可不是吗?这位大名鼎鼎的钻石王老五,先不说他的家族实力,光凭他的个人能力和出众的样貌,才上了一回电视节目就收获了不少‘迷妹’。不是混娱乐圈的,却活出了明星的样子,他穆至森可还是第一人!” 周主任说着便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压低声音和方雅说道:“咱们频道这次能抓到这条‘大鱼’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我觉得咱们啊还非得问出点什么爆炸性的新闻来不可,否则不就白白浪费了机会么?” 方雅正附和着点头说“好”,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余知欢听到了,却弱弱地插了一句:“主任,方雅姐,我觉得这样做不好吧?毕竟……毕竟穆总那天,向我表明了不想拿私事来炒作的意愿……” 周主任和方雅一齐皱眉看向她。 “小余啊,原本这件事是交给你负责的,可是没想到你却办砸了,念在你是新来的,我也不想过多的为难你。所以我们今天只能旁敲侧击地去问一问,至于有没有效果还不好说呢。”周主任的意思很明显,是余知欢没办好差事,他们现在是在替她弥补,可她却还不知道感激。 对这件事没什么实质发言权的余知欢沉默了下来,方雅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放心,我干这行已经有这么多年的经验了,旁敲侧击这种事我最擅长了,不管他答还是不答,都不会让他感到不自在的。” 方雅话是这样说,可余知欢还是免不了担心,穆至森是什么人,她比方雅要清楚,他或许会顾全大局地配合他们完成节目,但下播后,余知欢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正当她还在琢磨该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时,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接下来,她非但不用担心穆至森会找她的茬,还将面临一大波只针对“功臣”的夸赞—— 穆至森来了,不止他自己,还带来了他传说中的“未婚妻”。 周主任、方雅等人异常热情地迎上去打招呼,只有余知欢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 气质出众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的登对。他由着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微笑着向大家大方介绍她的名字和身份。 沈嵘嵘,沈氏集团的独女,他的未婚妻。 当她向余知欢伸出手时,那枚比直播间的灯光还闪的订婚戒指几乎就要刺伤余知欢的眼睛,还有余知欢那颗原本比石头还要硬实的心。 她怔在那里,没有做出回应。 穆至森上前,将沈嵘嵘悬在半空的手放回自己的臂弯里。 “余小姐,我这应该也算是支持你的工作了吧?”穆至森脸上带笑,言辞恳切。 周主任见状,急忙上来替反应迟钝的下属解围:“穆总您真是太照顾我们了!小余啊,你说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这事儿啊,我得给你立一大功!” “对对对,像知欢这样能干的人才,咱们频道早就应该多招几个才是,否则穆总的节目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呀!”方雅在一旁添油加醋。 “虽然人我是给你们带来了,但是一会儿还得请方大主播嘴下留情啊!”穆至森转过头去与方雅玩笑时,余知欢趁机溜走了。 等他回过头时,连影子都没见着一个。沈嵘嵘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今天,好像……格外高兴?” “有么?”穆至森心不在焉地笑答,眼睛在四下搜寻刚刚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 “穆总,这是台本,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就马上开始了。”周主任亲自把最终确认好的台本交到穆至森的手中,同时也给沈嵘嵘递了一份。 穆至森大致翻了一下,表示没有什么异议,周主任对着方雅比划了个“OK”的手势,各部门便进入就绪状态。穆至森也与沈嵘嵘坐到方雅身边的主播台位置,仿佛是在举行一场媒体发布会那般例行公事。 十年不变的背景音乐缓缓切入,方雅洋洋盈耳的女声从广播里传出。 正值下班高峰期,方雅几天前就打出的预告,让不少对穆至森感兴趣的听众在第一时间就把车里的电台调到了经济之声的频段。 5分钟简单明了的经济新闻速览完毕,是插播一段小广告的时间,方雅闭麦,笑着问她身边的二位:“穆总、沈小姐,马上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沈嵘嵘握住穆至森的手,小声询问道:“至森哥,我只要介绍一下自己,剩下的你来说就行吧?” 穆至森颔首,方雅在一旁一脸羡慕地说道:“没想到二位感情这样好,看来外界所传为了家族利益才联姻这事儿,铁定是假新闻!” 沈嵘嵘面有羞色地答道:“嗯,是我运气好。” 话才说完,突然直播间一阵晃动。先是头顶上的吊灯在晃,接着门窗和设备都开始发出震动的声响。 “地震?是地震!” 周遭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发出骚动,周主任起身看了一眼窗外,镇定自若地说道:“别怕别怕,应该也就是小震。时间差不多了,方雅,开始吧!” 坐在主播台前的方雅此时也忐忑地站了起来,“主任,不然再等一会儿吧?” “那怎么行?开始开始!”周主任可不想错过这难得的好机会,但话音刚落,一阵更大的震动就把他掀了个趔趄。 “走!暂停直播!先离开这里!”方雅率先关了直播设备,用命令的口吻对所有人说道。 沈嵘嵘紧紧地拉着穆至森的手也跟着站了起来,“至森哥,快走啊!” 穆至森看着眼前那些电台的工作人员包括周主任在内全都慌张地逃离直播间,心里愈发焦灼。 “至森哥!”沈嵘嵘见他一动不动已经有些着急了。 “走,走吧。”穆至森最后一个起身,这才带着沈嵘嵘离开直播间。 此时的大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堆的人群,还有一些人还在陆续地从大楼里撤离出来。 穆至森紧盯着电台大楼的出口,十来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找到那个他要找的身影。他掏出电话,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拨着那个相同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总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人工语音。 他的手心在沁汗,心里的不安已经快要达到上限。 沈嵘嵘看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给谁打电话?” 穆至森挂断一直拨打不通的号码,松开她的手焦灼道:“有件东西落直播间了,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这话,他立刻向楼里跑去。 “你干嘛去!危险!你回来!”沈嵘嵘看着他无所顾忌地冲回摇摇晃晃的电台大楼,急得几乎就要哭出来…… PS: 问:抛下未婚妻去救前女友的男人到底渣不渣? -- 第10章 英雄救美 1、2、3、4、5…… 当电梯上的数字将在“6”亮起时,余知欢果断地又按下了“10”。从6层直播间里逃出来的她,不知已经在电梯里上上下下了几趟。每一回她都告诉自己,这一次不能再逃了,可只要电梯一运行到6层时,她就开始退缩。 反反复复,就像在这三年中,她想要抹去一些记忆一样,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到头来却发现是自欺欺人。 其实她应该对那个叫沈嵘嵘的女人心怀感激的,至少她看起来和穆至森还算相称,这样就让余知欢的心里不会有那么多的挫败感。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应该算是穆至森接触过的女人当中,最不与他般配的那一个了吧…… 要背景没背景,要能力也仅限于被人呼来唤去的能力,除了那张脸长得大概还算中上水平以外,余知欢的确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值得穆至森抛下一切与她长厢厮守的。 她断定他不会,所以她做的决定肯定就是对的,因此也没有必要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去遗憾什么,计较什么。 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多了。 她再次按下“6”,等着电梯在6层开门。然而在她觉得可以坦然面对的时候,似乎老天已经不想给她机会了。 “咚”的一声巨响,电梯猛地从7楼急速坠落! 突如其来的电梯故障让余知欢失重地跌了一跤,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倒霉”,脑中同时迅速闪过有关电梯自救的方法。在恐惧到来之前,她理智地把电梯上的每一层按键都按下,她没有时间去想这是什么原理,但当她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电梯里瞬间黑暗一片! 没有倒霉只有更倒霉…… 余知欢顿时心慌了起来。停电了,电梯还卡在半空中,她要怎么才能逃出去? 她打开手机照明,找到电梯上的紧急对讲按钮,可任她按了几次也毫无反应。 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同事的电话,没有信号,一个电话也拨不出去。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她屈腿蹲下,背靠厢壁,一面拍门,一面开始大声呼救,声音中带着哭腔已经是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电梯又下降了一点,与此同时她已经感受到了地震所带来的强烈震感。余知欢蜷着身子不敢再乱动了,她忍住眼泪,屏气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不敢再乱喊乱叫了,她得保持体力,等听到外面有人的时候再尽全力呼救。 “余知欢——余知欢——” 隔着电梯门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余知欢一下振奋了精神。 “我在这儿!在电梯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卡在了几层,只能拼命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快救我出去!我在这儿!” “你别动!等我过来!” 这句坚定的回应就像照进黑暗的一束光,让陷入困境的人顿时萌生出强烈的希望。 “好。我等你,等你……”余知欢忍不住泪如雨下,不仅因为看到了希望,还因为自己听清了那个人的声音。 “余知欢!” 那个声音终于与她只有一扇门的距离了,余知欢听到后含着眼泪激动地应道:“我在!我在!” “你别乱动!我试着扒门看看!”话音刚落,余知欢就听到电梯门正在被撬的动静。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门依旧紧闭着。 “怎么样?能打开吗?”余知欢紧张又担忧地问道。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惹得电梯外面已经累得一头汗的男人忍不住开口骂道:“余知欢!你是不是笨蛋!地震了还坐电梯!没有生活常识吗!” 本来还紧张忐忑的余知欢,被他这一顿批,弄得顿时也来了气,于是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地开始大声反驳:“穆至森!你不要不了解情况就骂人好不好!你要不想管,你就走!我还不想和你死在一块儿!” 穆至森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停下扒门的动作,对着电梯里那个嘴硬的女人说道:“死到临头了还挑三拣四!你还真是有骨气啊余知欢!那行,那我走!” 他一说要走,余知欢便慌了,她把耳朵贴在电梯门上听了一会儿,果真一点儿动静也听不到了,于是恐惧重新袭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穆至森你个王八蛋……你别走……我害怕……我恐高……我不想死你知道吗……” 她絮絮叨叨地正哭着,就听门外的人居然又说话了,“那好,只要你告诉我,三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我就不走。” 余知欢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说道:“这算什么?条件交换?还是你特地跑来听我的临终遗言?” “随你怎么想,总之只要你告诉我答案,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我也陪着你!你好好想想。”反正楼暂时也不晃了,穆至森索性脱下西服,安心地坐下,和电梯里的女人开始了“谈判交涉”。 余知欢是怕死的,当他提到“十八层地狱”这类可怕的字眼时,其实她就开始动摇了。如果这次真的逃不过这一劫,那黄泉路上有个伴,怎么也比做个孤魂野鬼来得强吧?所以,又有什么话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呢?既然打算拖着他一起死,那好歹也得让他死个明白吧? “三年前的事……” 正当她准备把一切都全盘托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出现了! “就是这里!快!” 身着橙色救援服的消防官兵迅速赶来,他们把坐在地上的穆至森先扶了起来,“同志,没受伤吧?” 穆至森摇摇头,向他们指了指电梯,“里面有人。” “好,你让开。”几人上前,从包里快速翻出工具,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三下五除二,电梯门就被打开了。 终于获救的余知欢一个猛子扑到了一名消防员的怀里,并大声痛哭起来:“呜呜呜……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诶诶诶,同志同志,请冷静一点,你男朋友还在这儿……”余知欢这一抱,把这消防员吓得直往后退。 “快把你女朋友带出去吧,一会儿恐怕还有余震!记住,别再坐电梯了!”他一手拉住穆至森把他往前推,一手挡在身前与余知欢尽量避免肢体接触。 穆至森从他怀里拉过余知欢,然后按着她的头给消防员道谢:“感谢感谢,以后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余知欢刚想反抗,却被穆至森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她惊魂未定,抽抽嗒嗒地在他怀里伤心哭道:“穆至森……你真的真的……很讨厌!” 从四楼到一楼,一路上她哭着骂着,穆至森一句话也没有反驳,他憋着一口气跑了下来,心里却期望着这台阶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多像电视剧里庸俗的英雄救美桥段,而结局必定会是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可现实终究是现实,开头一样,并不代表过程和结局也一样。 当沈嵘嵘看着穆至森抱着一个女人从那栋危险的大楼里跑出来时,她脸上的笑,可并不代表是她内心里的感受。 “至森哥!”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叫得余知欢差点从穆至森的怀里掉下来…… PS: 我怎么觉得这是马上要双更的样子啊?可是好像连首页的新书榜都没上呢,真是奇怪的现象啊! -- 第11章 王子和公主 穆氏集团总裁不顾地震危险,冲进大楼救出电台女职工,无私无畏、舍己为人的精神令人动容感佩…… 当聚集在楼下的人们看到穆至森抱着余知欢从电台大楼里出来时,脑海中无不浮现出这样的新闻内容。更有好事者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摄了下来,以当作见证新闻头条的精彩证据。 “你放我下来!”余知欢可不想成为这样的焦点,更不想和他一起出现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 她在穆至森的怀里折腾了两下,没等他放开手,那些她还不大能叫上名字的同事们就已经围了上来。 “这回可是多亏了穆总啊!”周主任人还没走近,溢于言表的致谢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余知欢急忙从穆至森怀里挣脱出来,带着一种急于要与他撇清关系的心态与他保持距离,仿佛刚刚他救的人不是她,她也从来没被困在电梯里一样。 周主任激动地上前握住穆至森的手,好像他才是获救的那个,“穆总,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代表小余表示感谢!” 穆至森皱着眉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的余知欢,心绪不佳地敷衍道:“上楼取东西,顺便而已。” 余知欢刚想逃走,就被周主任逮了个正着,“小余,不管怎么样,穆总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怎么也不感谢感谢?” 余知欢本想简单说句“谢谢”就完事儿的,但她见到沈嵘嵘正笑着向他们走来,于是她特别感恩戴德地给穆至森鞠了一个180度的躬,并十分大声而刻意地说道:“感谢穆总!在听到我的呼救后,把我从危险中救了出来!谢谢您!” 穆至森看到她这番举动,眉间的褶皱瞬间更加深了,她这副样子在他眼里不但是敷衍,而且是做作。 沈嵘嵘看到这一幕倒是替穆至森做主表了态,“人没事就好,幸好地震持续的时间不长。” 她说着便挽住穆至森的手,脸上的微笑既自然又官方。 周主任在一旁附和着点头:“是是是,虚惊一场。这样吧,一会儿我做东,请穆总、沈小姐吃顿饭,小余作陪!” 周主任正对自己这番周到的安排感到沾沾自喜时,先是余知欢以身体不适作为借口婉拒,接着便是沈嵘嵘那番连穆至森都没法反驳的措辞:“不好意思周主任,穆总今天这样的行为,我想媒体一定会大肆报道,我怕老穆总知道消息后可能会担心,所以我和穆总得先赶回去,让他老人家安心才行。” 沈嵘嵘说完还轻轻晃了晃穆至森的手,小声说道:“至森哥,先回去看看爷爷,好不好?” 穆至森点点头,目光却依旧在余知欢身上。当沈嵘嵘说到“爷爷”这两个字时,他注意到余知欢微微皱了皱眉,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祖父对她的偏见,始终是他觉得最对不住她的地方,尽管后来她拿了祖父的钱不告而别,他也依旧是这样想。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二位还是回去看望长辈要紧。”周主任见饭局没组成,不免有些遗憾,不过他在表现出通情达理的同时,仍然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我看今天的节目怕是播不成了,穆总、沈小姐下回咱们下了播,可一定要聚一聚!”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沈嵘嵘替穆至森颔首应下,并对周围的人包括余知欢在内露出将要告辞的礼貌微笑。 “方雅、小余,我们一起送送穆总和沈小姐。”周主任发话,余知欢不得不从。 她跟在周主任身后、方雅身边,脸上没有半点劫后余生者该有的欣然模样,这让方雅感到很奇怪,“知欢,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啊?”余知欢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她摸了摸自己有些麻木的脸,说道:“可能……可能刚刚被关在电梯里吓傻了。” 她的自我解嘲引来方雅关切的拥抱,“没事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事的。” 方雅的话让余知欢有些想哭。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到底还有多少“难”需要经历?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拼命去过活的蚂蚁,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走、被雨冲走、被人碾死,但她还是得不屈不挠地活着。 她本来就不是爱哭的人,可如今在性格越变越坚强的同时,眼泪也变得更加容易分泌了,这真的是件无法控制的怪事。 地下停车场里,小邵见到穆至森一行人走过来,赶紧开门下车。 “穆总,沈小姐。”在他说完后,还发现了跟在他们之后红着眼圈的余知欢。小邵不由地愣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与余知欢有过几面之缘的他,总觉得她不应该是那种爱哭的性格。 不过,他猜测,这大概是与穆至森身边的沈嵘嵘有关吧,于是他又把目光转向挽着穆至森的沈嵘嵘,心里便坐实了这种猜想。 “哎……”他不禁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小邵?”沈嵘嵘笑着不解地问道。 “哦,没事儿没事儿。”差点暴露了,小邵心头一凛,忙低下头去替沈嵘嵘拉开车门。 “穆总,那就下次再见了!二位保重啊!”周主任笑脸盈盈地站在车外冲他们挥手。 方雅这时也拉着余知欢上前,笑着对车里的人说道:“穆总,下次节目开播的时间回头再通知您,再见。” “下次我还用来么?”坐在穆至森身边的沈嵘嵘侧头问他,“今天可把我吓坏了,他都动了好几下呢!” 沈嵘嵘撒娇似的拉过穆至森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这让站在车外的三人无不目怔口呆。 可穆至森听了这话,只是抽出手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随便”,便让小邵发动了车子…… “听到没?奉子成婚啊这是!”等穆至森的车走远后,方雅就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样兴奋得都快跳了起来。 “哎呀,你说这世界上还真有童话故事么?一个是骑白马的王子,一个是住城堡的公主,偏偏还都对上了眼儿,真的也太难得了吧!”相比方雅的八卦心态,周主任倒显得感慨颇多。 方雅一脸羡慕地啧啧道:“难得,太难得了……” 余知欢背对着他们,独自走出了好远,噙在眼里的泪,终于,一颗不落的,全都掉了出来…… PS: 欢姐:孩子都有了,呵~ 穆总:…………(我没法说) -- 第12章 外人(100珠加更) 车里,气氛也不算融洽。坐在前面开车的小邵,都能感觉到后面的凉风阵阵。 许久,他才听到穆至森冷冷的声音:“沈嵘嵘,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坐在穆至森身边的沈嵘嵘装傻反问道。 此时的穆至森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沈嵘嵘见状便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想也快三个月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吧?再说了,爷爷不是也想早点公开这个消息吗?” “以后不要总拿他老人家来说事。”穆至森很反感沈嵘嵘总是拿出祖父来压制自己,不仅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尤其是刚才余知欢还在的时候,不管她的提及是有意还是无意,余知欢当时的表情都足以让他揪心好久,就算是现在想起,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总之,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消息透露给外人,我不认为这对我们两家能有什么好处。”为此,穆至森已经不惜想用两家的利益关系来警告沈嵘嵘。 而一向对穆至森有些畏意的沈嵘嵘,此时却丝毫不被他所震慑。 “外人?”沈嵘嵘冷哼了一声,“至森哥,刚刚那个姓余的女人你有当她是外人吗?” 穆至森听到这话不由地心中一颤,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总之我答应过你,就不会反悔。” 沈嵘嵘笑了笑,探头到车前,“小邵师傅,你觉得余小姐对你们穆总来说,是外人吗?” 正专心开车的小邵被她这一问,汗都下来了,“沈……沈小姐,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啊……” 绿灯变红,小邵一个没留神,踩着油门冲了过去。 沈嵘嵘拍了拍小邵的肩,玩笑道:“这回,穆总该扣你薪水了。” 汗都还没落干净,小邵便战战兢兢地拿眼睛瞟向后视镜。只见后头冷着脸的老板,阖着双眼,拿手重重地揉捏着眉心,小邵便知道了,沈嵘嵘刚才说的话真是一点也不假了…… * 这天以后,余知欢向台里请了三天的假。周主任知道,地震的事给她造成了一些阴影,于是没有为难地就准假了。三天的假期,余知欢花了半天的时间坐长途汽车回家——渲州,一座距离松城不远也不近的海边小城。 她回来的这天,下着濛濛的细雨,而这天也正好是姥姥的三年祭。三年前的今天,余知欢刚离开松城,得知姥姥去世的消息时,她所在的航班刚刚落地。她哭着在飞机上吐了好久,比飞机在空中颠簸时吐得还要厉害。 乘务员、乘务长全都围过来关心她,最后连机长都来了,也没能让她停下撕心的哭泣和剧烈的呕吐。他们为她叫来了机场的医务车,但最后她还是自己离开了。她说她没病,就是心痛。 心痛,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为了不让自己一会儿去墓园看姥姥时再出现那种感觉,余知欢坚持要在家叠完一百个“金元宝”再走。 父亲余长滨说:“让她叠吧,她这是内疚。” 原本还在催促的母亲周美青,便不再催促了。她坐在余知欢身边,给她递金纸,可递着递着却像刚刚余知欢才进门时那样又哭了起来:“你说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国了,什么培训,什么学习啊,三年都回不来一趟,就是发几条不痛不痒的信息,连要和你视频你都说没空,你说我和你爸又不找你代购,你怕什么啊?” 本来余知欢含在眼里的眼泪都快被她给说下来了,只这一句话,就让余知欢忍不住笑了出来:“妈,想代购你直说啊!看在你和我爸养育我多年的份儿上,那我怎么也不能收代购费啊!” “去去去,没良心的小东西!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走了,要不然就把你的腿打折!”周美青脸上挂着泪珠,扬起手,高举轻落地在女儿腿上轻拍了一下。 余知欢夸张地痛呼一声,便立刻跳到了余长滨的身边,“爸,你快管管我妈,从进门开始就打我,都快给我打残啦!” 余长滨从鼻孔里冒出“哼”的一声,继而没好气道:“是该打,一点儿也不听话!” “哎呦~”说着,余知欢就被父亲拿报纸也拍了一下,“果然我不在家,你俩都开始狼狈为奸了,这个家我可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想要地位啊,那就给我找个男朋友回来,等结了婚,生了孩子,你就有地位了。”周美青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笑眯眯地对余知欢说道。 听到这话,余知欢刚刚还笑着的那张脸,顿时没了颜色。 “不叠了,我们走吧。”她把手里那张叠了一半的金纸放到桌上,同时也把话题生硬地转移开来,“我给舅舅打个电话吧,告诉他我们准备出门了。” 余长滨点点头,把报纸收了起来。周美青起身,嘴里却嘟囔了一句:“你看看,我什么话都说不得。” “你就少说两句吧。”余长滨低声怨怪妻子,不想让余知欢听到。 总之,女儿回来就好了。不管是哭,还是埋怨,还是催她找对象,都是父母那颗为她好的心无处安放而已。有些话,余知欢就算再不想听,也会觉得是一种来自家的温馨。 去墓园的路上,两家人挤在一辆车里,也是另外一种温馨。起码,这让余知欢的心里不会感到太落寞。一路上,就连舅妈对她的各种询问,她也没有表现得不耐烦,并且还主动问起今日未能赶回来的表妹在大学里的近况。 周美青这才觉得女儿懂事了一点,至少她从国外“镀金”回来的身份,很能让自己在亲戚朋友中挺直一些腰杆儿。 这次祭拜将会是顺利而顺心的,因为车里融洽的气氛,还因为这场像极了清明时节的细雨,仿佛更能寄托哀思。 由于不是什么节日,停车场很空,他们随便找了个车位停进去,就准备进园了。 余知欢帮着从后备箱里拿出祭拜要用的香烛、纸钱,便打着伞站在一旁等他们收拾完。 雨雾中,一辆黑色的宾利驶出墓园,让余知欢莫名地心悸了一下。真的是在哪都能见到和那个人有关联的东西,叫她不服气都不行。 她抖了抖装满香烛、纸钱的大塑料袋,像抖落雨水一样,想抖落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等她看到姥姥墓前放着的那罐彩色糖球时,那些刻在她脑海里的事,便又重新一件一件、事无巨细地涌了上来…… PS: 100珠了,然鹅,我欢姐还没上新书…… 我想哭,因为我也想姥姥了(ToT)/~~~ -- 第13章 糖球 墓园里很安静,翠绿的松柏夹道,只有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这让前来拜祭的人也不由得收敛了各自的脚步声。 姥姥的墓地在居中的位置,老人家生前就喜欢热闹,舅舅做主就将墓地买在了热闹的墓园中间。这样姥姥应该就不会感到寂寞了,余知欢得知这个位置后,也是这样想的。 她跟在舅舅和母亲后面,迈着轻缓的步子,生怕溅起属于这园子里的一丁点雨水。她没来过这个墓园,而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样肃穆的地方。 从小最惧怕鬼怪的她,今日倒是没在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姥姥的缘故,让她觉得墓碑之下所有的逝者都只是长眠于此而已,也许他们比地上这些活着的人过得还要随心所欲。 这是她第一次对死亡感到没那么恐惧,这应该算得上是一种自我进步。她在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至少还保有这样的想法。 “姐,又是这个糖罐!” 安静之中舅舅的一声惊呼,让余知欢的脚底不小心打滑了一下。她倾了一下身体,伸出撑伞的那只手来保持平衡。幸好没有跌倒,不过手里拎着的那袋香烛、纸钱又被雨水打湿了。 “三年了,怎么年年都有人在墓前放罐糖?这人到底是谁啊?”周美青从墓前拿起那罐糖,脸上写满了困惑。 雨水从多边形的玻璃糖罐上滑落,一道道水痕附着在玻璃面上,让里头原本五颜六色的糖球变得更加色彩斑斓。 余知欢被这些颜色鲜艳的糖球迷了一下眼,不由得想起刚刚开出墓园的那辆黑色宾利,心里便像漏了一块。 母亲把糖罐又放了回去,大伙也并没有想要再深究这罐糖球的来历,就像之前的两年一样,他们把这罐糖与其他的贡品摆在一起,在心里默默感念这位不具名的亲友为老人家送来的哀思…… 成串的“金元宝”和一摞摞的纸马车船被丢进大焚炉里,一点点地化为云烟、灰烬。母亲和舅舅红着眼,一面烧纸一面口里念叨着:“妈,拿钱去花……妈,儿女子孙都好,不要记挂……” 一直忍着没哭的余知欢,终于噙不住眼泪,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样的仪式已经很难让她不去想姥姥与自己已经阴阳两隔的现实,根本不是什么安睡长眠,是真的真的已经离开了她的身边…… 当铁钎把最后一片纸钱拱进火里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尽力抑制心里的悲伤。舅妈红着眼圈给母亲、舅舅还有余知欢递面巾纸,舅舅只是用手抹了抹眼角,说了一句:“走吧,把贡品收一收。” 舅妈跟在舅舅后头,父亲拉着母亲的手,余知欢走在最后,一行人烧完纸后又回到了姥姥的墓地。余知欢帮忙收拾贡品,等舅舅拿走那罐糖球时,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舅舅,这糖可以给我吗?” 舅舅愣了愣,而后笑道:“欢欢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爱吃糖啊!来,拿去吧,吃了上坟的贡品,晚上不做噩梦。”说着,连同那罐糖又往余知欢怀里多塞了两个大苹果。 余知欢笑着接过,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渲州是个靠海的小城,那片海水傍着这座小城周而复始地潮起潮落,好像一切都不曾改变。 这是穆至森代她来扫墓的第三年,每次去完墓园,他都要到这片海滩上走一走,看着海浪追逐着白沙,乱糟糟的心也能稍稍得到一点休憩。 小邵也跟着他到渲州来了三次,却始终不知道他悼念的是什么人。但就在刚才,他开车出墓园时,好像看到了余知欢的身影,这让小邵猜到了一些其中的关系。 他看着海滩上穆至森落寞的背影,就像看到电视剧里那些擦肩而过的情节时,忍不住为这两人感到有些着急。他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跑过去,对那个看海的男人说道:“穆总,刚才在墓园,我看到……看到余小姐了。” 穆至森丝毫不惊讶地点点头,“嗯,我也看到了。所以明年,我们不用再到渲州来了。今天,就在这里多走走吧……” 渲州的海不是外海,被城或被岛环抱在内,海浪起伏不会太过汹涌,似有节律地轻轻拍打着这座安逸的小城市。 余知欢从小生在这里,对海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记得从前考试考得不理想时,她就会偷偷地把自行车骑到海边,然后绕着海岸线来回的骑,把咸咸的海水味儿全都吸进肺里,然后像攒足了眼泪一样,一口气再把自行车骑回家,最后开门便是一场大哭。 她这种“先下手为强”的做法总是会立马得到父母的怜悯,他们不再追究她试卷上令人不满的红数字,而是对她进行循循善诱和温柔安抚。这招屡试不爽,她也对这片海有着格外特殊的感情。 此时,她坐在从墓园回城的车上,又透过车窗看到了那片海。她听不到海浪的拍打声,于是她让车窗降下来一点,让海浪声灌入耳朵,让海风钻入她的身体。 这一瞬,熟悉的咸咸的海水味儿扑鼻而来,再次进入她的肺里,变成眼泪一点点地冒出来。她慌乱地打开手中的糖罐,塞了一颗裹满糖霜的彩色糖球到嘴里。想压制住那股想哭的冲动,却不想,控制住了眼泪,但没能控制住那阵阵上涌的比海浪还要汹涌的回忆…… PS: 甜甜的回忆终于要来啦!啰里八嗦的作者不知道要回忆多久呢! -- 第14章 初遇 凡事到了回忆的时候,真实得就像假的一样…… 三年零八个月以前,余知欢还在松城一家大企业里默默无闻地加着班。这是家久负盛名的药企,从光绪年间起就为皇家供奉御药,可谓是百年老字号,经久不衰。 余知欢一毕业就在这儿工作了,虽然仅是一名小小的内刊编辑,但全家人还是引以为傲。 只要有人问起,她的父母总是挺直了腰板说:“我们欢欢在穆氏集团工作哩!” 那些亲朋好友听了,就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的。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家“黑心”的大公司,是有多能剥削劳动人民,尤其是那位新的执行总裁就任以后,他们原本还算清闲的工作就像陀螺一样运转了起来。 她转着手中的黑色水笔,眼神失焦地盯着桌上的笔记本。 今天是她的男朋友谢非的生日,她一早就把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可谁知临到下班,又通知开会。那位如今握有实权的老总亲自旁听,不得不参加。 关于这次会,他们部门的女同事除了余知欢,今天倒是都乐意留下,为的就是想亲眼见一见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含着金钥匙出生、能力与外貌并存的穆氏集团长孙,也就是如今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穆至森。 她们像看顶流明星一样,用冒着粉红爱心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大长会议桌正位上的男人。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气质出众……这些庸俗的字眼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她们眼前这个男人。 不过大概也就余知欢没能看清他的样子,从会议一开始,她便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眼看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小时一分钟,余知欢的心里急得想骂娘。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她偷着把手机拿到桌下,用指纹解了锁。 一张照片,肖易阳发来的。 她点开放大,身子不由地绷紧,脑中一阵嗡鸣——谢非开着车,顾佳佳笑着坐在副驾驶。 她的手有些抖,从键盘上敲了几个字,给肖易阳发过去。 “什么意思?”——余 “他俩有奸情!”——肖 “不是误会?”——余 “我都看见接吻了!你说呢?”——肖 “你跟紧,我一会儿到。”——余 “收到!”——肖 余知欢又打开那张照片,一直盯着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知欢,知欢……”坐在她隔壁的阮珍妮拿手肘顶她,“别玩手机了,穆总在看你。” 余知欢这才收了神,关了手机屏幕,端正坐好。 穆至森阴沉的目光从余知欢那里收了回来,抬手看了眼表,“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忙完手头的工作,记得发到我的邮箱里。” 余知欢第一个站起来,迅速地收了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跑。 “你在哪?”她边跑边拨通了肖易阳的电话。 “应该是去翠湖山庄的方向,这小子,够有钱的啊!” “你等我,别打草惊蛇。” 余知欢都没来得及换下公司的制服,跑出旋转大门就拦停一辆出租车。 “翠湖山庄!”余知欢对司机说。 “姑娘,这会儿去翠湖,我可拉不着回头客,要不,您还是换辆车吧?”司机为难道。 “来回车钱都给你!”要在以前,她肯定会打电话投诉拒载,但这会儿她显然没这个功夫。 “得嘞!姑娘是个痛快人儿!”司机喜上眉梢,踩了油门就往翠湖方向疾驰。 肖易阳早就摸清了那两人的所在,按着他发来的房间号,余知欢顺利地找到了那个房间。 “嘘……”肖易阳见她过来,忙竖着根手指在嘴上。 两人猫着腰,趴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草,听这浪叫!”肖易阳忍不住一声低骂。 “敲门。”余知欢倒显得冷静沉着。 “警察查房!”肖易阳边敲门边叫道。 不一会儿,门被开了个小缝。肖易阳猛地推门而入,只见一对狗男女穿着白色的浴袍,惊慌失措地看着余知欢。 “知……知欢……”顾佳佳眼神惊恐地护着身子,躲到谢非身后。 余知欢脸上带着笑,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谢非面前。 “过生日呢?我来替你庆祝好不好?” “知欢……对不起……”谢非逃无可逃,只好认错道歉。 余知欢摇摇头,转而对肖易阳说:“拿点酒上来,咱们得好好给他庆祝生日。” “没问题!”肖易阳用自己的手机给翠湖山庄的经理打了个电话。 很快,服务员推着整整10瓶的红酒送了进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出门看了黄历,宜饮酒,宜下跪。来,顾佳佳,今天你要是喝赢了我,我就诚心诚意祝福你们!可要是我赢了,就得让谢非给我跪下磕一个,叫声‘姑奶奶’!这事儿啊,姑奶奶也就不追究了!” 说着话,余知欢已经开好了一瓶酒,给谢非身后的顾佳佳递了过去。 顾佳佳不敢接,吞吞吐吐道:“知欢……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 余知欢冷笑一声,“你还跟我说你最恨小三呢!我能信吗?别他妈给我废话!” 谢非替顾佳佳接过酒,又给她使了个眼色。 顾佳佳只好无奈地接过酒。 “三分钟为限啊,看谁喝的多。”肖易阳看了眼手表,“倒计时,开始!” 余知欢仰脖。 第一口,灼嗓。 第二口,烧胃。 第三口,辣心。 其余往后,麻木…… 三分钟一过,余知欢喝下了两瓶。顾佳佳半喝半呕的才喝了半瓶。 “来,轮到你了。”余知欢打了个酒嗝,拿着空酒瓶指向谢非。 谢非走到她跟前,低声下气道:“知欢,你非要……” “你俩废话怎么一样多?真是一对!快跪!”余知欢一屁股坐到凌乱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揉着额催促道。 “跪啊!”肖易阳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 谢非咬着牙,攥着拳头,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叫!”肖易阳继续大声威喝。 “姑……姑奶奶……”谢非忍辱负重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余知欢勾唇一笑,拍着手说道:“好,姑奶奶祝你们两个小鳖孙,渣男配小三,地老到天荒!” 余知欢哈哈笑着,然后晃晃悠悠地起身,对肖易阳道:“走吧,今天这事儿,彻底了结了……” 肖易阳安慰地拍拍她,“你先上车里等我,这些好酒可不能便宜了渣男!” 他一面收酒,一面还对谢非说:“这酒我已经让人记你账上了,记着点还!” 余知欢酒量好,可难过的时候喝酒,是最容易醉的。当她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口时,就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攀着墙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一路扶墙走到了大门口,隐约记得肖易阳最近开的是他爹的黑色卡宴。醉眼微醺的,虽然停在门口的车不多,但她却不能马上认清。 正巧,她的右侧就是辆黑色卡宴,车门还大敞着。于是,她微眯着醉眼,伸出一根食指遥遥点着那辆车,晃晃悠悠地迈着八字步走向那辆车子。 最后,她往车后座上一趴,睡了过去 在那辆黑色卡宴的不远处,穆至森抽完了最后一口烟。他把手中的烟蒂揿灭在垃圾桶上,然后长腿一迈,几步走到车边,坐进车里,打开电台,发动车子,往家开去…… PS: 老读者看这里,欢姐手撕渣男的情节保留了,其余往后都是全新的~(?????????) -- 第15章 初吻 这时间的电台,也没什么可听的内容,不是卖药的,就是什么情感交流节目。 但穆至森还是一路开着,只想给空荡的车里制造点声响,要不然没法冲走脑子里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 和沈嵘嵘的“谈判”进行得很不顺利。他很费解,以自己这样优越的条件,她沈嵘嵘到底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他们一个是穆氏集团未来“掌门人”的最佳候选者,一个是沈氏集团的独女,没有理由不进行强强联合。今晚的饭局,让穆至森产生了很强的挫败感,但他不是轻易言败的人,穆氏集团的权力中心必须由他来掌控。 临湖的小别墅,是他在国外上学时用投资赚来的钱给自己置下的第一栋房产。尽管离着公司有点距离,但他还是习惯住在这里。这别墅离着翠湖山庄不远,汽车飞速行驶着,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刚熄了火,关了聒噪的电台,就听到车后座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穆至森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团黑影横在后座上。他轻皱眉头,以为是什么要饭的叫花子。 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开了车顶灯。却发现躺着的并不是什么叫花子,而像是喝醉了酒的女人。 两道英气的长眉更加紧锁了,他拍了拍椅背,想要把人唤醒。可拍了三次,也不见那人动弹。 穆至森有些无奈,只好用手去拨弄那团“死肉”。这一拨弄倒是起了效果,余知欢烦躁地将他的手拍开,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 车顶灯照在她酩酊的脸上,让穆至森一下就认了出来——那个开会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员工,这会儿竟然出现在他的车里?! 这是什么情况?! 听过“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却没听过天上掉下个女员工的,这可是穆至森第一次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事。 “喂喂……”穆至森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这样叫着。 可躺着的人不但纹丝不动,嘴角反倒牵起一抹浅笑。 看来这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穆至森把半个身子探入车内,伸手拍了拍她烫热的脸颊,“喂,醒醒,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依旧没有动静。 穆至森没了主意,抽身出来,站在车边,点上一支烟。 柔和的烟气弥散在潮湿的夜里,让他的大脑得以有片刻的放松。 一支烟燃尽,他一手插兜,一手撑着车框,看着越睡越熟的余知欢,轻叹了口气:把人扔在这儿,始终不是有良心的做法。 他解了衬衣袖扣,把袖子挽起,一条长腿跨进车内,一手绕过她的颈后,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从车里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悬空,余知欢条件反射地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并且还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贴到他的怀里。 “嗬!你倒是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穆至森无奈轻笑,抱着醉不知事的女人走进别墅。 这别墅空着,平常也就只有个阿姨隔三差五地会来打扫一次卫生,客房是没有准备床品的,只有主卧一应俱全。 穆至森只好把人抱进主卧,看了眼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又看了眼还算宽绰的蓝色丝绒沙发。没多做思考,就把余知欢扔到了沙发上。 这让第一次抱女人的穆至森,出了一身汗。把人丢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从头淋到脚,一身痛快后,他才从浴室里出来。 他拿着毛巾低头擦拭着湿发,却看到那女人,居然“扑通”一声,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穆至森长吁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毛巾放到一边,他蹲下身去,想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呕——” …… 他都要疯了…… 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吐了! 污秽物沾了两人一身…… 穆至森屏住呼吸,嫌弃地把人丢回沙发,可刚放下,余知欢便又在沙发上滚了起来。怕她又掉下来,穆至森只好把人抱到了床上。 他坐在床边,脱了身上的脏浴袍扔到地上。又撇过头去,小心摸索着,把她身上的脏衣服也脱了下来。 刚吐了点东西,现在突然又觉得周身凉爽舒适,余知欢缓缓睁开眼,但脑子还是沉甸甸的,很不清醒。 穆至森正想起身去给她找件干净的衣物,余光却瞥见,她正半睁着眼睛犯愣。 “醒了?”穆至森斜着眼看她。 “谢非……”余知欢嚅嗫着,伸手环上穆至森的腰。 穆至森略微一怔,冷冷说道:“你认错人了。” 余知欢的手顺着他的腰间往上,攀住他的肩头。只隔了件胸罩的距离,两人身贴着背的,挨在一起,穆至森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余知欢带着酒气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那么喜欢做爱?” “你说什么?!”穆至森瞪大了眼睛,扭过头去。 余知欢趴在他肩上,偏着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只听她口齿不清地啧啧道:“我真是喝多了?怎么觉得你比以前变得好看了?变得……变得好像一个人……” “像谁?”穆至森凝眉问道。 “像……像我们公司新来的那个富二代……哦不,是富N代!”余知欢指着他的鼻子傻呵呵地乐着。 穆至森闻言,表情不爽地把她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给挡回去,明显表示出他对这个名头的不满。不过,他倒是很好奇,穆氏集团的这些员工们私下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于是他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觉得,那个富N代怎么样?” “他啊……”余知欢边说,手还不安分地边在他脸上摸着:“长得还算凑合,但是一看他那脸就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穆至森正想反驳,哪知她猛地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嘶——”穆至森吃痛,一把将她推倒。 她却不依不饶的又缠了上来,双手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你不是想要我么?为什么不再等一等?为了你的生日,我还特地买了情趣内衣,不就是做爱吗?我也会!” 余知欢呜呜咽咽地说着,双腿也更加用力地圈住他的腰,穆至森被她带着栽倒在床上,就这么把她压在了身下…… 余知欢阖着眼,微微扬起头来,用温热的唇瓣去熨贴他微凉的薄唇…… 只一触上的那个瞬间,穆至森身体里的血液就开始沸腾,那种炙热的红色从他白皙的皮肤里透出来,从脸上晕开,耳朵、脖子,无一幸免…… 他的手不自觉地就搂住了她的腰,纤柔的,大概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盈盈一握”的姿态。 圆润的双乳从紧绷的胸罩里挤了出来,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穆至森的心从没跳得这么快过,绷着的那根弦也好像突然就断了…… 身体的各方面,都悄悄起了变化。穆至森胸膛起伏,有些微喘,他闭上眼,想伸出舌头去回应。余知欢却松了手,一头倒在床上。 …… 穆至森呆愣住了。 他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耳朵,坐起身来。 刚才的感觉,就好像酒精过敏。上头、灼热、痒意难耐。 哪怕是现在,还依旧心若擂鼓。 他盯着床上睡得正酣的女人,嘴角难得的微微上扬…… PS: 穆总:我舌头都伸出来了,你居然…… 阿欢:你是谢非吗?你是谢非我就让你伸。 穆总(心灰意冷,不明不白就被人夺走了初吻……) -- zpO18.c0m 第16章 赔偿 微风轻拂,旭阳冉冉。清晨的双鲤湖,水明如镜,一簇簇的大红鲤,在水底自在地游来游去。 穆至森沿着湖晨跑,却不如以往来得认真,匆匆跑了两公里,便急着折返。 还是趁着她没醒,赶紧离开吧…… 于是,当余知欢经历了一晚的宿醉,缓缓睁开双眼时,就是独自身处于这栋临湖的别墅中。 “这是哪儿?”她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隐约记起醉酒之前的事来,心口忽然刺痛了一下。 原以为那档子破事儿就这么了结了,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强大到那个份上。 她起身,靠在床头,却突然发现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白衬衣。心中暗骂道:肖易阳这个混蛋,竟敢偷偷替自己换了衣服! 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想要打电话过去臭骂他一顿,却发现手机早就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正恼羞成怒之时,一旁的座机响起了。 她拿起话筒,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先出了声。 “余小姐,新买的一套衣服放在门口了,您方便的话下来取一下。” “你是谁?”不像是肖易阳的声音,余知欢心里纳闷。 “我是穆总的司机,小丁。” “你说谁?”余知欢瞪大了眼睛,刚刚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一瞬间清醒了起来。 “小丁。” “前面一句!”她不禁提高了音量。 “穆、总、的、司、机。” 余知欢手脚麻木,顿感,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本来还暗暗的自我安慰,也许电话里说的穆总不是她想的那个穆总,可当她看到那辆经常出入公司的黑色宾利,以及长相酷似黑社会打手的司机时,她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余小姐,你该迟到了。”小丁那张面目表情的脸,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余知欢低着头,整了整身上略显宽松的新衣服,闷不吭声地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小丁无话,她也自然不敢多问。 拘谨地坐在车后,一刻也不停地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经过。但脑子里除了谢非,还是谢非。 谢非下跪,谢非抱着她下车,她吐了谢非一身,她还在谢非肩上咬了一口…… 她蓦地惊醒过来,难不成咬的……是穆总?! 她忍不住懊恼地捶了一下座椅,前面的小丁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抱歉……抱歉……”余知欢尴尬地笑着道歉。 真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真相大白后,她的心情瞬间荡到了谷底,万一他要追究起来,那可怎么办? 思想间,车已经停在了公司的地下车库——穆至森的专用车位里。余知欢坐在车里东张西望,确认四下无人后,赶紧溜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处跑,生怕被人看到她从这辆不同寻常的车里出来。 穆至森是个从不熬夜的人,但昨晚为了给烂醉如泥的女人盖被子,几乎一夜未合眼。 精神不济,自然也就没法同下面的人计较许多,连早上的高层例会,他都难得的缺席了。 这会儿他正仰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秘书处的姚倩敲了敲门:“穆总。” “进。”穆至森按了按太阳穴,睁开眼应道。 姚倩提着一个纸袋,送到穆至森面前,“穆总,衣服取来了。” 穆至森抬眸看了眼沙发,示意她把东西放过去,而后问道:“企宣部的人都来齐了吗?” 姚倩放好了东西,侍立一旁:“穆总,您是要开会?” “没有。企宣部的邮件没有收齐,应该是漏了个叫……”穆至森翻开手边的公司内部通讯录,假装苦思冥想。 姚倩在脑中将企宣部发过来的邮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答道:“穆总,企宣部的余知欢还没发来邮件。” “余……知……欢……”穆至森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前便闪现出昨晚那个将他的大床霸占了的醉女人。 姚倩怕他生气,忙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催一催。” 穆至森皱皱眉,“不用,你替我叫她过来。” “好的。”姚倩笑对着,便退了出去,心中却是一番腹诽,企宣部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啊,为这还要把人叫过来训一顿吗? 余知欢这样的岗位本来就与高层的秘书处打交道不多,而且秘书处的男男女女,不是人精就是蛇精,一个个高高在上的模样,真的堪比古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轻易不敢招惹。 姚倩找到余知欢时,态度自然是不太好。余知欢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用秘书处专有的员工卡刷开电梯权限。等26层的指示灯亮起,余知欢的手心里已全是汗。 26层,除了财务部门和秘书处,就是穆至森的办公室所在。26层以下的员工没有经过允许,是无法越层上来的,就算有事上来,也得先同秘书处打申请,才能拿到临时的权限卡。 底下的员工,经常在茶水间议论26层的风景、轶事,一半是完全捏造,一半是道听途说,为的只是满足人的八卦心理。 余知欢自然也是听过的,并且还听说26层往上,还有个“空中花园”,那是老板从未对外开放过的私人领域。从前她也和别人一样,对这26层充满了好奇,但今天,她是真不想上去满足所谓的好奇心。 看着前头脚踩五公分黑色高跟鞋的姚秘书,用她那张带着精致妆容的脸刷开26层的大门,余知欢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穆总。”姚倩轻轻敲了两下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穆至森的声音一贯清冷,余知欢却觉得格外严厉。 刚跨进去,姚倩就把门带上了。余知欢深呼吸了几下,硬着头皮走到穆至森的办公桌前。 “穆总……”她垂着眸,站得笔直。 穆至森抬头看她,已全然没有了昨晚那种缠磨人的模样,低眉顺目的,看起来胆怯又弱小。但他肩上的咬伤还在,这就足以证明,她此时的乖顺都是假象。 “你的衣服。”穆至森指了指放在他桌上的纸袋。 “啊?”余知欢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谢……谢谢穆总。” 她低着头,畏畏缩缩地伸出手把他桌上那包衣服取了过来,然后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身上这套衣服,回头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穆至森抬头瞟了她一眼,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太过宽松,确实像是借来的一样,本来他想说“不用了”,结果却说了一句“随便”。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坐在转椅上背过身去接电话,就把余知欢撂在了原地。 没他的指示,余知欢是留也不得,走也不得,傻傻地杵在那儿五分钟,着实有些尴尬…… “行,我知道了。”穆至森表情凝重地挂了电话后,才发现余知欢还在他的办公室里站着。 “还有什么事吗?”穆至森问道。 “没……没有。”余知欢紧张地攥了攥手里的袋子,“那我……我就先出去了穆总……” 余知欢见他揉着眉心点了点头,便冲他鞠了一躬。正要赶紧“逃走”时,却又突然听他叫道:“等一下,余知欢。” 余知欢吓了一跳,蓦地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你是叫……余知欢吧?” 两人的眼神第一次撞在了一起,余知欢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啊?是。” 穆至森见她又怯怯地低下头,于是干脆走到她身边,“昨晚的事,你好像欠了我一个人情,而且还咬了我一口,你说怎么办?” “啊?”这事儿不是已经不追究了吗?余知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算账”给吓懵了。 穆至森看她那副被吓着的模样,不禁笑了笑,“我觉得,既然都是同事,还不还人情的也就算了,不过赔偿还是免不了的,你说呢?” “我……”余知欢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算哪门子“同事”啊?他要是狮子大开口,她哪里赔得起啊! 穆至森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安慰地说道:“没关系,没让你赔钱。就是想让你替我去‘演’场戏,事成后,咱们之间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什么戏?”余知欢急忙问道,既然“赔偿”不关乎庸俗的“金钱”,那么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笔勾销”了。 穆至森抬手紧了紧领带,对她说道:“先带你重新买套合适的衣服,其余的,一会儿我再慢慢告诉你。” 买衣服,为什么又要买衣服?不过,只要不要她赔钱,怎么着她都行…… PS: 注意哦,回忆里的司机是小丁,三年后的司机是小邵,大家别弄混啦!(其实,是我自己经常弄混……) 猜猜看,穆总要要演什么戏? -- zpO18.c0m 第17章 女朋友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真不该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 当余知欢被打扮成一个全身上下装裹着奢侈品的“橱窗模特”站在那栋犹如宫殿般气派的大别墅前时,她的腿,软得只想要退缩…… “穆……穆总……我看还是算了吧……” “算了?那你拿什么来赔我?”穆至森把一边肩膀凑到她跟前,压低嗓音声讨道:“都咬出血了,我现在拿笔都费劲!” 这要换做别人,余知欢肯定就露出肩膀,让他反咬回来了。可这人是自己的老板啊!她怎么可能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万一……万一要是演砸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冒着天大的风险“还债”以后,还被追究另外的责任。 