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I》 001 白家老二 大热的天，楼下坐着三三两两闲聊乘凉的人，老太太手中大蒲扇时而摇晃两下。 三楼厨房闪过一道人影。 白母隋婧把厨房扣好的饭菜端进屋。 柔声道“凉不凉啊不行我给热一下吧。” 白蔷见已经都这个时间了，眉目轻蹙“妈，你忙别了，我摸着还挺热的。” “你肠胃不好，怕你吃凉的生病。”白母道。 白蔷啊，平时忙也吃不上几顿准饭，她当妈的不给操心，谁给操心。 老三白歆踩着趿拉板从房间里出来“还怎么热啊，打电话说回来你就给热了，到现在也就才过去十分钟”经过饭桌瞧了一眼，对着厨房门嚷嚷上了“我说妈，你这就太偏心了啊，我吃晚饭怎么没看见小鸡翅儿。” 上海卤腊店做的一种鸡翅膀，小膀肉少但味儿绝好，隋婧也是考虑怕自己饭的味道做的不好，老大吃不了几口，所以又额外添了一道菜，刚刚买回来的。 “给你。”白蔷把盘子端起来递给老三。 她妈也是，她都多大了，早就不好这口了。 老三最喜欢吃鸡翅尖，自己就能扫一盘。 白歆接过来盘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开吃。 “还是你回来好，只要你回家，妈就不牢骚也不抱怨，还能偶尔开个小灶，不然我们平时吃的连要饭的都不如。” 隋婧端着汤出来，一看老三捧着装着鸡翅尖盘子吃呢，心中有些抑郁。 死孩子，就知道吃 “给你姐留点啊。” 这孩子就是不长心 一共就买那么点儿，倒是给你姐送过来点啊，就自己捧着碗吃。 “我姐都不爱吃这些，也就您老总觉得她爱的不要不要的，有钱什么吃不上啊真是。” 白蔷“你让她吃吧，她年纪好不怕胖，我晚上不吃这些。” 年轻还是好，怎么吃都不胖，她就不行了，稍微吃饱一点体型就变了。 “这孩子吃什么东西也不挂着人，那么多呢她一个人就都能吃啰”隋婧走过去，硬从老三手里抢下来的盘子，拿回到厨房，用两个碗分装好，一开始给白蔷的碗里多装了点，后来又夹到白歆的碗里点。 白蔷笑笑，把话题拉了回来“妈，明天你手术我过不去啊，你和白勍商量商量让她先去，等我忙完我过去医院看你。” 隋婧“你别操心我，屁大点的手术啥事没有，忙你的去吧。” “这钱你拿给老二。”白蔷去拿自己的包。 从包里拿出来一万块钱，放到桌子上。 白歆看见桌上的钱，急急道“要是我照顾，那钱是不是也能给我啊” 有钱照顾照顾人，她觉得问题不大。 “你闭嘴吧，你不上学了啊旷课啊”隋婧冷声道。 看见钱眼睛就热，真的叫干活就该撅着大嘴不乐意了。 还不知道老三 哼 白蔷瞄了老三一眼“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妈住院得看着她照顾她，一天不能离人，你能干啊” 白歆起身，捧着装着鸡翅尖的小碗准备回屋玩手机去。 “我二姐这月发了。” 可不是发了嘛。 那钱瞧起来可不少呢。 白蔷扭回头，看向母亲，道“妈，你把钱拿给老二，别不给。” 隋婧瞥了一眼大女儿，说“你别管了，什么钱不是从家里走啊她需要钱我给她就是了，你爸啥都不管，除了吃喝拉撒他就负责活着喘口气，白勍白歆什么不是靠我操心” 她谁都不用侍候。 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上，除了白蔷 老二和她爸是一国的，总是替她爸委屈，那就你俩好去吧，有本事从你爸手里要钱花。 白蔷摇头，“妈，你把这钱拿给她，她顺着坡也就下来了，不好吗。” “不下就不下，等着我请她我生她养她，回头就为了叫她和她爸站一块儿来气我的” 人家生女儿都是和妈妈好，她家老二这是个奇葩，偏就跟个对家里没有一点贡献的爸好。 你愿意好，你就好去 “那明天谁照顾你啊不行你花点钱请个看护也行。” 隋婧疲惫地摆摆手“你不用操心了，我能处理。” 白勍是被她妈电话嘲讽回来的。 打电话二话不说，上来直接冷笑加嘲讽。 上个星期，母女俩在家里大吵了一架，白勍就一直待在学校没回来过。 爬上楼，站在门口敲了六七下，那头隋婧才出来开门。 “舍得回来了大忙人也不知道你每天忙什么，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和你那死人爹一样一样的，你姐忙人能带回来钱，你呢在学校帮人做白用功” 说起来隋婧就火，就白勍那个老师都比她像妈。 成天围着人家转，自己家妈要动手术，她和一个没事人似的。 “我明天动个小手术，你那死人爹叫不回来，你姐明天忙过不来，你跟着我去医院吧。” 白勍“明天不行。” 隋婧霍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神色严厉“什么事儿比你妈动手术还重要你有事也别办了，你姐要是能来我找你干啥。”想说几句更狠的，对上孩子的视线，强忍回去，骂道“我这病就是气出来的，和你爸惹完气又和你惹气，我什么委屈不得受你那个爸成天不着家，就知道和人喝酒玩乐，家里过成这个鸟样儿也没见他自责过，还和我甩脸色，他干脆和他那些兄弟一起过算了。” 坐在沙发上开始发牢骚。 “我这辈子一个人都指望不上，什么事儿都得靠自己，生完孩子呢我就得自己带自己做饭，谁管我以前比不过那是我命不好，我没丈夫运啊，现在这把岁数就连儿女也比不过，人家呢要儿子就有，我呢要，三全部都是丫头，人家那女儿生的，赚什么钱拿回来，挂念着母亲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吃的不好，我也是生女儿，我这女儿为了她那废物爹和我成天干架，你小时候每一次去的公园不是我带去的你家长会不是我给你开的你吃的饭穿的衣服不是我张罗的我就闹不明白，我就这么对你，我还是有错，你还帮他讲话，他这辈子活的不潇洒他管过什么，我就该一咬牙早点离了，把你给你爸带。”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 如果是白蔷，早就会哄她的。 可白勍你瞧，就和木头桩子一样，动都不动。 人对门，老温家那女儿，人家那才叫女儿。 把亲妈接到身边去，每个月固定给零花钱，啥都不用妈操心。 白勍慢吞吞放下包，淡淡道“你也甭和我说这些，你们大人的事儿我也管不了，我谁那边儿都不站，别拿着我撒气就行了。”视线扫了扫“妈，我明天真有事儿” 隋婧心性最是心高气傲的，一听马上翻盖子“对你好你永远记不得，就打你两下，你记得比谁都牢。”心里不舒坦。 俗话常说，亲母女没有隔夜仇，但看老二这架势，就是记心里面去了。 白勍“可不是打两下，我到高中还看您脸色呢，您只要不高兴就拿着我撒气”算了算了，懒得提“家里还有饭吗” “没有”隋婧一股气上来，张嘴就骂“吃饭你想起来回家了你不是本事有骨气，不靠家吗那吃啥家里饭，上外头找去，外头谁都比你妈我好，我家的饭不好吃你也别吃，省得吃了短命。”说着啪一声摔了门板。 白勍没放心上，她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再回学校也挺晚了，得把饭先吃了。 起身去开冰箱。 白歆推门从卧室出来了，好像睡醒了。 “姐，你回来啦。” 白勍点点头。 “妈打电话叫我回来的。” 白歆看她姐拿着那凉饭要吃，多了一句嘴“你放个鸡蛋炒一下呗，凉饭伤胃。” “随便吃一口，我还得赶回去。” “这么晚了” “明天得出门。” 白歆“你现在算工作了吗” 她姐已经毕业了。 “算吧。” “工资高吗” 白勍“不太高。” “那还做啊”白歆不太理解，不赚啥钱为什么不找份更好的去做。 白勍咽下饭“这份合适。” 屋子里隋婧听着两个孩子讲东讲西，她火气已经平复下来了，听着白勍吃饭的动静也闹心。 死孩子吃饭也不知道热热，那冰箱里的饭能拿出来直接吃啊 不就是故意做给她看的，想让她道歉。 哼。 没听说有当妈的给闺女道歉的。 坐在屋子里正运气呢，听见敲门声。 “你姐呢” “姐，找你的。” 白歆开了门就闪进卧室里了。 给有情人腾地方 周檀手里端了两个盘子，探头“你妈呢” 白勍指指屋子里，“生气呢。” 周檀抿抿唇。 又生气啊 “我妈刚看见你上楼呢，叫我送过来的，趁热吃，要不你去我家吃得了。” “我吃的差不多了。” “差什么不多啊，这有鱼还有排骨，对了你明天有时间吗” 白勍“怎么了” “我妈明天手术，你过去看看不” 他妈对白勍特别好，如果白勍不到场的话，好像不怎么好是吧。 002 母女过招 这生病都赶一块儿了是吧 “我妈明天也动手术，你要是没回来也就算了，回来了怎么着也得过去看一眼吧” 白勍问“什么病啊” “就那甲状腺手术。” 白勍“那得去啊，哪个医院” 周檀“东医。” 白勍心想，好家伙一南一北啊。 她妈在第三医院，周檀他妈在东医。 “几点” 周檀“下午两点。” “那我过去吧，我妈手术在上午。” “行，那饭吃了啊，省得我回去又被她念叨不照顾你，也不知道谁妈，成天挂念的都不是我这个亲儿子。”周檀打趣道。 “你回去吧。” “你这是吃完一会儿把碗送过来还是现在择一下子”周檀问。 “现在弄吧。” 周檀带着碗回了家，进门把碗放到桌子上对着屋子里喊“白勍她妈明天也动手术，她下午过来。” 周母说“你叫她来的忙不过来就算了，来回跑也累人，她这么晚回来一会儿走不走走的话你可得送啊。” 这时间太晚了，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也不安全。 人家隋婧那妈当的，从来不操心女儿几点回来几点走，呵。 “我说妈，你能不能别可着我折腾啊，我这回来就没消停过，一会儿送饭一会儿送人。” 周母看了周檀一眼，神情严肃了起来“你搞的对象我搞的对象” “知道了知道了。” “冰箱里什么没有，偏要弄那个委屈样儿，叫人看见以为我虐待你呢。”隋婧拉开门摔了一下。 她不太喜欢周檀他妈。 她养的女儿轮得到别人道道趣儿吗那眼珠子就好像长白勍身上了一样，只要白勍进门她的关心马上就到，干什么呀 坐着吃饭的人淡淡道“我看你也没给我准备，以为不想让我吃呢，那我就别做这个讨人嫌的人了，那冰箱里就有剩饭别的还真的没有。” 隋婧气死了，指着白勍骂。 骂道“这么大的人了，我得给你当保姆，回趟家我得欢迎客人似的欢迎你才对，要不就阴阳怪气的，你还没结婚呢，心就偏到人家去了，能不能结婚得了不说，就算是结婚了你是从人家肚子里爬出来的对你做点表面功夫你瞧瞧你那个样子，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和未来婆婆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你等着吃亏去吧。 “您老呢，要是心里有火出去跑两圈，没得拿我撒火。” 隋婧恨恨道“我等着看，看未来她对你怎么样。” 白勍点点头，扒了几口菜起身把饭碗送到厨房去洗干净，回头擦擦手拎起来自己的包。 “愿意看就看呗。” 隋婧气的直咬牙，想起来大女儿交代的话，这才勉强忍住。 白勍啊就是个犟驴，你和她拧着干讨不到便宜的。 火气往下压“你今天别走了，我明天一早就得去医院。” 她是觉得有没有老二侍候都一样，她能指望老二什么 可老大说的对啊，她这是手术，到时候病床上一躺，有些事儿她没办法下床去办啊。 “知道了。” 隋婧的心头火灭了不少，但又觉得做妈的被女儿压了一头，不死心说道“我听见周檀说的了，他自己妈他不管都推给你，你缺心眼啊你，跑去侍候人家妈给人端茶倒水的，没过门你就矮一截，将来真结婚人能拿你当人看吗脸是自己长的，自己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的好像嫁不出去似的，别丢那人。” 去什么去。 依着她看，就不能去。 老周家的事儿，干老白家什么事儿。 她这一辈子争强好胜的，生出来的女儿偏偏就不替她长脸，你说说。 白勍笑“谁对我好，我对谁好。” “好人家是拿你当傻蛋看，我要是有那免费送上门的保姆用，我也对你好，不就是平时嘴上客气几句，眼皮子可真浅” 一句话是说的又狠又急。 白勍看着她妈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叫我回来是因为没人陪你住院，我从进门你就开始数落我，就因为我讲话上了一句上风你这就不依不饶的，你是我妈没错，可凡事总得讲个理吧，看见我就烦那就别让我回来，我也知道我也不是个儿子，让你觉得失望了，可我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三，人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不是儿子这挂落就得我吃” 隋婧听了一愣。 心里头呢是这么想的，但不能被孩子这样明晃晃讲出来。 她当妈的啊。 只有她数落孩子的份儿，没有孩子调回头挑她的理儿。 憋气 憋屈 不爽 她就不喜欢老二这股子犟嘴的劲儿。 长辈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还回嘴 有没有教养 心里不痛快，她就是想找茬。 “我不喜欢你，你不从自身找原因，还怪上我了拉不出来屎还得怪茅坑”隋婧觉得心口堵了一团气，她必须立刻马上全部都发泄出来“你大姐是怎么对家里的你呢你对周檀他妈都比对我强。” 白勍翘翘嘴角“妈，我就是个踮脚都够不到天的人，我处处不如人不如你所期待的，你不也是早就放弃我了，何苦成天挑我毛病呢” “你有毛病我还不能说咯” “那倒没有，咱们家上有事业成功了不得的白蔷，下面还有听话懂事的白歆，一个家总得有那么一个没长好的吧，你不愿意看见我，我少登门，我登门了你也别一股脑把所有不如意都砸我身上，我何德何能啊，咱们就做对和和气气的母女成不成” 隋婧这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你看 就是这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 没有一次不回嘴的。 可偏偏她又辩驳不出来什么，讲道理摆事实也压不过，次次都落下风，你说憋气不憋气吧。 她生个孩子，天天和她讲道理 冷笑两声“行啊，不爱听那我就不说，好话你不肯听那就拉倒。” 回了房间拿着手机给丈夫打电话，打通了以后一通骂骂咧咧的，白勍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晓得她妈这是憋着那口气呢。 敲门声。 开了门。 周檀“你回宿舍吗时间差不多了。” 白勍“回，这就走。” 冲着屋子里打声招呼“我明天一早回来。” 关门声。 白歆出来喝水，看见她妈还生气呢，给她妈揉会肩哄了几声。 看见屋子里那钱还没收起来，心头一动。 003 羡慕嫉妒 “妈，我姐给你的钱能不能给我” 她需要钱，她 隋婧“手里没钱了给你拿五百。” 白歆神色有些不定。 刚刚接到催她还款的短信，这钱如果拿到手还差了点，但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可她妈 白歆目光闪了闪“妈，我有个同学和我借钱。” 隋婧“借钱干嘛找你借钱” “我俩好嘛，妈”拽着隋婧的胳膊一通讲如何好，好成一个人似的好。 隋婧被小女儿晃的直迷糊“哎呀，你别晃我了，小孩子之间挪动什么钱，就是以后你自己生活了，也不能借别人钱，这年头借钱的都是大爷。” 这傻闺女。 “妈，她都求到我这里了，我总不能一毛不借，妈”白歆继续拉扯隋婧，用手给自己妈锤着肩膀，各种忙活“妈，你说我姐头脑怎么那么好呢，感觉她赚钱一点不费劲，每个月大把的钱赚进来，随谁了” “随谁随你爸那就完了，不是你姐头脑都好，是只有白蔷一个人脑子好。”隋婧轻哼一声。 养三个孩子，只有一个让她从头发丝满意到脚后跟的。 “我妈会生，我姐也孝顺，妈你借我点呗，求你了好妈妈” 隋婧叹气“借多少” “一万”白歆比了一根手指头。 话音刚落被她妈狠狠给了一下子，白歆捂着自己的肩膀跳脚喊“妈你干什么，打疼我了。” “打疼你我打死你自己家什么条件不清楚啊，没学会赚钱你先学会往外借钱了，你家有几个一万你爸几个月才能赚到一万你不知道啊，你当我们家是白老三那条件可以随便造呢。” 白歆喊“不给就不给，打人干嘛。” “还打人干嘛，我看你是念书念傻了，别人讲两句好听的话就回来寻摸自家的钱，你哪个同学借钱啊，你把她电话给我，我问问她家里，家里人怎么都没了啊和别人张嘴就借一万。” “哎呀，不和你说了。” 白歆跺脚摔门回了房间。 咬着指甲。 怎么办 白勍五点多坐黑车回家，上车给周檀发了条微信，周檀没回。 到了楼下门都没进去，隋婧就拉着大脸下来了。 白勍和自己爸打招呼“爸。” “嗯，上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隋婧正在气头上呢，一听“可不敢用你送，我怎么都能去得了医院。” 白庆国黑了脸“不坐是吧不坐你就花钱打车去，我稀得送你。”手里的盆照着车后座扔了过去。 神经病 隋婧本就心里愤愤不平，一听丈夫这么说，火气烧得更旺了。 “是不稀得送我，我跟着你熬的又老又丑，想一脚踹了我做你的美梦吧，白庆国我告诉你，我给你生了三个女儿搞了一身的病，你踹我你就是陈世美，把我霍霍成这样你想踹了我我死也得拉着你做垫背的。” 说着话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门摔得震天响。 白庆国气的嘴唇直哆嗦，越想越气。 吵吧，这人嗓门比谁都大，打吧他也丢不起那人。 白勍道“又怎么了” 白庆国提起来这事儿就气的肠子疼，“你妈眼红你三叔家又动迁了。” 白勍挑眉“又动了” 白庆国点点头。 白勍打开车门上了车，果然，她老娘的脸色已经黑的和锅底差不多了。 何苦 白三叔这人讲起来还带着点传奇性，似乎就是现在小说里的那种好命锦鲤男主。 倒也不是这样一直顺的，白三结婚以后一直没有孩子，没孩子那肯定是有问题，不是男人有问题就是女人有问题，有问题就得找问题，看问题。 两口子没少折腾去医院，哪家医院出名去哪家，早早就离开了家乡搁外面漂。 正赶上那个敢干就能有机会的年代，九几年的时候开出租车，那时候出租和现在出租可是两码事，这孩子呢是没看出来，零几年的时候和银行贷款，四环那28万一套的小三居搞了两套。 那年头谁能想到现在一套房随便就能轻轻松松卖上千万啊，你如果这样说，人家会拍拍你的脸，告诉你唉就别梦了，赶紧家去吧啊。 想当年隋婧笑话白三儿，你一个没正经工作的人竟然敢欠着银行的钱买房，人均工资不到1200的年代买一套28万的房一买还两套你是有儿子还是有啥没把隋婧乐死过去。 那三十年前，谁能料到会有今天这行情她要是知道她借钱也去买房。 这还不是最神奇的，早些年啊，各种规则还不够完善的时候，白三儿手里的房是一套跟着一套的买，这人的运气来了仿佛就怎么样也挡不住了，买一套动一套，疯狂的时候干脆就是整栋的买，整栋的又压在了后来的学区房上。 这种运气真的是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四舍五入这就相当于祖坟开始喷支票了。 叫隋婧郁闷的是，大家都是一个爸妈生的，祖坟喷支票凭啥不往她身上喷喷呢就可着白三儿喷了，凭什么啊 “还不开车，你一会不拉活儿了我这又是住院白歆又是念书的，你这心里没点数啊”隋婧不悦道“我当初就是眼神不好，找你这么一个男人，人家嫁丈夫我也嫁丈夫，人家全世界的玩，拿着钱当纸片子一样的抛潇洒，我呢我呢生了病都不敢去医院瞧，一样的人，也不晓得我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 胸口发闷 呼吸急促 “把窗户降下来，我上不来气。”隋婧打了白勍的手臂一下。 白勍见她妈这样还能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赶紧的帮着她妈把衣服往下拉拉，车窗降下去。 “总跟人比什么。” 白庆国也道“可不是，你生病怎么就不敢瞧了，这不马上就去动手术了吗。” 隋婧怒道“人家动迁我动手术，我还得放两挂鞭” “人动迁那是人运气。”白勍说。 “什么叫运气就是你奶偏心，给你三叔拿钱买房。“一说起来这事儿她就气得慌。 你说老太太多偏心 一样的儿子，不一样的对待。 白庆国忍了好一会儿，一时火大实在忍不住了“九几年的时候，我们厂扩房，说叫你拿四千给你换套两个挨着的一百平，我妈钱都给准备好了，你寻死腻活不让我借，你现在怪她偏心” 004 男友他妈 白庆国忍了一肚子的气，上了车开车直奔第三医院。 不爱和她一样的，可这人没完没了。 今儿挑这个，明儿挑那个。 全都是人家不好，她一点毛病没有。 老三那种运气谁都羡慕，羡慕羡慕就得了，成天挂在嘴上。 把人送到地上，多一刻也没逗留，借着拉活儿赚钱养家的名义直接开躲。 宁愿从早干到晚，也懒得回家面对她，和她吵吵。 隋婧动的就是个痔疮小手术，送进去没一会就推出来了。 这动了刀肯定会疼，加上之前又惹了一肚子的气，看白勍难免就更不顺眼了。 过了麻药的劲儿，那疼就抽抽地来，像是有人拿着针五秒给一下。 白勍坐椅子上拿着电脑啪啪打字呢，那打字声听的隋婧更气了。 “你给你三叔去通电话，告诉他们我住院动手术了。” 白勍“我帮你按号，你自己打吧。” 隋婧挑理“当初买那两套房，你说里面有没有老人的钱你奶借出去的那八万块钱不也有几个儿子的份儿，还就还八万啊一套房他卖千万”不说两套大家平均分，那拿出来一套大家平均分有错吗你真的分了，她会这么斤斤计较吗 哎呦去那叫什么迪拜旅游，一花十几万砸进去，钱不当钱一样的花，别人家苦哈哈都要活不起了，她这一养就三孩子，有没有问一回，嫂子你家缺不缺钱，我给你拿点 毛都没有 白三儿最他妈的抠 白勍语气出奇地冷静“我奶活着的情况下，她的钱永远是她的，当初借条也写的明明白白，借的是八万那还的是八万没错，借钱时候你们不都在场，欠条上没写借钱买房子，房子升值以后算大家共有的，这法律上也讲不通的，再说我三叔还钱的时候还了利息，按高利还的。” 病房里听故事的人表示，这家有大故事啊 隋婧头顶冒烟，“你说这都快中午了，一会你就要走了，午饭打算让我自己去买啊” 白勍抬头“你想吃的时候直接去食堂就买了，还是你现在就要吃”现在吃现在买呗。 隋婧面色不虞，黑着一张脸。 “你不是要去看周檀他妈吗，不去了” “这不影响啊。” 隋婧嘴角翘了起来，冷笑两声，干脆闭上眼睛。 有个不合心的人待在眼前，她再多看两眼，她怕气死自己啊。 “我啊，就是没人那种享福的命，去看你未来婆婆去吧，省得叫我这个亲妈碍你的眼。” 白勍立即附和。 把电脑装好，起身。 “那我现在给你买好饭，我就走了。” 转身就直奔医院的食堂去了。 隋婧唇角浮起一丝讥讽。 生女儿好 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儿。 老二这种不气死她就算是烧高香了。 她也是觉得奇了，你说白蔷那么挂着家里，对着家里那样的好，白勍看着她姐不觉得羞愧吗 隔壁床的人看看走掉的白勍，又看看还在生气的隋婧。 轻声问“这是姑娘吧。” “姑娘，我这做亲妈的是不会挑日子动刀，人未来婆婆也是今天动手术，这不是耽误人家去献殷勤了，心里记恨我了怪上我了难免脸上的表情就不好看了，给人家当妈啊就得有点自觉性。”隋婧轻描淡写砸出去两句。 对方一愣。 屋子里陪床的家属皆是一愣。 白勍买饭回来，把饭菜放到挨着她妈身边共用的小桌子上。 隋婧不愿意看她这个样子，淡淡道“赶紧走吧，不想看见你。” 白勍拿起来自己的包，静静道“妈，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喜欢我的我就多凑凑，不喜欢我的，你叫我走我就走，我这样做我认为也是尽孝了。” 说完话拿着包，一脸平静地离开了病房。 想通了就不计较了。 打小她就明白的道理。 剩下隋婧一口气憋在那里。 “你到了吗我现在要离开医院了。” 白蔷还在路上堵着呢，心里也是着急，语气难免就有点重。 厉声道“妈那边不方便，也就耽误你一上午的时间，周檀他妈不是下午动手术，再说哪边重要你分不清啊” 有些恨铁不成钢。 白勍太要劲儿了。 里外不分。 电话那头传回来音儿“就不是周檀他妈动不动手术的事儿，里外我分得清，妈恐怕也分得清，正因为她分得太清了，妈想要的女儿我做不了，我只能做我自己。” 白蔷听了会儿，前头那路终于不堵了。 她缓缓道“你就别顶她，她讲什么是什么，不爱听的当做没听见不就好了，有那么难吗。” 白勍沉默了会儿，说“对的我听，不对的没办法听。” 白蔷叹气“知道了，你放心走吧，我马上就到医院了。” 白蔷停好车马上往楼上奔，找到母亲住的病房，拎着东西进去。 从白蔷一进门，隋婧这脸上也见笑容了，心中的郁结也消除了。 “买那么多东西干嘛，家里都有的，带过来用用就得了。” 老大啊，就是心细。 白蔷忙的一头都是汗，好不容易坐下来歇会儿。 “能买就买了反正以后也能用得上，妈还疼吗” “有点疼，刚刚吃了止疼药现在好多了。” 白蔷“疼就吃止疼药，别忍着不吃，医生说了疼就吃没什么影响。” 周檀离开病房推开安全门走了进去，脸上忽地笑了。 “刚陪我妈来着” 病房内 周母盯着儿子的背影目光闪了一下。 周父“怎么了” 周母淡淡回道“没什么。” 周父以为她是害怕，安慰妻子两句“你放心吧，给你做手术的医生可有名了。” 周母皱眉“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 说着话，那头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白勍来了。”周母微笑着问“路上热不热你给白勍拿瓶水。” “阿姨别忙了，我不渴。”把手里的水果放到了柜子上“随便买了点，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 “你来我就高兴了，赶紧吃点葡萄，这周檀他爸刚刚一大早跑出去买的，可甜了。” 白勍吃了两粒，嗯，甜 确实甜 “周檀呢，你倒是把他找回来啊。”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周父张张嘴“我哪里知道他跑哪去了，是不是接白勍去了” 白勍笑道“我早上给他发微信到现在也没回我。” 周母笑着敛下眼色，交代丈夫“你去安全门那边看看，他可能嫌病房里闷躲出去了。” 005 提前消费 周母拉着白勍的手面露微笑。 她喜欢白勍。 这人和人相遇就是个缘分对不对，喜欢就是喜欢。 “其实你不来也没事儿，听周檀说你妈今天在三院动手术了没什么大事儿吧” 她和周母是邻居，可平时不太走动。 她烦隋婧这人。 不可说地烦。 “不是大手术。” “一会我让周檀跟你过去看看你妈。”握住白勍的手。 这是做人的礼节。 为的不是隋婧，为的是白勍。 “算了吧，我妈那有我大姐陪着呢。”去了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还不如不去，“阿姨，你去想去卫生间吗” “得去，不然一会回来就去不上了，估计直接会插尿管吧，人还没老呢先体验一遭。” 隔壁床病友清清嗓子问道“外甥女啊” 周母笑道“哪里是外甥女啊，儿子女朋友，未来儿媳妇，可优秀了”说着话帮白勍把散落的头发整理整理，怕孩子热到。 人和人可能就是缘，她就瞧着白勍怎么都好。 “看着可像是你亲女儿。” 周母去贴白勍的脸，问对床“像啊我也觉得我们俩前辈子可能就是母女。” 说着话呢周檀跟着他爸回来了。 “跑哪儿去了”做妈的脸色有些不好。 周檀“没哪儿啊，出去接个电话。” “谁电话” 周檀笑；“同学电话，怎么还什么都打听呢。”转头看向白勍；“你妈那头安顿好了” 白勍点头。 下午周母动完手术，周檀就送白勍回去了，两个人拉着手，白勍讲了半天周檀一直走神。 “想什么呢”白勍问他。 周檀叹气“同学刚刚和我说点事儿想了一下，早上原本想去接你来着，结果没起来。”又说“本来没想折腾你的，结果那天你偏偏回家了”他妈在楼上看见白勍下车就马上开火炒菜了，他不去喊都不行。 “什么事儿啊，这么难办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白勍说。 “没办法讲出口的事儿，你去医院你妈没冲你发火吧。” “怎么可能不发火，看着不顺眼就各种找别扭。” 周檀叹口气“少接触吧，反正你以后也工作了，见面的机会少了。” 白勍站定脚伸手去抱他，周檀垂着胳膊过了五六秒稍稍推开白勍“都看着呢。” “周檀，你这有情况啊。”白勍那眼睛闪亮亮的看向周檀。 她也就是一调侃。 周檀抬眼看了看白勍，见她一脸笑，才道“能有什么情况，每天忙的要死。” 白勍得回去工作，她念大学的学费都是申请的贷款，毕了业就该开始还了，她又是个要强的个性不愿意拖。 周檀送她到车站，等车呢周檀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按掉了。 “一天什么电话都能打进来。”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他接了。 “这两天就会搬过去，对一个女生，她很干净也挺爱惜家具的，押金方面”他同学准备出国，家里的房子想租但又怕糟践，周檀当时也就听那么一嘴，想到白勍要租房子，且手里没什么钱他就替留心了。 房租又低，装修又好的房子谁能不爱。 “我和你保证，她不是那样的人，你这等于找了个人帮你看房子没有没有她不养宠物的”挂了电话看白勍“一个月两千。” “你太好了周檀。”白勍抱着周檀跳了两下。 自己手机响。 “你车来了，那我回去了啊。”周檀指指车，和白勍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 白歆 白勍握着手机听了一会，脸色黑的和什么似的，强忍着才没有发作。 调头坐车回家。 白歆听见上楼声儿马上去开门，她缩手缩脚站在门口，想看又害怕对上白勍眼神。 “二姐。”蔫蔫叫了一声。 白勍皱眉“在电话里我没听明白，你说你欠钱了” 白歆心里一紧。 “二姐你救救我。”白歆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神也恍恍惚惚，抖着嘴唇哀求，上手去抓白勍的手。 只有二姐能帮她了，要是被她妈知道，会打死她的。 白勍站着没动。 白歆哭的双眼通红，她要是跟大姐说了，大姐保准会告诉她妈，她也知道二姐不一定能帮她，可，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白勍“你跟我说说，你在哪里借的钱借了多少借钱都干什么了” 白歆抖着嘴唇。 她也不知道怎么欠那么多了。 平时就买点化妆品一类的。 断断续续讲“支付宝欠了六万，花呗借呗都欠了” 白勍又问“钱干什么用了” “就生病什么的花了。”白歆声音轻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白歆躲避着白勍的视线，她姐的眼睛好像能把人看透一样。 白勍声音响起“你生病去支付宝借钱不跟妈讲” 撒谎 白歆吸吸鼻子“二姐，我也知道家里条件，我没敢讲” 白勍问“你生什么病了哪家医院看的，看的是哪个大夫，花了六万这病不轻啊，你和妈直接讲说你生病，讲明白了妈也不会难为你的，或者”她顿了顿“你拿着我当猴儿耍呢，觉得只要你讲我就会信，我问你钱花哪里去了”口气渐渐转硬。 这种时候，还想着怎么蒙混过关 “姐，你能不能和别人借点，或者用信用卡套现”白歆说不下去了，只是哭。 她妈会打死她的，只要能过了眼前这关，这钱她不用二姐帮忙，她自己还。 白勍冷笑了起来“你这倒是把方法都想好了，信用卡套现”白勍想的是，她连张信用卡都没有，她妹妹已经想着让她怎么弄到钱了。 白歆以为白勍是怕还这个钱，马上保证出口“姐，钱和利息都我来还。” “你还你拿什么还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或者拆东墙补西墙” 白歆目光闪烁。 她想躲过这次。 平时大家都买一些用的东西，家里给她的生活费太少了，她想着只是提前消费下个月的生活费而已，没想到每个月都会超额花，花着花着胆子也大了起来，慢慢欠的就越来越多，入不敷出。 她胆子小，也没敢去借那种不靠谱的，都是走的支付宝，她以为没有问题的，可没有钱，分期以后再分期，用借呗的钱去堵花呗的窟窿。 “你和妈实话实说吧，除了这个别无他法了。”白勍建议。 她没有钱，她就是有也不会帮白歆瞒着。 她念大学的钱全部都是贷款，大学四年一边打工赚生活费一边凑学费，目前也只是刚刚毕业而已。 “你为什么不帮我啊”白歆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在听到白勍让她和隋婧坦白之后喊了出来。 她妈会打死她的，为什么不肯帮帮她啊 “我怎么帮你白歆你不是个未成年，家里这个条件，你一个月生活费才1200你就敢借几万块钱你的钱都拿去买什么了买衣服了买化妆品了，吃喝玩乐消费了，你借一千两千的时候为什么没停手借到一万还不肯停手，你不知道自己还不起的吗可你还敢两万三万继续往下借，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怕打现在讲了你还能回头。” “我改，姐我保证改”白歆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妈不是给了你一万吗，你和大姐再借点钱。” “你需要钱，你为什么不和白蔷张嘴是我欠钱吗” 白歆的脸越来越白，心里防线彻底崩溃。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徒然间一股怨气上头“你算什么姐姐，我都说我来还，你只要帮我借一下就行，妈说的没错，你就是自私你就是心狠，我要是死了也是你逼的。” 006 母女心结 “你说的没错，我那么不好你找我干吗”白勍扯过自己的袋子，转身就走。 后头还传来白歆竭力喊声和哭声。 人在气头上的狠话一定很难听。 白勍是听着这些难听的话长大的。 拿死逼她 可笑至极 她既没有帮白歆还钱的能力，也没有能左右她妈心思的能力，找她干什么。 路上折腾三个半小时回了出租屋，中间接了通电话。 “白勍，这都几点了稿子到现在你也没帮我弄妥，你搞什么呢” 白勍夹着电话道歉“老师对不起，临时出了点小问题，我马上把稿子给您发过去” 白勍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就是，考研究生然后争取留校，目前是给导师做助理，她的导师经常要上电视，一些繁琐的杂事都是由她接手来做。 昨儿半夜来的电话，叫白勍把今天晚上录制节目要讲的稿子全部排一边，白勍被隋婧叫回去，回到家已经大半夜了，一早又早早折腾去医院，在医院的见缝插针地干，已经弄的七七八八，忘记发出去了。 电话里的人声音很大，音量很高。 “白勍，你这么干工作那没人敢用你的，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对不起老师，已经给您发过去了，您” “知道了。” 对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手机响，一条跟着一条的信息进来。 那稿子老师觉得不太满意，觉得有些细话和自己形象不符，叫白勍修一修。 从早到晚，她也就在周檀母亲的病房里吃过一口饭，吃了两粒葡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问她是不是渴了，有没有饿，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隋婧没办法入睡，麻药劲儿过了以后就是各种折腾。 疼的部位没办法描述，止疼药又不能一直吃，躺不住睡不着。 白蔷掐着时间，止疼药也是有时间规定的。 “妈，再等会就能吃药了。” 隋婧疼的耗尽了精力，无精打采点点头。 “晚上叫你爸过来医院吃吧，家里也没人给他做饭。” 白蔷笑“到底是老夫老妻，嘴上总抱怨可关键时刻还是惦记。” 隋婧那股子疼痛劲过去了，表情缓和了许多，“你爸跑一天车，回家吃还得买菜做饭，一来一去折腾到几点了，过来吃一口路上拉几个人也就顺便下班回家了。”说着还不忘为自己辩护一声“我要是不喊他，他又和人喝酒糟践钱去了，成天就吃到吃吃喝喝压根不管家里，你说你们从小到大穿的用的交的学费，哪不是我从嘴缝里挤出来的” 白蔷知道。 所以她格外孝顺。 “等以后白勍白歆都工作就好了。” 隋婧冷笑“白歆怎么样我是不知道，白勍就算了，我不敢指望人家啊。” 白蔷幽幽叹口气“妈，白勍也不容易，上大学就没和家里要过钱，你对她就不能好点吗养孩子也和放风筝一样，偶尔也得把线往回拽拽。” 老二也不是不重感情，看这事儿怎么讲。 隋婧“你以为我不想对她好点吗你看看她那个样儿，一说话就顶我，谁家孩子成天就等着挑父母错的父母再错我给了你生命养大了你，看在这些上头你也不能就和你妈对着干啊，她要是你这样，我能总看她不顺眼” “那人和人脾气原本就不同。” “别扯什么同不同，就看孝不孝。”隋婧沉沉道“但凡孝顺点的孩子，就不可能和父母起冲突，懒得说她一想起来她小时候干的事情，我也不指望她了。” 白蔷不太赞成母亲这样的说法“那时候她才三四岁，什么都不懂呢。” 白勍三岁多的时候吧，那时候她爸有了外心，成天拿白勍当幌子总跑公园，后来被隋婧给堵到了，跑到白庆国单位大闹一场，那女的和白庆国实在是觉得太丢人就双双都离开了厂子。 不然想当年白庆国也是有固定工作的人。 夫妻感情不好，总是磕磕绊绊的，心里憋着气难免要发泄。 发泄的途径就是，拿孩子出气 白蔷那时候到了上学的年纪，大的白天不在身边，小的又刚生出来，动谁 白勍脾气也犟，挨打不说求饶话，隋婧打她她就硬挨，到了后期就是，没生出来儿子打一顿，考试考不好打一顿，买了橡皮找不到了觉得就是白勍浪费了，拎过来再打一顿，后头在柜子上面发现了自己随手扔到上面的橡皮，那打也挨了，错打就措打了呗。 你让隋婧给白勍道歉 倒是白庆国，也知道孩子跟着自己吃挂落了，难免这心理上对白勍就有点愧疚，因为这个待白勍比那姐俩都好。 “什么叫不懂啊，别说这些了，说起来我就生气。” 这疼的劲儿又开始上来了，隋婧一脸灰色。 “你手机响。”隋婧提醒白蔷。 白蔷“白歆。”拿着手机给母亲看了一眼，接起电话“你别做傻事，大姐马上回去。” 隋婧听清了的电话里小女儿的声音，一边担心白歆真的去做傻事儿，一边气的恨不得现在马上拿刀剁了白歆，加上这伤口又要命的疼，一时之间脸涨得通红。 病房里都是人，她是不能骂不能喊，只能忍着。 白蔷也怕人听见，连忙起身去走廊接。 “欠多少钱啊你和谁借的啊白歆” 白歆看看手里的药，一边哭一边说；“大姐，我害怕，我也不知道吃了这些药能不能死” 家里能找出来的药，她一股脑的都扔进嘴里了，吃了几十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二姐不管她。 白蔷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去看。 隋婧穿着病服已经下床了，咬着后槽牙，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你叫她去死，省得活着还丢人。” 007 日子不顺 白蔷不让隋婧去，可隋婧偏要跟着。 刚刚动过手术的人，明明走也不能走，坐也不能坐。 趴在后车座上，头顶冒火，脸色发黑。 “死丫头，她怎么不死了算了，别救她就叫她去死，该死的” 无数咒骂骂出口。 前头白蔷只当做没有听见。 白庆国已经赶回家了。 白歆被送进了医院。 医院 白庆国都要气死了。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让白歆这么一弄，更是跌落谷底，就特别想把人从里面拖出来胖揍一顿，为什么呀借那么多的钱 电话里说是六万多，具体是多少目前还不知道呢，这个女儿他真的不想要了。 白庆国一见到隋婧就开始骂咧咧出口“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孩子的，她在外面借钱你知不知道借那么多的钱干什么用了她自己花的还是你们俩一起花的啊。” 隋婧一听，这是把锅都甩到自己的身上，立即大声辩驳“她胡来就怪我，她能提前和我说她欠一屁股外债你还怨我，不是你基因不好她能这样我也没见过这点小岁数就干这种恨不得逼死父母的事儿。” 当初就不该生她。 “还嫌不够丢人的。” 死肯定是死不了的，一想要还的钱，白庆国恨不得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他自己。 隋婧疼的满头都是汗，伤口处更是剜心地疼，白蔷见她妈这样，只能拉开白庆国。 白歆洗了胃，隋婧已经开打第二次了，手掌直接掴到白歆面门上，她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白歆。 对着白歆也没手下留情，一巴掌跟着一巴掌的，就当着护士的面，打的护士眼睛直跳，挤兑了两句“人都这样了还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这里是医院，要打人回家打去。” 隋婧和护士没办法撒泼，只能强忍。 大口骂“你就是个废物，钱没赚到先学会花了，还吃药寻思，你想死怎么不跳楼啊欠六万你叫我拿什么还” 白歆哭的断断续续。 体力方面跟不上，眼前的老母亲是要死要活。 大的大的哭，小的小的哭。 白歆“妈，你原谅我吧，我不敢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 隋婧一巴掌抽了过去。 “别叫我妈，我生不出来你这种女儿，当初你爸要离婚我就该扭头就走，我可怜你们谁可怜我了” 白蔷和白庆国在安全门口附近站着。 白蔷“钱我想办法解决吧。” 白庆国几次动嘴都不成功。 不叫白蔷解决，怎么弄 他和隋婧都没有固定工作，加上养了三个孩子，白歆今年刚刚高考完，高三这一年所有补课的费用已经把家掏的空空如也。 “她钱都花哪里去了还剩多少啊” 白庆国只愿白歆借的那些钱还没花干净。 白蔷苦笑，只答“您别管了，也别和我妈吵吵了，她这刚手术” 病房里隋婧站着骂，白歆一脸丧气。 吃药那只是冲动，但现在她是真的想死了。 她也不理解，没钱就没钱，干嘛要借钱花呢。 她二姐的话来回在脑海里回响，借钱那时候她怎么不害怕呢 就像妈说的，当时跳楼就一了百了了，吃个药吓唬谁呢。 隋婧在白歆这里伤了元气，回到医院整个人就特别不好了。 这伤口是怎么长就长得不好，比她后手术的人都能满地溜达了，可她伤口还是反反复复的。 白蔷是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人用，隋婧这边上卫生间离不开人，白庆国不肯管，只能白勍来。 现在痔疮手术，药浴解决一切。 这时不时要消毒清伤口，好一些的能离开水，隋婧这情况压根不敢离，一旦离了这就好比拿碎玻璃划她的伤口处。 医院水房供水时间是固定的，早上四点到六点之间，其余时间要求病人自己打水，打水处距离药浴室300米左右，路不是太远，但对病人来说100米都是折磨。 因为白歆借债闹的，隋婧这头火立马窜了上来。 手术三天竟然没有上过一次大号，肚子痛的狠，可每次将将到了边缘又因为疼退了回去。 瞧着人，满头满脸都是汗，双腿发软，在病房和药浴室来回折腾了十趟有余。 白勍扶隋婧回病房路上撞上了实习医生，“医生，我妈这已经折腾了好久，这没事儿吗” 实习医生“就用力点上，使点劲，别怕线崩开。” 扶着人刚到病房门口，隋婧这肚子又是一股较劲疼，踉踉跄跄让白勍扶她回药浴室。 白勍打好水，打热的水就行，药浴室里面有凉水。 里面就隋婧一人。 同病房的，大家得的都是一个病，病友之间聊的也无非就是，今儿你排了没上药了没哪个医生手法好不太疼，哪个医生手法不好能疼死个人。 屋子里 “3床这可够折腾的了。” “我看她这挺严重啊，恢复的也不太好。” “不知道，瞧着好像生闷气呢，这原本就手术，心情还不好可不有影响” “女儿挺孝顺啊，我家这孩子根本指望不上” 那些个能指望丈夫能指望孩子的，就都是幸福的，有些坚强的动了这种不方便的手术，还得自己一个人挨。 隋婧的手攥着水盆的边缘，结果用力过猛，水盆给弄碎了，搞了一地的水，外头白勍听见声音就跑了进来，拿了泡药浴的盆先给她妈用，一会儿她在回病房找个新盆留着泡药用。 隋婧是一肚子的火。 “死了算了，也省得折腾了。” 不想活了 这日子没办法过。 太不顺了。 白勍兑好水“医生都说了你就使点劲，疼也使劲，三天了肯定有点干燥的。” 隋婧“不是你疼。” “行行行，祝您大的顺利。” 吉祥话总是没错的吧。 终于解决了，母女俩往回走，隋婧只差没在地上爬了。 给人当妈就真的是，没有点强大的心理素质，她现在就横尸街头了。 “死丫头，生出来我就该直接把她溺到马桶里。” 省得叫她气死自己。 丢人的死丫头 “你爸出事儿就怪我，孩子就我一个人生的怎么不说是他老白家遗传基因不好”走路比较慢，说了半路也没见白勍回话，隋婧沉下脸来“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白勍“基因遗传不好。” 点头，附和。 隋婧的脸色缓和了些，“这钱啊，还得你大姐出，我就盼着她能嫁好点，找个条件好的对着她宠着点的，能拉娘家一把的，其他的要求我也没了，你看我们家对门，人家那姑娘嫁的好啊，各种往娘家砸钱，生活费几万几万的掏，每年还给爹妈出旅游费，” 靠自己和白庆国翻身是不可能了，她只能把希望都放在三个女儿身上。 008 荣冷冰冰 “你这都毕业了，白歆大学的学费” 隋婧还真不是想坑女儿，她是想坑白老三。 白三儿啊，对白勍就特别好，当年白勍差点就给她三叔当女儿了。 白勍说“家里没钱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国家不会让孩子们因为学费读不起书的。” 隋婧恶狠狠瞪了白勍一眼，恨不得咬下来二女儿一块肉。 助学贷款不用还啊 当年白三说给老二出学费，老二这个傻子，自己跑去申请什么助学贷款，就你能 压下火。 觉得自己肯定短寿。 守着这样的孩子，她就长寿不了。 但有问题就得解决问题。 自家解决不了，可白老三有钱啊。 “白歆成绩一直挺好，我寻摸着要是能考上个重点怎么样也得办一场。” 办一场就能收点钱，收点是点啊。 白勍点头。 办吧。 你们的事情，你们决定。 隋婧又说“你给你三叔打通电话，侧面说说白歆借钱的事儿，他要是有那个心呢，给拿点不是还能解决点。”老二的个性就是算盘珠子，不点拨不肯动“咱也不说计较那房子了，你爸怎么说都是他哥，他家富的流油帮一把拽一把不是也应该的嘛，这他们俩也没个后，将来死了钱还不是留给家里人，除了你爸谁还能对他真心都是冲他的钱。” 白勍忍无可忍“可以立遗嘱，死了钱都捐了。” 隋婧磨牙。 永远都是这样。 什么话不好听，这死丫头就偏偏讲什么话。 “听见没，一会儿回病房就打，我看着你打。” 白勍皮笑肉不笑“我不打，你要办什么借什么钱你自己去讲，我一个晚辈涉及不到这些。”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隋婧，一把甩开白勍扶着她的手。 其实她被这病折腾的啊，现在都站不住脚，可这巨大的怒火已然把全部理智都烧干净了。 不是因为白勍大了，早就一巴掌掴过去了。 “你回吧，这里不用你。” 强忍着怒气，没有骂人，只是撵白勍走。 白勍又走了。 白蔷这得替白歆顶雷，一天假都不敢请，手里的钱划拉划拉还差点，还指望着这个月的奖金呢，白勍又被骂走了，白歆那要死要活的，只能白庆国亲自上阵。 病房里都是女人，白庆国不爱待，加上隋婧的个性又强势又想占便宜，各种拿话叫白庆国和白老三借钱，两人吵吵了两句，白庆国也跑了。 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隋婧终于出院了。 出院第二天就是白歆出成绩。 夫妻俩难得从起床到现在一句没吵，到底还是抱着希望。 高二的时候，白歆也考过全班第一。 隋婧在厨房洗好水果，强忍着火交代白歆“这回是有你姐替你还钱，要是再有下次，可没人管你了。” 提起来这钱她就一肚子的火无处发。 明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怎么还敢作这个妖呢。 白歆垂着头，声音和蚊子似的“不敢了。” “你要是再敢，我和你爸就准备去跳楼了，你说说整个高三家里给你花了多少钱啊我这生病医生叫我住院说了两年，这不是一直便血我也不能去，就这点手术费我都舍不得掏，结果你转头给我借了六万多，家里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啊六万块钱都够你找个好工作了，你说我和你爸起早贪黑，你可怜我们吗你就没有心。” 白歆只是听着，一句话都没有。 “给你二姐打电话，叫她回来，你这马上就出成绩了。” 做姐姐的也是，一点心都没有。 妹妹成绩出就得开始填报志愿了，你们念过大学知道怎么回事儿，不回来参谋参谋啊。 白歆回了房间。 她拿着手机好半天也没把这通电话打出去。 上次和她二姐那通喊，现在想起来只觉得羞愧。 谁也不欠她的。 眼泪刷刷掉。 觉得自己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么会借那么多的钱去消费。 花出去的那些钱都在她的桌子上呢，各种色号的口红，还有粉饼眼影各种小首饰以及最新款的手机。 她穷怕了 从小她妈就和她叨叨家里怎么没钱如何没钱，上小学她羡慕人家脚上穿的运动鞋，上初中羡慕人家配的高级近视镜，到了高中同学各种各样的衣服，她呢啥都没有。 衣服永远是捡二姐的穿，二姐又是捡大姐的穿，她和妈妈提过两次她想买件新衣服，就用她的压岁钱，结果换来她妈劈头盖脸一顿骂，说她不懂事。 眼泪掉在手机屏上。 白歆二姐，对不起，上次不该那样和你讲话的。 发完直接关机。 她害怕白勍不理她，也害怕白勍嘲讽她。 白勍接到微信的时候正在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没找到，倒是找到实习医生了。 荣长玺正要出门，白勍跟了上来，问了问周檀他妈的状况。 这医生长得挺好，就是冷冰冰的，可能近些年来流行所谓的什么冰山脸，白勍就心想，有太阳谁稀罕冰山啊。 对方态度也算不上好。 白勍在旁边细细观察，瞧着他那病例上写的字格外好看，白勍觉得自己的字丑，她就喜欢字写得好的，略略出神。 好字啊 荣长玺看了一眼白勍，神色不耐，回答了该回答的扬长而去。 009 棍棒教育 “你去打点饭，打几个好菜鱼啊肉的都得有” 周檀他爸小声嘀咕“是不是过了呀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知道老婆喜欢白勍，可喜欢的这个劲儿真的有点太过了。 现在就对着这样，那将来怎么处你要把她捧上天啊。 周檀他妈只淡淡道“做应该做的事儿，没什么过不过的，就许人家为你奉献你连点关心都吝啬付出，人不是这样做的，吃口饭能花几个钱，孩子一天到晚的也没个着落。” “那也不用你全都管啊。” 说了两句就转身去食堂打饭了。 不是他爱管这些，就是见过那些宠着宠着就给宠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了。 周檀坐在床边玩手机呢，时不时无声笑两下。 当妈的缓缓道“你这眼睛一天天的也不离开手机，手机里有美女啊。” 周檀把手机揣起来，笑“要是有就好了。” 周母看了儿子一眼，“男的和女的在一块儿不能只享受别人的追捧，现在这日子不好过，两个人一齐使力气才能轻松些。” 周檀“知道了。” 离开椅子“妈，我去趟卫生间。” 当妈的提醒到这个程度，听不听只能看孩子。 点到为止。 “你怎么在我们医院啊” 周檀坐电梯去了三楼，一出电梯门对面跑过来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儿，一见他就笑了。 “我妈在楼上住院。” “阿姨什么病啊，不严重吧” “好的差不多了，不严重” 林晴晴见到周檀着实开心，拉着周檀手讲了好一会话却没提出来要上楼去看看。 有些感情就是拉锯战。 谁拉赢了也就赢了。 林晴晴“我们周末要去青岛，你去吗”看周檀问，又说“我想你去。” 勾着他的手晃了两下。 度假嘛，和同事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我看看吧。” 手机响。 病房里周父已经把饭菜都买回来了，结果周檀没人影子了。 白勍眼里一片冰凉。 不太确定自己的第六感，但感觉出一些眉目。 周檀以前不是这样的。 “给他打个电话，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周母抱怨了两句。 刚刚那话，估计是白说了。 没听进去啊。 周檀被追了回来，周父吃饭吃的很快，吃完麻溜拿着碗去水房了。 病房里人多，他不爱待在房间里。 “妈，我送白勍回去了啊。” “知道了，走吧。” 周檀送白勍去车站，走到半路，白勍掏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用一下。” 原本有些发蔫的人瞬间就清醒了“我手机也没电了。” 白勍勉强笑着“你这手机是怕看啊。” 周檀抬头，说“小心眼了吧，确实没电了。”说着话拿着手机给白勍瞧瞧。 电格已经发红了。 白勍也不点破，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敢太确定。 “周六你来我那儿看看书” 她要考研，周檀也是准备考研的。 周檀对白勍说“周六不行，我哥们那头有点事拜托我，这个周末都不行。” 白勍看周檀“我也不知道我这第六感对是不对，如果真的有什么情况大家就讲清楚，别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说什么呢。” 手机微信响，周檀看了一眼直接锁了屏。 晴晴周檀，身份证号发我，我帮你订票 白歆出成绩，她妈这也催了好几趟了，白勍还是回去了。 隋婧真的是抱着巨大的希望来着，可有句话怎么讲，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分数一出，她那么一看，差点没直接躺地上。 只觉得双手双脚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了，一瞬间抽的精光。 孩子当时考完出考场就说考的不是太好，隋婧一想，再不好也是二本打底吧，今年虽说不分一二本了，可意思还是那个意思，最坏的打算也是个本啊。 结果出分数，出了个475分。 475能干吗 白庆国多少也是有点失望，老三身上补课没少花钱，就高三这一年砸出去八九万了，这样的家庭砸进去那么多的钱为的是什么 但理智回笼，多少还能接受吧。 就是个普通的孩子，你报了太高的希望。 叹口气，问白歆“这分数能上本吗” 白歆的眼神在父亲的目光下闪躲，讪讪道“大专。” 如果前头没有闹出来借六万的事情，没考好也就没考好了。 啪 隋婧反手照着白歆的脸一掌掴下去，白歆吓都吓死了，推开椅子捂着脸缩到墙角去，可躲不开。 她妈拽着她的头发对准她的脸左右开弓。 “你叫我怎么活我还怎么活呀，我这脸丢的啊，全部的人都等着看我笑话呢，我打死你，学习学习不行玩偏门你可脑子转的快，今儿我们娘俩一起死了吧”哭还不敢大声哭，怕楼上楼下邻居听见。 大话都吹嘘出去了，她讲白歆学习成绩怎么好怎么好，现在就连个本都考不上。 白歆哭都不敢哭了，嘴唇哆嗦着求饶。 “妈，我不是故意的” “你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我花了那么多的钱给你补课啊” 白庆国拦了一下，推了隋婧一把“行了，平时她学习没见你管，考不好就打，我们俩就这基因指望孩子能考多好。” “什么基因就是她不学好，上高二的时候成绩那么好” 没考好就是因为你平时不努力，你把全部的时间都用来干别的去了。 这个家现在都这样了，一点积蓄没有，家里把最后的钱都砸到你的身上，就是盼着你出息，结果你这样对你的父母 巴掌和雨点一样的落在白歆的头上、脸上。 白勍进门正好赶上了。 就好像抓到最后的浮木一样，白歆跑到白勍身后躲了起来。 一看这情景就能猜到考的怎么样了。 白勍冒出来一句“都已经这样了，你打她有什么用。” 白歆抓着白勍的后背衣服，她的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怕 “我也不打你了，考这样还有什么脸活着，啊”隋婧大吼了一声，白歆身体一抖“你也别念了，出去打工吧，家里没钱供你。” 白勍把白歆从自己背后拽了过来，感觉到白歆浑身都在发抖，把妹妹搂在怀里“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遇见事情就先把所有人都埋怨一通，有用吗你看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隋婧突然冲过来，一巴掌抽到白歆脸上顺带着把白勍也给扫了。 她这股火无处发泄，白勍说的话，一个字她都不想听。 “好，我去死我都还给你。” “你少拿死来威胁我，窗子就在那边，刀子就在厨房里放着，爱死死去。” “那你就全对吗我为什么借钱，从小到大我想买点什么你都不停告诉我家里没钱，我活着就不能有好奇心我就不能提要求，我就连买两根好看的笔也会被你讲我浪费，人家都有好的鞋子穿，我呢同学聚会我不参加，你也不让我参加，同学出去逛街我和你要点钱你就不停唠叨家里没钱，没钱没钱我这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可没钱是我害的吗”白歆扯着嗓子喊。 活着有什么意思。 010 胡闹看客 隋婧连连冷笑。 “好啊，你把家里霍霍成这样，最后还是我这个当妈的错。” 说着话眼睛四处去扫，然后直奔厨房，她脚步快白庆国更快，隋婧操起来那刀就被白庆国给拦下来了。 “别拦着我，我没教出来好孩子，我给你们赔罪，你们父女几个不就瞧着我碍眼吗，我死了就消停了，给人腾位置，我看你有了后妈以后日子是不是这么好过” “你闭嘴吧。”白庆国不爱听这些。 过去多少年了，有点些微不如意就要重提。 白歆狠劲儿过后也不敢再闹腾了，再也没有音儿了。 隋婧憋屈，一看这架势，她今天不闹那就真的得去死了。 又是喊又是叫把家里砸了一通，然后给自己婆婆去电话。 白勍她奶家吃饭呢，老三两口子旅游回来给她带了点特产。 白三儿听电话里自己嫂子又是喊又是叫的，问自己妈“又打架了” 听着像。 不是他说，他真的挺瞧不起隋婧的。 这些年了，只要打架一准给他妈来电话，你们打你们的，叫老太太干什么呀。 白奶奶冷哼一声，碗咣当放桌子上“白歆分数应该出了。” 能为什么 估计考的不是太好，念书的钱不够用了。 “那不去了。”白国安不禁一股气上行。 嫂子但凡好好的，这钱他拿的都不别扭，出点血就出点血没什么大不了的，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每回都这样，打一次架就得把他哥的罪名重新审判一回，搞的好像老白家在她隋婧眼前就不该抬起头一样。 你谁啊。 谁惯的这个臭德行 白奶奶缓缓站起“不去哪行啊，唱戏的少了看戏的还能成，回头折腾死你哥。” 说着话准备收碗，三儿媳崔丹麻溜溜起身把碗筷都给收了。 老太太又说“她这么个闹法，我倒是后悔当年劝你哥了，早离也不见得是不好。” 白三儿弯腰去提自己脚上的板鞋。 “走吧，人等着呢。” 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崔丹上了车还劝婆婆呢“妈，你也别上火，白歆要是缺学费叫她三叔给出点。” 老太太心一想，得三儿媳是个挺不错的人，可惜就可惜在 得了，啥也不说了。 “别去了没怎么样呢就什么都答应了，该他们欠他们的，叫她闹，我看她还能闹成什么样。” “三叔。”白勍开了门，“奶、三婶。” 老太太和崔丹在白三儿身后差了三四步的样子，走路慢了点。 白三儿夹着包进了屋儿，环顾一眼“呦，这是怎么了，家里砸成这样还过不过了” 崔丹把手里袋子递给白勍，和里面的人打招呼“嫂子，我们来了。” 隋婧没理。 倒是白勍去厨房折腾倒水，崔丹跟了进来，压低声音“东西一会自己拿回家，谁要都不能给听见没。” “婶儿又给我买什么了总让你们破费。” 崔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把我渴死了，刚在你奶那吃的炸酱面，你也知道你奶手艺把我齁坏了。”又说；“笔记本，你三叔觉得好就买了，不是要考研吗换个笔记本换个好心情也许还能换回来点好运气。” 两个人在厨房里面嘀咕了好半天，白勍才把水端出来。 客厅里隋婧对着白奶奶和白三儿又是哭又是骂。 “莫名其妙就给我借了六万的外债，她这一年补课花了八九万啊，白庆国一个月才赚多点钱现在可好了，就考了这点分，本都上不去我还活个什么劲儿，丢都丢死人了” 白奶奶脸上的表情也瞧不出来个所以然。 隋婧说着说着又开始扯白庆国出轨的那事儿。 “当年那是我抓到了，我抓到两个人在公园里，没抓到的谁知道都干过什么，这样的男人我要他干什么” 白庆国脸皮红到发紫。 你说白三儿和崔丹都在呢，他这哪里还有脸了。 白奶奶见儿子羞愤难言，岔开话儿“白歆借钱干什么了” 隋婧咬紧后槽牙。 “借钱就都花了，买手机买化妆品买衣服，好的不学把她爸身上这点不着调都学了个一干二净。” 白三儿没忍住，道；“那是该打该收拾。” 孩子没养好，还有脸到处宣扬 他这么一说，隋婧恨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谁愿意没事掀伤疤玩 好玩啊 “我就该打死这个小畜生” 白奶奶深呼吸一口气“白歆能报上哪” 隋婧突升的火气勉强降了降“估计也就是民办的学校，这好专业估计都念不上，民办的学费杂费得三万多我哪里拿得出来啊” 屋子里没人说话。 白歆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白庆国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白奶奶不吭声，白三儿起身去了阳台参观，隋婧一看他这做派，更是火冒三丈，不过求到人了又不敢发火。 “你坐着干什么呢，别乱听人家的事，过来看看。” 白三儿对着崔丹招手。 崔丹麻溜起身去了阳台，两口子站在阳台上也不知道瞧什么瞧的可来劲了。 “童童。” “三叔。” “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店没有” 童童是白勍的小名，白三儿给起的，想当初白勍在户口本上的名字叫白兮童，白勍这是后改的。 “还真不知道。” 白三儿作势拿手去弹白勍脑门“知道什么啊，成天就知道学习，现在那工作好吗” 白勍笑“就那样呗。” “跟三叔混吧，等你结婚三叔给你买套房。” 白勍“可别，无功不受禄啊，还是等侄女将来出息了送你和三婶点什么吧。” 隋婧坐在客厅里听着，只差一步跳过去，一巴掌拍死白勍。 这个挨千刀的 011 花痴嫌疑 “现在还住学校呢” “搬出来了，看看今年能不能考上研，考上就搬回学校，考不上另说。”白勍和她三叔之间很自在。 早些年她被搁她奶身边养一段，她三婶不是没孩子吗，就把她弄家养了段时间。 白三儿哼了一声“读这些书有用吗” 不是他说，看这一天天把孩子给累的，钱也没赚到几个。 从小就是学学学，都长大了还得学学学。 学了有回报也行，这一个月就赚那么两个踢不倒的钱，图啥。 崔丹啧了一声，微笑着抚摸白勍的头发“童童这头发真好，别听你三叔说，他自己啊没长那学习的脑子，读书怎么没用，这年头走街上找份工作都要求高中毕业了。” 白勍这头发丝长得硬，看起来就特别有光泽感，崔丹羡慕啊。 她头发细软，看起来总是毛毛躁躁的，怎么打理都不行，就羡慕人家头发好的。 白三儿闲着和白勍说话。 那头隋婧和白奶奶哭诉，老太太半天不表态，也不提这钱给拿多少，隋婧这车轱辘话来回说，说的自己都觉得腻烦。 白蔷是能赚钱，可赚回来的钱也是有数的，刚堵上一个大窟窿，眼下也实在拿不出来什么了，家里也是一干二净的，白勍那根本指望不上，她能把她自己养活了就烧高香了，白歆这书还是得念，可分数不够就得人民币来凑。 人民币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对婆婆的怨恨又增加了些。 觉得老太太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勍见白歆半天没动静，推了门进妹妹房间打算看看，结果 白歆自杀了 在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 白家人跑出去的时候，家里的门都忘了锁。 隋婧嚎了一路。 “你怎么就那么心窄呢妈能真的不管你吗你做错了事情还不许人说你这个孩子，白歆啊妈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白歆那刀是下了狠力气，不过救回来了。 白三儿交了手术费拿着一堆的单子往回走，病房外头隋婧正在骂白勍。 “那是你妹妹，明知道她情绪不稳定，你为什么不看着她” 隋婧的火都朝着白勍发泄出来了。 当初你妹妹求你，你就该想办法把这事儿给圆过去，结果你可倒好直接捅出来，现在好了白歆出事儿了，老三出事儿你能得到什么啊 “你这个狠毒的玩意儿，你就是不想家里好就是不想父母得安宁，就是捡到别人的错可劲儿放大了说，觉得白歆这样就不如你了是吧就是比你好，怎么样都比你好，你妹妹没瞒着亲妈吃第三者给的糖” 上手扒拉打白勍，就想让白勍马上消失。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只要老二在，自己就和衰神附体一样的倒霉。 白奶奶忍不住把白勍护在怀里“你自己看不好孩子拿白勍撒什么气，走跟奶走。” 不受这份鸟气了。 老太太个子不高，她搂白勍还费点劲，这还得稍微踮着脚，隋婧上手打白勍她不是护嘛，还有几巴掌打在她后背上了，老太太的头发也搞乱了，脾气也上来了，老母鸡似的护着白勍往外走。 这叫什么玩意儿啊。 白三儿把单子扔到白庆国怀里，吼崔丹“走啊，还等着吃晚饭呐。” 崔丹皱眉。 这不知道还用不用钱了，大人确实烦，可孩子无辜的。 白三儿脾气上来了，指着自己老婆鼻子“不走是吧，那你留着吧。” 人一甩头也走了。 崔丹只能去追。 外人都知道，崔丹这辈子倒霉，嫁了个丈夫不能生孩子，耽误一辈子不说，还怕白三儿听白三儿的，白三儿说东她绝不往西。 白奶奶护着孙女上车，白勍这稀里糊涂挨了好几巴掌。 白勍这压根就没准备，所以没逃开。 谁能想到，这也能怪到她身上来。 这也是她的错 白奶奶伸手摸白勍的脸“你妈就是个疯子。” 当着白勍面不太愿意把话说的太难听，可隋婧真的就是个神经病 骂白歆打白歆的不都是你自己吗结果出事情了，回头你怪白勍 白勍定了定神，“您可别气，气坏了我就沾包了。” 她奶这么大的岁数，也犯不上跟着生这种气。 白奶奶没好气推开孙女“我为了谁啊，你也是，不会躲啊” “那谁能想到了呢，这也能打我身上来，我小时候就怀疑我不是亲生的，你看吧。”白勍一副我说的对的表情。 “你们家啊，就没一天消停的。” 白歆这一刀，算是彻底把隋婧给治服了。 再也不敢随意打骂白歆了，非但不打骂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刺激到孩子再去寻死。 可高考结束了，现在就得做决定是复读还是填志愿。 复读据说明年考试就改革，白歆自己说了绝不复读，这头担心复读明年更是没书读，那头志愿填的是各种不痛快，公办的去不上，民办的不用想，学费就够这个家喝一壶的了。 白蔷给白歆报的南宁，这开学前就得准备好三万多，还不算过去送白歆的费用。 因为这笔钱隋婧又躺下了。 “唉医生” 白勍去找主治医生又没找到，就连个实习医生都没抓到，往回走呢，看见前面病房闪出来一道人影，一路小跑追上去。 荣长玺被叫住了。 白勍瞥了一眼荣长玺，没在他身上找到任何和姓有关的线索。 “医生姓什么啊” 总不好唉唉的叫，这多没礼貌。 荣长玺皱眉“有事儿说事儿。” “那个我阿姨周三能出院吗” 护士回了护士站，笑了笑说“小荣又被缠住了。” 对面的护士接话道“这年头长得好也是罪啊。” 这都第多少个了 总是有人借着家属病情和实习医生套近乎，上回还有个直接跑到护士站来要荣长玺电话，现在的这些孩子们呐，真是花招百出。 012 被分手了 “这怎么出去一圈，回来不高兴了” 周檀他妈打趣白勍。 出去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回头脸黑了谁给气的呀。 白勍说；“医生没找到，倒是看见那实习医生了，我正常问事情那脸和铁锅底一样。”这态度 你是忙，你是累，可我也没故意找麻烦，就正常询问出院的事情也值得你对着我脸不是脸的 白勍就想，难怪那么多人对医生有怨言，她这次也算是体会到了。 得嘞，以后没病咱也不往医院跑 周檀他妈哦了一声，“那长得可高的大夫叫什么来着”姓就挂在嘴边，就说不上来“我之前那对床讲的，人高考考699分呢，念这学校毕业就给户口，了不得啊。” 当父母的嘛，毕生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希望儿女出息。 这一听见谁谁家小谁谁考了多少分，激动起来就忘记考高分的不是自己的了。 白勍吐槽“高考都过去多少年了，还值得显摆虚荣怪啊。” 荣长玺在那句话虚荣怪音儿还没落地进了病房，周檀他妈满脸都是尴尬，岔开话题“白勍啊，看看大夫有什么要交代的。” 白勍转身。 背后讲人闲话被人听了个正着，该什么反应 白勍是脸不红气不喘，笑着问道“大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荣长玺那张脸就真的一丝表情都不带有的，面瘫啥样他啥样。 就该交代的交代，回家以后的注意事项，交代完就走了。 白勍这样儿在背后讲他黑话的，他没少遇见。 这些个女的，长得丑也没多少的水准，和她们一般计较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回去多睡一会呢。 周檀他妈感慨“好不容易讲人一次闲话，还被当场捉住了。” 叹口气，这人啊，果然就不能干坏事。 白勍笑“这就叫白天不能讲人。” 周檀他妈乐“那晚上讲，人出现了岂不是更可怕。”又说“高考那事儿还是听对床讲的。” “现在这住院还什么都能打听到呢。” “她想撮合她女儿和那大夫，现在这些干临床的大夫啊，分数考的挺高一毕业也有本城的户口瞧着好像挺高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八年临床念下来那都多少岁了将来工作还得工作一段呢，四十岁以前估计是赚不到什么大钱的，3号床是本地人家里巨有钱，孩子长得也不算是太差。” 其实做妈的能理解这种心情。 住个院撞上个绩优股，动动心这也不犯法的吧，不成是不成的，但万一成了呢 原本订在周一出院，结果这不是床位难排嘛，这有人等着住院呢，周檀他妈干脆就提前到周六出院了。 出院这天周檀就没出现。 到了晚上九点钟，周檀给白勍发一微信。 周檀我们俩分开吧。 周檀发完就直接关机了。 白勍拿到手机一看，从头发丝凉到脚后跟。 白勍和周檀在一块儿有四年多了，四年的时间足够让你去习惯一个人的所有。 这段感情已经成为了身体里的一部分，现在说分就这样分了总得有个原因的吧。 周檀他妈“都这么晚了，你送送白勍。” 喊周檀他爸。 白勍扭着头去看周檀他妈，试图想从对方的脸上寻找出什么，不过很可惜的是她什么也没找出来。 “阿姨” 周檀妈笑呵呵接话“家里这水果还有不少，你拎回去点吧。” 白勍叹气“那我回去了。” “叫你叔叔送你，到家给阿姨来个微信报平安啊。” 周檀他爸慢吞吞，等他出来白勍都已经走了。 等白勍离开了，周檀他妈脸上的笑容没了，操起来电话马上打出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连续打了三次，都是已关机，心有不甘还想再打一次试试。 “你儿子这什么意思啊”拿着手机拍在床上。 周檀他爸慢悠悠走过来，拿起来手机看了两眼，闷了半天也不说话。 周檀给他妈发的微信妈，我和白勍处不下去了，你别总让她来家里，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结婚了，告诉你和我爸一声。 “什么叫过段时间他要结婚了和谁结婚啊” 周檀他爸过了好半天才道“我当初就说，你别对着白勍太那个这年轻人都是不定性的，他觉得不合适那就找个合适的要结婚呗” 这也没有什么，毕竟和白勍也没结婚，也没怎么着。 那儿子不愿意处了，你还能拿着刀逼他啊。 周檀妈气的直哼哼“老早我就看着他不对，果然被我猜到了吧，你们邻里邻居住着”说着话摇摇头。 这下可热闹了。 “她要是都那么好，也不至于说处不下去。”当爸的还是想为儿子讲两句。 感情的事儿，外人哪里分得清对与错。 周檀他妈气了一会就冷静了下来。 “你说我这住院叫白勍忙前忙后的，现在搞这么一出” “我当时就劝你了，可你不听啊，别说没结婚呢，就结了婚也不用好成这样儿，你现在这立场不就尴尬了，你是管还是不管你瞧着吧，白勍肯定得缠着你。” 白勍坐在椅子上，给周檀发微信。 咱们见一面吧，把话说清楚。 消息发了出去，可好半天就是没人回。 013 变脸速度 白勍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没动静。 楼上邻居提着垃圾袋下来，看了一眼“白勍啊。” “阿姨。”白勍叫人。 “老周家有人啊，今天没见出去啊。”对方还很诧异呢。 她刚刚买菜回来还看见周檀他妈了，这又出去了 “你打个电话看看。” 白勍盯着眼前这道门，难过。 她知道里面有人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转身上了楼。 周檀他爸叹口气“这回可好了，叫人堵门口来了，你说这闹的” 不是他说，白勍也是，你们闹分手你找周檀说啊，来家里闹什么 周檀妈坐在椅子上不出声儿。 一开始周檀他爸要开门，是她故意不让开的。 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说不说的必要，见面尴尬还不如不见。 躲着点就躲着点吧。 时间是个好东西，早晚都会让大家冷静下来的。 白勍回了家，隋婧打开门，看都懒得看二女儿一眼。 “回来干什么，可真是难得，您大小姐还知道家门往哪里开。” “办点事。” 周檀就和失踪了一样。 完全联系不上。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 这叫什么 隋婧皱眉“办什么事儿” 回家办啥事儿 见白勍也不回答，又到了午饭的点儿，干脆去阳台麻溜做饭。 白歆得到点吃饭。 就闹这么一回，就把隋婧给吓明白了，老三这脾气犟，不能拧着来。 忙忙活活一通，午饭摆上桌，又开始抱怨白勍“你妹出事儿你就跑不见影子了，还怪我总说你，你心里也没这个家” “妈，你能不说了吗出事你第一个就打我骂我，现在你又说我跑不见影子，我不跑你不拿我撒气吗。”白勍不爱听。 隋婧挑了挑眼角“每回讲你两句你就得回嘴，就你嘴会说话啊，臭德行” 恶狠狠瞪了白勍一眼，去白歆房间敲门。 “出来吃饭，没听见摆饭声音啊，我还得几请你才行，一个两个的我都欠你们的。” 白歆蔫哒哒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白勍叫了一声人“二姐。” “通知书快下来了吧” 白歆低头片刻“不知道能不能录上，就一个名额。” 隋婧端着碗，呱嗒一声扔白勍眼前了“现在知道关心来了，之前干什么去了这学费杂费乱七八糟的就得三万多，到现在钱还没凑齐呢，靠你大姐一个人她得累死，知道家里难有没有想过帮家里解决一丁点啊。”没良心的丫头，良心都喂狗了，一毛钱也没见她出。 她这两天上火就是因为这个。 家里实在拿不出，孩子还得继续供，怎么办 “应该没什么问题，考都考完了没什么可上火的。”安慰白歆一句。 白歆点点头，但情绪依旧不太高。 对这未来，有点迷茫。 “谁都和你似的，心那么大。”隋婧怼了白勍一句，“还没问题录取不上你给解决” 白勍撂筷子“妈，我从进门你就开始数落我，我犯多大的错啊” 隋婧叨叨“你看看，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气，说我针对你，你妹妹考的不好念书的学费还高，我和你说说怎么了不和你说我还能对谁说别人管吗你奶奶你三叔明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连个屁都不放。” 最近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儿啊，弄的她连大门都不敢出。 生怕出了门就被人笑话。 那菜不能不买，遇上邻居了，那天白歆闹自杀抬上车都看见了，隋婧能说你们看错了只能支支吾吾说白歆是因为没考好自杀的，不然还能怎么讲。 “你和我叨叨，我能给你解决了” 隋婧憋气，挂着一脸的埋怨“你是我女儿，我这心里憋的太难受了才和你讲的，这一下子就得拿出来三万多还不算送白歆的路费，你爸也没本事，那些年还作妖在外面胡来，这些年我也懒得管他了，要他不要他能有多大差别赚了钱就知道吃喝玩乐，和人喝大酒去，管过家吗你说我能和他讲什么” 白勍知道自己应该装哑巴的，可实在憋不住。 “他没本事这些年家里的钱也都是他赚的，不是家里待着憋屈他干嘛总出去和人喝酒。我也不是白蔷，没那么多的钱拿出来帮你分忧，你和我说不说我也帮不上。还有妈，老大今年年龄可不小了，你这样什么事都叫她管她怎么谈朋友结婚钱都搭家里自己什么都没。” 白勍定定看着她妈，如果她妈足够聪明就该知道，大家母女一场，尽好彼此本分。 也没必要总讲她爸没本事总提醒她爸出过轨，她谁的一侧都不站。 她自己一队。 隋婧这是让白歆折腾的，最近火气也没那么盛了，不然按照她脾气一早就上手开打了。 老二就这样 主意多，不好拿捏。 讲直白点，老二自私 心里根本不装家。 心一沉。 白歆这事儿已经闹的是鸡飞狗跳的了，能安静就安静些吧。 “你三叔说要给你一套房，你为什么不要” 014 讥讽嘲弄 “我怎么要啊人无缘无故给就伸手要” 隋婧脸上气的一阵红一阵青“白给还不要，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不要到时候给家里。” 一套房你知道能解决多少问题 可当妈的不好当孩子的面儿讲，就差白老三这套房，有了这套房无论是租还是卖，日子都能好过。 和自己亲叔叔之间，玩什么客套啊，他敢给你就应该要。 “那你和我三叔张嘴要吧。” 隋婧掴了筷子，指着大门，骂“赶紧走，看见你我就得少活二十年，立刻马上走” 多看一眼她就要去见阎王了 犯冲啊 难怪人家算命的说，白勍就是克她 真的是从小克到大 白勍抬起眼皮子；“我也不爱待，办完事我就走。” 白歆还是当和事佬，把二姐劝自己房间里去，缩在桌子一边静悄悄吃饭。 她怕隋婧 隋婧现在稍微大点声她就浑身发抖，怕下一秒巴掌就会对着她落下来。 得，做病了 白勍给周檀不知道打了几百通电话，可对方要么是关机要么是不接。 好不容易通了。 白勍一愣，通了 “周檀” 周檀最近都没怎么回家，怕遇上白勍。 原本家里就挨着住的，闹开对谁都不好。 他觉得自己把话讲的挺明白了，可白勍最近对着他就是狂轰乱炸，搞的周檀很烦。 说不说开有必要吗 不合适才会分手的。 周檀“你别去我家里堵了，我短时间回不去。” 白勍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肺管子往上升。 “你发那微信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分开的意思，你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啊成天堵我家里你要干什么我也没怎么着你。”说着说着一股怨气来了。 他爸打电话把他好一通骂。 家里肯定不好和白勍掰扯什么，怕别人笑话，可白勍总是来，敲门不给开一次两次还讲得过去，次数多了谁能瞧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周檀他爸觉得白勍这点就挺不冷静的。 你们俩孩子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好，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要找家长啊。 但凡要点脸面的人就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非要追问一个原因，问出来了就能不分手了 周檀对白勍原本的那点歉意，在他爸的电话里就都消失不见了，觉得白勍真的不识抬举，非要干让她自己丢人的事情。 他这边都已经登记了，就差摆酒了，没的可后悔。 白勍发狠“我堵你家里话说明白了吗” “还要怎么说明白”周檀来了脾气。 被人缠的感觉非常不好，他现在非常不安。 “你讲分手人都不出现，微信发一条就算完了” “不然呢我还亲自登你家的大门和你道个歉我欠你什么啊我爸妈欠你什么我妈对你好最后就换来你这么对待她啊” 白勍脸上的红慢慢像耳朵上蔓延，双耳双颊双眼皆是通红。 她是被分手的那个人，她被甩了，被小三了，她连问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最伤心的就是 伸手抹了一把脸颊，把眼泪擦掉。 周檀他妈那是对她真好，当时有多好现在就有多不好，躲着避着的，可白勍要脸，所以她不会拿这种事情在电话里质问周檀。 情这个东西就是虚无缥缈的。 有些时候伸手碰得到的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还全部都是我的错了” 周檀“反正现在说清楚了，对外就讲分手就完了你也别赖着我家里不放。” “你王八蛋”白勍喊。 周檀挂了电话。 “周檀你王八蛋” 外头白歆被她二姐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去看她妈，隋婧没好气往白歆碗里夹菜。 “少管她。” 白庆国出车回来，手里提着水瓶子正准备往楼栋里进呢。 “庆国啊” 被邻居叫停了脚。 邻居大妈过来，一脸打探的表情“白勍和周檀分手了是吧” 白庆国一脸懵。 没听说啊。 “我看白勍去老周家敲门，不给开门都好几回了，家里一直有人啊” 什么情况啊 “吃了吗”白庆国问。 邻居呵呵笑着“吃了吃了，赶紧回家吃去吧。” 白庆国往楼上去，到了家门口开门就进去了。 “白歆，你二姐回来了吗” 白歆指指自己房间“在里面呢。” 白庆国推门进去。 “和周檀分了” 不给开门，这不符合老周那媳妇一贯的作风啊。 白勍扭头看过来，双眼通红，白庆国一看还有啥不明白的。 “别去他家了，人都在家呢没给你开。” 不知道因为什么去敲门，但人都故意不给开门了，没必要了 白勍是个特别要强的孩子，做父亲的不想把话说的那样的明白，叫孩子丢人。 可又忍不住，问“因为什么啊” 白勍“在微信上和我提了分手，然后就全家都躲着我。” 白庆国这就有点来气。 可邻居住着，闹开了丢人的也少不了自己家。 “人性不行早点分早点好。” 