穆至森拉起她的手,表现出难得的温柔:“放心,就像你回了自己家一样,就肯定演不砸。” 这是已经演上了啊!没办法,余知欢只能跟上他的步调,硬着头皮上了…… 穆至森看了看手表,没带她直接进楼,而是绕到楼后,拉着她走进了一片果园。 这片园里种了不少果树,但目前结果的,只有黄澄澄的橘子而已。这里的空气让余知欢感到很熟悉,清新的橘子果香是她从小就在姥姥的果园里闻惯的,这让她原本忐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不过,余知欢的心里也在默默感慨,有钱人可就是不一样,连水果都得吃自家果园产的才行,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姥姥带她去集市上卖橘子时的情景,一对比就显出贫富差距的巨大来了。 穆至森带着她一直往果园深处走,余知欢的眼睛就不知不觉地被那些丰收的果实所吸引了。 “这些橘子长得可真好!”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没等穆至森回应,她便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大部分的果实,有可能不太甜……” 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的穆至森听到这话,回过头来低声警告她:“余知欢,让你随便,可没让你乱说话。” “说,让她接着说。”从某一棵果树后面突然冒出一个老头来,吓了他们两人一跳。 “爷……爷爷……”穆至森下意识地攥紧余知欢的手,有些心虚地把她挡在了后面。 老头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满头的银发,慈爱地对着穆至森身后的小姑娘笑了笑:“你都没尝过我的橘子,怎么就下了结论说它不甜呢?” 这回余知欢可不敢再乱说话了,她躲在穆至森后面,偷瞄了一眼那位农夫打扮的老爷爷,心里暗暗嘀咕:这就是老穆总?看起来可比这位小穆总来得好说话多了…… “爷爷,她就是随便瞎说的,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穆至森接过祖父手里的斗笠,笑着替余知欢向他解释。 “瞎说?”老头的脸色明显已经不大高兴了。 “我不是瞎说……”余知欢有些委屈地辩解:“不信,可以尝尝看啊……” “余知欢!”穆至森咬着牙凶巴巴地再次对她发出警告。 没想到,老头却乐了,“行!尝尝就尝尝!” 说着便从树上剪下一颗红透的橘子,剥开后,分别递给自己的孙子,和孙子身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来,你俩都尝尝。” 两人同时把橘子放进嘴里,并同时因为充斥在口里的橘汁一起皱眉咧嘴。 “酸……真酸……”余知欢被酸得眯起眼半天也没睁开。 “其实……其实也还行啊……”只有穆至森还在不屈不挠地“嘴硬”着。 老穆总拿手点了点孙子,“不说实话,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实在!” 穆至森回头瞪了余知欢一眼,余知欢才收敛起自己痛苦的表情,偷偷地吐了吐舌。 “来,丫头,你走到前面来。”老穆总挥挥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余知欢不敢动,她看着穆至森,想要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穆至森无法,松开手,让她照做。于是,余知欢只能乖顺地走到老穆总的身边。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橘子不甜的?”老穆总和蔼地边走边问道。 “也不是全都不甜。”跟在他身边的余知欢说着,便停下脚步。 只见她走到一棵树前,使劲蹦跶了几下,伸手摘下一个长得稍高的橘子,剥开后塞进嘴里几瓣,又递给老穆总几瓣,“您尝尝,这就比刚才的那个要甜。” 老穆总一尝,果然,“别说,你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只是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长在高处的甜?” 余知欢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不对。因为这个橘子长得高一些,才没被树叶遮住阳光,所以更甜一些。” “哦!我终于明白了!”老穆总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 “所以,下次您在果子长出来的时候,记得勤修剪那些长得太过茂密的枝桠和叶子就行啦!”余知欢笑着说道,又往嘴里塞了几瓣橘子。 “至森啊,这个丫头很有两下子!”老穆总喜笑颜开地对穆至森说完,又扭头问起了余知欢:“你懂这么多,家里是种橘子的?” 这话可把穆至森吓了一跳,他赶紧走上前替余知欢答道:“不是,爷爷,她的父母是做国际航运生意的,常年在外国……” “国际航运?”老穆总疑惑地将余知欢上下打量了一番。 “哦,是。我们家有几个航运公司。”余知欢咽了咽嘴里的橘子,故作镇定地接着补充道:“不过,我姥姥也有个果园,之前也种过橘子。” “难怪……”老穆总点点头,笑着说道:“看来,我得请你来当顾问咯!” “姥爷,您这是要请谁当顾问呀?” 从他们后面来了一辆电瓶车,从车里走下一位气质不俗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位打扮清凉的高个儿女人。 那男人戴着墨镜,年龄与穆至森不相上下,只是嘴角一直带笑,说话声也是有别于穆至森的开朗阳光,看起来是和穆至森不太一样的外向性格。 只见他拉着那女人的手,走到余知欢的面前,嬉笑道:“姥爷,这就是您新雇的果园顾问小姐?” 余知欢低头,往后退了一步,便被站在她后面的穆至森拉到了身边。 “爷爷,刚才忘了介绍了,她叫余知欢,是我的女朋友。” 穆至森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着谎话,却让余知欢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她攥着手,在心里默念:戏才刚刚开始,淡定,余知欢,你要淡定…… PS: 种橘子的事儿,我可真是从农业频道学来的啊!看了一个小时,不用上都觉得亏了!哈哈哈~ -- 第18章 谁是司马昭? 薛钰杰伸出一只手抵在眉上,往太阳的方向一望,故作疑惑道:“这就奇怪了,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儿出来啊,我们穆大少爷竟然也有女人了?” “钰杰,你表哥难得带女朋友回来,你可别在这儿瞎搅和。”老穆总背着手,对着薛钰杰正色道。 “哎,姥爷,我这可是为表哥高兴啊!”薛钰杰笑说着便领着自己身边的女子走到老穆总面前:“今天啊,也是巧了,我也有女朋友要介绍给姥爷认识。晓晓,叫姥爷。” 高个儿女孩儿对着老穆总抿嘴一笑,甜甜道:“姥爷好,我叫吴晓,父亲是鹏润地产的CFO。我今年23岁,大学刚毕业,准备年内和钰杰订了婚再出国读研。” 老穆总闻言惊诧道:“订婚?你俩认识多久了就订婚?钰杰,你妈知道这事儿吗?” 薛钰杰讨好般的嘿嘿一笑:“姥爷,您要是同意了,我妈还能有意见么?再说了,前几天您不是还跟我妈念叨着想抱重孙子吗?我这也是想赶紧提上日程啊!” 老穆总拿起手上的斗笠,往他头上一戴,笑骂道:“你这个人精!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晓得你打的什么算盘么?” “嘿,姥爷,您可不能这么看我!”薛钰杰把头上的斗笠往穆至森的怀里一丢,似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要是目的不纯啊,那我表哥也一样,是吧?表哥?” 穆至森接过那顶斗笠,拍了拍落在上面的尘土,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谁是‘司马昭’,爷爷心里自然清楚。” “你!” 薛钰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吴晓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司马昭?司马昭是谁啊?砸缸的那个吗?” “闭嘴啊你!”薛钰杰瞪了吴晓一眼,正好瞟到一旁偷笑的余知欢,于是气呼呼地冲她嚷道:“你一个外人笑什么笑!” 余知欢吓得收住脸上的笑,本能地往穆至森的怀里钻了钻。穆至森长臂一圈便把她搂紧了一些。 “薛钰杰,下次记得找个有文化的来,省的穿帮。” 穆至森说完这话,揽着怀里的余知欢转身就走了。 老穆总没好气地伸手拍了一下薛钰杰的屁股:“就知道跟你表哥怄气,他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 薛钰杰连忙捂着自己的屁股惨兮兮地哭喊道:“哎呦,您就偏袒他吧,我这没爹疼没娘爱的哟!” “你还说!”老穆总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往他身上砸去,然后对着孙子远去的背影叫道:“午饭都好了,你还要去哪儿啊?” 穆至森没说话,拉着余知欢径直往果园大门走。余知欢却于心不忍,时不时地回过头,对着身后的老人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下回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看见老人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余知欢才放心地和穆至森离开这里…… 黑色的卡宴,在蜿蜒的公路上飞驰盘旋。穆至森心情不好时便会自己开车,车速很快,快到那颗烦躁的心将要跳出躯壳,他的大脑才能从极致的速度中恢复冷静。 副驾上的余知欢,紧紧地抓着系在身前的安全带,她可不觉得这样的速度能让人获得什么快感,她只觉得现在的穆至森看起来有点吓人。 在一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与他们擦肩而过、近乎相撞之时,余知欢实在是忍不了了。她按捺下胃里阵阵翻滚的强烈吐意,脸色苍白地说道:“穆总……我刚刚要是演砸了,您也犯不着用这样危险的方法来惩罚我吧……我真的快要……快要……呕……” 穆至森差点又一次疯了…… 他一脚急刹,把车停住:“想吐出去吐!” 他一声令下,余知欢一面捂着嘴,一面赶紧开门跳下车—— “呕……呕……”她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吐着,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和顾佳佳火拼的那十瓶红酒外,自己是一丁点儿东西也没吃。 从食道里反到嗓子眼儿里的味儿由酸到苦,这是已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昨晚那种烧心的灼痛感再一次向她袭来,并且有些零星的记忆也突然像被翻出来了一样,顿时浮现在她的眼前…… 接吻…… 接吻?! 余知欢脑子像炸开了一样“轰”的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穆至森好心地扶了她一把,她却像见了鬼似的瞬间弹开! 穆至森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吐傻了吗?余知欢?” 那两片薄唇一张一翕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的眼神怎么挪也挪不开…… “余知欢?余知欢?”穆至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才把她的魂儿给“招”了回来。 “啊……”余知欢赶紧低下头,藏起自己那张发烫的脸。 穆至森以为她是吐懵了,便随手递给她一张纸,并对她说道:“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 余知欢拿捏着那张纸,一边小心地擦着嘴角,一边点头应道:“谢……谢谢穆总。” 穆至森颔首,“下回,还是这样表现,清楚了吗?” “下……下回?”余知欢听到这话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不是说,这事儿以后就‘一笔勾销’了吗?” “我说过这话?”穆至森假装不记得有这回事了。难得她能讨祖父欢心,在他没找到“门当户对”的人选前,他想用她来先稳住祖父,稳住薛钰杰一家,稳住现在穆氏集团还算不错的局面。 可余知欢明显是不愿意再干了,她沮丧着脸向穆至森求饶道:“穆总,拜托您找找别人吧,我太笨,不太适合卷入你们这种高规格的豪门争斗……” “这样吧,换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干不干?”穆至森以为自己的情面应该要比任何条件都要来得优厚,不禁对自己的这番提议感到自信满满。 可谁知,余知欢竟摇头拒绝,并当即伸手招停了一辆路过的公交车,然后对他说道:“抱歉啊穆总,我真的是帮不上忙了,您可别因为这事儿怪我啊……您回去时候慢些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上车买票啊!上车买票啊!”伴着售票员尖锐的大喇叭声,公交车的车门“咔”的一声关上了。 余知欢攥着车上的拉环,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她才敢回头去看—— 那张渐渐模糊的、生气的脸和记忆中那张与她接过吻的脸,真的……是同一张脸么…… PS: 感觉快要双更了吧?一周一次双更,这频率我脚得还阔以╮(╯▽╰)╭ -- 第19章 救世主 余知欢在松城没有家,只有一间花800块钱租来的出租屋。尽管她的高中、大学乃至现在的工作,都是在这座城市里度过的,但她依旧没有在这个地方找到归属感。 不过,好在她想得开,没有归属感依旧能活得像个快乐的“小二逼”。没错,“二逼”到被合租的室友绿了,她还傻乎乎地把人家当做好闺蜜。 她现在只祈祷那个女人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否则,依着她的脾气,一场厮杀又是在所难免。 她下了公交,又倒了两趟地铁,然后终于到达了那个毫无现代化气息的老旧小区。她气喘吁吁地爬上6楼,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倒一倒气,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大行李箱正孤零零地被人丢在了门外…… ??? 余知欢一脑门的问号。直到她看到行李箱上贴着的那张小纸条,这才冷笑起来:“狗男女,不愧是狗男女……” 她咬牙切齿地从包里掏出钥匙,当她把钥匙艰难地捅进锁眼时,一种不好的预感便冒了出来—— “草!” 她的预感没错,这把钥匙已经根本转不动这副新的门锁了。 “出来!给我滚出来!狗男女!有种的出来!” 她用力地捶门、踹门、砸门全都无济于事。隔壁的邻居大妈像看疯子一样,从自家门缝里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站在楼道里又哭又骂,起初大妈还满腹感慨,后来因为日渐衰老的耳膜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于是不得不打电话把物业给叫来。 当筋疲力尽的余知欢被物业的人合力架下楼时,六楼的那间屋里,那对余知欢口中的“狗男女”终于松了一口气。 “哥哥……刚才,真的快要吓死我了……”衣服都来不及穿好的顾佳佳委屈地直往男人的怀里钻。 谢非躺在余知欢躺过的那张床上,搂着胆小的“新女友”,刚才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他,立马就变了副模样:“别怕,有我在,难道她还能放火烧房子不成?” 这话可给顾佳佳提了醒,吓得她赶紧从谢非的怀里出来。 “你干嘛去?”谢非提了提掉档的裤衩,紧忙跟上。 “我记得余知欢她说过,她觉得放火烧死一对狗男女,才是一种最好的成全办法。我觉得她一定还得回来!”顾佳佳急急忙忙地冲到小阳台,伸长了脖子往楼下看。 这一看啊,倒是确保安全了,却把顾佳佳那颗刚刚陷入“爱情”的心看得酸溜溜起来。 “卡宴?很贵吧?”顾佳佳眯起那双戴着美瞳的眼睛,没费太大力气便看清了余知欢刚刚坐上去的那辆号称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越野车。 谢非也看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概是她那位发小又换车了吧?”谢非犹犹豫豫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顾佳佳十分肯定地摇头:“刚刚那个男人分明就不是她发小!” 提起余知欢的那位发小,顾佳佳就有气。捉奸一次,还有就是之前的一次饭局。先前余知欢想撮合自己和她的那位发小,于是就组了个局。可谁知,饭才吃到一半,她的那位发小就看出了那顿饭的目的。 他举着酒杯笑嘻嘻地一语道破:“欢姐啊欢姐,什么时候干起保媒拉纤的活儿了?你看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朋友?你可真是瞎操心!” 顾佳佳的脸上当时就挂不住了。 余知欢见着计划败露,干脆就全盘托出:“我说肖易阳啊,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就该找个好姑娘好好恋爱,然后好好结婚才是。你看我闺蜜——顾佳佳,人漂亮,又老实,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你不是不在乎这个吗?你再看看我,指不定哪天就结婚了,回头看你妈不得催死你!” 肖易阳瞥了一眼余知欢手上那枚小得不能再小的碎钻戒,呵呵冷笑:“你吧,也好意思说……不过啊,你介绍的好姑娘我就更不能要了,这不是摆明了糟蹋人家吗!” 肖易阳的话,让当时的顾佳佳脸上火辣辣的,像挨了一记巴掌那样烧得人脸疼。她至今也没告诉谢非这件事,这件足以让她记恨余知欢一辈子的事…… 那辆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越野赛车,这会儿倒是开得一点儿也不快,也许是怕坐在副驾上的那位忍不住又吐,也许更多的是想要照顾她现在的情绪,总之,穆至森又做了一回她的“救世主”。谁让她“落魄”的时候,他总是“碰巧”就在呢? 人在脆弱的时候,谁能对自己伸出援手,那几乎就是不大可能会拒绝的。 不过,余知欢事先已经和他说好,自己可以配合他继续“演戏”,但她一旦找到了住处,就马上结束他们之间这层虚假的关系。 穆至森很爽快地答应了,只要能撑过下个月的股权转让会,余知欢这个人是死是活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临湖的大别墅里,他丢给余知欢一套床上用品,让她自行归置好客房。幸好这片别墅区不是所有的外来人员和车辆都能随便进入的,否则薛钰杰派来跟踪他的人一旦尾随进来,他还得时刻提防着。和自己的女下属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他应该不会再干第二次。 现在省去了这些麻烦,只当是从路边捡来一只流浪的小狗,给她一个容身的地方这么简单。 不管是善心家还是救世主,他们在做这些事情时通常是不考虑回报的。这与穆至森有些不同,他不但对她提出回报,并且还不知不觉地开始得寸进尺,向她步步索取…… PS: 现实中顾佳佳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过度的自卑,就造成了一定的心理扭曲,可恨之人也是有可怜之处啊! 双更哦,别漏看哈! -- 第20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200珠加更!) 比起难过、恶心、生气,现在让余知欢更难受的,是她的胃。饿了一天一夜,此时已经不能用饥肠辘辘来形容她的状态了。 寄人篱下的余知欢,在简单地归置完暂时属于她的那间屋子后,终于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她的手机外卖app。 8公里的牛肉拉面、10公里的麦当劳、13公里的黄焖鸡米饭…… 最后,余知欢选了离她最近的那一家,正当她点下“确认订单”的按钮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句该死的“您点的餐不在配送范围内”…… 余知欢眼前一黑,差点没饿晕过去。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连一家正经的外卖都没有!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些有钱人的生活质量。难道这里的住户真的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需要给保姆专门配辆进城买菜的车才能解决温饱问题吗?可她来这里两次,除了偶尔过来打扫卫生的王姨,也没见到穆至森的家里有其他保姆的影子啊。 现在,除了去问穆至森要吃的,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她也不想打扰他的,可谁让他现在已经成了她的“新室友”呢?尽管这个“新室友”脾气不好,可是比起面对那张冷脸,她现在更想要填饱肚子,这就叫“人穷志短”“甘为五斗米折腰”。 “笃、笃、笃”,她节奏轻缓地敲了敲穆至森的房门。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表现出了一个房客应有的礼貌样子。 这还是独住的穆至森第一次听到这扇门被敲叩的声音,他感到有些陌生,不过很快便想起来他的隔壁还住着一个不太熟悉的“假女友”。 他把围在下身的浴巾往床上一扔,换了一件睡袍披上,而后不紧不慢地走向门口。 “什么事?”他打开房门,低沉的嗓音此时显得有些慵懒。 他的身高,比她高出许多,余知欢的视线恰巧落在了他微微敞露出来的胸线上,带水光的肤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干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不敢再去看。于是她把头抬高一些,眼睛不敢乱瞟,只盯住他光洁却略带胡青的下颌。 “那个……穆总,您家有吃的吗?我的肚子,实在是有点饿……”余知欢难为情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通常情况下,除了有应酬,穆至森是不吃晚饭的。冰箱里所备,也只是一些应付早餐的简单食材,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好好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余知欢的肚子咕噜咕噜地直叫,叫得穆至森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低头拄着唇轻咳两声,“嗯……楼下的冰箱里,你自己找找看吧,能吃的东西可能也不太多……” “谢谢穆总。”余知欢笑眯眯地道完谢,便匆匆跑下了楼。 等她满怀期待地打开冰箱门时,这才发现,能吃的东西确实不太多…… 堆了两层的过期面包片,外加几盒同样过期的牛奶,还有满满一抽屉的鸡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来的,余知欢对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过她那个已经饿得瘪得不能再瘪的肚子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弃,于是她只好拿出那些鸡蛋,一个一个地敲开确认。一抽屉的鸡蛋,也就三个还算能吃,虽然也是散了黄的,不过好在没变味儿,余知欢只能把它们仨煮来先垫巴垫巴了。 吃完这仅有的三个鸡蛋后,余知欢总算有了点力气,她把冰箱里那些过期的食物一样一样地清理干净,然后心想:明天一定要去一趟超市,把这个进口的大冰箱全都塞满! 幸然,有这样的新目标和新生活在等着她开启,让她不至于会一直沉湎在失恋以及被人背叛的双重痛苦中,即使现在她正躺在一张陌生的新床上,那她也能很快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个周六,余知欢起了个早,从手机上查好了路线就出门了。离这片别墅区不远,有个公交车站,不过有且只有一趟公交。这让余知欢越发感觉到,住在这个“富人区”真的不是长久之计。她花了三个小时搭乘公交,又花了一个多小时采购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等她回到穆至森的别墅时,已经是上午11点了。 穆至森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便看到余知欢拎了两大袋子的东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穆至森瞥了她一眼,说道:“门是人脸识别的,一会儿打电话让物业过来设置一下,回头搬走了再删。” “好,谢谢穆总。”余知欢的脸上还挂着汗,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也没能腾出手来擦一擦,只能傻傻地冲他笑笑:“那个……我买了好多东西,穆总中午不在家吃吗?” 穆至森看了看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又看了看表,对她说道:“不了,我有事。” “哦哦。您忙您忙。”余知欢压根就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她重重地、相当认真地点头,好像不这样做他就会反悔一样。 目送着穆至森的车离开后,余知欢就在厨房里快乐地忙活了起来。 红烧鱼、三杯鸡、地三鲜、海带汤,南北方的菜式就没有余知欢在菜谱上学不会的。从前和顾佳佳住在出租屋里,也是她下厨多,如今自己做给自己吃,那更得变着法儿地犒劳自己才是,她也是刚才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厨艺有待提升,不过能填饱肚子,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值得炫耀的了。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一桌子的菜,忍不住掏出手机来左拍右拍,恨不得每个角度都来上十张。 突然“哐当”一声响,吓得余知欢差点没把手机丢汤里。她急忙跑出厨房,便看到穆至森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就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不俗的女人在拼命拉他。 “还愣着做什么啊?你们穆总喝醉了,快帮我一起扶他起来!”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呆呆站着的余知欢,单是那条围裙就能让人误以为她是这家人雇来的小保姆。 余知欢听到话,紧着跑过去,和那个女人一起合力把穆至森从地上拖到了沙发上。 女人舒了一口气,拍拍手对余知欢说道:“好了,他就交给你了。” 余知欢还没来得及应下,趴在沙发上的穆至森突然发出一阵梦呓般的声音:“高娜……我条件不比你差吧?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结婚?” 余知欢被他这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惊到了。敢情穆总这是求婚遭拒了?怎么他也这么悲惨? 余知欢不由地偷瞄了一下那位叫高娜的女人,只见她摇了摇头脸上还挂着无奈的笑。 “给他煮碗醒酒汤吧,顺便帮我转告他,好好地去谈一场恋爱,再决定和谁结婚。” 女人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点也没有留恋的意思。这让余知欢对穆至森的遭遇更是同情,而这种同情是由同理心引起的,便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随之产生。 饭也没顾得上吃,她就按着手机上查到的做法给穆至森做了一锅醒酒汤,扶他起来,强行喂下一碗后,又拖拽着他高大的身子艰难地上楼。 把她累了个半死,穆至森倒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也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他撑着酸疼的身体起来,揉着还有些胀疼的头,走到窗边,拉开不透光的窗帘—— 霎时间,漫天的阳光暖暖地铺了进来,连同楼下草坪上那个正和天鹅嬉闹的女人一起,撞了他满怀…… 他拿起桌上放着的那碗热粥,捂在手里,刚扬起的唇角,很快又无奈地垂了下来。 如果,自己为她随口编造的家庭背景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PS: 200珠双更达成啦! 期待我穆穆陷入爱情哦! -- 第21章 柔软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尤其人心,尤其是那颗从未有过波澜的、习惯在冷漠世界里游走的心,无法回避地正在真切感知着某一种悸动和温情。 或是那碗温热的粥最先开了头,暖了他的胃,再一点点地化开他的心。然后他开始每天期待这种可以让他逐渐陷入柔软的感觉。 今天是一碗粥,明天是一碗热汤面,后天就会是豆浆、包子、馄饨或油条。在余知欢花样百出的早餐里,总会多做出一份,留给她那位同样是“失恋”后需要关怀的“室友”。碍于他们之间差出许多的上下级关系,余知欢不敢像对待一个朋友一样当面劝慰他,于是只能用每顿早餐来稍微表示一下关心。每天早上一顿忙活,然后再赶到公交车站,坐着仅有的一趟公交车去公司上班。 穆至森每天起来后,都会发现隔壁的人不知所踪,只有一份热腾腾的爱心早餐是为他留的。有好几次他都想开车和她一起,但每次她都落荒而逃。他想着,也许她是想要避免引起公司那些人的口舌,于是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会下意识地推掉很多不必要的应酬以及一些可有可无的加班,早回去一些,通常还能赶上和她一起吃顿晚饭。 余知欢也感觉到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部门需要加班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少,这也让她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准备晚上可以享用的美食。只是,穆至森也回来得早了,她就不得不再多添一双筷子。 起初他们在一起吃饭,气氛还有些尴尬,可到了后来,他要是说了一些她不认同的话,她便渐渐地学会了反驳。 比如,天鹅到底是吃大米还是吃面包?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一直有着自己的坚持。余知欢越是不服气,穆至森就笑得越开心,她从前很难能在他脸上看到笑容,但现在这样的情形似乎是越来越常见了,这让她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是亲切感?还是别的什么?她也说不清,也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想过这个问题。有时候还会上网找一找有没有新的住处,可越到后来,她的这种念头就被这样轻松而无忧的日子给渐渐地冲淡了。 与往常一样,余知欢回来后,洗菜做饭忙得不亦乐乎。可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她做完饭竟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她感到有些乏力,于是把做好的饭菜拿盘子扣好,就上楼休息了。 去赴了一场慈善晚宴的穆至森回来以后,最近会习惯性地先到厨房溜达一圈,当他看到桌上那些没动过的饭菜时,心里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是因为一直等着自己,所以她也没能吃饭吗?还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她不大高兴了? 他离开厨房,往楼上走。走到余知欢紧闭的门前,刚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又悻悻地放下了。 因为他没想好,如果她开门,自己该说些什么。如果她不开门,自己又该说些什么。有些事,因为没到那个份儿上,就会顾忌很多,顾忌得多了,也就顺其自然地退缩了。 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行李箱来,装了几件衣服进去。因为明天一早,他就要去外地出差。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躺在床上听了一宿隔壁的动静,可到了最后什么也没能听到,只好顶着一对黑眼圈在天还没露出微茫时就离开了别墅。 车离开松城地界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半,这通常是余知欢做完早饭的时间。6点是她出门的时间,6点半她会坐上公交车,在上班前她通常都能赶到公司。 卡着上班的点儿,穆至森给余知欢的直属上级企宣部的主管打了个电话。 企宣部的主管张良言接到穆至森的电话后,先是受宠若惊,然后便是吓得有些口齿不清。 “没……没来齐……”张良言扫视了一下整个企宣部的办公室,老老实实地给穆至森回了句实话。面对突如其来的查岗,张良言正在心里暗自咒骂那个迟到的员工。 “谁没来?”穆至森问道。 “回穆总,余知欢还没来,可能……可能……”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张良言的汗都要下来了…… 电话那头的穆至森,手中紧握手机,正在思考一个最佳方案。他看了一眼手表,果断地做了一个决定——让小丁调头,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送回那幢临湖的别墅…… “余知欢!余知欢!”在他用力地拍打那扇仍旧紧闭的房门后,因为没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他便彻底慌了。 抽屉里、衣柜里、书橱里,他全都翻了个遍。然后,终于把余知欢住的那间客房的钥匙给找出来了。 他忧心忡忡地将房门打开,便看到床上那个把自己裹成一粒粽子似的女人。 “余知欢?”穆至森轻唤了一声,却依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心里的不安正在越放越大,紧着几步便走到了床边。他伸出手,掀开一点她的被子—— 滚烫的额头,红透的双颊,紧闭的双眼……穆至森透过她那两片快要干裂的嘴唇,看到她的牙齿正止不住地上下打颤…… “走,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他弯腰,将她连人带被地一起抱起。 一路上,车开得很快,他一直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心中懊悔不已,要是昨晚就开门进来,也许她就不会病得这样厉害…… PS: 嘤嘤嘤,女鹅病了,儿子心疼了 -- zpO18.c0m 第22章 “别怕,我们回家” 药水,在透明的输液瓶里滴答滴答地落下,从细细的针头里,一点一点地渗进她白皙的皮肤,进入她纤细的、淡蓝色的血管。此时的余知欢就像一只羸弱的小羊羔,乖顺地躺在穆至森的怀里。 偌大的输液大厅里,人声嘈杂,可穆至森的耳边却只能听到她略带痛苦的喘息。 “别怕。”他低下头,轻声安抚她,“输完液,我们就回家。” 似乎是“回家”两个字挑动了余知欢的某根心弦,她微弱地“嗯”了一声,才渐渐地安稳下来。 穆至森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虚弱的她,平常生龙活虎的,还学会了和他斗嘴,活泼得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现在病了,却也像孩子一样让人心疼。这样的心疼也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盼着她赶紧好起来,却又想一直这样成为她的依赖。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没来得及多想,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什么事?” “穆总,您到了吗?徐总他们已经等半天了,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吗?” 电话里,秘书的语速很快,这让穆至森更觉得心烦意乱。 “跟他说,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晚一会儿再到。” “您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吗?需要我替您处理吗?” 那头的项目很重要,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这也是穆至森这几天一直在强调的,可是此时的秘书非常不解,一向工作至上的穆总,这次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耽误了这样重要的事情? 穆至森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输完的药水,不急不慢地说道:“不用。很快就好。” 没等秘书再多问一句,穆至森就挂断了电话。 “小丁。”他把站在门口的小丁叫了过来,叮嘱道:“一会儿你把余小姐送回别墅,然后把王姨叫过来,让她在别墅里住几天,照顾余小姐的起居,工资就按平常的两倍计算。” “那您呢?今天还去渲州吗?”小丁问道。 “去。我自己开车去吧。这段时间,余小姐想去哪儿,你就开车带她去,别让她自己到处乱跑。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他交代完这些后,吊挂在架子上的输液瓶也基本上流空了。 过来拔液的护士机械式地完成任务后,不咸不淡地重复了一遍刚刚大夫的医嘱:“退烧后,记得带病人来医院复查。” “小丁,你记住。”穆至森转头又对小丁强调了一遍。 小丁点了点头,对这样的小事他并不认为有什么难度。可后来他才知道,像余知欢这样外表看起来懂事乖顺的女人,其实主意大得很,以至于他都开始有些担心,穆总到底能不能驾驭住这个女人? 晚上九点多,余知欢的烧终于退了,疲软的身体也总算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张床上,好像做了一场极其久而又极其暖的梦,竟有种还想要再回到梦里的冲动。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以为自己又在发烧了。 “余小姐?您终于睡醒啦?” 门似乎是一直没锁,推门进来的王姨吓了余知欢一跳。 “王姨?这么晚了您还过来打扫卫生?”余知欢见着是她,便撑着身子坐起来。 “快躺下,快躺下。”王姨赶紧放下手里刚炖好的鸡汤,过去扶了余知欢一把。 “没事儿王姨,我好多了。”余知欢笑着回答道。 王姨从床上拿起一个靠枕垫到她身后,然后又拿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可算松了一口气:“嗯,汗发了,烧也退了,总算是好起来了。” 她在床边坐下,拉过余知欢的手,笑眯眯地说道:“你都不知道,穆总这一整天下来啊,往家里打了多少个电话,问东问西的,但最后啊,总得问一问你……” “问我?”余知欢一脸迷茫,“问我什么?” “问你好点了没呀?”王姨轻轻拍了拍余知欢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啊,还是第一回见穆总这样呢!” 余知欢嘴一努,不以为意道:“大概是怕我死在他家里吧。” “你这傻姑娘!”王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当初我就心想,他那么一个冷清惯了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别人住进来呢?而且还是个姑娘。如今看来啊,我是准没猜错的!” “王姨,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他……他……”余知欢刚想解释,却又想起这是穆至森与她私下定下的协议,这样随便地对别人说起,似乎是不太好的,于是只能乖乖闭嘴。 王姨一脸八卦地本来还想再问点儿什么,余知欢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没听清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只看到在余知欢接通电话后,那张在灯光映照下隐隐有了血色的脸上,逐渐又变得苍白起来。 电话一挂,余知欢立刻掀了被子就要起床,“王姨,我有急事,先不跟您聊了。” 见她这样,王姨也着急了,“出了什么大事啊?这病才好,你可不能乱跑啊!” 余知欢一面穿衣服,一面背过身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姥姥病重,我必须得回家一趟……” …… 渲州的夜风,是带着咸咸的、清新的海味儿的。这让那些在夜里失眠的人,能很轻易地把混杂的思绪都交付出来,放在湿润的风里,偷偷酝酿。 穆至森就是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他混杂的思绪从前只可能来源于棘手的工作,而现在,也可能来源于某些让他心绪不宁的人。 漫长的应酬结束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白天他抽空打回去的那些电话,没有一个回应是可以让他放心的。可现在天色已经太晚了,再打回去难免影响她休息。于是,纠结了半天,穆至森还是打算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他正想把手机放下,手机铃声便适时地响了起来。 是小丁打来的。 穆至森的心里不由地一沉。这么晚了,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车子从松城开往渲州的中途,小丁借着上洗手间的由头,把车开到了服务区。 下车以后,小丁背着余知欢,躲在服务区的卫生间里给穆至森打了个电话。 “穆总,我和余小姐正在赶往渲州的路上,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躺在床上的穆至森一下坐了起来,“渲州?!大晚上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PS: 来了来了,我老穆马上陷入爱情了~ 我怎么觉得最近双更的时间缩短了?这是又快双更的节奏了吗?我对着17篇存稿紧张起来…… -- zpO18.c0m 第23章 见家长 凌晨两点,车子驶入渲州地界。出高速,在辅路上行了一公里左右,小丁把车停在了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卡宴后面。车灯照着卡宴的车牌,余知欢很快便认了出来。 “那是穆总的车?”余知欢问道。她并不知道穆至森到渲州出差的事,更不知道穆至森把车开到这儿就是为了等自己。 小丁点点头,还没等他解释,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车窗。余知欢把车窗放下,就见穆至森冷着一张脸站在外面。 “下车。”穆至森替她拉开车门。 余知欢纹丝不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穆总……我……我有急事,能不能让小丁师傅先送我一趟?” 自己这副架势怕是又吓到她了,穆至森有些无奈地轻咳一声,然后语气稍缓地说道:“小丁……小丁他有些事要办,你下来,我开车送你。” 余知欢犹豫了一下,从车里出来。不过她没想上他的车,终归觉得因为家里的私事需要麻烦自己的老板,总是不太好,“穆总,我自己打车走吧,您和小丁师傅赶紧去忙吧。” 说着余知欢就走到路边准备叫车,穆至森一伸手就把她给拉住了,“让你上车你就上车,哪儿来那么多事儿?” 心里一急,语气又比刚才重了一些,余知欢眨着无辜的眼睛看他一眼,默默地低头钻进了他的车里。 他发觉,自己好像已经不能用太冷漠或是太强硬的态度来面对她了。一旦她的脸上因此而流露出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委屈神情,他的心,就会像突然缺了一块似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内疚感便会旋即从那个缺口涌进来。 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让他不得不拗着性子把脾气放软下来。 汽车后座上,余知欢一直侧着头,落寞地看着窗外。穆至森从后视镜里瞥见,不由得想起那晚的情形。那晚发现她时,还在纠结着要拿这个棘手的女人怎么办,而现在,竟然已经沦落到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她的“司机”。 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黑色的玻璃膜,映照在她的侧脸上,朦朦胧胧的,像是给她披上了一袭轻薄的纱巾。 她不说话的样子,比穆至森看起来还要清冷,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会被她的长相所蒙蔽。好在穆至森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就看到了她骨子里没心没肺的那一面。 他太擅于伪装自己,也见过太多虚伪的人和事,对余知欢这种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女人,他没有丝毫的戒备心以及抵御力。 她就像一朵向阳的葵花,只要有光,她的生命就会努力朝向光的方向。可这朵花儿突然蔫了,这就让穆至森也变得有些难过。 “烧,退了吗?” 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远不如这吹拂小城的海风来得畅快,穆至森低低的嗓音从前面传来,让失神的余知欢终于移开盯着夜色的眼睛,看向他的位置。 “退了。谢谢穆总。” 她的回答简单而客气,一点也不像前段时间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时的样子。想必,家里的事让她的心情受到了影响,而穆至森也不大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管让车子驶向她说的目的地,任一排排的路灯从他们的眼前飞驰而过…… 伫立在夜色中的渲州市人民医院,此时没了白天的人来人往,显得静谧也更肃穆了。坐在岗亭里的保安不敢熟睡,昏昏沉沉地半闭着眼,看守着医院的大门。 黑色的汽车从主路拐进医院的专用道,停在了医院大门口的升降杆前。 “穆总,就停这儿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余知欢把话说完,便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准备下车。 只见那岗亭中的保安,眼睛都不带睁的,只用手在遥控上一按,升降杆便徐徐上升。穆至森没按她说的做,踩下油门便径自把车开了进去。 “是在住院部吧?”他正循着车灯在找地面上的指示路牌。 “嗯,是。”余知欢也放下车窗,看向车外。 车子还没开到住院部的楼前,远远地,余知欢就认出了路灯下的一双人影。 “爸!妈!”她把头探出车外,有些急切地叫道。 远处的夫妻俩听到声音,便冲着黑色的汽车挥了挥手。 穆至森把车靠边停下,不等她说话,就主动说道:“你父母在这儿,我不上去打个招呼,恐怕不合适吧?” 余知欢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相反,她以为他们之间这种差得太多的上下级关系如果要和父母解释起来,会更费劲。可没等她反驳,穆至森就已经先下了车。 “这位是……” 余知欢的父亲余长滨话刚到嘴边,余知欢的母亲周美青就妄下了定论:“是小谢吧?老听我们家欢欢说起你,总夸你这好那好的,现在看来还真是一表人才呀!” “……” 穆至森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连同余知欢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僵住了。 “妈,他是……” 余知欢正要解释,就听穆至森说道:“对,我是。叔叔阿姨好,早就想来拜访了,一直没什么时间,实在是抱歉。” 余知欢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一脸的震惊。 “哎,我们知道,你们工作都很忙,这要不是她姥姥……我也不叫她赶回来……”周美青说着眼角又湿润了起来。 余长滨拍了拍妻子的手,轻声安慰道:“孩子们都大老远的回来了,你就别再让他们难受了……” 穆至森伸出手轻轻揽过满脸怔木的余知欢,声音温和道:“阿姨,您别难过,姥姥看到我们回来,没准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好,好。”周美青一边抹泪,一边笑,“欢欢姥姥一听她要回来,说什么也睡不着了。快去吧,好孩子,你和欢欢一起。” 比起难过,周美青现在的心情更多的是放心和高兴。女儿带回来的男朋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上一百倍。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多大的骄傲和欣慰啊! PS: 谢非(睡梦中惊醒) 顾佳佳:你怎么了? 谢非:我梦到我开了一辆卡宴! 顾佳佳:你怎么不梦到你变成了总裁呢? 谢非:别说,好像真梦到了! 顾佳佳:擦擦口水,接着睡吧…… -- 第24章 “你满意我吗?” 走在前面的真夫妻窃窃私语,走在后面的那对假情侣也在交头接耳…… “穆总,您这样,让我回头怎么和家里人解释?”余知欢压低声音,心里发急。 父母本来就在一直催婚,原打算今年带着谢非回来见他们,然后就把婚期定下来的,但因为出了那档子破事,余知欢压根就没脸把真相告诉父母。这下可好,突然又冒出一个“谢非”,这谎还要扯到什么时候? “先让老人高兴高兴。这种事,你不是也帮过我吗?”穆至森说得很坦然,像是在还一笔再正常不过的债务。 “不是,你不懂……”余知欢见他这样,更是急得直跺脚,“我妈那性格,回头非得把亲戚都叫来围观不可!” “围观?我吗?”穆至森倒是表现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那说明阿姨还是很满意我的,对吧?” “穆总……”余知欢颇为无奈,“我妈满不满意您,有那么重要吗?” “也对……”穆至森伸手摸了摸下颌,沉吟了一会儿,低头凑近她:“你呢?你满意我吗?” “我……”这话可要怎么回答?满意是什么意思?不满意又是什么意思?余知欢不敢乱回答,一时语塞,微红着脸,站住了脚。 穆至森走出几步后,发现她没跟上,便又退了回来。他极少捉弄别人,尤其是女孩。这在学生时代几乎能被所有男生当作乐趣之一的事,今天自己居然也干了。并且,他也因此而体会到了那种乐趣——她的羞赧,是他喜欢的、可爱的样子。 余知欢低头抠着手,根本不敢再看他一眼。 穆至森收起那副难得使坏的模样,恢复往常的严肃,对她说道:“好了,该演的戏总得演完吧?” 演戏?对,是演戏。 所以,为什么要脸红?余知欢当即懊恼。 “欢欢。”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舅妈轻声叫她,眼睛却在她旁边的那位身上来回打量。 “舅妈。”余知欢迎上前去,穆至森也跟着她走过去。 “是小谢吧?”舅妈笑眯眯地问道。 穆至森微笑着颔首,“舅妈,您好。” “哎呦,这模样可真是没话说,和我们家欢欢配得很!” 舅妈笑得比她母亲周美青还要灿烂,余知欢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哦,对对对。”舅妈这才反应过来,掩着嘴对他们两人小声说道:“刚才你舅舅给门房的阿姨拿了箱牛奶,让她通融通融放你们进去。你们赶紧进去吧,你姥姥怎么说也不睡,就是要等着你来。” 余知欢红着眼睛点点头,“舅妈,那我进去了。” “去吧去吧……”舅妈挥挥手,又对一旁的穆至森微笑道:“小谢也去,去让姥姥看看。” “好。”穆至森说着牵住余知欢的手。 这一次,余知欢没有慌张,也没有反抗。她走在前面,顺势拉着穆至森就往病房里走。 病房里,父亲母亲见着他俩进来,便退了出去。连靠在一旁陪护床上的舅舅见到他们,也微笑着起身。当他走到门口时,还拍了拍穆至森的肩,叮嘱了一句:“去吧,过去让姥姥好好看看吧……” 病房的门被关上,余知欢放轻脚步走到病床前。 满头银发的姥姥,如一棵正在凋敝的老树,孤单单地躺在冰冷的白色病床上。在她慢慢枯竭的身体里,已经挤不出一点养分能让枯木再长出一片新芽。 老人听白衣服的人对她的儿女说,现在只能靠外界的药物来维持她的生命。于是她的身上被插满了管子,那些用来维持生命的液体,被强制性地注入进她薄而脆弱的皮肤肌理,慢慢通往她的全身,也包括她随时都可能睡过去的大脑。 他们不知道,她在枕头底下偷偷藏了一罐糖。那是她的外孙女最爱吃的东西,她必须得用自己那个还没完全糊涂的大脑记住。等外孙女来的时候,再偷偷地塞给她,然后就像她小时候那样,对她说:“欢欢吃糖,是彩色的,可甜可甜了。” 可老人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了余知欢年幼的时候,像这种裹满色素的糖果,余知欢在上初中时就已经不爱吃了。 可当老人用颤颤巍巍的手把枕头底下的那罐糖递给她时,余知欢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欢……不哭……糖……”姥姥干皱的脸努力地笑着,指着玻璃罐里的糖球,开心得像一个孩子。 余知欢把糖掖进怀里,用脸蛋蹭着姥姥的手,哽咽着说:“还是姥姥疼我……” 她小声、难过地哭着,姥姥却摸着她的头,很放心地说道:“他也疼你……” 站在余知欢身后的穆至森,看到老人对他露出微笑的神情,便像允诺般地点下了头。 那一刻,他没想过什么未来,也没想过什么结果,更没想过这样的允诺究竟意味着什么…… 等姥姥睡着后,余知欢才和穆至森一起从病房离开。 四点多钟的渲州,天还没亮,长辈们都坚持让他们俩先回家休息。余知欢拗不过,只好坐着穆至森的车先离开医院。 回家的路上,汽车经过海边,余知欢听到还在夜色中翻滚的海浪声,便对身边的穆至森说道:“穆总,麻烦您停一下车,我想一个人下来走走。” 穆至森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车停到了路旁。 她下车,穆至森也跟着下车。 “穆总,我想一个人走走。”余知欢又对他强调了一遍。 穆至森按下车锁,车灯闪了几下,循着灯光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说道:“天快亮了,我也想看看这海上的日出。” 余知欢愣了一下,无言以对。毕竟这片海也不是她家的,她有什么资格不让别人看海看日出? 于是,在那朝阳还未露出海平面的时候,他们俩一前一后,一低一高,像层层递进的逐浪,把两对脚印浅浅地留在了空空荡荡的沙滩上…… PS: 双更哦!感情升华哦! -- 第25章 “这糖,挺甜的”(300珠双更!) 遥远的海平面上,缓缓地显现出一条长长的红色飘带,随着海浪浮起,渐渐晕染着还是近乎墨色的天空。这是即将日出的征兆,也是黎明即将破晓的模样,更是人们日复一日后所期待的又一个新的开始。 别看余知欢从小长在这个海边小城,可这也是她第二次看到海上日出。 第一次是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开完毕业晚会,班主任带着一帮青春期的孩子来海边等日出。那天晚上,她实在是太困了,她和同学一起躺在鹅卵石上,数着天上的流星,把自己给数睡着了。 等有人大喊“日出”的时候,那颗红彤彤的太阳早就升到了海平面以上。她懊恼的同时,突然也想起来昨晚看流星的时候居然忘了许愿。这让她不得不赶紧对着那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好好的补上一个愿望—— “希望,以后可以和自己爱的人一起,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把日出再看一遍。” 当她想起这个多年以前的极幼稚的愿望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双手插兜,慢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的穆至森,看到她回头,便开口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她刚刚,一不小心,把自己多年前的那个愿望和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很顺其自然地就联系在了一起,这让她突然心慌了一下,说话打了一下磕巴。 穆至森走过去,站在她身边。他看着远处的海、海之上的天,越来越亮,一向冷峻的脸上露出了融融的笑意,“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海边看日出,你呢?应该看过很多次了吧?” 穆至森冷不丁地低头问她,惹得余知欢来不及收起呆望着他的眼神,与他的目光相接在了一起。 俩人同时愣怔了几秒。 忽然之间,一个大浪骤然打来,层层叠叠的浪花往沙滩上推进,脚下细软的沙子被浪带走,余知欢失了重心,身子歪斜了一下,被穆至森拉到了怀里。 她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腰。 好险,没有摔倒。 等她反应过来,想松开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穆……穆总……” 她小心地挣了几下,却不知道这样的力道更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在他的怀里玩闹、蹭痒,这让刚刚才捕获到“猎物”的男人,更不舍得把她放开。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的心跳,好像和自己的心跳一样慌乱。 余知欢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就像初阳映在海面上的颜色。穆至森低头看她,她就把头埋得更低。 穆至森的嘴角牵起一抹笑,说道:“鞋都湿了,怎么办?” “啊?”他说完这话,余知欢这才注意到海水刚刚没过了他们的脚面。 “对……对不起穆总……”她小声地为这件事开始莫名地道歉。 穆至森却故意说道:“那晚吐了我一身,怎么也没见你这样内疚?” 余知欢咬了咬唇,想起那晚的囧事,现在还尴尬不已,不过确实也多亏了他,否则如果上的是一辆坏人的车,她该怎么办? “那晚……谢谢您。”余知欢小声说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今天的事,也谢谢……” 穆至森眉眼间的笑意愈深,“你是该谢谢我。你帮过我一次,我却帮了你两次。哦不对,加上刚刚那次,要不是我,你就摔到浪里去了。” 他说着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余知欢趁他松手,连忙从他怀里出来,并且往后退了两步。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小鱼儿”,突然从指缝间溜走,这种不甘心的心绪让穆至森无法听之任之。 他往前几步,不开心地问道:“说句‘谢谢’,就行了吗?” 余知欢被他一问,又慌乱了起来,好不容易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现在怎么又添了这些麻烦?她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偿还。 她盯着手里的糖罐,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呢,发觉穆至森已经步步逼近,吓得她赶紧用手里那罐糖挡住他就快要贴近的身体,“穆……穆总,不然我请您吃糖吧!” 穆至森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糖,皱了皱眉,问道:“想用一罐糖就把我打发了?” “不是……那个……” “那个什么?”穆至森不依不饶。 “那个……这个……这个糖真挺好吃的……”余知欢本来想敷衍过去的,没想到他这么难缠。她慌慌张张地打开糖罐,随手拿出一颗糖,丢进嘴里…… 那颗糖被她含在嘴里,左转转,右转转,小时候的味道,瞬间从舌尖漾开,充斥到她的脑海。这让她又想起了病床上的姥姥,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怎么了?”穆至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想起姥姥了?” 余知欢点点头,把手里的那罐糖递到他面前,抽抽嗒嗒地对他说道:“真的……你尝尝,挺好吃的……” “好。”穆至森低头一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糖罐,在她还看着他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初阳跃出了海面,海水由墨蓝忽而变成了清澈的湛蓝。此时的穆至森,就像那颗饱满而炽热的初阳,将她包裹,在她起伏的心潮上洒下一层层温暖的光…… 四唇相接,糖果的甜味同时弥漫在两个人的口里,这种甜津津的滋味就像一副上瘾剂,能让唇齿间的缠磨愈发肆意。 他的一只手攥着那罐糖,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只要有浪打来,他的手就更加收紧,她的身子也就更加贴近他的身子。海水一浪又一浪打在他们的脚上,绵软的沙子一点点被海浪带走,让人晕眩,让人深陷…… 要不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在响,他们很有可能会保持这样的姿势被卷进浪里。 “咳咳……”穆至森松开她,轻咳了两声,掏出手机。 “嗯,知道了。”他用暗哑的声音向电话那头的人回了这几个字后,就结束了通话。 “上午,还有个会。”余知欢已经背过了身去,他只能对着她的背影,解释起刚刚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秘书打电话来催,我可能得走了,我们……” “穆总。”余知欢打断他的话,却依旧没转身,“您去忙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穆至森伸出手,本想再抱抱她,但自己那颗心此时也是乱跳得厉害。于是,他把手又放了下来,“那好吧,我们……我们松城再见……” “嗯。”余知欢点点头,背对着他,从他的反方向离开…… “那个……余知欢。”穆至森开口将她叫住,晃了晃手里的那罐糖,对她说道:“这糖,挺甜的。都送我了,行吗?” 余知欢停住脚步,愣了愣,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那颗刚刚被她和穆至森含化了一半的糖,现在不止有甜味儿,还有他口里淡淡的烟草味儿…… PS: 300珠双更达成啦!今天520哦!这两章来得太合时宜了!亲亲都有了,别的还会远么?嘻嘻嘻,我自己都莫名激动了! 520快乐,爱你们,我的小仙女们!?????? -- 第26章 避嫌 生命可真是一个奇特的东西,就在全家人都以为要开始准备后事的时候,姥姥居然在医生的保守治疗下,慢慢地好了起来。 余知欢留在渲州的几天里,每天都守在姥姥的身边。刚开始还好,后来姥姥的病情开始好转,家里人的心情也越变越好,余知欢被催婚的次数,就比她吃喝拉撒还要频繁。 “欢欢啊,你说你和小谢……” 余知欢现在一听到这个“谢”字,就浑身的冒汗,“妈,都跟你说了我现在不想结婚。” 周美青一听她这话,就急了,“你都多大了你还不想结?你说,到底是你不想结,还是小谢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行,回头等你姥姥出院了,我和你爸就去一趟松城,让他把他的父母约出来,我们两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 “妈,您就饶了我吧行不行?”余知欢看到母亲那副说一不二的架势,异常忐忑。那哪是什么“小谢”啊,还指望人家和你平起平坐地聊这些问题吗? 想到这儿,余知欢的心情就变得莫名的烦躁。 那天的海,那天的日出,那天的糖,还有那天的人,尽管那天的她是真的有一点动心,但回过头想想,就越发觉得不现实。 她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她自己一直就很清楚。三十岁以前,结婚生子,和一个普通人白头偕老,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如果那个人姓穆,这样简单的生活恐怕是要比登天还难。见过电视上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星,最后的结局又有几个能够幸福美满?何况自己什么星都不是…… 母亲的话,其实还是很值得慢慢去领会的。他们要的,其实也只是一个可以和他们坐在一起平等对话的家庭吧。基于此,她都已经想好回松城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了。 她趁母亲不在的时候,和姥姥偷偷地告别。 她对姥姥说,还有工作要忙,等放假了就回来看她。 姥姥拉着她的手,一脸慈爱地说:“要是放假,记得把小谢带回来。” 余知欢无奈地点头,希望姥姥那天没看清他的长相…… 回到松城的第一件事,余知欢就去了穆至森的别墅。算准了上班时间他不在,迅速地打包好行李,然后从那栋与她格格不入的别墅里搬了出来。 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和一位同事说好,先搬到他那里。正好他新租的房子里还空出一间卧房,他也正想再找一个熟人住进来,好一起分摊一下房租。 先前余知欢还犹豫不决,一个是因为男女有别,她怕在生活上会有一些不便;还有一个特别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和穆至森住在一起,过得有些过于惬意和快乐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考虑要搬出去的事。 可现在不行了,事态的发展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为了防范于未然,她选择了赶紧撤离。 她觉得自己算不上是不告而别,毕竟她还给穆至森留下了一封信—— “穆总,谢谢您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收留和照顾,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住处,门禁系统的信息我也找物业的人来帮忙删除了,请您放心。——余知欢” 三行不到的文字,让穆至森看得心情复杂。 说好的“松城见”呢?怎么一回来就避他不及?每天每天,他都会想起那日海边的情景。原本以为等她从渲州回来,他们的关系还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可现在看来,那天他莽撞而冒失的那个吻,实则是为他们短暂的暧昧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 心里空落落的,思考不了问题,尤其是她突然从这里搬走的原因,他始终也想不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他捏着手里那封就像是“分手信”的东西,翻来覆去了一夜。 睡眠本就不好的穆至森,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也没顾得上吃早餐就离开别墅,回到了公司。 他让小丁把车停在公司的大门口,自己坐在车里,一眼不错地看着车窗外,那些陆陆续续来公司上班的员工应该是他今天最认真去看的一次。因为他要找的人,就在那上百号统一着装的员工里。 余知欢如果有预知的能力,她一定不会想要蹭车来公司。此时的她,正坐在那位和她一起合租房子的男同事的电动车上。 夏末的风,在早晨吹来,透着一点初秋的凉意。她瑟缩着身子,躲在男同事的背后,根本没看到那辆停在公司大门口的黑色宾利。 男同事方冶把电动车锁好后,对余知欢说道:“昨晚谢谢你的晚饭啊,今天早上的饭我包了。” “行,我要两个包子,一杯原味奶茶。”余知欢也没和他客气,室友之间本来就应该讲求平等和公平。 大厦楼下那家兼卖早餐的咖啡馆,日日爆满,方冶去排队,余知欢就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等他的早餐。 “这么巧啊,余知欢。” 熟悉而低沉的男人嗓音,让沉浸在手机新闻中的余知欢猛地沉了一下心。 “穆……穆总……”她缓缓地抬头,慌张的眼神撞上了他冰冷的目光。 “看来,你比较喜欢坐两个轮子的车啊?”穆至森冷笑着,看了一眼停在她旁边的那辆电动车。 之前,她还住在他的别墅里时,每天上班宁愿去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也不愿意坐他的车。她说那是为了避嫌,他信了,所以也不再强求。可他现在不明白了,难道坐在身体挨着身体的两轮电动车上,就不需要避嫌了吗? 余知欢很清楚他的意思,但是她没法解释,更不想解释,“穆总,我在等同事,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进去找他了。” 余知欢话刚说完,方冶就乐呵呵地从咖啡店里走了出来,“知欢,你可有口福了,最后两个包子都让我给买了!” “穆……穆总?”当方冶看到余知欢跟前站着的那位难得一见的人物时,笑容就僵在了那里,“早……早上好啊穆总……” 穆至森瞟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余知欢的身上,“余知欢,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搬……” “穆总,您还没吃呢吧?这是给您买的早餐,趁热吃啊!” 余知欢抢过方冶手中的包子,往穆至森的怀里一扔,然后,拉着一脸困惑的方冶,溜之大吉…… 也就是在同一天,困惑不断的方冶,被莫名其妙地从企宣部调到了广告部。那个需要天天加班,甚至有时连晚上都需要睡在公司的部门,让后来的方冶,充分地发挥出了他无限的潜能。 三年内,升职加薪,事业蒸蒸日上,如果他知道当初自己被调到广告部的真实原由,想必他会感谢他曾经的室友——余知欢。 PS: 老穆再度被抛弃,有钱又帅,怎么这么悲催呢…… 老穆: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方冶:您哪里都对!谢谢老板! -- 第27章 “打死臭流氓” 逃过了老板,却没能逃过主管。 请了10天病假加事假的余知欢,刚在工位上坐下,就被主管张良言叫到了办公室。 一顿冗长的思想教育那是肯定避免不了的,这一点余知欢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于是,张良言说什么,她都附和地点头。不为自己辩解,就是能尽早结束这次“批斗”的唯一有效办法。 余知欢的认错态度让张良言很是满意,这就让他更加放心地把接下来的一项重要工作交付给她。 “小余啊,你呢,平常的工作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这次请假的事,回头我和人事那边说一说,应该还是不影响你年底评优的。” 打一巴掌再给俩枣,这是领导惯用的套路。余知欢对此,明白得很。因此,她还是笑着点头,并且对张良言的“大人大量”表示了感谢。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张良言说出这番话,那是带有目的性的。 “小余啊……”张良言一改刚才的严厉做派,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你知道,咱们部门在公司,说句不好听的,那就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那些营销部门、技术部门,没有一个部门的人能拿正眼看我们。也就是这穆总来了以后吧,才把我们企宣部重视起来……” 余知欢不清楚张良言说这些的目的,但当他提到穆至森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莫名的跳了一跳。 “……所以呢,这次机会我们要珍惜!”张良言说着,握起拳头在空中有力地挥舞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余知欢,鼓气道:“靠你了,小余!” 刚刚还在神游的余知欢,一脸的茫然,“啊?您刚刚说的什么?” “今晚7点,月亮宫,你跟我的车过去。彭导可是咱国内顶级的大导演,这次合作咱们企宣部一定得拿下!” 张良言说得尤为激动,余知欢也不好再问下去,大概理解到的意思也就是配合签约的一些事宜。 她点头应下,张良言这才满心欢喜的放她离开。就凭余知欢那张脸蛋,姓彭的多少也得给些面子吧?想到这里,张良言对这次计划的项目更加有了把握…… 晚上,月亮宫的豪华大包厢里,余知欢被红酒、啤酒来回灌得云里雾里。 她斜靠在包厢的软沙发上,闭着眼,打着酒嗝,耳朵里充斥着吵闹的音响声,让酒精在胃里燃烧的感觉变得愈发真实。 “小余,小余……”张良言凑到她身边,笑着说道:“我看你是喝醉了,一会儿啊,让彭导送你回去……” “彭导!彭导!”张良言大声地把正在与包厢“公主”情歌对唱的男人叫了过来,“我们小余啊,就拜托您了!” 张良言意味深长的一笑,男人那双微醺的眼睛里,立刻放出了狼见肉时的绿光,“哎呀,放心放心,我这个人啊最懂得怜香惜玉了!” “哈哈哈,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张良言笑着从沙发上起身,“我先出去结账,您帮着照顾照顾我们小余。” 他挥了挥手,包厢里正在唱歌的“公主”也放下话筒,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事儿到这基本就算是成了,张良言笑眯眯地往服务台那走。此时,在他的脑海里都已经想好了邀功的词儿,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板。 不成想,运气来了就是挡不住,心里想什么果然就来什么。 当他看到穆至森带着几个客户从自己身边走过时,他刚到中年就已经有了皱纹的脸立马笑成了一朵绽放的菊花。 “穆总!” 张良言高亢的一声叫,让穆至森很难不注意到他。 穆至森回头,张良言马上跑上前去,“穆总,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和您汇报!” “哦?是吗?”穆至森对他的这番话表示出了兴趣。 张良言见状,忙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道:“彭导已经同意和我们合作了!今年咱集团周年庆宣传片他都包了!” “彭导?”穆至森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他知之甚少的电影导演名字,“是那个刚刚获得戛纳电影奖的彭文义吗?” “对啊!就是他!”张良言挺直了腰杆回答道。 穆至森听了颔首,“那倒是不错,前两天我才看了那部电影,拍得确实很好。” 穆至森流露出来赞许的表情,让张良言更加有了底气,“彭导现在就在包厢里,穆总,您要不要见一见?” 穆至森想了想说道:“也行,我过去打个招呼,其余的事你们来谈。” 这话说完他又把秘书叫了过来,“你替我送送陈总他们,我去见个人。” 秘书应下,穆至森跟着张良言,小丁跟着穆至森,三人一行走到了彭文义所在的那间包厢门口。 “穆总,您稍等一下。”张良言挡在他们前面,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个小缝。 那双眯缝的小眼定睛往里一窥,就窥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死死地追着衣衫不整彭姓导演高声喊打: “我打死你这个臭流氓! “不要脸! “衣冠禽兽! “社会败类! “打死你!!!” 张良言被里面的情景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后面站着的穆至森听到动静后,已经毫不犹豫地把门一脚踹开! “余知欢!” 还在玩命追打“流氓”的余知欢听到这一声,蓦地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到那个曾经陪她看过日出的男人,不远不近地就站在那里,委屈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她一点也不想哭,她甚至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把那个“臭流氓”按在地上往死里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他,就什么力气也没有了,脆弱得就像一个空有好看皮囊的气球,一扎就破,一点用也没有…… “砰!” 随着一声酒瓶炸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知欢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她就被人护在了怀里。 周遭瞬间一片死寂,余知欢抬头,就看到了溅在穆至森白衬衣上的点点血迹。 “穆总……” 她看着为她受伤的穆至森哭出了声音,而后挣脱他的保护,又拿出了刚才那种势要手撕“流氓”的勇气。 “姓彭的!姑奶奶今天跟你没完!” PS: 我欢姐还是我欢姐啊!我怎么那么想笑…… 仙女们来点儿珠吧,不然我欢姐就要被挤下新书榜啦! -- zpO①8.c0m 第28章 “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别过去。”穆至森伸手拦下冲动的余知欢,“你淡定一点。” 余知欢抓着他的胳膊,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丢掉了下巴—— 姓彭的“臭流氓”斜靠在墙上,手里握着一个破碎的、沾了血迹的酒瓶子,而他的额头上,鲜血正顺着脸颊,直往下淌…… 原来,刚才还想用酒瓶子打晕余知欢的“臭流氓”,这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在他举起酒瓶的那一刹那,穆至森身边那位习武出身的司机小丁迅速冲上前来,一个反手,就扼住了他的手腕! 只见那个墨绿色的酒瓶子直直地冲着自己脑门砸来,彭文义都没来得及反抗,脑中便是一阵震荡,紧接着汩汩的热血就从头顶上流了下来…… 为了不让嘴巴张得更大,不让下巴真的掉下来,余知欢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因为惊讶而合不拢的嘴。 穆至森挡到她身前,用手指了指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的彭文义,问她:“他碰你了吗?” 余知欢瞬间清醒地频频摇头,“没有,他刚想碰我,我就开始踹他。” 穆至森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空酒瓶,又问道:“这些酒呢?都是他逼你喝的?” 余知欢不可否认地点点头。 穆至森不大高兴的蹙了蹙眉,而后说道:“小丁,交给你了。” “是。穆总。”小丁干脆应话,抄起一个酒瓶就向彭文义走去。 “要……要做什么?”余知欢用慌张的眼神望着穆至森。 穆至森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刚刚一个酒瓶的碎片飞来,不小心划伤了他的脖颈。脖子上渗出的血沾到他的指尖上,他轻捻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你刚才不是说,和他没完吗?” “不是,我怕……”别看余知欢刚刚挺勇猛的,但冷静下来想想,其实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况且她看穆至森这架势,才是真的想和那个“臭流氓”没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怕什么?怕出人命?”穆至森的脸上,笑意冷然。 瘫在一旁的彭文义听到这话,终于吓得有了反应。他跪在地上,往穆至森的方向爬了几步,被小丁挡住去路后,开始“哐哐”地磕头:“我混蛋,喝了酒一时鬼迷心窍,穆总还请高抬贵手饶了我……那个宣传片……我分文不取!不取!” “行。”穆至森笑着点头,“小丁,数数地上几个瓶子。” 小丁点了点地上的空瓶,答道:“一共18个,穆总。” 穆至森侧着头睨了余知欢一眼,用一种绝不是夸赞的语气说道:“挺能喝啊,余知欢。” 喝酒本来从不脸红的余知欢,听到他这话莫名的脸红起来。 穆至森就爱看她这副样子,刚刚还带有愠色的脸,忽而放松下来,难得地调侃道:“小丁,别砸头了,省得砸坏了彭导的脑子,回头拍不成宣传片,我们可就亏大了。” “啊——”彭文义还没来得及再次求饶,一个红酒瓶旋即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一贯话少的小丁,出手那是相当的狠辣。不管彭文义如何哀嚎,也不管酒瓶有多结实,只要砸在彭文义身上的酒瓶没碎,小丁便会逐倍增加力道,直到玻璃酒瓶四分五裂,变成碎片飞溅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小丁砸碎一个酒瓶后,余知欢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穆总……差不多就得了吧?” “是啊,穆总……”躲在后头的张良言瑟瑟发抖地附和道。 他不说话穆至森还没想起来,他一说话,穆至森就不得不同他算算账了,“怎么?你想替他分担一半?” 张良言吓得直摆手,“没有没有,穆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我的意思,你不会不懂吧?” 穆至森的话让张良言心中一颤。 “懂……我懂……”张良言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一个空瓶,对准自己的脑袋…… 余知欢没看到自己的直属上司血肉模糊的惨状,因为她被越了自己好多级的老板拉出了门外。 “穆总……我……” 余知欢话还没说完,穆至森就放开了她的手。 “好了,打电话让你的新男朋友来接你吧。”穆至森突然冷漠了下来,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 “我……我没有什么新男朋友……”余知欢愣愣地站在他身后,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呵……”穆至森苦笑了一下,“所以呢?” 余知欢沉默了,她垂下头,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没有所以。” 穆至森心里一酸,哑着声说:“以后这种事,能推就推了,不是每一次我都能恰好碰上。” 余知欢重重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已近午夜,喧闹的城市已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月亮宫的大门外,嘈嘈杂杂,人来人往。各形各色的人因为开心,因为难过,或是因为应酬才聚在一起。酒后的人们大多感性而冲动,关系甚笃的,因为酒精作用可以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亲密。交情一般的,也可以就此敞开心门,亦或夸夸其谈。 像他们两人这样,从月亮宫出来却仍能冷静而保持距离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少有。穆至森没喝酒,还说得过去,被灌了不少酒的余知欢如此,多少显得有些不太正常。只能说,她心里的难受覆盖住了酒精作用下的冲动,可是只要有一丝再贴近一些的热源,就能轻易触及到她的燃点。 气氛低迷中,一阵急而促的警车声打破了这样的僵局。余知欢循声望去,刺眼的警灯,红蓝交错地闪烁着朝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这让她不由得心慌起来。 “是警察?”余知欢问道。 “看着也不像是救护车吧。”穆至森用手挡了挡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警灯强光。 “还愣着干嘛?快跑啊!”余知欢二话不说拉起穆至森就狂奔起来。 一向遇事不慌的穆至森,这会儿竟任由着一个毛毛躁躁的丫头拉着自己的手穿梭在黑漆漆的停车场中,她踉跄的脚步就像被风吹晃的风铃,叮叮当当地,每下都撞进他的心里…… 警车停了,她才总算停下来。 她拉着穆至森,气喘吁吁地猫到一辆汽车后面。 黑暗中,穆至森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 “余知欢,警察要是把我抓了怎么办?” 余知欢听了这话,绷着的弦儿倏然松了下来。是啊,如果真把人给弄残了、弄死了,再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还是自己异想天开了,竟想出逃跑的损招来。 她想了想,然后异乎坚定地说道:“要是你被抓了,我就给你送牢饭,等你出来。” 穆至森这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余知欢,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余知欢被他笑得一头雾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刚刚都说了差不多就得了,非得把人往死里整,现在……现在……” 她正发愁犯急之间,穆至森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余知欢僵直着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被他轻轻地摸了两下头。 “都是要给我送牢饭的人了,还怕什么?”此时的穆至森,眉眼间尽是温柔。 “我……我没有……”余知欢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把头低了下去。 穆至森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说好了,给我送牢饭,等着我……” 余知欢一时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他倾覆上来的薄唇,封住了欲说还休的口…… PS: 欢姐机灵时候真机灵,傻起来也是真傻,哈哈哈 我穆总想不爱都不行了吧~ 来吧,朋友,投上您的小珠珠,给我欢姐补补脑! -- zpO①8.c0m 第29章 有样学样 穆至森的脸连着颈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好像他也喝醉了一般,任由这吻在她唇上辗转缠绵。 余知欢被他搂在怀里亲吻着,仿若一阵触电的酥麻,全身紧绷起来。她想挣扎,穆至森扣在她脑后的手就愈发收紧。她身体僵硬,紧闭双唇,呼吸困难…… “张嘴。”穆至森低哑着嗓音命令道。 “啊?” 余知欢惊魂未定之间,穆至森的嘴又凑了上来,旋即她微启的唇口,就被他的长舌直捣了进来…… 他在吸吮她的舌尖,又在舔舐她柔软的檀口。 他不爱喝酒,喝不了一口就满脸通红、晕晕乎乎,可她嘴里清甜的酒香,比喝酒还要让人上头,让人成瘾,让人无法抵抗…… 她不喜欢烟味儿,前男友也从不抽烟,但穆至森嘴里淡淡的烟草味居然没让她反感,反而有种清冽的气息,叫人情迷,叫人无法自拔…… 原本是他抱着她,现在却变成了她攀着他,像使出吃奶的劲儿的小奶猫,用力护着自己的食物不让人接近那样,紧紧地缠住他、吃掉他。 “余……余知欢……”这回轮到穆至森喘不上来气了,他好不容易把唇挪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回家……跟我回家,好不好?” 余知欢捧着他发烫的脸,摇了摇头,“还是先去自首比较好吧?” 穆至森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傻瓜,事情都解决了,还自什么首?” “哈?解决?”余知欢一脸的不可置信。 穆至森屈指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说道:“你等着。”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把车开过来。” 一句话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不消片刻,那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了他们眼前。 “小丁师傅?”余知欢看到了主驾位上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真的解决了?”她又回头问了穆至森一遍。 穆至森笑着点点头,然后替她拉开车门,“先上车,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余知欢顺从地钻进车里,还与前头的小丁打了个招呼。 小丁没说话,也没回头。因为他一向腼腆话少,那冷漠的态度有时比穆至森还要吓人。 余知欢自讨没趣地在车里坐好,直至穆至森也上了车,她才开口,“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了?到底怎么解决的啊?” 看到她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让穆至森觉得她愈发可爱,“想知道啊?想知道的话,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 “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刚刚说了上车就告诉我,现在怎么又变卦了?”余知欢有些生气。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回去?”凭穆至森的直觉来看,认为她分明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可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日在海边吻了她后,她就想方设法地开始避开自己?包括刚才,明明她也很动情,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和自己回去? 之前,余知欢是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如果继续发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索性来了个快刀斩乱麻,好让自己死心。可在刚刚那个吻之后,她就真的动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还是被他给蛊惑了,吻着他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些反问句在不停地问自己:结果是什么?开心不就好了? 因此,她也没给他一个真正的理由,只是敷衍着说道:“你那儿离公司太远了,不方便……” “就因为这个?”穆至森皱着眉又问道:“那和男同事住一起就方便?” 余知欢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不搬了?等找到更合适的地方,我就搬!” “哦,还搬啊……”穆至森笑笑,兀自喃喃道。 余知欢侧头看他,这才发现在他脖颈上的那个伤口足有她小拇指那么长。想起刚刚自己缠他缠得那样紧,肯定撕扯到伤口了,这让她感到又羞赧、又自责、又担心,“疼不疼?我陪你去医院吧?” 穆至森也是被突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早就把脖子上的伤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会儿她提起,他才觉出伤口在隐隐作痛。不过,比起上医院被那些冷冰冰的医生护士看作病人对待,他更想看到她眼里的心疼。 “小伤,不用去医院。”他说完这话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有些疼,谁让你刚才亲我的时候……唔……” 余知欢生怕他瞎说八道让前面的小丁听到,忙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嘴。 逗弄她果真是一件好玩的事儿,穆至森好像发现了生命中新的乐趣。他拿下她的手,按捺不住脸上的笑意:“不让我说,那你就得负责。” “你还说!”余知欢伸出一根手指警告他。 “你看你,说你傻,脑子还尽往歪处想。”穆至森指着自己的脖子又说道:“把我伤口弄疼了,难道不需要负责了吗?” “啊?”余知欢为自己的曲解感到一阵脸红,“那……那我要怎么负责?” 穆至森指了指车内的储物箱说道:“喏,急救用品都在里面了,你自己拿。” 余知欢听话地从他所指的地方拿出一个救援包,然后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说道:“要我帮你处理伤口啊?那你得告诉我刚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嘿,我说余知欢,你怎么还学会讲条件了?”穆至森敲了敲她的头。 余知欢理直气壮地回答他:“这叫有样学样!” 刚才还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一番亲密过后,现在都敢和他顶嘴了,穆至森既无奈,又欣慰,到底还是得让着她一点。 “不学好。”他嗔怪了一句,就歪过头,把脖子上的伤露出来。 余知欢就这样斜跪在他身侧,一面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伤口,一面听着他娓娓道来事情的经过…… “什么?是你报的警?”余知欢被他的解释吓到,手一抖,上药的力道就重了一些。 “嘶——”穆至森皱了皱眉,板起脸来教训她:“余知欢,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不要总是大惊小怪的?” 余知欢吐了吐舌,接着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报警?” “报警把他们俩抓起来啊。”穆至森淡淡地回答。 “不抓小丁?”余知欢更是纳闷了。 “他俩酒后斗殴,关小丁什么事?要不是小丁劝架……” “我的天呐!穆总!”没等穆至森说完,余知欢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就是传说中的倒打一耙吗?!” “你这是胳膊肘往哪儿拐呢?”穆至森没好气道,“我要不这么做,回头等那个姓彭的清醒过来,倒打一耙的可就是他了。再说了,要不是为了给你报仇,我费这事儿干什么?” 余知欢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地说道:“那个……谢谢穆总……” 穆至森一把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刚刚还和我顶嘴,现在又客气起来了?” “穆总,我……我到了……”余知欢红着脸,生怕前头的小丁看到他们这样,赶紧挣扎了两下,从他怀里逃开,“小丁师傅,麻烦停下车,我到了。”她又冲着前面的小丁故作镇定地说道。 “穆总?”小丁放慢车速,询问后面的穆至森。 “听她的。”穆至森发话,小丁才把车停了下来。 “谢谢……”余知欢又道了一声谢,然后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赶紧离开。 “余知欢!”穆至森放下车窗,对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 “啊?”余知欢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穆至森以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说出这种邀约的话来,就像是在给人布置任务。 余知欢微愣了一下,然后委婉地拒绝:“不好意思啊穆总,有些重要的工作还没完成,明晚应该是要加班了。” 穆至森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那就下班以后到我办公室来加。” “……” 还没等她答复呢,黑色的宾利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 余知欢冲着汽车尾气气急败坏地直跺脚:“喂!你就不能说别加了吗?!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 PS: 我想双更,来加快一下剧情的进度。(取决于仙女们的珠) 我想赶紧写,来加快一下完结的速度。(取决于我的动力和时间) 好吧,我说的都只是不太可能实现的愿望而已…… 不过还是真切希望7月来之前,能完结吧! -- 第30章 老板的床 次日,穆氏集团的企宣部里,停不下来的窃窃私语。余知欢不敢参与,埋头干着自己的事,可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哎呀,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打起来的呢!” “你这消息,说了等于没说。” “那你说,你说。” “据我所知啊,咱们主管的老婆和彭是那种关系呢!” “哇!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见过他老婆,长得一般,但打扮挺洋气的,据说是个小编剧。” “那就对了,要不然就主管平常怕事那样儿,敢下那么狠的手么?” “可不是吗?你没看今早上八卦媒体偷拍到的照片么?彭这回可伤得不轻!” “啧啧,还什么获奖导演呢,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鸟!” 办公室里的小道消息,从来就像安了翅膀的小飞机,嗖嗖地,从这个部门传到那个部门。最后,连大厦楼下的保安都能像电台里的说书先生那样,绘声绘色地把这个消息编成一部完整的故事,来给人们的茶余饭后带来谈资和乐趣。 当故事中的主人公带伤出现在大门口时,更是印证了这些离谱而又完全符合逻辑的传言。 “哎呦,都这会儿了您还来呀?在家歇几天算了。”守在门口的保安大叔见到张良言头上缠着绷带还坚持来了,不由得心生同情。 张良言略尴尬的一笑,低着头径直走进了大厦。 保安大叔在后头摇着头啧啧道:“男人啊,不容易,不容易啊……” 临下班的点儿了,群龙无首、摸鱼摸了一天的企宣部此时更是像一锅煮沸的饺子,七嘴八舌的各种热闹。直到看到张良言那副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出现在企宣部门口时,所有人都瞬间停止了八卦和闲聊。 “主管,您……您来了啊?”刚刚聊得最火热的部门助理小赵最是吓了一跳。 “嗯。”张良言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就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十来分钟后,大家就见他抱着一个大大的整理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大伙儿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小赵。”张良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叫道。 小赵麻利儿地从工位上起来,跑到他跟前。 “帮我拿一下东西。”张良言说着就把手里的大箱子交给他。 之后,他环视了一下整个企宣部,找到了那个埋头工作的女下属。 看似认真,其实早就心不在焉的余知欢察觉到张良言朝她而来时,几乎都要把头贴到了桌子上。 “笃、笃、笃”,在张良言敲了几下她的桌子后,余知欢才默默地把头抬起来。 “你,跟我出来一下。” 张良言的脸阴沉得可怕,余知欢在起身的时候,不由得腿软了一下。虽然说他昨晚那种行为是很卑劣,但看在他又受伤,又被被人造谣的份上,余知欢早就把心里那些怨恨给抵消了。 她就是这样,报仇的时候谁也拦不住,但也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余知欢。”张良言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对她说道:“小丫头片子很有两下子啊,平常我怎么没看出那股骚劲儿来?” “你说什么?!”余知欢的同情心一下子就被他这番难听的言语给打碎了。 “呵……”张良言冷笑一声,“敢做还怕说啊?老板的床可不是那么好上的!” “你个王八蛋!”余知欢说着就挥了巴掌过去,可张良言早就提防着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让她有力也使不出来。 “妹妹,哥哥我劝你一句,不要不自量力。就凭你自己的身份,上他的床可以,进他的门你够格么?” 几句话说得余知欢的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她没有反驳,却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地踩了张良言一脚,然后趁他痛呼的时候,迅速地躲进了女厕所里。 她把自己关在厕所的格子间里,气得直喘粗气。张良言的话在她脑海里不停地盘旋,就像灭不掉的苍蝇,嗡嗡嗡地搅得她心烦意乱。 穆至森想过这些吗?还是他也只是想玩玩而已? 正想得头疼的时候,她邻座的同事阮珍妮跑了进来,挨个儿敲门:“知欢!知欢!你在里面吗?” 余知欢听到后,收起满腹的心事开门出去,“怎么了?什么事儿这样火急火燎的?” “秘书处的人下来找你呢!说是穆总要抽查一下咱们部门的工作,让你带着材料上去汇报汇报!” 余知欢对这事儿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反倒是阮珍妮替她各种担心,“知欢啊,你一会儿上去可得小心着点,听说穆总前几天因为产品的问题,和质检部发了好大的脾气,据说质检部主管这个月的奖金都没了。还有咱们主管,就因为家里那点事儿,也被开除了,真的是……” 余知欢听到这儿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上头想要开除一个员工,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阮珍妮对她这番话感到十分费解,“知欢,是不是你知道点什么内幕啊?” “我能知道什么啊?哈哈哈……”余知欢一面打着哈哈,一面拉着阮珍妮回到办公室。 随便收拾了一些工作材料,她就跟着秘书室的姚倩上了26层。 这一次上来,和第一次上来的心态有所不同。第一次是忐忑,这一次是带着质疑的态度来面对他的。她用坐电梯的时间,把想要问他的问题在心里过了一遍。不管他的答案如何,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总裁办公室的门,这次居然是开着的,可是穆至森却不在。 姚倩把她带进去后,拎了两个盒饭到她面前,“穆总还在开会,他说,你饿了可以先吃。” “……” 余知欢看着面前的盒饭,愣住了。 和老板约会,不仅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晚餐,而且还要加班、还要吃盒饭?请问,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迷之操作? PS: 今晚双更?? -- 第31章 包养(没道理的双更一下!)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一张沙发,一面墙的文件和书,几乎是这里所有的重要摆设。 办公桌上,一台电脑,一部电话,还有一沓没处理完的文件,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除此以外,桌上连一张照片、一盆绿植也不摆,冰冰冷冷的,还不如楼下余知欢的一小格办公地方。 百无聊赖的余知欢,又打开桌上的盒饭看了看,一连叹气和摇头。一看就是楼下食堂打来的饭菜,怎么也没给他开个小灶什么的?怪不得那阵子她还住在别墅的时候,他总回来蹭饭吃,看来是馋的呀! 想到这儿,余知欢不自觉地就发笑起来。 “笑什么呢?余知欢?” 被她嘲笑的对象悄无声息地从外面进来,着实吓了余知欢一跳。 “穆……穆总……”她合上盒饭,赶紧站起身来。 会上一直情绪不好的穆至森,一看到她,那张冷漠的扑克脸上,难得显露出了笑意。 “怎么没吃饭?”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关上门,几步走到她面前。 “不是说一起吃吗?我就……等你呗……”余知欢说完这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穆至森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一阵暖意。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嗯,那就一起吃。” 他没坐回自己的位子,而是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可刚打开盒饭,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先吃,我还有点事。”他兀自起身走到窗边,而后按下语音通话键。 里面的人和他用英语对话,说的一些专业词汇余知欢也听得一知半解。她一边吃着自己的饭,一边莫名感慨起他的不容易。 他们俩年纪差不了几岁,生活状态却是大不相同。她工作是为了更好地吃吃喝喝,而他是为了工作才凑合着吃喝。 不说什么思想境界问题,毕竟人家有家业得继承,就说他这样的拼命工作,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挤出时间来玩弄感情的人。 这就让余知欢心中的疑虑,忽然消解了大半。 等他开完视频会议,余知欢早就吃完,坐在一边也忙起了手头的工作。 穆至森看了看她埋头在写的那份策划案,嘴角牵起一抹微笑。又看了看那份还剩了半盒的饭菜,便又有些自责起来。 第一次约她,就是这种糟糕的安排。一开始他还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还真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大靠谱。这就让他有了迫不及待想要弥补的念头。 “走,陪我散散步去。”穆至森收了她的笔和策划案,牵着她的手站起来。 “啊,不行,还没写完呢!”余知欢伸手就去夺他手中的东西。 穆至森把她的策划案高高举过头顶,即便她使劲蹦哒也够不着。 “就陪我出去一会儿,我晚上还得飞上海呢!”穆至森还是头一回劝员工别工作了,这点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行,没完成的话,这月绩效考核该不合格了。”余知欢也难得显示出极大的上进心,像极了那些在老师面前勤奋用功、争优争先的好学生。 穆至森无奈地皱了皱眉,“回头我帮你写,还不行?” 余知欢听到这话,眼睛锃地一下亮了起来,“真的假的?你帮我写?” 穆至森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笑道:“勉为其难的就帮你做一次弊!” 余知欢咧开嘴笑得开心,“呐,可不是我逼你的。” 从那天开始,他们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模式。 穆至森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突破底线为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做那么多的事。余知欢也没想过,原来“欺负”自己的上司,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 当他们从公司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大部分的员工都已经收工回家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俩还是一前一后走着,保持一定的距离。 直到离开公司的范围,穆至森才回头说道:“余知欢,上来。” 余知欢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保没什么人后,她才走上前去。 停在前面的穆至森,早就伸出了手在原地等着她。余知欢走到他身边后,低着头把手交给了他。 他拉着她,穿过一条街,走到一个深匿于市中心的公寓式小区里。大门口的安保严格,一点不亚于穆至森那栋位于郊区的别墅。 “这是哪儿?”每天几乎两点一线的余知欢从不知道,高楼林立的公司附近,有这么一个高档住宅区。 穆至森拉着她的手笑笑说:“我也是才知道这个地方。” 就因为她说了一句“你那儿太远了,不方便”,穆至森才费尽心思地找到这个地方。也就用了半天的时间,他让秘书在这儿买下一间公寓,不求面积多大,价钱多贵,只要离公司近,那就符合了她的要求。 当他带着她开门进去的时候,余知欢其实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穆总,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别墅太远吗?这里近,比起那个男同事的出租屋还要近。”这下总不能再拒绝了吧?穆至森得意地心想。 “可是……可是我也租不起这样的地方啊……”余知欢确实还是想拒绝。 “这是我的房子,住过几次,现在空着也是空着,你住在这里,也算物尽其用。” 虽是精装房,但一看就是刚买的,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余知欢忍不住想要揭穿他的“阴谋诡计”。 “穆总,您难道是想要包养我啊?” 穆至森被她的直言不讳噎了一下,不过看她一副鬼机灵的模样,忍不住又想逗弄她一番,“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啊,把每个月的薪水交给我也行。” 余知欢听了这话,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穆总,我那几个子儿您也看得上?怎么就不知道给涨点工资,好让我交得起房租呢?” “你想的美!”穆至森笑着弹了她一个脑崩儿,“总之,你给不给我交房租,你也得搬过来。” “那不还是包养么……”余知欢撇了撇嘴。 “怎么就成了包养了?”对于这个词,穆至森实在有些不喜欢。 “难不成就我一个人住?”余知欢歪着头等他的答案。 这话明显是给他挖了个坑。他是想和她住在一起的,但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有什么企图,他轻咳了两声,故作坦然地说道:“你要是一个人害怕,我也可以住过来。” “害怕?这有什么害怕的?”余知欢故意开心地说道:“不用和别人合租的感觉我还没享受过呢!” 说着就丢下他兀自参观起了这座公寓。 “离得还真是近啊!”余知欢走到客厅外面的阳台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座所有楼群中最高的穆氏大厦。 穆至森走到她身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喃道:“以后就不用起那么早了,换我给你做早餐吧,好不好?” 余知欢的耳根瞬间热了起来,她咬了咬唇,小声地问道:“穆总……穆总也会做饭么……” 穆至森笑了笑,“应该说,比你做得好。” “你……你嘲笑我!”余知欢转过身来,对他生气道。 一直以为他喜欢上自己,是因为她还算过得去的厨艺,却没想到竟然遭到了耻笑。 穆至森笑着搂搂她,“等我回来了,咱俩可以比比看。” 一说到这,余知欢忽然有种不舍的感觉,“你要去多久?” “一个星期吧。”穆至森在她亮晶晶的眼眸里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哄道:“你要乖乖住进来,等着我。” 余知欢点点头,主动搂住了他。 本来还在脑中盘旋的那些疑问,都被当下将要小别的伤感给慢慢湮没了。 好奇怪,她已经不想离开他了…… PS: 好了,两个憨憨就这样在一起了。 可是想到以后,我多少有点难过……?_? -- 第32章惊喜 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情感一直不太丰富的穆至森,现在越来越容易被某些情绪所支配。 凌晨两点的飞机,头等舱里寥寥无几的乘客都已经安然入睡,只有穆至森的座位还亮着灯。 想着刚刚分别的场景,穆至森就更睡不下了。他手里拿着的策划案,是余知欢还没完成的半成品,这是他带在身边唯一和她有关系的东西。 尽管有想念如此,但面对这份略显稚拙的策划案,要求一向严格的他,改来改去的,还是有些头疼。索性打开电脑又重新写了一份,之后发到她的邮箱里时,还用暧昧的语气在邮件的最后附带上了一句仿佛调情的话:策划案写成这样,是不是存心想让我早点回来收拾你? 穆至森鲜少会说这样意有所指的话。不过,这不是什么需要学习的技能,再笨拙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暴露出他们的“狐狸尾巴”。他们期望,这根柔软毛茸、摆来荡去的“尾巴”能撩骚起一个女人的心。他们期望,他们的“意有所指”,能得到女人暧昧的回应。 余知欢看懂了,不过,反正他也看不到她的脸红,于是她就开始装傻充愣。 “能不能改成扣工资?哈哈哈哈哈哈……” 当穆至森收到这条回复时,正在会议中。那些坐在他下首的分公司经理,看到他阴沉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笑意,全都惊诧得停止了讨论。 手机屏幕上那几个长长的“哈哈”大笑,让穆至森一下就联想到了她那因为害羞而故意掩饰的笑声。 “不能。”他在微信对话框里,发出了简单而粗暴的两个字后,心情因为逗弄她而变得愈发开心。 沉浸在恋爱喜悦中的大龄男青年,此时已经完全屏蔽了来自外界的信息,他嘴角的笑一直挂在那里,他的注意力也始终专注在桌上那部手机上。 两分钟后,屏幕亮起,他迫不及待地解锁手机—— “开完会了?那么有闲心……” 余知欢的回复把痴痴傻笑的穆总瞬间拉回了现实。他猛地抬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自己…… 他立马敛住脸上的笑意,用修长的大手把手机盖住。 “那个……大家继续……”他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窘境,这让他更想要早一点飞回去,将那个“罪魁祸首”抓起来好好地收拾收拾…… 在和男同事合租了没几天后,余知欢就又折腾了出来。人家方冶如今忙着广告部的事儿,也没多问她要搬走的理由。于是,她随便编了个谎,就从方冶那儿,搬到了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距离的那栋LOFT公寓里。 搬家以后,穆至森白天不联系她,一到了夜里就以担心她一个人害怕为理由,每天晚上对她进行在线“骚扰”。 说是骚扰,其实就是开着视频通话,他工作,她睡觉。偶尔彼此打趣两句,作为缓解思念的必要手段。 他离开松城已经有四天了,四天的“异地恋”生活,让他们互相都有了更加想要亲近的想法。毕竟每晚把手机里的人放在枕边一起入睡,是会让两颗蠢蠢欲动的心更加蠢蠢欲动的。 “明天晚上,我回去吃饭……” 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时,余知欢那颗昏昏欲睡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 “什么?不是还有两天才能回来吗?”余知欢抓起手机吃惊地询问视频里头的人。 穆至森笑着点头:“嗯,想吃你做的菜了。” 这话一出,加上他那副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让余知欢气呼呼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哼,就不给你做!” “诶,你找的菜谱就不专业……”穆至森话没说完她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有时候成心捉弄她,也是会自讨苦吃的。不过,明天——穆至森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他是必须要回松城一趟的。 次日,他一忙完手头的工作,就搭最快的一班飞机飞回了松城。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8点,穆至森让小丁把车开到了小公寓。说实话,他认为余知欢一定以为自己昨晚是在开玩笑,因此他现在的出现,对她来说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惊喜。 他站在门口,没有按门铃,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余知欢的电话。 “你在哪?”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丝毫察觉不出有任何异常。 “你在哪?”余知欢却反将了他一军。 “我……咳咳……”穆至森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我刚开完会。” “哦,那你吃饭去吧,我今晚住朋友家,就不和你视频了。”余知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穆至森拿着手机怔愣在那里,到底是他给她惊喜,还是她给了他一个尴尬? 穆至森脸色有些难看,他再一次重拨了一遍刚才的号码。 “喂?又怎么了?” 她的语气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让穆至森感到更加生气,“限你半个小时,立刻回来。” “回来?回哪儿?” 无意间,穆至森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于是干脆对她说出了实话:“我到了,就在公寓门口。” “你回来了?!” “是。”穆至森感到了她的吃惊,心里莫名一阵得意。 “啊,那你进去等我吧,我和朋友玩完这局游戏就走。” 还没等穆至森回应,余知欢又一次挂断了电话。气得穆至森只能用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状态。这女人怎么就笨到了这种境界,连玩笑话和真话都分不出吗?早知道就直接把机票拍张照给她发过去了,还搞什么惊喜不惊喜。 穆至森烦闷地按下门上的数字密码。 “滴滴”两声门开以后,黑漆漆的屋里传来了那首在他认知中觉得最为幼稚的歌曲——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余知欢手里拿着一个插满了蜡烛的大蛋糕,笑颜灿灿地走到他面前: “穆总,生日快乐呀!” PS: 两个憨憨在比谁更幼稚~ 400珠双更放在明天哦(老穆第一次开车车(/ω\)) -- 33、第33章 礼物(微h) 穆至森低头笑着,话也说不出来一句。 “惊喜不惊喜?”余知欢把那个花了一下午才好不容易做成型的蛋糕举到他面前,冲他眨了眨眼睛。 穆至森抬起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竟敢骗我?” 余知欢歪过头,哼了一声:“你也骗我。” 这次居然被她识破了,穆至森无奈又好笑,“好吧,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密码啊,你告诉我的大门密码很明显就是一串生日。不是我的生日,那就肯定是你的了,难道你还有别的‘包养’对象么?”这一番推理,可把余知欢给得意坏了。 穆至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余知欢,我怎么发现你变聪明了?” “哎呀!你再敲我,回头又该傻了!”余知欢捂着脑门抱怨道。 穆至森笑着帮她揉了揉,“再傻我也要。”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类似承诺的话,女孩对承诺从来就没什么抵抗力,以至于几年以后她还一直对那晚的情形记忆犹新。 她红着脸不敢看他,只是把他拉到餐桌前坐下。 “来,许个愿吧。”她坐在他身边,笑脸盈盈地望着他。 穆至森长这么大从没许过愿。从小就没见过母亲的孩子,对过生日这种事本身就没有多少期许。只是每年在他生日时,祖父会让佣人做上一桌子的菜,然后在一个严肃的生日宴中,为他定下新一年的目标和期许。 所以,过生日许愿这件事与他基本无关。对他来说,每年的生日,就是祖父在他身上寄托新期望的开始。这是一种压力,他并不把过生日当作可供消遣的乐趣。 可是就在现在,他透过摇曳的小火苗,看到了她兴致勃勃的满脸期待,那是一种绝对不同于祖父的期待。 他闭上眼,许了一个有关自己、也有关她的愿…… “好了。”他刚一睁眼,就被余知欢涂了一鼻子的奶油…… “余——知——欢——” 穆至森抹了抹鼻子,然后起身,犹如猎豹追捕猎物那样,轻而易举地就将逃跑的余知欢抓进了怀里,“没给礼物就想跑吗?” 余知欢的身子被他紧紧地箍住,不由得紧张起来,“啊,礼物……有礼物……桌上有个钱包,我做的,虽然针尖有些稀疏……还有一副画!虽然……画得有点差……” 穆至森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连你自己都不满意的礼物,我要求这么高,你觉得我能满意么?” 这可是余知欢上网查了好几天,才决定要送的礼物。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人,要什么有什么,如果随便从店里买样东西来当礼物的话,他也未必瞧得上。网上说,送给爱人的礼物,自己亲手做会比较有意义,虽然“爱人”这个词现在用在他们身上还有些不恰当,但送他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应该还算是比较有诚意的。对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原本还志得意满的余知欢,听到他刚刚那种不屑的语气,不免就有些泄气。 “除了这些,那我就没什么可送的了……”她垂下眼眸,心中闷闷不乐。 “谁说没有?”穆至森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吻了下去…… 他的行为,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他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余知欢的心,一下就乱跳了起来。 她没有喝酒,本应该保持理智和清醒的大脑,可在这一刻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直到事后,她才冷静地想过这个问题。对比他和谢非,为什么自己就能为他打破自己的原则?是因为刚刚失恋而更想要找人来填补空缺?还是他本身的吸引力更容易让她着迷?又或许是自己也想要不顾后果的放纵一次…… 总之,在这一刻,她想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就连一个字也进入不了她的脑袋里。她敏感的身体正在因为他的挑逗、爱抚而不自觉地陷入他的任意摆布里…… 他的舌头又软又滑,在她的小舌上溜来蹭去,他独有的清冽味道又一次充斥在她的口里。 鼻息对着鼻息,好像他们的呼吸都在彼此贯通,连面颊都是一样的火热,肉体不自觉地想要紧贴在一起……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接吻了,可她还是一样的紧张,但说不上为什么,竟已经有了不想停下来的冲动。她的手攥在他的腰间,攥得太紧,以至于他衬衣的一角都被拽了出来。 穆至森感觉到,她的指甲正在浅浅地嵌入他的肉里,痒痒的,撩拨得他浑身燥热不已。他的嘴一刻不停地嘬吻着她的小嘴,但依旧不妨碍他去解开她的衣扣。 雪峰似的胸部起伏不定,那晚他见过的,但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它们的柔软。他一贯是个自制的人,也有过美女的投怀送抱,可封闭的内心偏偏对这个与他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女人摇曳了星云。 无论是心还是身,都已经不再受他的大脑控制了,男人的性器已然在勃起,这是最原始也是最真实的反应。 平日里严肃惯了的人,现在倒像是头只想满足欲望的野兽,野蛮地扒开她的胸罩,让女人最柔媚的乳房裸露在外头。 饱满的乳房,从束缚中跳脱出来,刚一触到空气,就被身上的男人握在了手里。他一手一只,正好是他可以覆住的大小。 于是他更爱了,低头一口含住一边的乳头,舌尖轻轻地挑拨着那颗乳珠。乖巧的乳珠在他的口里迅速挺立,像是回应他的爱抚。舌头一卷,用了三分的力道,就把身下的女人吸吮得哼哼唧唧起来。 余知欢浑身滚烫,脑子也像发了高烧似的迷乱不清,两腿之间隐隐感觉有些湿意。她也冲动了,而且避无可避…… -- 34、第34章 负距离(h 400珠双更!) 二楼的那间卧房,自她搬进公寓后,穆至森就没进去过。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像他的住所那样整洁而简单的布置,但当他抱着余知欢推开那间卧房的门时,有着洁癖和强迫症的穆至森不由地愣了愣,“余知欢,你……你这是盘丝洞么?” 橡木地板上杂七杂八地堆着零食和文稿,就连床上也是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和裙子…… “我……我这不是想要找件合适的衣服隆重地欢迎你么?”余知欢红着脸低下头,看着早就被他弄得衣不蔽体的自己,觉得这样的辩解还真是多此一举。 