隋婧推开卧室房门，口气前所未有的冷漠“拿人家妈当亲妈，就恨不得给供起来了，人家动个手术瞧瞧你前跑后跑的样子，结果怎么样说甩你还不是甩了，连个门都不让进了，怪谁怪你自己啊，怪你自己不拿自己当人看，早八百年我就说过了，女孩子不能太主动，可你听吗” 丢人丢到家 “你少胡咧咧，把嘴给我闭住，少上外面嚷嚷去听见没”白庆国指着隋婧说。 “我胡咧咧什么敢干还怕别人听见叫人睡的臭死烂够的，结果人家转身踹了就连个原因都没有，白勍你混成这样还觉得自己多聪明呢” 是挺聪明的。 聪明的就像个十成十的傻蛋 015 语言伤害 “你自己的女儿”白庆国的脸部充血。 有些时候他就不明白了，隋婧为什么讲话永远都是这样恶狠狠的。 是拿家人当仇人吗 那种恨不得一刀直接捅死的仇人，她生怕你有一丝死不透。 隋婧脸上一片冷漠。 死丫头，当时那么说别对着人家一厢情愿的好，非不听，现在可好。 叫人踹了吧，你说你对人家好能换回来什么 连门都不让你进，你妈说的话就全是害你的，别人讲的就都是好话，现在你分分看谁好谁坏。 隋婧这也是憋着一股火，家里家里不消停，然后白勍这也不让她省心，全部都加一块儿了，言语就是她的利器，以往白勍总不听话总还嘴，这次逮到白勍的错处了，就想一股把女儿拿下，叫白勍以后不敢不听她的。 积怨已久的怨气全部都发泄回了白勍身上。 “就自己的女儿才觉得丢人呢，正经丫头谁早早就谈恋爱谈的臭死烂够现在好了人家把她蹬了，我不说别人也不说啊说的只会比我讲的更难听，送上门的人不要白不要，便宜不占白不占，人周檀吃亏了吗” “你是当妈的，话讲那么难听对你有什么好处啊”白庆国一脸悲伤。 白歆是怎么寻死的 “没什么好处，这就是不听家长话的下场，叫人好一通玩好一通耍”咬着牙，恶狠狠讲。 白勍都感觉不到冷了。 原以为自己不太在乎这些的。 毕竟从小到大都这样，也不差这么一击，可听见了还是觉得剜心的疼。 母女战争，心软者败 “我妈你看见这样的我是有多解气你一句一句的臭死烂够讲的是有多解恨” 这是别人吗 她不是亲生的孩子吗 她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啊 隋婧不心疼 心疼。 但是占上风占惯了，少接一句她就觉得自己落下势了。 要强了一辈子，最后被生活给打击的面目全非。 丈夫丈夫有二心，二女儿不贴心，三女儿考学不顺利，这一切已经腐蚀掉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现在只想图一个痛快。 “哪句话错了我告诉你白勍，白歆你也给我听着，要是敢到医院做什么流产手术你们就不是我的孩子，到时候什么好男人要你啊做女人就得自爱，人都不愿意见你，还死乞白赖的堵人门口，赶紧走丢不起那人。” 担忧出了口就成了剑，一剑穿心。 话不会好好讲，出了口就成了那鹤顶红，见血封喉。 “你给我闭嘴。”白庆国喊。 “你和我喊什么，和她喊去。”隋婧是一点不服气，回头就和白庆国对着喊。 “你是我妈吗你用最难听的话来嘲讽、羞辱我，我上了大学谈恋爱怎么了我被人分手我问问原因怎么就丢你的人了” 隋婧的嘴唇动了几下，然后脸色变了变，神情从犹豫转换到下定决心“我的错，我不会给人当妈，那你还要我这个妈干什么别回来，这个家多你不多少你不少，爱哪哪去，我给你当妈我对不起你了，从今以后你当没有我这个妈，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白歆躲在房间里给白蔷打电话。 “大姐你快点回来吧，妈和二姐吵起来了。” 白蔷人在单位哪里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了，以为又是那些鸡毛蒜皮。 她妈那脾气肯定是改不了的，都活这么多年了，改也只能白勍改，老二这个脾气真的是 就让让，别和妈顶嘴不就好了。 “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妈” “白勍” 白庆国喊了两声，可隋婧也闹上了，他只能喊白歆“白歆啊，去追你二姐。” “没有就没有，我还怕你了我活这些年我活的堂堂正正，别人甭想从我身上找毛病戳我脊梁骨” “你可得了。” “你少管我，这个家你管过什么” 两口子在家里吵的这个震天响。 周檀他妈听的一清二楚的，换过去早就登门把白勍拉出来了，可现在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管得了一天也管不了永久，把家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盖过楼上吵架的声音。 白歆马上要去南宁上学了。 学费勉强凑了不到两万，这里面还有白蔷一个多月的工资，这还差一万多呢，距离开工资还有十多天，隋婧愁的是睡不着觉。 老太太不给钱，她也拧着劲不打电话去要，白庆国又是个没本事的，娘家也指望不上。 有时候想想，就真的恨不得吃把药吃了算了。 都来欺负她 白蔷这两个月除了交通费，是多一毛钱都不敢乱花，都搭家里了。 下班回家，正好在楼下撞上周檀带着林晴晴登门。 周檀垂着视线，只当做没有看见白蔷，也没打招呼。 他不打招呼那白蔷就更不能打招呼了，冷着脸回了家。 隋婧把菜端到桌子上来。 “洗手吃饭。” 白蔷放好包“在楼下撞到周檀了，可真行，这才多久啊就带着人回家了。” 隋婧拉着脸，努力硬起心肠。 白勍找不到了 怎么找不到了 这么大的人丢肯定是不能丢，但把电话号码换了，那房子也不租了，去学校找也没找到人，白蔷回来一说，隋婧就更恨了。 都和她过不去。 一个个的都来欺负她。 小的那个要死要活吓唬她，现在老二又学。 学吧，你看我会不会心软。 我若是心软，我叫你妈 “别人家事儿少管。”喊白歆“没听见吃饭啊，还得人左请右请，还吃不吃。” 白歆麻溜开门出来。 “大姐。” 白蔷点头。 “十月份就开学了，还差一万多呢。”白蔷说。 隋婧的神色顿时灰了。 天上也不会掉钱，能怎么办 “和我奶打个借条借一下吧，我下个月就能还上。”白蔷扒了口米饭。 隋婧把碗筷往旁边一扔，吃什么饭啊，都堵死了。 “记着点，人家给我们的难堪，以后日子过好了离你们奶远点，对你们付出什么了看热闹她排第一。”狠狠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她是真恨。 真的恨自己老婆婆，真的恨白三儿。 白蔷劝和；“没事儿先借了，能还上。” 白歆“要不不念了吧。” 这以后肯定也没什么前途，她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 隋婧狠狠道“念必须念不仅念还得好好念，回头给他们看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我倒霉一辈子。” 总有一天，她要出了这口鸟气 016 倒打一耙 隋婧想她这辈子最后的念想就是，她要等着瞧那些人会不会有好下场。 她相信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白勍这段时间胸口一直发闷，上不来气。 原因她自己大概晓得。 无法启齿的原因。 周檀他妈对她是真好，她也是真的拿着周檀他妈当做亲妈妈的一样爱，原本是两好换一好的事情，现在搞的躲她。 周檀也好，他妈也好，讲句话真的有那么难吗 她谈了四年的恋爱，分手就收到一微信，他们全家避着她，就连阿姨也这样对她，想不通。 她以为阿姨是真的拿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的。 她付出的真心，就是她妈嘴里的笑话。 心口有一口甩不掉的郁气。 她必须要和周檀当面说清楚。 知道周檀他妈会去医院复诊，白勍就挑复诊的那天去堵的。 早早就去了，结果等到中午也没见人来。 周檀他妈挎着包，脚刚落台阶上，往前那么一扫，马上拽着丈夫往回缩。 “干什么”丈夫一脸无语。 有追债的追你啊 走的好好的，干什么神神叨叨的。 “小声点，白勍” 周檀他爸一脸不耐。 白勍白勍，这孩子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我出去说说她去。”也是顶着一股怒火。 他们成天不出门，原因你不知道啊 谈恋爱谈不到一块儿去，拿人父母撒什么气啊。 “得了。” “那今天怎么弄啊” “不看了。” “你这不行啊，她总这么骚扰算是怎么回事儿。” 掏出来手机打给周檀。 你这头都准备要结婚了，那就把话讲明白，有金钱上的来往那就算清楚，省得这一天和警察抓小偷似的，成天堵他们，他受不了啊。 白勍坐在安全门里，上来人她一准能瞧见。 “白勍。”有人站在白勍身前，身体的阴影把白勍罩在里面。 白勍抬头。 “肯出现了” “你有病吧。”周檀脸上带着几分不耐和愤怒。 他爸来电话叫他过来解决干净，周檀一听就火大了。 干什么呀你 我欠你的 “你堵我妈做什么你想干什么”沉着声质问。 白勍的目光犹如钉子，冷笑两声“我堵你妈为什么你不清楚你不和龟孙子似的，我有这时间干什么不行偏要来堵你” “我都告诉你分手了。” 非要把场面弄的这样难堪吗 他不信白勍没听她家里人说他已经带未婚妻回家了。 “告诉微信发给我一条信息转身就直接关机，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关机，人干脆直接躲起来，没做亏心事你躲什么”语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她这头第六感刚觉察点东西出来，人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发微信通知分手。 周檀“分手就没必要再见面，还有什么可讲清楚的” 白勍勉强压下心口即将喷发而出的怒火。 “分手的原因呢” 周檀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道；“什么原因都没有。” 他不能讲。 讲了叫晴晴以后怎么住进来。 楼里那些嘴碎的这都不少闲话呢。 什么原因原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不合适才会分手。 “你撒谎”白勍声音拔高了几个音儿。 周檀好半天才说；“信不信由你吧，反正也闹成这样了，你别去堵我妈了，你堵她也没用，她原来对你那么好你这样未免有点不好，你要是恨我把我拉黑删除都行，随你高兴，我们俩之间也没有算不清楚的东西。”见白勍似乎听了进去，又添上两句“你已经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了。” 现在提到白勍他妈就保持沉默，曾经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伤心。 白勍的嘴唇抖着，很努力瞪眼睛才能避免眼泪掉下来。 “你欠我句对不起。” 周檀脸色阴郁。 他就不明白了，讲句对不起你就能舒服吗 周檀没给那句对不起，他自认自己没有对不起白勍的地方。 走之前扔下一句“以后见到我妈就当做不认识吧，省得大家都难堪，我妈为什么躲你你不清楚吗你是我家的谁她对好的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这个人。” 咣当 白勍一脚踢到了楼梯扶手上，周檀转身就走了。 连踢了三四脚，她这心头的怒火才勉强压抑了下来。 有脚步声。 整理好自己的包，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准备离开，她明明不该回头的，可惜她回头看了。 荣长玺拎着笔记本从楼上往下走，不幸见识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管理不好自己的脾气，拿着楼梯扶手撒气的人叫什么 疯子 所以讲，人丑就得多笑，这样别人才能勉强夸你一句气质好。 从她身前经过，从安全门离开。 白勍哪里有闲心去观察一个外人，长得再好看的男人此刻在她的眼里也都是王八蛋一伙的。 “妈，和你借一万块钱，回头过两个月我还你。”白庆国对白奶奶张了嘴。 家里实在拿不出来钱了，不张嘴借，那白歆真的就不用念书了。 虽说考的不好，那也得读书啊，不然这年纪能做什么念了书将来没有好的前途，父母曾经为你尽全力了，你怪不到父母的头上。 “那你写个欠条吧。”白奶奶说。 隋婧轻轻咬牙。 “哎。” 白庆国拿着纸笔写了欠条，白奶奶说；“信得过我就明儿一早我给你送过去，信不过我就跟着我去趟老三家。” 白庆国脸红“妈，我没什么信不过你的，是儿子没本事叫你为难了。” “你也别和自己过不去，人生哪能没有个坎儿呢，跨过去就好了，白歆毕业日子就好起来了。” 白庆国抹了把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在老娘前。 隋婧的眼睛很是随意在屋子里看，看了一圈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电脑包。 起身。 她伸手去拿电脑包，白奶奶也刚刚走过来，手按了下来。 儿媳对上了婆婆的眼。 “妈，这是谁的电脑啊” 老太太是不可能用电脑的，买给谁的 017 高人一等 白奶奶目光就盯着隋婧看，眼睛眨都不眨的那种。 隋婧被看的躲了开视线。 “妈，白歆正好念大学也得有个笔记本” 白庆国脸孔红的能滴血，忽地站起身，说“赶紧回家。” 多一秒他都不想待，太丢人了 隋婧动也不动。 白奶奶看着儿媳妇道“买给琳琳的。” 隋婧面上不好看。 “人家都不肯认爸爸了，你还给人买电脑。” 白奶奶闻言沉下脸；“认不认她的事儿，关不关心我的事儿，有你什么事儿” 老太太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顶烦老二家的这个。 成天就恨不得把眼珠子放在她身上监督，她花一毛钱隋婧都觉得不爽，可这些钱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你赚的 隋婧幽幽道“我大哥一毛钱抚养费不肯掏，这些年的抚养费都是妈你给拿的，拿了人母女俩也不感激你，是回来看过你，还是逢年过节来过一通电话妈你还总想着人家，眼前的孙女你不肯疼，偏疼那离老远儿的” 她得替白歆争口袋啊。 白歆也上学，白歆也需要笔记本。 白奶奶脸色变了几变“我的钱花哪里去了还得和你交代交代” 白庆国“你走不走” 隋婧不服气“你和我喊什么会哭的才有奶吃” 钱是老太太的不假，可老大孩子的抚养费凭什么叫妈给拿十几年的抚养费多少钱这钱是不是应该算大家的 白奶奶看了一眼隋婧“白蔷上大学我给掏了四年的学费，白歆念高中你找我借多少回钱了这些钱加在一块儿比琳琳的抚养费少了” “妈，我们难。” “谁家不难”白奶奶反问。 隋婧不想掰扯这个难不难的事情，您老养了个亿万富豪的儿子，出去玩一圈几十万就花掉的人，那有钱还能不孝敬你这个老娘啊，和她讲穷，家里这些口人呢，她不来哭穷，钱不就被别人都瓜分走了，她也不傻。 “琳琳都工作了吧”白庆国问了一句。 这大侄女啊，二十多年没见到过了吧。 爸妈离婚，她妈带她走就再也没带回来过，见也不让见，他哥那又是一摊子的烂事儿。 “工作了。”奶奶说。 “我哥说的”白庆国问。 依着他说，他大哥当初就不该。 法院把孩子判给人妈妈了，叫爸爸每个月给抚养费，结果他哥就拖着不给。 讲这个讲那个的，那钱也没给别人花，那都是给你女儿花的。 要不然他妈怎么会管，钱是拿给老白家的丫头花的。 白奶奶沉吟“我打听到的。” 白庆国叹气。 “这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琳琳了。” 估计见到了也不认得了。 白奶奶叹气“明儿你开车过来送我去她姥姥家一趟，我过去看看，顺道你把钱取走。” 白庆国立即道“还登门啊” 他可是吃过登门的亏。 打死他都不愿意登白琳琳姥姥姥爷家门。 怎么回事，白国凡当年高娶了吴优，吴优家庭条件格外优越，父母不是一般人嘛自然也就看不上一般人，对白国凡就带着点挑剔，后来白国凡和吴优离婚了，人吴优就直说了孩子她抚养，不要白家一毛钱。 没瞧上白家那点破钱，也不想用姓白的钱。 离了以后把孩子带远远的，白奶奶登过无数次门，回回不给开。 一来二去的，这孩子都已经工作了，白奶奶就心动什么呢想着孩子长大了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说父母怎么样，你是老白家的孩子，奶奶想你，就想见见你，逢年过节希望你能回老白家坐坐。 孩子小的时候不是没努力过，但小孩儿肯定听妈妈的话，妈妈讲什么是什么，现在不一样了，孩子长大了，也许都做了母亲，能愿意往回走走，白奶奶就想把这梯子主动送上去。 隋婧“去也白去，人家根本看不起我们。” 人吴优啥家庭啊，能看得上谁 白奶奶按着太阳穴“白不白去也得去试试看。” 白庆国“那成吧，那叫隋婧陪着你去吧。” 他妈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 他是肯定不上楼的，他看不惯那家人。 “也行吧。” 隋婧和白庆国往回走，在车上隋婧就掰扯这钱的事儿。 “白蔷四年大学也就两万多块钱，白歆念书能花几个钱儿。” 老大老三念书的时候她都找借口总去婆婆那哭穷，按理这中间还有个老二啊，可惜老二不和她打配合。 隋婧一说白勍用什么钱什么钱，白勍马上就反驳。 刚正不阿说的就是白勍了，隋婧和白勍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说一回被怼一回，当着老太太的面儿不好打人，回家就骂，干脆也懒得管白勍了，爱念什么样念什么样吧。 高考呢，考的学校也是一般般，但好歹是个本，那时候隋婧又动心思了，结果那个死丫头直接去申请什么助学贷款，也不晓得是怎么批下来的，搞的白三儿和白奶奶的赞助她一毛都没有拿到，人家能给你偏偏玩骨气不要。 你说她恨不恨。 你不用，你留着给老三用啊。 但凡手里有点钱，白歆这念书能让家里难成这样吗 白庆国沉下脸“你可要点脸吧，白歆念高三花了多少万你心里没点数吗我怎么没见你回娘家要钱去呢” 隋婧“废话，孩子和我姓啊她们姓白，你妈给拿钱不是应该的，我不去要钱就都搭别人了，你以为你那哥哥妹妹都是好玩意儿呢，谁不盯着老太太的工资。” 018 本地外地 白国庆可真的是，多一句话都不愿意和隋婧说。 没滋没味的很。 不是一路人，偏就上了一条船，这条破船不沉这辈子别想解绑，他也懒得去解绑了，糟吧，啥时候死了就完事儿了 两人回家，不巧在楼门口撞上周檀他妈了。 那隋婧能饶了周檀妈 不是这个老娘们在里面搅合，白勍能和她分心分的那么厉害 你不是拿白勍当亲女儿一样吗那还躲什么 “呵。”鼻子冷哼一声。 周檀他爸不好干架，人的鼻子爱哼就哼呗。 和这样的人也没必要起冲突，当不认识就得了。 周檀他妈沉默不语。 隋婧快走两步，直接横前面去了。 “你干什么”白庆国上手拉。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啊 隋婧甩开白庆国的手“人缺德事敢做，我有什么不敢干的。” 周檀他妈脸色变了几变。 无缘无故叫人这通数落，她也不是那种嘴笨的人，不是因为周檀和白勍的事情，她就直接骂过去了。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对不起，那也是对不起白勍，和你隋婧没关系。 隋婧扯嘴唇“你是没什么和我说的，新媳妇都登门了吧，那肚子估计也要藏不住了吧，啧啧啧” 周檀妈垂着眼睑“别太过了。” 这简直就是信口开河。 隋婧不怕啊。 干架那就更好了。 正好憋着这口气没地儿发泄呢。 她是瞧不上白勍，但不代表外人就能欺负白勍。 白勍那个傻蛋，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当真，结果呢被人耍的团团转 “我过了怎么地天天在背后挑唆人家孩子，就生怕人孩子和妈亲了，你对她那是真好真好怎么你儿子干那不要脸的事儿你开始躲了你怕什么啊，白勍敲你家门你怎么不敢开一家子的缩头乌龟。” 周檀爸不服气“我说白庆国，赶紧把你老婆拉回去。” “你谁也不用叫，我女儿傻可不代表她妈我也傻，处的好好的突然提分手，提分手就提分手我家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赖你家了，发个微信通知一声就得了前脚说分手后脚带着人可就登门了，你们家周檀什么人性啊个臭不要脸的，我没骂你拉到还敢和我吱声，我吐你一脸口水，臭不要脸的。” 白庆国咳嗽了一声。 “差不多得了。” 劝呢他是真的没太想劝的，吃亏的是自己女儿，骂你两句怎么了 谁让你家理亏了。 只要不闹大，面子上过得去，他觉得也没什么劝的必要，毕竟没打起来呢。 就真的打起来，就隋婧这个彪悍的劲儿，一点都不担心她吃亏。 “少他妈说废话。”隋婧张嘴就来，上手指周檀他妈的脸“你还叫个人，平时装人模人样的这个瞧不起那个瞧不上的，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生病亲儿子都不跑来回溜我女儿，拿我女儿当免费劳动力呢就是雇个看护还得一天好几百呢，咱们今天算算这钱。” 怎么样也不能便宜这种人家 周檀他妈上手推隋婧，想要强行上楼。 “还动手是吧” “别打” 周檀他爸话是不少，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啊。 两个女人谁都不肯让谁，互相推搡揪头发，一开始是周檀他妈占便宜，可打着打着隋婧就翻盘了，直接压着打，劈头盖脸打下来，谁来劝都不行。 二楼老太太就听自己家门口有吵吵声，这一推门。 哎呦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打起来了。” 连忙出来拉架。 周檀他妈那脚还往隋婧身上揣呢，一个大脚印子直接印在衣服上了，隋婧也不是那孬的人，揪着周檀他妈的头发啪啪两嘴巴打上去，那周檀他爸能让啊，上手拽隋婧，隋婧也没客气，挥舞着手就是一通挠，可苦啰周檀他爸了，脸被抓了好几道。 结婚这么许多年没被老婆挠过，倒是叫邻居这一通抓，把他的脸抓的和花猫似的。 到底是男同志，不好伸手打女人，只能把气都发泄到白庆国身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喝道“管管你老婆吧，什么玩意儿啊。” 扯起来周檀他妈，赶紧回了家。 周檀他妈这头发也是被抓的乱糟糟的，憋了一肚子的气。 “生个儿子不给我争脸。” “因为啥啊”二楼奶奶扶起来隋婧问。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邻居打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远亲不如近邻呐。 “周檀这个王八羔子劈腿”隋婧拉着二楼奶奶哭诉，她占着理呢，她能让别人讲她闲话 二楼奶奶这也是禁不起想八卦的心，忍不住就问问问，就把事情的经过都给问出来了，然后晚上能出门的大概都知道三楼和六楼因为什么干起来了，那些晚上不出门的估计明儿也差不多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就是这么神速。 晚上周檀带林晴晴回家，毕竟结婚证都领了，就算是两口子了。 一进门就发现他爸黑着脸在客厅坐着呢，没瞧见他妈影子。 林晴晴就有点打怵。 毕竟不是自己父母，加上她能感觉出来叔叔阿姨对她也不是太热情。 周檀松开林晴晴的手，问他爸“我妈呢” “别搁家待了，回去吧。” 开口就往外撵人。 周檀他妈听见外面说话声儿，开门就从屋里出来了。 “怎么着到饭点回家吃饭来了” 周檀一听，就觉得不对。 轻笑了一声“那哪能呢，晴晴说想和你学学做菜，我们先回来问问你和我爸要吃什么我们好去市场买。” 周檀妈哼了一声。 “看见你爸的脸了吗叫你隋婧阿姨给抓的。” “有病吧这家人，她有毛病吧。”周檀气的直发抖。 冲上门来打他爸 这是当他死了啊。 说着话就要出门去找人干架，他妈在身后呸了一声“我们要是占着理能不还手叫人给打这熊样儿你瞧着吧这明天一栋楼都得知道发生什么了，要不你给爸妈买套房我们搬出去住吧。” 当妈的出声狠狠挤兑了儿子一句。 买 林晴晴没吱声，躲在一角。 但心还是动了动。 能买得起第二套 她知道周檀西虹市是本地人，有这么一套能住的房子就挺了不得了，难不成条件比自己想的更好 019 切割过去 周檀要有那本事就好了。 自己条件就一般般，结果又找了个外地的，林晴晴那老家十万八千里的，将来小夫妻过生活，娘家能帮上什么忙不说帮忙还得拽后腿，还有她那工作她那能力。 周檀他妈就希望儿子找个能力强一点的，自己养的孩子自己知道弱点在哪里。 结果人压根不听你劝啊。 林晴晴忽闪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看过来，正巧被周檀他妈对上。 “都闹的这么丢人了，你贷个款给爸妈换套房，我和你爸是没有这种本事了首首付就得几百万。”冷笑道。 林晴晴立马垂下视线。 周檀一脸尴尬。 什么时候自己妈也学白勍她妈那个刻薄劲儿了。 周檀他爸沉下脸“说话别那么难听。” 还有外人呢，在外人面前这样贬低儿子，你让儿子将来处于什么家庭地位 和自己妈吵翻以后，白勍咬着牙把周檀写给她的那些情书都整理了出来，还有两个人的合照，该烧的烧该撕的撕。 都整理好了拎着行李箱就走了。 手机卡也都换了，助理的工作也不要了，为的就是叫人找不到她。 对家里心灰意冷，对爱情心灰意冷。 感情的事儿，哪有可能说放下就马上放下呢。 为了活就得赚钱，也不是纯玩硬气，就是想脱离开她妈的视线内，没有任何目的，为了求稳准快找个包住的工作，要求不能太高，只能水平线下找。 干售货员没什么大要求，正常就按套路问问。 小桌子前坐着男的，肚子瞧着挺大的，那裤带勒得狠狠的。 白勍的箱子滑到桌子前停住。 对方头都懒得抬，例行发问“本地外地的” “外地。” “什么学历啊” 白勍“高中。” 对方抽出来一张纸递给白勍“包住宿一个月2500，全勤奖500” “我今天就能住到宿舍里去吗”白勍问。 那人终于肯抬头了，瞧了她两眼，说“行，不过得先交押金500，不干满半年可不退啊。” 又看了白勍两眼。 白勍从书包的夹层里掏出来500元。 对方随意开了一张不怎么认真道的所谓押金收据。 “好好干吧，别瞧工资少，卖的多奖金就多，销售干的可不是死工资干的都是提成。” 例行交代，招了这么多人也没有瞧见谁干出来了，也对，人中龙凤能跑到这里来啊。 “谢谢你。” 对方笑了笑“看看吧，下午要是有人去宿舍喊你，那你就跟着去做上岗前的培训，没人喊就等明天。” 附赠一张本地地图。 白勍拎着箱子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外面的车上。 这车是用来接工厂各流水线员工的，当然也包括一些销售以及商场和门店的售货员。 来之前，白勍从来不知道有家卖燃气灶的叫奥德，对这方面的业务更是一无所知，毕竟没什么接触。 名字有点土。 但她没什么心情去想这些。 挑了个单人的座位，提着行李箱上车，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拒绝和身边的任何人沟通。 车上有五六个人，男的有女的也有，大多数都很年轻。 后面的人很吵，但没有人来打扰白勍。 等了两个多小时，司机终于上了车，启动了车子。 车上的人带着担心以及期盼开启了新的旅程。 公司分的宿舍条件也就那样，工厂很偏，宿舍的位置也没好到哪里去，开车路过的时候司机还出声提醒了两句，卖货的明天去这里，在工厂的在那里。 那所谓的店铺在白勍眼前一闪而过。 白勍没特意去看过卖燃气灶的，但她见过商场里卖空调卖冰箱的，条件可不是这样的。 她想，她这是要干什么呢 和自己的人生赌气 有点后悔。 但想想她妈，想想周檀，白勍咬了咬牙，这口气她咽不下。 一个大学生毕了业放着体体面面的工作不干，跑到基层去干什么销售，她想自己也是一朵奇葩。 可谁知道了呢 确实是因为赌气。 考了研究生未来也就那样，最主要的是还得花钱，她不甘心自己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凭什么啊，大家一样的人，谁比谁差了 安慰自己一通，别的人是一路好奇，只有白勍对什么都不太能提起来劲儿，到了宿舍放好行李，她给她奶去了一通电话。 白奶奶愁死了。 白勍啊，打小在她这儿没少住。 你想隋婧那是什么破脾气啊，孩子小不会跑，等到长大就知道躲了，一挨打就躲出来，挨骂也跑，上大学之前在奶奶家住的时间比在自己家住的都长。 白奶奶能不管白勍 可这孩子就是犟 给自己奶报个平安。 白奶奶忍不住就道“你这手机也换号了，住的地方也换了，你三叔三婶找了你好几天你说说你。” 老三两口子知道以后开着车找了多少回，那孩子实在想躲大人能有什么办法。 老三当时要去打周檀，还是叫白奶奶给拦下来的。 打不打有什么用啊，你打完该分也分了，人也不要你，为了那种人不值当啊。 白勍“奶，别告诉我爸妈手机号。” 白奶奶点头“你爸也不告诉” “你就和他说叫他别担心，我挺好的。” 白奶奶叹气，她这辈子啊，好像就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儿女都作啊，一个比一个能作，到了下面这些也还是那样，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童童啊，要不回奶奶这儿来住，反正奶奶就一个人儿。” 讨厌你妈，那不应该讨厌奶奶啊，一个女孩子总自己住在外面她不放心啊。 “你放心吧，我找了新工作，等过两个月有月休我去看你。” 白奶奶想劝，可一想孩子不是小时候了，连忙打住想法。 问问“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呢在哪儿呢在本地还是外地啊” 白勍缓缓道了一句“反正有吃有喝的挺好，工资也不低，干的活儿还不累。” “那是干什么啊” “奶，我先不和你说了，回头联系你啊。” 白奶奶应“哎哎哎，多注意身体。” 020 碰一鼻灰 问了半天，啥也没问出来。 脑壳疼 白奶奶麻溜溜给老三啊去了电话，得告诉一声，不然老三还和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呢。 哎 老太太重重叹口气 “妈。” 白奶奶“童童来电话了，叫别担心了好像换工作了。” 白三儿那口气卡在嗓子眼，有点来气。 你说那么大的姑娘了，做什么事情不得先动动脑啊，和你妈置气至于全家都不联系了吗 “她电话你发给我。” 白奶奶道“我可不会弄啊。” 白三儿“我马上过去。” 开着车带着崔丹就过来老太太这里了，电话弄是弄到了，可一打又关机。 崔丹就怕丈夫发火，低声劝“女孩子嘛面子薄，分手闹的也不太愉快暂时不想搭理人，你就等段时间的” “是我不能等吗住哪里啊，干什么工作呢，这有什么不能讲的” 个臭孩子 白三儿来劲儿就不想管白勍了，可又不忍心。 他自己没个孩子，这些孩子当中他就稀罕白勍，白勍会来事儿，加上自己的亲侄女他不疼谁疼啊。 白奶奶沉声道“你嫂子也是够呛，我听国庆给我学，那骂孩子的话别提多难听了，咱也不知道这是上辈子结了什么样的仇这辈子找过来了。” 亲生肯定就是亲生的，你说隋婧恨不得白勍去死，那倒没有，隋婧就是那张嘴太次了。 不张嘴什么都好，一张嘴就伤人心。 那货也没个情商。 你说把日子过成这样，丈夫丈夫方面不如意，子女子女方面也不算太如意，生活方面磕磕绊绊，白奶奶也不好落井下石，但有些时候想起来真的觉得就是该 活大该 你不倒霉谁倒霉，有你嘴这么缺德的嘛。 白三儿“啥也别说，我哥也是个窝囊废，这样的娘们还留着干什么，祸害一个还不够还等着祸害全家” 发了一通牢骚，听说白奶奶要去登老吴家的大门，白三儿跑的比谁都快。 他这人啥都行，就是装孙子方面差了点。 前大嫂的娘家门，他可不敢登，怕进去以后回家就跳楼啊。 白奶奶带着隋婧买了很多的水果，可真是没少买，满满六七袋子，就怕场面上不好看。 门口站着敲门。 敲了十几分钟都没人给开门，可一开始还能听见门里有电视机声儿，后头就没了，那里面肯定就是有人啊。 邻居推门出来。 “没在家。” 白奶奶和隋婧下了楼。 隋婧摇头“我就说不来，人家压根就一点面子都不肯给。” 也没打算让孩子认回来，说白了多你一个老白家人还觉得碍眼呢。 吴优那多狂啊。 白奶奶“总得试试。” 下了楼，楼下老太太们树荫下乘凉呢，白奶奶经过那个小凉亭，有那爱吱声的，就主动问了。 “呦买这些东西，这是来谁家串门的呀” 白奶奶笑；“三栋老吴家，有个闺女叫吴优的。” 里面的老太太们七嘴八舌讲着“老吴家啊，知道知道，什么关系啊没进去门” 话来话往就把老吴家这些年发生的事儿都给交代了。 吴优的父母都是出身好的人家，两口子年轻又都是当领导的，难免就有点心气儿高嘛，就有点谁都瞧不上的感觉，吴家呢吴优是老大，下面老二还是妹妹，在下面就是一对双胞胎妹妹，家里一共四个女儿，按照邻居的说法，四个都离婚了。 吴优离婚的时候领着白琳琳住在娘家，后头白琳琳考学考出去了，她就跟着女儿走了，现在住在家里的是老四带着孩子。 “你是琳琳的谁啊” 白奶奶回话“我是她奶奶，当初孩子父母闹离婚，这一气儿多少年没见孩子了，我都这把年龄了就想过来看一看，省得死了合不上眼。” 邻居啧啧了两声。 “那该让看，这家人人性不行，白琳琳我见过那孩子长得可好看了，吴优过年的时候带着孩子开车回来的，偶尔也回来带着她爸出去转转，她妈不是乳腺癌嘛早四五年就没了，老头儿也后找了个老太太，搬出去租房子住了，这房子现在是他小女儿带着一个小姑娘住，也是离婚的” 拉七拉八听人说了一通。 大概对老吴家这些年发生过什么做了一个了解，白奶奶对老吴家不太关心，就关心白琳琳，问有没有结婚，邻居说还没有。 没有的话，那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啊。 回到车上。 白庆国见他妈和他媳妇又拎了一手出来，猜着就是人没给开门。 和讲道理的人什么都好说，和那混犟犟的人说啥都没用。 人就瞧不起你们家，就不给开门，你能怎么样吧。 “没给开吧。” 隋婧摇摇头“还给开呢，里头有人就故意躲着不给开。” 不管谁住里面，你倒是出来吭个声儿，外头敲门你耳朵聋听不见啊 什么教养啊。 呸 白庆国启动车子“按我说就别送上门叫人羞辱了，孩子找回来我们就认，实在不找那也没办法，那么大的姑娘了，爸爸欠你的，奶奶也欠你的” 白奶奶只是微微叹气。 “我听人说琳琳还没结婚，长得又高又漂亮的。” 白琳琳生出来的时候就是老白家最好看的姑娘，爸妈长得都特别好，孩子也是挑优点长的，小时候抱出去就没有不夸的。 不夸张讲，白奶奶认为电视里头那些明星啊，长得都不如她孙女。 白庆国笑“那是，那孩子小时候就长得可好看了。” 白奶奶叨叨“也不知道孩子现在干什么呢，过的怎么样。” 021 出师不利 白勍第一天上工。 其实这份工作就没什么不适应的，卖货卖货，有人登门你就卖，没人时候你爱干什么也没人管。 店里一共三个售货员，两个年级都比白勍大点，嘴皮子也溜，站了一天白勍是一单都没捞到。 要说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那就是站一天挺累。 双腿打僵。 熟悉了几天，女人之间就怕聊，聊着聊着就熟悉了。 生意说不好，但也应该不算坏，毕竟厂里店里还雇佣这些人呢。 前半个月都处在熟悉阶段，白勍脑子灵，学什么也快，捡漏捡的很稳。 有时候顾客进门好些人，那谁一口都吃不成个胖子，你想要客户都留下，但你没有三头六臂，这势必就得分流到白勍手上。 上门的是位阿姨。 白勍道“阿姨，想选什么样的燃气灶” 顾客往展示台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就看看。” “好的呀，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好看一些的还是好打理一些的” “我就看看。”顾客笑笑。 白勍跟在身后，见顾客停脚步她就介绍介绍，一般买灶具都是成套买，是要陪着油烟机一起来的。 讲了半天，也做了演示，油烟机部分一般家庭考虑的就是吸烟能力好，好拆卸，能做到脏了随时清理，白勍认认真真讲解。 顾客看她，问“姑娘，你说这种油烟吸的好还是集成灶吸的好” 白勍笑道“各有各的好，如果不是每天各种爆炒，不做开房厨房也不太需要蒸箱消毒柜一类的，我是建议您买这种，当然价格方面也是便宜一些，烟机的原理都是差不多的。” 那人问了问价格，然后笑眯眯感谢白勍。 “我再看看。” “好的，您慢走，有需要的话可以回来找我。” 等人离开了，刘姐那头的顾客也没留住，腾出来时间教白勍“问你哪种好你就说我们这种好，说集成灶不安全，有炸的危险。” 做生意嘛，自然是把别人的缺点放到最大来说，自己家的缺点最小化。 “我看有些用集成灶的用的也挺好的。” 刘姐啧了一声“卖货卖货嘛。” 过了大概能有三个多钟头，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店里是不供饭的，白勍看店，两位年长的姐姐出去买饭。 闲着也不能坐，店里规定就是开工以后就不能坐，抓到就罚钱，一次200 白勍站在展示柜前折腾折腾机器，她也得熟悉熟悉操作，翻翻里面到处都看看，研究研究。 上午来过的那位顾客又进门了。 “我转了转又转回来了。” 白勍给对方倒了杯水。 店里有饮水机，但她没用那个，每天上班她都会背一大瓶矿泉水来。 “您喝水。” 对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谢谢啊。” “您客气。” “我上午看的那款” 白勍带领着大姐又来到之前介绍的那款前，其实各方面大姐都考虑好了，价格也是挺划算的，对比着商场里的那些贵的这个真的挺便宜了，她预算就没那么高，但 好货不便宜这道理她也懂，但还是想花最少的钱买到最高的服务。 “如果出问题，你们是管的是吧” 白勍回“这个您放心，我们质保期是两年，两年以后有问题呢，您找我，只要我没有离开岗位，我都可以联系师傅为您提供上门维修服务，当然了这个维修是有偿维修。” 客户点点头。 也没想就占谁便宜，谁买东西都是怕坏。 “我姑娘啊，告诉我别买太便宜的，就怕用不住，也是怕出事儿。” 白勍点点头“说的是，谁家用能盼着它坏呢，有质保就是把彼此责任都规范化了，我们的问题我们承担，不是我们的问题如果顾客愿意我们也能提供有偿维修，这样对大家都好。” 客户犹犹豫豫。 其实还是犹豫品牌的问题。 觉得牌子小了点。 “我给我女儿发个微信，我问问她。” “好的，这样我给您拿个椅子，您坐着发吧。” “不用不用” 白勍把椅子拿过来。 刘姐她们买饭回来客户还没和孩子确认好到底买不买呢，白勍就陪着她，那头刘姐她们吃完出去扔垃圾，白勍这头的客户还在犹豫。 各种犹豫。 刘姐出了门就笑“图便宜还想要商场里的大品牌。” 这样的顾客她见得多了。 什么便宜都想占。 东西又要好又要顶尖然后最好还能卖一个三流品牌的价格。 好处您都占，别人都喝西北风。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客户把手机放回包里。 “孩子麻烦你了，我姑娘说不用我买，她休息她去买。” 前后拖了白勍这就两个多小时了，白勍那买回来的饭都凉的透透的。 白勍往外送顾客，笑呵呵道“阿姨您别有心理负担，我就是干这个活儿的。” 顾客真的有点抹不开面儿，她来的时候也看见别的店员都在吃饭了。 太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啊。” “您客气，有什么需要再来。” “好好好，回去吧。” 送走人回店里，刘姐把白勍的午饭从前台拎出来放桌子上。 “都凉透了。” “没事儿，天气热也凉不到哪去。” 刘姐传授经验“就这种犹犹豫豫的，没必要理会，想买自然就买了，搭她身上这么长时间不划算。” 浪费时间 有这时间还不如发发呆呢。 白勍摊开自己的饭口袋，中午吃的饭包。 大米和土豆泥还有剁碎的大白菜拌在一块儿，外头用比较嫩的白菜叶或者生菜叶包着吃。 其实土豆也算主食的一部分，白勍就是学营养学的，但具体事情具体看，她现在干的也算是体力活儿了，不吃饱了根本没力气，条件也不允许她没吃饱在追加个下午茶什么的，就得一口气吃饱了算。 送到嘴边，一大口咬下去，吃满满一嘴。 刘姐就笑“还是年轻好啊，吃饭都吃的这么香” 搞的她都有点后悔中午没吃饭包了。 022 荣被催婚 “荣大夫这是去哪里呀”小护士和荣长玺走了个对头碰，笑呵呵问出声。 这些实习医生里就荣长玺长得最好，长得好那肯定有不少的追求者，不过据说荣大夫挑的很，医院里的人都这样讲的。 这些刚毕业进来工作的小护士们，也不是对他没想法，但目前来看没什么人成功。 荣长玺背着一个包，只是点点头，没有回话就进电梯了。 小护士笑笑，也没太在意。 平时和她们就没什么话可讲，除非是工作上的必要接触。 这人就有点沉默寡言的。 往护士站去。 林晴晴拿着手机看了几眼，给周檀回了信息，又把手机揣回兜里。 “给谁发信息呢偷偷摸摸的。” 林晴晴“还能是谁。” 进来的小护士感慨“林晴晴你可真是好运气，找了个本地的。” 太幸福了吧。 哪里像她，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林晴晴不假思索“你也找个本地的呗。” 小护士摇头晃脑“你以为谁运气都这么好呢，本地人现在都不愿意找外地的，你知道本地人有多抢手。” 一个购房资格就打败了绝大多数的人，现在这房价在这里买房，敢想吗 所以你说林晴晴运气好不好 林晴晴笑道“都是缘分呗，万一呢。” “我刚刚出电梯遇上荣长玺了，他每个周末休息好像都会出去。” 林晴晴整理手上的病例“关心人家干嘛。” “不觉得小荣大夫长得好吗酷酷的冷冷的，他要是愿意接受我的追求，我倒搭都愿意。” 