果不其然,穆至森一把将她丢到了乱糟糟的床上,暧昧地说道:“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最好看……” 性欲被挑逗上来的男人,是不在乎性爱场地是否符合心中所想的,只要身下的女人是他想要的,就算是盘丝洞里出来的小妖精,那他也得乖乖地让她吸去精血。 余知欢躺在床上,用手遮挡住自己羞红的脸,任由身上的衣物被他一件一件地脱下。?她身下的内裤,早在刚才他撩拨她时就已经透出了水印,穆至森把它褪至她的小腿处,便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毛茸茸的私处,湿淋淋的。他屈起一根中指,在上面划拉出一道狭窄的细缝,拨弄里面的软肉。 不小心触到敏感的阴*,余知欢便嗯嗯的叫了起来,男人像找到了电源的开关,开始在那颗肉珠上揉搓旋按。动作越快,她的声音就越妩媚,身下的水就越流越多…… 穆至森眼里的欲色渐盛,他起身,到兜里翻出一个安全套。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架势。 余知欢面带潮红,躺在床上微喘着,看他。 她只见过他衣冠楚楚的模样,现在突然看到他赤裸的、完美得近乎无可挑剔的身材,心跳不由地又加快许多。 穆至森费劲地把安全套给套上,觉得有些小了,第一次用总归经验不足,只能下次改进。 他转过身来,余知欢羞得扯过被子蒙住脸。?他躺到她身边,掀开她的被子,贴耳问她:“是不是偷看我?” 余知欢摸了摸耳垂,憋笑道:“好痒,别闹……” “哪儿痒?嗯?”穆至森说着就翻身上去,把她的一双细腿分开,一手扶着自己的性器,对着她私处那道细密的缝隙轻蹭了一下。 余知欢一紧张,耸动了一下臀部,正好与那根粗硬的肉柱成了对顶之势。 这一下,让穆至森沉闷地哼了一声,“别急,慢慢来才不会疼……” 余知欢小嘴紧抿,颤颤地点点了头。 随着那根粗壮的肉棒渐渐分开她的阴唇,余知欢抓着床单的手也越攥越紧。肉柱的顶端正浅浅地在湿润的穴口徘徊,可穆至森试了几次,也没能进去。 太紧了,用力又怕她疼,不用力又肯定进不去,急得穆至森的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余知欢却被他这样轻缓的动作磨得愈发难耐,不自觉地抬臀向上去够他的阳物。 穆至森感受到了她的迎合,感受到了莹润滑软的小穴正轻轻蹭着他的阳物,吸着他往里去。他狠了狠心,用了些力小心推进,紧窄的宫口一点一点地吞没他,紧绷酥麻的快感瞬间冲至他的头顶。 身下的余知欢紧闭着双眼,小脸涨红,身下已经有了些被撑开的微微痛感,心想,好像也还可以忍受…… 于是小声问道:“穆总……全都进来了吗?” 这声穆总叫的,更让他上头,他呼了一口气,说了句:“马上。” 余知欢“啊?”了一声,还未再次准备好,下身惊觉撕裂般的剧痛! “啊——”余知欢哀绝的惨叫一声,在他的胳膊上抓出了一道血印,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 穆至森吃痛地皱了皱眉,身下那处被她紧绞着又是胀疼又是酥麻,险些没一股脑的泄出来。 他想动一动,余知欢却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哭得他心软起来。他分开她紧攥着床单的手,并把着她的手,轻轻去触碰小腹上的那块凸起。?“乖,不哭。已经进去了,以后都不会再疼了……” 穆至森的柔声劝慰,让她停止了呜咽。她竟没想到,男人的那个东西竟然能插得这么深。?余知欢有些不可思议地又在小肚子上按了按,“穆总,现在,我们算不算零距离?” 穆至森低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浅笑道:“傻瓜,是负距离了……” ……?不久以前,他带余知欢去过的那栋仿佛如宫殿般的别墅,此时依旧是灯火通明。 佣人们从大门口开始,整整齐齐地一路站到了楼里,只要主人没发话,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是没有人敢找借口离开的。守在餐厅里的那些佣人更是一个个都提着心,平日里,男主人那张还算慈霭的脸上,此时却是阴沉得可怕。 面对着一大桌后厨佣人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精心准备的菜品,他是一口也没动。他苍老的手中,握着那只老式的怀表,滴答滴答,分秒不错地走着。那只古老的表,此刻正在流逝着八十多岁高龄老人珍贵而短暂的时间。 这是他第一次错过那个孩子的生日,他清楚那孩子的行踪,并且知道他此时正和谁在一起。只是他发觉,自己亲手培养长大的孩子,自己却开始越来越不了解了。 对于那个孩子来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执风筝的人。从前逆风飞于空中的风筝就算飞得再高,那根系于它身上的线始终牢牢地被他抓握在手里。?而如今,线断了,风筝飞走了,手中握着的线轴也已经可有可无了……ps:我老穆终于长大成人了!(^o^)/老老老穆:不开心!哼! -- zpO①8.c0m 35、第35章 “炮友” 凌晨4点,余知欢还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本来是想飞机落地后,来公寓和她待上一会儿就回穆家的。无奈,情之所至,叫他离也离不开。 早晨6点的飞机,一会儿他还得飞回上海。看着她安然的睡脸,穆至森不忍心将她吵醒。于是,他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悄悄地起身…… 余知欢睡得很沉,以至于他离开,她都没有察觉。睁眼时,已是上午8点,身边空空荡荡的,好像昨晚的事只是做了一场梦。不过,她仍在隐隐作痛的私处,证实了那件事的真实存在——他们,确实有了身体上的最亲密关系。 想到这儿,余知欢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哪有人做完那种事就不告而别的?这让她和他像极了一夜情的“炮友”关系。 正当她委屈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昨晚睡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她接起电话,一个字也不说。 “喂……”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也很小,“起了么?” 他问她,她就“嗯”了一声。 “我到上海了,正在开会。” 余知欢说:“那你开吧。” “好。”他说完这个字,犹豫了一会儿,“你……还疼吗?” 眼泪,莫名其妙地涌了出来。 五分钟里,穆至森断断续续地听到了电话那头呜咽的声音。?他的心揪紧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要命的是,会议室里的人都在东张西望地等着他回去。 本来打电话来是想告诉她,自己不能如期回去了。但她现在哭得这样伤心,如果告诉她这个消息,恐怕他们刚刚确立的关系就要面临危险了。 “你别哭,我让小丁买了药给你送去。” 平常有着睿智头脑的男人,现在怕不是一个傻子?她哭的原因必然不是“身体疼”,更不是什么小丁送药能解决得了的。 “不用。你去忙吧。”她吸了吸鼻子,挂断了电话。 人就是这么奇怪,应该说女人就是这么奇怪。从前她和谢非在一起的时候,可没见自己这么脆弱过,连谢非和自己最好的闺蜜睡了,她也没在那个男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她曾经听朋友说过,女人,要学会适当的示弱,才能真正抓住男人的心。现在想来,这话虽然还是算不上是什么真知灼见,但也真是不无道理。只不过,她在穆至森面前哭的那几次,皆是出于情不自禁,也从没想过要去刻意地抓住他的心…… 她和谢非之间,想过好结果,想过幸福的未来,然而却事与愿违。她和穆至森之间,无法去想这些,这就给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以保证两人在背道而驰时,可以不用为了不好的结局而郁郁寡欢。 挺好,在一起时开心,分道扬镳时也不用互相惦记。张良言那天的话说的不对,她并没有想要进他们穆家的大门。 至少,现在不想。 当她大口大口地吃着那个变了形的生日蛋糕时,不由得又回想起昨晚他们事后的对话。 “上你的床容易,进你的家门不容易。这话,对吗?” 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慢慢游走的手指蓦地停住。?“你想进吗?”片刻之后,他问。 “没想过。”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他替她掖好了被子,说道:“那就别乱想了,睡吧。” 她点点头,当作回应。现在想想,这应该就算是达成了共识吧? 蛋糕做得太大了,她一个人实在是吃不下。扔了,怪可惜的。 去厨房把所有的保鲜盒都找了出来,把那个不太好看的蛋糕“五马分尸”,然后一块一块的装进保鲜盒里。用穆总的生日蛋糕来给同事们打牙祭,怎么看都像是在做一件为他积阴德的好事。 蛋糕被她分成了5大块,分给企宣部的同事将将好。 “哇,知欢,是你的生日吗?”阮珍妮拿到蛋糕后,开心问道。 “不是。”余知欢笑了笑,“一个……一个朋友的生日。昨晚给他庆祝生日来着,蛋糕太大了,没吃完,他就打包让我带走了。” “什么朋友呀?让你吃着还带着?” 阮珍妮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惹来其他同事的起哄玩笑,“对呀,知欢,我也想要这样的朋友。” “喂喂喂,我说你们几个。”企宣部的新负责人吴庆和从原来张良言的那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工作不起劲,八卦倒是挺来劲的。你看看人家余知欢,这回的策划案直接得到了上头的表扬!这还是咱们企宣部头一次这么给力吧?” 在场的同事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惊讶万分,“哇,知欢,厉害厉害!” 余知欢听了这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运气好而已,运气好……” 吴庆和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小余啊,不要谦虚,我也看了那份策划案,写得相当好啊!你要再接再厉!” 就她那份被穆至森改得面目全非的策划案,说运气好,那还真是谦虚了。 “谢谢主管,我……我一定继续努力。”?余知欢脸上笑着答应,心里却在暗自腹诽:继续努力让穆至森帮她完成工作么? 这样的夸奖并没有让余知欢感到有多开心。就好比在一场考试中,一个差生抄了优等生的试卷,得了高分后莫名其妙地被人表扬了一顿,结果却也只是臊得自己脸红而已。 “小余啊……”吴庆和打断了她的思绪,“鉴于你这次的策划案,领导决定,让你明天去珊石岛实地考察,好为下一步的工作做准备。” “啊?明天么?”突如其来的出差任务让余知欢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下午就出发。怎么?你有别的安排?”吴庆和问道。 “没有。”余知欢摇摇头。只不过,明天穆至森就要回来了,自己这一走,怕是又要好几天见不了面了。 定了下午四点的动车,她和阮珍妮一起,作为这次项目的拍档去往珊石岛进行为期3天的实地考察。 动车上,她和阮珍妮正边吃零食,边用手机播放电影,穆至森便打来了一个视频电话。余知欢眼明手快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拒绝通话。 然后偷着给穆至森发过去一条信息:“我和同事正在往珊石岛的动车上,不方便接听。” “好的,路上小心。等你。” 几分钟后,穆至森回过来信息,余知欢恰好不在座位上,这让正看电影的阮珍妮逮了个正着,“知欢,你在珊石岛还有爱慕者呀?” “什么意思?”刚从卫生间回来的余知欢看到阮珍妮一脸八卦地笑着,心里吓了一跳。 “路上小心,等你哦!”阮珍妮把手机递给她,故意用暧昧的语气把信息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余知欢接过手机一看,讪讪笑道:“没有,一个网友而已,网友,网友……” 幸好没给他备注姓名,不过,那个微信没有昵称只有一串手机号的男人,到底在搞什么事情啊????ps:老穆:到底是网友还是炮友?欢姐:别想多了,曾经的室友而已。求珠呀~仙女们快来点亮小星星吧!☆ -- zpO18.c0m 36、第36章 舔舐(上) 自从穆至森给她发了那条信息以后,余知欢的心就一直怦怦乱跳着,难道他也在珊石岛上?可后来,从她下了动车,坐上轮渡,到达公司安排的酒店入住后,就再没收到他的消息。 要是她自己来出差也就罢了,但偏偏身边还有个阮珍妮。怕就怕穆至森要是突然出现,自己来不及反应,肯定就得露出马脚。凭着阮珍妮那个爱八卦的性子,想不让她察觉真的很难。这样想着,余知欢就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东张西望的模样其实早就已经让阮珍妮起了疑心。阮珍妮顺着她的眼神也四处搜寻了一遍,然后小声问她:“知欢,是不是你那个网友来了?” “啊!哪里?哪里?”余知欢更加紧张地四处张望,却依旧没见到那个颀长而伟岸的身影。 “噗……”阮珍妮见她这样,忍不住笑起来,“瞧把你给急得,不行你就给他打个电话,一起出来吃晚饭啊!” “不用不用,”余知欢连忙拒绝道:“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朋友,见不见都行。还是咱们俩吃饭比较自在。” 阮珍妮“切~”了一声,一副看透的样子,“知欢,你越这么说呢,我越觉得有古怪。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招了的好!” “哈哈哈……”余知欢用大笑来掩饰心中的慌张,“我能有什么古怪?想多了,想多了!你不是想吃完饭去泡温泉吗?赶紧的吧,折腾了一天我都要累死了!” 一想到这家酒店还能泡温泉,本来还想抓着她不放的阮珍妮就立马转移了兴趣。 “快快快,难得公司这么仁慈,又是温泉,又是海景房,咱们俩得好好享受几天才是!”阮珍妮双眼放光,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然而,不论是美餐一顿,还是温泉的诱惑,都没法让余知欢安下心来。天色越来越暗了,相比先前的紧张感,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焦灼感。 泡完温泉以后,已经是晚上9点。内心焦灼的余知欢和懒洋洋的阮珍妮都各自回了屋。 阮珍妮回到屋里后,就躺成了一个“大”字余知欢回到屋里后,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已成黑色的海浪,内心起伏不安…… 她手里攥着手机,把下午在动车上收到的那条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等你……” 明明就是告知他也在这里的意思,可为什么到了现在也没有动静?是碍于她旁边的阮珍妮么? 应该是的。可是此时此刻,渐渐溢出心里的想念,就像那远处的黑色海浪,看不清,却已远远覆盖住了眼前所有的一切…… “你在哪儿?”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信息。她在心里暗自发想,如果他真在这里,那就偷偷溜出去和他见上一面。如果他不在,那就只好收心睡觉了…… 很快,手机便有了回应。 “我在珊石。” 余知欢的心扑通一跳,不自觉地就扬起了笑脸。 “你来干嘛?”她故意装作冷漠地问道。 “来监督你工作。开门。” “啊?!”余知欢不禁叫出了声。 他……在……在门口? 这下,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不过,当时的头脑还算是清醒,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她迅速地跑到门口,把门打开—— 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一件白t,一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利落的短发微湿,清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说:“余知欢,你开门的速度很快。”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余知欢拉进了房里。 “小声点!隔壁……唔……” “阮珍妮”这个名字还没说出口,余知欢就被来人堵住了嘴…… 冰冰凉凉的薄唇贴着她的唇瓣,却是一番火热的缠磨。 他总有一种清冽而好闻的味道能让人迅速着迷。余知欢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动作细微,穆至森却感觉到了她已经不止是配合的主动。 穆至森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还以为,你不想我。” 余知欢把红着的脸别过去,小声嘀咕:“谁说想你了……” 穆至森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轻声问道:“还在生气?” “哪里敢和穆总生气?”余知欢拢了拢身上的浴袍,兀自走到了落地窗前。 穆至森跟着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珊石岛的项目,我需要跟进,一时半会儿没法回松城。想跟你道个歉,就只能让你过来了……” 余知欢听到这话,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就知道,怎么派我来这破地方出差了!” “不是还泡了温泉?怎么就破地方了?”穆至森笑着调侃道。 “我……我那是陪阮珍妮去的!”余知欢伸着脖子为自己申辩。 “也是,那我明天就让她回去,然后你陪着我泡。”穆至森煞是认真地说道。 “你可别!回头再让她察觉出点什么来,我要怎么解释?” 她说出这话时,穆至森忽然就放心了。原本担心她很有可能已经不想再和自己维持这样不可公开的关系了,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很在意的。 “都听你的。”说完这话,穆至森长臂一伸,双手按在大玻璃窗上,将面前的小身躯禁锢在了方寸之地内。?“还疼么?”他轻声问道。 “你……你说什么?”余知欢被他一问,故意装傻充愣。 “不疼的话,那就……”穆至森说着顺势把手探进她的浴袍里。 “啊……疼,还疼!”余知欢身体一激灵,忙回答道。 穆至森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忙了这么多天,一见到她,就什么烦心事都不想去想了,一门心思地只想逗弄她。 男人大抵都有这样的嗜好,看女孩脸红,看女孩急眼,看女孩骂他们是“坏人”,男人便能由此产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这是他们乐于整蛊的天性,连穆至森这样无趣的男人,在恋爱中也无法规避。 “你知道,动物是怎么处理伤口的么?” 穆至森莫名其妙的发问,让余知欢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她想也没想就给出了答案。 穆至森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舔舐。” 余知欢眨眨眼,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是动物……” 这话,没错。 但是,没用。 不是动物的余知欢一步一退地被他抵到落地窗前,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听他说道:“没关系,我是。”ps:哎呀呀标题党了,舔舐在下一章,哈哈哈珠珠投起来,老穆舔起来~(/w) -- 37、第37章,舔舐(下 h) 余知欢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落地窗上,双手扒住后面的玻璃,手心的汗全都沾在了玻璃上。 他的手从窗上挪至她的臀间,轻轻地揉弄,就已经叫她有些吃不消了。 余知欢想婉拒,可小嘴被他吃着,只能含混不清地发出几声吟哦。 两个人的脸都烧得厉害,连身体都愈发燥热,她轻轻扭动着身子,穆至森就觉得有些把控不住。 “帮你舔舔,好不好?”他湿濡的唇瓣不经意间蹭在了她的耳廓上。 余知欢有些心悸,咬了咬唇,小声说:“还是……不要了吧……” “舔舔就不疼了,别怕。”穆至森说着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双手就将她身下的裙摆撩到了腰间。 一双细腿被他分开,滑腻的大腿内侧,被他舔得湿漉漉的,腿心有股暖流正从轻薄的底裤渗透出来。 身体的自然反应,让她变得愈发娇媚,她阖着眼,长睫微颤,小嘴一张一翕,呼吸也越来越快。 穆至森的手隔着她的内裤揉弄了一下,娇躯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他高挺的鼻梁凑到她的腿间,嗅到了丝丝幽然的甜香,比喝了酒还要让人燥热。 脱下她潮湿的内裤,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私处,余知欢的双腿下意识地并了一下。 穆至森抬头看她,诱哄道:“听话,舔舔,伤口好得快些……” 余知欢像失了魂似的不再抗拒,乖乖地让他再次把头放进自己的腿间。有了之前的经验,穆至森很快便找到了她的敏感处,他探出舌尖,在那颗柔软的肉珠上盘旋按压…… 原本低低的娇吟声渐渐变得尖锐高昂起来,余知欢的手不受控制地去抓他的头发。好像怕他离开,又好像怕他舔弄得太快。 她胡乱地抓着,按着。涔涔的爱液从紧窄的肉缝漫溢出来,湿了她的腿心,湿了他的双唇…… 穆至森伸手抚了抚沾满爱液的柔毛,再将粉色的阴唇拨开,她的小穴依旧窄小得厉害,他的舌尖试探了几下都没能全部没入。 “你真的……太紧了……”穆至森不禁感叹一下。 余知欢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低着头委屈地嚅嗫道:“我……又不是我的错……” 穆至森又在笑,“当然不是错,你就是来‘惩罚’我的……” 他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爱笑?余知欢正想着,身下那处就感受到有软肉入侵。 “唔嗯……”密密的舌苔轻刷着她稚嫩的肉壁,那股酥麻的快意瞬间遍布她的全身,欢爱的呻吟从她细小的嗓子里发出,悦耳又动人。 穆至森使坏地用舌尖在翻搅,每搅弄一次她都战栗不已,身下的爱液尽数被他吸吮进嘴里,一滴也不想错过。 她的双手按着他的头部,挺着腰腹把自己的私处往他的嘴里送,羞涩的感觉全都被愉悦的快感所湮没,哪里还有昨晚那般的疼痛,余知欢就这样第一次表现出了对性爱的渴求。 穆至森知道她还想要的更多,而他身下的那处也早已经硬挺着顶在裤裆内。 他突然停下嘴里的动作,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轻轻进去好不好?疼了就出来?” 刚刚还沉浸在无尽的快感里,毫无预兆的突然中止,空虚感便一下袭来。她还想要,甚至不想停止。又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只好躲在他怀里偷偷点了点头。 “这里能看到珊石岛最好的海景和夜景……”穆至森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揽着她的肩,把她转过去,对着那面大落地窗。 珊石岛的夜幕显得格外低垂,这是一个新近开发的小岛,也许是所在的房间楼层太高的缘故,岛上那些炫彩的华灯尽收在她的眼底。前方就是海,但已经辨不清海的颜色,只看到大大小小的船只上悬挂着的各色广告牌,在变幻闪烁。 她眼花缭乱,身子绵软,直至有根粗长的硬物横亘在她的腿间时,她才有些警醒过来。 “好看吗?”穆至森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扶着自己的性器在她的腿间磨蹭。 “嗯……”她忍不住抬了臀要去触碰那根东西。 穆至森的手在她腰间一提,她的圆臀便翘得更高一些。男人阳物的前段在她莹润的穴口处轻蹭,他说:“我要进去了……” 余知欢做好了准备,可是正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响起了…… “别管那个。”穆至森把她的头扳了回去,拿肉棒顶了顶她的穴口。 “知欢!知欢!你睡了吗?知欢?”门外的人一面拍门,一面大叫,让余知欢没办法不理。 “珍妮吗?我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儿吗?”余知欢按住穆至森不安分的手,强装镇定地询问门外的人。 “你开门,让我先进去说话!” 听阮珍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急事,余知欢不由地担心起来,“好,行,你等一会儿啊。” “你怎么能让她进来?”贴在她身后的穆至森压低声音不满地说道。 “万一真有急事呢?你先躲起来,等她走了你再出来。”余知欢一面整理身上的睡袍,一面四处张望,想看看哪里才是这间房间的最佳藏身之所。 “柜子!柜子!”余知欢指着那一整面的墙体衣橱像发现了新大陆。 “余知欢,你居然让我躲柜子???”穆至森哪里做过这样的事,说委屈他那都算是轻的。 可面对这样的情形,余知欢却比他还要紧张。在他们见不得光的关系里,她注定是个弱者。一旦恋情被曝光,她必然会成为人们口中攀龙附凤的心机女,而他呢,大可不必挣扎,顶多在人们眼中多了一个“玩玩而已”的公子哥印象。比起她所要冒的风险,让他躲哪里余知欢都觉得并不委屈。 “不然你就去床底!”余知欢推他。 穆至森瞪她一眼,算了,柜子就柜子吧…… 心烦意乱的穆至森极不情愿地打开柜子,把自己高大的身体勉强塞进去。 余知欢在镜前最后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才去把门打开。 “什么事儿啊珍妮,我都要睁不开眼了……”余知欢说着揉了揉眼睛,打了个睡意满满的呵欠。 “重要消息!重要消息!”阮珍妮一脸兴奋地不请自进,还一点不客气地跳到了余知欢的床上。 “什么消息啊到底?不能明天再说嘛?” 余知欢委婉地在下逐客令,无奈,阮珍妮却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 “不行,你还不知道我吗?这种八卦不第一时间说出来,能憋死我!”阮珍妮说完,冲着余知欢神秘一笑,“你猜,除了咱们,谁也来珊石岛了?” 余知欢摇摇头,“谁啊?” “穆总!还有他那个正在热烈追求中的高氏集团长女——高娜!” “嘭”的一声响,躲在柜子里的男人撞到了头……?ps:来吧,让我们的穆总接受搓衣板的洗礼吧! -- 38、第38章 保姆 “什么声音?”阮珍妮警觉地看向那个大衣柜。?余知欢也朝衣柜瞥了一眼,冷冷地说道:“呵……大概是老鼠吧,谁知道呢……” “老鼠?!”阮珍妮可最怕这玩意儿了,于是立马提议道:“打个电话让酒店服务员来看看!”?“诶,算了算了。” 余知欢笑着制止:“一个鬼鬼祟祟的东西,等你把服务员找来,恐怕也就溜了。咱们待在床上,和它井水不犯河水不就行了?”?衣柜里的“老鼠”听了这话,不由地皱起了眉。 阮珍妮把余知欢拉到床上,可怜巴巴地说道:“知欢啊,今晚咱俩一起睡吧,我有点害怕老鼠……”?原本余知欢是想拒绝的,不过一想起阮珍妮的重磅消息,她就改变了主意。 她点头,然后就和阮珍妮一起包进了被窝里。 “知欢啊,你说,这穆总平常看着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没想到追起女人来这么浪漫呢!” “是吗?”余知欢掖了掖被子,蜷起身体,呈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据我所知,咱们集团在珊石岛开发旅游项目,是为了支持高家的旅游事业呢!” 阮珍妮的话,让余知欢不禁想起了那份策划案。好好的药企非要搞什么旅游项目,这下余知欢可算是明白了……?“不仅如此,还为高大小姐的画,特地在这儿设了画廊,你说用心不用心?”?余知欢翻了个身,背对着阮珍妮说道:“珍妮,睡吧,我对有钱人的事没什么兴趣。” 阮珍妮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余知欢此时不太活跃的状态也让她顿时没了兴致,“你说得对,有钱人的世界,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睡吧,睡吧……” 余知欢点点头,伸手关掉了壁灯。黑暗中,她又想起先前那些与他亲热的片段,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逼”!?伴着阮珍妮均匀的呼吸声,余知欢却没有一点睡意。她睁着眼,直至那扇衣柜的大门打开,她才下意识地阖上了眼睛。?柜子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出来后,便走到她的床前。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静悄悄地离开。 五分钟后,余知欢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公司战略发展需要,不要多想。明天见。”?余知欢拿着手机,想了十来分钟,终究没能回复一个字……?穆氏集团在珊石岛的项目,的确是与高家进行合作的,为高娜的画作开个展也确实是穆至森的主意。 只不过这不是什么求爱手段,只是他为稳固自己在集团中的地位而想要做出的成绩而已。?在高娜眼里,这是商人之间的互相利用,从小学艺术的她虽看不上这些,但对于老友的事业,她还是得适当的表示一下支持。为了穆至森的这番筹划,高娜没少在长辈面前替他美言。作为回报,穆至森送她一个专属的画廊,那也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而这些,穆至森始终也没能找到机会与余知欢解释,并且,他也不认为有什么需要特别详细解释的必要。这是他的事业计划,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什么。 早上起来时,余知欢的精神不太好,但是没办法,上午9点有个会正等着他们。为了这一次的珊石岛项目,不止余知欢他们一个部门的人来,其余几个比企宣部还要重要的部门也都派了代表参加。?会议就在酒店的会议厅举行,余知欢猜测,穆至森也必定会出席。 于是,她起了个早,和阮珍妮快速地吃了早餐后,就急忙进了会议厅。她拉着阮珍妮特地挑了一个在长条会议桌最下首的位置,阮珍妮是为了方便开小差,余知欢则是为了避开某些她不想面对的人。 参会人员陆陆续续的到场,会议厅也逐渐热闹起来。大家相互寒暄,相互玩笑,貌似都对这次的珊石岛之旅感到放松和开心。余知欢没有这些感觉,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她也得装作心情愉悦地和大家攀谈。?这一幕让刚刚进门的穆至森看到了,见着她正与人开心地聊天,便以为昨晚的事对她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用他发话,大家见到他来,全都停止了交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穆至森开会,向来不喜欢长篇大论,一分钟不到的会议开场白之后,就是各部门的发言时间。 从最靠近穆至森的位置开始,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策划方案做了具体的阐述。等轮到余知欢的时候,她就照着手里的策划方案念了一遍,本想蒙混过去,却不想被其他同事的一番提问后,她就败下阵来。?见她吞吞吐吐的半天答不上话,穆至森忍不住替她解围,“这个问题,我来补充一下。” 几个问题下来,全都是穆至森在解答。参会的同事不由得面面相觑,像以往这样的情况,穆总早就发火了,今日倒是耐着性子为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员工说话,真是难得中的难得。?为了不让人察觉出端倪,穆至森在最后还是拐弯抹角地把余知欢批评了一顿,“以后,请大家认真对待工作,如果有人准备不充分,还请主动退出会议。” 余知欢低下头,耳根烧得通红……?穆至森瞥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刚刚那位企宣部的同事,请留一下。”?大家不约而同地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余知欢,余知欢咬着牙只能把头低得更低。?身边的阮珍妮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穆总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我回房间等你。”?余知欢不作声,拿笔在策划案上胡乱画着什么。 大家纷纷散去,等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穆至森才缓缓开口:“坐过来,把策划案也拿过来。”?余知欢充耳不闻,依旧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穆至森心里不大痛快,不过最终也还是他妥协。?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看到她不停地在策划案上乱画,眉头便蹙了起来,“这份策划案早就给你发过去了,为什么没有好好研究一下?” 他端着姿态说话的语气,更让余知欢反感,她拿着笔使劲地在策划案上涂画,力透纸背的笔力,让穆至森感觉到了她的不服气。 “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问我,这是你比别人都要便利的地方。”穆至森仍在耐着性子和她说话。?余知欢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起穆总,这项工作我没法参与。反正策划案也不是我做的,还您请收回去。” 穆至森愣了一下,接着,那份鬼画符似的策划案就被余知欢推到了他的手边。?“余知欢,你这是什么意思?”?余知欢放下笔,冷笑了一下,“没什么,能力有限,我退出。” 她说完,起身就走。?穆至森已经忍不住窜上来的火气:“余知欢,要是换做是别人,我早就让他走人了你知道不知道!”?余知欢顿了顿脚步,鼻子一酸,最终还是忍住了眼泪。 “谢谢,我自己会走。”?这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哎呦——”一声,正准备往里走的高娜,就被冲出来的余知欢撞了个正着。 余知欢吸了吸鼻子,刚想道歉,抬头便看到一脸惊讶的高娜,于是跑得更快了……?“余知欢!”穆至森跟着跑了出来,被高娜一把拦下。 “你家保姆怎么也在这儿?”高娜一面揉着刚刚被余知欢撞到的肩膀,一面疑惑地问道。?“保姆?”穆至森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对啊,上次你喝醉了,我就把你交给她啦!”?穆至森懊恼地一拍脑袋,这回怕是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ps:欢姐:呵~老鼠!老穆:这可不是我想当的动物……欢姐:呵~不要脸的老鼠!老鼠:不要侮辱我们老鼠!老穆:(╯‵□′)╯︵┻━┻欢姐(咬下唇):你……你凶我……老穆:我没有,你听我说,我……老鼠:媳妇儿跑了啊喂~ -- 39、第39章 薄情女 可以接受没结果,却不可以接受被人玩弄。人总是会成长的,余知欢对待这段感情,可要比上一段感情清醒得多。?然而,当她坐在回松城的那趟动车里望着窗外飞驰向后的景物时,还是无可避免地哭了一场。她与谢非三年的感情,都没有这段经历了不到一个月的感情来得难过。 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尝试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让她难以轻易放下。也可能是有过身体结合的事实,更让人有所依恋。 总之,当下的余知欢很难过。 三天的出差时间,她只一天就折返了。主管吴庆和问她原因,她却不发一语。随便一个电话,吴庆和便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很显然,作为她的直属领导,吴庆和并不觉得她的行为可以值得同情。 可就在他正想要去对余知欢进行批评教育的时候,秘书办一个电话,便把他一肚子的牢骚给挡了回去。 他十分不解,什么时候穆总变得这么通情达理而富有人文关怀了?不仅让秘书转达要他做好员工情绪安抚这项重要的工作,并且让他时刻提防着余知欢可能产生辞职的念头。 遵照秘书办的来电,吴庆和不得不心平气和地给余知欢做思想工作,可准备安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余知欢便向他提交了一份辞职申请…… 吴庆和惊讶的同时,不得不佩服穆总的先见之明,竟然连余知欢想要辞职的事他都能猜到,这可打破了自己对穆至森以往的印象。别看他外表冷漠、不近人情,原来,他还真是一位善于揣摩员工心理、乐于照顾员工情绪的好领导啊!?余知欢的辞职申请,自然是被打回去了。吴庆和劝慰她,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冷静冷静,到时候想通了,兴许也就不走了。 他的拖延战术还是很管用的,因为,穆至森在得知她真的提交了辞职申请后,第二天就赶回了松城。?可是,十分不巧的是,余知欢休了年假。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但凡想要辞职的人,那就得把没休完的年假全都休了,才能踏踏实实地离开。 穆至森有些发急了,打她的电话不接,发她的信息不回,他守在公寓里一整晚也不见她回来。他找不见她的影子,整个人就像失魂落魄了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这一日是周末,高娜来找他,和他说有几个朋友在郊区组织了跑马,让他一起来玩玩。并以人多力量大、发动那些松城公子哥的力量就一定能替他找到人为由,还真的把丧头丧脑的穆至森给忽悠动了。 一向不爱参加这些聚会的穆至森,刚到跑马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是哪阵风把这位穆氏集团的第一顺位接班人给吹来了?大伙儿面面相觑。 唯有他们穆氏集团第二顺位接班人——薛钰杰能猜出个大概。?“呦~表哥?”薛钰杰搂着一名前凸后翘、网红长相的女人,笑眯眯地向穆至森走去,“表哥可真是难得出来玩啊,怎么不带着表嫂?就是……就是那位来自渲州的‘橘子小姐’。”?薛钰杰说着,便发出一阵低笑。?穆至森瞟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人,冷冷反击道:“我那位夜总会出身的弟妹呢?是不是在家研究怎么砸缸呢?” 站在一旁的高娜,可是看不下去这两兄弟互相揭老底的模样了,她笑了笑便当起了和事佬,“今天大家都好好玩啊,你俩要是想分个输赢,那就比比谁的马跑得快。两个大男人在这儿比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呵~娜姐,你不了解情况,我这是关心我表哥,替我表哥着急呢!”薛钰杰说着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穆至森冷笑了一声,便要走开。 “表哥是找人来了,对吧?”?薛钰杰这句话,问得穆至森顿住了脚。?薛钰杰见状,牵了牵嘴角,啧啧道:“这‘橘子小姐’也是厉害,才勾搭上你没几天,这又换人了?不过,品味倒是下降了,一个暴发户的儿子怎么能和表哥你比呢?难不成她是有钱就能被上?” 穆至森转过身,旋即一把揪住薛钰杰的衣领,“薛钰杰,嘴巴放干净一点!造谣生事,可别怪我不顾念亲戚情分!”?薛钰杰身边的女人连同高娜一起忙将两人拉开,薛钰杰对此却一点也不在意,毕竟惹怒穆至森,是他打小就最爱干的事儿。 “别别别,你们都误会我表哥了。”薛钰杰整了整被穆至森弄皱的衣领,笑道:“有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生气的呢?理解,我充分理解!” “薛钰杰,你到底想说什么?”穆至森额头上的青筋此时都要暴出来了。?薛钰杰拿大拇指往马场里头一指,说道:“喏,表哥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穆至森眉头一皱,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萦绕上心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余知欢第一次骑马。小时候虽然也骑过,不过只是坐在马背上拍了一张照片而已。那种专门供人拍照的马匹,瘦弱不堪也全无野性,余知欢至今想起,都心有戚戚。 以至于肖易阳邀她来骑马时,她还一度拒绝。不过,以肖易阳的三寸不烂之舌最终还是把余知欢给拉来了。?到了马场以后,看到肖易阳策马扬鞭的潇洒姿态,余知欢已经按捺不住一颗想要跃跃欲试的心。很快,她便主动要求换上骑马装,打算策马奔腾了。 只是,她把骑马这件事想得过于简单了,刚一蹬上马背便浑身肌肉紧张,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肖易阳见到一向以损他为乐趣的欢姐,骑在马上怂成了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余知欢见他幸灾乐祸的模样,一时忘了自己还在马背上的事实,一脚向他踹去!?这一踹可把马给踹急了,红棕色的大马驼着背上的“菜鸟”突然就狂奔起来!?余知欢被吓得惊声尖叫,肖易阳见状忙骑上自己的马奋力追赶。?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肖易阳一个起身腾跃,就从这匹马飞到了另一匹马的马背上。 “怎么样,欢姐?这回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肖易阳得意洋洋地坐在余知欢身后,等着被她膜拜。?“恩你大爷!”余知欢拿手肘狠狠地撞了肖易阳一下,“你给我挑了匹什么马啊这是!心脏病都快给我吓出来了!”?肖易阳捂着肚子痛呼,“欢姐啊欢姐,怪不得你频频失恋,就你这强悍的性格能有几个男人吃得消啊!” “你还说!”?余知欢抬起手又想对他施暴,肖易阳连忙开始求饶,“得了得了,今天你最大,你最大,我替你驭马还不行?”?说着他便拉起缰绳,“驾”的一声令下,带着余知欢策马奔腾、携手红尘……?这样亲密的举动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一对神仙眷侣。而在穆至森的眼里,只看到了那个扎了他心的薄情女……?在穆至森身边的高娜,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一阵心慌,这还是她看到穆至森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她担心他会因此而做出什么让大家难以收场的事情。 “要不……要不我先过去打个招呼?”高娜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态度。 穆至森收回投注在那对男女身上的目光,声音异常低迷地说道:“不必。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高娜点点头,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再留他,只是心中不免暗自唏嘘……?骑在马上的余知欢远远地看到一个落寞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肖易阳,刚刚有个男人站在那儿你看到了吗?” 肖易阳四处望了望,一脸自信地说道:“男人我是没看到,沈氏集团的独女正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你看到没看到?”?余知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损道:“你大概是出现幻觉了肖易阳!”?肖易阳哼了一声,反唇相讥:“我看啊,你才是出现幻觉了。”?余知欢愣了一下。 是啊,哪有什么男人,大概真的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ps:现在的目标,就是快马加鞭把欢姐更完! -- 40、第40章 无良公司 虽然不用自己驭马,余知欢在马背上也是被颠了一身的汗。换下骑马装,在淋浴室里冲洗了一下,才浑身畅快地走出来。 刚走出淋浴室的门,就发现有人似乎是在一直等着自己。 “余小姐,你好。” 果然,高娜是冲她来的。 余知欢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她微微颔首,“你好,高小姐。” “原来,你还记得我。”高娜笑着走到她身边,“那所有的事,也都说得通了。” “什么事?”余知欢心中一沉,并不觉得她是怀着善意来的,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成第三者来定义。 “我们可以去前厅,边喝东西边聊,你看怎么样?”高娜始终面带微笑,也是怕自己若是忍不住为老友打抱不平,再吓着这个姑娘,那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余知欢不想去,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于是有些犹豫地回答道:“我的朋友在等我,我……” “没关系,我只需要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就可以。” 高娜的决心,不是余知欢找借口就能拒绝得了的。像他们这种富家子弟,似乎是与生俱来就容不得别人拒绝自己。这一点,在穆至森的身上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余知欢深深得知。 马场的前厅,设有一个颇有情调的咖啡馆,这时候的人还不多,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还是较为容易的。 高娜点了一杯冰美式,余知欢则要了一杯白开水。俩人的杯子都在冒着烟气,却是一杯冷、一杯热,既不像热心肠的高娜,也不像表情淡漠的余知欢。 开门见山,高娜说:“我和老穆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知欢微垂的眼睫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他老穆吗?”高娜笑了笑,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因为他从小就古板,和冥顽不灵的老头有得一拼。” 说到这儿,余知欢也微微扬了唇角,因为这一点,她也深有同感。 “你别看我们好像要什么有什么,其实我们最得不到的,就是自由。老穆也一样,只不过他从不反叛,他是最守规矩的那一个。他和我求婚,也只是出于商业联姻的目的。” “那你为什么没同意?”余知欢终于开口提问。 “我有喜欢的人啊,我为什么要同意?就算他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也不能为他牺牲自己的幸福啊。”高娜摊了摊手,“何况,把两个同样不自由的人绑在一起,你不觉得就像是自杀吗?” 高娜的话,余知欢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至少她是可以理解的。 “你忘了?我也劝过他,叫他找个人先谈场恋爱,然后再决定和谁结婚不迟?就是……就是他喝醉那次。”高娜提到这事,至今仍感到有些内疚,“对不起,当时把你当成了他家的保姆……” 余知欢笑笑,摇了摇头。突然觉得,在这些富家子弟当中也还是有可爱的人存在的。当然不是穆至森,她指的是高娜。 “我能看出,他对你还是用了心的。不然,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找你……”高娜说完这话,便去看余知欢脸上的表情。 只见余知欢微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高小姐,你说的我都了解了。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像你说的,他终归是要守规矩的。我们之间,如果再走下去,结果多半不会比现在要好。所以,不如早点分开,早点忘记。”余知欢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希望高娜可以替自己把心里话传达出去…… “所以,你是决心放手了?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再说吧。机会这种事,向来都是自己争取的,与别人无关。”余知欢轻叹一声,其实心中也有些不舍和犹豫。 “好吧。”高娜领会了她的意思,作为一方的好友,她只能好言规劝,其余的事,还是得交给当事人来处理。 不过,以她对穆至森死轴性格的了解,他绝不会是轻易放手的那一个…… 这一点,高娜猜的没错,穆至森自马场回去后,心中就在盘算着这件事。不明不白的就被分手了,怎么想他都咽不下这口气。关于那个故意回避他的女人,他也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公司的强制规定对于一个将要离职的员工来说,无疑是她最后不得不遵守的事情。 这晚,骑马骑得浑身酸痛的余知欢刚要入睡,手机里就蹦出来一条公司的通知。 “各位同事好。鉴于各部门的工作计划,现将一年一度的公司拓展活动提前至这周末进行。请休假的同事务必参加,如有特殊情况,需向总裁办提交请假申请,申请如不通过而擅自缺席者,视为旷工处理。望各部门同事知悉,谢谢!” …… 当余知欢看到这条消息后,愤怒得差点骂娘! 生平最最讨厌什么军训、什么拓展,却年年都逃不过!原以为这个月离职后,公司的拓展活动就再与她无缘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提前了?!就像是特地为她准备的一样,为她的离职献上了一份让人崩溃的“大礼”。 已经累得快要不省人事的余知欢,实在是不想参加,她转了转快要僵化的脑子,想出了一个装病的办法。 她拿起手机,花了五分钟,编辑了一条申请病假的邮件,然后发往总裁办的邮箱。 发完以后,她松了一口气,想来请病假一直就是自己手到擒来的事,总裁办没必要为了她一个小员工而特地为难,她特别踏实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多久,那份她信心满满的请假申请就收到了回复信息: “病假需附三甲以上医院证明,若有造假者,一经查实,将记录进人事信誉档案。望知悉。”?余知欢简直就要气到扔手机!?如果这事发生在几天前,她一定会拉下脸面去磨一磨穆至森,也算是冠冕堂皇地享受享受别人没有的待遇。?可现在呢?除了在背地里骂上几句无良的公司,又能怎么样呢??余知欢发誓,回头就算给她升职加薪,她也绝对不会再留下来!?ps:期待欢姐打脸!“啪啪啪~”什么声音?也可能不是打脸哦~ -- 41、第41章 做作的穆总 升职加薪这种事就不要再想了,只要她能顺顺利利地参加完公司的拓展,那就阿弥陀佛了。以往几年的拓展,比起高中升大学的军训还要残酷。不过都是参加工作的人了,自然各个都是人精。 给教练塞包烟,买些零嘴,教练很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他们一马,那几年的拓展训练,虽然大伙儿都晒黑了几个度,但好在也没吃太多的苦。抱着这样的心态,余知欢于是多拿了两瓶防晒喷雾,就坐上了公司去往拓展营地的班车。 在班车上,大家都对接下来的拓展叫苦连天,唯有余知欢对同事们这样的态度感到不明所以。 “珍妮,什么情况啊?”余知欢捅了捅坐在她前面的阮珍妮,不解地问道:“给教练塞点东西不就行了,大伙儿干嘛都这么紧张啊?” 阮珍妮回过头,对她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呢吧?这次的拓展,穆总也亲自参加!” “什么?!”余知欢惊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嘘——”阮珍妮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暗示她降低音量,“穆总的车,就在后面跟着呐!” 余知欢一听,赶紧把头探出车窗外—— 果然,那辆她所熟悉的黑色卡宴正紧紧地跟在他们的班车后面…… “知欢,你可要小心些,因为上次珊石岛的事,穆总很可能又会盯上你。” 余知欢的心瞬间凉了,倒不是因为阮珍妮的话,而是担心自己躲了他这么多天,难道是要前功尽弃的节奏吗? 想起这些,顿时觉得拓展的难度都不在话下了…… 挂在这片空旷沙地之上的骄阳,仿佛被无限的放大,再放大,抬头去看那烈日的光晕,几乎找不到边界似的笼着整片天空,明晃晃的、火辣辣的,照得人眼睛疼,皮肤疼。 穆氏集团的团队拓展,此时便在这片沙地上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场内的教练员拿着扩音喇叭在不停喊着鼓舞人心的口号,催促着那些不敢从断桥上纵身一跃的队员们,他那沙哑中透着疲惫的破锣嗓子,让人听着刺耳又口渴,那黝黑干瘦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缺水而晕厥、中暑。 余知欢对这教练也没什么好感,别看他虐他们来劲,在穆至森面前却是一副点头哈腰的狗腿样子,生怕虐的不到位,那位金主就不给钱似的。 余知欢眯着眼,向金主那儿看去,就见他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迷彩集训服,戴着墨镜,一手撑着头,悠哉地坐在太阳伞下喝着汽水。 余知欢冷哼一声,白他一眼,虽然他听不到也看不见,但她还是在心里痛快地骂了一声“做作!” 不是不喝碳酸饮料吗?怎么现在喝得这么起劲?还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就为了收割女同事们的尖叫吗? “余知欢!” 黑瘦的教练哑着声点了她三次。她才回过神来,“到!到!到!” 教练一掐秒表:“预备!跳!” “啊?”余知欢打小就恐高到不行,看着这晃来晃去悬在半空中的断桥,吓得双腿直打颤。 教练带着大伙儿喊着那些鼓励的口号充斥在她的耳边,像极了传销的标语,哪有一点鼓舞人心的作用。 她下意识地又往穆至森那儿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人居然已经站起来了,并且隔着墨镜,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 穆至森啊穆至森,看笑话是么?她余知欢可不是软骨头,他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服软。 跳吧!眼一闭,腿一伸,就过去了!大不了算个工伤,也是他穆至森掏钱养活。 只觉耳边一阵风响,那腿尽量绷直,在空中划出一道连她自己都不敢去看的超长弧度,在两秒不到的时间里,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哎呦!”——余知欢不太顺利地落地了…… “怎么了怎么了?” “知欢你没事吧?” “是不是崴脚了?” 刚跳过的同事们纷纷关切地围了过来,教练也从一边的绳梯上迅速地爬了上来。 “肿了。”教练看了一眼余知欢的脚踝,便蹲下身去对一边围观的同事说:“来,搭把手,我把她背下去。” 当教练安全地背着她落地时,穆至森也迈着长腿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还没跑到跟前,穆至森便急切地问道。 教练正了正头上那顶迷彩帽,严肃答道:“穆总,这位女同志崴脚了。” 穆至森皱眉上前,余知欢便单脚跳到了教练身后,并且伸手勾住教练的脖子,催促道:“教练,我好疼,快送我去医务室!” 教练本想说,让别人扶着去就好了,哪知道穆至森却抢先说道:“过来,我背你。” 为显示出他们拓展基地人道主义的一面,教练急忙把余知欢背了起来,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穆总!还是我来!” 穆至森还想再争两句,只见余知欢紧紧地搂住教练,一个劲地哀嚎:“好疼啊!教练快走吧!” 教练扭头吩咐了旁边的助教一句,便背起余知欢就往医务室的方向走,没想到穆至森也在后面紧跟着,于是这教练就越发卖力地跑起来。 就连到了医务室,这教练也是亲力亲为地替她又是敷冰,又是喷药,好一阵忙活。等一切处理妥当,余知欢正要重新爬回教练的背上时,穆至森推着一辆轮椅,从医务室的小库房里走了出来。 “别背了,让她坐轮椅。”他把轮椅推到余知欢的跟前,冷冷地说道。 教练一时愣住了,崴脚而已,至于坐轮椅这么小题大做吗?而且他们医务室,像这种小伤是不可能提供轮椅的。可见不是这医务室的王姐没原则,那就是这位穆总掏了不少钱。 不过,既然如此,自己也省得出力了,教练一面想着,一面就把余知欢扶上了轮椅。 等余知欢坐好,穆至森忙从教练手里接过了轮椅,“时间不早了,教练您别误了今天的训练。轮椅我来推。” 教练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耽误,反正推轮椅也不是什么体力活,于是也不顾余知欢的反对,先行一步离开了。 余知欢一急,立马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不用你推,我自己走!” 穆至森才不急,任由她起来走出几步,才悠悠说道:“再不回来,我就抱着你走。” 余知欢回头瞪了他一眼,现在自己这副模样,恐怕强硬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又乖乖地跳了回去…… -- 42、第42章 被迫游戏(500珠双更!) 因为那日在马场看到的事,穆至森原本还心怀不忿。就在她受伤之前,他还抱着想要治一治她的心态。可现在凭着她这一摔,却又把他弄得心软起来。毕竟,俩人产生矛盾的起因在他。毕竟他还没能亲口向她解释那件事情。 穆至森一路推着她,几次蹲到她面前,问她“热不热”,“疼不疼”,“怎么摔的”,无论他表现出怎样的关切和心疼,余知欢全都不理不睬,闭着眼,当他一团空气。 穆至森只好默默地又把她推回拓展的现场,和她一起,在大阳伞下坐着,看着其他同事完成接下来的训练。 实在是这太阳太毒辣,就算在阳伞下坐着不动,也依旧热得人口干舌燥。她的身后就是成箱的矿泉水、汽水、还有能量饮料。余知欢随手拿起一瓶水,拧了半天,也拧不动盖,想转身再换一瓶时,穆至森已经替她开好了一瓶放到她的手边。 可她不理,依旧自顾自地拧起来。 这些饮料和水,就像被他收买了似的,没有一瓶是她能拧得动的,穆至森却每样都打开了一瓶,放到她跟前,供她选择。 她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赤裸裸地炫耀,难道她离了他就什么也不行么?大不了渴死,她也绝不低头。尽管先前高娜已经替他辩白过,但他们之间的事,不是靠别人,也不是靠一瓶饮料就能简单解决的。 扶着轮椅一转,余知欢不太熟练地将轮椅调了个头便要走。 “去哪儿?”穆至森沉着脸问道。 “不用你管。”余知欢也摆出一张冷漠脸,正巧这会儿训练已经结束了,前面的大部队都已经解散,余知欢兴奋起来,冲着远处的人招手,“珍妮!快过来推我一把!” “来了来了!”珍妮远远跑来。 随后,一群人叫苦连天地都往这儿走来,穆至森便也不好再与余知欢有太多交流,只好先行离开。 余知欢坐着轮椅被阮珍妮推回了宿舍,这会儿又饿又渴地等着她给自己送饭。 “知欢!快起来快起来!你可有口福了!”阮珍妮推门进来,把好几盒的饭菜,统统摆了出来。 余知欢眼睛都看亮了,“可以啊,今年这儿的伙食怎么这么好了!” 拿起筷子正要大快朵颐,只听阮珍妮一脸羡慕地说道:“你想太多了,你这饭菜,是穆总亲自吩咐厨房另做的,他交给我的时候,说是给受伤员工的特殊福利。知欢啊知欢,早知道我也崴个脚,骨个折什么的了,你都快羡慕死我了!” 余知欢听了,把筷子一放,面如死灰,“不吃了,没胃口。” 阮珍妮正在浴室里洗着脸,听她这么说,赶紧探出头来,“怎么了你这是?刚才还好好的,快吃快吃,凉了都不好吃了。” “突然反胃,不想吃了。”余知欢恹恹说着,又单腿跳回了床上。 “你是不是中暑了,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吧?”阮珍妮擦完脸出来,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余知欢摇摇头,问她:“没事,不想吃那些。饭后有什么活动吗?你推我过去凑凑热闹,我躺着也无聊。” 阮珍妮笑着点点她,“我就知道你坐不住!他们上午从城里来的时候拉了好几箱的酒呢!” 余知欢一听阮珍妮说有酒,眼睛都亮了,“快!快推我去!” 阮珍妮拿这个女酒鬼没辙,只好说道:“你可悠着点吧,这腿才摔,能喝酒么?你要真想去,我就推你过去围观一下。” “走走走!”余知欢说着就从床上下来,她可不想一会儿穆至森又找上门来,并且她还想到隔壁蹭点零食吃去。 果不其然,他们部门的几个人全都挤在一间屋里,呼啦啦拿着牌围坐在一起,身边还堆满了零食。余知欢一下就来了精神,随便坐到一个同事身后,拆了一包薯片,就开始充饥。 刚吃了不到两块的薯片,就见穆至森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所有人吓得把牌扔了站了起来。 “穆……穆总……”主管吴庆和最先起身,支支吾吾着。 穆至森看了一眼双手背在身后的余知欢,再看看大家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这才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来,“都坐啊,又不是上班时间,接着玩吧,我就过来看看。”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见穆至森已经找了个空位坐下,脸上还挂着笑,这才松了口气挨个儿坐下。 不过他在这儿,大伙儿始终是放不开,各个玩的胆战心惊,粗话脏话一句都不敢说,文明得不得了,这哪儿是饭后娱乐,简直就是被迫游戏。 穆至森看了一轮,便问道:“这是什么游戏?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吴庆和一听这话,立马谄笑着答道:“穆总,我们玩的真心话大冒险,谁输了牌就接受对家的提问,不想回答的可以用喝酒来抵。” 穆至森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唔,听着挺有意思,我可以参加么?” 吴庆和眼皮一跳,脸部随之抽动了一下,“那个……您……您真要参加?” 穆至森扬了扬唇角,“当然了。不过我不会喝酒,但是倒也给你们提供了一个问问题的机会。” 他说完这话,用眼神瞟了一下躲在同事背后的余知欢。 这时,已经有人主动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了,“穆总,您坐。” 穆至森顺势坐到那个位子上,然后又故意说道:“今天摔伤脚的那位同事来了吗?” “叫你呢,知欢!”阮珍妮悄悄捅了捅身边的余知欢。 余知欢皱了皱眉,心不甘情不愿地举了一下手。 “你也来玩玩吧,上午的拓展不是也没能好好参加么?这个也算是团队游戏了。”穆至森说着,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经他点到,那个位置上的同事便配合地把位子让了出来,“知欢,你坐我这儿。” 余知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本来这儿只是想蹭吃蹭喝,可从没想过要陪他玩什么游戏,于是她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不了穆总,我的脚受伤了,现在不适合喝酒。” 穆至森听到这话便笑了,“你可以不喝,和我一样,只回答问题。” “……”余知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 “对对,小余,你就来吧,别扫了穆总的兴。” 吴庆和在一旁附和,惹得其余同事也开始煽风点火,“来吧知欢,玩几局,平常就属你爱玩这些了!” 余知欢真的是想把这群家伙都捏碎啊!关键时刻,全都趋于淫威、出卖“战友”! 算了,再推托下去,还不知道穆至森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好在自己牌技还行,对付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总裁,那应该还算是绰绰有余。 “来吧!” 抖擞抖擞精神,余知欢就信心十足地单腿跳到了穆至森对面的位置上。ps:1星双更啦!感谢爱欢姐、爱老穆的各位!准备向2星进发吧! -- zpO18.c0m 43、第43章 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局,余知欢觉得是毫无悬念的一局,自然是她胜。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却也在穆至森的意料之中。 穆至森放下手里的牌,笑脸对她,“你赢了,问吧。” 余知欢想都没想,便说道:“我没什么可问的,穆总您可以选择喝酒吗?” 穆至森笑了笑,拿起手边的一罐啤酒看了看,却又放下了,“刚刚说过了,我喝不了酒。”他还是有理智的,要是上了她的当喝下一口酒,那这游戏接下去就没法玩了。 “还是按游戏规则来吧,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一定认真解答。”穆至森十指交叉撑于面前,静待她的提问。 此时的余知欢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无非是想和她解释那天的事,却又不好主动开口,于是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来给自己找台阶下。这男人可真是处处显心机,可余知欢偏偏就是不想着他的道儿。 她笑脸一扬,问了一个极无聊的问题:“冒昧地问一下穆总,您今年多大?” “噫——”在场的人顿时全都泄了气,还有的人已经为余知欢毫无意义的提问发出了“声讨”:“知欢啊,这种连百度百科都知道的问题,你多此一举的问它干什么?”他们可是想从余知欢的嘴里八卦出一些老板的猛料啊! 可穆至森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他今晚的笑容格外多,脾气也出奇的好,“30了,前阵子还过了个很难忘的生日……” 他脸上的笑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亲切、和蔼、又可亲,可在余知欢的眼里,那明明就是十分暧昧的意有所指! 想起那个生日,她便臊得不禁脸红起来,心里愤懑,却也只能认栽。 “来,接着来!”下一把,可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然而天真的余知欢并不知道,精明的商人故意放了一次水以后,还能再放一次水么? 别说是这种小儿科的牌了,想当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她的穆总那可是没少去…… 全然是她看走了眼,紧接着,牌局中的几人除了穆至森以外,就没见有谁是赢了牌的。 这要是拿钱来做赌注的话,想必今晚他定是赢了个盆满钵满,想想看,那就确实有些欺负人了。仅赢过一局牌、还让他占尽了便宜的余知欢,就这样开始了她连输的命运…… “对面那位同事,请问,最近的一次恋情里你有认真过吗?”穆至森这个问题一出来,所有的人(除了他对面那位同事)全都甘拜下风——穆总这是完全掌握了这门游戏的精髓啊! 就在大家殷切的期待之下,余知欢攥了攥手,拿起了一罐啤酒,“穆总,不好意思,我选大冒险。” “嗐……”期待破灭,大家都觉得平常玩得很开的余知欢,今晚变得无趣极了。 接下来赢的这局,穆至森的问题更是让大家的精神为之振奋—— “是不是只有真正的喜欢一个人,你才会和他发生关系?” 余知欢愣了一下,他想确认什么,她的心里很清楚,不过她宁愿喝酒都不想回答他。 “还是大冒险,穆总。”她举起手中的酒,仰脖而尽…… “哎呀,知欢,你别喝了。”周围的同事一方面是为她的腿伤担心,一方面则是因为又作废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而感到着急。 她这是成心想要回避他了,自己再这样地执着问下去,恐怕也是得不到一点答案。 接下来的游戏中,穆至森又赢了,但是这局他做出了大度的让步。 “总是赢,也挺没意思的。让你赢呢,你也问不出什么问题。今天玩得挺开心的,不如这样吧,游戏就不玩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 穆至森这话一出,那些早想要八卦他的女同事们纷纷按捺不住地举起了自己手。 “穆总,您现在有女朋友吗?” 穆至森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余知欢一眼。 女同事们顿时沸腾了! “穆总穆总,您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至森笑了笑,答道:“喜欢喝酒、喜欢吃糖、还喜欢拿大米喂天鹅。” “哇……”女同事们发出一声感叹,因为从穆至森的眼神里她们捕捉到了一丝甜甜的宠溺。 “穆总,那你们会结婚吗?” 不知是谁提的这个问题,让穆至森和余知欢同时愣了一下。 没等穆至森回答,余知欢站起身就要走,“不好意思,酒喝多了头晕,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阮珍妮也跟着站了起来,“知欢,我扶你回去吧。” 余知欢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和他们再玩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 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出门,穆至森刚刚还畅快的心里,忽然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了一样。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对在场的人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大家再玩一会儿,也早些休息吧。” “穆总!”刚刚那个提问的女同事鼓足勇气把他叫住,“刚才那个问题,您还没回答呢……” 穆至森对她笑笑,说道:“这样吧,等我结婚了,请你来参加,行不行?” “哇!真的假的?!”这可比得到问题的答案还要让人激动,那位女同事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笑嘻嘻地说道:“穆总,您可得说话算话呀!” 穆至森点点头,承诺她:“回头把你的姓名、联系方式都告诉秘书办,等我结婚了就给你发请柬。” 那位得了他允诺的女同事激动得跳了起来,穆至森在员工们心中的冰冷形象,因为那晚的事,也开始变得不同了起来…… 余知欢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一个人坐在上午的训练场上,伸手数着那些在市区的夜空中从未出现过的点点繁星,以此来冲淡脑中复杂的思绪。 一颗、两颗、三颗……当她还没数到百位数的时候,那位今晚只输过她一局的男人走了过来。 余知欢起身想走,但腿脚不便,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正好被他从身后抱住…… -- zpO18.c0m 44、第44章 承诺 有些事,你怎么逃也逃不掉。就像那些星星,有时候你看不到,可它们始终存在。一颗不多,一颗不少,无论白天黑夜,无论城市乡村,它都永远存在。 穆至森紧紧地抱着她,不给她甩开自己的机会。他的唇贴在她烫热的耳廓上,委屈地发出暗哑的声音:“给你机会了你也不问我……我问你也不答……余知欢,你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她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站着,被他揉进怀里…… “高娜的事……真的是误会……你想听的话,我都可以解释。包括那次,你知道的求婚……”这还是穆至森第一次这样向一个人低头,孤傲的性子怕是都要被她慢慢磨平了。 最怕这样的低声下气,尤其是这样骄傲的男人难得妥协于人之后显露出来的无助,叫余知欢难以再和他继续对抗。 “不听,你别解释。”余知欢嘴上犟着,声音却已经有些哽咽。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穆至森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余知欢垂下头,声音低低道:“我没想让你怎么做……就是心里不舒服……反正也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 穆至森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心里不由得酸涩起来。 他抱住她,伸手抚着她头,轻声抱歉道:“对不起,是我不对,应该给你承诺的……” 余知欢的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明明很坚强的一个人,却回回在他面前掉眼泪。她尽力在忍,并在他怀里使劲地摇头,“不要了,你别说这些了……” 不管他说的承诺是什么,也不管这个承诺他兑现与否,她都不想他们的关系被这样一句虚妄的话而束缚住。 其实,高娜的事仅仅只是一个由头。她知道他求婚的目的,就等于她知道了他该有什么样的未来,和那个在他未来里出现的人应该有着什么样的条件。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那个人。可现在最清楚的是,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回避他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一点一点地掉入没有结果的关系中,她还能不能抽身? 美好与危险并存的东西总是极致的诱人,它会不知不觉地将人引入其中,哪怕最后在痛苦中挣扎,脑中也始终会记起曾经拥有过的美丽画面。 那些卷入其中的人,至死都是带泪含笑的。 30岁以前,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结婚,掰掰手指算算,还有几年的时间她可以自由地过活? 余生那样长,自由却那样短。如果可以,那么就算是带泪含笑,或许,她也愿意。 余知欢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十分认真地看着穆至森的眼睛。 “穆至森,我们好好的谈场恋爱吧,什么都别想。” 她说得很坚定,穆至森却笑了。可能是因为她叫了他的全名,还可能是因为她认真又可爱的模样。 总之,他点头了。就像重新确立了关系一样,他的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兴奋感。 “我们回别墅吧!离得近。” 尽管余知欢在男女情事方面的经验不足,但男人眼中流露出的欲色是很难不被人看破的。 虽说余知欢刚刚也算是原谅了他,但就他今晚玩游戏时将她耍的团团转的事实来看,她怎么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睚眦必报”,她觉得这个词之所以能被造出来,那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我饿了,都快走不动道儿了……”余知欢摸了摸肚子,佯装虚弱,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 穆至森不用想都知道她肚里准是憋着坏水,不得不小心提防,“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刚给你送的饭没吃吗?” “没吃,一口没动,不信你自己去问阮珍妮!”余知欢理直气壮地说道。 “别跟我提那个阮珍妮了,平常不好好工作,八卦造谣她倒是很有一套。”穆至森说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啊,你少和她一块儿玩,省得都被带坏了。” “要不是她给我带饭,穆总您能亲自给一个受伤员工送饭么?现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居然还不珍惜。那算了,我还是回去吃那份冷盒饭好了。”余知欢表情痛苦地站起身,与他赌气。 穆至森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无可奈何地笑着问:“好吧,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麦当劳!”余知欢搂着他的脖颈,脱口而出。 穆至森觉得她就是存心找茬,“这是什么地方,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麦当劳去?” “我不管!我要进城吃麦当劳,不吃我就饿死算了!”余知欢鼻子里哼了一声,撒着娇道。 “那你饿死吧,我走了。”穆至森把她放到地上,扭头就走。 余知欢单腿跳上前去,一把将他拉住,“哎哎哎!这才和好,我饿死了你不心疼的嘛?” 穆至森用力把手抽出来,余知欢便迅速伸手环住他的腰,“呜呜呜……脚好疼,肚子好饿,穆总你好狠的心……呜呜呜……” 穆至森背对着她,低头偷笑了一下,“带你去吃麦当劳,你就听话了?” 余知欢点点头,“吃满意了,我就听话。” 穆至森转过身来,点了点她的脑袋,“怎么才算满意?” 余知欢一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到了我再告诉你……”ps:没人看啊没人看~没人看啊没人看~ -- 45、第45章 霸王餐 穆至森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身在郊区果然是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要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找到一家肯德基或是麦当劳,而且还只能找到那种仅有窗口服务的“得来速”汽车通道。 透过取餐的小窗口,店员可以一眼就看清他的样子,以及他那辆怎么看也不像是爱占小便宜的人才开的车子。此时的穆至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全仰仗余知欢非逼着他去做的那件事。 “我再给你买一个不行么?”穆至森拿着手里那个被掺了水的甜筒,语气里满是哀求。 “不行。我就想要免费的!”余知欢拉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 穆至森颇为无奈地摇头,“余知欢啊余知欢,你这叫弄虚作假,是道德品质败坏你知道么?” 余知欢白了他一眼,“弄虚作假的也不止我一个,为什么挨教训的人就是我?” 穆至森这才明白,原来她还在为上次策划案的事耿耿于怀。 穆至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余知欢,年纪轻轻的怎么报复心这么重?” “你怕了?”余知欢斜睨着眼问他。 穆至森想了想,说道:“怕。但是你要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我更怕。” “勇士,那就去吧!”余知欢兴奋得拍拍他的肩。 真正的勇士,是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的。 ——穆至森以这句话为此次行动的洗脑口号,以此来洗干净内心对于麦当劳的负罪感。 当麦当劳窗口的店员,看到那辆熟悉的卡宴再次出现在汽车通道时,脸上立马浮现出比刚刚还要热情的招牌微笑。 “您好先生,请问还需要些什么吗?” 穆至森几乎不敢抬头看她,只是把手里那只水嗒嗒的冰淇淋甜筒递了过去,“这个,太稀了,我怀疑你们掺了水。” 店员一听,挂在脸上的灿烂微笑蓦地僵住,“这不可能的先生,刚刚我打冰淇淋的时候,您应该也看到了,怎么可能掺水呢?” 坐在穆至森身边的余知欢晃了晃手机,疯狂暗示他。 穆至森低头轻咳了两声,有些心虚地说道:“那个……我已经打过投诉电话了,他们说免费再领一个就可以了……” 店员听了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并且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停在窗口前的那辆汽车,心下更是鄙夷了起来。 “那好吧,您稍等。”店员取走他手里的甜筒,冷漠地转身。 穆至森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余知欢却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似是在对他炫耀。 “赶紧放下!”穆至森急忙低声劝阻,“干了坏事儿还想被人抓个现行么?” 余知欢可不管,拿着矿泉水和他玩起了争夺大战。最后一下,穆至森紧紧地把那个矿泉水瓶攥在了手里,却被忽然转身的店员吓了一激灵! “您的免费甜筒请……”店员刚刚重拾的微笑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幕给抑制住了。别说笑了,此时她的心里,气得只想骂人。 穆至森慌慌张张地把矿泉水藏至座位下,却不知道这样做只能越描越黑。 果不其然,店员拿起手机,怼着穆至森的脸,就是一顿“咔咔”拍照,边拍还边说道:“就应该把你们这些人的照片都贴在店门口!看看以后还有霸王餐能让你们吃不!” 余知欢一看情形不妙,立马从位子上弹起来。她越过主驾上的穆至森,把头伸出去急忙对着表情凝重的店员赔不是:“误会误会,小姐姐误会啊!” 店员并不听劝,还是拿着手机狂拍,急得余知欢只能死死地挡在穆至森的前面。 “小姐姐啊,您把相机放下,先听我说!” 余知欢左挡右挡,使得店员因拍不着穆至森的正面而最终放下了手机。 “好,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说看!”店员既生气又无奈。 余知欢于是一脸谄笑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姐姐……刚刚和我男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呢,这不,他输了,所以想了个法子来整他。抱歉,实在是抱歉啊!” 余知欢说着,还不忘从店员手里接过那只免费的甜筒,正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时,却被穆至森一把揽住了腰,“余知欢,就知道你是整我!” 余知欢一下就跌坐到了他的怀里,让刚刚被人称作“男朋友”的穆至森愈发得意的开心。 “你放开我,别闹……”余知欢臊着脸,在他腿上挣扎了两下。 穆至森故意用稍重些的力道钳了钳她的腰,她便“哎呀”一声发出似痛似痒的猫叫。这声音直接“挠”到了男人的心里,让他不得不对着她放出“狠话”:“不听话,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这暧昧的话才刚说完,余知欢红着脸赶紧溜走。 旁若无人的穆至森,这才想起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还有一位“观战”的外人…… 他当即有些尴尬。随后,他从钱包里取出两张百元红钞递给那位呆怔住的店员,“抱歉,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看在穆至森诚恳的态度上,店员捂着自己的心口说道:“嗐!没关系,没关系。不过下回,还是请换个游戏吧,二位这样,我心脏受不了……” “余知欢,听到没有?”穆至森一本正经地教训她,一面伸出手去,替她揩掉嘴角的冰淇淋。 他那模样,就宛若一位家教森严、却又对淘气女儿束手无策、最终还是只能对她加倍宠溺的大家长…… 今晚,这位原本好好值着夜班的麦当劳店员,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一样,被车里的俩人狠狠地砸了一把狗粮,顿时心脏砰砰,两朵红云飘在了脸上。 果然,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ps:欢姐不懂事,对穆总的报复明显会让自己失身…… -- 46、第46章 “你应该不太喜欢我” 穆至森开车,余知欢坐在一旁吃得满嘴都是。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揉揉她的头,笑道:“有那么好吃?” 余知欢嘴里含着欲融的鲜奶冰淇淋,语气夸张道:“两百块钱呢!你说好吃不好吃?!” 穆至森嘴角一牵,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余知欢看到他慢慢靠过来的身体,停了嘴里的动作,瞪大了眼睛,“干……干什么?” 穆至森的脸已经渐渐地接近,离她不过一公分的距离,“我都没尝过,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 “你你你……你又来……”余知欢慌得都结巴起来。 “我我我……我又来什么了我?”穆至森故意学她,觉得愈发有趣。 余知欢抹了抹嘴,气哼哼道:“你怎么总爱从别人嘴里抢吃的,你是狗吗?” “我?”穆至森拿手比了比自己,“你竟然说我是狗?” “对啊,你不知道狗就爱夺食吗?”余知欢说完,便举起手里的冰淇淋挡在两人之间。 穆至森那两道平日里本就难得舒展开来的眉毛,此时又蹙了起来。 余知欢发现他突然变了脸色,心里莫名地沉了一下。 果然,他这次连一根汗毛都没碰她的,就回正了身子。 汽车重新发动,往浓浓的夜色里驶去。宽绰的四条车道上,此时只有他们的车在孤零零地飞速疾驰。 穆至森一手枕在车窗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脚下的油门却一刻不放松地几乎踩到了底。余知欢一手攥着都快要化掉的甜筒,一手紧抓着身前的安全带,紧张地问他:“是……是去别墅么?” 穆至森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答道:“回营地。” 刚刚在整蛊时候还挺欢乐的气氛,就这样瞬间降到了冰点。不能说此时的余知欢有些害怕,只能说穆至森那张冷脸,是余知欢从前、现在、乃至未来都最怕面对的。 “我……”憋了半晌,余知欢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对不起啊……不应该说你是狗……” 脚下的油门稍稍松开了一些,穆至森嘴边浮起一抹比他的冷脸更瘆人的冷笑,“没什么,你高兴就好。” 话说完,一脚刹车,车子便停了下来。 穆至森打开车门下了车,只留余知欢一人在车里。 手里那个已经化得差不多的甜筒,她已经没心思再吃了。随手丢进袋子里后,她便呆呆地看着车外男人的背影。 夹在穆至森指间的烟头忽明忽暗,就像他此时的心情,明晦不定。 他觉得自己和她在一起时,好像放松的只有他一个人,她还是会叫他“穆总”,也还是会对他的一些亲密举动过于防守,甚至会觉得,她在他面前都不如她在别人面前笑得那样放肆和开心。 他很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意,却一直不太能看清她对自己的真诚度到底有几分。既然说了要好好恋爱,他便不希望这样的恋爱依旧是自己逼迫出来的。如此,没意义,比虚假的商业联姻又能好出多少? “你……怎么了?” 飘散的烟气没能带走他的思虑,被人扯动的衣摆却让他回过了神来。 “没什么,上车吧。”穆至森丢了烟头,用鞋底碾了几下。 “穆至森!”余知欢显然是鼓足了勇气这样叫他,“我都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对人不理不睬?” 穆至森微愣了一下,低声说道:“不是这个事。” “那因为什么?”余知欢更纳闷了。 “我觉得……你应该不太喜欢我。”穆至森说出这话时,已经感到了懊恼。一是为自己感到可悲,二是讨厌自己这样矫情。 这话却让余知欢一脸的困惑,“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太喜欢你了?” “马场。”穆至森说出这两个字时,已经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了。 余知欢的脑子转了一下,仍是没太明白,“马场?一个多星期以前的事?” “对。”穆至森越想便越觉得心里膈应,“你和别的男人一起都能贴得那么近,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对我就不行?” 这酸溜溜的劲儿让余知欢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他啊!他是我发小儿!我俩生下来就睡过一张床,你觉得我能把他当男人?” “还睡过一张床?!”穆至森都不敢去想那个画面。 “是刚生下来!”余知欢又强调了一遍。 “就没有了?”穆至森从未想过自己在这种事上会如此斤斤计较。 “可能……可能未成年之前也有过那么几次吧……”余知欢答得有些心虚。 这让穆至森心里更酸了。 “知道了。” 他转身,失落地走向停在一旁的汽车。刚要打开车门,腰间便缠上了一双纤细的胳膊。 “别生气了,嗯?”余知欢贴着他的后背,轻轻蹭了蹭,“你连他的醋都吃的话,那你就是傻子了。” “刚刚说我是狗,现在又说我是傻子,我在你眼里怎么就没个好词儿?”其实就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起,穆至森那颗被“醋精”支配的心就已经好了大半了,不过嘴上倔一倔,总想再听她说点什么好听的话。 余知欢搂着他,在他背后咯咯笑道:“我喜欢狗啊,还喜欢傻子。不对,是喜欢你这个傻子。偷偷跑去找我,回过头还自己生闷气的傻子……” 被人笑话的穆至森有些不服气地转过身来,“那我想贴近你一点,你总躲我干什么?和别人就不这样……” “因为……因为我只有对着你才害羞啊……”余知欢咬了咬唇,明显又是害羞了。 穆至森的脸色,因为她的这句话渐渐地开始由晦转明。 他低头看她,眼里已是带笑:“那是……那是喜欢我的意思吧?” “傻。”余知欢踮起脚,仰头亲了亲他的嘴巴。 穆至森愣了一下,那张动不动就被冰封的脸上,顿时都要挂不住笑了,“那现在呢?怎么不害羞了?” 余知欢伸手够住他的脖子,哼哼道:“怕你又生气跑了,不要我了。” 穆至森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拉开了车门,唇角扬起极暧昧的笑,“你把我关起来,就跑不了了……”ps:骚瑞,老穆这只动物的肉又延迟一章…… -- 47、第47章 “这辈子我只和你做”(h) 夜晚,郊野外的虫鸣,高亢得像是要压过汽车内女人婉转的承欢之音。 蟋蟀、螽斯、蛤蟆,还有白天夜里都不睡的蚊子全都在草丛里嗡嗡嗡的贡献着自己的声音。 车内,女人一次高过一次的呻吟,刺激着男人在闭塞的空间里即将爆破的神经。 余知欢,这个脱了衣服就是尤物的女人,让穆至森除了工作以外,从此又多了一件可沉沦的事情。 她坐在他的身上,用自己的私处去包裹住他的性器,上下跌宕。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导他,这让她想起了驭马的成就感。像穆至森这样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男人,现下只能乖乖的按照她的速度来行事,并且她看得出,他已经完全着迷于自己,哪怕是一个舒张的毛孔,一声从她口中发出的娇喘,都能令他为之振奋,为之欢欣。 而她也是一样,在他的爱抚下,真切地感受到了性爱这件事给身体带来的仿佛翱翔天际的解放感。他的头埋在她的两乳间闻嗅、舔吮,从乳头漾开的酥麻感贯通了她所有的敏感神经。 她不禁张开嘴发出阵阵愉悦的声音,包括身下的那片从两腿间溢出的濡湿,都是她无法掩饰的最真实的反应。 那根如主人一般骄傲的性器,正深深地根植于她狭窄而隐秘的甬道里。平日只用来思考复杂问题的大脑,此时被用来感受女人阴*里每一层细腻而丰富的诱人褶皱。 相比两个人的第一次,这一次的性爱才称得上是无法用理性支配的至高感性愉悦,他是如此,她亦然。这是比心灵契合更为直观的肉体合一感知,即便他们还是一对未能完全磨合好的情侣,但此时此刻他们的肉体已然昭示着他们是这世上最密不可分的伴侣。 他的双手按在她浑圆的臀部上,以便剧烈的交合下,他们依旧能够保持身体的紧密联系,并且还能帮助她加快上下起坐的节奏和速率。 当她仰脖向后时,伴随口里发出长而尖锐的一声娇呼,穆至森感受到了身下的性器正被她一张一缩的阴*咬合的极致快感。 头皮一阵发麻,手臂的肌肉、腰间的肌肉、腿部的肌肉紧缩在一起,势要将这瞬间集聚的力量强势爆发出来。双手紧紧钳在她细软的腰间,紧接着下半身用尽了全力在她水润的私处里猛烈地冲贯! 热流一注被男人一滴不剩地射进了她的子宫,就像在她的身体里打上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而这种对她才有的强烈占有欲,从那时起就深深地存于穆至森的心里。就如他每每动情后对她说的那样,多年未改。 汗涔涔的两人拥在车里,穆至森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余知欢,这辈子我只和你做,好不好?” 趴在他肩头微喘的余知欢听到这话,屏了屏呼吸,低笑着并不当真,“好啊,要是你和别人做,我就杀了你。” 她用手轻轻掐住他的脖颈,却一点儿也没用力。 他清楚她的报复心,也清楚她的报复心从来就没什么杀伤力。就像一个爱用恶作剧来标榜自己是坏人的孩子,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强大的大人,为的是不让自己受欺负,为的是不让别人觉得自己羸弱。 穆至森把她搂进怀里,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你听着,我不会欺负你。有我在,以后也没有人会欺负你。” 这样的话,对余知欢来说,比信誓旦旦的承诺还要打动人心。真正待在一起的日子数都数得过来,可他却好像已经一眼看穿了她的内心世界。她有些欣慰,同时也有些担心,他这样好,她恐怕真的不舍得将他让给别人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的场景,就和他们在车里做爱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长发披肩的女人,骑在他身上起伏、呻吟,他的脸埋在女人的身体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得出他沉醉的呻吟。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 他蓦然一抬头,望见了自己。 “余知欢,你怎么来了?!”他惊慌失措,女人便被他护在了身后。 她二话不说,冲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再变为酱紫。他脖颈上的血管经络,在她的手里根根分明地突起,她看到了他眼中布满哀求和痛苦的血丝,而她的手却因此掐得更紧。 “你答应过我的……穆至森!穆至森……” 她在梦里哭得快要晕厥过去,却猛地一下突然被人推醒。 “知欢?知欢!” 阮珍妮一脸担忧地盯着床上梦呓不断的女人,这让睁开潸潸泪眼的余知欢吓了一大跳。 “珍……珍妮?”余知欢顿时清醒了过来,只是眼角还挂着泪珠。 阮珍妮看她醒来,安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知欢,你快吓死我了,做噩梦了吧?” 余知欢揉了揉还有些迷瞪的睡眼,点了点头。 阮珍妮坐到她身边,小声问道:“你这是梦见穆总了?” 余知欢听到这话,一脸惊恐,“什……什么?!什么穆总?!” -- 48、第48章 “你怎么这么好吃?”(h) 阮珍妮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呀你,要不是我及时把你叫醒,恐怕隔壁的人都要听见了!” “啊!我都说什么了我!”余知欢紧张得汗都要下来了。 “现在知道怕了?”阮珍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人家穆总怎么着你了?你还非得掐死他?这事儿要传到他耳朵里,我看你又得麻烦了!” “掐?掐死他?”幸好没说什么“爱死他”,否则余知欢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啊,一个劲儿的喊他的名字,还说要掐死他。”阮珍妮说着又忍不住八卦起来,“喂,昨晚你那么晚回来,难道是和穆总出去了?” 悬着的心才刚放下,余知欢马上又紧张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看你老不回来,就去找你了啊。门口保安说看见穆总开着车带着一个女的出去了,我就猜不会是你吧?” 余知欢可真是佩服阮珍妮的八卦想象力,要是不能编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怕是很难把她糊弄过去。 “那个……那个……”余知欢想了半天,然后吞吞吐吐道:“我想跟他聊聊工伤赔偿的事情,后来他就开车带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工伤赔偿?”阮珍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应该算工伤啊!那他没同意?所以你做梦都想掐死他?” “啊,嗯。”余知欢也是没办法,暂且只能这样给穆至森安上一个坏老板的名头了。 “那可真没良心!”阮珍妮撇了撇嘴,心里正为她打抱不平,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余知欢侧头瞄了一眼,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在手机上频频闪烁,吓得她赶紧接起手机—— “睡醒了?” 电话里传来男人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余知欢的心头倏然微微颤动。继而想起还有外人在场,又急忙捂紧了手机。 电话那头的穆至森没听到她的回应,便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大概是不方便。 他也没有追问,只是自己对着手机低声地说话:“今天的训练项目你就不用参加了,等他们都集合后,你来我的房间。” 没等她答应,穆至森就挂了电话。 余知欢把手机放进被子里,脸上已经有些微红。 “是谁啊?你怎么一句话也不”阮珍妮好奇地问她。 余知欢低着头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没谁,倒卖学区房的。” “告诉他,不买学区房,只买大别墅!”阮珍妮一本正经地调侃道。 余知欢汗都要下来了,却还得硬着头皮接话茬,“嗯,别墅,回头买别墅。” 阮珍妮拍了拍她的肩,报以会心一笑,“行吧,那你好好休息,今天的训练我替你和教练请个假。” 余知欢还没说出这个打算呢,阮珍妮倒是想得比自己还要周到,就好像她听到了刚刚电话里的内容,这可真让人有些忐忑不安。 “珍妮,”余知欢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阮珍妮,说道:“谢谢你啊。那个……能不能……” “我知道。”阮珍妮冲她眨了眨眼,感觉就是一副完全会意的模样。 余知欢既不敢否认,也无从解释。从那天开始,余知欢就像盯着一枚定时炸弹那样,留意起阮珍妮对自己以及对穆至森的态度。 眼见集合的时间都过去半个小时了,可穆至森仍然没等到余知欢来找他。男人最是食髓知味的生物,昨晚那番火热的缠绵以后,穆至森的脑子里没有一刻是不想她的。 她细滑的身体,玲珑的曲线,娇喘的呻吟,还有她主动表现出的爱意,每一样都是足以让他痴迷而丧失理智的。 当他趿着拖鞋,穿着睡袍,轻轻敲开她那扇门时,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什么话也不说,就把她拥进怀里亲吻…… 扑面而来的热吻,让余知欢险些喘不上气,身子被他抵在墙上,硌得人骨头疼。这样热烈的穆总可真是让余知欢有些惊慌失措,包括他身下的那处硬挺的勃起,更是叫她心慌意乱。 “穆……穆……” “别说话。” 她刚从他密不透风的舌吻中躲开,吊带的连衣睡裙就被他褪下了一半。两只饱满的乳房没了唯一的遮挡,光溜溜的暴露在了男人的眼前。 这是上午8点,光源充足的清晨把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见——桌上的水杯、墙上的风景画、凌乱的双人床,以及穆至森眼前干净丰盈的女性裸体…… 这远比昨晚在黑漆漆的车里,只能摸而不能细观要更能刺激大脑的中枢神经。他也曾多次在国外参观画展,那些画家笔下的女性裸体是他最不能欣赏的一类画作。他称它们为“没有灵魂的身体”,还不如一幅普通的风景油画来得有内涵意义。 直至今日,他见到阳光下不着一物的余知欢,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也有令他着迷的人体艺术存在。就如同维纳斯之于美学者的意义。不同的是,维纳斯同属于所有美学者的艺术世界,而余知欢只能属于他穆至森一个人。 余知欢被他黑眸里的火焰灼得浑身发烫,她想遮掩胸前的春光,却被他抢先一步用大掌拢在了手里。 “啊嗯……” 他低头衔住一只乳头,用舌尖舔吮,用牙齿轻啮,余知欢的嘴里便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而动听的嘤咛。 粉色的乳头浸润在他的津液中,渐渐地凸起,犹如甜美可口的果实,让人对她的多汁充满了带欲望的臆想。 “余知欢,你怎么那么好吃?”穆至森薄唇微扬,用自己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裸体,眼中尽是掩不住的浓郁欲色。 “你刚刚冲进来,我连脸都没看清,你就……你就……都快吓死我了……”余知欢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半埋怨半撒娇似的说道。 “不喜欢这样啊?”穆至森歪侧着头,在她耳边小声地逗弄她:“那你喜欢坐在我身上自己动?” “才不是呢!” 余知欢轻轻地在他精壮的腰间掐了一下,惹得穆至森直接伸手扯掉她半遮半掩的睡裙。 “啊~”余知欢惊呼一声,便被他托举了起来。 “腿还疼不疼?”穆至森的手顺着她的大腿根轻轻抚摸。 余知欢摇摇头,便用光裸的双腿自然地缠上了他的腰。 “我想抱着你做……”穆至森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笑。 余知欢伏在他肩上轻轻地点头,旋即便感觉到那根粗壮的性器已经直挺挺地横亘在了她分开的腿心之间。 “抱紧我。我就把它放进去……”穆至森的声音已近暗哑。 可话音未落,只听门上“咔哒”一声,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炙热的场面。 余知欢赶紧伸出一只手去捂住穆至森的嘴,然后急切又疯狂地对着他做出口型: 阮——珍——妮—— -- 49、第49章 “不大怎么满足你这只小妖精?” 又是这个阮珍妮? 穆至森此时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恼人的蚊子! 余知欢见他丝毫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急得更是快要哭出来。 好事被人破坏了一次,已经是失误中的失误,穆至森绝不容许再有第二次失误的存在。 锁眼转动,穆至森抱起身上的女人抵到了将要被打开的门上。 “知欢?知欢?”阮珍妮推不开门,只能在门外着急地叫她。 “问她什么事。”穆至森沉着脸,在余知欢耳边低声命令。 挂在他身上的余知欢,哪有他那份淡定,一开口便是惹人猜忌的紧张语气:“珍……珍妮吗?我在换衣服,你回来……回来有什么事儿啊?” 原本是想回来取祛暑药的阮珍妮,在门口听到这话,心中便猜出了一些端倪。 “啊……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啊教练说带我们上山,大概下午四点才能回来呢!”阮珍妮特地把声音放大,好让里头的人听清楚她说的时间,“那什么,我走了啊,知欢你腿没好,就在床上多歇会儿吧!” 阮珍妮话里有话地说完,便风一样地跑开了。 只剩门后那对犹如考拉抱树的男女,尴尬得面面相觑。 “她知道了?”穆至森问道。 余知欢惊诧:“不会吧?!” 箭在弦上,弓已拉满。就算天塌下来,那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不管了。”穆至森再次撩起睡袍,露出坚挺的阳物。 从昨晚分开到现在,已经八个多小时了。他对她的想念,已经越来越不能用他曾经自恃强大的意志力来控制了。 他想她,想和她一起再次重温那种如入云端的极致体验,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比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更要美妙的了。他想抱着她做爱,让她真切地感知自己对她的想念。 “余知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当他用那种强势的语气来质问她的时候,余知欢便是“在劫难逃”了。 “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她侧头,在他耳边低喃了一句,环在他腰间的双腿便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一点。 坚实而粗长的阳物顺着湿滑很快便找到了归宿,穆至森腰间一挺,将它不留分毫地、直挺挺地深插进了她两腿之间的肉洞里。 “嗯唔……”紧窄的阴*因为男人的入侵,而瞬间感受到了被填满的快感,“好大……” 她娇糯的一声感慨,让穆至森上涌的血气愈加翻滚。 “不大怎么满足你这只小妖精?”托住她圆臀的两手猛地一紧,两人的性器便更加密切地贴合在了一起。 一瞬间,余知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交合深度,还有被他抱住的力量。她缠着他,他抱着她,就像藤与树的纠缠,缱绻而无法离散。 她就这样被他箍在怀里,抵在墙上,深深地抽插…… 他的动作与昨晚的温柔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明晃晃的房间里,赤裸的性爱交合仿佛被放大了一般,让人的羞涩无法躲藏,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所有的身段,去大胆歆飨这绝美至极的人间之欢。 身体的结合,体液的交融,使两颗完全不同的灵魂在那一刻十分自然地交叠在了一起,仿佛他们本该就是一体,本该这样长长久久地依存在一起………… 拓展的那段日子,是他们感情迅速升温的时期。“相见不如怀念”这样的句子对穆至森来说,那就是胡说八道。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她腻在一起,亲吻她,抚摸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满足她的身体,看她在性爱中迷失、高喊,从等待他的“入侵”再到乞求他的“救赎”,他身上的每一分力量,每一个毛孔,都因为她的动情而得以释放,得以舒张。 他舍不得放下她了,这是由他理智的头脑做出的绝对超越理智的判断。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时,公司内部传出的风言风语,足以带给这对刚刚踏入热恋的男女无法继续沉溺的阻力。 夜里11点,穆至森提早从一场应酬里抽身,而后他驱车前往他们同居的那栋公寓。 他没有敲门,怕她已经睡下了,便自己按了密码进去。 一楼没有亮灯,他抬头望了一眼二楼卧室。门是关着的,想来她已经睡下了。 穆至森脱了外衣,进浴室冲了个澡,这才蹑手蹑脚地上楼去。上来后他才发现,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严,显然是在等他回来的样子。 他唇角微扬,推开半掩的门,便看到余知欢站在阳台上的背影。 夜风渐凉,她穿的吊带睡裙不扛风,便裹上一件穆至森的西服,斜倚在阳台的栏杆上。 城市的夜空看不到星光,只看到街道上的霓虹闪烁,以及写字楼里通明的白炽灯光。这些光,在黑色的城市中交相呼应,却没有一丝生动的色彩。远不及前些日子,他们在郊区度过的那些充满点点繁星的夜晚。 余知欢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淡淡酸涩的酒液刚入咽喉,身子便被一双长臂环住了。 动作、触感、气味,不论从哪点来猜,她都知道抱住自己的人是谁。可她放下酒杯,并不理睬。 “馋酒了,是不是?” 男人低头,想在她面颊上落下一个侧吻,她却别过头去,没让他得逞。 -- zpO18.c0m 50、第50章 “又想在上面了啊?” “你怎么了?”穆至森觉出了她的不对劲,用手揉了揉她的肩。 余知欢把手中的酒杯放下,转过身问他:“股东大会快要开始了吧?” 穆至森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 “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了?”穆至森松开抱着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丝故作轻松的微笑。 “你是想坐上那个位子的吧?”余知欢也笑着问他。 穆至森走到她身后,拿起她刚刚喝剩的半杯酒,低头闻了闻,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 “你知道最近有些传言么?恐怕对你不利。” 余知欢的话让他有些意外。 “什么传言?”他抬头,眉心已经拢起。 “公司都在传,你和某位女员工有特殊的暧昧关系……”这位传言中的“女员工”,把话说得尽量委婉,因为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在这些传言里还有多少不好听的字眼。 “他们说你什么了?”穆至森眉间的阴翳渐起,不用她具体说明,他都能猜到那些人看热闹的嘴脸以及恶意中伤的言语。 “没有人针对我。”余知欢否认道,“但是,他们把公司里和你有过接触的女员工全都传了一遍。秘书办的最多,还有研发部的,广告部的,还有……” 她掰着指头认真细数着,却被穆至森搂进了怀里。 他紧紧地搂着她,好像不这样用力抱紧,她就会立刻消失一样。 “余知欢,你怕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低沉,这让余知欢更加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怕。”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事情。 当她说出这声“怕”的时候,穆至森的心,蓦然一阵揪紧。 而后,他伸出手,拢在她的脑后,轻轻地安抚,“别怕,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余知欢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犹豫了一会儿,才对他说道:“我想……这段时间我们就先不要见面了吧?你说呢?” 穆至森没说话,只是垂着眸,盯着她不停抠动的手指。 “这里也先不要住了吧?我收拾几件衣服,先搬走……”余知欢淡淡说着,鼻子却酸得刺激着眼睛分泌出眼泪来。 “什么时候回来?”穆至森问道。 “等股东大会开完了吧……”如果他们还有可能再在一起的话……余知欢吸了吸鼻子,没把话说完。 穆至森伸手,摸了摸她湿乎乎的脸颊,“要住哪里呢?如果还是和男同事一起,我可不会同意的。” 他以玩笑的语气说出这话时,余知欢的心里却更难受了。 她避开他的眼睛,低着头走到衣橱前。 “我住阮珍妮那里,她知道我们的事。”她一面说,一面打开衣橱,把身上那件他的西服用衣架挂好,放回去。 “这事儿不会是阮珍妮说出去的吧?”穆至森回头问了一句。 “不可能是她。”余知欢对此很肯定,“珍妮虽然八卦了一点,但还是很讲义气的。传言的事就是她告诉我的,她还让我自己小心。” 正是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段感情必定是毫无结果的时候,只有阮珍妮表现出了无限的支持。这个“所有人”包括肖易阳和她自己。虽然连她自己都没信心,但能从阮珍妮那看到一些希望,便是对她最好的安慰。因此,她没有理由、也不想怀疑阮珍妮,她觉得现在只有阮珍妮才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 “义气?”穆至森笑了笑,“余知欢,你的江湖习气真的还挺重的。不过义气这种事,真的那么可靠么?你还是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吧,不要再被人给骗了才好。” “你也是!”余知欢满不服气地回了他一句。 本来只是互相怄气的话,却实实在在地给穆至森提了一个醒:义气、忠心、孝道,三者孰轻孰重?每个人心里大概都有不同的答案吧…… 余知欢看他站在原地神思凝重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他,“干嘛?学大马站着睡觉啊?” 一句话就把穆至森逗得笑了出来,萦绕在头上的阴霾一瞬间便全都消散了。他一把捞起面前的女人,笑着问道:“我是大马,那你是什么?母马?” 余知欢搂着他的脖子,撇了撇嘴,“才不是呢,我是骑马的人!” “哦,这是又想在上面了啊?” 穆至森这话一说完,余知欢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你!我是这个意思嘛!” 穆至森笑着带她一起陷进了床里,“你什么意思都可以,我会乖乖配合你……” 说是配合,还是他主动的次数多。他吻遍了她的全身,生怕今夜以后就会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似的,将星星点点的红色吻痕,一枚接一枚地留在她柔白的肌肤上。 这一夜,两人都舍不得睡下。翻云覆雨,即使筋疲力尽,他们也舍不得分开一秒。 耳鬓厮磨,拥在一起,或说话,或亲吻,或使身体一次又一次地交合,只是不想这夜太快过去…… 可最无情、也最无可逆的就是时间这东西。即使你再不想面对,太阳总会照常升起,这是最没道理的定理。 天亮了,当余知欢还在睡梦中时,穆至森就已经离开了公寓。一夜没怎么睡,他也没什么精力到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他让小丁开着车,带自己在松城一圈一圈的转。他不说话,小丁也不说话。只有他开口时,小丁才开口附和一句。 车开到松城那所最好的大学校门外时,穆至森便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小丁,当初没上大学,不后悔么?” 小丁难得笑了笑,答道:“没什么可后悔的,开开车,也挺好。” “你继父呢?最近也挺好的吧?” 小丁听到这话,不由得发怔了一下。 他的继父,从前也是穆家的司机,准确地说,是老穆总的司机。穆至森一贯称呼他为“丁叔”,而忽然冷不丁地从穆至森的口中听到“继父”这个词,小丁并不以为这是个简单的问题。 他答道:“挺好的”,可心里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ps:谁是内鬼?! -- 51、第51章 “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校园里郁郁葱葱的大树,蓬勃而挺拔地生长着。就像那些年轻的学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活力。 他们三五成群地抱着书在校园里穿梭来去,他们可以为了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却用一瓶汽水就能抵消彼此之间的矛盾和间隙。图书馆里有他们奋斗的身影,篮球场上亦有他们挥洒汗水的青春。这样美好的场景,是那些没能上过大学的人最为憧憬的。 这一点,穆至森从小丁观望这所校园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丁叔待你很好吧?” 他们并排走在操场的跑道上,仿佛是这大学里的两名普通学生,散着步,聊着天。 “嗯。和亲生父亲一样。”小丁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所以,他让你‘子承父业’,你就一点怨言也没有?” “没有。”小丁答时几乎没有犹豫,“老穆总救过他,他想要报答也是应该的。我和我母亲是他救来的,我替他报恩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呢?你就听他的话,来监视我?然后再把我的一举一动全都报给我的祖父?” 穆至森的连番质问,让小丁无颜以对。他知道,自己这样,也算得上是一种不忠的背叛。可一边是继父和老穆总,一边是穆至森,他很难做到为了穆至森一个人,同时背弃亲情和忠诚。 所以,这便是事情的真相了。穆至森冷笑了一下,“祖父这样让人传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让您收心,重新回到正轨上来。”小丁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我要是不呢?”穆至森第一次对祖父的意思提出违抗的假设。 “您不会的。”小丁肯定道,“我看得出您对余小姐的心意。” 穆至森的手不由地攥紧,昨晚他抱着她时,她说的那声“怕”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耳边。比起所谓的未来,穆至森此时更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受到伤害。从祖父那里,能争取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一点。 “带我去见他。”事到如今,只有面对面地和祖父对谈,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应该早就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子女恭顺、孙辈绕膝本是最平常不过的天伦场景,但对于掌管家族命脉的老人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吃罢早饭,他依旧会戴上老花镜,读取来自集团秘书办的工作简报。对于重要工作,也没有人可以越过他的批复,随意达成决定。他的闲暇时间远比外人想象中的要少,即使是在饮茶、浇花、拾掇果园时,他的大脑多半也还是在思考工作上的问题。 这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闲下反倒成了一种负担。但医生的叮嘱,他还是不得不听,尽快选出可以支撑家族企业的接班人,他才能正式地“退休下岗”。这是当务之急,却也是慎中之慎。尽管他对那个孩子寄托了满满的希望,但依旧容不得出现一丝差错。 他在等他回来,等他认错,等他表明断绝一切无关事物的决心。如若不然,他也有其他的办法。比如,扶植其他候选人给他施压比如,就以那个姑娘为赌注…… 佣人过来通报穆至森回来的消息时,老人正在看着手头的简报。 穆至森走到门口,换下外衣,从佣人手中接过一杯白开水、几粒药丸,走进了餐厅。 他走到餐厅门口时,脚步略有迟疑,老人抬眼看他,他才开口出声。 “爷爷。” 老人只看了他一眼,便托了托从鼻梁上滑下的老花镜,继续翻阅手中的简报。 穆至森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并不再开口说话。 老人又看了两页,便不再看了。他接过穆至森手中的药,放进嘴里,用水送下。 难咽的药粒,总会在他干涩的咽喉处哽那么一下,让他不由地蹙眉。他又多喝了两口水,才把这种难受的感觉压制住。 “周末也不见你回来,上班时间跑来干什么?”老人的语气里夹杂着埋怨还有严厉。 “一会儿就走。”穆至森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今天就别去了。”老人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没打领带,没系袖扣,连衬衫上都起了褶子,全然不是他从前一丝不苟的模样,老人摇了摇头,又说道:“上楼冲个澡,再换套衣服。一会儿江董带着他的孙女过来,正好你替我招待一下人家,省得年轻人陪着我们老头子无趣。” 老人说完起身要走,穆至森却终于按捺不住地说出了今日的来意:“爷爷,有件事,我想和您道个歉。” 老人听到“道歉”二字,脚步蓦地停下,脸上也随之浮起了笑意,“什么事?需要你和我道歉?” “是。”穆至森垂下头,回避开他的眼神,“那天在橘园,我带回来的那位,不是我的女朋友。她的父母也不是什么航运公司的负责人。” 老人听到这儿,更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就对小丁的判断有所怀疑,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去相信,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和庸俗的常人一样无端卷入什么感情的问题? 他伸出手点着穆至森笑道:“和你表弟怄气呢吧?我早看出来了。你说你们兄弟俩啊……” 老人正想要表现出慈爱的一面,穆至森便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爷爷,我想说的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老人的手连同脸上的表情蓦地僵住,他浑浊的双眼里映出那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孩子,忽然又涩又痛。 “你……” 悬在半空的手颤抖着指向那个孩子,嘴角的笑已经耷拉成了哀愤的表情……?ps:pn到期了,续费续不上,登了一晚上才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行了。且看且珍惜吧,有可能就江湖再见了啊!那就只能微博发了 -- 52、第52章 “你还真想当穆家少奶奶?” 穆至森的头一直低垂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祖父抗争,可只要一想起余知欢,他的心就像被人一点点地撕开一样,是无法干脆了断的折磨疼痛。 “爷爷,我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他低喃着这句话,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站在老人面前,显得像个没什么用的孩子。 老人看着眼前穆氏集团的第一接班人如此不争气,他松弛的眼皮下,那双晦暗的眼睛渐渐凌厉起来,“你喜欢她,可以。你为她花钱,可以。但你为了她,去改变你的人生轨迹、改变整个穆氏家族的发展计划,那就不可以!这是什么?这是用了心!动了情!这是沉溺一己私欲、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面对祖父的质问和指责,穆至森感到无地自容。他也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没有从前的上进心,变得比从前优柔寡断。这些改变在别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最重要的一点改变,却是他最最不想和她分开的原因。 “爷爷,和她在一起后,我变得开心了。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开心……” 穆至森说出这句话时,老人已经扼制不住心中的失望和叹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就像是一个不能打破的魔咒,再一次降临在穆家人的身上。 老人缓缓地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开心?你觉得你的父亲开心么?” “轰”的一阵耳鸣,仿佛有一张黑色的网将穆至森的身体紧紧地罩住。上面有无数的密密网眼勒得他皮肤渗血,勒得他口鼻无法呼吸,勒得他挺拔的身形一瞬之间如一棵被人拿刀砍斫的大树,轰然倒塌…… 股东大会延期了,余知欢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颤了颤。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穆至森了,电话、信息也是一概全无。他就像从她的生活中蒸发了一样,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留下,包括他在她身上种下的点点红印,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自从那日他们分开后,穆至森就再也没到公司来过。秘书办的人私下猜测,这或许和那则办公室绯闻有关,也有人猜测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毕竟告知秘书办穆至森暂时离开集团的那封邮件就是以病假为由。 秘书办的口风一向很紧,尤其是这种有关高层的私人事情,他们顶多只是在26层内部极为小心地提起。 消息不灵通的余知欢,所有的消息来源都只能靠阮珍妮这个八卦王。而阮珍妮也是为了她尽心尽力地打入了26层的消息圈。 “什么?病了?”刚刚才被股东大会延期的消息弄得心颤,现在又被这样一个消息弄得心慌。余知欢没有办法相信,穆至森怎么可能好端端地病了,而且还是在临近股东大会的时候。 “珍妮,你能肯定吗?他真的是病了?”余知欢无法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阮珍妮摇摇头,表示并不能很肯定,“只是谣传,我也不能确定。知欢,你给穆总打电话发信息也还是没人回应么?” 余知欢垂下头,一脸失落的表情。之前只说了不见面,也没说不联系啊……就算要和她撇清关系,怎么也得通知她一声吧? 阮珍妮拍拍她的肩,劝慰道:“知欢,他的身份和家庭,就已经注定了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如果你们还想走下去,你就不要泄气。谁说灰姑娘就不能和王子在一起?只要你们不放弃,我反正是坚决支持的!” 阮珍妮总是这样,在她每每想要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给她无限的鼓励。虽然这样的支持很单薄,但就好像给自己找了一个不能轻易放弃的借口,让她得以坚持下去。 看来,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光靠阮珍妮这八卦的手段怕是不行的了。