林晴晴摇摇头“那种人放在人群里就是佼佼者，付出那么多的辛苦，怎么可能会找一般的人当女朋友呢规培结束留在院里，将来前途无可限量，他不会往低找的。” 林晴晴进医院那阵，她就特别清醒，像是荣长玺这种人，欣赏欣赏当个趣儿就得了，动真格的只能徒增笑话。 现实是残酷的，别做那种白日梦的好。 小护士强辩“那万一就发生了爱情呢。” 林晴晴“你看医院里多少人追求他，他正眼看过谁就那些患者条件那样好的他瞧都懒得瞧” 依着她说，荣长玺这种人，要么会找个超级有钱的，要么就会找个对自己前途有帮助的人，毕竟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 “还是想试试，我给他发个微信试试看。” 荣长玺手机响，掏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把微信删掉。 看了闹心 微信页面上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不爱瞧。 打了车去郊区，车跑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了一家养老院的门口。 付好钱背着包往里走。 养老院的位置比较偏，但环境很好，背后靠着山，前面还有水，从风水上来说这是好，具体好不好荣长玺不清楚，他就晓得他奶奶在这里住的还蛮开心的。 上了楼，走到门口敲敲门。 “你那帅哥孙子来接你了。” 同屋的老太太开了嗓。 “进来吧。” 荣奶奶坐在床上穿着袜子。 荣长玺进了屋，从书包里拿出来买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我又有吃的了。”隔壁床老太太欢呼。 荣长玺笑笑，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长得这么帅气，多笑笑才能招女生喜欢，老是拉着一张脸可惜这张脸了。” 荣奶奶出声反驳“现在就流行这酷酷的，知道什么啊，这叫酷盖。” 对床老太太掰了一根香蕉，咬了两口“还裤衩儿呢，酷盖。” 啥叫酷盖啊。 “乔奶奶也一块儿去吧。” 乔奶奶摆摆手“赶紧走，别留在这里刺激我了，我也没有这么孝顺的孙子。” “别搭理她，约会哪里有带第三个人的。” 荣奶奶戴上帽子，和孙子就出门约会去了。 老人家平时都住在养老院，到了周末孙子会过来看看她，带着她吃点好的改善改善伙食，她这有点老年病饮食上面需要多加注意，养老院里管的可严了，想偷吃点不合格的都难，其他的荣奶奶觉得这里还挺好的。 每个月出门度假一次，院里有老年大学，每天都安排老师们过来授课。 上了出租车。 荣奶奶问“今儿要带我去吃点什么啊” 荣长玺“找家广式茶餐厅吧。” 荣奶奶叹气“我就想吃大鱼大肉，倒进去半瓶子油的那种油腻菜，松鼠桂鱼、菠萝肉、樱桃肉。” 荣长玺的面上也瞧不出来多少的温度，也有可能更接近零度。 他回“那不行。” 荣奶奶心里有些难过。 其实人老了也想任性任性来着。 “你这样面瘫，将来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吓都吓跑了。” 荣长玺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小下“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我不操心你就要打光棍了，知道现在男多女少吗好女就更是百家求，你总是拉着脸人家和你表白你也不接受，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孙子上初中就开始大批量的接情书，可也没听说他偷偷谈过恋爱。 这是不会谈呢，还是有啥难言之隐啊 你说年纪轻轻的，有几个不放纵的 “你自己就是学医的，可别有什么隐疾不去看啊。” 荣长玺很是无奈，他觉得他奶奶这思维有点跳跃。 “没有” “那为什么不谈恋爱啊喜欢男的” 如果是这个的话，勉勉强强也那么地了。 自由恋爱嘛，家长也不好管太多。 “奶奶。” 荣奶奶扯扯自己头顶的礼帽。 “知道了不聊了不聊了。” 023 荣大光棍 吃饭的地方是荣奶奶挑的。 地方不大，装修也就那样儿吧。 不过菜做的地道，味道正宗。 至于为啥做的好吃还能混成这样，也只能说都是命吧。 找了位置落座。 老太太想吃的菠萝肉有，又点了一些小点心，叫了几小碟的青菜。 服务员拿着本子记。 荣长玺“青菜不要油，不要耗油。” 服务员腰上系着围裙，耳朵上还别着另外的一只笔，外八字的站姿，听见顾客的要求皱着眉“那就是烫青菜咯。” 怪人 跑到这里吃烫青菜 荣长玺合上菜单。 “就这些。” 荣奶奶等服务员走了以后开嗓抱怨，“我这每天都吃烫青菜，其实可以放点耗油什么的，最近吃的可素了。” 荣长玺不为所动。 “有菠萝肉和烧鹅呢，您在说就把这菜换成清蒸鱼，这种过油的菜对您身体不好。” 荣奶奶扁扁嘴，又去伸手整理整理自己的帽子。 “我这帽子好看吗” 荣长玺也瞧不出来好不好看，只觉得有些不合适。 地方有些破，他奶奶这帽子有点过于隆重。 “吃饭还戴着帽子” 荣奶奶仰脖子“那是啊，只有出门才有机会戴帽子，我这顶帽子法国买的呢。” 荣长玺点点头。 你觉得好，那就好 白勍是过来店里打包的，今儿轮到她来买饭，附近的餐馆挺多，可她比较喜欢这家。 为什么 这家可以提要求少油少味精，吃蔬菜少了干脆就过来点一份水煮菜。 “麻烦一份青菜不要油不要耗油，请帮我加两滴香油，一块马拉糕” 店员抑制住很想翻白眼的冲动。 “这年头点菜都流行点水煮菜了。” 白勍听了也只是笑笑不言语，找了位置去坐。 落座之前例行看了一眼四周，就瞧见了隔壁座位上的老太太头顶的那顶帽子。 白勍心想，可真是新鲜啊 很少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太太，美 电视机或者杂志里就有很多，现实中没碰上过。 荣奶奶感觉有人看自己，自来熟地打了招呼“看的是我吗我这帽子好不好看” 白勍左看右看，确定是在和自己讲话，心里啧啧称赞。 瞧瞧这份临危不惧的样子，一瞧就是个大人物呢。 满口称赞“好看，叫人看了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荣奶奶面色发亮，笑道“这孩子，嘴巴还挺甜的，这么会说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白勍“借您吉言了。” 一老一小这就聊上了。 聊的荣长玺一脸无语。 和陌生人也能聊起来，他奶奶可真行 荣奶奶觉得和孙子讲话没什么意思，凑趣儿问白勍“你点了什么啊” “煮青菜和马拉糕。” 荣奶奶有些傻眼。 小年轻不是应该吃的特别油特别重口嘛。 荣奶奶“你” 荣长玺截住老太太的话“奶奶，你喝点水少说点话。” 他奶就是个话痨 看见谁都想聊。 白勍就是傻也明白了，对方这是不愿意了。 699嘛，她记着呢 毕竟不是谁高考了八百年还会到处和人讲，我高考那年考了699呢，呵。 荣奶奶看看孙子，主要这是看多了，没什么新鲜的，不爱看了 长得好也得换着小年轻给她瞧啊，电视机里那些小年轻，她一个星期爱一个，月抛那都是长情。 眼睛笑成一朵花，看向白勍“姑娘有男朋友吗” 白勍摇摇头“刚被甩。” “那正好啊，我这孙子单身，你也单身。” 荣长玺的脸更冷了。 嫌弃他奶总这样。 “奶”出声警告。 老太太也觉得自己开心过头儿了，断了和白勍继续聊的心思。 “你看看你，就活的和一个小老头儿似的，人生不就是开心不就是玩，成天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你八百吊一样，还怪没有个女朋友” 她这基因就挺好的，到了孙子就突然变异了。 菜陆续上桌，白勍那头拿着打包好的菜也离开了。 “多可惜，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荣长玺撂了筷子“我不需要。” 荣奶奶眨巴眨巴眼睛。 “好好好，你不需要我需要，早点结婚生个孩子，这样我还能玩玩，不然等我更老一点，你就是生了我也没心思玩了。” 荣长玺被他奶气笑了。 “生孩子就是为了给你玩的” “那不然呢。” 他低头吃饭。 荣奶奶那张嘴叭叭叭继续讲着“这过去的老话儿啊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这虽然长得不错，可没个谈恋爱的经验，追女生估计也不怎么会，别人追求你的时候你觉得这人差不多呢就松松口，不然等到年纪大了，好的你一个都捞不到，也就只能当光棍了。”说着说着来了兴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大长腿肤白貌美” 不会吧。 她孙子这么肤浅 荣长玺实在忍不住“奶奶，下个星期我不来了啊。” 荣奶奶发牢骚“你看看你看看，我把你拉扯大了你就开始威胁我了，我老人家了讲的不就都是这些，不管什么样儿的你倒是搞个对象啊，想当初你奶奶我年轻的时候，我想法就是找就找个合适我的，得对我好照顾我不能凶我” 吧啦吧啦，又把前半生拿出来讲了讲。 这是荣长玺听到的第几百遍他奶的前半生，他奶特喜欢聊过去。 筷子夹着青菜放到奶奶的碗碟里，又夹了块没有刺的鱼，时不时搭上两句话。 024 带着机灵 白勍干了两个月满，销售成绩已经是店里最佳。 店里一共三位销售员，过去两位老大姐成绩一直领先，突然间被一个小妹妹撵上，说替白勍开心吧，那确实挺高兴的，说生气嫉妒吧好像也达不到那种高度。 这种结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好在大家平时处的挺好，酸不酸的面儿上恭维两句，妹妹承让两句，那股子的酸劲儿也就过去了。 今儿下大雨。 店里生意特别冷清。 从八点半开店到现在十一点整，店里愣是一位顾客都没有。 白勍看看时间，“我去买午饭，你们要吃什么呀，用不用带” 刘姐爱干净的人，今儿一早穿了一条白裤子，当然不愿意出门了。 “帮我带个煎饼果子。” “我要玉米面条。” “好嘞。” 白勍拿着伞冲了出去。 刘姐和另一位老大姐闲聊天“瞧瞧人家，才来两个月眼见着要把我们比下去了。” 老大姐只是笑。 刘姐个性多少有点咬尖儿，叫白勍超过去心里隐隐约约地不痛快，但她这人心眼不坏，什么事情都好讲出来，讲出来回过头也就不生气不酸了。 “到底人是年轻，以后提拔也会提拔这样的。” 上次赶上店长来巡店，那天就正好白勍卖的特别好，店长夸了白勍好几句，也是闲聊，聊出来白勍是农大毕业的。 刘姐就对这事儿有点耿耿于怀。 明明一开始来店里说的是高中毕业，现在又说是大学毕业，你大学毕业来卖这个，有意思吗现在大学生就连这种饭碗都抢啰，哪里讲道理去。 她这种家庭妇女，因为上有老下有小才不得不出来工作，图家近才不嫌工资低，小年轻给这种工资也愿意干，不好讲哦。 再一个就是，她觉得白勍有点狡猾。 嘴里没有实话。 老大姐说“那是一定的，人家多念好几年书呢。” 你都四十好几了，有家有口的，人领导也得各种权衡不是。 刘姐“我来这店里都六七年了” 其实她是泛酸，她是老员工，她在同一家店工作长达六年之久，店里是不是也应该对她表示点什么就一个月业绩超她，结果店长马上就各种点名说白勍多优秀。 “就是提拔你，叫你去市内店做，你能去吗”老大姐发问。 刘姐闭上了嘴巴。 那肯定是不去的呀。 抛家舍业跑到市内区，每天光是坐车就要浪费两个钟头以上，来回就是四个钟头啊。 有这四个钟头她干点什么不好 一样的工资一样的提成，她干嘛要和舒服过不去。 白勍买好饭菜送回来，外面雨势实在是有点大，溅了一裤腿的雨点子，雨水顺着伞淌下来就是一条小河。 “还干嘛去啊”刘姐见白勍又要出去，问了一声。 “我回来的时候碰上餐馆老板娘了，说是炉灶出点问题叫我帮着看看，你们先吃。”白勍指指袋子里“我买了两杯奶茶，你们拿出来喝吧。” 刘姐拽白勍，结果伸手伸晚了，白勍已经出去了。 刘姐忍不住道“这个傻妞儿也不是我们家买的灶具，你管她那么多呢” 这种闲事管了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大下雨天的，何必呢。 老大姐一字一句道“所以说白勍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白勍帮了忙一会就回来了，灶具这东西除了牌子不同其实大多数原理都是相通的。 三个人站了一整天，就连一单也没开出来。 五点多收拾收拾店内卫生，这就准备家去了。 白勍是回宿舍，今儿宿舍回来的人最齐，大家也都不往外面跑了，干了两个多月当初一同住的室友换了两批。 有些是外地过来，先找个地方落脚，做着这份工作然后时刻准备跳槽，遇到更好的也就拎着行李马上走人，还有些老实的呢，就是在厂里做工，白勍见过几个，那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然后攒下来的钱全部寄回家里。 蒸了条鱼，掀开盖子闻了闻。 旁边的小姑娘探头说“这鱼就蒸啊” 她觉得不一定不好吃 白勍“这样吃比较鲜。” 说着话呢，手机响。 是她成交的第一单客户。 就是当初在店里和孩子商量了两个多小时都没下单的那位，后来没听孩子的话，据说还和女儿吵了一架，还是在白勍这里下单买了。 “阿姨您好。” 客户“你好，我这灶今天怎么都点不着火，能找个人来帮我看看吗” 白勍看看外头。 又是风又是雨的，而且时间也不早了，马上都快七点钟了。 “行的呀，阿姨你稍等一会儿啊，我马上过去。” 顾客挂了电话。 家里孩子正在发脾气呢“我就说不买这种三无产品可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这才多久啊就不好用了” 阿姨“售后人员马上来。” 孩子脸色还是有点难看，不过说人马上来，她这怨气也就减少了些，等人来看看确定一下是什么原因吧。 白勍那鱼根本就没时间吃，只能便宜别人了，带着伞背着工具包就赶紧走了。 路上给维修师傅去了电话。 “哎我这边先去瞧瞧，如果我能解决就不用您再跑一趟了” 维修师傅特别烦下班后搞这样的事情，他也是个人也忙也累一天，也需要休息，要是换个人可能他脾气也就上来了，但是白勍这一片的售后维修都归他管，按理说售后人员是接触不到销售的，但白勍不知道哪里打听的找到了他，请他吃过一回饭，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熟悉了有些事儿就难办了，人家张嘴你不好拒绝的。 特别是眼前这种，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人没说用你去。 叹口气。 “我这也吃过饭了，我开车过去一趟吧。” 白勍“赵哥，开着视频我能行的，我也跟您学过几手呢。” 赵哥果断“这是能闹的啊，这是要出人命的。” 两人前后脚到了顾客家，毛病不大很快就维修好了。 回程赵哥就吐槽白勍“你这为了卖货也挺拼啊，售后你都连带着跑了。” 白勍笑“糊口嘛没办法的，现在市场上灶具多少家呢，只能拼拼服务了，东西都是差不多的，我们的服务好一截就会有好口碑，口碑好了我这头货就好卖了。” 说着话掏出来电话，打电话给赵哥的老婆秦姐。 “姐，我是白勍嗯嗯，赵哥刚和我做完售后，你看这大晚上已经下班的时间还麻烦我哥我这心里怪不落忍的，我给孩子买点零食别别别那姐姐你和我说咱大外甥需要什么那不行，那这样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小学生的功课我还能辅导辅导，以后我去给大外甥辅导一个小时的作业你看行不” 025 家宴齐聚 接触赵哥之前，白勍就对这个人做了调查，自然也就知道赵哥两口子都是厂子里的员工，夫妻感情较好育有一子。 秦姐这人大家的评价都不错，要说有点什么小毛病呢，那就是容易拈酸吃醋。 白勍想要占些便利势必就得在秦姐的身上下功夫。 老实讲有给秦姐孩子辅导功课的这一个小时，她出去找份家教的工作干干也比这样赚的多。 可干一行就得想方设法把眼前的活儿干明白咯。 白勍的脑子不死，性子更是不死，这种活动活动的事情，她做的很溜。 赵哥开着车，感慨一句“我也干这些年的售后了，你这样的人物可了不得啊，将来能有大造化。”他干活的时候就见白勍拿着抹布给客户擦理石台面，就连灶具台面也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白勍抱拳“多谢哥哥夸奖哎。” 赵哥就笑“我讲真的，那些孩子和你比不了。” 别说那些来打工的孩子们，就是一些卖了几十年货的都不如眼前这个会。 在哪个行业估计都不会混的太差的。 那天以后，白勍就真的给赵哥家的小孩儿充当上家教了，孩子的父母确实教不了但白勍能交。 白勍和秦姐好的就跟一个人儿似的，作为报答秦姐偶尔留白勍吃晚饭，赵哥那边几乎算得上是随传随到了，哪怕是下了班只要不是跑不动，不是家里有事情，能拖到第二天的维修单也尽量给排到当天弄完。 白三儿这弄到白勍电话，打了两次也问不出来所以然。 当叔叔的是有心，可孩子不想借你的东风，你也是没招没招的。 白奶奶生日，白三儿搞了挺大一个排场。 烧钱玩场面这种事儿白老三最擅长了，订了个包间，然后里头又是小提琴又是钢琴演出的，气氛弄的是相当之好。 “妈，觉得还成吗” 白奶奶瞪老三“多浪费。” 儿子有她知道，但觉得浪费在她的身上她这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我就一个妈，多浪费都应该。” 坐了一会，该来的都来了，白勍差不多是最后才出现的，她一出现就被崔丹叫到旁边聊天。 白三儿今儿挺高兴的，酒还没喝呢就嗨起来了。 “最近不是出新手机了，借童童的光儿，一人给搞一部。” 雷磊是白四白菁的儿子。 他这一听，可高兴了。 他三舅家可有钱了 白蔷摆手“可不用，三叔别买别买啊。” 白蔷也不好白要人东西。 工作这些年了，如果见便宜就上，是事不懂那就混不到今天这样了。 白勍正好回座，听见了静静道“可别，我对我这手机有感情着呢，三叔可别拆散我们。” 白三儿幽幽叹气“有福都不会享。” 这一茬就此也就掀过了。 雷磊想要 新手机谁不想要 家里不是买不起，可买得起是要花钱的，这份钱留下来干点什么不好 看了自己妈一眼。 “那她们不要，我要” 雷磊一出声，白三儿就接话茬儿了“童童不要那就不送了啊。” 崔丹久久不语，心里长叹一声。 心想这肯定又得得罪人。 你瞧着吧 果然，白菁那头儿眼神闪了闪，道“这外甥就是不如侄女亲啊，你看你三舅，过去总叨叨着白勍要是没工作他就想办法联系联系人给安排一份固定的，到了我们这里就没人管咯。” 崔丹开口说“他就是吹牛，他认识几个人啊。” 认识还真的认识。 那时候认识个卡在关键位置上的，当时也是讲，只要白勍愿意去参加个考试，这头家里给准备点钱，当然这钱也不是个小数就是了，安排是不成问题的。 可小姑子不明白的是，童童是童童，雷磊和童童还不一样 童童从小养他们家养了好一段，且不说这养没养的问题，是不是一个姓的问题，就单说童童逢年过节都能记挂着三叔三婶，去到哪里都能给三叔三婶带份小礼物，是便宜就不肯占，这种孩子没人会不喜欢。 雷磊呢 一年也就见这么两次面，有些时候还得大人和他打招呼，这能一样吗 白菁；“我哥可不是吹牛，他还真认识不少能办事的人呢，哥，雷磊想进银行，你有没有门道帮一把啊，你也是孩子舅舅，可不能心太偏了啊。” “你哥我就是吹牛。”白三儿到不介意往自己身上泼两盆脏水。 要是童童要了，那三个孩子就一块儿给买了，可那俩都不要这大外甥还能开尊口要，他还偏不给了 桌子上白国凡各种甜蜜话说到飞起。 对着自己妈各种糖衣炮弹扔过去，好话儿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各种砸。 白奶奶想起来白琳琳，心里不是滋味，那念头还是有几分的，还没断彻底，便开口说“老大啊，你和琳琳妈还有没有联系了问问琳琳现在在哪里工作呢。” 白国凡哼哼道“没联系，我这都成家了还和她联系什么。” 白奶奶；“孩子总是你的吧” 白国凡冲口而出“是我的，那又怎么样呢就我这个当爹的想人家，人家想我吗长这么大了过去有她妈把着不让回来看，那现在谁还把着她怎么不想着回来看看爸爸她爱回来我就给她准备钱，她要是不回来那就拉倒，我也不是缺她不行。” 白奶奶脸上掩饰不住失望。 白国凡“我现在这女儿女婿对我，那就和亲的一样，要啥给买啥，我这住的房子开的车都是她出钱买的，亲的后的能有什么分别。” 026 父父子子 吃过饭白国凡带着妻子就先行离开了。 白国凡人长得帅气，除了个头差了点事儿其他没的讲，被人叫了一辈子的美男子，桃花方面确实不是盖的。 浪荡了这些年可终于肯登记再婚了。 白国庆就挺替老大开心的，道“我大哥还是宝刀未老啊，说是开的那车是女儿和女婿给换的。” 他觉得既然白琳琳不肯认回来，家里这头也努力过了是吧，尽力得不到最好的结果那就算了。 父母和子女也都是缘分，可能是缘分差了一些，你没有亲生子女的缘分只有后带来子女的缘分，也不见得后带的就不如亲生的。 白奶奶叹气“倒是和我提过几次，也带回家里过，瞧着人是能干又勤快。” 对于老大搞的这个后老婆白奶奶没有意见，她就是有意见也不做数啊。 白三儿翘着腿笑“那不正好。” 隋婧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有多个妯娌 她是不太愿意的。 多个人将来就等于多分钱，现在这老太太的钱都不紧着她一个人花呢，加上老大嘴巴原来就甜。 其实就是会讲漂亮话，实际的要啥没啥。 这些年都没见白国凡拎过一棵葱去看老婆婆。 “吃的差不多那就撤了吧。” 服务员进来买单，白三儿选择刷卡。 一顿饭刷出去八九千。 隋婧抱怨“这也太贵了，也没觉得好吃，也没吃到啥。” 有这个钱干点什么不好。 这冤枉钱花的 白三儿接话；“那下回你请，请能吃到啥的那种。”懒得瞧隋婧，看向白勍“童童我一会送你。” 白菁开口“哥你也捎带着把我和雷磊送回去吧。” 坐地铁还得倒车，问题这个时间肯定没座儿。 白勍背着包就先跑了。 “三叔三婶我先走了啊。” “童童” 白老三喊白勍，可惜没喊住，还是叫人跑了。 白庆国去卫生间，回来正好撞上白勍跑路。 “白勍啊。” “哎，爸。” 白庆国想起来家里的这些破事儿也是无奈，想给白勍拿点钱吧，可老太太那边的钱他说好尽快还的。 白庆国也是要脸面的人。 “自己在外面生活钱够不够用啊”犹犹豫豫，这钱他不知道该不该掏，想了半天还是父爱胜过了脸面，不行就拖自己妈两个月“去哪儿了啊听说给你老师那活儿也不干了你不是说打算考研吗” 家里都知道白勍的打算，白勍从上大三就一直在讲要留校的。 白勍沉默良久，才说“挺好的，现在换了一份工作干销售，锻炼锻炼自己的能力。” 白庆国皱眉。 销售 有点心疼女儿，忍不住道“就你妈闹的，不回家住那去你奶奶那先住着，该考研还是考研吧，留学校多好啊体体面面的。” 他半辈子都等于没有工作单位，就觉得挨别人一头。 依着白庆国的意思，他愿意叫白勍留校。 大学校园啊，怎么讲都好听。 “不了，梦想有时候也得变变，趁着年轻吃点辛苦，看着往前走吧。” “自己多注意身体，该吃吃别苦着自己，没有钱了给爸打电话。” 白勍听了，长长叹口气。 “白歆那学费借到了” “和你奶串的，说好这两个月还她。” 白勍从背包夹层里掏出来两千块钱，递过去“女儿也没多大的本事，出也只能出这么一点，拿着吧。” 白庆国满脸羞愧。 “你自己拿着，不要你钱，爸要你钱干什么” “我是怕你受气，拿着吧。”白勍拉起来她爸的手，硬掰开白庆国的手心，她爸这两年糟践的就和一个小老头儿似的，哪里还有曾经的意气风发。 正说话呢，白三儿夹着包出来了。 叫“小童童你给我站住。” 可叫他给逮住了。 白勍从她爸手心里收回手；“爸我先走了” 白勍拔腿就跑。 白老三是觉得在这种地方追着一个小丫头玩，这有点丢人，就没追。 兄弟俩站外面讲两句，白三儿就吐槽自己二哥。 “疼爱就没她的份儿，你还要她的钱，她刚大学毕业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你说房租还贷什么不用钱啊你要她钱。” 没办法说老二。 白庆国看手里的钱，念叨着，是啊，不应该要的。 可你不知道，这供个孩子日子太难了 白庆国把白勍给的那两千还了白奶奶，还点压力就小点。 车上 隋婧问白庆国“白勍现在住哪里呢” 问也是问的满脸不情愿。 不情愿在，这个头她还是先低下了。 但不问不行，她有点不放心。 “这个作货的丫头啊，和别人没本事闹就和家里有本事闹，你说你被分手你有什么可光荣的吗服个软讲两句低气的话，那就回来住呗，能赶你还是能打你” 就和自己妈要强，这辈子真是该了她的。 白庆国“什么话都被你讲了，你没赶她，她能连我都躲着” “叫她躲，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你这张嘴啊，什么时候能为别人考虑考虑，讲话过过脑子行不行别和炮筒一样的什么都往外倒，有点怨气就对着孩子发泄，你说说吧你对什么满意过全家就找不到一个叫你满意的人，还有白蔷啊，以后愿意给就给家里点生活费，其他的钱不许给你妈。” 隋婧大吃一惊。 这这么能行呢。 这些年都是白蔷帮衬着她把这个家支撑起来的，她自己没工作，出租车现在这生意也不太好，一个月就那么两个钱哪里能养活全家啊白歆又念书。 隋婧“以前也没见你管过家里，以后也不用你管。” 027 关心钱财 白庆国对隋婧的那点心思是心知肚明的。 “我说你就听着，这钱还完我每个月的钱都交家，你就把白歆明年的学费攒出来，剩下的吃吃喝喝，刚刚我又还了妈两千，白勍给的。” 隋婧嘀咕一句。 心中有不快也减少了不少。 说老二不顾家，其实也不见得是都不管。 “她一个月赚多少钱的工资啊就给两千还值得你讲讲，人家拿你当傻狍子一样耍的，给一点点的钱换一个大大的好。” 论搭家里，那白蔷搭多少呢。 白强国皱起来眉头训“什么事都败在你这张嘴上，得从今以后谁的钱我都不要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 隋婧的嘴撅得老高。 “能过过不能过散孩子不是姓白的你生了你就得管一辈子，你活该啊你，谁让你要的。” 白歆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能放弃对每个孩子的栽培，能成白蔷这样也行啊，这样家里也就撑起来了，不叫外人看笑话了。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别人对他们家怎么看 “我让你生了生完老二我有没有说不生了”白庆国捶了一记方向盘。 想当年要这个二胎他都是有负担的，可丈母娘鼓动他们生，生完白庆国就宣布再也不生了，结果隋婧这个货，就听她妈的话，怀孕就跑回娘家去了，等回来肚子多老大，你说白庆国能拿她怎么样 讲什么就是不肯听，非说没有儿子丢人，一定得生出来一个儿子，因为她怀孕把带孩子照顾孩子以及做家务这些破烂事都推到白庆国脑袋上了，白庆国当时上班嘛，同事经常帮帮忙，帮着帮着两人就擦出来火花了，和隋婧相比，那同事真的太温柔了，白庆国就想离婚，结果最后被闹的是，他没脸在单位继续干下去。 有些时候喝喝酒，喝的脾气上来了，他就觉得家里过成现在这样，那就是隋婧活该 不是要生儿子嘛，我叫你生 “你少跟我讲这些没用的，我是给我自己生的啊，我是给你老白家生的。” “你闭嘴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一说话就得吵，根本没有共同语言，他这辈子也就这样的命了。 “我想和你说，呵，你那些歪心眼子都给我收收，那么大的年纪了谁能看得上你，要房子房子没一套，要赚钱赚钱你也不行，谁和你过图你什么图你老啊还是图你无能。” “妈。”白蔷知道自己劝一定是没有效果的，干脆转移话题。 白三儿上了车，他和崔丹准备送白奶奶回去。 就他们有闲时间。 白三儿“妈，咱们开车兜兜风吧。” 白奶奶只无奈的叹气“回家吧，别转了。” 也折腾大半天的，她也挺累的。 “我二哥还你那两千，知道谁的钱吗童童的。” 崔丹摇头，缓缓道“童童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要强了。” 亲叔叔说帮你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白奶奶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不是老二两口子的钱，给我我就收着，孩子要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再给拿出去就是了。” 将来这钱从老二还的数额里面扣出来。 当亲妈的能逼着亲儿子还钱吗，就是不让他们还那就随了隋婧的意，隋婧的脸皮可是比城墙还要厚的，见到便宜那双眼得放光。 “想当年我说把童童就给我和崔丹吧，按我们俩这条件能对孩子不好吗结果她心眼子转的快，要一回钱我也给了，继续和我要” 白三儿提起来这事儿就憋火。 也就是自己的亲嫂子，这是没办法不见面，不然他才懒得去见隋婧呢。 世上少有这样的人。 白奶奶沉吟。 这事儿吧，只能讲是童童运气不好。 跟了她三叔三婶，估计就不是眼前这日子了，可真的过继过去了，你瞧着吧也不见得能消停。 所以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也不好讲。 崔丹赶快拦住白三儿“话怎么那么多呢，少说两句不行啊，都过去的事儿了。” “我不是感慨嘛，你说这孩子她躲我干什么啊。”说完又叹气“这有个给啥都不要的对比着，你再瞧瞧我那大外甥。” 白奶奶叹气。 作为一个男人来讲，雷磊是有点差劲。 两个姐姐明确表示不要的情况下，他还能张嘴继续说要。 可怪就怪老三啊，当时不开这个口不就完了。 崔丹“妈，我这大嫂条件挺不错呀。” 白奶奶道“我也不太清楚，说是娘家条件挺好，家里的老女儿嘛，你大哥讲他们房子一百多平呢，女儿现在买的房子也超级大。” 白三儿接话，微微一笑，道“我大哥讲的话，你就站二里地以外听就对了，不必太当真。” 送了老太太回家，两口子回家路上，崔丹这手机就没断了响。 她娘家妈 电话里劝崔丹收养个孩子，以前劝崔丹收养她弟弟妹妹家的孩子，后头那些孩子都长大了，崔丹又推说怕孩子不够贴心，现在轮到了侄子侄女的孩子打算给崔丹。 娘家妈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劝着“你这现在还年轻，什么事儿都用不到人，那将来老了呢床前得有个端茶倒水侍候的。” 崔丹脸色肃然“妈，老了我和国安就去养老院。” “你是不是傻，养老院那些虐待老人的新闻没见过啊你有钱的时候说什么都行，没钱了就收拾你们了，那能有自己养出来的孩子亲大勇他们也不是不能生，叫他们生个二胎，到时候把孩子给你们养。” 白三儿拿眼睛打量了崔丹几眼，然后把歌曲给停了。 他想听听听 今天这还缺点逗闷子的趣儿。 崔丹“妈，你要这样讲那我们干脆在老白家要个孩子不就得了。” 崔丹妈只觉得额头一跳。 她这个傻闺女啊 “养老白家的能对你亲吗你这是自己亲侄子的孩子，这身上流着我们老崔家的血，是他不能生也不是你不能生，他害你一辈子啊，你连个妈都当不上，他欠你的，你干嘛什么事儿都得听他的替他考虑啊” 白三儿听到这句了，淡淡一笑。 028 我必犯人 周檀摆自己这一道的事儿，白勍咽不下去这口气 白勍回了一趟家。 自然不是奔回自己家去的。 周檀他妈也没料到白勍还会来 老实讲，两家确实闹成这样，再走动也实属没必要。 再一个，她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那周檀和林晴晴都登记了，林晴晴怎么说以后都是她儿媳妇。 没有道理婆婆和外人联手去对付自己儿媳妇的，这讲不过去。 这门一开啊，周母这心里闪过许多个想法。 白勍太较真儿了。 “阿姨，您在家呢。” 周母打开大门，往里邀请白勍“快进来快进来。” 把人邀请进口，提了一口气。 “给您买了点葡萄。” 现在的葡萄最便宜，买一串也花不了几个钱。 周母略略一愣。 这是 “勍勍啊，阿姨也不喜欢周檀这种做法，可他是我儿子。” 你是外人，周檀是儿子，所以无论周檀对与错，家里都会站在他这一侧。 白勍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不是来找茬的，之前租的房子里面涉及到了房租的问题，他一直回避着当时也没讲清楚，钱得算清楚，阿姨您也知道我这和家里的关系，我差那四千多块钱。” 周母满脸尴尬，她不知道这还涉及到钱的问题了，也是埋怨周檀不会做事情。 就会闹分手，闹分手之前不把事情解决好。 周檀他爸从屋子里走出来，皱着眉头，脸色异常冷淡。 以前对白勍的印象反正就那样，但经过白勍围追堵截和隋婧大打出手以后，周父觉得白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差多少钱你拿给她。” 白勍只当做没看见周父的脸色，面儿上端着笑，笑眯眯的。 “你叔叔说的对，差你多少钱你和阿姨说，阿姨代替周檀补给你。” 白勍说“4660，收据什么的没有。” 实话实讲，因为房东和周檀是认识，当时都是在微信里聊妥的。 周父心头一沉。 谁知道真有这么回事儿还是白勍自己杜撰的。 “你说四千多就四千多” “你”周母想要出声拦住丈夫的话。 白勍的话她相信 不会无缘无故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可明显周檀他爸还在气头上，也是气白勍能言善辩，他就更不喜欢了“就算是房租没退，那房子是你租的，你也知道外头租房子都是什么行情，不住是你自己的问题，人家房东就是不退你也讲不出来别的，就是打官司你也打不赢的。” 要住的是你，不住的也是你。 周檀好心好意帮你，回过头你就坑周檀，没这样做人的吧。 白勍睁大眼睛看向周父。 周母“你别说了。”又看向白勍；“阿姨手里暂时没这么多，等一会阿姨去银行取回来就给你。” 白勍明显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看着周父“叔叔，房子是我租的没错，我现在任意退租也是不对，可我没说错的话现在住在里面的是周檀和别人吧这我的不对倒是成全了他们俩的对，这” 她被小三，还得出笔钱为前男友和小三租房买单 心里笑了笑。 老天厚待她 叫她离这样的家庭远点，及时止损。 都什么人呐 周父一张老脸红了个透。 他知道周檀住学校，知道林晴晴住单位宿舍，也知道两孩子都登记了不会不在一块儿，但没料到住在白勍以前住的那个地方。 一时之间又是气又是恼。 大人说话，小孩儿一个劲儿的插嘴，规矩太差了 白勍见周母还是要劝，先出声儿“叔叔是觉得这钱不应该退给我。周檀是不是劈腿我也不想追究了，既然散就散的体面点，什么时候劈的腿也不重要，劈腿以后我住不下去了，他带着新女朋友住进去也是我活该，我没有遵守合同。” 周父老脸一黑。 周母瞪丈夫，觉得明明给了钱就解决掉的，可他就是多言多语。 白勍似乎被伤透了心，咬紧牙关“阿姨，你给周檀打个电话吧，叫他回来处理一下，他要是觉得这些钱他不应该还我，那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当面讲清楚，省得叔叔觉得我是信口开河。” 周母头疼。 电话是她拨打出去的，白勍的号码周檀肯定不接。 电话通了以后白勍直接拿过来，讲了来龙去脉。 周檀回家了 这个钱肯定是有，周檀之前确实给忘了。 一进门，白勍抢在周父周母前面把话都讲清楚了。 “今儿叫你回来是为了一件事，那房子呢当时是你替我租的，钱是转到你的账户给的房东，我刚搬过去没有三天你和我提了分手，第五天我搬走的，我之前回去过一次，邻居说我搬走后六七天你就和你女朋友搬进去住了，就算是我请你们的，这六天的房钱从我的钱里面扣，其余的你退给我，还有和你爸你讲清楚，我不是讹你，我确实给了你这些钱，我和你分手要回这些钱没有什么错，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周父已经知道了详细，鉴于白勍如此咄咄逼人已经是大不爽，向周檀喝道“你把钱给她，别欠小鬼儿钱。” 谁知道白勍扭头看向他还笑了笑“叔叔，我没骗你吧，确实欠我钱了。” 周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周檀听的有点糊涂。 一进门这就扯了半天，又看自己爸挺生气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了，已经褪去了当初对白勍的不耐烦，也试着微信联系过，但白勍可能把他给删除了，当时他在微信里就想提这个钱的事儿，后头联系不上就给忘脑后勺了。 这钱为什么不给隋婧 周檀还是替白勍着想一些，想着万一什么时候撞上了，还是亲自还给白勍。 029 收拾小狗 “你和白勍去楼下说清楚，把欠人的钱都还上。”周檀妈妈看向儿子说。 周檀和白勍离开了周家。 周檀他妈就说“你和孩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她能因为四千块钱骗你” 周父指着大门，怨气未消，骂“什么瘪犊子孩子啊，你没看她笑呵呵气我呢一口一个叔叔，当我看不透她的黑心肠不要她就对了，就不要她。” 周母叹气“你家孩子事情办的不利索，还不许人家讨债，周檀躲着人，不来登门要，天上掉啊” 周檀和白勍去了附近的小广场站站。 没地儿说话，只能到这里。 也省得别人看见七嘴八舌的讲。 隋婧闹那么一通，周檀家在附近可出名了，托二楼老太太的福，就连前后楼都知道周檀是如何劈腿怎么对不起人家白勍，还有传林晴晴那肚子马上就要蹦出来孩子了。 “你现在干什么呢”周檀问了一句。 处了四年，除了一开始闹分手那段，是怎么瞧见她怎么不爽，现在冷静过后，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对。 白勍看向前方，幽幽道“做销售。” 周檀转头看她“怎么跑去干销售了你以前也没干过这些。” 白勍的专业是食品学，这和销售完全不搭嘎。 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为什么走了和以前完全相反的一条路，脸上一红。 “加我一下好友吧，转完账你愿意删再删。” 白勍把手机递过去，叫周檀扫码加好友。 笑了笑，含糊道“什么了不起的仇恨，哭过憋屈过想开就好了。” 周檀心就更虚了。 要是白勍强势点，伶牙俐齿指着他妈，可能他也不会有这么些的内疚。 林晴晴是好，是喜欢，可和白勍那时候他也喜欢来着，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追的，可比追林晴晴的时候难多了。 “你姐都和你说了吧，我和她领证了。”周檀勾勾唇。 之前一直捂着不肯讲的，现在也不怕说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瞒不住人的。 白勍垂着视线，不应答。 周檀最近多少有点不痛快。 和林晴晴倒是没吵起来，但感情经受了一些考验，弄的他多少有点不爽。 林晴晴老家是有收彩礼的习俗，这不是登记了那肯定要去林晴晴老家一趟的，就去那么一次，林晴晴她妈把话讲的很明白，领证登记不算结婚，老家得办了正式婚礼才算。 礼金要给过二十万。 周檀听的直迷糊，他一个本地人都没嫌弃林晴晴这种外地人了，还和他要彩礼 和对方恳谈，西虹并没有这种习俗，你看房子又是他家准备的，可对方冥顽不灵，坚持要周檀出这二十万，讲了二十万也不是留到娘家，到时候给小夫妻带回去。 总之乱七八糟的事儿吧。 “勍勍，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白勍正在神游呢。 不伤心 谈了四年，不是谈了个寂寞，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她并没有完全放开。 如果可能的话，她是希望周檀赶紧去死的 死的越惨她越是解气 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算了，要你这一句对不起不能当吃也不能当喝。” “钱转过去了，你查一下吧。” 白勍笑一声“是得查清楚，不然再登第二次门，估计你爸就该拿扫帚扫我出门了，刚刚你是没看见，他问我你说四千就四千的样子，摆明了就觉得我是来进行死缠烂打来了。” 周檀无奈“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 “不知道也不该把错处怪到我的身上来，是我的错吗”一脸调侃。 也不是个三岁的孩童，拿不知道来推诿，可笑至极。 周檀“你有气就冲着我撒，咱俩的事儿也是不涉及到家人，你妈把我爸的脸抓的” 白勍“谁抓的你找谁，找不到我身上，我和我妈关系你也知道，我也没指挥她去干这个，叔叔觉得不解气就让叔叔去门口堵着再抓回去。” 风凉话这种东西，谁说谁爽。 想甩锅 现在说的都是你的错，休想把锅摔到我的背上来，我一口也不肯接。 周檀被噎了一句“不说这些了，你现在住在哪儿啊” 白勍跟着叹口气“去城郊了，哪里不是家。” 周檀沉默不语。 他有点替白勍难过。 白勍和家里关系就那样儿，也没人护着她，因为这点破钱的事儿还叫他爸那一通数落，他妈现在也躲着白勍。 相反林晴晴家里呢，有都是替她打小算盘的人。 “要不你还是搬回去住吧，我把房子给你收拾干净。” 毕竟爱过一场，想明白了以后，觉得缺德事还是少干为妙。 白勍唇角浮出一丝笑意。 她是真的了解周檀。 