事到如今,她只能利用利用肖易阳这个损友的人脉关系了。 当她拨通肖易阳的电话说明事情后,不出所料地被肖易阳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我说欢姐啊欢姐,你俩还没断呢?你还真想当穆家少奶奶呢?是不是觉得生活太如意了,非得经历点风雨?” 余知欢在电话那头,已经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去,“肖易阳,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一句,帮不帮?不帮我找别人去!” 肖易阳吭哧了两声,无可奈何道:“找别人?这种事除了我,你还能找谁?” 他说的就是大实话,余知欢这辈子就认识两个有钱人,一个肖易阳,一个穆至森。现在这样的情况,除了肖易阳能帮她,怕是谁也无能为力。 一个小时过去,肖易阳的电话又拨了回来。余知欢紧张地按下通话键,屏气凝神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喂,欢姐。” 肖易阳的语气听起来是难得的严肃,这让余知欢惴惴不安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余知欢几乎没有迟疑。 电话那头的肖易阳倒是犹豫了一下,“坏消息就是……穆大少爷是真的病了……” 悬着的心忽然沉入了谷底,这是她内心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是多严重的病才能让股东大会延迟?是多严重的病他才没法接她的电话、回她的消息? 余知欢已经不敢再想下去,连肖易阳从电话里都能感受到她此时担忧的情绪。 “没事儿的啊欢姐!没事儿!”肖易阳尽量开始用轻松的语气和她说话,“你看他平常那么精神、那么爱摆臭脸的样子,能有什么大毛病?他们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儿啊,就是爱小题大做!我看啊,没准就是感冒啊、头疼啊,三五天的病非得调理个十天半个月!简直就是不浪费点钱他们就难受!你说我说的是不是特别有道理?” “好消息呢?”余知欢对他作出的分析,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希望接下来听到的消息,能让自己不安的心情稍稍平静一点。 “好消息?”肖易阳差点都快忘了这个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的普通消息,“好消息就是啊……我打听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可能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只是吧,那个人我不认识,只打听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而已。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得上是好消息……” “谁?”余知欢问。 “高氏集团你知道吧?和他们穆家是世交,就是那家的女儿,叫高娜。” 肖易阳话音刚落,余知欢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般,忽然看到了希望,“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发过来。马上。” 没等肖易阳反应过来,余知欢便挂断了电话。 肖易阳从手机里翻出了那个号码,一面发到余知欢的手机上,一面在心中暗暗喟叹:这欢姐可真是变了啊,为了一个和自己完全没可能的男人,竟然变得这么不理智了…… -- zpO18.c0m 53、第53章 抗争 余知欢坐在高娜的车里,眼睑低垂,手心里出了一层的冷汗,紧张和担心的情绪不停地交织在一起。 高娜看得出来,老穆这回算是找对了人。 “别怕,一会儿到了你听我的安排。”高娜笑着拍拍余知欢的手,然后把车开进了穆家的大门。 高家人算是这里的常客,门卫见到高家的车牌便殷勤地让道开门。高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余知欢顺利地送进了穆家的大门。 然而,这只是整个计划中最为简单的第一步。能不能让这一对“苦命鸳鸯”得以相见,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余知欢对此毫无把握,因为她是抱着最坏的打算来的,那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可不像普通老人那样好糊弄,不过除此以外,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娜停好了车,便对余知欢嘱咐道:“我先进去,把穆爷爷引开,再找个人出来,把你带进去。你别紧张,大大方方地进去,就没有人会怀疑你。”高娜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你俩长话短说啊,我不知道能拖住老人家多久。” 余知欢忽然拉住高娜,犹豫着说道:“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吧……” 当她看到眼前那一排排与她格格不入的建筑物时,她退缩了。住在这里的穆至森,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不敢走近这里,也不知道走近后,面对他,该说些什么。在那个小公寓里,他们可以没有隔阂地彼此贴近。可在这里……她想到了她第一次来这儿的情景,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上,没有一点真实性可言。也许,住在这里的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她联系,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高娜反手将她的手轻轻握住,很认真地问了她一遍:“真的不去?哪怕上去抽他一个大嘴巴也行啊!” 高娜的话,是玩笑,却真的把余知欢从低落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从小就不是怕事儿的人,凭什么到了穆至森这里就软弱得一塌糊涂? 她点点头,对高娜笑笑:“好,那就去抽他一个大嘴巴。” 高娜拍拍她的肩,对穆至森这位小女朋友更是好感度倍增。 高娜来的时候,特地托人弄了点稀奇的花种,想要讨好穆至森的祖父。小女孩一来,老头明显高兴了许多,他的孙子和外孙才不会给他找什么花种,一个成天冷着脸,一个成天嬉皮笑脸,怎么看都不如别人家的孙女来得贴心。 高娜一声声“爷爷”亲热地叫着,老人就想不了太多的事情。本以为她是冲着自己的孙子才来的,但这看样子,高娜这丫头并不清楚他生病的事情。她不问,老人自然也不想多提,毕竟传扬出去,那些媒体又该捕风捉影。 高娜嘴甜,把老人哄得很是开心,一下说想帮他拾掇花园,一下又说想参观果园,几乎要把他一上午的空暇时间全都排满。不过,难得有人来陪自己打发时间,老人的心里也很是乐意。 趁着老人去换身上的装备,高娜偷偷溜到了穆家的后厨。高娜在后厨那些忙碌的身影中找到了那个胖乎乎的身影。 “张妈!张妈!” 高娜两声轻唤,张妈热情地迎了过来:“呀!娜娜小姐来啦!留下吃饭吗?我锅里正做着汤呢!” “我说怎么这么香呢!”高娜一面说着,一面就把张妈拉到了角落里。 张妈一见这情形,就思忖着这孩子准有什么事儿,“娜娜小姐,这是有事儿找我吧?” 高娜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凑到张妈的耳边就是一阵耳语。 张妈先是有些意外,然后重重地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阿弥陀佛,没准那姑娘一来,少爷的病就好转了。”张妈合起掌对着西边拜了拜,这几日以来的担忧便消散了不少…… 白的墙,白的窗,白的天花板,以及空白一片、无法正常思考的大脑……有时,这些仿佛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有时,这些又好像只是游离于他身体之外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在这间空空荡荡的屋里呆了好几个日夜。即便躺在床上,他也不敢合眼。夜幕降临,太阳升起,如此一直枯燥地循环,就像时间给他的身体上了弦,秒针追逐分针,分针追逐时针,时而相遇,时而分离,不曾停止的连轴转动,让他的精神时刻紧绷,让他的身体感到疲惫无比。 他感到自己的病又回来了,从前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和无力感正将他逐层包裹,只要一闭眼,那些可怕的东西便会将他吞噬。 然后一切将变黑暗,一切将回到二十年前那个令他噩梦不断的夜晚——一切都是黑色的,当十岁的孩子推开父亲的房门,在黑暗之中摸索着逐渐接近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时,黑色的噩梦便从此开始纠缠着他…… 后来的葬礼他都没能参加,他被锁在这间明亮的屋子里,吃药,治疗,然后才能摆脱噩梦,睡上一觉。 现在,床头也放着药,可他一粒也不想吃。医生来了又走,可这次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他在和自己抗争,也在和那个养了他三十年的老人抗争。 他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也不想让那个能让自己开心的女人失望。他不算一个贪心的人,但一旦贪心起来,便哪个都不会丢下舍弃。 屋里的早餐放凉了,便会有人进来取走。他只顾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愣,并不会在意进来取走东西的人是谁。 人进来后,门就被带上了。穆至森的眉头微动了一下,便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是……真的病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穆至森酸涩的眼睛蓦地眨动了一下。 “余知欢?你……” 他坐起身,话都没说完,便看到她扬手挥过来的一巴掌…… -- zpO18.c0m 54、第54章 “说想我,才能做爱” 她的手腕被他牢牢握住,动也动不了。余知欢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了出来…… 穆至森慌了,松开手便将她搂进怀里,“打吧,你打,我不还手了行不行……” 他把着她的手,一下接一下地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心里的负疚感便更加强烈地翻涌上来。 余知欢攥着手,并不被他的力道牵着走,即便这样,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他的身上,还是让余知欢觉得于心不忍。 她甩开他的手,从他的怀里出来。两只刚刚还在捶打他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消瘦许多的脸颊,“是真的病了,是不是?不是一向身体很好吗?怎么能一下子瘦这么多呢?” 穆至森一看到她,闷在心中多日的阴郁便消减了大半。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就是睡不好觉,你别担心。” “还说没事?”余知欢伸手摸了摸他脸上微微突出来的颧骨,心中担忧,嘴上埋怨:“睡不好觉总得好好吃饭吧?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叫我别担心?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让我怎么才能不担心?” 穆至森把她拉进了怀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温存地响起:“所以,你就这么大胆地来了?是想我了,对不对?” 余知欢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赌气道:“你想多了,我是来和你一刀两断的。” 明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穆至森的心里还是难受得揪成了一团。 “我不想和你一刀两断,余知欢。”他说这话时,眼圈不禁泛红,好像一个害怕被人抛弃的孩子,让人看着心疼,忍不住想去保护。 余知欢的手圈住他的脖颈,与他头挨头地靠在一起。 “傻瓜,我能舍得你么?长得这么好,脑子又聪明,全松城的女人都喜欢你。要是便宜了别人,那我就该哭死了。” 她玩笑般的哄慰,非但没让穆至森开心,相反让他更有些自卑起来,“像我这样的人,没人会喜欢。他们都躲我躲得远远的,我也躲着他们……” “那我呢?”余知欢捧住他缓缓垂下的脸庞,认真问道:“我呢?你也躲着我么?” 穆至森摇摇头,低声呢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平日里多孤傲的一个人,怎么好端端地成了这个样子?余知欢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他说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病了就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知道吗?” 穆至森看着她,点了点头。虽然她说的这些事,他还是很难做到,但看到她安心,他也能开心一些。 “我们穆总就是听话!”她像哄孩子一样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还含着泪水的眼睛里便已经全是笑意。 她的笑,是他完全不能抵抗的攻势。他对祖父所说的就是实情,她能令他开心,比什么药都来得有用。 他伸手扣在她的脑后,将她带着盈盈微笑的唇瓣贴近自己…… 清甜的气息裹着一丝咸咸的泪味,从穆至森的口里弥漫开来,那颗空白而疲惫的心,便一点一点地被她填满、占有。 她逐渐放软的身体,被他按到他的床上,揉进他的怀里……长久的拥吻和热烈的爱抚,此时都无法抚慰彼此分离多日的思念之苦。 十指相扣,身体不自觉地就想交合在一起。 身上的衣物或扯或拽,凌乱地被丢了一地。 她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他也终于在心力交瘁的时候得到了最为熨帖的安慰。他的大脑里,现在不再是空白一片。有她的笑,有她的泪,有她在最动情时流露出来的、可以直挠他心底的微妙表情。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她,光洁的额头、含水的眼眸、哭红的鼻头,还有微张的小嘴……她控制不住的小声嘤咛,就这样全都被他吃进了嘴里。 他的手描摹着她的身体,从瘦削的肩头而下,来到女人最柔软、最蛊惑人心的那两处如云的丰腴,他轻缓而有节律的揉弄,让她无法自持地开始扭动身体。 两条细长的腿勾住他精瘦的腰,诱着他用男人的性器去填满她那道水润的沟壑。 穆至森两手托在她的臀上,用充血的龟头在她微微张开的阴唇上来回蹭着。看到她桃粉的脸上露出难耐的表情,他便愈发放缓了速度。 那根能让她欲仙欲死的阳物,只浅浅地插入,便又立刻抽离出来,余知欢忍不住伸手攀上他的肩胛,双腿在他的腰间缠得更紧,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到了他的身上。 穆至森索性将她抱起,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上。 余知欢轻哼一声,便低头去寻那根阳物。穆至森当即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命令道:“余知欢,说想我,才能做爱。” 余知欢咬了咬唇,小声嘀咕道:“你怎么就爱听这个……” 穆至森伸手,在她唇上轻抚了一下,“没听你说过,想听。” 余知欢把身子贴近他的身子,然后圈住他的脖颈,侧头在他耳垂上轻啮了一下,有些哽咽地说道:“我想你了,穆总。回来上班吧,好不好?” 穆至森的眸光微动了一下,对她的问话不置可否,只是深深地将自己的阳物送进她的阴*里…… -- 55、第55章 “你就是老天派来勾引我的”(h) 穆至森的双手扶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不断挺动着。 低头看去,深色的阴*在粉色的肉穴里一进一出,让他的气息变得愈发粗重。 这段时间陷在低落的情绪中,让他几乎忘记了性爱的快感。 当所有的憋闷,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瞬消失得毫无踪迹时,穆至森才明白,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再把感情之事当作最次要的事,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她不仅是他快乐的来源,更是他祛病的解药。他消沉的意志只能让他们的关系愈发陷入困境,他必须找到解决的方法,让祖父妥协,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光明正大。 穴肉被他粗壮的阳物飞快地摩擦,一阵阵酥麻与愉悦,让余知欢忍不住闭上双眼。她一面娇喘,一面配合地扭动自己的身体。他顶入她子宫深处的每一下,她都会情不自禁地从口里溢出细细软软的呻吟。 这样的声音落进穆至森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剂可以令人致幻的催情药,已经意乱情迷的男人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声呢喃:“余知欢,你就是老天派来勾引我的……让我上当……是不是……” 余知欢搂住他不住颤栗的身体,柔声说道:“我喜欢看你上当,我喜欢你……” 他吻住她的唇,狠狠地缠磨。两个人私处的交媾、碰撞也更加用力。 水声、呻吟声、肉体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这间如地窖般冰冷的卧房忽然之间变得春情满溢…… 就在两个人即将达到高潮之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余小姐?余小姐?老爷快回来啦!” 余知欢的身体蓦地紧绷起来,而穆至森仿若屏蔽了外界的信息,愈发用力地抽插她的下体。 “嗯唔……你快一些……快一些……”余知欢紧紧地用双腿夹住他的腰,好像在身体的最深处似有一包水,马上就要被他捅破涌出。 门外的声音越急促,穆至森的动作便越发狠,腰部重重往前一顶,阴*一阵痉挛似的抽动。 余知欢的心跳正在疯狂提速,只觉得几乎就要跳出了胸口。 忽然,阴*里一阵剧烈的收缩,她呜咽一声,最深处的那股热流便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 最后,也辨不清是谁的,浓稠的汁水交融在她的体内,浇注进她的子宫深处…… 她双眼微阖,出了一层薄汗的身体瘫在了他的怀里。穆至森吻住她的发顶,微微喘息。 “我该走了……”余知欢抬头,看着他残存着欲色的眼睛。 穆至森点点头,摸了摸她潮红未褪的脸,低声道:“等我,回公寓等我。” 余知欢一看到他那副不同于从前的模样,突然又有想哭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咬着牙使劲忍住了。 “我知道了。”她不敢再多耽误下去,赶紧从他怀里逃出来。 穿衣、整理,虽然动作慌乱,但好歹没让他看到自己不小心掉出来的眼泪。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她走到门口,头也不敢回地丢下两句话,开门走了。 穆至森躺在床上,看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刚刚被填满的心,就像一瞬间又漏了一样…… 原以为只要见了面就什么都解决了。现在面也见了,话也说了,就连爱都做了,可余知欢却越来越难受了。 她坐在高娜的车里,蜷着身子,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只要一想起刚才的画面,不论是笑的,还是哭的,她的心里都是一阵的刺痛。 高娜拉开车门,看到她这状态,不由得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老穆欺负你了?” 余知欢听到动静,抬头坐好。 “没有,他没有。”她收敛了一下情绪,回答高娜。 “那就好。”不明状况的高娜看见余知欢脸上那两抹浅浅的红云,也多少猜出了个大概。她笑了笑,便坐进车里。 “老穆他不是真的病了吧?”车子驶出穆家的大门,高娜才接着问道。 余知欢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像穆至森自己说的那样,对高娜说道:“没有,他说他只是睡不好。” 高娜冲她飞了一眼,调笑道:“那是想你想的。” 余知欢羞涩地抿抿唇,心想着,要是真像高娜说的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吧…… 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渐渐远去的他的“家”,忍不住问高娜:“娜娜姐,穆总的父母不住这儿吗?” 从没听穆至森提起过自己的父母,也没听高娜说过这些,好像在他从小到大的生活里只有一个祖父。这让余知欢很是疑惑。 高娜听到这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哎,老穆吧,也是个可怜的。” 她关了车里的电台,然后有些感慨地回忆起来:“在老穆10岁的时候啊,父亲就去世了。据说,是自杀。” “自杀?”余知欢被这个词吓到了。 “嗯,自杀。”高娜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地记起那张酷似穆至森的中年男子的脸,被登在报上,和黑白的报纸一样,是一张黑白的照片。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去穆家的时候,也见过他几次。话少,她对这位大人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不如那张报纸上的照片来得清晰。 “从那以后,老穆就不来学校了。听说是转学了,反正后来的几年,我都没再见过他。再见面,大家都已经在国外留学了。他在学校参加马术社,正好我也在。不过我比他大一届,当时也并不怎么理他。” 应该说,是穆至森这块木头不理别人才对,总是独来独往的。要不是因为马术社的事和他有过争执,他俩的交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上那么一点。 “那他的母亲呢?”余知欢问时,已经做好了再次吃惊的准备。 “不在了。老穆生下来,就不在了。”这是听家里人说的,因此高娜才一直对这个比她小了一岁的孩子感到同情。否则,依着她的性子,才不会每次都不和他计较。 高娜伸手拍了拍余知欢,提醒她道:“你可别因为这些事以后处处让着他,他这人,别看闷不吭声,也是得寸进尺得很。” 余知欢点点头,想起了刚才俩人在亲密时,她无意间在他床头的位置瞥见的那个白色小药瓶。 他抱着她亲吻的时候,她刻意记下了药瓶上的字母。 打开手机,把脑海中的字母挨个儿输入——长长的药品说明,夹杂在其中的一个词显得尤为刺眼—— “抗抑郁”。 余知欢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 56、第56章 “从今天起,你就是秘书办的了” 一个人的公寓里,余知欢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噩梦惊醒。每一个梦都和穆至森有关,又好像是和他父亲有关。总之,结局都是不好的,每回醒来,她都是一身的冷汗。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搬回公寓等他,却还是一个人吃饭、睡觉、上班。之前写的辞职报告,她已经从主管那要了回来。公司既没给她升职加薪,也没人开口挽留她,她留下也只是为了等26层的那个人回来。 他不在,她却比从前更要加倍努力地工作。每日起早贪黑,主动留下加班,一心想着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能让他看到一个有进步的自己。一个连策划案都写不好的人,是不能与他相匹配的。虽然,写好策划案并不是与他匹配的关键因素,但她现在,已经想要为了他,做好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正当她埋头苦写策划案的时候,秘书办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已经很久没有与26层的秘书办有过交集了,这一通不冷不热的电话,简直让她有些激动和兴奋。 姚倩以一贯冷漠的语气在电话里通知她上来一趟,余知欢脑中的念想,已经让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咧到了耳后。 她根本来不及再做他想,挂了电话后,她立马从行政处申领了一张能刷开26层电梯的临时卡,便迫不及待地乘电梯上楼。 从8层到26层,她不知对着镜面的电梯厢壁整理了多少次自己的容妆。 头发一丝不苟地被她别到耳后,衬衫上一点微小的褶皱都被她捋得几乎看不出。她就像要去面试工作那样认真又紧张。比她第一次去他的办公室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电梯门打开,她的心里还在想,自从那日他们亲密之后再分开,现在又要在办公室这样正经的地方见上许久未见的面,对他的想念到底是该释放还是收敛?第一句话是该说“我好想你”,还是该说“穆总好”? 当她决定自己什么都不说,等他先开口时,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门是半掩着的,肾上腺激素被充分调动起来的余知欢已经忘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让余知欢脸上的笑蓦地僵住。 她的确没先说话,甚至因为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露出了一丝气恨的表情。 “这么没有礼貌的吗?进总裁办公室,不敲门,也不打招呼?”薛钰杰歪斜在老板椅上,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冒失闯入办公室的女员工,“看来,你从前到这间办公室里来,也是这么随便呀!那我表哥可有些公私不分了……” 余知欢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语气嫌恶地说道:“薛先生,你在我们穆总的办公室里做什么?” “穆总?”薛钰杰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他现在还算哪门子的穆总?” 余知欢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什么意思?” 薛钰杰笑着摇摇头,便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 “以后啊,进这里记得敲门,客客气气地叫上一声‘薛总好’,才是你要守的规矩。”薛钰杰见她脸色愈发难看,心中便愈发得意,“今天嘛,就看在我表哥的份儿上,先算了。否则,害你失去工作的话,我怕他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薛先生,有话就明说,这样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余知欢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哪里还能听他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 穆至森别的事情她可能了解的不多,但他的工作能力绝对是特别出众,并且有目共睹的。虽然他现在的情绪和状态还不算很好,但老穆总再怎么着急,也不会随随便便地把他从公司剔除出去。 对于这点,余知欢是坚信的。 薛钰杰笑着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对她进行一下安抚,余知欢却肩膀一闪,躲了过去。 薛钰杰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对着余知欢也没了刚才的好脾气。他冷哼一声,坐回那张老板椅上。 “让你来,可不是单纯找你叙旧的。”薛钰杰说着,便丢了一沓的文件到桌上,“把这些文件一张一张地理清楚,然后做个总结表,交给我。” 余知欢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抱歉,这是秘书办的活儿,我干不了。” 薛钰杰嘴角噙笑,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向外面,“看到没?姚倩的旁边还有个空位,从今天起,你就是秘书办的了。” …… 坐在秘书办那群人精中间,余知欢就像是一条安静的沙丁鱼被丢进了鲨鱼群里,光是看着他们“互撕对咬”,她就提心吊胆。 她不认为自己会一直待在秘书办,就像她认为穆至森一定会重新回到那间办公室一样。薛钰杰给她的文件实在是让她头大,没处理完,只能抱回去继续加班。总之,让她在秘书办多待一秒,她都觉得浑身难受。 好在那套公寓离公司极近,上下班的时间都能节约下不少。这一天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忽上忽下的,让余知欢感到筋疲力尽。 她现在只想什么事都不管的躺到床上先睡上一觉,可刚一进门,便觉察出了不对劲…… 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是从厨房传出来的,饭菜的香味也像是从厨房里飘出来的。 她刚脱下鞋,还没来得及换,便小跑着往厨房里去—— 一身素色家居服打扮的男人,正围着围裙站在久未开火的锅灶前。 见她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便停下手里的翻炒动作。 余知欢站在原地,愣住了。 男人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浅笑道:“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余知欢仰着头,看他。 鼻子一酸,眼里盛着的那些亮晶晶的东西,便委屈地全都掉了出来……ps:我欢姐可以争取一下两颗星么?哎……╮(╯_╰)╭ -- 57、第57章 “穆总,我想讨好你呀” 穆至森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一面安慰,一面说道:“可别再哭了啊,锅里的鱼都要糊了,一会儿你该说我的厨艺不如你了。” 余知欢吸了吸鼻子,两只胳膊将他抱得更紧,“我不吃鱼,我就想哭。” “好好好,”穆至森的手一下一下慢慢地顺着她的后背,“那咱俩就站这儿哭,哭饱了,也不用吃饭了,行不行?” 一句话就把余知欢逗得又哭又笑起来,“你怎么突然还学会说这么冷的冷笑话了?” 穆至森笑笑,伸手擦了擦她脸上那一道道的泪痕,“冷不冷的,对你管用不就好了?” 余知欢揉了揉哭红的鼻头,用堵塞的鼻音说道:“你是不是和老穆总吵架,然后跑出来了?” 穆至森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而后平静地说道:“别瞎猜,洗洗手,该吃饭了。” 锅里滋滋地冒着黑烟让穆至森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关了火,假装埋怨地说道:“看吧,这鱼是没法要了。浪费了一道大菜。” 余知欢抬起手,用指腹抚了抚他眉心之间那几道细细的褶皱,轻声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第一次见她认错认得这样干脆,这让穆至森反倒有些不适应起来,加上她刚刚哭得那样伤心,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嗯?”他握住她的手,眉心间的沟壑陷得更深。 “没有。”余知欢摇摇头,一双笑眼又弯了起来,“我去洗手准备碗筷,那鱼你给我留着,就当烤鱼吃了吧,我不挑。” 做坏的鱼,穆至森当然不会留。余知欢也自然没有因为吃不到“烤鱼”而不高兴。 俩人面对面地坐着,一样的碗,一样的筷子,一样的笑,以及一样的对自己的心事闭口不谈。 “好吃吗?”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就算有什么心事穆至森这会儿也不大想去理会。 “你居然真的会做饭?”这句话余知欢刚刚已经不可思议地问了两遍。 “什么时候骗过你?”至于为什么会做,还做得这样好,穆至森是没打算告诉她的。 在父亲去世后那段阴霾重重的日子里,不论是做饭、学马术、还是去赌场,都是心理医生除却药物,除却引导,给他提出的辅助性的方法建议。 他是一个不容易找到兴趣的人,可一旦找到,便会深入其中,这对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凭借那段时间的精神投入,他的厨艺已够得上星级餐厅的水准,在马术竞技场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甚至还得过几枚国际马术比赛的奖牌。至于赌场,那是为他赢得人生第一桶投资金的地方,这第一桶金后来用在投资上,是他商业头脑的最初证实,也是他对商业开始感兴趣的原因之一。 “以后都给你做,好不好?”穆至森说着,剥了一只虾放到她的嘴里。 “以后吗?”余知欢忍住了想问的话,又改口说道:“好啊,都给我做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 而后,余知欢低下头默默扒着饭,穆至森便一只一只地把虾剥好,放进她的碗里。 余知欢食不知味地嚼着虾,心里却越有些过意不去。看样子,他是当真和家里断了关系,要和自己在一起了。薛钰杰对她说的那番不明不白的话,现在她也终于了解了。不管自己值不值得他这么做,但是从今天开始,相扶相持地走下去那便是毫无疑问的了。 余知欢把碗里的一只虾用筷子搛起,送到他的嘴边。 “干什么?我可没想从你嘴里抢吃的。”穆至森闪躲了一下,故意说道。 “想什么呢穆至森?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不行吗?”余知欢站起身,想把虾硬塞进他的嘴里。 穆至森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哦,我剥的虾,你又拿来讨好我?你倒是很会省事儿啊余知欢。” “那这样,我再给你剥一只。”余知欢抽了抽手,没抽动。 “不行,那多没诚意。”平常一脸冷漠的男人坏笑起来,让余知欢这种没交过几个男朋友的大龄女青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耳尖微红,不自觉地就往某些不可描述的方面去想。 “我……我替你刷碗……”她吞吞吐吐地又说了一个所谓的“讨好”方式。 “不用你,那台洗碗机洗得比你干净。”穆至森又陷入了那种逗她为乐的情绪里,眉眼间的阴郁此时都不知消散到哪儿去了。 余知欢也有许久没看到这样的他了。尽管先前的他也在笑,但那种笑里还隐约藏着压抑。 她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脸上的羞红还在,胆子却不由地放大了。 她把桌上的菜碟轻轻推到一边,蜷起腿,爬上桌,跪在他的面前。 那只攥着她手腕的手蓦地松开。 刚刚还以为占了上风的男人,见她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喉咙不自觉地发紧,“余知欢……你……你要干嘛?” 余知欢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缓缓地,把他拉近自己。 “穆总,我想讨好你呀……” -- zpO18.c0m 58、第58章 “还记得第一次么?” “啊——” 穆至森将她按在餐桌上,惹得她发出一声惊叫。 “还记得第一次么?”他俯身看她,黑曜般的眼眸里就像坠进了无数的星星。 第一次,她喝醉了,就是这样缠着他,夺走了他的初吻。他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脑袋嗡的一阵响,流于身体内的血液就像沸腾了一下,烧得他脸烫、耳朵烫、脖子烫…… “什么……什么第一次?”余知欢怕摔,两只手紧紧地勾住他的后颈。 “第一次强吻我,就是你。”穆至森以一种要秋后算账的态度在和她说话。 “啊?我哪有!”余知欢矢口否认后,立马别过头。 穆至森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晃了晃,笑道:“那晚的事儿,你到底记得多少?” “记得……”余知欢玻璃球似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记得……你想亲我,我睡着了!” “好啊!余知欢!”穆至森幡然大悟,“你竟然给我装醉!” “我……我没有!”余知欢赶紧把脸捂上,以掩盖自己说漏嘴的重大事故。 穆至森凑到她耳边,小声调笑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余知欢偏了一下头,正好与他面对面地挨在了一起。 “那你呢?是那晚开始就喜欢我了么?” 穆至森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如果说不是,你会不会生气?” 一道送分题,被他解得像道复杂的问答题,余知欢无奈,却也还真想听听他真实的想法。 “不会,你说。” 穆至森回忆了一下那天的画面,然后微眯着眼,饶有兴味地说道:“大概是从来没见过真的、光着的女人吧,所以喜欢……” “什么?!”对于他这个回答,余知欢先是羞赧,而后便是气忿不平,“穆至森,要是那天晚上是别的女人光着,你是不是也得喜欢?” 穆至森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给坑了,主要是他也没想到,余知欢那颗智商不过百的脑袋怎么会突然转得这么快? 殊不知女人在这类问题上总是敏感,并且反应过激的。 “怎么不说话了?”余知欢不高兴地推了推他。 “啊?说什么?”穆至森刚想装糊涂,余知欢那手就掐了过来—— “啊——嘶——余知欢!你胆子可越来越大了!”穆至森一面痛呼,一面揉着自己的大腿。 “我就知道是这样……”余知欢嘴巴扁了扁,眼睛里就盛满了泪水。 穆至森一见,心里忽然就软成了一片。像这样他就已经吃不消了,所以还有什么理由能和她分开? “傻瓜,我逗你玩呢,怎么又要哭?”他拿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你一哭,我这儿就堵得慌。什么别的女人,也不如你一个折磨我折磨得厉害……” 余知欢吸了吸泛酸的鼻子,一手撑着桌面起身,一手将他推到他的椅子上。 “是互相折磨吧?穆总……” 说着她便凑到穆至森的面前,用自己的唇去堵住他的唇,用他的脸,去挡住自己动不动就流下的眼泪。 假设他们回到那晚,她一定不把他当成谢非,也一定会用更强大的意志力去控制自己。那晚鬼使神差的强吻,不能说自己是一点意识也没有。就像他说的,他没见过“真的、光着的女人”,而她也一样,没见过“真的、光着的男人”…… 失恋的情绪加上酒精的作用,身体的冲动就愈发难以控制。可这世上又哪来的如果和时光倒流?说到底,还是自己先招惹了他,虽然后来也极力地想要撇清这段危险的关系,但是这个男人越靠近,她就越没办法去逃避。 说不清喜欢他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留恋着什么,所以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从前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她觉得毫无安全感,只是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在和他相处,就算没有结果她也认栽。 可现在呢?他从那个家里出来,和她站在了一起,那她就没有理由不去想他们未来。但未来是什么?没有了家庭背景的荫庇,他真的能无所顾忌地和她谈及未来么? 随着一种安全感的建立,另一种安全感正在被悄然打破。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抓住,不像从前,从前那种无所谓的心态已经慢慢在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想要和他构建未来的心,包括他的开心、难过,她都想要感同身受。没了光环的穆至森,才能和她平等地站在一起,尽管未来还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但他们现在是真正地站在了一起。 她的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脖颈,用唇瓣和他缠磨着,温润的软舌一吮一吸,挑逗着他身体里的欲焰。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从她口中攫取的津液。跨坐在他大腿上的余知欢,一面与他亲吻,一面将他衬衣上的一整排扣子解到了最后一个。 “怎么又瘦了……”她纤长的手探进他敞开的衬衣里,轻轻掠过他原本还算健硕的胸肌,心疼地说道。 穆至森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亲,“今天这顿饭,是这段日子以来我吃过最香的一次。” 余知欢捧住他的脸,像看可怜的孩子那样看着他,“以后我都陪着你吃,好不好?” 穆至森眉眼里全是笑意。 “余知欢,你怎么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哦不,是善解人……衣。” 听到这话,余知欢又好气又好笑,“穆总,您没来上班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天天躲在被窝里看冷笑话大全呢?” “嗯,多学习学习,用来讨好你。”说到这儿,穆至森停顿了一下,他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下颌,说道:“你呢?不是要讨好我么?怎么讨好?” 余知欢抿了抿唇,拿起他的一只手去捂住他的眼睛,并且命令道:“你自己捂好,不许偷看!” 穆至森嘴角牵了牵,说道:“那你可别想着逃跑……” 话音刚落,就听腰间的皮带“咔嗒”一声,松开了。 “余知欢,你……” “不准看!” 此时的穆至森已经心跳如雷,他乖乖地捂着眼,靠在餐椅上,任她在自己的胯下,为所欲为…… -- 59、第59章 “用你的嘴含住它” (h) 余知欢本就发烫的脸,离那根硬挺的阳物仅在咫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炽热,以及那种充满了雄性嚣张的凶猛勃发。 那张清隽的脸,还有那个冷漠的性子,分明就在昭示着他便是目空一切的性冷淡者。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剥离开孤傲、清冷的外表,藏于他隐秘之处的雄健性器,竟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尝尽了性爱欢愉的所有滋味…… 刚开始,她对那样的粗壮还感到害怕、不适,可随着他们做爱次数的增多,那根“长相凶狠”的男人性器变得与她越来越契合。无论是深插,还是浅送,都能令她心神颤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那根阳物。胀起的紫红肉柱上面,是一条条脉络分明的青筋,这样长、这样大的东西竟然能放进自己狭窄的阴*里? 余知欢张开手,轻轻去握。她的手刚一触上如烙铁般的阳物,穆至森便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 见他微微蹙眉,她紧张地正要把手松开,穆至森便用大手覆住她的小手,不让她挪走。 “很舒服,别松开……”他哑着嗓子说道,仿佛一阵快慰的低吟。 “我……我还不大会……”余知欢蹲在他的腿间,小声嚅嗫。 “没关系,慢慢来……”穆至森把着她的手,有耐性地在自己愈发肿胀的性器上来回套弄。 他半阖着眼,从狭长的眼缝里窥见到她认真的模样,充足了血的龟头上,便忍不住流出一些湿滑的黏液来。 “欢……” 余知欢蓦地怔愣了一下,停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他。 他从不这么叫她。 哪怕是在床事最高潮的时候,也都是连名带姓地霸道叫她。 “欢……”他又轻唤了一声,然后大掌离开她的小手,用指尖在她莹润的唇瓣上轻抚了两下,“用你的嘴含住它,好不好?” 他近乎哀求的语气,让人很难拒绝。 余知欢轻咬着唇,思虑了一下他对自己的哄诱。 本来想的只是用手,也没多在网上查阅一些有关“口交”的知识点,这会儿“赶鸭子上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么一想,她便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我不会……”余知欢说着端详了一番那根傲然挺立的巨物,依旧无从下口…… “傻瓜,”穆至森捧起她精致的小脸,循循善诱道:“就像我插你下面一样,你张开嘴,让我进去就好……” “只要进去……就可以吗?”余知欢扑闪着眼睛,天真地问道。 “进去以后,你想怎么对它,就怎么对它……比如,舔……比如,吮……””穆至森的手托着她的下颌,让她的唇慢慢接近自己腿间的阳物。 “可是……太大了,我怕含不住……”余知欢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忧地说道。 穆至森摸了摸她的头,就像在摸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动物,“不怕,我会扶着你,教你。” 说这话时,穆至森的大掌已经张开,拢在她的脑后。动作虽轻,却让她感到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推着她往前。 咬着下唇的贝齿渐渐松开,两片樱红的唇瓣显得更加丰润而鲜嫩。 她再次伸手过去,圈住那根挺立在他腿间的肉柱。 小手轻轻往下一撸,紫红色的阴*便露出了它肉粉色的龟头。 “张嘴。”穆至森按着她的头,慢慢贴近欲火的最中心。 余知欢抬眼,看到他脸上那种渴求又难耐的表情,便像被下了蛊一般顺从地张开自己的嘴。 身子往前一倾,湿润的小口旋即包住了他龟头的位置。 穆至森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拢在她脑后的手不由得收紧一些。 余知欢觉出了他的反应,便像恶作剧一般慢慢探出一点柔软的舌尖,在硕大的圆端上打旋舔舐。 “嘶……”穆至森阖上眼,浑身起了一阵舒服的颤栗—— 她檀口的柔软以及粉舌的灵巧,带给他的是有别于女人私处的另一种愉悦的快感。 他身体的自然反应,也让余知欢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愈发深入地用口去含他的性器。 这一含,性器的顶端便直接顶到了她的咽部,即便这样却也没能将他的整根全都包裹住。 粗长的物什压迫住她的咽喉,让她不得不知难而退了出来。 “穆至森……你怎么这么大,还这么长?”她吐出他腿间的阳物,似埋怨地娇嗔一句。 穆至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眼里不仅有着欲色还掺杂进了宠溺。 “还以为我是性冷淡么?”他故意调侃。 余知欢咬了咬唇,回了他一句:“人不可貌相!” 想起第一次,她喝醉的那一晚骂他是“性冷淡”的时候,穆至森的脑中就闪过一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果然,后来的每次,“性冷淡”的他都把她操得半死,只要她一求饶,穆至森便能想到那晚的事。 这会儿他又想到这儿了,忍不住笑得开心。 “你笑什么?”余知欢红着脸嗔他。 “没什么。”穆至森笑着用手摸了摸她红得快要熟透的脸颊,轻声道:“笑你可爱,想奖励你再吃几口。” 余知欢看到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浮起的坏笑,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那你不准看我~”一声娇糯的命令,是她害羞又委婉的答应。 “好,不看。”心口不一的穆至森,带着一脸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小嘴慢慢地贴近,开始一点一点地再次含入他的性器…… 唇舌包裹着肉柱,微微地上下吸入、吐出,轻吮、慢舔。 动作虽然青涩缓慢,但足以让男人舒服得连头皮都酥麻起来。 “唔嗯……”穆至森的喉中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的低吟,“欢……你怎么吃得这么好?” 余知欢正卖力地吸吮着他的性器,耳里听到他不停的轻喃,自己的腿间也不知不觉地潮湿了一片…… -- 60、第60章 “吃了这个,不会怀孕吧?”(h) “乖,再快一点……”男人的欲望被她青涩的舔弄撩拨得愈发高涨。他按着她的头,已变成他在操纵她的吐纳速度。 余知欢跪坐在他的两条长腿之间,小嘴深深地吮着他粗挺的阳物,口里因为被那根巨大填满而忍不住发出阵阵不适的低吟。 “再快……”他知道崩溃的临界点就快来了,于是挺直了腰身,让自己的性器全数没入她的檀口之中。 他当真爱着这个女人,便每时每刻都对她充满了强烈的征服欲望。这比赢得所有的生意都要来得有成就感和满足感,在他的潜意识里,事业和爱情这杆天平已经在慢慢地倾斜…… 她的双手紧紧地攀在他的腿根处,尽管觉得口中有些不适,但依旧听话地接受他霸道的动作。 他一手按着她的头,放肆地让阳物在她的小嘴里抽插,享受着她口内的柔软与温热。一手紧攥着椅子的扶手,好让自己忍住不断想要爆发的冲动。 然而,他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也太轻视了余知欢的领悟能力。她含着他的阳物来回几次舔吃,便摸清了他的敏感之地。 余知欢慢慢地将那根已经濒临爆发的阳物吐出一点,让唇口仅包裹住那个硕大的前段。 柔软的粉舌在上面轻舔慢吮,舌尖有意无意地去挑逗一下龟头上的马眼,穆至森的口里旋即就能发出异常难耐的呻吟,“欢,别这样……” 他越是这样,余知欢就越玩得起劲。她喜欢他的霸道,却更难得能见到他的示弱。有时候,她就是有那么些坏心思,对于总是高高在上的穆至森,她更是喜欢看他向自己求饶。 她口含龟头,手握柱身,用比先前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上下套弄。 速度带来的快感,加上她愈加卖力地舔吮,让穆至森无论有多强大的定力,此时都已经无法再坚持。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眸里的欲色已快燃成了火焰。 “唔……”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快感迅速爬上他的背脊,直达脑门,遍布全身…… 仍在卖力吸吮的余知欢,还未反应过来,口里便被男人激射出来的精液完全充斥。 温热的、腥苦的白色浓稠,一股接一股地喷涌出来,全都射进了她的嘴里。尽管已经把嘴撤了出来,但依旧躲不及,还是咽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溢出她的唇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穆至森失了力,靠在椅背上,微喘着看着她,“还说不会,这要是会,是不是得把我弄死?” 余知欢抹了抹嘴角上残留的精液,然后爬到他身上,挺认真地问道:“吃了这个,不会怀孕吧?” 一句话逗得穆至森没法再好好休息,笑得身子都颤了起来。 “你别笑呀,我认真的!”余知欢紧张地拿手推他。 穆至森平静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逐渐认真起来。 “欢,给我生个孩子吧。” 穆至森的话让余知欢怔愣住了。 “生……生孩子?”她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穆至森吻了吻她的发顶,严肃而果决地说道:“嗯,这是我能娶你进门的唯一办法。” 穆家。花园里。 一排新的花圃中,几株刚从土里冒出来的嫩叶,已有了些要枯黄的迹象。 这些花种的主人,一面弯腰浇水,一面频频摇头。他的不满,一半来自这些营养不良的植物,一半来自身边那位心理医生的话。 “老穆总,至森这次发病,不是单纯靠药物能够治疗的。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能有不吃药就能治愈的办法,那就是最好的办法。所以……”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放他去找那个女人?”老人的脸上已经显露出了愤懑的神情,“黄医生,你我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想和你藏着掖着说话。至森的病,从小都是你给看的,我一直都很放心。只有这一次,我对你的治疗方法十分不认同。” 老人说着,便从花圃里摘下一片正在变黄的嫩叶放在手心,指给黄医生看,“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儿么?” 黄医生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笑说道:“我不大研究这些,您知道的。” “是啊。”老人抬起头,感慨般地说道:“再好的花儿,根不在这儿,又怎么能养得活?我就算同意了放他走,你觉得他真能什么都不要,去和一个所谓的能给他快乐的女人在一起?” “老穆总,我看得出来,至森这孩子他是真的……” 黄医生的话还没说完,老人便抬手表示不愿再听。 “真不真的,随他。我只看结果。你也是,既然不愿意治病,那你就等着看结果吧!” 叱咤商场一辈子的老人是极强势而不容人辩驳的。哪怕黄医生有多丰富的职业经验,都没法在他面前从容不迫地表达自己的专业观点。 因为,他从来只挑对自己有利的听。 两个人背对背地躺在一张床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刚刚亲热过的模样。 余知欢心大,在否决了他的建议以后,躺到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夜里,凉风吹得她有些发冷,她卷了卷被子,翻了个身。 空空荡荡的大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皱了皱眉,把手从他躺过的位置收了回来。 “未婚先孕”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答应?就算这么做能让她嫁到穆家,也不行。ps:想了想,还是让老穆把肉吃完~我欢姐连两星都难了,想哭?_? -- zpO18.c0m 61、第61章 “上门女婿” 余知欢很坚决地又转过了身,在她刚要闭眼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玻璃碎地的声音。 她没来得及多想,便起身下了床。 楼下,那个男人趴在那片洇满了红酒的地上,一动不动。 “穆至森!你到底要干嘛?!” 余知欢大声喊着,几步跑下楼。 当她把醉醺醺的穆至森从地上拉起来时,穆至森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两个人坐在地上,拥在一起。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对不起……”他微醺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又无助的哭腔。 吵架、冷战都不怕,余知欢就怕他这样。 可怜兮兮的,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面对原则性的问题,她也不是一点理智也没有。妥协,也得是适度的妥协。 她拿开穆至森的手,很认真地说道:“穆至森,我们公平一点。” “怎么公平?”穆至森紧紧攥着她的手,醉眼朦胧地看着她。 “本来,我的人生规划是,30岁以前结婚生子。是结婚、生子,不是生子、结婚。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到你们家,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有什么未来。” “从来……就没有么?”穆至森的心被她的话刺痛了一下。 余知欢想了想,摇头道:“也不是……今天就想过……” 她的手,被穆至森又攥紧了一点,有些疼,可是她没有反抗。 “那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和我一起回去见我爸妈,只要他们认可你,我们就试一试……” “真的?”听到这话,穆至森的酒好像都醒了一半。 “我还没说完。”余知欢都不忍心打击他,“要是我爸妈不同意,那就……” “不可能。”穆至森信心十足地说道,“就上次,我觉得他们对我很满意。” 余知欢无奈地摇摇头,第一次觉得他也有天真的时候,“那是因为他们以为你是姓谢的。” 穆至森听到这个姓,脸上明显表现出了不屑且厌恶的神情,“余知欢,难道你认为我不如他?” 他问的这个问题,让余知欢有些头疼,“不说了,我扶你上楼睡觉吧。” 她拉着穆至森的手,穆至森却赖在地上不走,“不行,我从来都没问过你姓谢的事情,既然今天说到了,那我们就聊一聊。” “我不聊,有什么好聊的。”余知欢白了他一眼,“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上去睡了。” 穆至森长长地叹了口气,口齿不清地低喃道:“从前,把我当成别人,抱着……亲着……现在,还觉得我不如别人……余知欢,你对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余知欢?” “余知欢!” 余知欢趁他酒话连篇、牢骚满腹的时候,早就一溜烟跑上了楼,任他扯着嗓子在楼下大喊,也丝毫没有理会。 渲州傍晚的海边市场,应有尽有。尤其海鲜,更是又便宜又好。渔民们赶海回来,给海边小城带来了热闹的烟火气象。 余长滨骑着电动车,载着周美青,把市场上最好的鲜货全都收入囊中,两口子高高兴兴地回家,在厨房里一顿忙活。 “叮咚——” 门铃刚响起一声,周美青便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往外跑。 “你小心点儿!人都到门口了还怕跑了不成!”余长滨一边颠锅,一边笑着嘱咐盼“女婿”心切的妻子。 “你别说我,你也赶紧来!”周美青头也不回地命令丈夫,可刚跑到门口,她又想起来,“呦,我这衣服都忘了换了!” 于是,她又慌慌张张地改道跑回了卧室。 “叮咚——” 门铃被人按下,又响了一声。 “你别催。”站在门外的“上门女婿”,低声提醒站在他前面的这户人家的女儿。 “我说我有钥匙,你非得让我按门铃。多此一举。”余知欢撅着嘴,嘟囔了一句。 “我第一次来拜访,这是礼貌问题。”穆至森很严肃地纠正她。 余知欢抬起手,故意将他的领带又打紧了一点,调侃道:“一会儿热了也别脱西服啊!记住,礼貌问题。” 就因为来之前,他挑了一身规规矩矩的西服穿上,一路上也不知被余知欢笑话了几回,搞得他现在看着自己这身西服都有点别扭起来,“有那么奇怪么?” 余知欢用看异类的眼光上下扫视着他,并且捂着嘴偷笑:“有,特别有。” 穆至森蹙着眉,正犹豫脱不脱西服呢,面前的大门就突然打开了—— 余知欢的母亲周美青满面笑容地站在那里,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女儿身后的那位穿着西服青年——身形挺拔、丰神俊朗、气质不俗,这一次见,比上一次还要令人满意,周美青乐得频频点头。 “小谢来啦?真好!真好!” 一声“小谢”,就把穆至森喊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站在他前面的余知欢更是心中一颤,脸上写满了尴尬。 “妈……他……他姓穆……”余知欢摸了摸鼻子,小声地说道。 “什么?!”周美青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穆?!不是谢吗?!” -- zpO18.c0m 62、第62章 “他是我老板” 父亲余长滨闻声赶来,打破了门口三人的尴尬,“欢欢,带着朋友进来啊!还站着干嘛?” 余知欢愣了一下,去拉穆至森的手。 余长滨也拉住妻子的手,说道:“你来,帮我拾掇拾掇鱼。” 周美青瞪了他一眼,又回头对女儿说道:“你来,帮忙剥剥蒜。” 余知欢刚牵住穆至森的手立马又松开了。 她点头喏喏道:“哦,来了。” 厨房里,油烟机轰轰作响。穆至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不到里面的交谈对话。 白色的蒜瓣,一粒一粒被余知欢剥出来后,丢进一个小碗里,动作机械,就像她此时向父母交代这件事的始末那样,不带任何感情,每句话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陈述句。 “……就这样,不太友好地分手了。” “那个小谢,可真是混蛋!一早我就看出来了,他们松城的本地人,个个都透着那股骄傲劲儿,不是省油的灯!”母亲的情绪显然要比她激动,“那这个呢?也是松城本地的?” “啊?啊……”余知欢不知该如何回答,外面那个,不仅是松城本地的,还是松城本地最大的“土财主”…… “你这人吧,哪儿都好,就是喜欢以偏概全。”父亲余长滨笑着评价妻子,“总不能松城本地的都挑不出一个好的来吧?你得相信我们欢欢的眼光。” “她?”周美青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女儿,又朝着外面努了努嘴,压低声音说道:“别又是个华而不实的家伙!” 顶级双头鲍、野生深海刺参、香格里拉的松茸,长白山的雪蛤……余长滨看看桌上那些穆至森带来的见面礼,笑了笑:“这些东西确实不便宜。欢欢啊,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余知欢犹豫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含含糊糊地说道:“他……他是我老板……” “什么?!”两张震惊的脸同时凑过来,“你说他是谁?!” 余知欢咽了咽口水,依旧小声地答道:“我老板……” 父母俩正要继续发问,余知欢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什么意思余知欢?”周美青的预感更加不好了。 “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余知欢想蒙混过去,便拉过父亲的手摇晃着撒娇道:“爸,您看看我妈,这才刚回来,又是让我剥蒜,又是‘严刑拷问’的,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到底是父亲的小棉袄,余长滨可舍不得自己的小棉袄受委屈,从小到大,虽说一向以老婆的话为号令,但只要事关闺女,余长滨便总是要站出来在她们母女之间转圜一番。 “我说青青啊……”余长滨只要一叫“青青”,那准是事半功倍,这一点余知欢打小就发现了。 “你说你上次见到人家还左夸右夸的,怎么今天就换了态度了?”余长滨边说边给一旁的闺女递眼色。 余知欢收到讯息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呼——” 她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穆至森见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叔叔阿姨说什么了?”他站起身,显得有些局促。 余知欢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于是便想要宽慰他,“没什么,挺好的。” 她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才想起来身为客人的穆至森,已经被人晾在客厅半天了。 “你喝水吗?”她刚想再给他倒一杯,手里喝了一半的水却被他拿走,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没事儿吧?”余知欢看他拿杯子的手有些微抖,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穆至森紧握着空杯,不让手抖,额上却起了一层薄汗。 “真的没事?”余知欢踮起脚,捧住他有些煞白的脸。 “咳咳……” 余长滨端着菜走出来,吓了余知欢一跳。 “欢欢,帮忙进去拿碗筷,准备吃饭了。”余长滨当作没看到刚才的一幕,打发女儿道。 余知欢有些脸红,低着头便迅速钻进了厨房。穆至森显然也有些尴尬,想跟着她一起进去,却被余长滨叫住了。 “小……小穆是吧?” “是,叔叔。我叫穆至森,和知欢是同事。” 穆至森正式又谦虚的介绍,倒是给余长滨留下了好印象。 “坐,你坐。”余长滨把菜在桌上摆好后,便招呼穆至森落座,“没什么好菜,手艺也勉强,但下酒也够了。” 说着,他便用小酒盅斟了一杯白酒,拿在手里,试探性地问道:“小穆,平常能喝点儿吧?” 这要在平常,穆至森早就冷着脸摇头了。可现下,他却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喝,会喝一点。” “哦?那敢情好!”余长滨笑着递上酒,穆至森毕恭毕敬地接过来。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余知欢看到这一幕,心里便有些犯急。 “爸,您别让他喝酒!” 余知欢话音刚落,走在她身后的母亲周美青便说道:“老余,看见没?你女儿从来不管你喝酒,今天却管起别人来了。” “那不一样。”余长滨笑道:“我女儿随我,知道酒对我有多重要。” “瞎说什么呀!”周美青瞠他一眼,余长滨才自知说错了话,无奈地朝余知欢吐了吐舌。 穆至森看到眼前有说有笑的一家人,想起了自己的“家”,眼里不知不觉地浮起了一层薄雾……ps:老穆:在线求助!丈母娘不待见怎么办?小谢:俩字——随我姓!欢姐:你给我滚犊子! -- 63、第63章 牛郎织女 幸好,余长滨并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自己两杯酒下肚,也没有劝过穆至森一口酒。 余知欢刚松一口气,母亲周美青便开口了。 “小穆是吧?”周美青此时脸上的表情倒是和煦了不少,还挑了一只最大的螃蟹放到穆至森的碗里。 不得不说,父亲的那声“青青”,果然起了作用,余知欢暗自窃喜。 周美青也给余知欢挑了一只螃蟹,并且一边剥,一边接着问道:“欢欢工作的穆氏集团,是你家的吧?” 这才高兴不到一秒,余知欢就又着急起来。 “妈……” 她刚要制止,便被母亲用半只螃蟹堵住了嘴,“我和小穆聊天呢,你吃你的螃蟹!” 穆至森看了一眼身边已经无能为力的余知欢,心一横,便准备全部招供了。 “是,阿姨。穆氏集团是我家的产业。不过,我现在已经暂时离开那里了。”一口气说完,穆至森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暂时离开?为什么?”刚刚余知欢没能回答的问题,周美青希望可以从他这里听到答案。 穆至森没有马上接话,因为他并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阿姨,如果您和叔叔赞同我和知欢的关系,我会努力再回去的。回去后,我们就办婚礼。” 活了大半辈子的周美青,不用继续问都大概猜到了他离开穆氏集团的原因。门不当户不对,又怎么能凑成一对?电视剧里的豪门情仇可都是这么演的,周美青爱看,却不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家宝贝女儿身上。 “你家的条件不用你介绍,我们都了解。但我们家的条件,你家里人了解吗?” 周美青一句话,就把穆至森刚刚回避过去的问题,再一次提了出来。 那张极俊逸的脸上渐渐地呈现出忧郁,让周美青一时也有些心软。 “嗐,这样吧,我和欢欢的父亲找个时间去一趟松城,你把你的父母约出来,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大家认识一下,你看怎么样?”可以说,周美青能这样做,已经是很大的妥协了。说心里话,她并不想让女儿嫁入什么豪门,她只希望女儿能找个好人,对她好,不让她吃苦,也就够了。 可她并不知道,这个在普通人眼里看似合理的提议对穆至森来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穆至森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为难的表情被余知欢看在眼里,让余知欢好一阵心疼。 “妈,你来一下。” 余知欢放下手里的螃蟹,把母亲叫到了卧室里。 门刚一关上,余知欢便有些怨责地说道:“妈,能不能别总想着两家人见面吃饭的事儿?之前的谢非是这样,现在的穆至森你又这样?” 周美青那两条早年纹过的眉毛,疏淡地拧在了一起,“怎么了?你们想要结婚,两家人不需要见面的吗?我不见见他的父母,看看他们的态度,万一你嫁过去受苦了怎么办?” 虽说自己时常催婚,但一旦真正地想起这些,周美青便有些难过。 余知欢见母亲有些哽咽,那种难受的情绪便被更加放大了。 “妈,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可是……”余知欢一面心疼母亲,一面心疼穆至森,“可是他的情况和谢非不一样。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什么?”周美青愣了一下,“去……去世了?” “对,去世了。他从小和爷爷一起生活。”余知欢知道,母亲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常常看到路边的流浪汉,她会一边唠叨着市容市貌问题,而又不忘掏钱去施舍救济。因此,穆至森这样可怜的身世绝对能引起她的同情。 “妈,”余知欢拉了拉母亲的手,撒娇道:“您就别为难人家了,没爹没妈的,能长这么大多不容易啊……” “去去去,蹭我一身螃蟹味儿!”周美青嫌弃地拍了拍女儿的手,“你别看我心软,就可劲儿在这儿装可怜啊!既然他父母不在,那我和你爸就去他家看望看望他爷爷,这样也是应该有的礼数,免得你回头嫁进门以后被人家瞧不起。” “妈,您就饶了我吧,行不行?”余知欢被母亲搅得头都大了,“八字没一撇呢,嫁人嫁人的,您是多想我嫁出去啊!” “我这是为你好!余知欢,大人说话啊,你就得听,否则回头……” “哎,妈,打住,咱先打住!”余知欢赶紧叫停母亲的喋喋不休,“我就问您一句,不管别的,您觉得就他这个人来看,怎么样?” “这个人吧……”周美青微眯起那双带着一点点鱼尾纹的桃花眼,挺认真地边想边说道:“样貌上……那是没什么可挑的,面皮白净,五官出众,说话做事也都很有涵养,可着咱渲州找,也找不出这么一个来。” 余知欢扬起嘴角,得意地挑了挑眉梢,比夸她本人还要高兴。 “不过呢……” “不过什么?”母亲一个转折,让余知欢又紧张起来。 “这孩子是不是心思有些重?看着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不得不佩服母亲大人的观察能力,余知欢突然都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 她认识穆至森这么久,一直觉得他不爱笑,天天冷着脸,以为是他天生如此。但自从她发现了那瓶药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可溯源的。不过,她并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些,那是他的童年阴影,连她也不敢轻易触碰。 “妈,您想多了,他那是紧张的。”余知欢敷衍母亲道,“所以,您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对吧?” “不错是不错,就是他这个……” “妈,有这句话就行了!我出去了,吃螃蟹去了!” 余知欢得了想要的答案后,便想开门逃走,亏得周美青识得她的伎俩,一把将她抓住! 余知欢回头,便看到母亲明厉的眼神,不禁有些心虚。 “妈……您……您干嘛……” “余知欢,你听好了。我同意归同意,未婚先孕的事儿,你可想都别想!” “……” 饭后,余知欢被赶到自己的卧房,穆至森则被安排在了客房。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主卧,隔了一个厕所。就像天上苦命的牛郎织女,被王母娘娘的簪子划了一道银河,只能遥遥相望,盼着七夕相见的夜晚…… 可说来也巧,那晚还真是七夕…… -- 64、第64章 “你从后面来吧” “今晚是七夕啊……” 余知欢对着窗外那一弯孤孤单单的峨眉新月,从手机里敲下这段字,发送给住在她家客房里的那位男人。 七夕? 对于从来不过这类节日的穆至森来说,并不清楚一个七夕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是想要礼物了?” 当余知欢收到他的这条回复时,差点被他清奇的脑回路打败。 “穆至森,我什么时候问你要过礼物了?” “嗯。是没有。” 穆至森很认真地自我检讨了一番,不仅她没向自己要过礼物,自己也从来没送过她礼物。 “你想要什么?回了松城我给你买。” 他紧接着又把这条信息发了出去,觉得自己认错的态度还算可以。 “不要。你过来,陪陪我。” 穆至森收到她的回复,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大半夜的跑到她屋里,接下来无可避免的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但是,这是在她家里,她的父母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他有贼心,可真没贼胆。 他犹豫了半天,才给她回过去。 “不过去了吧,有些困了。” 这人怎么这样不开窍?余知欢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忍不住拿起手机,又写道:“给你准备了礼物,来不来?不来拉倒!” 一看到“礼物”两个字,穆至森便蠢蠢欲动了起来。要知道,她上次在生日时送他的礼物,已经足够他笑上半年的了。就那个针脚歪斜又稀疏的钱包,他到现在都还在用着。 有人见到了总会羡叹:“穆总啊,这钱包可真有特色!是专门定制的限量款吧?” 每当这时候,穆至森便会发自内心的开心:“嗯,定制的,全球唯一一个。” 配合上旁人深信不疑且羡煞不已的表情,穆至森更是觉得有趣。 现在听到她又为自己准备了礼物,穆至森还哪能按捺得住? 他把耳朵附在门后,听了半晌。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以后,才悄悄地从客房溜了出去。 顺着客厅一盏小夜灯的光源,穆至森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余知欢的闺房门口。 门竟然没关,穆至森轻轻地推门进去—— “一说礼物就上钩了,是不是?” 黑暗中,余知欢扑进他的怀里,让穆至森正紧绷着的神经像瞬间断开了一样,结结实实地吓了他一跳。 “余知欢,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怕被你爸妈发现吗?”惊魂未定的穆至森一手抱着她,一手赶紧把门关上。 “穆总,不是我胆子大,是您的胆子越来越小了。”余知欢笑嘻嘻地说着,根本都不当一回事儿,“我今儿才算见识到,原来你也会紧张,也会被吓到啊?” 他今天的确过于紧张和小心了,因为他只怕她的父母对自己不满意,对他们的关系不认可。 他将余知欢放到床上,像教导主任教育坏学生那样,严肃地对她说道:“你别乱来,让叔叔阿姨发现了,像什么样子?” 他这一本正经克制自己的样子可真是好笑极了,惹得余知欢老想逗弄他。 “礼物呢?礼物也不想要了?” “想要。”穆至森可就是冲这个来的,“你给我,我得赶紧回去了。” “那可不行,这个礼物,你得慎重对待。”余知欢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向他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一点。 穆至森想不出她又打什么鬼主意,一心只对那个礼物感兴趣。 他俯身,把耳朵凑到她面前,“说吧,怎么慎重?” 余知欢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穆至森听后心跳蓦地加快,““现在?叔叔阿姨同意了?” “我只要知道他们对你挺满意的,就行了。至于别的事,我自己做主。”尽管母亲的话言犹在耳,但余知欢的确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我,满意么?”对于她母亲的态度,穆至森始终不大自信。 “她不是对你不满意,她只是怕,你们穆家不能接纳我。”尽管余知欢也还是有这方面的担忧,不过越来越深陷的感情,已经由不得她去做最理智的选择。 穆至森把她轻轻搂进怀里,笃定地说道:“信我,爷爷也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那你呢?喜欢吗?” 余知欢没有问出这句话,因为她知道,无论他喜不喜欢,他也没有选择权。祖父、穆氏集团都是他不能逾越的两座大山。 委屈,只能她来受了。牺牲,也只能她来做了。 “你从后面来吧,我是子宫后位,这样比较容易怀孕。”她淡定地说出这话,心情却像要奔赴刑场的革命烈士。 从他怀里出来,背对着他,趴在床上,等着他来。 穆至森不禁怔愣了一下,低头问道:“是不是不高兴了?不然,回头再说吧?” “不行。”余知欢回过头,一脸认真和着急:“正好排卵期,再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像是在完成一个机械的流程,穆至森不大喜欢这样。 可她呢? 她又何尝喜欢…… -- 65、第65章 “别出来,再放一会儿”(h)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身后一阵重过一阵的冲贯,让她低低的啜泣声,掩盖在了肉体的碰撞声之下。 她心里的疼痛,要大于生涩的阴*被外物大力摩擦时带来的剧痛感。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和他做爱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哪怕破处那一晚也没有这次来得痛苦。 是一种无能为力、只能咬牙去承受的痛苦。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同意他这个愚蠢又令她毫无尊严的办法。 可当他说出世上那最动人、也最是能欺骗人的三个字时,余知欢又忽然觉得,值了。 “我爱你,欢……” 他伏在她背上,颤栗着,将滚热的精液,一波又一波地送进她的体内。 余知欢屈跪在床上的双腿,蓦地失了力,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歪倒在了床上。 沾满了精液的阳物从她的阴*里滑出一点,让她紧张地再次调整好了姿势。 “别出来,再放一会儿。”她伸手到后面,箍住他的腰,让俩人的性器再次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通身的酥麻感仿佛被这句话泼了一瓢的冷水,瞬间消失了。穆至森看着身前的女人,心里有些发堵。 “你舒服吗?刚才。” 他轻声地询问,让余知欢微愣了一下。 “嗯。”她敷衍地答道。实际上,下体的灼痛感被那股热流浸没后,痛感愈发强烈了。 她忍着痛,在心中默数着,犹如一个被定好了时间的烤箱,等待着提示音响,而后顺理成章地完成将要出炉的“作品”。 “出来吧,可以了。”余知欢松开放在他腰上的手,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穆至森轻叹一口气,从她身体里撤了出来。 余知欢开灯,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他,而后抬起两条腿,放在墙上,保持臀部向上。 穆至森瞥见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低着头,一面擦拭那根逐渐变软的东西,一面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 余知欢心里一酸,却笑着回他:“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一辈子也逃不出那个金窟窿。那个黑暗的金窟窿,吞噬过他的童年,现在还要吞噬他的未来。 他的手在抖,肮脏的纸巾丢了几次,也没能丢进纸篓里。 余知欢看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陪我一会儿吧。”余知欢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到他的身边,把地上的纸捡起,帮他丢进纸篓里。 穆至森没说话,被她拉到了那张贴满了卡通贴画的书桌前坐下。 “你小时候喜欢玩贴画吗?”她一蹬腿,坐到桌子上,与他面对面地说话。 穆至森笑着摇摇头,说道:“没玩过,但是看你贴成这样,好像挺好玩的。” “是吧?”余知欢飞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得意,“我还很多呢,你看不看?” “嗯。”穆至森伸手,摸摸她的头。 余知欢侧过身,从连着书桌的那排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成语词典来。 “看,这都是我小时候的宝贝!” 那本成语词典原来只是一个空壳,里面果然藏了不少的“宝贝”…… 一张写着韩文签名的专辑,一枚枚已有锈迹的应援徽章,还有十几二十张不同卡通图案的贴画——有美少女战士的、有魔卡少女樱的、有阿拉蕾的……余知欢看到这些“宝贝”安然无恙地仍在词典里放着,开心得都快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你看这贴画,还都是新的呢!”余知欢揭下一张美少女战士的贴画,使坏地粘在了穆至森的额头上。 穆至森见她笑得开心,也没反抗,只说道:“小时候总是贪玩,不务正业吧?” 余知欢哼了一声,说道:“这叫劳逸结合你懂不懂?回头啊,我把这些当作传家宝传给咱们的孩子,你看怎么样?” “传家宝?”穆至森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好,相信他一定喜欢。” 余知欢满意地把贴画整整齐齐地收拾起来,刚要给他介绍下一样东西的时候,只见穆至森已经拿起那张专辑,翻来覆去地看着,并问道:“你喜欢这个?” “是啊!这可是我以前最喜欢的组合了!”余知欢说着,眼睛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崇拜的眼神,不过很快又变得失落起来,“你看,一共五个人,当时签唱会只签了四个,可惜啊可惜……” “还一个呢?”穆至森问道。 “还一个也是我最喜欢的,签唱会那天,正好是他的大学毕业典礼,没能赶来。”余知欢唉声叹气,还在为那天没能签到名感到遗憾。 穆至森拿着那张专辑,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我吃醋了,这张专辑暂时没收。” “穆至森,你还给我!”余知欢伸手去抢,却无论如何也够不着。 “嘘……”穆至森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别闹,借我听两天总可以吧?” 余知欢想了想,说道:“说好是借啊,回头记得还我。” 穆至森点头应下。 说好的两天,却没想到,那张专辑在他的车里一直放了三年。 而专辑上,早已经被签上了第五个签名…… -- 66、第66章 欲求不满的性瘾者(h) 离开渲州后,余知欢买了一堆备孕的东西。 体温表、叶酸、排卵试纸、验孕棒……趁着有减免活动,她还把孕妇瑜伽课的辅导班也给报了。 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的穆至森,只要一回到公寓,就免不了被余知欢扒光了衣服当“种马”的命运。 “余知欢,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欲求不满的性瘾者。”穆至森有些无奈的调侃,却终究逃不过她的缠磨。 “性瘾者就性瘾者,我不这样,你儿子能出来吗?”余知欢边说,边伸手摸向他的腿间。 穆至森按住她的手,苦笑道:“本来还想要个女儿的,现在想想,要是长大了像你这样,我得多操心啊!” 余知欢哼了一声,然后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把我惹急了,一个也不给你生!” 虽说是一句玩笑话,但穆至森的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欢,你是真心想要孩子的么?” 见他忽然认真了起来,余知欢脸上的笑也慢慢地凝固住了…… “想。” 在她深思熟虑后,说出了这个答案。 也许一开始不想,甚至排斥。但后来她发现,就算没有这些糟心的事,自己也是愿意和他有一个孩子的。只不过现在提早了一步,调换了一下顺序而已。并且,她觉得自己身上都已经开始散发母性的光辉了,这事儿更是不能半途而废的。 这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就更为直接。因为她想看他开心。尤其是在知道他的童年经历后,她更是这样想的。 那天晚上,他喝醉后抱着她说的那些话,让自己对他的感情和同情心彻底糅杂在了一起。于是,再也不忍去伤害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了他原本步步为营的计划,她坚守的原则,也就一下子就变为了妥协。 因为余知欢这个肯定的回答,让穆至森的心里多少有了安慰。即便她的话是用来哄他的,那他也愿意被她一直这么哄下去。他就是这样贪心,认定的东西,就一定都要握在手里。 这一点,和他的祖父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吻住她,紧紧地,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他这样粗暴而动情的样子,余知欢已经很久没能感受到了。她也主动回应着,用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去蹭他这些日子又慢慢健硕回来的身体。 动情时的生理反应,就是要比“完成任务”时来得强烈。余知欢现在的湿度,足够将他整根的勃起都浸润。 只是,在他想要分开她的腿进入时,最后的理智让余知欢并住了双腿。 “等一下。”她趴到沙发的另一头,微喘道:“还是从后面插吧……” 穆至森愣了一下,然后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余知欢啊,你说说,我说你什么好?” 她的上半身尽力向下弓着,臀部上抬,臀尖上翘,对着身后哭笑不得的男人催促道:“别说了,快进来吧!” 行吧…… 每天都是后入式,穆至森都已经摸出了门道,深深地抽插,比快速的挺动更能给她带去快感。与此同时,这样也更能保持自己都快被她“榨干”的体力。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伸到她的身前。 修长的手指在她私处那颗肉芽上每用一分力,便像旋了开关一样,让她水流不止。 “你这样,就让我特别特别想要你……”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身体虽累,这会儿都不觉得累了。 每日一成不变的性爱,本来让两人都有些麻木了,可今天这一次,又让他们找回了从前那种愉悦感。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从前的、一种身体以及心灵的无上契合感。 或许,因为两个人真正站在同一战线后,才能毫无保留地彼此坦诚相待吧…… 应该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或者说苍天不负有情人。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某一天早晨,余知欢终于在那狭窄的白色试纸上看到了两条大红色的横杠! 她从马桶上跳了起来! “穆至森!穆至森!你快来!” 还在睡梦中的穆至森被她的惊叫声吓醒,掀开被子就冲进了卫生间! “怎么了?怎么了?”他紧张地将余知欢抱住,不明就里的他,大脑甚至还停留在梦里。 “有了……终于有了……”余知欢扑在他怀里小声啜泣,被手里那张试纸感动得一塌糊涂。 “有什么了?”穆至森刚说完,当即反应了过来! “有了?!真的有了?!” 余知欢含着眼泪,笑着点头,“嗯,真的。” 穆至森拿过她手里的试纸一看,当场激动得红了眼眶。 “好了,都好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她搂进了怀里…… -- zpO18.c0m 67、第67章 产检 这天,灰蒙蒙的,阴得厉害。 将要为人父母的穆至森、余知欢,却心如万里的晴空,适意、舒畅。 医院走廊外,全是像他们这样的年轻夫妻,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柔和而幸福的。余知欢第一次觉得,冷冰冰的医院原来还可以这样有温度。 这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第一次产检吧,穆至森自然是陪在她身边的。他搂着她,握着她的手,心里除了高兴,还有紧张。 “你在想什么?”余知欢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抬头问他。 穆至森在她发顶吻了吻,说道:“在想……到底是哪一次中的?” 余知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穆至森,我发现你现在可真是有点透着傻劲儿了。” “你不懂。”穆至森不服气地为自己辩驳道:“要是知道是哪次,不就能更好地掌握经验,以备下一次用么?” “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就想着下一次了?”余知欢都要被他这样的计划给吓退了。 穆至森却仍是一副认真的模样,“说话也快,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啊,又可以备孕起来了!” 余知欢拍了拍他,说道:“你可别瞎想了,先起一个好听的名字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呢!” “一个?一个怎么够?万一是双胞胎呢?龙凤胎呢?多胞胎呢?得多想几个才行!”穆至森对自己的精子质量有着绝对的信心。 余知欢想笑,却也故作认真地肯定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得多想几个才行。” “行。”穆至森点头道,“那这样,我负责大名,你负责小名,怎么样?” “没问题!我就喜欢起小名!”余知欢伸出一只手同他击掌,穆至森便笑着伸手回应。 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余知欢这股起名的热情来自哪里——只有天知道,她在上学时给多少个同学起过外号啊! “就叫……木头,怎么样?” 穆至森白了她一眼,“你这是给谁起呢?” 余知欢低头笑笑,“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有意的。那……木棍?怎么样?” 穆至森无奈地扶了扶额,“麻烦你认真一点啊余知欢,怎么说也是你生的啊!” 余知欢挠挠头,又说道:“木板?木瓜?木鱼?木炭?” “嗐……求求你别再说了……”穆至森可真后悔把这件极其重大的任务交给她,刚想要说不让她再负责了,兜里的手机便“嗡嗡嗡”地震了起来。 是从家里打来的电话,穆至森的心不由得沉了一下。余知欢看他的表情不对,便也安静了下来。 “喂。”他接通电话后,只说了这一个字。 对方说了什么,余知欢也没能听清。只是看到穆至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担忧的情绪也跟着升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等他挂了电话后,余知欢有些着急地问道。 穆至森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说道:“爷爷病了,我……” 没等他说完,余知欢便握住了他的手,“你快去吧,回去看看。” 穆至森皱眉,看了一眼医院叫号的显示屏,心中更是焦躁起来,“新闻里不是说是生育淡季?怎么还这么多人?” “你放心,一会儿叫到我,我自己能进去。你快走吧,快。”余知欢说着,便拉着他站起来,“走吧,别担心我。” 穆至森站在原地,攥了攥她的手,依旧感到左右为难。 余知欢把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笑着说道:“要不这样,你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吧。” 这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穆至森紧拧的眉头蓦地松开了。 他抱了抱她,没有说话。 他知道,“谢谢”这两个字,从今以后,对他们两个来说,太见外了…… 他离开后,余知欢坐在产科外面的长椅上,想着刚才他们分别的场景,莫名的一阵心酸。 为什么会有一种要分手的感觉? “请26号患者余知欢,到产科一诊室就诊。” 还没来得及多想,医院的叫号系统就已经叫了她两遍,护士站的护士见没人回应,便扯着嗓门冲着候诊大厅重复地喊:“余知欢——余知欢在不在?余知欢——” “在!我在!”余知欢举着手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左手边,走到头,产科一诊室。”护士看了她一眼,便低头在电脑上给她的名字标上“已就诊”的记号。 余知欢按着护士的指示,紧走了几步,没等过号便找到了一诊室的位置。 她轻敲了几下门,等听到里面传来回应,她才开门进去。 “叫什么?” 口罩遮了半张脸的大夫,连表情都看不到,这让余知欢不免有些紧张。 “余知欢……”她小声答道,想用自己的笑脸给大夫留下一个好印象。 大夫并没有拿正眼看她,只是接过她手里的化验单,用笔点着上面的数据,问道:“知道怀孕了吗?” “知道,知道。”余知欢连忙答道。 “已经8周了。” “啊,是吗?”余知欢的脸上,显然洋溢着将要为人母的幸福。 与她的喜悦相左,端坐着的大夫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爱人来了吗?知道你怀孕了吧?” 大夫这一皱眉,余知欢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大夫,是有什么事儿吗?” 大夫拿笔在化验单的一组数据上画了个圈,说道:“再去查个b超吧,血检的数值有些问题。” 大夫轻描淡写的样子,却让余知欢更加心慌了起来。 “大夫,能说一说是什么问题吗?” 大夫开出一张检验单递给她,“先做b超吧,做完再说。” 余知欢还想再多问两句,下一位患者已经被叫了进来,她站在那里愣了一愣,却还是只能拿着自己的东西先离开。 诊室的门外,她拿着化验单,在手机上逐条搜着单子上那些看不懂的数据…… 无论哪一个医学专有名词蹦出来,都让她感到手脚冰凉…… -- zpO18.c0m 68、第68章 命运 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让人喘不过气。终于,一道紫色如利刃的光,划破灰色的天幕,顿时雷声轰隆凄厉,响彻每个人的耳畔。 一滴雨,落下,砸在她的胳膊上,很疼,却无法反抗。 越来越多的雨,重重地砸向地面,落在她的脚边,仿佛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无底的窟窿,让人慌不择路。 除了她,别人都逃了,这让她站在这个世界里,显得像是一个异类。 从小到大,她何时当过异类?生活顺风顺水得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波澜和坎坷。 普通家庭,能力一般,长相够不上明星的水准,但扎在人堆里还算中等偏上。 对这个社会无功也无过,有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有背叛也不曾欺骗,都是真心相对,把酒言欢。 处事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认为很公正,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却不知道老天爷想惩罚她哪一点? 卵巢癌啊!这是说得就能得的吗? 尤其是在她刚刚得知肚子里还有个新生命时候,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比陨石从天上掉下砸死人还要罕见? 她受不了那些医生用同情的眼神来看她,她宁愿他们用冰冷的语言对她说:“没什么大事,出去吧!” 可他们一下子就变得有耐心极了,甚至为她做好了所有的考量。 “趁着孩子还小,建议先做流产,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手术。” “发现得算早,及时手术,还是有机会治愈的。” “其实,分娩以后再做手术的情况也有,但是,比较冒险。和爱人商量一下吧……” “不过,你要感谢这个孩子,否则,大多数患者,发现这病就是已经是晚期。” 是啊……多亏这个孩子…… 她把手轻轻地放在还未见隆起的小腹上,这要让她怎么才能狠心地做出决断? 倾盆的大雨仿佛全都浇濯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刚开始还觉得疼,后来就变得麻木。 她怔怔地站在暴雨中,第一次对命运垂首低头…… 原本想着,就让这场大雨淋死自己算了,这样她便不用再饱受煎熬,不用去面对,更不用向他解释这样糟糕的事情。 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为她撑起了一把伞,不是因为看她可怜,只是觉得她面熟。 “是……余小姐吧?”刚参加完研讨会的黄友文,凑巧在这儿碰到了某位病人的“系铃人”,这让他有些意外和惊喜。 余知欢回头看了这个陌生人一眼,警惕地从他的伞下走开。 “余知欢小姐!”黄友文见过她的照片,凭借他在圈内超群的职业能力,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认错人,“我是至森的心理医生,能找个地方跟你聊一聊吗?” 余知欢原本还要再迈出去的脚步,蓦地停住了…… 雨幕之下,一直躲在暗中跟踪观察的张良言,拿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切。等他们离开,张良言才收起手机,急急忙忙地赶到妻子所在的科室。 今天,是周素晴与丈夫20周年的结婚纪念日,说好了,等她下了班,丈夫就过来接她。可是已经下班半小时了,丈夫还没来,她看到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不禁有些担心。 她看了看表,拿起桌上的电话准备拨出去,产科一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老婆,刚才堵车,堵车了。”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周素晴有些生气,“万一我这儿还有病人呢?” “哎,我这一着急可不就忘了么?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张良言哈着腰,笑嘻嘻地道歉,一看就是怕老婆的主儿。 见他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加之今天又是结婚纪念日,周素晴也不好再数落下去,“走吧,我都收拾好了。” 周素晴拿起包正准备出去,张良言便按住一边的脸颊呲牙咧嘴道:“我这牙又疼了,老婆,你能不能帮我去开点止疼药?” “牙又疼了?”周素晴不耐烦地皱眉,“都说了多少遍了,让你来医院把那几颗烂牙拔了,非不听。不行就现在跟我过去,找值班大夫给你拔了得了。” 张良言一听,连连摆手拒绝,“不了不了,今天咱还得过节去,拔了牙就没法吃东西了。改天,改天我一定听你的安排!今天,你就先替我开点药,对付对付吧?行不?” 想着他难得有心要过纪念日,周素晴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张良言,没有下次了,知不知道?” 张良言一脸谄笑:“知道,知道,谢谢老婆,谢谢老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张良言放下捂在脸上的那只手,起身走到妻子的办公桌前。 一摞的病历表,是妻子辛苦了一天的最好证明。不过,此时的张良言考虑的并不是这个。 他细致而快速地翻阅每一张病例。终于,在其中一张上,找到了那个他曾经下属的名字……ps:提示一下,张良言:余知欢前主管,因陪酒事件被穆至森教训的那位。好了,哭一哭我可怜的欢姐,我有点太狠心了?_?医学问题虽然查过资料,但还是有可能不专业,请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 69、第69章 秘密 很晚了,余知欢才回到公寓。 穆至森还没回来,不过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可是她都没有接。 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吃得很好,可她食之无味。 去了一趟瑜伽馆,把预定的课程给退了。本来人家是没有这个先例的,但她说明情况后,瑜伽馆的负责人不仅帮她退了课,还硬塞给她一副高级会员才能有的瑜伽垫。并说了一些鼓舞的话,听起来倒是比医院里的大夫诚恳不少。 出来以后,她把瑜伽垫转手送给了商场的保安,虽然保安也搞不清这东西的用途,不过放在余知欢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 从商场到他们住的公寓不远,平时他们都是散步来,散步回。但她今天打了一辆车,在坐上车后,同时改变了要回公寓的想法。 “随便开吧。”她对师傅说。 乘客有这种需求的,不在少数,一个月最少也得碰上那么一两回。不是观光客,大概就是心情不好、遇见难事的人。师傅习惯了,并不会觉得奇怪。 于是这车子就绕着松城漫无目的地转。 走过最繁华的商务中心,也走过烟火气甚的狭窄街巷。 穿过新建的松港大桥,也驶过路面坑洼、修了三年也未见修好的老城区石板路。 记忆里,松城该有的景象,一时间变得陌生又模糊。 坐在车里,余知欢忽然想吐,这才说道:“回去吧师傅。” 给了师傅公寓的地址,那辆慢悠悠开着的汽车便开得快了起来。师傅想,这单干完,就能收工了,接这种活儿其实也挺轻松的,起码大脑不用思考有哪条捷径,就算遇上堵车,精神也不用紧张。 从这座城市绕了大半圈,很晚了,余知欢才回到公寓。 穆至森还没回来。 手机上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余知欢看都没看。 放下包,直接上楼。 没洗脸,没刷牙,没换衣服,没洗澡。 躺到床上,闷头就睡。 很累了,她以为自己能睡着。合上眼,脑子里却全是白天的画面。 她在想,要是他一去不回了,也挺好。这样,他就什么事也不用知道,她也不用费劲去编造谎言。 说谎,她很不擅长的,可能比怀孕还要不擅长。 可这样的希望,显然是要落空的。在这种情况下,穆至森哪怕和家里决裂也得来。 趁着祖父睡下,他开车回到了公寓。 门口放着她的鞋,沙发上放着她的包,这让穆至森多少安心了一点。 大概是睡着了才没看到他的电话吧。怀孕的人总是特别嗜睡,这点穆至森还是知道的。 他还听说孕妇各方面都很敏感,比如味觉和嗅觉。今天自己抽了不少的烟,身上这股味儿她一定不喜欢,因此他在楼下的浴室里把自己好好地洗了一遍,才轻手轻脚地上楼。 小心地转动门锁,打开卧室门,一阵烟味乘着夜风弥漫在20见方的卧室里。 穆至森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啪”的一声,卧室的灯亮起。 面冲阳台,抱腿坐在地上的余知欢,取下嘴里的香烟,丢进旁边的水杯里。 烟蒂漂在水面上,燃着的那头,“滋滋”冒着白色的烟气,好一阵才灭下去。 她没回头,继续抱腿坐着,并把头埋了下去…… “地上凉。”穆至森弯腰,把她抱起,放到床上。 “累了吧?先睡一觉。”他掀开被子一角,给她盖上。 余知欢合上眼,把自己藏在他为她拢好的被子里,变得很听话。 穆至森斜靠在床头,摸着她一绺一绺缠在一起的头发,仿佛看到了今日那场暴雨打在她身上的画面,心中一阵一阵的揪紧。 他知道,出事了。 右眼斜上方的经络,不安地跳动,却始终不敢开口去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余知欢翻了个身,抱住他。顿时觉得,除了她以外,他也是可怜的那一个。 黄医生的话,就像是一个荒唐又恐怖的故事,把他这个可怜人,描绘得淋漓尽致,一点也不亚于她今日的遭遇。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也永远不会知道父亲自杀的原因。 没人能告诉他,她也不能。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话没错,但我除了想要治好至森的病以外,同样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可我没想到,他会想用未婚先孕这样的办法来获得他祖父的同意。太天真了!”黄医生在不小心看到余知欢手里那份检查单时,不得不向她说出了穆家多年的秘密…… 三十多年前,穆家的长子爱上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孤女,在父亲的强烈反对下,二人依然不顾一切地私定了终身。女人怀孕了,男人的父亲很意外地认下了这桩婚事,还让他们一起回到了穆家。 生活上,没有了担忧,妻子在孕期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父亲做的这一切,让男人很是感激。于是,他加倍努力的工作,为的就是不辜负父亲的期望。即使是在妻子即将分娩的时候,他被派驻海外,他也没有在父亲面前表现出太多的埋怨。 可这件事,后来成为男人永远的悔恨,如果当初他坚决不离开,妻子是不是就不会难产?不会撒手人寰? 所有的人都劝他,这是分娩常有的意外,就算他自责也无济于事。就算他再不愿接受,也得为了襁褓中的孩子努力活下去。这是妻子留给他的希望,也是支撑他往后十年的生存动力。 然而,就在十年后,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一家精神病院的匿名信。 那封信上歪歪扭扭却依旧娟秀的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可是很可惜,这封信交到他手里时,已经是一封绝笔信。 “逝去”十年之久的妻子,在不久以前,躺在病榻上为他写下了这封绝笔信。 十年来,她被困在精神病院里饱受摧残。人不人鬼不鬼的灵魂和模样,终于可以在这天画上句号了。 信里,她深深地后悔和他有过爱情。 她说,下辈子,不要再见了。她要好好地活一次。 他拿着这封信去质问父亲,换来的却是父亲的耳光和对她无数的诋毁和谩骂。 到最后,他连气愤都没有了。 在这个世上,心里只有绝望的人,除了自杀,还能做些什么? 这样的故事,让余知欢不寒而栗。这比得上不治之症还要令人恐惧。 她睁开眼,对穆至森说道:“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ps:老老老穆有点坏。不,太坏!对儿子、对孙子进行绝对的精神控制,希望我老穆快点走出来。刚可怜完欢姐又要可怜老穆了,呜呜呜……还剩没几章就要完结了,勉励自己,坚持坚持吧! -- 70、第70章 机会 穆至森的手蓦地停在她的发丝上。 余知欢红彤彤的眼睛正盯着他,让他没有一丝安全感。 “傻瓜,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不要多想。”他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一丝温和的笑,这话却好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试纸错了,我没怀孕……”她还是撒了慌。 因为,她不想让他这个可怜人再感受一次这个世界的残酷。 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结合她今晚一系列反常的行为,这是他所能预见到的唯一答案。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她会说出什么别的话。 穆至森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没关系,有的是机会。” 机会…… 余知欢听到这两个字后,再也撑不住了。 她扑在他怀里,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哭得泣不成声。 从拿到结果那一刻起,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可就因为他那句话,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做母亲的机会,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全都没有了…… 她第一次觉得悲伤可以这样大,也是第一次哭得这样厉害。 那一晚,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煎熬的一晚,也是穆至森过得最心痛的一晚。 那一晚,两人是依偎在一起睡的。可各怀心事的两人,却都没能睡好。 第二天醒来,穆至森便要赶回穆家,也不知道余知欢突然怎么了,竟说要和他一起回去看看祖父。 也好,昨天和祖父说了她怀孕的消息,祖父看起来还挺高兴的。虽然说,现在这件事化做了泡影,但起码也让穆至森从祖父那儿看到了可以接纳她的希望。 在回去的路上,穆至森叮嘱余知欢,先不要把没有怀孕的事情透露出去,余知欢笑着应下,说自己不会那么傻。 她看起来一切如常,仿佛昨晚的事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不过,她一直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穆至森也没有再担心,反而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第三次进穆家,余知欢的心境与前两次大不相同。 第一次,是因为怕被揭穿身份而紧张忐忑第二次,是因为想要见他而忧心忡忡可这一次,她就像一面被风涨满的帆,没有退路,只能迎风向前。 有了这样的心理,她便不再像前两次进穆家那样局促了。眼前那排与她格格不入的建筑物,再也不能令她感到自惭形秽。 她就是她自己,好好地活下去,比什么事都来得重要。这样的期望,她也同样放在了穆至森的身上。 经过昨日的及时治疗,老人的病情已经好转。老毛病了,连他自己也习以为常。 早饭刚刚用完,外头的人便进来通报,说是穆至森带着一位姓余的女士前来探望。他会心一笑,这倒是不用让人请她再单独来一趟了。 和他第一次见她的印象很是不同,这姑娘今日看起来格外淡然。与她相比,自己的孙子看起来倒是更加紧张。 老人很得体地表现出一位长者应有的风范,比如,让身边的佣人给年轻的孩子们削水果,告诉他们多吃水果蔬菜有益身体健康比如留那姑娘用午饭,说是人多热闹,他喜欢这样。 再比如,当他刚想说要和那姑娘单独聊几句时,那姑娘像是善解人意一般,先于他一步就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很乐意地就应下了,穆至森看两人相谈甚欢,更是感到欣慰,于是没多想就先离开了房间。 在这间向阳的大卧室里,尽管阳光洒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却依旧让余知欢感觉出阴寒。尤其是老人那张始终面带微笑的脸,在她的眼里,称不上是慈霭,而像是一张心机颇深且无法被人参透的虚伪面具。 “刺眼吗?”老人看到余知欢微皱的眉头,笑着说道,“人上了年纪啊,就是喜欢光亮,恨不得把太阳摘下来也挂到晚上去。” “可是没办法,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除非心亮,否则白天也如同黑夜一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此时的余知欢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镇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老人已经开始有些佩服这姑娘的胆量,“看来,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余知欢对此不置可否,并且还有意看了一眼站在老人身边始终沉默的佣人。 别的佣人刚才随着穆至森都退下了,只有这位还像一尊兵马俑似的立在屋里,这让余知欢不免担心自己一会儿说出的话会被传扬出去。 老人看出了她的心思,却丝毫不在意,“别担心,他只有一双眼睛,不会听,也不会传,你可以放心地说。” 余知欢又看了一眼那位面无表情的佣人,更觉得此处阴气森森。现在,她只想赶紧把话说完,然后离开这里。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很小的u盘,还没等她起身走上前,老人身边的佣人就已经走到她面前,把东西接了过去。 “是什么?”老人平静地问道。 “是您的外孙薛钰杰和秘书处姚倩合伙坑害集团的证据。”余知欢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道。 “所以呢?” 老人的语气十分不以为然,这让余知欢开始有些焦躁,“所以,把集团交给这样的人,您能放心吗?” 老人笑笑,把这无关紧要的u盘放到一边,“我一直就没打算把家族的心血交给除了至森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除非……” “除非他不按你的想法来行事?” 老人轻轻地摇头,“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 “好了,请别再说下去了。”余知欢也觉得自己天真了,她知道他能有一万种方法让穆至森顺从,自己根本不需要怀疑这一点。 “我想说的是,我们穆总不可能会违逆您。我们之间,从今天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怀孕,我也不想和他再有牵扯。虽然这件事我不打算当面告诉他,但我清楚,您也有办法让他断了这个念想。” 老人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倒是个可进可退的,这一点比自己那个执拗的孙子要强上许多。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老人给一旁的佣人递了个眼色,那佣人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卡放到余知欢的手里。 “什么意思?”这种用金钱来让人舍弃爱情的做法,烂俗的电视和里多得要命,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余知欢还是觉得十分可笑和悲哀。 然而,这样的做法对于他们有钱人来说,那是合理又可靠的。 “你可以赋予这笔钱任何意思。但只有你收下,我才能认定你和穆家的关系到此为止。”说这话时,老人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语气也是断然不容任何人拒绝的。 余知欢拿着那张卡,许久以后,才点了点头。就像终于达成了一笔艰难的交易。 “好。这样彻底。” …… 她走后,老人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医院的病例复印件,兀自喃喃道:“可惜了,这样聪明的孩子。”ps:80章内完结,我觉得我可以做到!!!只是两星可能无望了,哎…… -- 71、第71章 “三年零八个月” 烟味、酒味、香水味,劣质的、上等的,好坏不分的人和物,全都混杂在这间灯光闪耀、音乐嘈杂的会所里。 拨开一群又一群随着鼓点疯狂扭动身姿的男女,或被酒气熏天的男人一顿推搡,或被妖冶轻佻的女人一阵挑逗,心中急乱的穆至森强忍着怒气,只顾在这舞池里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吗!”一名正沉醉在舞伴怀中的女孩,被穆至森撞开,一时气愤,便对着他叫嚣起来。 “走走,嵘嵘咱们去那边跳去。” 女孩的舞伴说着,搂过她的肩膀刚要往旁边撤,就被穆至森一拳打在了地上! “靠!你他妈喝多了是不是!” 肖易阳仰躺在地上,捂着刚刚中拳的鼻梁,正要站起来还手,便被穆至森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音乐声戛然而止,灯光也突然停止了闪烁,肖易阳这下只一眼就认出了对他施暴的人。 “我操!”他低骂一声,顿时有种倒霉认栽的心情。 “说,余知欢呢!”穆至森用胳膊抵在肖易阳的脖颈上,两只熬红的双眼带着将要杀人的阴狠。 肖易阳被他越来越重的力道卡得呼吸困难,从嗓子眼里硬挤出几个字:“我……我说……你放……先放开……” 再用几分力兴许就能把人给弄死,失了理智的穆至森看到肖易阳已经有些青紫的脸,这才想起自己真正的目的。 “肖易阳是吧?”穆至森的手依旧没有放松,“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余知欢在哪儿,我就在这儿弄死你!” “说……我说……”肖易阳蹬腿开始挣扎,口齿已经模糊不清。 穆至森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卡了一下,这才将胳膊缓缓挪开。 “咳咳咳咳……” 肖易阳躺在地上,一阵剧烈地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眼见穆至森再次靠近自己,登时一脚踹在了穆至森的胸口上! 穆至森一个趔趄被他踹翻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肖易阳反制住了身体。 穆至森挣扎了一下,不得动弹,肖易阳脸上的笑便更加得意了。 “穆总是吧?”肖易阳乜斜着眼看他,笑道:“别看您家财万贯的,我打架的时候,恐怕您还在家被人当孙子训呢!” 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给我少废话!告诉我!余知欢在哪儿!”穆至森额头上,青筋毕露,太阳穴也在突突地直跳。 肖易阳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痰,怒斥道:“问欢姐?你他妈也配问?!” 一记重拳挥来,狠狠地砸在了穆至森的侧脸上! “这一拳是还你刚才打我的,接下来的,那可都是你欠我欢姐的!” 话音才落,又一个拳头挥到穆至森的脸上,力道比刚才的还狠! “你记住,她现在不想和你、和你们穆家有半毛钱的关系,明白吗?!” 肖易阳两手揪着穆至森的衣领,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此时看起来有些瘆人,连站在一旁的沈嵘嵘都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此时的穆至森感到有些绝望,他带血的嘴角,艰难地牵了牵,喃喃道:“没关系了?这话是她说的?” “对,她说的。”肖易阳松开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尖威胁道:“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她,否则我不管你是谁,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是不呢?”穆至森冷笑,显然不惧他的威胁。 这话一出,便再一次惹急了刚刚才克制住怒火的肖易阳。 “我看你他妈的就是找死!” 围在他们四周的人群纷纷用嘘声、哨声起哄,这让喝了不少酒的肖易阳,更是卯足了劲儿地想给余知欢打抱不平! 一拳、两拳、三拳…… 每一拳砸来,就如同刀子在穆至森的心上剜下一块带血的红肉…… 前一天还在电话里听她叮嘱自己,出差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余知欢这个人,从此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这样恨他,连死都不让他死个明白…… 这个问题,在她离开的三年里,他从来就没能想通过。 三年后,她回来了,却也仍在逃避他的追问。 面对这片波涛汹涌的大海,穆至森就如同这海上的一叶舢板,随波起伏,无法掌控方向,不知自己终将漂向何处…… 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将穆至森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三年零八个月”,是他给屏幕上正在闪动的这个号码存的备注名。 他点开这条信息,她想说什么,他好像全都能猜到。 “谢谢你,来看姥姥,我很感激。 “我回来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另外,电台的工作,刚刚我已经辞了。希望以后,就算碰见了,也请当作陌生人吧。 “我知道,你一直在意三年前的事,很抱歉,是我的错,对不起。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请不要再放在心上。 “提前祝你和沈小姐新婚快乐。 “她很好。 “相信,你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相信,你们一定会幸福。 “这个号码,发完这条信息后,不会再用了。所以,不用回复我,也不用再去打听我的消息。 “保重。” 余知欢坐在车里,发完这段长长的文字后,便把电话卡从手机里卸了下来,丢到了车窗外。她希望,连同三年前的事,也可以跟着这张卡一起,丢开,废弃……ps:终于回到现实了!!!我都要看到完结的曙光了!!! -- 72、第72章 “搅屎棍” 辞了工作的余知欢,天天窝在家里,母亲周美青一反从前的作风,不仅没嫌弃她好吃懒做,还天天给她买这买那的,逗她开心。 对于离开家三年多的女儿,回来小住,母亲总是格外宠爱一些。但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近期电视、报纸、网络上频繁报道的新闻,全是有关穆家和沈家即将联姻的消息。 虽然她并不清楚女儿和那个人模狗样的穆氏集团长子因为什么事儿而分的手,但她还是会担心,万一女儿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想不开怎么办? 于是,她与丈夫商量好,这段时间,不开电视,不买报纸,掐断家中的网线,还没收了女儿的手机。但又怕女儿觉得无聊在家待不住,便天天拉着女儿聊天谈心,好吃好喝地把她当成小祖宗似的供起来。 许久未回家的余知欢,只觉得母亲这是母爱泛滥,也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家的温暖,一时之间冲淡了她许多的忧烦。 可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余知欢的父母万万没想到,在他们保护工作做得这么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根“搅屎棍”…… “青姨开门啊!青姨!” 一大清早,大门就被人擂得“咚咚”响。想起还在睡梦中的女儿,正在吃早餐的周美青,赶紧放下碗筷,小跑过去开门。 “哎呀!是阳阳呀!”周美青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你这臭小子,都多久没上姨这儿来啦!” “青姨!青姨!欢欢呢?欢欢在家吗?我打她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啊!”火急火燎的肖易阳不等主人请进屋,便自顾自地进门搜寻余知欢的影子。 “你这孩子,有什么急事儿啊?欢欢还在屋里睡觉呢!”周美青说着给肖易阳拿了一屉包子,“姨刚蒸的包子,快坐下来尝尝,吃完了你再喊她起来玩。” 肖易阳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吃啊,他这是等着余知欢救命呀! 幸亏余知欢的门没锁,否则肖易阳都有可能直接破门而入。 “我说欢姐啊欢姐,都快火烧眉毛了,你还睡啊!” 肖易阳一进门,就看到床上那个睡得四仰八叉的余知欢,更是急得像真被火点着了一样,恨不得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就走。 “啊——别烦我——走开——”余知欢还没睁开眼,对着空气一阵乱打乱踢,幸亏肖易阳还有点身手,三两下就把她给制住了。 “余知欢!你给我醒一醒!穆至森明天就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睡大觉?!” 肖易阳的一顿咆哮,不仅把余知欢给震醒了,还把门外看热闹的周美青给吓了一跳。 “哎呦我说阳阳啊!你说你!你这是捣什么乱来了啊!”周美青可是把肠子都悔青了,刚刚就不应该给这小兔崽子开门啊!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从小就被称作混世魔王的肖易阳,可没那么容易刹得住车,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儿,就算他老子拿棍子追着打,也是管不住他的。 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人能与肖易阳抗衡一下,那就是此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余知欢。 “肖易阳,如果你只是想来告诉我这件事的话,那我听完了,你可以走了。”余知欢篷着头,冷着脸,对着肖易阳做了一个“滚”的手势。 