知道周檀会对什么样的自己心软 她不是想求复合，就是想出这口恶气 不和林晴晴正面宣战，是她不屑和另外一个女人争一个男人，狗的是周檀，她收拾的就是狗 在深入一点，可能需要点时间她就能把周檀拉回来，可为什么要 “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了，没什么可说的了，祝愿你一辈子缺点运气，吃饺子少醋，拜拜了您那。” 周檀起身。 “勍勍，遇到难事了给我打电话。” 白勍略带嘲讽道“一个吃饺子都没醋的男人，给你打电话有毛用，别把自己当情圣。” 030 邪门歪道 觉得爽了 还是不太爽的样子。 努力干吧姐妹儿 好心情没维持上两三天，家里出事儿了。 白庆国出车祸了 人送到了东院，隋婧是哭的死去活来 口口声声喊，不想活了，要和白庆国一起去死 白蔷接到电话就赶紧来医院了，这白歆才送走两个多月，钱都紧着还白奶奶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白勍是白奶奶给喊来的。 “怎么出的车祸啊”白勍来了就得问。 她爸也不是一天两天开出租，这肯定就是有事分神了，要么就是疲劳驾驶了，跑不出去这两样。 “白蔷，叫你妈住嘴，她哭的我脑仁疼”白奶奶觉得，女人就得对女人狠一点。 她就是太善良了。 善良到震慑不住儿媳妇，以至于隋婧每天都在拆家，她要是能做到一巴掌打死隋婧，还兴许替老白家做点好事儿呢。 “妈” 白歆又借钱了 这回借的倒是不多，就两万。 隋婧在家里知道了直接就炸了，满肚子的负能量，她不发泄出去憋死的就是她自己，所以她立刻马上给白庆国去了电话，电话一通就各种诅咒辱骂老白家的遗传不好。 本来是想甩下锅的，和自己丈夫诉诉委屈，她怎么就养出来了这种孩子呢 父母为了你念书，说是倾家荡产也不为过，也肯包容你了，为什么还不改 白庆国怪隋婧不会教育孩子，隋婧一听马上各种吵吵，挂了电话两个人的气儿都不太顺。 心里压着事情呢，上午倒是没出什么事儿，到了下午白庆国就总出神，完了就出车祸了。 他一出事儿，隋婧彻底老实了。 白蔷作为家里的长女，她是真的能拿的都拿出来了，这两个月过的是节衣缩食的，为了体谅母亲，开了工资马上交家里。 隋婧捶胸顿足要死要活的闹，白奶奶就连看她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爱死死吧，她也管不得那么许多。 住院动刀就得掏钱，按照隋婧家这个条件，她是掏不起的，她一哭一闹根本不管钱不钱的事儿，白庆国总有兄弟的吧，总有母亲的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吧，那她只负责伤心有什么错 白三儿先行垫付的。 “你爸主治医生是哪个”白三儿问白勍。 “你要干吗”白勍看向她三叔。 “做家属的也得会做人，该给的得给，舍得一点小钱换点照顾。” 白勍“不是说现在都不收红包了吗” 白三儿对自己侄女的信息不敏感很是无奈“说是那么说，你先递过去，收就收了花了钱买个心安，真的不收至少我们也做到份儿上了。” 白勍比比拇指“高” “学着点吧，小丫头。” 两个人结伴去给医生送红包，结果没找到医生，据说人家很忙。 白三儿夹着包砸吧嘴“当大夫也挺累的。” 白勍道“这赚的都是以后钱。” “那三叔给你找个大夫。”白三儿拉长调子。 周檀那样的通通不要，这回招个上门女婿，什么都肯听童童的，咱们陪送一套房，一套砸不下来那就两套三套。 白勍失笑“大夫可瞧不上我这样的。” 苦熬那么多年，就找个她这样毫无助力的换她她都不干。 太亏 “那可未必，咱家别的不多房子多啊。”白三儿忍不住道。 西虹市别的不值钱，房子和户口还是值钱的。 “您说到重点上来啰，是您家的房子多可不是我房子多，我倒是愿意做做梦，什么努力不付出，躺着等优质男来娶我，给我钱花，每天坐在家里就想着这钱都怎么花出去。。”首先得遇上个瞎子，其次这瞎子心眼还得不全，勉强就有那么点希望，呵呵 做梦呗，怎么美怎么做 荣长玺刚刚从病房那边回来，离老远就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听见了白勍的话。 “你好，我们想找陈大夫”白勍见穿白大褂的，直接开口询问了。 “找陈大夫有什么事吗” 白勍“我们想问问病人情况” 荣长玺抬眉“哪个病房的” “大夫，这是一点小意思。”白三儿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红包。 既然对他哥病情那么了解，想必也是相关负责人员，花点钱准是没错的。 白三儿那红包递出来，荣长玺坐着没动，也没伸手接。 屋子里很是安静。 白三儿上手去推，想让大夫赶紧收了，毕竟被人看见也不是好事儿对吧。 荣长玺脸上瞧不出来什么情绪，过了会静静道“红包拿回去吧。” 白三儿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既然送不出去，那肯定就回病房了，白三儿和白勍刚准备走，荣长玺叫住了白勍，说是要和她说点病人的注意事项。 “医生该管的都会管，别整天琢磨邪门歪道。”说完，人起身就离开了。 白勍“” 哎，不是她怎么就琢磨邪门歪道了 031 虚荣是病 白蔷对白歆不是不气，可不替着还，早晚法院得发传票啊。 白蔷最近瘦了很多，颧骨很突出，那上面一点肉都没有，一脸憔悴。 在医院和白勍道“老三真的太不懂事了，给还完一次讲的明明白白，结果又借。” 白勍“就是你们心软，当时削明白了她就再也不敢了。” 白蔷叹气“妈也打了，哪里敢深说啊，上回闹自杀晚一点小命就交代了。” 钱和命比起来，那还是命重要。 白勍“你问我，我的方法就是打到她不敢再借为止。” 隋婧从病房里刚出来，在里面被白奶奶这一通挤兑，出来正好听见白勍的话，她不认同啊。 她不想打白歆吗 再自杀呢 “你是小学毕业的人啊就知道使用暴力解决问题，那是你亲妹妹，你是怕她不死还是怎么地” 白蔷久久不语。 白勍道“我不好，我心肠歹毒，只会添乱，那好我赶紧滚出去” 不用你撵，我自动滚，圆润地滚 隋婧见二女儿滚刀肉一般，泄气道“瞧见没家里事儿一点都不管，跑的比谁都快，只会火上浇油。” 现在白歆还在南宁，你说叫回来吧，那得花车票钱，不叫回来亲自飞过去打她一顿 隋婧只能在电话里骂她，一边骂还得一边提醒白歆，不能做傻事。 白勍从自动滚出去，两三天了都没来医院，又是被隋婧一通叨叨。 她自己呢，坐了五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杀到了南宁，杀到了白歆的学校。 白歆也很头疼钱的问题，可女孩子的虚荣心一旦被点燃了，短时间不会自动自觉熄灭掉。 这钱呢，她没用来自己花，都是和寝室的朋友们吃吃喝喝花掉了，装条件好消费掉了。 钱是花出去了，换回来一个绝顶的好人缘儿。 中午不想去食堂吃饭，拿着手机准备点外卖，可又想起来自己欠了一屁股的外债而惶惶不安。 离这么远，她妈不会跑过来打她吧 这几天都没睡好，额头和鼻子上起了好几颗大痘，一碰就疼的那种。 “白歆，给你带的奶茶。” 知道她不想吃饭，同寝的人特意给白歆买的。 “谢了。”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啊”同学问。 白歆刚要回答，手机响，陌生号码。 没敢接 因为之前欠钱就有追债的电话。 按掉。 白勍到处打听白歆这人呢，到了寝室楼下，电话倒是通了，可惜被按掉了。 不接是吧 “白歆” 白勍站在楼下喊。 白歆手里握着的那奶茶，差点就掉了。 谁 “白歆，我是你二姐” 同学往窗户的位置去，然后扭头对白歆说“说是你二姐” 白歆磨磨唧唧下了楼。 她腿肚子有点哆嗦。 是家里派二姐来的 “姐，你怎么来了” 白勍语重心长道“来看看你，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我们站着说会话。” 可白歆不傻啊。 一听这话，眼圈就湿润了，可怜巴巴道“姐，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白勍还真没什么好绕弯子的，直奔主题“你是想我在你寝室楼下直接上手打你是吧别和我俩磨叽，要不就走，要不就在这里我都给你嚷嚷开，赶紧给我选一个。” 白歆上手去拉白勍的手，压低声音，哀求“姐” 白勍脸色肃然“我明白了，选在这里挨打是吧。” 用力就要甩开白歆的手，白歆还哪里敢惹白勍啊。 麻溜带着白勍去找人少的地方，到了地方人还没站稳，就连头都没扭过来，白勍直接劈头盖脸就上巴掌了。 几巴掌下来把白歆都打蒙圈了。 疼啊 她最怕疼了 白勍咬着牙，都打出来花样儿了。 掴的、扇的、抽的、打的白歆直眼冒金星。 挨了两巴掌白歆没敢吭声，可真的是太疼了，白歆不忍了，捂着脸躲。 “你干嘛呀，你也不是妈” 白勍撸起来袖子，淡淡一笑“我确实不是你妈，但为了避免你以后祸害人，这个坏人我来当了。” 她要打，白歆不让她打啊，那就得还手，可惜白歆不是白勍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白勍给按住了。 白歆脸皮涨红，喊“你就会欺负我，就会以小欺大，周檀甩你怎么不见你去他家闹呢” 就会欺负没本事的她。 白勍那手劲儿是一点力道没减，还加重了点，轻蔑道“我看你也别装了，装什么小白兔，惹事就知道装三孙子，借钱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的，告诉你，这回没人替你还了。” 白歆嘴犟“我不用你们还，我自己还。” “行啊，你自己慢慢还，看看每月多少利息，我估计你念完书这利息也得攒上不少，到时候信用垮了呢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去坐牢。” 白歆心里发抖。 她怕这样的结果 “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可不是，我做亲姐姐只会害你只会骗你，人借你钱的都是大好人，你死不死的” 白歆哭“妈不会不管我的” “你说对了，这回你看她管不管你，爸因为你这事儿出车祸了，出车祸的时候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动手术都是三叔给拿的钱。” 白歆“三叔有钱，爸也是他哥哥” 她三叔那么有钱，这点钱对于三叔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白勍冷笑着，撸起来另外的一侧的袖子。 巴掌如同雨点似的落下。 “三叔有钱是你的有钱就得给你家花要脸知道怎么写的吗礼义廉耻没教你不要惦记别人家的钱” 032 大闹病房 “我说爸因为你的事情分心出车祸了，你没听见问都不问” 白歆都被打懵了。 心里七上八下。 如果不重的话，她二姐怎么会跑到广西就为了打她一顿 如果严重的话，爸爸过世了 白歆也讲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偶尔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会想些乱七八糟的，有时候是妈妈出车祸了，有时候是爸爸出车祸了 出了车祸应该就有赔偿款的，有了钱就应该她们姐妹三个平分的，她就可以再也不用见二姐了。 白勍眼睛尖，看见前头有人走了过来，一把搂住白歆，上手把白歆的脑袋按向自己一侧，咬着牙道“我告诉你白歆，要是再敢去借钱你就死去吧” 等那人走了过去，白勍又一把甩开了白歆。 白歆似乎又来了勇气，看向自己二姐“我不要面子的我不过生活的” 白勍反手就是一嘴巴，对着妹妹说“你要面子你就出去借钱买面子装富二代家里什么条件你不清楚” “穷是我的错吗” “那你就别借了钱找家里还，和家里说什么网上新闻看不看知不知道那些欠钱的女孩子们最后都怎么样了你去卖肾你去陪客你去捐卵，你怎么不去呢” 白歆不吭声了。 她不傻。 她当然知道，那些还款方式是会毁了自己的。 白勍“妈总说你单纯你小你什么都不懂，她那双眼睛也是真的不会看人，你精着呢比很多人都精，那种啥事儿你能做吗出了事情就怪穷，那么不甘心就给自己换套爹妈” 白歆何尝被人这样奚落过。 借钱是花了，可人人都说女孩儿就应该富养的，有些快乐就是花钱才能买到的。 “用不着你管，没钱爸和妈自然会去找三叔” 她三叔可有钱了，几十万不过就是个零花钱而已。 白勍笑了。 掏出来手机，打给白国安。 “我现在打给三叔，你当面问问，问问他替不替你还这个钱” 白歆上手去抢手机，可她抢不过白勍。 “喂”白国安吊儿郎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进来。 白勍“三叔，白歆外头又欠了两万块钱的饥荒，她说等着你帮她还呢” 白歆从没这样恨过白勍 有些事儿她也晓得早就传出去了，可没当面捅开她就认为这脸面还在，如今被白勍这一通说，以后她见都不想见三叔了，对二姐以前的怜悯通通烟消云散，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 我让你瞧不起我 心里拿着无影刀，一刀一刀捅着白勍。 活该你不受妈喜欢 活该你总被骂 活该你被周檀甩 诅咒你一辈子都无法出人头地 诅咒你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嫁也嫁条件最不好的那种 上手去抢下来电话，按掉之前听见白国安在电话里说“你和白歆说，她欠什么钱找她爸妈，我不能管。” 白歆将电话抢下来，直接砸到地上，恶狠狠上脚去踩。 恨 总有一日，我要你们对我刮目相看 白勍“听明白了没人替你还。” 白歆咬着牙，恶狠狠抬起头看向白勍“我怎么还用不着你管，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二姐，你就是死在我眼前，我也一滴眼泪不会流的” 白歆那饥荒还得家里给解决。 白蔷和同事朋友借了一圈，勉强算是又给堵上了。 白庆国一直受心情影响，身体恢复的不太好，因为生病脾气也不好，和隋婧是见面就吵。 今儿隋婧来送饭，里头饭都砸地上了不说，两口子好一通骂，然后顺带着又提了提白庆国当年出轨这事儿。 白奶奶过来给儿子送饭，听的是一清二楚。 “你给我滚。”白庆国指着大门叫隋婧滚。 实在是不愿意看见她。 白歆这个女儿太叫人失望了，一个小孩子怎么虚荣心就那么强呢早八百年他就和隋婧说过，别总是灌输孩子一些不该灌输的，现在好了，孩子养成这样，以后说不定闹什么大事儿呢。 隋婧是不受气的类型，马上回嘴“你妈个大xxxx” 讲了一串的话，三句骂人话起。 口口声声骂的全是白奶奶。 老太太站在门口，脸色沉了沉。 有些人吧，哪怕她心肠再不坏，可摊上这种嘴，白奶奶觉得这种人都该是下地狱的，或者叫她生点什么病，直接以后就不能讲话了，大家都消停。 “奶” 白奶奶看见白勍走过来，恢复了原样。 “去找医生问问你爸的情况，怎么还不见好呢” 白勍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又吵了吧，我进去” “叫去你找医生就去找医生，大人吵架孩子少管。”白奶奶叫白勍走。 白勍乖乖听话去找医生了。 她就是进去，左不过就是个炮灰的命 白奶奶咣当一声推门进去了，隋婧气的正哭呢。 “我给你生三个孩子，为了养孩子我是偷吃过一口还是偷买过一件衣服” 正在和白国庆掰扯，她供养三个孩子有多不容易，白庆国这样对她那就该天打雷劈。 白奶奶可没惯儿媳妇这包“他让你生三个的自己家什么条件不清楚，你妈叫你生你就听话偷偷生，生完和谁抱怨过不好呢别人拉着你穷了没钱为什么不工作你是不坏，你也没好哪去。” 白庆国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住。 这日子过的没滋没味的，离婚或者当鳏夫什么的都行，只要不和隋婧一起就行。 受够了 也忍够了 隋婧见老婆婆进了病房，擦了擦眼泪“妈，你不能事事都帮你儿子啊，儿媳妇也是人。” 白奶奶不耐烦道“过够了觉得委屈了你就离，没人扯着你腿不让你走，孩子们也都长大了，不想过别过，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呢，你不要脸我儿子还要脸呢” 033 议论八卦 隋婧终于消停了。 再闹下去也讨不到好 病房里别的家属一个劲儿的用眼梢扫白庆国，白奶奶不耐烦看这些，干脆就躲了出来。 她一出来隋婧就跟出来吐苦水。 “白歆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白奶奶打断隋婧“你家这些破事儿你少和我提，我也没办法替你解决，我还是那句话，愿意打愿意闹回家关起门来打死拉倒，别在医院里丢人，那么多人看着呢，觉得把家里这点破事儿都抖出去光荣” 隋婧的嘴角扯了扯。 荣长玺顶头碰上了白勍。 知道她是白庆国的家属。 正好也是有话要交代。 停住脚。 “白庆国的家属” 白勍点点头“我正好要去找您呢。” 白庆国算是不太听医生话的病人，医生这边开了药他就拿着手机各种百度查，查到了就说这种药贵，其实吃了也没效果之类的话，时间一长护士不可能没有意见，主治医生呢有很多的事情也顾不上，荣长玺现在负责这摊儿。 隋婧真的是每天来找他八百回。 刚刚有病人家属找护士投诉，说病房里没办法待，里头吵的乌烟瘴气的，各种漫骂齐上场。 “你父亲吃什么药之前都要去百度查，家属要劝一劝，该吃还是得吃，百度上面写的也不见得都是对的，还有刚刚病房里有其他的病房投诉” 医院里也是什么情况都有，有些提一提叫你自己去想，医生护士不会说的太难听的，除非是闹的太厉害了。 白勍叹气。 “对不住了大夫，他不是不相信你，他就是怕钱花多了” 荣长玺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 这种情况也是见得多了。 “回去劝劝吧，我还有事儿。” 白勍等大夫离开了才舒展开眉头，她见这大夫就容易心情不好 这生活已经够叫人郁闷了，实在不愿意往冰块前面凑。 问了问情况，又回了病房。 隋婧骂完她的郁闷都发泄出去了，眼下也不生气了，长嘘短叹的。 “生女儿都是来讨债的” 白勍“大夫说我爸总不配合治疗，你得劝劝他。” 隋婧不由分说道“我怎么劝也不怪你爸不听他们的，开的药一堆咱们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医院为了赚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进医院也是不能太老实了，不然就被收拾。 这住了不到一星期的医院，钱和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 医保买是买了，那里头也有自己要掏的钱啊，家里穷的叮当响。 白勍说“药都不肯吃那就别一趟一趟去找人医生了，为什么恢复不好，心里没点数吗。” 隋婧一愣，心中难掩紧张。 她是老喊白庆国对不起她就和白庆国一起去死，可谁活的好好的想去死呢，就是离婚她都不愿意，她也不愿意叫白庆国去死。 老讲那些就是为了吓唬吓唬白庆国的。 “那些药真有用啊” “你讲这话多新鲜，没有用开给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不是为了省点钱吗医院开的药贵啊，我去药房买差不多的药便宜好些呢。” 白勍一脸平静“那成，你们决定就好，我得回去了。” 隋婧心头挣扎的厉害，哪里能放白勍就这样走了。 “你再找医生问问，和医生讲清楚我们家状况，他说那些药必须吃那就开。”隋婧咬咬牙，人要紧，钱的事儿那就再说吧。 反正头上虱子多了不痒 白勍也不说话，就静静看了看隋婧。 木头桩子似的看我干嘛，你倒是去啊。” 什么孩子 自己爸什么样儿了不知道啊 “你自己去。” 隋婧抱怨“我去啥啊，一堆事情等着我呢，你爸啥玩意不指望着我” 荣长玺去了食堂打饭，挑了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坐了下来。 他不喜欢凑热闹。 也不喜欢和人瞎聊天。 隔壁桌坐了几个护士，正在叽叽喳喳闲聊呢。 “那大姨真的是出口成脏啊，这还在医院呢，病房里也不是没人，什么破事儿就都敢扯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哎，你都不知道” 隋婧那么一闹，肯定就成为话题了。 大多数都是说她不要脸面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叭叭，又是讲丈夫如何出轨又是讲丈夫如何没本事的，她们听了也只觉得这样的女人真的很讨厌。 林晴晴抿抿嘴“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不在主楼工作，所以也不太清楚讲的是谁，反正医院里每天都有一堆的八卦可以聊。 “呀，荣大夫自己吃饭啊。” 小护士一扭头，瞧见了荣长玺，含笑打招呼。 荣长玺嗯了一声，稍稍加快了进食速度，起身就离开了。 小护士有点失望“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你们说，小荣大夫会不会是被包养的我以前工作的医院吧就有过这样的事儿，人长得好的早就都有主儿了，不然这把年纪还不谈恋爱，为了搞工作，这种话说出来你信吗” 可别哄三岁小孩儿了。 男人有几个不花花的。 真的不花花的，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小护士喜欢荣长玺，自然不信这种话，坚决反驳“可能是话少性子冷，还没开窍呢。” “这种话也就你说得出来，这把年纪有几个单身的他又长得不丑，要么就是不喜欢女的，这种可能性我也觉得偏高，要么就是情况特殊。” “你怎么知道人家单身，刚分手疗疗伤不行吗” “他都实习多久了，除了周末出去你见他平时去过哪里成天泡医院，见过有朋友给他打过电话吗” 林晴晴忙不迭给了一句“我也觉得不喜欢女的面儿偏大。” 034 不让你打 “我们当中，晴晴是最走运的。” 林晴晴眼神微动。 走运呢那是真走运。 本地户口呢 叫环内，房价都是冲天，就是环外的价格也是吓死人那种。 积分落户政策那都是给人才准备的，像是林晴晴这种，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在西虹买不起一套房，更别提落什么户了。 可大城市的房子，就那么回事儿吧。 周檀家的老房子位置不是很好，房子不到60平，还不如她外省的家大。 “晴晴手里有没有本地人，也给我介绍一个” 隋婧这在医院闹了一出，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白庆国待不住，闹着要出院。 出不出院这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得医生点头。 一大早隋婧就在家里忙活，白庆国爱吃那豆包，她特意包的。 嘴上不饶人，可心里牵挂着白庆国。 “你给医生去送几个。”把饭盒推到白勍手里，那饭盒外头裹着左一层右一层的，估计是怕凉了“这还是热的呢，我这一路紧赶慢赶的。” 白勍“人家不能要。” “要不要这也是我们的心意。”又抱怨“你爸这挺严重的，你三叔也不说去找找医生塞个红包什么的，心里就没装他哥哥。” 还一奶同胞呢，呸 白勍看了她妈一眼，“当时送红包是我跟着一块儿去的，我记得和你讲过。” 隋婧扁扁嘴。 她就是忘了怎么样 白老三不能被人讲啊 “白歆给我打电话了，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减到一千二你说你也是的，自己的亲妹妹做事情做的那么狠，还给你三叔打电话，白歆可讲了，从今以后没你这个姐姐。” 小女儿这事儿她想管，但又怕管过头白歆又去寻死，毕竟不是没有前科。 怪孩子不争气，可也担心白歆会走下坡路。 白歆在电话里讲的言之凿凿的，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父母为难了，隋婧这么一听吧，就觉得白勍有点刻薄。 当姐姐得是白蔷那样儿的，你这样的姐姐可真是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有没有，我也不在乎，她要是能改了这毛病也算是我做了一件善事，恨就恨呗。” 隋婧梗声道“是啊，你是谁呢，你多了不起，你能在乎谁，你要是真那么厉害你能叫人把你男朋友撬啰你能叫人把你给蹬了” 荣长玺正好进病房，走到白庆国床前看了看，问了两句。 “大夫啊，这是我自己家包的红豆包，你拿去尝尝，这也没几个钱就是一点心意” “谢谢你了，东西我不能要。”荣长玺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和别的医生不同的是，他就是瞧起来不好接近的那种，大多数病人家属没人愿意找他问什么。 “你就拿着吧，干净着呢。”隋婧是一心想要把豆包送出去。 “我不吃豆包，谢谢。” 无论你是多热情，他就这副态度。 所谓拿热脸贴冷屁股，讲的大概就是眼下这情景了。 隋婧迟疑，这送不出去可怎么办 不送点什么，她怕医生不尽心，那总是叫个实习的来看，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白庆国这病反反复复的，不就是因为医生没放心上，送红包她可没有钱。 “白勍，你把豆包给大夫送办公室去。” “照顾好病人就好，东西不用了。” 荣长玺一离开，隋婧有点委屈，昨天刚对白庆国撒过火，自然不能再撒，只能撒给白勍“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白勍电话响。 依旧是客户。 接了电话，看向白庆国；“爸，我得回去了，单位有事儿。” 白庆国“明天别来了，我挺好的，你就放心吧，这里有你妈也有你奶奶呢。” “知道了，我先走了。” 全程理都没理隋婧，隋婧气的是浑身发抖，白勍从她身边过，一把扯过来白勍，白勍也没让，攥住她妈的手“你要是想聊那就去走廊聊，屋子里人多。” 白勍把隋婧给扯了出来。 隋婧气的跳脚。 这叫什么女儿 上辈子欠你的啊 “小畜生你长大了，会打自己妈了。” 生下来就该直接溺死的玩意儿 白勍一脸冷漠轻笑“你骂我，你自己也没占到便宜。” 啪 “我生你养你供你，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帮着你爸和外头那死娘们骗我，为了几块糖你就连亲妈都能骗，自己妹妹遇上难事儿了，你不说拉扯一把，还站在上面用脚踹她下去。” 不孝的东西 白勍动动脸。 一耳光能有多疼 不太疼 她妈最喜欢抽她耳光的 “三岁犯的错你讲到现在，你知道我烦你什么一点事情没完没了叨叨叨个不停，女人不是要靠数落着别人来生活的，我瞧不起你” 隋婧还想上手，白勍挥手去拦了，挥开她妈的巴掌。 “打一巴掌出出气就得了，我都这么大了，不想叫你不打你的巴掌也甭想落我脸上，你女儿那么爱拿谁撒气拿谁撒气去。” 白勍扭头就走。 隋婧捂着心口，跌跌撞撞靠在墙壁上。 她刚刚以为老二会伸手打她 心脏有点绞痛，觉得是不是真的不该动手孩子大了孩子大了，告诫过自己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打她，可又一想白勍刚刚那模样，气的心脏是真的越来越疼，养孩子不如养条狗，一点不听话，没怎么样呢就敢和她横 死外边才好呢 你死了，你看我会不会掉一滴眼泪 035 小荣大夫 养老院采购灶具，白勍负责谈下来的。 刘姐小声嘟囔“明明折扣还能继续谈，现在就直接付了定金” 那天呢来店里是她接待的，谈的七七八八，但对方明摆着就是瞧不上奥德这个牌子，刘姐也是侍候的有点来气，加上早晨和丈夫吵了一架，原本气儿就有点不顺，有点不耐烦，结果谈着谈着那人就跑了，跑就跑呗，一单而已没什么损失不起的，第二天她请半天假，等下午来店里就发现白勍抢了她单子。 就是这养老院的单。 白勍送客户到门口“估计这两天送货的就会和您联系，电话请保持通畅。” 刘姐“马上就要双十一了，双十一价格可比现在划算多了” 准备走的人脚步一顿。 白勍笑笑，亲自送客户出门“价格呢差不了几块钱，差的就是赠品的不同，按摩仪一类的不如刀具勺子一类的用得上” 住养老院的都是一些上年纪的老人们，按摩仪这种东西不能说不好，但毕竟不如人手会掌握力道，但刀具一类的呢，既然是做饭那就一定用得上，赠品方面白勍做的很大方。 双十一有双十一的活动，活动赠品平时不同，东西虽然卖出去了但按照双十一下的单子，这赠品才能这样给的。 老大姐瞅了刘姐一眼。 平时大家关系都挺好的，你这么一搞这不就 店长巡店。 倒不是她愿意往城郊这破店来，可哪里的成绩好她就得往哪里跑，发现苗子还得往上提拔提拔，白勍是在她这里挂了号的，想观察一阵再说的。 五点半店里打扫的七七八八的，白勍出去倒水，端着水盆一出门就听见喜鹊叽叽喳喳叫。 喜鹊这种鸟呢，它就是叫的多闹腾听的人估计也恼不起来，喜鹊到喜事到嘛。 听了一会喜鹊叫，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锁了门白勍就直奔东院去了。 白庆国这段时间比较听医生的话，病情也控制的不错，出院日子都定好了。 “你这干什么。”白庆国往回推。 上次他收白勍钱都叫老三这一通把他数落，说他不该要老二的钱。 家里是难，可不该由孩子买单的。 白勍把钱硬塞过去“拿着吧，多了我也没有。” 白庆国唉声叹气“将来找丈夫可得找个能养得起家的。” 白勍轻道“指靠男人还不如指靠工作呢。” 靠找个好男人来改变自身的处境白勍才不做这种白日梦呢，赚自己的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这才是自在。 “话是这样说，该找也得找，不是个个都周檀那样的，他眼光不好。”说完这话又叹气“我现在就担心白歆，丫头不争气还被你妈带的有点虚荣，女孩子好吃好穿其实都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可虚荣这” 他也不知道隋婧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白歆最后就成这样了。 前后这八万块钱已经捅出去了，再借那就真的要跳楼了，没人替她还了。 白勍递给她爸保温杯，沉吟片刻“我妈总当着她的面儿叨叨三叔那多有钱，这回给三叔去电话了，我把她后路都给绝了，那丫头要面儿要的紧，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这档子事儿了。” 她家的丫头，都是好强的个性，她自己也是这样，当然清楚好强的人该怎么对付。 白庆国低声道“我这个做爸爸的做的失败，叫家里的人总去想你三叔的钱。” 老三是有钱，也是一辈子花不完，可和你们有什么干系啊 白勍闻言皱眉“发生都发生了，你多想也没用，想得多不利于养病，下回她要是再敢借，我就弄死她” 说着话呢，荣长玺进病房。 “大夫”白庆国收了声音，笑呵呵和他打招呼。 家里这点破事儿他不愿意叫人听去。 “下周二就能出院了。” 白庆国点头，再不出院他就要憋死了，躺在医院里花钱也是如流水一般，万幸的就是，幸好当初有买医保，不然不敢想啊。 “我记得你说你女儿在郊区住” 白勍 干啥呀 有话就直说呗。 “嗯，我在郊区住。” 荣长玺问“在哪个区” “刘家桥。” 荣长玺看向白庆国“能拜托您女儿一件事吗” 白庆国有点懵，拜托他们 求到他们脑袋顶上的 “你说你说。” 也是一脸懵，大脑当机状态。 “我奶奶住刘家桥附近的橡树庄园，我想给她捎点东西过去。” 白庆国“橡树庄园” 刘家桥他知道，可橡树庄园啥啥啥的，他也没听过啊。 说具体地段他知道，毕竟是老西虹市人了，说楼盘他哪里清楚啊，他也不研究这些，家里也没本事买房，打听也不敢打听的。 “就是个养老院。” 白勍笑的一脸春光明媚“橡树庄园我知道，就差两站，要捎带什么你拿过来吧。” 这个费事儿 不就一句话的事儿，还绕来绕去的。 是不是男人啊。 白庆国说“童童啊，给荣大夫的东西送到啊。” “知道了。” “我回去拿一下。”荣长玺说。 本来应该是他亲自送过去的，可今儿是星期一到周末还远着呢，其次发快递也是可以的，可糕点这种东西怕摔。 白庆国见荣长玺人走了，悄声问女儿“橡树庄园在哪儿顺路吗” “顺路，就在刘家桥前两站那附近有个大东软件园知道吧，养老院。” 白强国点头“啊大东那儿啊。” 说具体点他就知道了，虽然不清楚那头现在变什么样了。 白勍“怎么和人聊上我住刘家桥了” 白庆国也纳闷呢，他什么时候说的，他讲的 可大夫也不能拿这种事来忽悠，那就还是他讲的吧。 “啊啊啊，顺口提到的。” 036 罪人白二 隋婧拎着保温桶推门要进来。 第一眼就瞧见白勍了。 强忍着没说话。 死孩子 和我俩玩横的是吧 不说话就不说话，看谁忍得住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和我讲话。 白勍起身“那爸，我去拿他要带的东西，这就走了。” 白庆国侧撇了隋婧一眼，“没看见白勍在啊” 隋婧嘟囔“在就在呗，用得着她来献殷勤，就没她你也没饿死我也没累死。” 白勍转身就出病房了。 隋女士的那些俏皮话呢，就留给她自己听吧 白庆国“打你也打了骂也骂了，还阴阳怪气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隋婧喷口而出“就自己生的才可气，我生她不如路边捡条野狗。” “我一点都不想和你说话。”扯过来被子，往头顶一盖，拒绝和隋婧沟通。 隋婧上手扯他的被子“吃不吃饭了，一会凉了还得找地方给你热，一个两个的别的不会就会添麻烦，知道家里没钱还故意出车祸来糟践钱” 白庆国“你给我滚，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送的饭。” 隋婧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白奶奶被她哭的脑仁疼。 实在是太疼了 难得老二这么多年终于清醒过来了，肯提离婚了。 这种搅家精离了才是最好的 心里想是想，可毕竟还有三个孩子呢，三孩子将来都得搞对象都得结婚，老太太这么一想，又泄了气。 当初怎么就倒了八辈子的霉把这么个货招家里来了呢 命中注定 因果论的话，这老二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错事，这辈子把隋婧送到他眼前来折磨他的。 “你还有什么可哭的，不是觉得老白家的人都是基因不好，基因扭曲配不上你这高贵的灵魂，那现在离了不是更好。”白奶奶沉声道。 这些年还有比他们两口子更丢人的吗 十天半个月就得吵一次，你们吵关起门来吵也行，每回吵架不是找她就是找老三，到处找人做主。 老实讲，这些年她也是受够了这些鸟气。 做婆婆的不好打骂儿媳妇，有时候就想被容嬷嬷附身，用那针狠狠扎隋婧。 不是她说，隋婧这种个性真的要命 你说她坏吧，她就是嘴不好，你说她善良吧她就和那善良一点不沾边。 正在抹眼泪的隋婧，一听这话，坐在地上抱着白奶奶大腿哭。 压根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妈，你不能因为白庆国是你儿子，你就偏袒他啊，我这些年受多少苦啊他和那个不要脸的在外头吃香喝辣” 泪珠儿顺着脸淌。 她何止是不容易，她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白奶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上手扒拉开隋婧，拍拍自己的裤腿。 “这些话你也讲了二十来年了，但凡拌嘴你就会拿出来提，是个聪明人就不会这样做事，反复拿刀子戳别人伤口，既然白庆国他犯这么大的错，你也别包容他了，也不用你包容，有句话你还真的说对了，我就是偏袒他，他是我生的，我不偏袒他我偏袒谁，你也甭和我说这些五啊六的，我赞成他离。” 隋婧一听，这不对劲了啊。 好像弄拧巴了。 她来找老婆婆，是为了叫老婆婆站在她这一头儿的，卡死白庆国想离婚的心思。 三个女儿还都没结婚呢，真的离婚她孩子们怎么结婚 “妈，你别挑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我就是心直口快。” “你何止口快你那口简直太快了，快了二十年，竟痛快你自己了。” 隋婧呜呜哭。 眼泪是真，伤心也是真。 离什么婚。 要是想离早八百年她就离了，不就是拿着这点事儿来回点白庆国嘛，想压制住他，你是有错捏在我手心里的，做错事情的人怎么可以不低气 “妈，我还有三个孩子呢，你就看在三个孩子的面子上，你不能拆散我这个家啊。” 白奶奶看向隋婧，缓声道“能拆你家的从来就不是别人，过去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咱们做女人的不容易，我是愿意帮你站在你那头的，可讲的那些话你听进去一个字了吗你固执已见，认为自己想的就对，一个不顺气就拿着身边人撒气，指桑骂槐这种事情你还干的少了你自己摸摸良心说，这些年谁家像你们似的，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家宅不宁，还指望条件能好起来 隋婧委屈啊。 她哪里能认。 老婆婆告诉她的那些话是好话，可为什么不告诉告诉白庆国啊，一个做错事情的人就该多忍。 再一想自己这生活过的，日子好过谁愿意把伤疤扒开给大家瞧 一脸不甘，凄声哭“我也想把日子过起来，可就是过不起来啊，这个家都要被孩子们给拖垮了，一个跟一个的读书，妈你说我哪个没供她们可我命不好啊，老二前阵子在医院就要和我动手，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见，人家生女儿我也是生女儿，我就生出来这种，我路边捡条狗都比她好，自己妹妹惹事情了，她落井下石比谁都快” 她就是没儿子 要是有儿子，老婆婆能眼睁睁不帮她啊。 不就是觉得她就三个丫头。 白奶奶就连听都不愿意听了。 白三儿带着崔丹开门刚进来，正好撞上这一句。 平时就他们两口子最闲，能做到常回家看看的也只能是他们俩了。 今儿一大早隋婧就挂电话，和白三儿讲了一个多小时，无非就是控诉白庆国多不是人 白三儿原本不愿意管这些个破事儿。 老二那些年不离婚，那就证明他愿意受，他自己愿意吃苦，那别人干嘛可怜他，有这时间多烧烧香不好吗 可涉及到白勍。 提起来白勍，白三儿就气。 目露凶光，进门就直接开怼“那当初我说白勍我给养，你怎么还不干呢那么大的孩子，你伸手打她，她当然不让你打了，因为什么就打啊” 崔丹微微叹气，拉拉白三儿的衣襟。 “扯什么扯。”白三儿摔咧子了“哪句话讲错了不如路边的一条野狗，那我给你买条最贵的，童童你给我，那么好的孩子你不要，我要管我叫爸爸，我什么都给她买，几栋楼都给买。” 037 送白糖糕 隋婧只是哭，哀怨看向崔丹，满色不满。 小叔子一点不尊敬她这个做嫂子的 隋婧不傻，她才不会和白三儿起正面冲突呢，谁好好的愿意得罪财神爷啊。 白三儿“别动不动的就不如路边的野狗，别人这样讲你，你爱听啊都把孩子欺负的离家出走了，别太过分了。”顿了顿“你实在看她眼烦，还是我说的那句，你把她给我，你不是要房子嘛，你们住的那套我给你们。” 隋婧大惊失色。 是的。 她和白庆国就连一套属于自己的房都没有。 外人瞧着现在住的那套是他们的，其实并不是的。 一套烂旧房就换她一个女儿 想的那么美呢。 你有那么多的房，为了避税才借给我们的，我们也算是帮你大忙了啊。 哼 “嫂子你干不干你要是干，那我马上找人办手续。” 折腾的好一会，白奶奶被隋婧哭的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 一脸厌恶看了看门口，收回视线。 “早就该离了，你就该劝我二哥，早离早好。” 白奶奶心里也是一堆的埋怨，可还是透着不赞成的态度。 “对你哥没的说，换一个说不定什么样呢，还有三孩子呢。” 这男人要是再婚，叫人一哄，房子上就容易出文章，这房子是被隋婧讹，可毕竟最后还会落到姓白的人手里，老二真的离婚，那就说不定怎么回事儿了。 白三儿看他妈“下回别给她开门，见她就一身丧气。” 白奶奶啧了一声“那是你嫂子。” “嫂子没有嫂子的样儿，也别谈什么尊敬不尊敬的。” “哎。”老太太重重叹气。 人就这么回事儿，遇上省心的儿女呢，你就一辈子顺遂。 求顺遂可比求财难多了 孩子若是不争气，就像她家这样，一个两个的，扭鼻子歪嘴，心不和各有各的算计。 想起来，还是忍不住道“当年也是讲好的，说把童童给你们，要是真的给了” 你说隋婧傻不傻吧，给出去你少养一个，童童日子也就不一样了。 她三叔三婶没个孩子，拿着她能不当亲生的吗，可老二这媳妇就 崔丹只是抿了抿嘴“都是缘分的事儿，就不过继那也是亲侄女还是比一般的亲。” 白三儿冷笑“她能给我不是讲那算命的说了吗，把童童给别人就等于便宜别人了。” 想当年白勍出生，因为不是盼着的儿子，隋婧也没什么心思照顾她，喂了五六个月就扔给白奶奶管了，然后又有了白歆，那见天的哭，因为没生出来儿子，更加顾不上管白勍，白勍就这样在白奶奶那家长到了三岁，然后就出了白庆国那出轨事件嘛。 白勍她小，那时候确实不懂，她爸说带她出去玩，每回出去呢都给她买糖吃，叫回来别学话，她不是那样个性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学话，等到隋婧发现，当时正在气头上，白勍是倒了霉的，正好挨在她妈身边，隋婧抱起来孩子举起来就摔炕那头去了，那是白三儿当时手急眼快给接住了。 白国安和崔丹没孩子，见隋婧这个德行，就提出来要养。 事实上也真的就把白勍给送过去了，就是拖着没办手续，后头隋婧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把白勍要回去了。 