周美青看到女儿这样冷静,不由地松了一口气,“阳阳啊,你看,你出来让欢欢再睡会儿吧,别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周美青话才说完,肖易阳便苦着脸蹭到了她身边,“青青姨,这事儿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事儿啊!这关乎我的终身大事啊!” 周美青和余知欢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摆出了一张疑惑脸。 “人家结婚,有你什么大事!”余知欢没好气地冲他扔过去一个抱枕,“你别没事找事,上我家给我添堵!赶紧滚蛋!” “靠,欢姐!我说真的!”肖易阳单手接过那个抱枕以后,顺势就塞给了一旁的周美青,“青青姨,您先出去一下,我有要事和我欢姐商讨!” “我说阳阳,你可别添乱啊,不然我也得轰你出去!”在维护女儿这件事上,周美青可不手软。 “青青姨,您放心,我保证,这事儿和欢姐没关系,这次就是我自己的事儿!”肖易阳把胸脯拍得“邦邦”直响,就差拿出发毒誓的气势来了。 余知欢见他这样,倒像是真的有事,于是便对着母亲说道:“妈,您先出去,他要敢惹事儿,不用您出手,我一个人就能给他办了!” “那行,有事儿你就喊我,妈给你撑腰!”这俩小孩儿从小就打打闹闹,但话说回来,肖易阳还是真心对自家女儿好的,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对女儿不利的事儿,周美青心想着也就关起门,退了出去。 门刚一关上,肖易阳便一脸谄媚地贴到余知欢的身边。 靠在床头的余知欢,嫌弃地把他推开,“有事儿说事儿,别起腻!” “哎!”肖易阳垂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吧,这回可闯了大祸了!” 余知欢白了他一眼,挖苦道:“你?哪天不闯祸?这也算大事?” “你听我说啊!”肖易阳一拍大腿,表现出懊恼无比的样子,“我给穆至森戴了顶大绿帽子,你说这事儿大不大?” ps:欢姐: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儿绿老穆:你要敢让我带绿,我就……欢姐:你就啥?老穆:我就把头剃了!欢姐:可别再来一个和尚了吧…… -- 73、第73章 对策 “我靠!”余知欢实在是忍无可忍,对着肖易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丫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怎么不直接给你踢残了呢肖易阳!都玩出‘人命’来了!你可真是有出息!” 肖易阳拿胳膊挡着余知欢不停砸过来的枕头,惨兮兮地求饶:“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商量一下对策吧!行不行?” 余知欢气得又拿脚踹了他一下,“对策?!还能有什么对策?!你是想去穆家下跪认错,还是想去抢婚?!” “欢姐!还得是我欢姐!你都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肖易阳这会儿也顾不上疼了,只把余知欢这番随口说的话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肖易阳,你什么意思?”余知欢停下对他的“毒打”,瞪着那双大眼不可思议地质问道。 “抢婚啊!我就是这个意思!”肖易阳顿时来了精神,仿佛一名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 “抢你个头啊!”余知欢忍不住又拿枕头狠狠地砸了他一下,“你知不知道穆家和沈家都是什么背景?你不为你自己的小命想想,也要为你们家想想吧?我肖叔好不容易挣下来的家业,你想一夜之间就给毁了吗?我真的是对你无话可说!” 被她这么一说,肖易阳立马泄了气,“那你说,明天人家就要结婚了,我能怎么办?” “肖易阳,人家要是喜欢你,那还能怀着你的孩子和别人结婚么?你就算抢婚,人家能和你走吗?”余知欢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仿佛在戳一个笨到家的猪脑子。 “不喜欢我?那她为什么在结婚的前一天还打电话给我?还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什么?”余知欢吃惊道:“她还给你打电话了?” “要不我能知道孩子的事儿吗?”肖易阳烦躁得直挠头。 “你先别急。”余知欢一脸的困惑,“你先给我捋捋,连孩子都有了,你俩为什么分开?” “嗐……”肖易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不是误会么?” “别卖关子!”余知欢白他一眼。 垂头丧气的肖易阳,怏怏地说道:“这都是在你离开松城之后的事儿了……” 三年前的那场会所斗殴,肖易阳把穆至森揍得半死。而那一晚,也是他和沈嵘嵘情愫暗生的一晚。沈嵘嵘喜欢他幽默风趣又有担当,肖易阳则难得见着这么天真可爱又不冲着他钱来的女孩。其实,准确来说,沈嵘嵘的家底可比他要厚上几座山。不过也因为如此,慢慢的,肖易阳便有了一些顾虑。 甜蜜蜜的恋爱谈了三年多,也不知道是哪回不小心,安全措施没做到位,沈嵘嵘意外怀孕了。 一开始,沈嵘嵘还挺开心,想着先不告诉他,然后再旁敲侧击地问问他有关结婚的计划。 可肖易阳却没想到那儿去,无论她怎么问,他总是回答,还年轻,不想结婚。 她又问,那孩子呢?喜欢孩子吗? 肖易阳对此更是嗤之以鼻,不喜欢,太烦。 她不死心,还问,那我想要孩子怎么办? 肖易阳吊儿郎当地玩笑道,那行,你找别人要一个去,我没意见。 “没成想,不出一个月,媒体都在报道穆沈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我……也就死心了。后来,我就又和从前一样忙了起来。哪儿有酒局就往哪钻,哪儿有姑娘就使劲撩,从新疆的,撩到意大利的,可哪一个也处不过一星期。我不敢碰她们,一碰就想起沈嵘嵘那委委屈屈的模样来……” 肖易阳说这些时,余知欢看得出他对沈嵘嵘是真的上心了,这对他这么一个爱玩的人来说,真的挺难得的。 “肖易阳啊肖易阳,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余知欢拍了拍他的肩,连损带安慰。 “你想让我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抢婚,绝对不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两家的婚礼上,到时候全是松城的达官显贵,你以为那些安保是吃素的?” 被她这么一说,肖易阳更是绝望了,“那你说怎么办啊?沈嵘嵘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别拿我外甥来吓唬我。”余知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看啊,咱得提前动手!你等着,我找个人帮咱的忙!” …… 高娜的画室里,一男两女,分坐在艺术造型各异的单人沙发上。 坐在左边的女孩,抽抽噎噎的,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坐在右边的男人,冷着一张脸,谁见了都会有种掉进冰窟里的感觉。 “沈嵘嵘,婚,是你要结的。就算你怀着别人的孩子,我有说过一个‘不’字吗?”穆至森有些气恼地质问道。 沈嵘嵘边哭边还嘴:“你也别说我,你现在非得要结,还不是因为那个姓余的看不上你吗?!” “你!”穆至森被她噎得脸都涨红了,“沈嵘嵘,你知不知道咱们两家如果有一方悔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行不行?” 沈嵘嵘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擤了擤鼻涕,骄横地说道:“我不在乎!” “你!”穆至森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坐在他俩中间的和事佬高娜,苦恼着,左右为难,“你俩都冷静一些,好好说话。” 一说冷静,俩人又都不说话了。 正当画室内的气氛降入冰点之际,高娜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对她来说,无疑是种解脱。 可当她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这可绝不仅仅是解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拯救,对所有人的拯救…… -- zpO18.c0m 74、第74章 报复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战,高娜为了拖住这对面不和、心也不和的未婚夫妻,可谓劳心劳力。 在这儿耗了两个多小时的穆至森,已经不想再和沈嵘嵘白费口舌了。 “不管怎么样,明天你必须到场!”穆至森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起身就要走。 高娜起来赶紧拦住他,“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有这样出尔反尔的吗?” “那余知欢呢?你结婚了余知欢怎么办?” 高娜一句话,问得穆至森心里突然沉了一下。 “你别跟我提这个名字。”他低声道。 高娜最见不得他这副逃避问题的模样。 “不提你就能不想么?” 三年前的不告而别,以及那天那条要与他划清一切界线的信息,全都涌现在脑海里。 “早就没关系了,你有完没完?”他用不耐烦来掩饰自己极为无所适从的情绪。 “行,嫌我多管闲事了是吧?那你走,以后有什么事儿,别找我帮忙!”高娜一赌气,也不想再拦他。 算来算去,自己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除了高娜还算一个外。故而,他还不想得罪这么一个唯一的朋友。 走又不能走,心情烦躁的穆至森从兜里取出一包烟来,说道:“抽根烟,总行吧?” “不行!”坐在沙发上的沈嵘嵘听到他这话,蓦地站了起来。 “不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吗?还当着我的面抽,你有没有道德?”她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声音里带着哭腔,生气地表示强烈反对。 已经踱到门口的穆至森,回过头冲着沈嵘嵘冷哼一声:“可笑,又不是我的孩子!” 话音刚落,便冲进一人。 不待穆至森反应过来,他的衣领就被那人给揪住了! “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能随便抽烟了吗?!你有没有道德?!” 这样的画面,与三年前那晚在某会所的画面何其相似! 穆至森的眉头蹙紧,盯着面前男人的那双眼睛里,植满了将要复仇的种子。 “穆至森!你住手!”余知欢跟着冲进来,抓住了穆至森将要扬起的那个拳头。 站在一旁已经有些吓呆的沈嵘嵘,这才反应过来,“穆至森!你别打他!” 与穆至森面对面站着的肖易阳,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与他对峙不下。 “是男人的话,出去,咱们痛快地打一架!”刚刚以近200迈车速从渲州一路飞驰到松城的肖易阳,把跑车开成了超音速飞机的架势,这让他现在还有些头昏脑胀,不过这番话他是发自肺腑的,因为想了一路,他也没想到能把沈嵘嵘顺利抢走的办法。 “打架?没问题,不过……”穆至森瞟了一眼身边的余知欢,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说别的,肖易阳,我还真是佩服你,能让一个口口声声说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要来见你的。”余知欢急着辩解,“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穆至森冷笑,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的自作多情,“那你现在知道了?要走还来得及。” 余知欢把头扭到一边,不想与他正面交锋,“既然答应了帮朋友,我就会帮到底。” “欢姐!义气!”余知欢娇小的形象瞬间在肖易阳的眼里高大了起来。 “别废话!”余知欢恶狠狠地凶了他一句,“我就问你能不能把手松开,不打架,好好谈?” “那行,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肖易阳看了看神情淡然的穆至森,心下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只不过气势上还是不能输。 他松开穆至森的衣领,拿出了谈判官的架势,“穆总,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幸福吗?莫名其妙地替别人养一辈子的孩子,您也能甘心?” 肖易阳不知道,自己提出的两个问题就像一把刀子,直戳穆至森的心——爱情、孩子,哪一样不是他从前拥有和渴望过的东西? 可是这些,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所以,他有什么甘心?有什么不甘心?反正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感情,和谁结婚,养谁的孩子,对他来说,都只是追求利益最大化所要承担的条件而已。 余知欢听到肖易阳的这番问话,心中更是一阵闷堵,她背过身去,并不想让穆至森察觉出她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 可在穆至森的眼里,只觉得她是心虚,于是说出的话也极尽针对和挖苦。 “对不起,我没有感情。我的感情早就被人踩在脚下碾碎了。”他的嘴角冷漠地一牵,对着余知欢的背影说道:“幸福是什么?可能有足够的钱,就是幸福。这个道理,余小姐可能比我还懂。” 余知欢没有辩驳,她的眼睛发涩,却依旧咬着牙在硬挺。 一旁的沈嵘嵘听到穆至森的话,便有些坐不住了。她紧走几步,走到肖易阳的身边,牵住他的手,对着眼前那个十分讨人厌的穆至森说道:“说白了,你就是要钱对不对?你让我跟他走,我就让我爸赔你们穆家钱!” 说实话,穆至森根本不在意她要和谁走,也不在意她破坏这场联姻后,穆沈两家的关系会陷入什么样的僵局。他现在,只想让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感到难堪,感到内疚。 “沈嵘嵘,你高估你自己,也高估你们沈家的钱了。我现在,就是想要你们都像我一样,体会一下得不到的滋味。” 穆至森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却正在激怒着所有人,包括一直在压抑自己情绪的余知欢。 “穆至森,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为难别人算是怎么回事?!”余知欢愤然转过身,对着他大声吼道。 “冲你来?”穆至森闻言,面无表情的脸上忽而露出一抹阴贽的笑,“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可以商量……” -- zpO18.c0m 75、第75章 交易 逃来逃去,终究还是逃不过去了。 余知欢认了。 就趁今天,当面做个痛快的了结吧,顺带还能解救出一对苦命的鸳鸯,她已经想着要把牺牲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了。 “你让他们走。”余知欢指着那对苦命的鸳鸯,显得十分大义凛然。 “欢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 肖易阳的话刚说出口,就被一旁的沈嵘嵘死死地拉住了。 “他俩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呀?”沈嵘嵘攥着肖易阳的胳膊,压低声音提醒他道,“你再不走,回头谁也走不了了!” 穆至森看了一眼余知欢,又看了一眼肖易阳身边的沈嵘嵘,有些玩味地说道:“肖易阳,她们两个之间,总得给我留下一个吧?” 穆至森的话,让肖易阳有些窝火,他甚至又想冲上去把他揍上一顿,但现在沈嵘嵘正死命地拖住他,叫他想使劲都没法使。 “肖易阳,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要等着孩子叫别人爸爸你才知道后悔?!”余知欢看得出肖易阳的心理,另一方面,她也有自信穆至森并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于是更加坚持地让肖易阳先走。 余知欢这话,一下就说到了肖易阳的心里,可他的心里又实在是充满了愧歉,“欢姐……我……” “赶紧走!别跟个娘们儿似的!”余知欢大声骂道,丝毫不给他留什么情面。 肖易阳红着眼圈,拍拍胸脯说:“欢姐,兄弟我记着这情!等孩子出身了,就认你当干妈!” “对,你是干妈!”沈嵘嵘伸长了脖子附和道。 听到这个词,余知欢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她强忍着那股复杂的情绪,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别妈不妈的了,我就是他姑!走吧……” 肖易阳点点头,说道:“成,姑就姑,听你的。” 余知欢看着一步三回头的肖易阳带着他难得找回的真爱一起离开,心里终于快慰了不少。 与此同时,有眼力见儿的高娜也悄悄退了出去。 偌大的画室里,现在就剩穆至森和余知欢两人。 空气里,安静得都能听到风吹起画纸的声音。 “唰啦唰啦”,就像三年前的那场暴雨,下在她的耳边。 穆至森一步一步地靠近她,让她不得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强行拉了回来。 “穆至森,该说的,我都在那条短信上说清楚了,我觉得闹到这里,已经够了。” 她被他逼到了墙角,对他来说,却依旧未够。 “对不起是吗?”穆至森伸出手,抵在墙上,毫不退让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三年零八个月,只一句对不起就够吗?!” 他近乎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拳砸在了她耳侧的墙壁上! 余知欢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背脊一阵发紧,颤抖的身体哪怕紧紧地贴着墙,此时也无济于事。 这种可怕的歇斯底里,是她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 穆至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刀子般凌厉的眼神里,找不到从前的半点怜惜和温柔。 就像是要复仇。余知欢的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冷漠的字眼。 “穆至森,那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做?”余知欢鼓起勇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出这话。 穆至森的手从墙上挪开,张开虎口,钳住她的下颌,?“你欠我的,该还了。” 余知欢的心里蓦地沉了一下,果然,她猜的一点也没错。 “怎么还?”她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忍着满腔的委屈,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不是要钱么?”穆至森的脸上,笑意冷然,“穆家的钱,现在都在我手里,我也可以和你做交易。” 穆至森钳在她下颌上的手渐渐下移,从她修长的脖颈,滑至她领下的胸口…… “你要做什么?” 余知欢本能地想要抗拒,却被他紧贴上来的身体禁锢住了反抗的动作。 “做什么?”穆至森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给你足够的钱的话,不是做什么都可以吗?” 他高大且健硕的身体压向她,让余知欢连喘气都成了困难,“我警告你……不要……不要太过分……” “过分?”穆至森笑笑,贴到她的耳边,用极难听的字眼对她挑衅道:“从前,求着我操你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分?你还记得自己被干的样子么?每次都流那么多的水,每次都被干得连腿都合不上……怎么?这些有趣的事儿,你都忘了?” 余知欢牙关紧咬着,红着眼,想把他这些恶心的话全都当作耳边风。 “哦,对了。”穆至森扳过她的脸,用高挺的鼻梁在她沁出细汗的鼻尖上蹭了蹭,并用十分可笑的语气说道:“还说要为我生儿育女呢,你说,一个孩子能值多少钱?” 余知欢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可穆至森显然还不想停止这番残忍的报复。他的手慢慢往下,钻进她的裙摆里,在她紧闭的双腿间,找到了那处私密的缝隙。 “这里呢?又卖多少钱?”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猝然抽了过来,穆至森脑中一阵嗡鸣,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住了。 余知欢把刚刚打过他的那只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手上是火辣辣的疼,身体却是如冰锥刺骨的寒凉与剧痛。 “这里,一分钱也不值了。” 穆至森木然地看着她,看着她按在小腹上那只止不住颤抖的手,看着她泪流满面地说着那些令他难以置信的话。 “住在这里的那个孩子,还有裹着他的那个子宫,都被剪子、镊子,剪下来,拿走,当成医疗废物给扔了!这就是你要的答案……穆至森,我问你,现在,够不够?!” 余知欢嘶声力竭地喊着最后一句话,并用尽浑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穆至森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就看着她哭着跑出去的身影,仿佛全世界正在崩塌一样……ps:好了,卡文了,全剧终be!(b_d) -- 76、第76章 把柄 兜里没烟了,她管高娜要了一支,坐在松城那座最高的观景台上兀自抽着。 烟雾缭缭,笼罩在她的眼前,叫她瞧不真切这座还算熟悉的城市。不过也多亏了这烟,才让她把止不住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我记得,你从前不抽烟的吧?”高娜也叼了一支,坐到她旁边,凑过去,向她借火。 橘红色的小火苗微微跳动着,映照在余知欢那张白皙的脸上,让人瞧着,便不由地对这姑娘生出了既怜悯又敬畏的感情来。 “嗯,不抽。”她收起那个印有自由女神像的打火机,向着天边,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 “化疗开始后,头发就少了,觉也少了。睡不着,就开始抽烟了。”她淡淡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好像之前经历的那些身体上的痛苦,如今都能随着这袅袅的白烟消散了。 “那对身体不好。”高娜刚说完这话,就觉得自己在说一句废话。 “嗯,那阵子戒了酒,戒了油腥,但是却学会了抽烟。”余知欢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样自欺欺人,真的还挺可笑的。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开心就好。”高娜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挺不会安慰人的,尤其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有关生死的大事,叫她一时也难以接受。本来还想着能撮合着俩人复合,但一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就突然觉得,这事儿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了。 “嗯,回来后都还挺开心的。就是一看到他,心里会忍不住难受。”余知欢低下了头,看着烟头被山风吹得明明灭灭,盯久了,眼里就渐渐地发涩。 “我是真对不住他……”说着,被烟熏过的哑嗓又哽咽了起来。 “三年前,感情那么好的时候,我却走了,一句话也没给他留下。我都不敢去想他会做出什么事…… “等飞到国外后,为了自己保命,我都没犹豫,就去医院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都快三个月了啊,他甚至都已经为他想了名字…… “被推出手术室后,他们让我看,小小的,就那么一点……我想哭,就是没力气了…… “可后来,只要我一想到,他要是当时也在,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儿,是不是会恨我,我就后悔得心都痛…… “每次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娜姐,我真的没有办法…… “还有刚才推他的那一下,我不是恨他,我是想让他恨我,想让他别再靠近我…… “娜姐,我知道,他什么错也没有,是我对不住他……” 将要西下的落日,没有什么温度。 那风迎面吹来,冷冷的,将她的只言片语吹散,轻得仿佛不存在一样。 高娜伸手揽了揽她,想暖一暖她那副瘦弱的身体,却心知,自己能做的真的太少。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却只想让她减少一点点对自己的谴责。 高娜把烟按灭在旁边的岩石上,对她说道:“你俩的事,不是老穆的错,更不是你的错。我知道那个孩子对你意味着什么,可你还是你自己,你有你要争取的生命,你有权决定该如何好好地活下去。说实话,你真的不用自责,就算老穆知道,我想他也一定会做一样的决定。” 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幕,余知欢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坐直了说道:“娜姐,我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如果没把事情告诉他的话,就不用……” “哎……这样的假设没什么意义。”高娜叹了口气,打断她道:“就像你对着太阳说,你别落下吧,难道它就能永远挂着了?” 余知欢摇摇头,表情有些落寞。 高娜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说道:“就算你不说那些话,他也不会放了你。老穆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你也应该清楚吧?” 的确,如果她不说那些话,照穆至森刚才的样子,必定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结果,比现在也不会好多少。 可现在的结果,余知欢也害怕,甚至是能预见到的害怕。就像当初他的父亲为了他的母亲,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了,他的祖父能饶过他么? 这样的结果,余知欢只猜对了一半。 穆至森已然不止是像他父亲,他的身上还有着他祖父那般的手段和狠绝,这大概是那位老人自己也没能想到的事。 画室里,余知欢的那番话,让穆至森的大脑失去了片刻的理智,他瘫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想出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从高娜的画室到穆家,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只开了不到20分钟,这是他心情不好时才有的习惯。 当那辆黑色的卡宴冲进穆家的大门时,门口的守卫便隐约感到了不安。 明天就是他的婚礼了,穆家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而此时的穆至森,就像与这件喜事毫无关联的陌生人,突然闯了进来,带着与这喜悦气氛不相符的冷漠,把祖父那位贴身的佣人叫进了自己的屋里。 “何叔,坐。”穆至森比了比屋内那张沙发,语气虽客气,但听不出一点温度。 年近70的老何,自小就跟在穆家老爷的身边,应该也就是他刚患上聋哑症时的年纪,因此算得上是这里的老人了。加之又是穆家老爷的贴身佣人,哪怕是穆至森这样的少主人见了,也要对他尊敬一些。 可老何依旧是最守规矩的,从不敢随便越矩。于是,他摆摆手,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穆至森也并不强求,兀自坐到了那张沙发上。 “何叔,”他抬头看着那张比祖父看起来还略显老态的脸,不带一点同情地问道:“您的儿子当初判的是无期徒刑,我没记错吧?” 老何聋哑,只能靠别人的口型来辨别说话的内容。当他看到从穆至森的口里不紧不慢地吐出那些字时,他的心不由地颤了颤。 他最忌讳别人提到他的这个老来子——他像宝一样珍视的唯一的儿子,是他被穆家死死拿捏住的一个把柄。 从前是穆老爷,现在看起来,将要换到这位少主人的手里…… -- zpO18.c0m 77、第77章 狼 以如今的局面来看,穆老爷仅存的只是一点点威望而已,而穆至森已经全盘接手了穆家的生意。就算是一辈子忠于穆老爷的老何,此时也不得不忌惮穆至森几分。 尤其是,穆至森今天突然提起了他的儿子,这让他的额头上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无期徒刑啊……”穆至森感慨一句,脸上挂着阴贽的笑,就像往日的穆老爷想对某人不利时,脸上会浮现的表情。 老何把背挺得僵直,眼睛紧盯着对面的人。 穆至森掏出手机,在上面划了几下,就把屏幕向着他,“您儿子什么时候出来的?您知道么?” 老何的手有些抖,眼睛虽花,却也看得清手机照片中左揽右抱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他上前,想夺过手机,却被穆至森锁了屏幕丢进了一旁的鱼缸里。 一个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猝然打破了水面的平静,鱼缸里的墨龙睛蝶尾受到惊吓后,便像一簇簇的黑牡丹四散开来…… “咕嘟咕嘟”,大大小小的泡泡从水底升至水面,甚至还没到水面,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何就像那些还没到水面就已经破裂的气泡,绝望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扑通”一声,他朝着穆至森跪了下去,用慌乱的手语胡乱解释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穆至森稍稍起身,伸手向前,按下了那通复杂的比划。 “何叔,在穆家,您是一直看着我长大的,您也知道,我历来最讨厌那些弄虚作假的把戏。虽然我知道,权势滔天、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也知道这是祖父的主意,但并不意味着我的眼里可以容得下这样的沙子。即便帮你的那个人是我的祖父,也不行。” “呃!呃!……”老何急得从那副坏嗓子里发出躁动不安的声调,冲着面前的穆至森连连磕头。 这根软肋,穆至森抓得没错。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扶了老何一把。 “何叔,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和我祖父作对,我就想知道一些事。” 老何心头一凛,怔愣了一下。要说事儿,那他知道的可就太多了…… 自余知欢从松城返回渲州后,电视里的新闻,一件比一件让人吃惊、瞠目。 先是沈家独女失踪,穆沈两家决裂,穆氏集团股东撤股,导致集团股价大跌。只几天时间,穆氏集团的状况竟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余知欢知道,这是要出大事儿了。 徘徊在穆家周围的那些乌云,终于聚集到了一起,只等一道雷鸣,这个家便人各四散,再也不成家了…… 穆至森站在病床前,看着浑身插满了管子,只能靠眼神来传达讯息的祖父,心中竟翻不起一点波澜。 从何叔那里知道的事,足够抵消这辈子他对他的养育之恩了。 祖孙之间的情意,还有他对穆家的留恋,此时就如同一堆毫无价值的泡沫,一个个的破裂,一个个的消失。 就算他看到了从老人的眼角流出的那滴浊泪,他也没有动摇自己将要离开的决心。 老人步步为营了一辈子,却没想到竟会栽在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孙子手里。他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懦弱、屈从,那些看起来只是他表面的样子,实则他的阴狠一点也不亚于自己这个从诡谲中一步步走过来的老头子。 这是自己亲手养出来的一条狼啊! 狠戾却又深知每个人的软肋。 当他用手段逼迫老何说出一切的时候,就想好了所有的报复计划。 撤股,对所有股东造成一种极为恶劣的假象,以期摧毁整个穆氏集团,最后彻底摧毁他这个祖父。 不顾念一丝情份,甚至不多看一眼因为咽不下气而晕厥过去的八旬老人。冷漠而决绝的态度,就像当年他的父亲把刀子扎进自己的心脏时那样义无反顾。 老人甚至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尸检时儿子那副躯壳的模样——左胸膛的位置,血肉如被烫熟的鱿鱼花那般绽开着,从那黑洞洞的地方流出来的血,都已凝成了不自然的暗黑色。 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仿佛是在和他叫嚣,以死亡来与他做无畏的抗争。可他从不惧怕,并且变得越来越疯狂,在儿子身上看不到的延续,他坚定地要在孙子的身上实现。 老天真是有眼,他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孙子,真的延续了他所有的品质——贪婪、冷血、六亲不认。 他听到那个孩子站在他的病床前,对他说:“爷爷,谢谢。只是从今往后,我不再有爷爷了。” 凹陷进去的双眼,疲乏得已经闭不上了。 他看着那孩子愈显高大的身影,离开自己,生命体征机上起伏的波浪,倏地,拉长,成了一条再也没有波动的直线。 那声“爷爷”,萦绕在他黑漆漆的天灵盖上,是他第一次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想再叫一声那孩子,可逐渐逼近的死亡,让一切都来不及了……呼……写到这里,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 78、第78章 人情 白色的月季在这个时节开得最好,它们被扎成花圈、花篮,从灵堂一直摆到了穆家的大门外。刚贴上去不久的喜联,浆糊甚至才干透,就被人撕扯下来,用一条条白底黑字的挽联取而代之。 喜事变丧事,前些日子还洋溢着喜气的穆家,此时只能听到声声的哀泣。 肃穆的灵堂内,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盛着那位曾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人,供人前来吊唁瞻仰。 主理丧事的执事人悠长的一声“拜——”,家属、来客无不低首默哀、垂泪。 穆家老爷这一支,人丁并不兴旺,唯有长孙穆至森一人为直系穆姓男丁,剩下的便是女儿穆沛珍和外孙薛钰杰两人。穆沛珍与丈夫几年前就已经离婚,虽分得一笔不菲的财产,却也始终改不了她生为穆家人贪婪的本性。 可老爷子这突然一走,就把穆沛珍唯一的希望给生生地折断了。最让她感到气愤的是,老爷子竟然早就把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了穆至森的名下! 而这条穆家养出来的白眼狼,居然公然教唆大股东们从穆氏集团撤股,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位亲侄子的险恶用心,她甚至能笃定老爷子的一命呜呼也与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当年哥哥去世的原因,她当然不知道,而现在要想从并不亲近的侄子那里要到一分钱,对她来说显然也很不现实。从小娇养到大的穆家大小姐、姑奶奶,她除了能使一些手段给穆至森扣上一个污名外,当下,她什么也做不了。 趁着来吊唁的宾客越来越多,她借说身体不适,便要儿子薛钰杰扶着自己先离开灵堂。 本就人丁稀薄的穆家,现在就留穆至森一人独守灵堂,让人不得不感慨这原本富贵满盈的家族,此时却比寻常的人家还要孤零寥落。 作为长孙站在一旁鞠躬答礼的穆至森,脸色始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下的乌青以及下颌上长出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极差。就连孝服上别着的那朵白色的绢花,看起来都比他要有生命力一些。 当余知欢看到这些时,她躲在高娜的身后,忍不住红了眼圈。 高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去拜一拜,和他说几句话。你呢?去么?” 余知欢背过身去,摇了摇头。 高娜轻叹一声,把手里的那份帛金塞还给她,“那这个,我看还是不要给了。如果他问起,你让我怎么答?” 余知欢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帛金,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在上面。这是出门前母亲给她包好的,她嘱咐说,姥姥没的时候,他就来了,帛金包的是那些来客中最厚的,这是他们家欠他的人情,得还。 可余知欢知道,自己欠他的,又何止是这一封厚重的帛金? “拜——” “起——” “家属答礼——” 随着执事人一声声毫无感情的唱念,高娜对着穆至森说完“节哀顺变”后,伸手抱了抱他。 “老穆,她也来了。”高娜一句小声的耳语,让穆至森紧蹙了几天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 正当他抬起头想要寻觅她的身影时,一位穿着八卦黄袍,头戴道冠,手持桃木剑的法师高唱着古怪的咒语冲进了灵堂。 高娜下意识地闪到了一边,只见那个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围着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转了三圈之后,便大声呼号道:“不妙不妙大不妙!穆家老爷定是被人害死的啊!” 这话才说完,穆沛珍和薛钰杰便相继走了进来。 “法师!我让您来替我父亲超度,可没让您来乱说话呀!”穆沛珍故意压低声量,语气听似责怪,却极大程度地引起了众来宾的兴趣。 那道人把剑往背后一收,摇摇头,面露难色,“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穆老爷身上的冤气太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超度的啊!” 穆沛珍一听,脚下虚晃了一下,正好歪倒在自家儿子的怀里。 “法师,这……这可怎么办啊?” 那道人捋了捋下巴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几根黑胡须,若有所思道:“只要能找到那个人,一切就都好办了!” “什么人?”穆沛珍身旁的薛钰杰在一旁帮腔道。 “待我施法查看一下。”这话刚说完,道人便亮出桃木剑又是一顿乱舞,“四目老翁天元神,天罡八煞扫妖氛,吾目一视山岳倾,吾水一噀遍乾坤……急急如律令!” 一段咒语下完,那柄已有着陈年包浆的桃木剑就像不听使唤一样,带着道人冲向穆至森! “冤气在此!冤气在此!快说!穆老爷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恨,人已归天,你还叫他不得安息!”那道人对着穆至森周围的空气,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并用怪异的腔调呵斥着穆至森。 灵堂里已经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除了前来吊唁的宾客,穆家的佣人们也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而穆至森始终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这样的反应,显然是出乎那位道人意料之外的,这让他很有些难以收场。可收了人家的钱,就一定得把事儿办周全了才行。 于是,那柄乱挥的桃木剑,这次直指穆至森左胸口的位置,“说!你居心何在!” “说他妈什么说!” 桃木剑“咔”的一声,断在了一个红着眼睛的姑娘手里,道人怔愣了一下,慌张道:“你……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我是你老祖——原始天尊!” 余知欢丢了那柄折成两半的破剑,拉起穆至森的手,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穆至森,你现在,必须跟我走!” 老穆关键时候总得我欢姐来搭救!╮(╯▽╰)╭ -- 79、第79章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清丽脱俗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热烈而野蛮的心——这是司机小邵对余知欢的评价,本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却没想到她是魔教圣姑任盈盈。 穆至森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形容放在她身上是那样的贴切。而他却从来不是洒脱方外的令狐冲。 当那群受人指使的媒体围堵在穆家大门外时,余知欢就像是披荆斩棘的女侠士,带着他冲出了重围。 这是他从来就不敢想象的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跟着她一走了之,明天的报纸、电视就会有无数针对他的质疑、诽谤出现。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跟她走了。因为,在他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重要过“余知欢”这个女人的了。 他背弃了全世界,值得庆幸的是,终于找回了她。 小邵把车开得飞快,而他只用安心地靠在她的怀里,将连日来的疲倦,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他累得说不出一句话,便只能用所有的力气,攥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余知欢也知道,不计后果的冲动,对自己、对他意味着什么。不过,已是鬼门关闯过一回的人,除了死,什么事她都没有在怕的。 事情发展到了最坏的时候,往往就能朝着向上的方向走了。触底反弹、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都是这个道理。 余知欢搂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酣沉的睡颜。仿佛从前那个受伤的孩子,如今已经彻底地逃出牢笼,只要他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伤口就会慢慢愈合。 她愿意守着他,等他醒来,等他好起来。算是弥补,却更是出于不舍的本心。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他父亲在记事本里记下的那些画面—— 衰草遍野,寒天暮雪,连牛羊都绝迹的草原上,只有我一人。 我有些冷,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挑了这样一个季节来高原? 还在发烧中,但我还是坚持开车,想亲眼去看一看那片澄澈的青海湖。 尽管寒冷,但这片枯黄的衰草,深深地吸引了我。不是不爱绿油油、有生命力的草原,但这样的景致似乎更符合我现在的心境。se 我记不得自己有过叛逆期,或许一直就没有。从记事以来,对父亲的顺从就是我每天要做的事。他寄希望于我,我本不应该让他失望,但我也深知,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坐上穆氏集团最高的位置。 我在尽力做着那些父亲喜欢看到的事,却越来越丢失了自我。我试图与他沟通,但始终毫无结果。我的生活、社交以及还没尝过的爱情,似乎都被握在了父亲的手里。 我有些喘不过气,我只想出来走走。 这片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的草原,就像是特地为我准备的一样,既寒冷,又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就在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就像从前一样,坦然接受父亲所有的安排。 然而,一个倩影忽然闯进了这片毫无生命力的地方,也闯进了我灰暗的世界,她对我说:“先生,你的嘴都冻紫了,要不要到我的帐篷里来烤烤火?” 烤火? 我不想烤火。 但我被她手中那杯冒着热气的牦牛奶勾出了馋虫。 我说:“烤火的时候可以喝一杯这个吗?” 她笑了,那双明眸闪了闪,就像这高原上才能看得到的星星。 是真的,我从没见过那么美的星星。 在她的帐篷里,我如愿以偿地喝到了牦牛奶。奶香浓郁,伴着她的故事,让人不自觉地沉迷。 她并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家人。她说自己到处为家,自知冷暖,也知世人辛酸。 我后来才发现,她请我进来烤火,并不是因为看上了我,而是看出了我的辛酸。 可是,我第一眼就看上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多亏了那杯牦牛奶,我的病好多了。我打消了要回去的念头,并在后来的旅程里,与她结伴而行。 我们拉着手,虔诚地绕过塔尔寺的佛塔,踩过已结成冰的青海湖,去看阿尼玛卿巍峨的雪山,还在“天空之境”的茶卡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我记得,那天太阳很大。尤其是站在如镜一般的盐湖上,看光反射过来,耀得人直眯眼,就像一直在笑一样。 她就这样,对着亮堂堂的光,眯眼笑着,在我吻她之前,她念了那句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心爱的人,一起走在街上……” 没等诗念完,我便忍不住地吻住了她。 那首可以称得上是定情诗的诗,后来我找到了原文,可在那首诗里,再也找不到一句,能比得上我吻她前她念的那几句。 我喜欢青海这个地方,因为这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我希望,那个在她肚里已经快要成形的孩子,能顺利地来到这个世上。之后,他能带着他心爱的人,看看太阳,就像我和她一样,无忧无虑,走在街上…… …… 穆至森的手,抓空了一下,从梦里醒来,一身冷汗。 黑漆漆的房间,没有梦里那样的光。 可熟悉的环境,让他发觉自己正躺在自己那幢临湖的别墅里。 他费力地睁开眼,却没能找到余知欢的身影,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 他掀开被子下床,想开门出去,不小心瞥见了放在床头边的热粥。 于是,身体像是有记忆一般,驱使着他跑到窗前—— 拉开窗帘。 霎时间,漫天的阳光暖暖地铺了进来,连同楼下草坪上那个正和天鹅嬉戏的女人一起,撞了他满怀……ps:还有两章,下线! -- zpO18.c0m 80、第80章 最后悔的事 天鹅伸长了脖子“啁啾啁啾”的叫声,惹得余知欢频频发笑。 “这里没有小鱼,大米也不多了,你们要是都给吃光了,我们家穆总就该饿肚子了。” 话虽这么说,可余知欢还是毫不吝啬地给这些可爱的家伙们投喂穆至森家中仅剩的那点大米。 “我说怎么又是粥?原来,都被你用来喂天鹅了,所以只够给我做粥的啊……” 余知欢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刚想转身,便被人伸手环住了腰。 “睁眼醒来,以为你又跑了,吓了一跳……” 穆至森的声音轻轻地,萦绕在她的耳边,带着一点睡意和不加掩饰的埋怨。 许久没和他有这样亲密的动作,这让余知欢难免有些脸红和不适应。 刚刚也是怕他突然醒来,如果自己还在他身边的话会有些尴尬,所以才下楼来想要避免那样的情况发生。可现在这样的情形,似乎更让她觉得难为情和不知所措。 “那个……家里没什么菜,就剩点米了,所以就只能给你熬粥了……”余知欢虽然有些吞吞吐吐,但这个解释,绝对是天地良心。 可惜穆至森放错了重点,他笑着说道:“嗯,你这样说话,很有女主人的味道。” 余知欢正想辩驳,就听到那些天鹅又“啁啾啁啾”地叫了起来,好像起哄一般。 “你看,它们也是这么觉得。”穆至森几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低声说:“余知欢,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就要你这个女主人,可不可以?” 余知欢的心头蓦地哽了一下,可有些事她不得不再强调一遍,“穆至森,你知道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穆至森听到这话,双手把她搂得更紧,“我也想让你知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余知欢仰起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好像这样,眼里盛着的泪就会被蒸发掉一样。 她说:“我怕你会后悔……” 眼泪没流下,鼻子里却囊囊的,让人一听,心就跟着揪了起来。 穆至森把她转过来,摸着她的头,心疼地说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没陪着你做完产检。如果我在,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扛下这么多的事。” 余知欢再也忍不住了,不管阳光有多强烈,这会儿也蒸发不尽那些不断涌出来眼泪。 她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像一个孩子——一个流浪了三年,终于回到家、找回依赖的孩子。 而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在恨了她三年的时间里,她在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 要说混蛋,自己是真混蛋! 穆至森紧紧地抱着她,在心里暗暗起誓:从今以后,一丁点儿的苦都不会让她受了,他要给她所有的好,哪怕用自己的命来换,他也只想看到一个健康的她,开心的她。 他不知道老天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请求,但就算是老天,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欢,我们结婚吧。” 在余知欢哭得最厉害的时候,他说出了这句话。 余知欢被吓得抽噎了一下。 一双肿得跟桃子似的眼睛抬起来,看着他。 穆至森伸手,替她擦了擦快要流下来的鼻涕,笑道:“我说,和我结婚吧,鼻涕虫。” 余知欢扁了扁嘴,又哭起来,“你这样也算是求婚吗?一点都不认真!我不答应!” “好,好,我不认真。”穆至森清了清嗓子,脸上也恢复到一贯严肃又认真的模样,“要不……结婚前,我们先去个地方吧?” 余知欢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再被认真求一次婚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又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她有些生气,“不去,什么地方也不去!” …… 青海。 下飞机的时候,余知欢的腿软得都没法踹他。 一是恐高,二是冷。 谁也不会在这个季节来高原的,天知道大雪漫漫、衰草遍野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余知欢坐在行李箱上,被穆至森推着走。他说他要带她来看看太阳,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可她很不解,这里的太阳,除了挂得低了一点,能把人的脸蛋晒出高原红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穆至森,这里的太阳好冷……”余知欢扒着行李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穆至森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在这儿等等,我去给你接杯热水暖暖手吧。” 还没接到热水,余知欢那张委屈的小脸便已经有了暖融融的笑意。虽然把她大老远地折腾到这儿来,但好歹这块冷冰冰的木头越来越知道心疼人了。 在飞机上,因为她恐高,他就一直把她搂在怀里,还用他独有的低沉嗓音,给她读着无聊的飞机杂志。每读完一篇文章,他就轻声哄她:“快了,等我读完10篇,就到了。” 别说,除了在飞机起降的过程中她还是会吓得浑身发抖外,一路的行程余知欢倒也没那么害怕了。主要是那些空姐们投来的欣羡目光,也太能满足一个女人的虚荣心了! 正当余知欢还在回味刚刚飞机上的幸福时刻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当即乱了阵脚。 “小……小天?你怎么在这儿?!” 背着一堆摄影设备正准备登机离开青海的肖易天,此时紧紧地抱着余知欢,脸上写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嗯,看来老天就是有意要把我们两个都安排在这儿了,你说对不对?知欢?” 余知欢尴尬地笑笑,正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就被远处的那张阴沉的脸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余知欢!你给我过来!” 穆至森生气了。 两片薄唇,抿得就像一条毫无感情的地平线,两道英气的浓眉拢着,就像第一次,她被他叫到总裁办公室时,要和她算账的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就剩最后一章了,我真的不舍得,真的好难过…… -- 81、第81章 余生至欢 肖易天回松城相亲的计划取消了,他撕了机票,硬是和余知欢、穆至森挤在了一辆车里。 原本就不甚宽绰的后座上,两个一米八几的大汉把她夹在中间,先不说她难受,连坐在前头的司机师傅看着都觉得难受。 “欧呦~年轻人,前面有大大的空位!”司机大叔操着一口清真味十足的普通话,拍着副驾的位置,示意他们匀出一个人坐过来。 两个男人较着劲儿,谁也不肯挪一步。 “我上去!我上去!”余知欢见状,忙从中间的空隙钻到了前头去。 原以为后头这两人一路上定是沉默不语、冷脸相对,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俩人出乎意料地聊得投机起来…… “我和知欢啊,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 肖易天刚开了个头,前面的余知欢就急得差点跳起来,“小天!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八岁,你三岁,我那是帮着肖姨照顾你!” 肖易天摆摆手,笑道:“你可别提几岁了,就那次,你睡在我边上,还尿床了呢!” “还有这事儿?”穆至森一下就来了兴趣,侧过头来想听肖易天接着说下去。 “那我还能骗你不成!八岁了,还尿床呢!后来我哥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尿哗王’!”肖易天一边说一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原本是想用他与余知欢青梅竹马的趣事来刺激穆至森的,可谁知穆至森不仅听得津津有味,而且还时不时地搭腔,跟着他把余知欢的老底给揭了个底儿掉。 同样的,肖易天听他说起余知欢的事儿,也觉得有趣非常。于是,几天下来,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情敌”莫名其妙地就站到了一个阵营里。 一路游,一路聊,肖易天从余知欢的八岁说到了她青春叛逆的年纪,穆至森就像拾贝壳一样,将这些他不曾和她一起经历过的回忆,一一藏好,放进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时间紧迫,他想了解她的每一处,好的、坏的,喜欢的、讨厌的,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可这样一来,余知欢倒有了些醋意。 “我发觉,你和小天一起,都变得爱笑了。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余知欢拿手比枪,抵在穆至森的胸口,故作生气地逼问他。 此时的他们,正站在冰封的青海湖边。夕阳的余晖下,原本白茫茫的冰面便像落了一地的碎钻,连她的眼睛里也映照出了那些亮闪闪的光。 穆至森看得动了情,将那把抵在自己心脏上的“枪”攥进手里,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贴近她。 “我喜欢听。你的事,我一件都不想落下。” 在这呵气成冰的高原上,余知欢的那只手却让他攥出了汗。 她弯着一双笑眼说:“穆至森,我怎么觉得,你在紧张?” 穆至森的确很紧张,因为刚刚律师来的那通电话,让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她看了那条关乎他所有身家的重要信息。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 “不行了,我要算不清了。”余知欢被那一长串显眼的数字搞懵了,都没来得及发现那份协议里还有她的名字。 穆至森把手机交到她手里,认真地说道:“你算不清可不行,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 余知欢怔愣了一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穆至森,你……你什么意思?” 穆至森看到她惊呆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你不是觉得上次的求婚不认真么?我反省了一下,的确太草率了。所以,就把所有的身家都交给你了,这回你可不能不答应。” “你疯了吧!”余知欢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眼那手机上的巨额数字,“这么多钱,你让我怎么处理啊!” 穆至森笑着把她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腰间,“余知欢,可能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疯了。所以,这些钱,你就用来包养我一辈子,怎么样?” 余知欢扁了扁嘴,有些想哭。 穆至森凑到她耳边小声提醒道:“快说吧,说你愿意。那家伙正在不远处看着呢!” 余知欢泪眼汪汪地抬头望着他,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用那张感动又可怜的小嘴吻向他,给了他一个这辈子最重要、也永远不能背弃的承诺。 夕阳下,两个人的剪影交叠在了一起——令人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画面,定格在了肖易天的相机里…… 这幅摄影作品,被放大成巨幅,摆在肖易天个人摄影展上最中心的位置。 作为享誉海内外的风景摄影师,这是肖易天多年来展出的唯一一幅人物摄影作品,一时之间吸引了众多媒体人和观展人的眼球。 就在大家纷纷议论这幅作品的绝佳构图和复杂光影时,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指着照片中的人问道:“穆爸爸,听小天叔叔说,照片里的人就是您和我欢妈妈吧?” 站在孩子身边的男人,久久地注视着那幅照片,默默地点了点头,“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照片……” “知欢很喜欢这幅照片。”肖易天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去年的时候,她对我说,等你们10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张照片洗出来,给你一个惊喜。正好,今天就是。” 穆至森恍惚了一下,心口便一阵闷闷地发堵。 说好的,今年的结婚纪念日,他们要再回青海湖看看的…… 那里的冬天,他们一起看过了。可那里的春天、秋天、夏天,他们还没来得及一起去看。 说好的,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他们都要在一起。哪怕哪里都不去,他们也要待在一起。 可他们在一起,余生就显得那么短。 还没等到白头,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尤记得那天,他拉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他说: “别走,欢。别走……” 当时的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 “这个世界,我们还没有一起看完。 “余生的日子,我们还没有一起走完。 “10周年结婚纪念日快乐,我的穆总。 “以后还有好多个十年,我们都要在一起。 “希望你,不会嫌我烦。就像我,永远不会嫌你烦一样……” 画展结束后,那幅照片被送到了穆至森和余知欢的家。 穆至森用手摩挲着照片后面那些不知她何时偷偷写下的文字,泪眼潸潸地说道:“余知欢,你这个傻瓜……”完结了,我好想哭……我想欢姐555555555……不要打我,我说了会很现实的。这已经是我改的不知道多少版了?_?好了,最后还是谢谢大家一路陪伴。《余生至欢》是我的第一部现言,坑过一次,后来因为不少朋友们期待,又重新填了回来。自己知道,写的不好,也郁闷过,苦恼过,烦躁过,伤心过。不过最后,还是不敷衍地写完了。水平尚浅,还需努力,但无愧于心了,没啥说的,我爱我欢姐!最后,希望大家珍惜现在,珍惜身边人、眼前人,就算余生很短,只要每天开心快乐,那就是没有浪费,没有虚度,没有辜负!感谢!爱你们!下一本见!(大概率还是民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