那白国安肯定是不愿意还的，隋婧狮子大开口，和自己小叔子要一万块钱。 给这一万块钱呢，孩子我就卖你 不给呢，你把孩子还我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隋婧就是为了讹那一万块钱，后头她自己说漏的，说她娘家妈去算命，人家讲白勍不能给人，给人就是便宜别人，把财运都送别人家去了。 隋婧有些好话她还真的不信，但这种迷信的事情她格外信。 这些年吧，虽然家里过的不好，也觉得算命先生讲的都是瞎话，但万一呢 白老三都这么有钱了，说不定就是当初养了白勍抢走了她家的财运呢。 所以，白勍她打死都不可能给别人养。 对白勍呢，也不是真恨，就是喜欢扒小肠，遇上不顺心的她就得抓个倒霉的来泄泄火。 你说这个家，白蔷什么事情都管，白歆远在南宁，除了白庆国不就是白勍咯。 隋婧认为家庭妇女不就都这样的嘛，干啥抓她一个典型呢。 刘姐板着脸，故意离白勍远远的。 惹不起啊惹不起。 老大姐还是在中间劝和。 一个店的。 “姐，我给你们买了奶茶。” 老大姐立刻应了一声，扯扯刘姐的袖子，压低声音“可得了啊，给台阶就下吧，那天那话确实不该说，不就是一个单。” 刘姐鼓着脸不说话。 其实单的事儿早就忘了，她是气白勍现在翅膀硬了。 过去总一口一个刘姐喊着，现在用不上你刘姐了，就不搭理了是吧。 “给你加了红豆，给刘姐加了椰果。” 刘姐见台阶递过来了，不情不愿出声儿了“挺贵的东西，回头我把钱给你。” 白勍笑着赔罪“钱就不用给了，只愿姐姐别生我气了。” 刘姐叹气。 “我也不是那种人，双十一可能真的价格会比较划算” 白勍只是淡淡笑着。 老大姐撇了刘姐一眼，以眼神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人家也给台阶下了，你就别加劲描补了，不然越描越黑。 原本理就不在你这头儿 刘姐讪讪接收信号。 白勍手机响。 “喂” 刘姐“快点啊，一会饭凉了，你那胃病不是犯了吗，饭得按时吃。” 白勍比了个ok的手势。 “姑娘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点白糖糕过来什么时间都行，钱我给你双倍。” 038 穷才算命 生活不易，荣奶奶叹气。 这样养老院吧，就啥都挺好的，唯一一点不好就是，院里有什么营养师，见天儿的按照你的病情给你搭配餐食，吃的方面 不太满足。 那院墙老高，玩是能玩的痛快，大门出不去，爬墙她这把年纪也难了点。 只允许每周末家属过来接，接出去改善伙食人家院里就不管，但也只有那么一天的时间。 荣奶奶就喜欢吃各种小甜点，最近是大米饭都没正经吃个几回，想念糖糕想的睡不着觉。 睡不着她就捶枕头。 人为什么要老呢 老就老吧，为啥一身病呢 胡吃海塞的生活它不香吗 老太太主意也是多，上次白勍不是帮荣长玺送过吃的来嘛，就把主意打到白勍身上去了。 不叫你白送，我双倍给你钱，路费也算上，看我仗不仗义。 放过去，她背着包拿着剑就能去江湖当个女游侠什么的，现在也只能当当养老院里被折翼的扑了蛾子。 隔壁床老太太扁扁嘴“你可别整歪门邪道的啊，你那血糖最近可高不少，人医生说了短时间不能乱吃” “怎么哪都有你呢” 两老太太孩子气的绊了好几句嘴。 白勍听的是直笑。 可见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把招儿都想到她头上来了。 “老太太，你血糖高可得听医生的话。” 荣奶奶回嘴；“听着呢，你还能有我懂啊，我久病成医，我听说我们养老院可是在你手里买了东西，顾客是上帝，那我也算是半个上帝对不对” 她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白勍笑的直摇头。 “那我中午给你送一块儿吧，我得看看能不能买到。” 荣奶奶“怎么买不到就在刘家桥附近的那家广式茶餐厅就有卖的，新出锅的你打个车给我送来，我给你报销打车费。” 哪里有卖的，她清楚的很。 白勍想了半天，还是给她爸去了电话。 白庆国正准备出院呢，今天出院。 隋婧彻底蔫了。 偷偷看着白庆国脸色，这一早儿来了可没有废话连篇，也不太呛人了。 每次白庆国闹大了就会老实几天，周而复始。 也就坚持那么两天 “女儿” “爸，你今天出院是吧。” 白庆国嗯了一声“你可别来，一会你三叔过来送我回去。” “知道了。”白勍道“那个实习大夫能不能找得到就上次叫我帮他送东西的那位。” 白庆国沉吟“有事儿啊找肯定能找得到。” 就在医院里找呗。 “嗯，找他有点事情。” “行，我给你找去，找到了叫他给你回电话。” “好嘞，爸回了家好好休息一段，别急着出工，生活就是那么回事儿，再急也没用，反倒是急出来病了。” 白庆国忍了忍，应了两声。 还休息 他是待不住了。 刨出去医保报销的部分还有需要自己掏的那部分钱呢，白歆这明年的学费生活费，还有欠自己妈的钱只要想到这些，白庆国就恨不得马上出去赚钱。 隋婧偷摸听到两句。 绷着一张脸“你出院她也不来” 这孩子良心也不知道摆哪里去了。 白庆国忍不住呲儿隋婧“你一天挑完这个挑那个，你累不累你活着没有别的事情干了是吧” 隋婧扁扁嘴。 心里把白庆国骂道臭头。 就会和我耍威风，有本事你出去能去啊，啥本事没有，就会吼老婆 看在你生病的份儿上，算了 白庆国找到了荣长玺，白勍在电话里和荣长玺说了几句，白庆国大概也听的七七八八的，也没太放心上。 紧跟着就出院了。 出院就得奔生活。 中间远在外地的老四，白庆喜听说老二进医院了，托老三帮自己给二哥送了五百块钱。 隋婧回了趟娘家，拿着几个女儿的生辰八字又去算命。 算命的说，白蔷今年运势不错，就连白歆据说也有财入，这话隋婧听听也没太当真，白歆不在外头给她惹点祸她都要烧高香了。 “这个呢。”她把白勍的八字推过去。 算命的瞧了一眼，道“这几年运势都不太好，赚的也都是辛苦钱，没什么太大的前途，不如刚刚看过的那个命好” 说的是白勍的命不如白歆好。 临走前隋婧给扔了一百块钱，觉得这算命先生说的不准。 和自己娘家妈抱怨“我感觉就白蔷说的比较准，其他人都不准。” 娘家妈也跟着叨叨“感觉是不太准，说白歆比白勍强，我是不太信的” 白歆那丫头，估计是没救了。 不是女儿年纪实在太大了，她还是会劝隋婧继续拼儿子。 你看白老三手里攥着那么多的钱，这些钱将来都是谁的 老白家儿子的呗 谁生出来儿子了，那就是谁的 “她都改了”忍不住替小女儿讲了一句。 上回她给白歆打电话，白歆说在外面打工呢，隋婧觉得老三这回是真的能改了。 人生谁不犯错呢，能改就好 不然咋整，你做父母的，你叫她去死啊。 走着呢，手机响，一接起来，隋婧的双腿发软，手拽着她妈，嚎了出来“妈，三丫头出车祸了” 039 结了梁子 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隋婧哭的死去活来，可白歆人在南宁，白庆国不肯去，想的是，怎么样也得有个人待在家里赚钱。 怎么样也得手里有钱，才能给女儿治病吧，哪里敢走人啊，恨不得日夜连轴干，白蔷也得上班，她还欠着同事和朋友钱呢，说好叫隋婧自己过去，可隋婧从没离开过家，她一个人不敢。 一会儿埋怨白庆国不关心女儿，都出车祸了，你当爸爸的还不赶紧去瞧瞧 一会又觉得白蔷也不贴心了。 白庆国“我和妈窜了五万块钱，你带着上路，有什么事赶紧打电话回来知会一声。” “你就跟我去吧，我一个人哪里能行啊。” 真的遇上事，她自己也做不了主啊。 白庆国来脾气“要是严重，不得有钱看啊。” 隋婧哭咧咧“我自己也没出过门”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西虹市了，想当年一咬牙一跺脚才来的，不然她现在还和老四当邻居呢。 “叫白勍请个假陪你去吧” 隋婧点点头。 那也行 可白勍那头不干。 “爸，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吧。” 白庆国叹气“老二说她过去看看，就不用你去了” “啥玩意不用我去啊，白歆出那么大的事儿” 隋婧坚持要去。 可白勍讲了，她妈去她就不去 最后还是白蔷请了假陪着隋婧飞的南宁。 火车的时间太长，而且价格也不便宜。 母女俩连忙飞南宁。 白歆是打工路上出的事儿，叫车给撞了，但撞她的人没有跑，全程都跟着，见到白歆家属也是把话说的挺明白，该赔什么就赔什么，医药费人家都掏，就是误工精神损失什么的也都赔。 伤的是挺重，当然也没少赔钱。 那白歆这样了，隋婧肯定回不去，就得留下来照顾小女儿。 “妈，你把钱收好了。”白歆叮嘱她妈。 隋婧点点头“已经都存好了，你放心吧。” 对方赔了二十来万呢，这算是天降横财了 白歆伤的重，可隋婧认为也没有搞成终身瘫痪什么的就换了二十万，其实也算是不亏是吧。 叨叨“这下可神了。” 白歆“什么神了” 撞腿上了，她这晚上疼的睡不着，全凭着一股恨撑过来的。 想想她二姐打她的那些巴掌，想想她二姐当着她面儿给三叔打的电话。 “算命的。”隋婧就提这件事儿“当时就说你有财，我和你姥姥都没信，看样子那说的还是有点靠谱，说你二姐命里没财你说也是，她文凭吧不是最好的，工作吧也不怎么地，比白蔷差也不是一星半点的” 一样的女儿，可本事不一样，赚的钱不一样，当母亲的重视程度也不一样。 白蔷那是错不了，白勍唉 一切都是命啊。 白歆开了口，声音异常清冷“以后别在我面前提白勍，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隋婧愣了愣。 “亲姐俩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老三这也是不懂事“你没做错事情，你二姐能打你啊你爸当时都出车祸了” 伤肯定是没有现在白歆伤的重。 白歆一阵沉默，冷笑道“我就要做给她白勍看看，看看到底谁不如谁。” “白歆啊” “妈，你要是盼着我好，就按照我说的去办，我跟你保证，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作了也不虚荣了，我想明白了，我去想三叔兜里的钱那就是我不要脸，再也不想了，想花钱得有真本事，得靠自己赚，不蒸馒头争口气。” 隋婧叹气“白勍这死丫头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也不是你大姐，根本不管家里，哪里知道家里过日子有多难，哪里不用钱，就挑我们的错处，咱也不晓得她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将来能有多大的成就，一天天的就和我有本事，叫人周檀给耍这样，她倒是一声不吭了” 提起来白勍，她也窝火。 算了算了。 反正算命的也说了，白勍赚的都是辛苦钱，赚不到什么大钱的，加上这两年白勍的财运走背字，爱咋咋地吧。 “怎么了” “有小孩儿落水了。” “要不要紧啊，这有个医生” 白勍说完就后悔了。 口比心快。 直接都突突出来了。 荣长玺的视线像冰碴子一样打在白勍身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荣长玺一脸嘲讽“你倒是急着把我和出去” 附近的小孩儿跑河里玩去了，结果可能是腿抽筋还是怎么着的在水里挣扎起来了，正好白勍荣长玺他们俩赶上了，白勍是二话没说，直接把荣长玺和出去了不仅缺医生，还缺下水救人的呢。 荣长玺把小孩儿救上来，他带着一身的水，湿哒哒等到了孩子的家长。 家长脑子也是都懵掉了，也不知道是该先说感谢还是先去看孩子，一边抱孩子一边哭一边又是感谢。 荣长玺脱口而出“这么小的孩子出事情，就是家长的责任。” 白勍低着头跟在荣长玺身后。 “也不晓得公交来了没有” 荣长玺走了几步，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白勍“呵呵。” 他现在这样，真的上公交，人家不得躲着他大冬天的谁愿意贴一身水打车，就这模样什么车肯拉他 “英雄这种角色通常都是留给你这样人的。”白勍加足马力拍马屁，讲好话又不要钱对吧。 荣长玺冷笑“十一月的天气不适合往水里扎，你不笨” 040 老的爱美 白勍和荣长玺是怎么碰上的 坐公交啊。 往刘家桥这边来，只通两条线。 一条终点刘家桥，一条跑的更远一些。 白勍去市内那一定得坐这两趟啊，至于说荣长玺为啥坐，她不清楚。 就这么坐的一辆车，结果这公交吧还不给力，开半截坏了，司机叫乘客下车等下一辆。 救了人，白勍美滋滋回了宿舍，回宿舍头一件事儿，来碗姜片汤。 一碗灌下去，身体微微出汗。 爽 “这怎么弄的啊”荣奶奶可操碎了心啰。 这么大的孩子，这是哪里扎一身的水来啊 这么冷的天，这是犯什么邪呢。 “我这也没你能穿的衣服啊。”老太太急的团团转。 就养老院里的这些老头们的衣服，她孙子也穿不了啊，没这么高的呀。 “给你拿了牛舌饼，无椒盐啊。” 荣奶奶咬咬嘴唇，想着是先骂孙子一通呢，还是先可怜可怜孙子一通。 臭小子 衣服实在寻不着了，但吹风机还是有的 从卫生间出来，把吹风机递给荣长玺。 “拿去吹吹吧。” 隔壁床的老太太啧了一声，“这绝对就是后奶奶，赶紧进去洗个澡，我去借件衣服。” 荣长玺推门进了浴室，在里头连打了几个喷嚏。 荣奶奶站在门口，晃了晃脑袋“这喷嚏就是警告你，做人不能不孝顺，牛舌饼没有椒盐那不就是死面团嘛，我吃它干啥。” 荣长玺在门里头说“以后别认不认识都给人家去电话，万一拐卖老人呢。” 荣奶奶眉头一挑“矫情，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讲究，见了面就是朋友” 荣长玺对着镜子送他奶一记白眼。 “病床已经安排好了，周一就入院吧。” 荣奶奶一听医院两字，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苦日子又要开始啰 店长把白勍叫了出来，两个人站在门口闲说说话。 “我和上面提了提，过完年大概就会调你去市内店工作了，你先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 店长把利益厉害摆到明面上头来讲清楚，她怕白勍脑子一时糊涂拒绝。 远是远了点，来回跑确实辛苦，但不是谁都能被公司到处调的，肯调动你，就证明你身上有价值，且公司已经发现了。 “住宿呢我们是解决不了，但每个月可以给你补五百车费。” 困难还是有实际困难，且得你自己解决。 市内合租，一间房一个月就四五千起，什么单位能给你报这个钱啊。 白勍沉吟片刻“我去。” 店长神色一松。 拍拍白勍的肩膀“好好干吧。” 她是看好白勍的 白勍个人的双十一销售额十六万，其实她也挺好奇这是怎么卖出来的。 公司准备调白勍去市内卖场，刘姐和老大姐这头商量了商量，决定请客这种事还是宜早不宜晚，今天有空干脆就今儿吃吧。 请白勍吃饭这事儿，还是刘姐张罗的。 三个女人下了班找了一家烤肉店。 女人和女人可聊的话题就多了，一开始聊工作，后头就拐到孩子丈夫身上去了。 白勍单身，就只听两位姐姐聊，喝的水有点多，跑出去上卫生间。 回来正好遇上坐在板凳上吃炸糕的荣奶奶。 老太太穿的可漂亮了，见到白勍忍不住笑了笑。 “小白。” 白勍盯着她手里头的炸糕皱眉“这东西大晚上吃可容易积食。” 上回她给荣奶奶送过一次白糖糕，结果给荣长玺打电话的时候，被他骂了个半死，白勍这才知道荣奶奶的身体状况可没有看起来的好。 那炸糕上头撒了很多的白糖，炸糕又是黏米面做的，这 荣奶奶一脸悔意“那吃一口也不能要命吧。” 她医院住了一个月，啥粘的带糖的都不让吃，油都吃的少之又少，嘴巴里没有味道。 “我瞧着你这也吃了好几口了，剩下的就别吃了吧。” 荣奶奶看看手里头的炸糕，再看看白勍“主席都说了，不让浪费。” 白勍“你这情况特殊，主席也会体谅的。”看看老太太身后“没人跟着你” 大晚八叉的，自己跑出来偷吃 “我和养老院请了假，说去看我孙子。” 白勍抱抱拳“佩服佩服” 这瞎话讲的，有理有据的，奶奶要见孙子，谁忍心不让去 荣奶奶“你知道这附近哪有能弄眉毛的吗” 白勍“哈” 这老太太的思维跳跃的有点快。 “你知道哪有吗” 白勍拱一拱手“奶奶，你瞧我，认真瞧。” 白勍叫对方看她，她看起来像是会知道的人吗 她就连自己的眉毛都不画，偶尔修一修而已呀。 041 眼急手快 荣奶奶瞧白勍，老太太不说话了。 美人儿她见过不少，她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儿，白勍吧只能说长得周正，在就没有了。 白勍指指自己的眉毛“我没弄过呀，我不知道哪里有。” “那也没关系，你年轻人见多识广我相信你，明天周末，我找你去” 白勍黑脸。 这老太太可是个自来熟 “明天我下午班。” 既然是下午班，九点钟就得宿舍出发才行。 来回的换车倒车，到了市内吃个午饭，时间也就差不离了。 “那后天就是上午班啰，我去找你” 白勍想了想，斟酌道“我们也不太熟，真的发生什么状况我不好解释的” “我信你。” 白勍 荣奶奶是交定了白勍这个朋友，养老院的活动她推了几波。 实在是没意思的很，旅游这上了岁数就不爱动，附近游她又哪里都去过，那些课程上的七七八八，最近最好奇的就是她这个新朋友。 和白勍宿舍住的比较靠近，反正进出两个人都能搭上伴，老太太考虑的也蛮周到，反正约个伴我也等于有专属陪同人员了，若说占便宜，她便宜大着呢。 星期日白勍上午班，上午时间好过。 那是对于混时间的人来说，这上午班白勍嫌时间短。 正在卖货呢，荣奶奶挎着包走了过来。 早上她起不了那么早，所以九点钟出的门，赶过来就刚刚好。 “我想再看看其他的款，我这么和你说吧，其实我是想买集成灶的，贵是贵了点但也省一两平方橱柜的钱啊” 白勍指指旁边的椅子，叫荣奶奶自己照顾自己。 “是喜欢集成灶吗” “倒也不是，就是我听邻居说这吸油烟比较好，你看它距离锅那么近，油烟一起就被吸走了而且还不用上面通管” 白勍知道这里面还是有可商量的成分。 真的想买集成灶的人，压根不会来看分体灶具，肯进店里来看的，就是对两者都抱有不太满意的地方，还没拿准决定。 “那您看看这款，低吸款也是新款，和您说的那个集成灶吸烟的道理是一样的，但我们这个好在哪里呢，你想如果是三层蒸锅的话，这个高度” 顾客付了钱，白勍手机响，她接了起来。 “喂您别急，我来安排” 一般来说油烟机是要买在定橱柜之前，但这个客户呢，之前的油烟机又不喜欢了，这又换了套新的，预埋烟道的师傅上了门，看了一眼就说弄不了，这里头还涉及到灶具开孔不够大，客户一听就急了。 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讲的啊，怎么就不能做呢她都说她愿意掏这个钱的，你们只需要动动手不就好了 在电话里好一通埋怨。 “小白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得退了，当时我们是讲好的对不对，我有问过的，我说我家的那个灶具开孔有些小，你说是能做处理的” “阿姨，您放心，我这马上就下班了，我一会儿过去看一眼。” 客户又牢骚几句才挂了电话。 买你就是因为你服务好对不对不然谁买你一个没名气的牌子呦，她又不是差钱，她差钱的话她就不会因为不好看去换第二套，那上门的师傅和她讲什么啰啰嗦嗦的，都说给你钱你了，你照办不就好咯。 真的是，一大早的惹了一肚子的气。 小品牌就不应该买，当时要不是那个导购太会说话了，她才不买呢 生气 白勍中间也没闲着，午饭没顾得上吃，又卖出去三套。 荣奶奶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会说能说，嘴上有技术啊。 “奶奶，你看我这实在抽不出来时间陪您去找啊” 荣奶奶坐的也挺累的，欠欠身儿“那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对不住您了”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白勍“回头我一定打听打听谁家做的好，到时候带您去。” “我可记住了啊。” 白勍约了师傅，约的是一点钟，但师傅说他手里有活儿，说不定几点。 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算。 在电话里也是不爱和白勍沟通。 他说装不了就是装不了，这些个销售为了卖东西，什么承诺都敢给，当他是闲人呢 今天手上排了六十多单，这不停有电话打进来催他，销售也跟着添乱。 白勍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客户家里。 “你来了，我这午饭气的都没吃下。” 一开门客户就一通抱怨，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退了。 这什么服务啊。 白勍把手里头的袋子递过去，客户一愣，这是叫她帮忙拎东西 “姐，这是买给您的午餐，消消气消消气我来解决。” 客户深呼吸一口气，接了东西。 白勍从书包里翻出来鞋套，然后套好进了门，客户看着她那脚“小姑娘年纪不大，事情办的老到。” 白勍只是笑。 进了厨房，一个劲儿的叫客户先去吃饭。 她这头把所有数据都量好，然后照片拍好，将数据编辑到照片上然后微信发出去。 “赵哥，麻烦您帮我看看，这灶具开孔开小了能改吗改起来麻烦吗” 过了会儿，赵哥回了信儿。 “应该问题不大，我这边帮你找个人吧，能做的话你给他一百块钱，你在哪儿呢” 白勍“文景公寓。” “我先打电话啊。” 过了会赵哥的微信发回来“人就在文景附近，我叫他过去了，能做你给五十就行，顺手的活儿。” 等了大概半小时，师傅登门了，这师傅的风格有些粗犷，进门也没说套鞋套，然后干完活留一堆灰他走人了，白勍蹲在地上把台面以及缝隙都清理干净，然后清理地面。 “你可别忙了” 客户劝了两声。 不怪她会买，这个小销售的嘴甜，眼力见也足。 刚刚她还挺不满意呢，现在是特别满意 “姐，您别沾手了，马上就好。” 042 小小人精 客户“我这么跟你说吧，也就冲你这态度我才不退，我不知道扩大麻烦啊可你们不就是做这个的，你还嫌麻烦”抱怨一通，觉得这有些人能成为人上人，有些人注定就是泥腿子，“你们这安装师傅不行，说这个活儿不归他，叫我退订单。” 白勍点头“您说的是。” “其实叫得出来响当当的牌子不是有都是，广告打得响的更是没你们什么事儿，奥德奥德我都没听说过有这牌子，牌子做不好自己就得想想什么地方做的不足，人家也是卖这些东西的，你们也是卖这些东西的对伐” 客户这口气出了，也就什么话都好讲了。 那头师傅联系妥了，东西一安装，白勍的态度是要多好就有多好，客户讲不出来别的。 “忙忙活活大半天，我看你这也没吃东西，拿着吧，别嫌弃啊这是我买给小孩儿吃的，不便宜嘞” “谢谢您。” “快回去休息吧。” 白勍出了客户家的大门这都两点多了。 手里攥着客户给的面包，下楼找了个犄角就直接吃了。 她饿啊 又想着答应荣奶奶的事情呢。 呦呵 你说她是有这种老人缘儿是吧，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招一奶奶，她亲奶奶还没照顾好呢 说带着老太太去纹眉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一来二去的，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荣长玺接他奶出门吃饭。 “我不是拦着你交朋友，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你说无缘无故的她怎么就会对你那么好好总得有个缘由的吧。” 不是他防备白勍，他就觉得这女的不行 怎么看怎么不行 荣奶奶是这耳朵听，那个耳朵就冒了。 她交个朋友，孙子也管东管西的。 嘴上应着“啊啊，知道了，我小心着呢，我就一孤寡老太太她图我什么。” “现在的人可比你想的精着呢，她自己每天累半死，干嘛要抽时间替你忙活，现在对老头老太太下手的也不是没有。” 他奶奶这人，易露富。 他就觉得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对方有算计的。 荣奶奶苦笑了声“出来吃个饭，你念叨我两小时，你小时候交朋友我可没管过你啊。” 老了老了还成天被人教训，这种感觉可不爽 荣长玺挑眉“你看，你现在对我讲的话就有不满。” 荣奶奶惊呆了 念叨了两个多小时，她还不能有点不满啰 孙子上学忙，实习忙，每周也就能抽出来这么两三个小时陪一陪她，她上年纪了，也愿意身边有个人，有个动静，养老院里的人是好啊，可她也愿意看看年轻的小脸蛋们。 她和白勍来往，白勍付出一点耐心，她愿意给些便宜，怎么了 不行吗 “你送我回去吧。” 老太太话不多说，拿起来包就奔着门外走。 孙子年纪越大，祖孙俩的代沟越大。 这一路，祖孙俩都没讲什么话，到了养老院门口，老太太推门就下去了，荣长玺叹口气。 不该不讲话的 想追出去，但又觉得还是下次的吧。 还怪他不相信白勍，他奶变了 荣奶奶回了房间，隔壁床老太太支撑起来看了一眼“回来了，今儿和大孙子吃什么了” 能来养老院的，大多数都是家里的人没时间管，有些也是不爱管，宁愿拿些钱啊，叫这旁的人尽尽义务，偶尔觉得这里挺好，偶尔又觉得不好。 “吃了一肚子的闲气。” 老太太来了兴趣，乐了，问“快给我讲讲，我就爱听人闹别扭，这孝顺的大孙子怎么惹你了” 平时别人说她孙子一句，荣老太太就满脸不高兴，今儿这是吃了耗子药了 “年轻人手伸得太长，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荣长玺是她爹呢 隔壁老太太笑，帮着荣长玺说了两句“孙子挂念奶奶那有什么错，担心你也是为了你好，像我这样好一年到头也就能见到他们一次，平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荣奶奶淡淡道“他忙他的，我玩我的，大家互不干涉。” 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那对你好的，你就没寻思寻思人家是为了啥电视上可有不少，那跪下就能叫妈，捧着脚就给洗，可人家赚的就是这个看似孝顺的钱儿。” 老年人和年轻人做什么朋友，年轻人耗时间陪你，图啥 图你老，图你不洗澡 图你钱呗 荣奶奶伸手去拿橘子，扒了两瓣，只觉得一酸，把橘子扔一边儿去。 连个橘子也不会买 白勍休息的时间跟着师傅到处跑，她不用人教，就是自己慢慢学，用眼睛和心去学，晚上呢也不闲着，脑子要吃的东西实在是挺多。 马上近年关，商场各种打折，各店也是搞活动。 一大早白勍七点就到了店里，换好制服然后开始忙活，要收拾各处卫生，要把买来的水果糖果装盘。 七点四十同事进了店，换好衣服出来。 “你几点来的” 回回来的都比她要早。 “也刚来不久，我住的比较远，时间不好控制，来早就早点了。”白勍道。 灰什么的她已经全部都清理完毕，同事等着开店就行了。 这些活儿，有人乐意干那还不好。 “我今儿买的这个橘子超级好吃，一会儿给你拿个尝尝。” 同事笑“那我中午请你吃凉皮吧。” “好的呀。” 商场店庆，进来的人流量自然是多，可双十一刚刚过去没多久，溜达的人偏多买东西的人偏少。 这些年的套路大家心里都门清，那双十一才是全年最划算的，错过双十一那就再等一年好了，可不能叫商场宰冤大头。 043 祖孙代沟 “呦，这有点甜了。” 客户看看手里的橘子，“哪买的知道吗” 到了冬季，你若是问什么水果最多，那西虹市这边绝对是橘子。 橘子不老少，可味道总是差了一丢丢。 其实价格真的不便宜，长得也好看，就是味道不过关。 “我从网上订的，我把商家推送给您” “那可好，我这油烟机买的值啊。”客户大姐爽朗一笑，没想到还提供这种服务呢，不错不错，拿给陪自己逛街的人“尝尝，这个可甜。” 同伴伸手推一推。 “我可不敢乱吃，最近血糖一直降不下来。” 白勍负责开票，笑呵呵看向客户“您核对一下。” 客户接过去订单瞧了瞧，也没瞧出来一个所以然，价格对，机器型号什么的都写得清清楚楚的，那就没问题呗。 白勍的手指落在屏幕上。 “主要是看这里，看型号是不是我刚刚推荐的那个，我们家的样机上面都是贴了型号的，您可以比对一下” 客户就笑“这有什么可看的，我相信你。” 卖货的自然不会搞错就对了。 白勍唇角含了笑。 就是卖货的才懂得搞这些猫腻。 他们店里不这样，见过有些店，大促销的时候价格压得很低，但看的样机和实际订单上的货号是有出入的，仔细的客人呢认真对比了找过来，销售有属于销售的一套东西，首先就是带着你绕，能绕就绕过去，实在绕不过去要不你加点钱换大吸力的，要么客户厉害能逼得销售直接把这个亏认下来的。 客户微信账号里没有钱，又去打电话叫孩子往里面存钱，这功夫白勍和客户的朋友聊上了。 “阿姨您坐，我给您倒杯水吧。” 对方犹豫了几秒，反正就是水，也不是饮料，那喝就喝吧，来了好一会儿嘴巴确实干了。 “谢谢了啊。” 白勍端着水过来，递过去“我看阿姨的腿挺细的。” 客户是典型的腿细腰太粗。 从她学到的知识上来说，腿过细但是上半身偏粗的人得糖尿病的几率偏大些，当然这些都是概率问题。 对方笑笑。 “阿姨有糖尿病是吗” 对方一愣。 聊了会，那头客户把钱充进来，痛快付了钱。 “聊什么呢” 客户只见朋友和白勍聊的这么痛快，就插嘴问了一句。 “没，遇上专业人士了，我说你这耳朵上也有褶皱啊，快叫她说说看” 白勍就是把这些当成小知识点分享出去，都是概率问题，但实际上来说，耳垂上有褶皱的人呢，就要多留心自己的心脏和血管。 白勍和荣奶奶相约去了博物馆。 她自己是喜欢看这些东西，但了解程度上来说确实差了点，请专业人士解答呢，这里并没有免费讲解人员，请就得花钱，白勍舍不得这份钱，所以她就只是看看。 “以前的东西太好看了” 请原谅她这幅没有文化的样子，除了好看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荣奶奶哼了一声“唐三彩马能不好看。” 白勍倒是不太介意荣奶奶这副口气，反正您懂您就是老大 我不花钱还能听讲解，她没损失啊。 荣奶奶可能对这些是真的颇有些研究，给白勍讲什么时代的马应该是什么样的，随口就来的那种，听的白勍是瞠目结舌。 没有点文化底蕴，是绝对讲不出来这些的，比如这些，你让她胡诌，她都编不出来。 得了实惠，自然就得效犬马之劳。 白勍那小水递的时间刚刚好，然后小水果那么一递。 荣奶奶拿眼睛瞟她“这附近我可瞧了，没有垃圾桶。” 她吃了，这果皮叫她往哪里扔 白勍变魔术一样的从包里掏出来一纸袋子“扔这里。” 荣奶奶哼了两声“酸的我可不爱吃，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爱逛还不了解。” 白勍脸一红。 谁规定爱逛博物馆的人就得对里面的东西了解的 尝了尝那橘子。 味道确实好 她这年纪大啊，是一点酸的都吃不得。 上回荣长玺给她买的那些橘子啊，水了吧唧的不说，还带着点酸，那你说能好吃吗 荣奶奶喜欢孙子的时候就觉得荣长玺头上的虱子都是双眼皮，觉得烦的时候，就觉得男孩子就是这样。 不够细心 你买的时候，你倒是尝一尝啊，尝一口能掉颗牙不 明知道你奶我不能吃酸的，你搞这么一袋子的酸橘子是干啥的 白勍“我瞧着您什么都了解，了不起啊。” 比比拇指。 这就真的了不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博物馆工作过的呢。 荣奶奶“要学的且多着呢，这么多的博物馆慢慢逛吧，慢慢熏陶吧，不过不是我说你，炎黄子孙自己祖宗家的这点东西都闹不明白，丢不丢人。” 白勍 044 好的奶奶 “我请你去喝个茶吧。”荣奶奶道。 白勍摆手“别了” 喝啥茶啊。 她也不喜欢那东西 老实讲，奶茶她喝了都要失眠半宿的。 荣奶奶瞪眼睛“我请客，我想喝。” 说完就熟门熟路领着白勍找地方去了。 说起来，白勍觉得这老太太一定非常熟悉这里，不熟悉的人是不会这样走路的。 要了个包间，荣奶奶这一套下来那叫行云流水，白勍也就负责欣赏欣赏，茶这个东西她还真的不懂得欣赏，也没那个时间坐下来慢慢喝，口感方面也不是太喜欢。 老太太喝了口茶“我看你这大周末的也不回家，家里没人了” 白勍看自己的手。 就是眼前这人让她感觉挺好，她也不爱提家里的那点破事。 有些苦可以倒，有些苦不想倾诉。 “家离的远。” 荣奶奶笑，她看出来的是另一回事，不过别人不爱讲她也懒得深问。 “我和我孙子冷战了。” “啊”白勍一脸懵逼。 荣奶奶顺了顺气，老实讲就牢骚挺多的，她就是想一吐为快。 反正也不算是认识，讲了又不能怎么样。 “什么都管我，像是长辈一样的数落我，不就觉得我什么都不行了，我能的时候他毛还没长齐呢，送来的东西也是，没有一样合我的胃口，白长个好样子干啥啥不行，数落人第一名。” 白勍没遇上过这种事情。 她以为所有人都和她奶一样的呢。 她奶这辈子遭的那些事儿，翻出来就是一部血泪书，但她奶从来不埋怨绝口不提，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勍以为所有的长辈们就都是她奶这样的，包容心很强大的。 好吧。 她也不喜欢荣孙子那人 看着别扭 其实挺想落井下石的，狠狠踩荣孙子两脚。 见对面老太太一脸委屈，也只能开解开解“有时候关心的另类表达方式就是，教育人” 荣奶奶咬牙“教育他奶奶个腿儿，我是他奶奶还是他是我奶奶” 白勍很明智的保持沉默。 叫荣老太太这么一闹，倒是想起来很久没去看望她奶了。 白奶奶三十七八岁就开始守寡了，带着几个孩子一直没有改嫁，后头孩子们都结婚了她就开始自己一个人住，这一住就是这许多的年头，吃也自己，睡也自己。 白勍买了好些吃的，门口等了多半个小时，才听见楼梯口她奶和人聊天的声音。 “咦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来电话呢。” 白奶奶一通埋怨，拿着钥匙推门就进屋了。 “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 “打电话啊，还门外站着等。”要是知道童童要来，她就不出去和人遛弯了。 这不家里就她一个人儿嘛，你说搁家待着就挺没意思的，每天和老伙伴们约着散步，早上四点钟出去一趟，中午十二和晚上六点各一趟，身体好才是本钱。 白勍把东西放放好“我给你买了点萨琪玛，还有卫生纸，这卫生纸打折可划算了” 白奶奶笑了。 这些个孙女当中，她和白勍最亲。 那些个啊，要么离得远要么是见不到，只有童童啊心细。 念大学那时候就总给她买卫生纸，怕她去市场上买那些个散装的不安全。 “我出去买点菜。” 家里有冰箱也是摆设，连电都不插。 也不来人，她自己一个人吃饭，掂量着做够一个人的就好了，点冰箱也是浪费。 “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勍挽着她奶胳膊，白奶奶呵呵笑“这是怎么了有点粘人呢” 工作上遇到不顺的事情了 白勍挽她，白奶奶也没推开孙女，倒是下楼遇上邻居，招呼一声带着白勍直奔菜市场去了。 “没，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小时候她甚至以为奶奶就是她妈，奶奶对她可比她妈对她好多了，三婶也像妈妈。 白奶奶皱着眉头“你妈又找你刺儿了” “那倒没有，我都没回去。” “不回去也好，省得她见天挑刺。”老太太含糊了几句。 不是她做奶奶的挑拨，真没亲妈这样的。 “我前几天去了趟博物馆，看过去皇帝用的盘子碗，那可真漂亮。” “那自然是好看的，皇帝用的嘛” 白勍的脸贴她奶奶的肩膀“奶，星期三我上午班，下午我带你也去看看吧。” 她奶这半生就守着一间空屋子过的，其实挺无聊的吧。 白奶奶“我可不愿意去，有这时间观察观察身边的人不错的就处处，不是所有人都周檀那样的。” 老人家最关心的，还是孙女的人生大事。 年纪是不大，可时间还不快嘛，一晃就会变大了，谈男朋友才是关键。 她可不愿意占用孩子的时间。 最后这展出也没去看成，无论白勍怎么劝，她奶打死就是不去。 045 荣大孔雀 荣长玺这一段很忙，忙归忙但没忘记给他奶去电话。 祖孙俩的脾气有些相像，话不投机那就半点都是多，一通电话通常讲不到两分钟就得挂，你好吗我很好，然后就陷入了静止中。 他不是个会哄人的，荣奶奶就等着孙子递台阶来呢，可干等没有，渐渐也是有些泄气。 以前她不计较，可这回她计较定了。 吃过午饭，身体就不太舒服，养老院的医生给她测血压血糖皆是偏高。 “联系家属吧。” 主要是有这前科。 荣奶奶气息不匀，“先不用。” “那就观察一上午，到下午还是这样那就不能等了。”话他得讲明白。 这里是有医生，但和大医院的医生不能比，真的有事情还是必须马上送医院的，情况好下来呢，大家都放心，不然这边也是会例行通知家属的。 过了一点多，老太太还是觉得难受，心跳加速，这头养老院马上联系了荣长玺。 可在荣长玺前赶到养老院的人是白勍。 荣奶奶想见白勍，叫白勍给她带一袋白糖糕，她怕自己再也吃不到了。 白勍正在屋子里劝老太太去医院呢，这情况瞧着真的有点不太妙。 刚进门的荣长玺是勃然大怒，厉声“你离我奶远着点。” 白勍的耳边灌满了他愤怒的声音，狠狠被人扯了一把，这是她站得稳。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昨天晚上在医院，被人求爱，大庭广众之下逼他出现，荣长玺就不明白这些女的了，有这个时间去充实充实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呢 荣奶奶喘着粗气“你干什么你” “先去医院吧。” 荣奶奶气的声音发抖“我让她给我买的白糖糕” 白勍黑着脸。 她也挺想参战的。 和荣长玺掐上一架。 算什么男人啊 你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了吗 冲谁发泄呢 和混人讲不清的。 略迟疑，劝荣奶奶“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不然气出来好歹他都算我身上了。” 她就是个路人甲，你说干她鸟事 有这个时间，她帮别人替替班，多赚点零花钱不好吗 一阵手忙脚乱，人送医院了。 白勍也就得清闲了。 无缘无故被人骂一通，她是个要脸的人，荣奶奶打过两次电话来，她都没接。 非亲非故的，还是远着点好，不然崩一身的血，她哪里讲道理去。 荣奶奶在医院待的无聊，医院不是医生就是护士，她自己个儿住的是单间倒是不如有病友的房间来的热闹，就喜欢热闹这么冷不丁的一冷清吧，她还怪不习惯的。 荣长玺顶着一脸乖巧，推门进来了。 “给你买了块白糖糕。” 荣奶奶久久无语，而后叹口气。 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呢，她也这样劝自己。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不是不让吃吗，我吃一口就马上出事的那种，因为这个还把人从我眼前给扔门口去了。” 荣长玺嘴角抽了一下。 他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当时不就是挺生气，就拽了一把。 把白糖糕放好，和他奶相对而坐。 “那天我做的不对，可你不知道那些女的多烦人” 荣奶奶强忍下怒火“她和我好是冲我这个人，不是冲你。” 荣长玺慢条斯理讲“我见过她好几次，就在这医院，她当时和她男朋友闹分手我还瞧见了。”荣长玺眉头一皱，他是真的不喜欢白勍，虽然未来女朋友没有个具体的形象，但也不会是白勍，不喜欢 “遇见了就是瞧上你了” “她看我眼神儿和有些人很像。” 荣奶奶被气笑了。 “她从没当着我的面儿提过你。” 见自己奶奶这样维护白勍，荣长玺只觉得头痛，这种女人更可怕，略略沉下气，“奶，我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讲开的好，我看不上她那样的，我也不喜欢她那样儿的，人贵有自知之明她应该知道世人都喜欢美的。” 荣奶奶气的几乎是吼出来的。 “没人问你这些。” 冷静以后下来想，孙子讲的话，可一点细节都抓不到。 小白喜欢她孙子 白勍在动物园门口买票，白奶奶还劝呢“要不回去吧，挺老贵的看这个干啥，电视上有都是。” “电视也不是实物，我这两个月赚的提成多着呢。” 硬压着她奶进了动物园的大门。 白奶奶这辈子呢，走的最远的地方也是西虹市了，再别的地方没去过，年轻的时候没钱，年纪大了子女都成家了，她也不好用子女的钱，老三孝顺钱也多，可白奶奶还是想着能省一点就给省一点，说要带着她去哪哪哪度假她从来都说不去，只说不爱出门。 给人做母亲嘛，不能可着儿女糟践，有钱也应该花到自己个儿的老婆身上，老妈能吃饱能穿暖手里还有退休金呢，那就得知足。 逛了一个多小时，祖孙俩站在垃圾桶不远处吃面包，这眼见都奔十二点去了，也该吃午饭了。 “琳琳”白奶奶看着前方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女孩儿突然追了过去。 046 不认家门 白琳琳 白勍跑的比她奶，快速追了上去。 “认错人了。” 白奶奶满含期待的目光对上那张漂亮的脸孔，字字清楚“我是奶奶啊。” 是白琳琳 “你认错人了。” 白奶奶只觉得一颗心凉了又凉，心有点酸涩，眼眶里都是眼泪。 自己的孙女她不至于认不出来。 是很多年没见了，可白琳琳上六年级的时候她还是去看过的，后头吴优加强了防范，这才开始再也见不到的。 不认她 白勍想，问题还是出在她大爷身上。 看了白琳琳一眼，反正她是认不大出来。 故意拦住白琳琳去路，掏出来自己的身份证送到对方眼前，叹口气“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觉得你长得像我堂姐，你看我的身份证，我姓白叫白勍” 白琳琳双颊微微泛红。 “把我们当坏人了吧，你是白琳琳吗” 白琳琳那句不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沉思片刻，“我以为是陌生人。” “真的是琳琳姐，我是白勍啊。”白勍一脸热情。 白琳琳则是若有似无点点头，她很多年和白家都不走动不联系，所以对白勍的印象也不是很深，眼前的人大约的在脑海里有那么一点印象。 白奶奶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故意不认她 “找个地方咱们坐会儿吧。” 白琳琳蹙眉头。 一起吃了点东西，白勍请客的，白琳琳是几乎没动过盘子里的吃食，前后也就坐了十多分钟就离开了，离开之前白勍加了她的微信。 老太太有口气梗在嗓子眼。 这些年她这个做奶奶的，也算是尽心了吧，想以真心换真意，结果人吴优压根不领情，孩子是人生的，她就帮着决定了和姓白的一刀切两段。 白勍见她奶这样，挽着她奶胳膊故意说道“才看见大孙女就把我给忘了。” 白奶奶去握白勍的手，老太太的手冰冰凉。 “吴优真的不是人” 一堆的牢骚不满老太太都憋在胸口。 这些年了，她忍着不说吴优一句坏话，毕竟两口子过不到一块儿去那一个巴掌拍不响，可这人就不是个东西 白勍开解她奶“你看你看，大喜事怎么搞的这么悲伤呢，人都遇上了将来经常见个面，感情这东西走着走着就融洽了，猛一打照面我还有点懵呢。” 白奶奶一脸踌躇；“不会跟我们走动的。” “那有什么，她不和我们走动，我们和她走动呗，到底我大爷那头也占不到什么理，当然我奶身上都是道理。” 白奶奶勉强笑笑“就你会说。” 这放谁家呢，做奶奶的肯定会有个偏疼。 在老白家，白奶奶对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视同仁，她没对哪个不好过，但要说对哪个最好，那一定就是白琳琳。 你不晓得白琳琳生下来有多好看，父母长相都是人中龙凤，她又是挑着父母优点长的孩子，白奶奶也喜欢好看的，孩子从生下来她一直给带到三岁多，后来吴优和老大才把孩子接走。 叹口气。 “不是在身边长大的，就是生分了，不亲。” 白勍看她奶眼眶都湿了，掏出来纸巾递过去“这不能怪她，她妈在身边教，你说怪她妈吧好像也不能太怪，人家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养那么好，不过我姐长得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真漂亮啊。” 好看 真美女的那种。 走在大街上，你打眼一扫就能分辨出来不同的那种美女。 白奶奶听见这句话，稍稍软了口气“就当我们老白家欠她们的吧。” 白琳琳和她妈之间没有秘密。 回去就讲了。 吴优听见白这个字，眼睛里就闪过一道不赞同的光，视线扫了扫女儿的面庞，问“你要认回去吗” 白琳琳摇摇头。 她长这么大，都是她妈一手拉拔的，和爸爸那头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吴优目光如电“妈和你讲过，我和你爸离婚以后，他连抚养费都没出过一分，你长这么大是没穿过他一件衣服没吃过他一口米。” 白琳琳低着头。 “我不同意你认他，我把你养大了他来等收成，想得美”冷笑了一声，白国凡想都别想 “妈，我不认。”白琳琳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说的。 吴优沉沉气，孩子她爸爸没尽过义务，所以不认理所应当，可孩子奶奶确实给出到了18岁的抚养费，这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讲，就忽略过去，和她奶接上头就等于和白国凡接上头了，这不行。 “你奶奶以后你也别见了。” 白琳琳“知道了。” 吴优叹口气“和祁阳什么时候去买戒指” “就等你有时间的，咱们一起去看看。” 吴优点点头。 047 同宗同祖 荣奶奶饮食上又回归了平淡，身体强健了就开始想东想西想白勍了。 养老院里的那些老头儿老太太们不是不好，就是玩不到一起去，她若是有点新想法人家就觉得她怪，她不守规矩。 坐在床边给白勍打电话“周末咱们一起去逛珍宝馆吧。” 白勍小丫头不是爱瞧那些盘子碗的嘛。 白勍在那头不晓得说了什么，荣奶奶坐在这头微微叹息。 护士长知道她是谁的亲戚，对着也是挺好，“小荣估计还没忙完，忙完就过来了。” 荣奶奶；“他忙他的，我不找他。” 护士长赞叹“可再也没有您这样省心的老人了。” 荣奶奶闻言“是吗” 护士长道“可不是，我婆婆天天念叨没人陪，大家都上班谁有那个时间天天陪她啊，做儿女的也不容易。” 上班赚钱，下班做家务带孩子辅导孩子，哪里腾得出时间去陪别人，有那个时间就只想静静躺着。 她婆婆要是荣奶奶这样，她就烧高香了。 荣奶奶沉默半响后，才道“人老了也得有圈子，没个朋友可不就度日如年的，可有些时候吧，你交了二十几岁的小女生做朋友，大家就都认为你是疯了你是傻了你脑子不好使要被人骗了。” 护士长笑，忍不住夸赞道“那是你还没老，心态还年轻着呢。” 她可不愿意和小孩儿玩，玩不到一起去。 门外刚刚忙完的荣长玺站了有一会儿了，略略整理衣服，走了进去。 “辛苦王姐了。” “不辛苦，我先去忙了啊。”护士长和荣长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荣长玺说“中午想吃点什么一会儿我去打饭。” 荣奶奶略略点头，脸上终于见到喜颜色了“吃点好的吧，鱼是要的肉最好也有，主食少吃点，再来碗汤。” 怎么保养自己，她心里门清儿的很。 “我刚刚去买的马拉糕。” 叫外卖呢，他怕到手以后已经不好吃了，所以自己特意跑出去买的，现在还是热乎乎的呢。 荣奶奶慢吞吞转过身，脸上带着笑。 其实早就不气了。 男孩子嘛，心粗 他也不晓得你在气些什么东西。 “那我少吃两口。”高高兴兴坐在病床上，等着荣长玺把饭桌给摆好，自己嘴里念念有词“要是配些茶就更好了，这里环境不行没气氛，上次我和小白去的那家啊就” 荣长玺负责洗耳恭听。 荣奶奶讲到兴头上，突然没了兴致；“算了不说了。” 她孙子又不喜欢茶，又不喜欢这些东西，讲也是白讲。 “你愿意和她交朋友那就交吧。”荣长玺淡淡道。 荣奶奶一脑门子不明白，之前因为交小朋友这事儿闹的那么不愉快，怎么又想开了 荣长玺自顾自拧开保温杯，从里面倒出豆浆。 “我交朋友的时候你也没管，那你交朋友我也不管。” 平等互信嘛。 荣奶奶心头的那点堵瞬间就通了，对荣长玺道“你奶奶我不是傻子，别人是不是贪图我什么，我心里有数，我不把自己当傻子，你也甭把我当老糊涂。” 荣长玺笑道；“是我错了，我道歉。” “上次不该那样推人家的，多没风度啊。” 荣长玺神色带了点严肃“没风度就没风度吧，她觉得我不好那还挺好的。” 他和白勍又不熟，白勍怎么评价他，他是不在乎，由始至终他都没觉得白勍是安好心眼了，呵。 哄自己奶奶高兴而已。 “人也不见得能瞧上你，我看着是没那意思。“ 荣长玺说；“瞧不上最好，我还是要提醒一句，这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我和她，只一起玩，不涉及钱财，她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钱。” 荣长玺“可她知道你在橡树庄园养老。” 可能是时代变化，人和人之间总是多了那么点算计，比如说崔家。 崔丹娘家妈和嫂子是左右开弓的劝，生怕崔丹听不进去忠言。 “这事儿你得占据主动，要谁不要谁你说了算，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崔家的孩子不就是你亲生的孩子，你别觉得外头领养的也是一回事儿，将来你老了人家钱也划拉够了，能管你啥” 嫂子也劝“不是我自夸，我养的孩子就没错，他生的孩子就更没错了。” 崔丹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皮儿不讲话。 “你把妈的话听进去没啊” 崔丹还是那话“我生不出来我就认命，谁的孩子我也不养，老了童童能管她三叔就行，我也不用她养，她要是能管我呢那我也没白疼她一场，我死了东西都留给她。” 崔丹娘家妈青着一张脸，脸皮上能都下来二斤粉。 活气的 恨不得上手去推醒女儿。 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笨蛋呢 娘家这么些口人，你哥哥弟弟哪个不是活人哪个不能管你你非要把钱财留给不相干的人，这是要疯啊。 当嫂子一听，也是来气。 小姑子这样讲，那就是完全没把她当成一家人啊。 她这热脸贴到人家的冷屁股上，呵 “妈，你也别劝了，丹不会听我们话的，早就让白国安给洗了脑了。” 崔丹娘家妈哭，一开始就是气的，气女儿不懂事。 家里人条件都不是太好，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你也不差钱你说搭把手大家日子都好过不是挺好的吗她现在是活着，大家还能走动走动，等将来她人没了，谁管崔丹啊 指望老白家的人管崔丹 都不是一个姓儿，根本指望不上。 越想越觉得女儿未来凄凉，半真半假就变成了真哭。 “你说妈能害你吗自己亲生亲养的孩子，我坑你做什么人家都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没这么想你倒是这样觉得了。” 崔丹也不和她妈起正面冲突，反正让她养孩子她就不养，谁的孩子她也不要。 “大勇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再有几个月就出生了，生出来无论男女你抱去养，愿意给就给点钱，不愿意给他们也讲不出来什么，妈替你做这个主了，这事儿我说了算” 048 算计落空 “妈，这事儿你说了不算。” 崔丹妈只想骂人。 就这点道理和女儿掰扯不清楚。 你姓崔，你侄子的孩子也姓崔，大家都是一家人，谁会坑谁 你有钱，孩子能不孝顺你 你姓崔，就应该挂着姓崔的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姓白的呢 “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我也不跟你讲那么多，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我不会坑你” 崔丹妈铿锵有力拍了拍桌子，抬头去看儿媳妇；“你回去和大勇两口子讲好，孩子送出去不能半途变卦要接，不然我不让。” 崔丹嫂子面上一松。 总算是谈成了 “妈，你放心，孩子给了丹那就是她的，从今以后我们绝对不会提这事儿。” 崔丹见自己妈和嫂子这样，唇角弧度慢慢耷拉了下来。 “白国安来接我了，您们和他讲吧。” 和她讲不到 崔丹能拒绝的也都拒绝了，可根本没人听她讲话，继续温柔的你们不肯听，那就听听带刀子的不同声音。 崔丹妈脸色一僵。 白三儿夹着包晃悠了上来，他也不是见天的就待在家里，也有自己的事业，不过实在是不缺钱花，干事业干的也是吊儿郎当，反正不靠这些吃饭，高兴就多干一会儿，不高兴就关上门回家花银行里的利息。 乐呵呵就进门了，手里提着两袋子，放在桌子上。 “妈，给你买了点吃的。” 崔丹妈忙笑“家里什么都不缺，买这些干啥。” “吃呗。”白三儿打量了嫂子一眼，心想有这老娘们在，估计八成没有好事儿，乐呵呵招呼一声；“嫂子也在呢。” “在呢。” 崔丹妈扫了姑爷两眼，想了想还是决定直奔主题，说“刚和崔丹商量了商量，崔丹决定要把大勇家的那个老二接过去养。” 白国安乐了“这都生老二了” 大勇是崔丹的亲侄子，从他发了以后，崔丹嫂子几乎是一年一提，要把大勇过继给他和崔丹，现在这个大勇年纪是大了，又轮到了他儿子。 嫂子笑“还没生呢，在肚子里呢，不过也快了。” 白国安低声道“我听说他们两口子就连那一个孩子都要养不活了，这怎么又要上老二了为了卖啊。” 状似一番打趣儿。 崔丹抿了抿唇，没好意思笑。 这可不就是为了卖 嫂子的脸有点黑，满脸不愿意。 自己儿子是没本事，但叫人这样捅破了窗户纸讲，她也不高兴就是了。 呱嗒脸子掉了下来。 崔丹妈悠悠道“崔丹结婚这些年了，你说你们俩也没个孩子，病也瞧了那些年你这也看不好，都这把岁数了当妈的也不能劝她别的，那就养个孩子吧，将来老了还能有个靠儿，国安你说呢” 白国安一听，一脸愧疚“妈说这话说的对，我把崔丹给耽误了。” 崔丹皱眉，刚要出声，白国安扫妻子一眼，抢话“你听听妈讲的，都是为了你好。”面上挤了一抹笑，崔丹她妈觉得今天这事儿八成是有戏，可得抓住这个把柄把这件事儿按下来，正想再接一句，白国安看向丈母娘“妈说的对啊，崔丹是挺委屈的，我也不忍心她委屈，那不行就离了吧，她这岁数努努力还能生。” 老太太好像是被鸡蛋噎住了一样，眼睛瞪得老大溜圆。 这不对啊 你过意不去，就该同意娘家的提议，怎么想要离婚了 做妈的偷偷去看女儿的脸色，见女儿耷拉着头，一股火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儿。 他不能生，你还能叫他把你拿捏住了。 “要不趁今天大家都在，就去把手续办啰”白国安一脸笑问。 丈母娘是气的脸色发青，那做嫂子的脸孔也发蓝。 崔丹这把年纪离了白国安她还能找到什么样儿的跟着白国安那叫吃喝不愁，连带着家里都能跟着借点光儿，真离了那就毛都没有了，谁盼望她离婚啊，嫂子想占便宜可亲妈想女儿以后有靠儿啊。 “你看你，不同意就说不同意，国安啊你既然知道崔丹不容易就别动不动的把离婚挂在嘴边儿” 崔丹妈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白国安生吞了吃。 你个小畜生，把我女儿耽搁到现在，你准备甩了她你个王八蛋 面儿上能笑出来花。 白国安闻言笑“也不是不能养个孩子。” 做嫂子的脸色又缓了过来，还有戏 白国安轻轻叹息“我是白家人，我就是养也得养姓白的，我那侄女啊今年岁数也不小了，我之前就和她讲了，万事别靠自己，你瞧三叔多少还有点钱，你工作还是搞对象的三叔都能用钱给你摆平了，将来呢你要是有孝心就给三叔三婶一口饭吃，没那孝心呢，我这谁也不怪，我自愿的” 崔丹她妈听这话都要哭出来了。 那钱都给了，你死了人家管我女儿啊崔丹傻她不傻啊，你们都是姓白的。 你这是坑我闺女啊。 崔丹妈；“其实，孩子还是从小养的亲。” 白国安“妈说这话没错。” 白国安看了嫂子几眼，嫂子扭头硬是不去看白国安的脸，但心里痒痒，到底能不能养啊 她是愿意孙子给到崔丹的，那白三儿手里的钱花到下辈子都够。 老太太点头，觉得对那就听啊。 白国安又说“最好爹妈爷爷奶奶都死干净了，那就更好了。” 崔丹嫂子磨牙。 白国安，你才全家死光了呢 049 养子如此 崔丹娘家谋事不成，暂且退下。 白勍过来给她奶染头发，听说的这事儿。 白勍；“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挑明了呢。” 白奶奶叹气“你三叔这辈子啥都好，就是孩子这方面太难，对象是自己搞的，两个人过的是顺心顺意，你三婶这人更是没的说，硬挑都挑不出来缺点的那种，人太好吧，就得维护着点。” 这年头做女人不易。 要是说崔丹不孕呢，那得一堆人见天见了就问，说是白国安身体有问题呢，大家都会避忌点开口。 看儿媳妇好不好，主要就是看对自己儿子好不好。 除了不能生，其他方方面面没的讲。 两人一起过了那些年，白国安不愿意因为没有孩子而分开，那做母亲的也只能尊重儿子的选择，合该都是命 命中注定的 白勍说“我三叔才是真男人真汉子” 白奶奶摇摇头。 “前儿你大爷过来给送了点排骨，一会给你烧排骨吃。” 白勍忍不住道“真是难得，我大爷竟然开窍了。” 白国凡这人，何止是不给女儿抚养费啊，他那种抠，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离婚以后没有房子住，就住在白奶奶家，一住十多年，饭火费一毛不给不说，时不时还得和白奶奶伸手要钱，这是好不容易再婚了，不是说再婚的老婆条件超级好嘛，总算是不算计白奶奶了，这买东西也是历史头一回啊 白奶奶接话“现在上岁数，也想开了。” 白勍眼神闪躲。 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她大爷更自私的人了。 她觉得她奶总是会莫名的美化所有子女身上的缺点。 说好中午吃烧排骨，烧着呢，白奶奶在厨房突然叫了一声白勍“童童，奶奶心脏有点疼” 然后人就站不住了，白勍立即给白国庆打电话，白国庆“你马上联系你大爷，你大爷住的距离你奶近，你可别乱动你奶啊，叫救护车了吗给你三叔打电话没啊” 他急。 可是他没有翅膀，他人在西边儿呢，这不堵车都得开两个多小时才能回来，何况这个点儿都要堵死了。 白勍给白国凡打电话，对方没接，她又打了第二通，还是没人接。 微信发过去文字信息大爷，我奶摔了，一会救护车来了估计会送到东院去。 给三叔三婶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打不通 白勍送白奶奶去医院，才到没多久，隋婧风风火火就跑来了，脚上穿了一只拖鞋一只棉鞋。 接到消息她坐地铁就飞奔出来了。 平时计较是计较，那是老婆婆，不管怎么说偶尔还帮着她讲话呢，她实在没钱也确实给掏了，埋怨归埋怨，这个时候埋怨通通抛开了，只剩下了为人子女的着急。 “你奶呢医生怎么说的都要用啥，我回去帮她拿。” 见到白勍，一股脑发问。 “在u里头呢，今天不让见，明天开始做检查，你得回去把我奶的衣服收一收，然后水杯卫生纸还有湿巾什么的算了我自己去拿就行，你在医院盯着” 隋婧拦住白勍“都要什么你跟我说，都发我微信上，我去给收拾去，你守医院，大夫讲那些我也听不明白我也不敢做决定，别怕花钱，人比钱重要，联系你三叔了吗” “我三叔三婶都没联系上，关机了。” 隋婧叹气“肯定又去哪里疯了，得不指望他们，别怕花钱我这里有张信用卡，这是你姐的，怎么用我不清楚，一会儿我给白蔷打个电话问问，用什么钱从这里头刷。” 白勍就静静听着她妈说。 隋婧确定了白奶奶暂时还没性命危险，马上给白庆国去电话，安抚丈夫，怕丈夫再出事儿。 “妈那头白勍盯着呢，你别操心，车慢慢开，我现在去妈那儿” 话赶话的往白奶奶家跑，收拾出来两个大行李口袋。 生怕白奶奶东西不够用。 到了医院放好东西又奔出去给买湿纸巾什么的，u那头一趟一趟要东西，隋婧这一趟一趟给补齐，倒是一点怨言也没有。 “病人不能喝凉的水” 护士一说完隋婧马上应“我去给买个保温杯。” 白勍见她妈来回都跑了五六趟了，道“我去买吧。” 隋婧白了二女儿一眼，呛声“你也没照顾过病人，你不清楚买什么样的，那喝水的得买那个小点的，你奶奶生病太大的拿不住，我和你讲这些干什么啊，我去买” 风风火火又下楼去了。 白庆国赶到医院，确定自己妈没有性命危险，松口气。 “你妈呢” “去给我奶买保温杯了。” 白庆国一愣“家里有啊，没拿吗” 白勍；“说是太大了怕我奶拿不动。” 白庆国点点头，随即叹口气。 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为什么这些年没再提离婚就是因为这个。 隋婧那嘴是真不好，可心肠也是真不坏。 真出了事，她不会看着你不管的。 “你大爷呢”看了一圈，他这没看见老大和老三啊。 白勍一提她大爷，恨不得一个白眼翻上天。 “打了两通电话没人接，微信和他说了也没有回声儿。” 白庆国纳闷“电话坏了” 不应该啊。 又问了老三，白国安那头联系上了，可不两口子出国度假去了，这急的和什么似的也赶不回来啊，白庆国叫弟弟别担心，这里还有他和隋婧呢。 老太太人在u，外头的人根本瞧不见，人也不让进去瞧，隋婧只能趁出来人的功夫往里使劲儿偷瞄，没瞧见啊。 “不能进去啊。” 隋婧把手机递过去“麻烦你把这个拿给我妈，我怕她在里头闷，就33床那个老太太” 稍晚白庆国派白勍去白国凡家找人，这母亲住院了，做儿子的总得到场的吧。 白勍说她去也叫不来这人，白庆国不信。 站在楼下，白勍确认了一下白国凡家的窗子，那灯亮着呢，那就说明家里有人。 她站在窗户对面打电话。 一通两通没人接。 050 虚情假意 隋婧在医院忙的团团转，这边忙活白奶奶，那头操心白歆。 白奶奶这身体瞧着是挺好，可实际上病也挺多，医生来回叫做检查，做完这个做那个，那做检查就得有人陪着，隋婧是嘴不好但心没那么黑，眼睛是没正眼瞧白勍，但闺女还是自己生的呀。 “你该忙，忙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够了。”这要是上班请假，到时候还得扣你钱，医院有一个人陪着也够了。 白勍没理她妈。 隋婧看老二这张脸，想起来还在医院的白歆来，老三是作妖啊了老三听话啊，对白勍道；“就因为我说你两句，你看看弄的我跟你仇人似的，讲什么不是为了你好。” 有些时候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和老二这到底是不是前辈子带着仇来的，不然母女俩何至于此啊。 白勍转身出了病房。 隋婧重重叹气。 记恨上她了 老二，心眼太小 肚量方面，确实不如老大 白庆国赶到医院，一听说自己妈这情况又去找医生打听，看看是不是需要上支架还是需要搭桥啊，一时间老母亲的所有不容易都被他想了起来，眼角沁着泪，马上给白国凡去电话。 母亲生病，老三回不来，老四人在外地，那老大你得在啊，真的要拿个什么主意呢。 一圈检查下来，结果还得等。 家属挤在病房里，这病床就挨着窗子那么一条，房间又窄，根本站不下两个人，白庆国电话响，刚刚打过去的白国凡没接，现在给打回来了。 “老二怎么了” “妈住院了。” 白国凡拿着电话站起身“妈病了啊严不严重啊也没个人通知我，我这马上开车过去，可得治啊，花多少钱都给治” 白庆国的心一暖。 “大夫还没说最后的结果呢，妈现在人在u，结果得明天出，你先过来吧。” 白国凡挂了电话看陶贵霞；“我妈住院了我得过去看一眼，你去不” 陶贵霞一脸为难。 你说她去吧，真的要儿媳妇轮流照顾她一个后来的 “我就不去了，不是不严重吗” 白国凡点头“不去也行。” 说完话人下楼开车直奔医院去了。 医院这头隋婧终于歇口气了，打电话问问白歆的情况，也不是太放心白歆。 和白国庆道“你大哥来了就让他们照顾妈几天，白歆那头情况也不是太好我得赶紧回去。” 身上掉下来的肉，那还是要比老婆婆重要一点。 “不行就我休息几天，我在医院照顾。”白庆国说。 隋婧的脸色难看了起来“都是儿子，老三这人在外头暂时回不来没办法，老四离得远条件不好来回跑也不现实，那老大和你妹妹怎么就不能过来照顾照顾呢” 白庆国沉默了会儿；“老大是再婚的，白菁只是个女儿。” 隋婧看了白庆国一眼“你可会替别人着想了，你侍候不出车，不赚钱了白歆这钱可都是用病痛换的，白蔷还单身呢，你哪个不得管老大结完婚就得老二，哪个出门你不得准备点钱” 两口子因为这事儿没统一答案，又闹的有点不高兴。 白国凡人来了就挤到u门口去了，说是不让进但可以通电话，他是这通的关心和问候啊。 “妈，你就放心养着，别的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咱有病治病，多少钱都得把你治好，一会我让老二一家回去我搁这儿照顾你，谁也不用我当老大的，有我用不着别人。” 孝顺儿子也就如此了。 护士进了cuu，还当着白奶奶的面儿夸白国凡呢。 “您这儿子养的真挺好” 病房隋婧把床单被罩全部都给换好，她怕医院的东西不干净，白国凡那头一进病房，隋婧马上吱声了“大哥，白歆那头还住院呢，我得赶紧回南宁，庆国还得出车，妈这边就烦你多费心了。” 白国凡找了个椅子，落座。 笑说；“行，包我身上了。” 隋婧斜眼瞅白国凡，老大这么敞亮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心里冷笑着，这说不定憋什么不好的屁呢。 “嫂子怎么没过来”白庆国问。 白国凡笑吟吟道；“她还没下班呢，和我一通电话听说妈病了恨不得马上赶过来。” 隋婧插嘴“都进医院这么久了，想来早就来了，漂亮话谁都会说。” 她陪着折腾了一下午，她是一个好都没落到，白国凡来了舞舞喳喳讲几句好听的，功劳都成他的了，呵呵。 白庆国吼隋婧“你闭上嘴吧，刚知道的信儿她怎么早来” “你和我吼什么”隋婧逮住白国庆开掐。 你大哥拿你当猴子耍呢，你还沾沾自喜。 个傻狍子 白勍此刻是站她妈的，不过看她这番场面搞下来，心里微微叹息。 活儿你都干了，累也全是你受，最后你还一句好都捞不到。 白国凡见隋婧这样，赶紧出声劝，柔声道“老二吃饭了吗没吃就赶紧吃口饭去。” “哥，你别搭理她” 这头老太太暂且不需要人陪，哥俩下去吃口饭，吃了多半个小时，白国凡这个当大哥的也是多番安慰白庆国，他准备去结账，结果白国庆抢过来给结了，吃完饭白庆国跑卫生间，蹲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回到病房，没瞧见自己大哥，缓缓看向白勍，问“你大爷跑哪儿去了” 白勍静静瞧着白庆国，道“应该是回家了。” 051 还得求他 “不能，肯定是去u门口看你奶去了。”白庆国一脸乐呵。 气氛一阵诡异。 隋婧一脸冷笑瞅自己家的傻爷们，白勍低着头瞧脚背。 那就坐着等吧。 五分十分，半小时过去了。 哪里还有白国凡的影子 白庆国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刚刚讲要留下来照顾妈的人是他，自己说不用，是白国凡一口一个不用别人，搞的自己当时多感动，结果就他是傻子。 隋婧神色恢复如常“我给白歆打电话了，我晚回去两天，怎么也得把妈照顾出院了。” 白勍很是诧异看了她妈一眼。 这不像是她妈 一般她妈逮到机会就会狠狠反击回去的。 白庆国道“你回去吧，这头有我和白勍呢。” “她不上班啊这么多孙女最后就可着我的孩子坑。” 讲道理，她当然不高兴了，那白琳琳的抚养费可全都是老太太给出的，别的孩子也没少花老太太，凭啥这种关头就把白勍舍里了她还不愿意呢。 白勍笑了下；“我跑医院那是应该的，倒是我大爷，我这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通根本不接，我还跑了一趟他家里，反正灯是开着的。” 白庆国听完久久无语。 也知道自己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总是心存幻想。 觉得都是一家人嘛。 唉 “你大爷贴上毛他就比猴子都精，一点好处都没，他能管你奶离婚那些年住在你奶那，你奶有没有吃过他一口肉” 不是她扒小肠，白国凡这人就是自私自利。 白勍手机响，她稍稍扭开头看了一眼。 看了没回。 主要荣长玺那态度吧，她可不就得离他奶远着点，不然人家以为她贪图什么呢。 事实证明，白天确实不能说人。 刚刚想了下，在医院走廊撞上了。 荣长玺从白勍身边经过，当做没有看见她这人，招呼也没打。 白庆国从病房出来的晚了点，就瞧见个背影，“怎么没和荣大夫打声招呼呢。” 白勍慢悠悠道“招呼就别打了，见到当做不认识，他会非常感激你的。” 白庆国一脸失望的样子。 这人嘛要是认识个医生，你知道作用有多大，再一个他住院的时候荣长玺也没少关照他，他觉得这小大夫是外冷内热的类型。 “你不了解他，荣大夫人挺好的。” 白勍慢条斯理点头“是不了解。” 白庆国“我还想等检查结果出来，拿着给荣大夫去看看。” 那医院谁都不认识，四处抓瞎，但白勍给荣长玺带过东西，怎么样也能混个脸熟，白庆国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白勍说；“那你试试吧，别再给人吓到了。” “我吓什么人，我就求他帮着看看，他是大夫他都懂，你奶这也不知道要不要上支架什么的，这把年纪了真的是那样那是做还是不做啊做哪种好，是不是进口的比国产的更好用啊” 白勍挑挑眉头。 荣长玺对于撞上白勍这事儿，只有一个最直观的感受，那就是遇见的次数太频繁了，频繁到他觉得这里头不全是偶然。 这一层还是能少来就少来。 白奶奶的检查结果出来，白庆国一拿到就去找荣长玺了，他想的挺好，帮着参谋参谋，然后他给买点水果。 今儿人就从u里出来了，家属就得陪床，病房实在太小，隔壁床也是好几个家属站不下只能走廊站着，白庆国一见这阵势，他也只能躲出去。 “白勍上班了啊” 隋婧的声音从病房里飘出来“嗯，她有班。” 白庆国叨叨“走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找她干啥” “我合计拿着妈的检查结果找荣医生给瞧瞧，他毕竟是大夫比我们懂”主要是老三人没回来，老三在的话，他有路子。 隋婧也不喜欢去奉承人，加上她自知自己嘴巴哄不了人，一听这话“那你等她下班的，她上午班。” 夫妻俩都不愿意去找医生，找医生这活儿必须是白勍的。 一上午白奶奶就是躺着各种输液，外加做检查，白庆国得出车，隋婧就推着老婆婆到处跑。 吃过午饭给白奶奶擦脚，擦脚的时候发现婆婆脚有点干，又跑下去买护手霜，买回来对着白奶奶的脚一通揉。 “我妈你平时洗完脚擦点护手霜上去，你这脚太干了。” 白奶奶轻叹“你赶紧洗洗手去吃饭吧，别忙我了。” 为什么忍隋婧这些年 嘴那是真不好，要多不好就有多不好，可心肠真的不坏。 可能这人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我也不是很饿。” “去吃饭吧。” 隋婧风风火火又去走廊上吃饭，隔壁床来了两个探病的亲人，人一进来屋子里站不下，隋婧这人吧心肠也热，一瞧干脆就捧着饭盒躲走廊上去吃了。 一个病房的嘛，大家相互谦让着点，有什么事儿都能互相照顾的。 隔壁床的妇女坐了起来“出去那个是你女儿啊” 白奶奶“是儿媳妇。” “那这儿媳妇挺不错的。” 走廊上隋婧用毛巾包着一包东西，然后放在暖气上，不停看手机。 死丫头 惦记她等于白惦记 白勍拎了点水果慢悠悠上了楼，隋婧瞧见女儿恶狠狠飞去一记眼刀子。 “下了班就知道疯，我要是指望你，我都能饿死，不知道医院里这都没个替换的人啊” 白勍气定神闲进了病房，结果发现才进门就走不进去了，屋子里挤了三四个女人，都是过来探病的。 “奶，我下班了。” 白奶奶点头“赶紧吃饭去。” 白勍又从病房里退了出来，隋婧一脸无语。 和你打招呼，你就当你妈是死人是吧 行 不说话就不说话，谁搭理谁，谁是小狗 又一想，这检查结果还等着拿去给医生瞧呢，谁知道老三哪天回来啊。 略略清清嗓子“你奶检查结果出来了，一会你拿着去找找那荣医生，叫他给瞧瞧。” 白勍“找主治医生不就行了。” 隋婧冷笑了两声“什么病都得多找几个医生给瞧瞧看，你奶奶这年龄了万事得多加小心，白长个大个子任嘛不懂。” 052 老荣小荣 白勍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找了主治医生以后又去找了荣长玺。 “大夫” 荣长玺背对着白勍刚准备抬脚进电梯，转过身。 有些人吧，接触一两次就够了 比如白勍这样的。 叫他觉得莫名的烦。 磁场不对。 白勍拿着检查结果拜托了几句，荣长玺原本是想出声刺儿她两句的，毕竟医生你都不信任那还看什么病，但又一想，上回不是欠她个人情嘛，就算是还了吧。 端着一张刚正不阿的面孔，接过来档案看了看。 “如果支架的话，这个年纪能行吗”白勍忍不住问。 荣长玺忍不住道“主治医生上面写的已经很中肯了，你有什么问题都和主治医生去沟通，医生不会想害死谁的，主治医生不是说不建议做支架吗” 白勍缓缓道“医生，我不懂这些，麻烦您了。” 荣长玺一脸正色，又说了几句。 这头白奶奶连续住了四天的医院，中间白菁呢来过一趟医院，说家里住得远也够不上，那以后人家就一趟都没来，老三呢上午来电话说已经转机了下午估计就到了，这几天就都是隋婧在医院陪着白奶奶折腾。 荣长玺带着他奶去吃饭，吃的还是那些。 吃的荣奶奶一直想叹气。 她爱吃粤菜，但不代表需要回回都来吃粤菜啊，偶尔想换个新口味吃个川菜什么的，又担心孙子不喜欢。 这就叫代沟。 这地方环境挺好，就是没什么新意。 手机响，看着看着长大了嘴巴。 “白勍她奶住院找了你啊” 荣长玺冷着脸“就帮着看了看检查结果。” “什么病啊” “冠心病。” “严重吗” 荣长玺“一般。” 荣奶奶见孙子这态度不冷不热的，故作气愤“能帮就帮一把，毕竟白勍和你奶奶我算是老相识。” 荣长玺给荣奶奶夹菜，听见他缓缓道；“这家人都不怎么行，医生交代的话一句都不肯听” 讲了些他所看见的。 荣奶奶听了颇觉得惊讶，因为看白勍的话是猜不到这些的，家里怎么那样儿呢。 “你这小朋友心眼多着呢，也不见得就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做朋友。”荣长玺脸上笑容很和煦，但是眼睛里没什么温度。 他对白勍这人，就是有看法。 荣奶奶淡淡看了一眼孙子“朋友分很多种，脾气兴趣爱好相投才能做朋友，至于她实际当中是个怎么样的人，这些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我们一起只玩乐不涉及其他。” 祖孙俩吃过饭她就被送回养老院了，老太太脱掉了新买的衣服，反正估计孙子也没瞧出来这是件新的，原本她是想去动物园转转的，可孙子电话一直响，待在医院就挺累的吧，也不好太耽搁他时间。 “唉。” 隔壁床老太太含着笑问，“大孙子来看你，陪你吃饭，还唉声叹息的。” “没有共同话题，苦闷的很。” 隔壁床老太太伸伸自己的腿儿，宽慰荣奶奶“你这已经是全养老院最幸福的了，家里人一星期来看一回还要怎么样，你再瞧瞧我们，过年过节能来接一回就不错了” 荣奶奶给白勍打过去电话。 “喂” “白勍啊” 白勍躲到走廊上去接电话，电话里荣奶奶一直讲“有什么事你就去找他，别怕麻烦，我也帮你问过，我听我孙子那意思他是觉得还是保持现在这样的为好” “奶奶，谢谢你。” “谢什么，等你有时间了带着我去动物园转转就行” 白勍 老实讲，她不愿意太接近这个老太太了，何况是带着出门去玩。 电话那头始终不言语，荣奶奶也就明白了白勍担心的这个点，道“你不用担心我身体，我肯定是能出门院里才会批让出门的，也可以签个免责声明我出什么事情不怪你。” 白勍轻叹口气；“我做销售的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其实奶奶你想去哪里，不如和你孙子直接说。” 她和荣长玺接触时间不长，但她觉得荣长玺应该算是个孝顺的孙子。 你提出来，他不见得会不去做的。 “我和他玩不到一块儿去，我是不是让你有负担了” 想想也是，她身体也不怎么好，人家和你又不熟悉，怎么会愿意带着你玩呢，也不是亲奶。 白勍心想，可不就是负担了嘛 咱们也不是太熟啊，祖奶奶 但又不好拒绝。 就像她爸讲的，他们现在有求于荣长玺，是你们扒着人家，那就得拿出来态度。 “倒也不是，就是怕你和我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和你能玩到一块儿去。”荣奶奶一拍大腿。 白勍搜肠刮肚，勉强又找到个借口；“那个你孙子也不太放心我总是和您接触” 荣奶奶“爽快人说爽快话，他放不放心不重要，你要是不愿意呢，我不磨叽你，你要是愿意呢，有时间咱们就结伴玩。” 饶是有准备，这老太太就像是粘糕一样，白勍没甩掉。 那剩下的就不能继续说了，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那就这样吧。 053 前任现任 人嘛，越走越近乎。 白蔷谈对象了。 白庆国奉隋婧的命令要求白勍回家见准姐夫一眼。 白勍进门换鞋“爸，我回来了。” 白庆国乐呵呵从厨房出来，手里头捏着个炸好的茄盒送到白勍的嘴边“趁热吃。” 这东西就是现炸的才好吃，肉香茄子嫩。 白勍就手咬了一口，挑着眉问她爸“什么背景啊，瞧着您老挺满意的。” 白庆国面庞是有点高兴之意。 “还不知道呢。” 白勍“那你瞎高兴啥啊。” “就高兴呗，到年纪就该结婚了。” 白蔷岁数已经不小了，白庆国也不是不愁，但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儿讲。 大体父母操心的不外乎两件事情，结婚否，生了没 隋婧端着菜去客厅，瞧见自己家的老二，想打招呼了，但忍住了。 你不和我说话，那我也不搭理你。 白庆国看白勍一眼“没看见你妈啊，怎么不叫人呢。” 白勍这才勉强开口喊了一声妈。 没多久白蔷就带着人进门了，从面儿上看，人还挺精神的。 隋婧自然是要拷问一番，问问工作单位，现在不像是过去也没啥工作是能干一辈子的，但也得有能力才能养家，对工作还算是满意，又问问家庭。 “家哪儿的啊” 准女婿低着头，有点害羞，白勍夹菜就在心里笑，这把年纪还能害羞，珍品啊 她大姐还是会看人。 “黑龙江的。” 就这么几个字，隋婧脸上的笑容减了一半。 白庆国是压根没发现自己老婆那脸色儿，面上堆满了笑意，他自认自己看人还是比较准的，白蔷找的这个对象他挺满意。 “陪我喝一杯吧。” 白蔷对象；“叔叔，我不会喝酒。” “这有啥不会的，喝了就会了，来来来。” 白蔷也帮着推，可推不掉，白蔷对象只能捧着就被喝了一口，喝了就呛到了。 “白蔷给倒点饮料。” 对方红了脸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白蔷爸爸敬酒，按道理他应该喝的，可真的是不会喝，不晓得会不会扣印象分。 隋婧反复咀嚼黑龙江这句话，拉长语调问；“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退休了” 白蔷对象连连摆手“我家农村的父母没工作，今年一次性把社保补齐过两年也就能退休了。” “你准备在西虹买房吗” 白蔷心头一沉。 买房 怎么买得起。 就是有买房的资格，首付也要几百万，哪里有 她家里这个条件，对象家里就更拿不出了。 白蔷直视隋婧说；“妈，我们俩想等几年再买” 隋婧脸色持续发沉，夹了一只虾剥，笑道；“那可不行，不买房谈什么结婚白蔷能跟你一起租房，那将来有了小孩儿呢念书考试这就都是麻烦事。” 白庆国淡淡道；“现在买个房哪有那么容易，攒上个几年买个小的也就成了。” 实在不行，那就先住家里。 白歆平时也不在家，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回来，等她回来了，白蔷这头努努力也差不多了。 隋婧眼神闪烁“攒上几年租个房不是钱是合租还是单租单租靠近白蔷单位的一个月房租就得八九千，这钱怎么攒” 一个月赚两万多点，家里一点力借不上，指望谁帮忙指望她和白庆国呢 白勍撂筷子，这里头实在没她什么事儿。 “我吃差不多了，那我就” 隋婧“你就什么啊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听着大人说话。” 白勍又坐了回来。 隋婧眉头深深皱着，看向一侧“不买房那我不能同意你们来往，白蔷都这个年纪了，没有几年好浪费的。” “阿姨” “我呢就是这个意思，我看你也吃的差不多了，白勍啊送客人去车站吧。” 白勍一脸无语，又有她什么事儿 白蔷起身“妈，我送他车站。” “白蔷”隋婧突然吼了一声，白蔷那对象也明显是吓了一跳。 白勍去送人，隋婧黑着脸显然是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和白蔷讲。 白勍带着人下楼，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啊，我妈这人嗓门大了点。” 白蔷对象一脸丧气，猜都不用猜，人家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低头闷声说“你回去吧，我自己能找到车站。” “我送送你吧。” 白勍心想，按照她妈的思维，恐怕这人不成。 两人向下走，周檀和林晴晴向上来。 林晴晴根本不认识白勍，没打过照面，大体知道的也就是周檀有个前女友，后头家里这片儿绯闻是传，可本人她没见过。 周檀看见白勍，张了张嘴，张开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打招呼好像不自然，打了那就更不自然了。 一个陌生的男的。 “回来了。”周檀还是打了招呼。 做不到装不认识。 白勍挑了挑眉，对周檀并不说什么。 “你回去吧，我走了。” 白蔷的对象神色很不自然，白勍也晓得对方是真心不想她送的，打圆场道；“出门左转，第二个路口就有地铁站。” 林晴晴扯扯周檀袖子；“谁呀” 是邻居 周檀也不愿意讲瞎话，“楼上的白勍。” 林晴晴觉得这名有点意思，好像在哪里听过，哪里听过来着 想起来了，身体僵了僵，然后手挽着周檀的胳膊，神色恢复如常。 054 我，有钱 “送人啊。”周檀神情有些尴尬。 可毕竟是邻居外加这么多年的情侣，就想心平气和大家还能见面打个招呼什么的。 白勍看着这人，也不晓得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隔了好半响“嗯。” 转身就回楼上了。 林晴晴进了家门，这次回来是和老婆婆商量搬回来住的。 外面租房一个月要四千多，这还是朋友价格，这一年只是房租就烧出去好几万，想了想她觉得买房的几率太小，早晚都要搬回来的，还不如早点回来了，反正地段也还可以。 “爸妈，我们回来了。” 周檀他妈脸上也瞧不出来个表情，她待林晴晴一直就这样儿。 周檀妈问儿子“在走廊和谁说话呢” 她听见儿子的声音了，但没听清对方是谁。 周檀找地方放好背包；“遇上白勍了，送一个男的下楼撞上的。” 林晴晴仔仔细细看婆婆的表情，倒也没瞧出来别的，周檀妈愣了一下“哦，今儿白蔷好像是带对象回来，怎么是白勍送走的呢。” 没成 这邻居住着就是这样，谁家放个屁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全楼都知道白蔷今儿领对象回家了。 周檀他爸吊着眉毛，口气不怎么地道“条件不行呗，她觉得她养的女儿都是仙女，那一般人可配不上。” 对白蔷他没有看法，也觉得白蔷挺好的，但白勍那丫头太不是东西了 总结，这家没有好人 “白蔷谈对象了”周檀还以为隋婧会扣着白蔷当一辈子的提款机呢。 隋婧心里透亮，自己要是持反对意见，那白蔷肯定会不高兴。 但父母就是父母，得为你做长远的打算，条件过不去，真是一辈子都不顺，她和白庆国就是例子。 “我就一句话，这人不行，别往下处了。” “妈，我们俩攒个几年也能买个小的。” 隋婧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大女儿“买拿什么买他家里是农村的，但凡有点条件不会不提，父母退休一炮就得砸出去不少的钱，这还得用他贴，西虹买套房首付也得二三百万打底吧，这钱得攒上多少年你想想买之前这些年你们是打算住家里还是租房子租房子是单独住还是合租单独住一个月小一万开出去，合租你都结婚了还和一群人一起住各种花销扣一扣，一年攒个三四十万，六七年攒个首付，六七年他爸妈年纪多大了真的生了病他做儿子的能不管管的话接到身边” 白庆国一听，刚刚想插话的心思也淡了。 是这么个理。 年轻人毕业就买房根本不现实，可不买房就这样租房过，对女方来讲也没保障。 白蔷心里极其不舒服，可面儿上还不能显露出来“你考虑的也太多了。” “我是你妈，我能不替你考虑这些吗我是过来人知道这里面的辛酸，你们总说我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可生活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不同意啊，你趁早断。” 家里姐妹三个，白蔷嫁这个人的前景她是能一眼看到头儿，女人和女人在一块儿总会做比较的，她不想白蔷变成自己。 白蔷起身回了房间。 隋婧后头喊；“白蔷你听见我说的没这个人不行，打死也不行。” 屋子里的门被带上了，白勍心想这也就是她大姐，换做是她，早就摔咧子了。 老大，好脾气 白庆国叹气“不行把白歆的钱先挪着用下，我和老三张个嘴借点” 首付怎么样也能付得起，何必惹孩子不痛快呢。 隋婧听这话不高兴了。 “就你会做好人，我不想成全她那人在桌子上吃饭，你叫喝酒他明明不会喝还是好面子不拒绝你，中间他瞅了一眼白蔷，瞅白蔷干什么想让白蔷出声帮他解围，一个男人就这点事情都得指望女人，别的能指望上他吗再说这借钱，老三那钱是差点残疾换回来的，你拿这个钱给白蔷用你叫白歆怎么想你和你弟弟张嘴借钱，那银行贷不了款用得着显你理解你的好心人家感激你，万一觉得你家是有钱，人不着急了，到时候你就是两面不是人。” 这就是男人。 啥都不想。 一看孩子不高兴了，就一点坚持都没有了。 “白蔷和他过，累的一定是白蔷，他靠白蔷这不是扯吗。” 白勍听着这话，挑挑眉头。 真的见一面就能看出来这么多问题 反正她是没瞧出来。 白庆国本来就犹豫，听完就更犹豫了。 隋婧看白勍“还不走等着吃晚饭呢你” 白勍俏生生的脸蛋看向她爸“爸，你摇到号了是吧” 白庆国笑了笑“你要买车啊” 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了。 一直就认为白勍赚不到什么钱，这号原打算给白蔷的。 白勍伸手，“嗯，买个车进出还是方便些。” 隋婧竖起来耳朵正大光明偷听，白庆国说“原本是打算给你大姐的，我问问白蔷啊” 都答应给白蔷了，也不好白勍要就马上给白勍，做人不是这样做的，总得有先来后到吧。 隋婧是心绪百转千回，也没料到白勍能买得起车，一直就觉得刚毕业的小孩儿哪里有钱啊，索性替白庆国做了决定“你给她吧，白蔷暂时没打算买车。”又看白勍；“给可不是白给，你劝劝你姐，她带回来的这人不行。” 白勍迟疑了一下“我看脾气挺好的。” 隋婧没好气道“脾气好的要么就真是教养好上天，要么是没本事的，要么就是装出来的，跑不出这三种可能，第一第三他都不可能，那么就是没本事的，我是她亲妈我不会害她。” 白勍接话“那是，害也是害我啊。” 隋婧目光中有责备。 很想狠狠骂白勍一通，但想起来那回在医院走廊白勍挡她手，那一次确实就给隋婧吓到了。 想了想，强忍了这口气。 “你也要到你想要的，赶紧走吧。” 白勍离开，白庆国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呵呵笑。 隋婧就问他“你笑什么啊” “二丫头混的不错。” 当爸爸的，看见孩子出息难免就会有点外露情绪。 白勍就挺给他这个做爸爸的长脸。 隋婧一开始也想夸，那能买车了是挺了不得，也没和家里伸手要钱是吧，但又一想，夸也白夸，白眼狼 “哼。” 冷哼一声，抬屁股起身又进屋子里劝白蔷去了。 老白家老大带对象回来了，那肯定会有人打听的，二楼的奶奶见到隋婧好一通问，隋婧也是半真半假抱怨着，人肯定是不行，她也绝对不会同意，二楼奶奶一听这条件也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白蔷个人条件多好啊，家是本地的，工作也好，不找那样的，等改天我帮你问问看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 隋婧“那可得麻烦您老了，您多操心啊。” “这就跟我孙女似的，白勍也回来了啊”二楼奶奶燃起了八卦之心，她压低声音“我看老周家那孩子也带着媳妇回来了。” 隋婧一撇嘴，大嗓门“回来就回来呗，我们也没做亏心事还怕撞鬼啊，我家白勍啊要买车了” 吧啦吧啦好半天，把白勍从头到脚夸了一通。 不要我们那是你吃亏，你周檀有啥啊不就一套老破旧的房子，你是买得起新房还是买得起车啊，你瞧瞧我这闺女，车马上就买，哼哼 周檀他妈下楼去买啤酒，家里的鱼还等着脾气炖呢，拎着酒瓶正好进楼栋，就撞上那俩大嗓门聊天的人。 打了照面她也不会打招呼的，和二楼的奶奶也是心里有气，觉得这老太太的嘴实在不好。 谁家的事儿到了她嘴里就跟长了那翅膀似的，漫天飞 爱答不理上了楼，隋婧冷哼了两声“什么玩意儿吧” 二楼奶奶拽隋婧的手“都过去了，白勍过得好就比啥都强啊。” 邻居还得做，也不好成仇人的。 隋婧“我女儿打小算命就说命特好，要多好就有多好，那些个倒霉鬼怎么可能和她成为一家人呢，福分不够啊。” 真的假的她先夸了算 恶狠狠把白勍讲的金光闪闪，浑身都是优点。 我的孩子，只能我自己欺负，我自己骂，轮不到你们这些山猫野兽的弄她 没往你家门上泼粪就算是她大度了。 周檀他妈拎着酒瓶子进了屋子，气的脑仁都疼。 这都过去多久了 那泼妇就是没完没了的挤兑你。 长长叹口气。 “酒买回来怎么不拿进来等着用呢”周檀爸从厨房跑出来抢走啤酒。 林晴晴在厨房和老公公一块儿忙活呢，周檀从房间里带着笑走出来“累了啊，我就说我去买” 周檀妈眼中透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光“遇上白勍她妈了，听了几句闲话，白勍要买车了。” 周檀恍然大悟。 果然是又被挤兑了。 那老娘们真的是 “哪天我遇上她，我给你出气。” “出什么气啊，以后邻居还住不住打一场就挺难看的了，不搭理她就是了。” “那你还气什么。”周檀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周檀妈长出口气，道“你们打算搬回来住” “妈，外头租房子太贵了，我们俩这钱不够用” 他一个月七千多点，林晴晴八千多，这加在一块儿也不够干啥的啊，如果搬回来，这四千多就省下了，他也想买车呢。 周檀妈看了儿子一眼“搬回来也行，一个月交家里四千。” 周檀苦笑“妈，你怎么也和我要房租呢。” 周檀妈垂下眼睑；“我不稀罕你那两个钱，可办婚礼总得要钱吧，不办那我就不和你们伸手，彩礼是想都别想，我们这没有这种说法，她娘家要是掐死不放，那就离，谁怕谁” 周檀看母亲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母亲和他要钱，他肯定是有点不爽，但一想结婚是给自己结的，那就这么样吧。 林晴晴站在厨房和客厅的连接处，公公让她去客厅歇着去，她是准备回客厅结果听见婆婆和丈夫的对话。 想起来亲妈的话。 林母说“周檀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主意摇摆不定，你拿不住他就得让你婆婆拿住你们俩，婆婆一旦把手伸到你们的生活里，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我要这彩礼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要拿捏一下老周家，我闺女也是辛辛苦苦养大的，任凭你西虹市的户口多值钱，咱们也不是上赶子你说结婚，我们就马上应的人家，你婆婆真的不给，那我们就见好就收，但是在周檀面前，你得把这个场圆回来，为了他怎么妥协都成，咱们看上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那个家。” 林晴晴觉得自己妈讲的有道理。 没怎么样呢，婆婆就开始给儿子灌输拿离婚做要挟了。 笑呵呵走了出来，周檀脸上挤出一抹笑，看林晴晴“弄好了” “爸让我先出来，他自己弄就行。” 周檀笑“我爸做鱼可是一绝，一会儿你吃了就知道了。” 白勍买车，方便的就是荣奶奶。 因为经常进出养老院，养老院这边也把白勍认作了是家人，来接也是让接。 白勍不晓得，这种审查工作做的一塌糊涂的高级养老院是怎么就认为，她是老太太亲人的了，万一她是拐卖的呢 “奶，一块儿去吧，我这边还有别人家的奶奶”白勍给白奶奶去电话，想把自己奶奶捎上。 可白奶奶死活就是不肯去。 白奶奶和荣奶奶这种又不同，她不喜欢麻烦子女麻烦孙女，她也不喜欢旅游也不喜欢度假。 无奈挂了电话。 “想吃什么” 荣奶奶心里一乐，面儿上不动声色“去吃个麦当劳吧。” 白勍看她。 老太太恼怒道“怎么上了岁数的人不许吃麦当劳啊” 白勍认真道；“那到没有，就是怕你吃不惯。” “没什么吃不惯的，什么都得尝尝。” 其实好些个名字叫得响的地方她都没有进去过，做奶奶的和孙子提要求，总觉得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荣长玺也不带她进那种地方，少了很多的乐趣。 “那也行。”白勍说。 荣奶奶问“你这车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十多万。” 白奶奶哦了一声“家里给拿的” “自己贷款买的。” 荣奶奶想，其实她也想学开车，可惜年纪大了，现在是开不成了。 吃饭的时候，她的视线来来回回在白勍脸上刮，刮的过于明显，白勍想装不知道都难。 微笑问道“我脸上有花儿吗” 荣奶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一想自己是长辈啊，不能失了气势，故意道；“有花儿那是不可能的，就看看。” “看什么”咬了一口汉堡包，白勍问荣奶奶。 “看看你和我孙子有没有可能成为情侣。” 白勍听过这话，立即把嘴闭上，神色凉了凉。 荣奶奶瞧她这样儿，那肯定是要问的，这是嫌弃她孙子 虽然她也觉得孙子不怎么好，可被人这样嫌弃，做奶奶的心里有点小不舒服了。 故意问“怎么觉得我孙子配不上你” 白勍盯着白奶奶眼睛，一字一句道“您那孙子，是我配不上。无论家世模样我是全方位的配不上。” 压根就没往那上面想过。 有些人见一面，就晓得这人可能是未来的伴侣，有些人见一面就知道要躲着走，荣长玺是后者。 荣奶奶不信这话，干脆道“我听你这话是瞧不上他啊。” “有些人脸瞧着无欲无求，心里想法一堆，说的就是您孙子那种。” 这种事儿男，还是少招惹的为妙。 荣奶奶听的不是很满意，轻轻皱眉“他身上优点多着呢。” 原本也不是要介绍孙子给白勍，可这样被嫌弃，做奶奶的不干了。 你也没和他相处过，你怎么能说他不好呢，他的好你得慢慢挖掘。 白勍吞下汉堡连连点头，“赶快介绍给别人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白勍目光清澈“人可以不用长得太好，有点才华最好，其实也没什么细致要求，对眼了就什么都行了。” 她对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说完话看向荣奶奶，“有句话我一直想问，能问吗” 荣奶奶“你问。” “你就一个孙子吗没有儿子什么的” 看年龄的话，不应该的 不过也有例外，她奶那年代也有独生的呢。 荣奶奶似乎没料到白勍会问这些，愣住了，好半响才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白勍哈 这算回答还算没回答 一想，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挖人家隐私的人，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咱们一会儿” “有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权当死了。”荣奶奶嘴角带讽。 白勍吞吞口水。 这是家私啊 不能问。 “奶奶，你说我们之前看的那个盘子它为什么被碎掉了我瞧着也挺好的” 荣奶奶垂着的眼皮儿一挑，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现在想脱身晚了你问我就敢告诉你，我没什么怕讲的，亲儿子死了当成亲儿子的恨不得我死，孙子考上大学我们就躲出来了” 白勍哪听过这些啊，清清喉咙。 “奶奶，咱们不提过去了吧。” 荣奶奶“我孙子是挺好，可男孩子总是心粗有很多的地方顾不上，他也挺累。你挺会看人的，我孙子要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我知道他学医又累又苦，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带着我到处去玩，等他有时间了估计我也走不动了或者死了，我就喜欢跟着你到处都瞧瞧，人活一辈子我不能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白勍伸出手捂住荣奶奶的嘴。 千万别别提钱 您孙子现在都认为我有想法呢，千万别告诉我你的家底儿。 “奶奶，我不问了。” 荣奶奶平静叙述，神色平淡，问白勍“你没家人孤儿” 白勍苦笑“哪能呢，父母俱全。” 这答案和老太太猜的有点出入，荣奶奶挑唇“那可挺好，没摊上糟心的事儿。” “还行吧。” 荣奶奶笑了一脸，但更多的冷笑和淡漠，可能是讲了不太高兴的话题缘故。 “你买这车，我给你出两万块钱，就当是我买座位票了。”老太太平地一声雷。 孙子怕白勍贪她的钱，可她偏要讲自己条件还不错，一万两万她掏得起，她也愿意拿出来让白勍看在钱的份儿上常带着她，钱嘛去它该去的地方。 白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啥啊 啥 055 嘴甜心苦（一更） “你的钱还是留着买点零食吃的吧。” 她敢拿，您老那孙子马上就敢把我送监狱里头去。 荣奶奶“我这人也喜欢直来直去，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你带我玩我付你应得的费用，吃饭门票我都买单。” 白勍听的直冒汗。 “奶奶，我叫你一声奶奶，咱这财不外露的道理你应该懂，我也没你想的高尚，你说我要是哪天起了绑票的心思，那您不就” 荣奶奶半眯缝着眼睛“你不一样。” 白勍一激灵。 哪不一样啊她脸上写字了 写也应该是想求财啊。 荣奶奶接着说“我这辈子算是念了不少的书，可我哪也没去过。” 忙完荣奶奶又去忙亲奶奶，白奶奶还是做了个支架，一开始是说不用可后头回家没养好，又犯病了，来回来去白三儿就拍板给定了。 动手术就得全家征集意见，大家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全部以白国安说了为准。 掏钱的人是白三儿，那他说啥就是啥。 白菁作为唯一的女儿，前后就跑了两趟医院，她还没退休还得上班，每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而且东院实在是距离她单位和家里都太远了，来回跑要好几个小时，她折腾不起，白庆喜呢人在外地不可能来回跑，能跑的就是白大白二白三儿三兄弟。 隋婧人又回南宁去照顾白歆了，白庆国得来回出车，医院这头大多数就白勍和崔丹换着班陪。 “童童，来吃饭。” 崔丹提着饭盒进门，饭盒放到桌子上招呼白勍吃饭。 “什么菜呀”特意问了一句。 崔丹笑“有你爱吃的，特意给你要的，快吃吧。” 白勍吃的狼吞虎咽的，上午她上班，下班以后就直接开车过来了，明儿动手术她这半天也没闲着，确实有点饿 瞧着家里人可多，关键时刻能用上的也就这么两个。 “喝点汤，这汤加的料不多还挺鲜的。” 白勍点头，端起来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白国凡带着媳妇儿来医院了，毕竟明天自己妈就要动手术了嘛，买了一大串的香蕉，瞧着能有六七斤的样子。 陶贵霞一会儿要给白奶奶洗脚，一会又要给白奶奶捶背的。 崔丹和白勍就躲在一边儿吃自己的饭，只听见白国凡握着白奶奶的手说；“咱们做儿女的不就是希望母亲身体健康，我妈养育我们一场那多不容易啊吃了多少苦啊，明儿你也别担心，请的都是好大夫，这技术也过关，钱方面你就更不用操心了，我们都能解决，你用钱谁能推脱，大家一起拿呗。” 崔丹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就是对上白勍明显的过分的黑眼圈时，有点心疼。 “今天晚上你去家里睡，三婶在医院就行。” 来回来去都是孩子守夜，看了怪心疼的。 白国安身体出了点小状况，他没办法操劳，作为老婆的崔丹肯定是要代劳，一个三婶一个侄女，两个人一替一班。 “我搁哪儿都是一样的睡。” 白三儿夹着包进门，一进门见老大围着母亲转呢，就朝白勍这里走了过来，递过来一张卡“一会儿去把钱都缴了，多了就存着省得到时候不够用。”说着又从包里拿出来几摞钱，那钱一看就是从银行刚取出来的，撂到白勍眼前交代“钱你揣好，回头把钱给医生。” 他是多方打听，其实东院的实力已经不弱了，但巧就巧在同一楼死个病人，人家属就认为是医疗事故，具体怎么回事儿外面的人也不清楚，白三儿一听就有点怕，干脆请了一位医生过来。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把钱揣好。” 白勍放下筷子，把钱都装进自己包里“那我晚上就更不能走了，带着钱不安全。” 崔丹瞪她“你开车走，你不嚷嚷谁知道你身上有钱啊。” 傻孩子 陶贵霞看着那沓钱得有个好几万，也是有点纳闷，交钱什么的为什么不是白国安亲自去办，而是要交给白勍去办。 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了，钱这个东西，非礼勿视。 白国凡看向老三那头“你要是没时间我来办也行。” 他是觉得一个孩子拿那么多的钱，这容易有纰漏。 白国安笑“我啥都没有就时间多，叫童童去办吧，得锻炼锻炼她，这个家以后就让她支撑了。” 白国凡略带不赞同的看白国安，道“家里有这么多人呢，用什么一个孩子。” “是一个孩子，可孩子也能靠得上啊，我这身体不行，从她奶住院就靠一个孩子天天晚上陪着照顾着。” 指望你们，指望得上吗 白国凡静静回看自己弟弟，看了几眼，面上带着笑可语气已经夹带私货了，冷冰冰道“你们都回去歇着，晚上我陪妈。” 白奶奶“不用你” 白三儿唇角夹着清淡的笑“那也行，崔丹和童童都陪好几天了，也该轮到我哥了。” 崔丹要张嘴，白三儿递了老婆一个眼神儿，崔丹也就闭上嘴了。 “童童一会坐三叔的车走啊。” 白勍飞快瞄了她大爷一眼，应了一声。 白国凡就随便说说，可白三儿可不是随便说，说出口的话就得算数，带着老婆和白勍就走了。 白国凡 这医院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他也不爱待啊。 叫陶贵霞回去，他留下来照顾母亲，一会儿挑老二就顾着赚钱，自己亲妈都不管，一会儿又挑老三有两个钱得瑟的，你妈明天手术你今天回家还睡得着 白国凡“妈，明天的手术我都给安排好了，你别担心。” 白奶奶应了一声，她能不晓得是谁安排好的嘛，可你和老大犟这个也没意思。 “等出院就去我家养着，我好好孝敬你。” 他准备把人接回家了。 白奶奶“我自己还能动呢，谁家也不去。” “那不行，必须去我家，你这样我不放心你，放在眼前看着才踏实。” “三叔给你走走关系，回头进银行吧，童童”白三儿开着车瞟了侄女一眼。 正好手头就有这么一条子的关系，花点钱就能运作的东西，也不费事，白三儿觉得女孩子呢，就有份稳定的工作最好，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为最佳。 其实进机关单位是最好的，可惜没有合适的关系，目前也没这方面的能力。 白勍就笑“我现在干的挺好的，都升职了，赚的也不少，将来前途应该还是挺明朗的。” 崔丹从包里掏出来一包桃干，递到白勍眼前“高铁上吃到的，回来好一通找，终于在超市买到了，尝尝。” 她吃零食的习惯是从结婚就有的，没说嘛和白国安感情好得不得了，差就是差个孩子。 那些年看病吃药，吃的她嘴里都发麻尝不出来别的味儿，所以养成了随身携带零食的习惯。 白勍推了回去“三婶这些你也得少吃啊，一天吃个两三条就得了，多了可不行添加剂和糖分都多。” 崔丹摆手“可别和我说这些。” 她就怕白勍说那些健康饮食什么的，吃惯了这吃不上她可受不了，这寿命就是上天给的，该活多大岁数就活多大岁数，她不求长寿。 袋子收了回来，省得白勍再给她没收了。 “留我大爷一个人在医院能行吗”白勍问。 白三儿冷笑“呵呵。” 崔丹看白勍“你别操那么多的心，小孩子每天想那么多事情呢，有你三叔有你爸，别管太多，人要尽心不要操心和烦心。” 你看看人白蔷，人也在本市，人管过吗 “身边没合适的”白三儿问侄女。 “你侄女我的眼光可高，一般的看不上。” 白三儿笑“眼光高好啊，回头三叔给你介绍个合适的，可不能推。” 白勍 “干什么的呀” “干什么，见面聊不就知道了，我哪知道干什么的。”他就临时起意，想起来身边有几个靠谱的朋友。 相亲这东西就是门当户对，对得上了，那问题也就不大了。 白勍愣了愣“都不知道干什么的就介绍给我了” “说你傻你还不认，三叔这身价结交的都是差不多的朋友，我周围有不好的人吗门当户对就是这点好，随便拣出来一个都能甩别人两条街。” 白勍一阵发窘。 “我的好叔叔唉，亲叔你有钱你和人家门当户对，我这条件好可不行。” “放屁老子的亲侄女比谁差了，说是亲闺女也差不离。” 崔丹乐呵呵笑，看着那叔侄俩斗嘴。 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医院去了，白庆国今天上午不出车，老娘动手术他得守着啊，白三儿也没个人影，白国凡就一直发牢骚，埋怨老三办事办的不明白。 “这都几点了医生人呢怎么还没到，过一会儿就开始堵车了，妈这手术几点做这人靠谱儿吗” 崔丹安抚大伯子“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快要到了。” 白国凡一脸怒气“白国安人呢” 崔丹道“他没吃早餐出去吃个饭，他那胃不吃饭不行” 白三儿有严重的胃病，他对自己的身体很在意，除非是天塌了不然每顿饭都要按时吃到嘴里。 白国凡冷冷的。 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崔丹，在床前好一通各种关心齐上阵。 白勍去地铁站接的大夫，因为卡这时间，派车接也肯定是要堵车的，提前和大夫联系好，确认对方觉得坐地铁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定了下来，当然路费他们还是照付的，大夫一出地铁站白勍就出现了，开着车把人接到医院来的。 外头请的和本院的打过招呼，一切准备就绪。 白勍和大夫站在一旁说什么呢，大夫脸上还带着笑。 这种手术，小到不能再小，对他而言就是小意思，患者的病例他早早就拿到了，不存在问题。 白三儿吃好了，迈着步子回了病房，进门就听见他哥数落他的声音，轻声道“不是大手术，童童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医生也到了医院这头也准备好了，妈你这孙女不错，办事能力挺好。” 白国安夸白勍。 白国凡脸色十分难看。 他就白操心了呗 眼见着白勍那头和医生相聊甚欢，手里提着个袋子，里头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白国凡就一股气堵在胸口。 白勍送走医生，这头进病房，隔壁床住院的阿姨一个劲儿的问白奶奶“你这孙女是不是医院里有认识的人啊有好大夫拜托也告诉告诉我们，我们外地来的”言语间带着一丝恳求。 生病住院谁都想平平安安出去，大夫和大夫的手法还不同呢，外地吃亏就吃亏在，他们知道东院名声大，可不晓得东院到底哪个医生强啊。 “行了，准备准备吧。” 白国安坐在椅子上装大爷，他也不爱跑，加上这段身体确实出点问题，孩子们也该成长起来了，以后跑医院的次数多着呢，不锻炼哪能成才 白奶奶的手术很快结束，然后大夫并没有马上离开。 白国凡“那中午也得请人吃个饭啊。” 去哪里吃老三不愿意动，出钱的话他招待也行。 崔丹“童童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会有送饭的，大哥你也在医院吃一口吧。”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我也挺忙的，这都是为了照顾妈才耽误的，白勍倒是真长大了。” “哥，吃口饭再走吧”崔丹喊。 可惜白国凡根本不给她一点面子，转身就走人了。 带着一背影的不高兴。 白勍那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倦色，住在医院怎么也不可能睡得好，忙完这头的事儿她把钱结一结交代清楚，然后剩余的怕她三叔不肯要，用微信转账了过去，又跟自己爸打声招呼，她下午的班，她得回去上班。 白庆国着急想往外走，“你这午饭还没吃呢。” “爸你别忙了，我回单位就解决了。” “请假不行啊”这忙一上午又折腾去上班，他觉得孩子太累了。 “我走了啊。” “路上当心点啊。” 交代完白勍他回了病房。 056 等值交换（二更） 白奶奶生病，白歆生病，隋婧不高兴。 为白蔷操碎了心，就想替女儿找个条件各方面更上一层楼的。 可她心里所想的条件，但凡男人混到那地步，人能看上白蔷啥要你拼命，人缺的不是拼命，看脸的往年龄下游找，想找高知的人往年龄上一波要，白蔷是卡在中间，当不当争不争。 二楼奶奶倒是介绍了一个本地的，隋婧一听，在电话这头是扭鼻子歪嘴的。 白歆瞧她妈这幅模样，神色郁郁问了声“妈，你怎么了” 她这都几个月了还没恢复过来，且一点力气活都不能干，拿东西稍微重点马上躺床上，身体不给力难免就想的多，二十万赔偿金瞧着挺多，可这是拿她身体换回来的，为什么她就这么命苦 这把年纪就这个身体素质，她以后怎么弄 妈妈来照顾她，结果心思都放在大姐身上，白歆不高兴。 她都什么样儿了 隋婧一脸失望道“二楼给你姐介绍了个对象，本地人。” 白歆失笑“不挺好的。” 瞧不上外地人，那就本地人里面扒拉呗。 隋婧嘴里面道“本地人也分啊，就那么一套房是能卖还是能换。” 本地得看怎么个本地法，动迁带着几套房的那种本地才是抢手的，不然和外地也没啥分别。 白歆想站起来，可腰部借不上劲儿，隋婧看见马上搭把手把老三扶起来，一瞧白歆这个样子她重重叹口气，这以后怎么找婆家啊 白歆笑笑“我大姐那么优秀错不了的。” 隋婧噘噘嘴，到底是没继续说什么。 优秀有啥用啊，优秀得有人看得见，得能遇上同样优秀的男人才行，不然岂不是就是辛苦一辈子，过日子没有个知冷知热的，那就和死了丈夫差不离了，谁过谁知道。 前前后后大半年，她这总算是从南宁返回西虹市了，人瘦了不老少。 操心操的。 觉得生女儿还真的就是不省心。 生儿子哪里用得着如此费心，媳妇儿娶进门过日子就是了，女儿你还得操心嫁什么样的。 大包小包回了家，一进门又开始收拾家里卫生，觉得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脏的都不能下脚了。 周檀家办喜事了。 关系走的不错的邻居肯定是要请的，但白家也是一定要避开的。 婚礼办的一般般，现在这酒席也贵，遇上大家都放假的日子那就更贵，西虹市结婚呢还不能挑平时大家下班的时间办，一个地方一种风俗，在西虹超过十二点办婚礼那叫二婚。 晚上办，那说不定是几婚了，讲究的是抢早。 早上五点多就接新娘，越早越吉利。 五点接新娘那两三点就得爬起来化妆，这么一折腾半天下来也是累的半死，周檀和林晴晴提着几个包上楼，里面装的什么都有，隋婧这是下楼倒垃圾，正好在楼梯遇上了。 隋婧撇了撇嘴，一个白眼翻上天。 晦气 一出门就遇上山猫野兽了，也是她命不好 “阿姨，这是我的喜糖。” 周檀终究还是开了口。 总这么僵着不说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外面讲的已经够难听的了。 隋婧脾气暴躁，嘴巴又刻薄，糖是没肯接只差指着周檀鼻子骂他祖宗十八代了，她那嘴就和刀子似的，讲的假的都像真的，林晴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回了家里就和周檀冷战。 结婚大喜的日子，她不明白周檀为什么非要和那种人讲话，挨了一通骂然后爽了。 这不是贱吗 才新婚，隋婧搞的人家两口子闹情绪冷战。 晚晌吃过晚饭，二楼老太太做说客带着周檀妈来敲白家门了。 原意就是，大家一栋楼住着，隋婧总是这样闹，闹的大家都丢颜面，今儿老周家大喜，也是愿意化干戈于玉帛实在是没条件换房，瞧着白家换房的几率也不太大。 二楼老太太“我给白蔷介绍那个小子怎么样” 隋婧笑吟吟接了话茬，这想人家介绍就不能给冷脸。 “不是我夸自己女儿，白蔷一个月两万多赚着这是不是条件也算不差男孩儿至少得比女孩儿的条件高一倍才行吧。” 介绍的这个，别说高一倍，打平都算不上，那一个月才赚一万多，钱少了点。 二楼老太太笑呵呵应“那回头我再给找，隋婧啊今儿周檀结婚，我正好遇上周檀他妈，她也是想跟你重修旧好，你看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就握手言和” 隋婧“我这文化水平也不行，什么叫重修旧好啊，我只听过覆水难收，不是一路人修什么好，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周檀妈憋了一口气。 秀才遇上兵，有理完全说不清 二楼老太太“你看我都来当说客了” 隋婧手往桌子上一拍“按道理这面子我应该给，可羞辱这种事和杀人全家也没差多少。” 周檀妈大声道“谈恋爱有没有规定最后一定能结婚的” 隋婧抠着自己的指甲，越看越不满意。 难看 你生气是吧 气死你最好，办完喜事办丧事，我乐不得呢，哼 面上带着笑，一脸笑呵呵“是没有这种规定，可也没人规定要分手就当缩头乌龟吧，你们先不是人的，还不许我看见你们哼两声，这管的也太宽了吧，难道遇上那不要脸的我还得恭维两句天理何在啊。” 妈的，老娘没有拿菜刀冲你家杀鸡泼血就够给面子了，还敢来我家这这那那的。 周檀他妈一脸怒火“不说话就不说话，你瞧见我们家的人就言语挑衅，今儿孩子结婚你当着他们说那些难听的我就不说了，做人不能太过分，小心折福折寿，外头传我儿媳妇那些闲话不都是从你最立场讲出去的” 隋婧装傻“外头讲什么了我这一段啊一直待在南宁来的，都讲什么了” 扭头去问二楼奶奶。 二楼奶奶闭着嘴没言语。 额 讲啥的都有，反正小道消息满天飞。 周檀妈气急败坏“那就从此见面别说任何的话。” 隋婧笑的很愉快“嘴长在我身上，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别说你一个人来，你就是叫上全家我也不怕你，这件事给你长点记性，背后挑唆人家母女关系是要下地狱的。” 周檀妈大声道“我挑唆什么了你对她不好还不行别人说，我讲句公道话也错了” 隋婧“你是她的谁啊用得着你讲公道话，我对她再不好她受委屈我这个妈还能替她出头，你对她再好，你儿子不是人的时候你不也装鬼吗，假什么清高，以为自己脚离地就不是普通人了，看不惯你搬走啊。” 周檀他妈胸口起起伏伏，眼见着就要被气断气了。 白勍这头接到了培训的通知，要去外地进修两天。 中午给荣奶奶送粉饼一系列，这是老太太托她给买的。 “你点点看数量，订单截图我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她挺喜欢钱的，但是这种钱没必要赚。 荣奶奶是个什么都想尝试的老太太，她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乐于和年轻人学习化妆技术，眼下更是随身携带化妆包，用的次数不多但带在身上总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我们俩之间没说的。”挥挥手“你看看总是麻烦你，一会儿我请你去个大饭店吃个饭，五星级的那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哪怕就真的赚你点小钱，那也不要追究。 白勍赶紧摆手“今儿不行，我明天要出差进修，还得收拾收拾行李什么的。” 荣奶奶连忙问“坐飞机啊” “不，坐高铁。” 荣奶奶有点急了。 高铁啊，她没坐过 “去哪里进修啊” 白勍心生警惕，问这个不是要跟着她去吧 别的也就算了，带着一个老太太出门，还是个满身病的老太太这实在是 亲奶奶就算了，这八竿子打不到啊。 “挺远的地方。”多一句也不肯说了。 荣奶奶依旧是那副温雅的神情，好声好气说着“我坐过一回飞机，是跟我孙子坐的，来了西虹他就忙着上大学忙着实习，高铁我没坐过，听说挺好的。”电视新闻上总演，我们国家的高铁怎么方便怎么快速。 白勍只是笑，转过头不去和老太太的视线对焦。 荣奶奶慢条斯理从床头柜拿出来一个盒子，推过来；“送你的礼物。” 白勍连忙推辞。 “奶奶，我不能要你东西。” 荣奶奶不听白勍讲，自顾自打开盖子，那里头装的是一套花纹盘。 老太太伸手摸着盘上的纹路说道“这个叫黄地青花盘，这上面有栀子花内盘里是荷花、石榴、葡萄已经柿子，外头的是茶花，我觉得寓意挺好的，你喜欢瓷器我也喜欢，送给你我不觉得亏。” “奶奶，我不可能收你东西。” 荣奶奶目光定定落在白勍的身上“你是怕收了我的东西，我提出来想跟着你去，那样你就没办法拒绝了。” 白勍背上有如针刺。 老太太接着说“我也不是孤家寡人，做好事儿也没这样做的，我孙子还喘着气呢我为什么一定要缠着你，那是我瞧着你心善好欺负，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提出无理要求，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知道你会心软，会可怜我这个住在养老院里头的寡老太太。” 白勍； 荣奶奶又说“白勍啊，我和你有缘，我想认你做干孙女，你以后就叫我奶奶，你觉得怎么样” 白勍想拒绝，可荣奶奶就连给她回答的时间都不留，自顾自说“我不见得多有用，但毕竟我孙子是干医生的，东院不是西虹最好的医院，但也是前三，你家里总会有人生病需要看医生的，有这么一层的关系在，总有点方便是不是”老太太有理有据，目光清亮。 所谓交往，要么是投缘，要么是利益，她觉得自己和白勍之间，什么都有。 荣奶奶见白勍半天不做回应，看白勍的眼色颇有几分深意“你会想自己也有亲奶奶，那为什么不带着亲奶奶出门要带着我这个所谓的干奶奶呢亲奶奶会拖你的后腿，但我不会，我有钱也可以安排好游玩时间，我不是你的亲奶奶所以不需要你在我身上做任何的花销，你只需要做你应该做的事情，顺道带上我，工作做了又结了一段善缘你不算亏，对吗” “就算我肯带你去，你孙子也不会同意的。” 荣奶奶多精啊，能不晓得白勍这是推托之词吗。 “怎么让他同意，那是我的事情。” 白勍离开，同屋的老太太就一脸担忧看着荣奶奶“一个陌生的孩子，就再好也不能太交心了，你这样咄咄逼人的她能交付真心啊愿意出去玩，养老院不是经常包车带我们出去走走嘛。” 她就不理解荣老太太，总是做出格的事情。 荣奶奶笑容满面；“这人和人之间除了缘分呢，还有利用还有价值一说。我利用她，她有事儿也可以利用我。我们交往谁都不亏，这养老院我是出不去了，亲人的定律就是，尽力而为不问结果，该接近就接近该疏远就疏远，祖孙一场相伴到他成年，然后各奔东西”透过窗子去看草坪那头的高院墙，给她一个梯子她也爬不出去，但她可以光明正大走出去。 “外人怎么可能有亲人靠谱。”隔壁床老太太不理解。 荣奶奶轻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知根知底该算计还是算计，还不如挑个有良心的人交往，为难她了我就多贴补些，毕竟认了我这个干奶奶她并不亏。” 隔壁床老太太吐了一口气，她觉得荣奶奶吧，这种人吧心思不单纯，但似乎又不防人，讲不好讲不好啊。 大家都知道要防着外人，她却一意孤行，有亲孙子不用非要用个外人，而且还总当着外人的面钱不钱的，有这个钱留给孙子留给家里人不好吗 外面的世界不就那样，养老院也总带着去周边半日游，爱玩爱花钱爱享受，几乎所有不应该出现在老人身上的，隔壁床就都要享受，这么大年纪了该给家里省点心才是，糊涂老太太啊 057 荣被甩了（一更） 荣奶奶和白勍出差回来，专门摆了一桌认白勍做干孙女的酒。 隋婧脸色有些奇怪，倒是白国安全程都很开心，觉得侄女真的长大了。 混社会混社会，你就得什么都行，该弯腰就弯腰该结交就结交，细一想又觉得白勍这个性还可乐的。 你说像她爸妈吗 隋婧也晓得认这个干奶奶对女儿只有好处，但还是选择嘴硬，故意板着脸训白勍；“你自己亲奶我都没见你管过，这跑去认什么干奶奶，这把你忙的。” 她脸上的表情把白勍给逗乐了。 “还劳您这么急冲冲跑过来训我，自然是有用处才会认的奶奶。” 隋婧板着一张脸，瞪了白勍一眼。 也不知道这是跟谁学的，嬉皮笑脸的 “还涮锅子，明知道我不爱吃这个。” 放过去呢，白勍一准得和她妈较个真儿，现如今呢距离拉开了，自己也想开了，笑了笑“我认干亲，吃的自然不是你喜欢吃的。” 隋婧咬咬牙。 还想和她说几句，这白蔷又处了个朋友，做妈的一肚子烦心的事儿。想和女儿吐吐槽，结果人家转身就走了。 洗手间 荣长玺刚刚从对面出来，撞上白勍洗手呢。 荣长玺；“恭喜你啊。” 白勍大咧咧不客气收下恭喜；“是挺喜的，多一门亲戚多一条路选。” 她不怕别人嘲讽，也不是没听过嘲讽。 荣长玺慢慢用手冲着手；“你是怎么做到让她就听你话的” 认干亲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那时候说什么已经不管用了，他奶自顾自就定了。 刚刚不巧听见了白勍和她妈的对话，这人呢是向来不遮掩她的心思，可就是这样荣长玺才会不喜。 女人有很多种，白勍这种是下品中的下品 白勍唇含浅笑，“想知道啊你交学费啊我教给你。” 荣长玺看着她；“你是个人物” 不要脸的程度超出他所想。 试问谁家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亲戚，都会觉得不爽的。 白勍正色道“谢谢夸奖，如果没有事情我就先进去陪人了。” 荣长玺让让身体。 吃过饭白庆国要顺路送白勍回去，隋婧张嘴“我们送你，我也看看你住在哪儿。” 自己生的孩子，她都不晓得住在哪里，这说出去像话吗 白庆国点头“你妈这段也没什么忙的，想吃什么了叫你妈给你送。” 白勍拒绝“我一会儿和金枝儿同志一起打车回去，正好顺路。”金枝儿同志是荣奶奶的名字。 隋婧气鼓鼓道；“说送你就送你，和一个外人总那么亲，当心又被人耍。” 不就是觉得人家医院有人，能用上关系，那种人那么精明能让你占啥便宜，小心到头又是第二个周檀他妈 不长记性 白勍面色如常，笑道；“我是不想你知道我住在哪里，省得你三天两头去找我。” 在家里吵就够了，吵到宿舍，实属犯不上。 隋婧被二女儿气的嘴张合半天。 想就这么算了的，可 “别往脸上贴金了，不去就不去谁稀得看你似的，当自己是香饽饽呢，我有那时间去管管白蔷管管白歆不比对你好强啊赚钱也没见你给家里，家里用钱也没见你出现，你了不起啊，长大了翅膀硬了你就飞了，父母养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谁家生出来你这种女儿那真的是祖坟冒青气。” 白庆国沉了脸。 白勍倒是不气了，盯着她妈添上一句；“那就是了。” 隋婧轻推白庆国一把“还送什么呀，人领情吗” “你这破嘴就不能少说两句给钱还我妈了你不知道啊” “就那么几千块钱叫钱她买车花多少钱自己赚的钱就严严实实压在腰包里，别的就算了，白蔷订婚你至少得花一万块钱。” 白勍满不在乎“钱在我的兜里，我不掏你也没办法。”看白庆国问；“我姐要结婚了” 和上次那人 白庆国脸上爬了笑容“之前相亲相了一个，各方面条件还不错，不出意外可能今年就得办，你姐年纪也不小了，你哪天有时间给她去通电话，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姐俩儿互相帮衬着点，需要跑腿你有时间就帮帮她，花钱那些别听你妈的，刚工作有多少就花多少，没有钱爸爸给你出。” 花钱看的是心意，不是看钱数。 隋婧撇嘴“你姐对你多好你不清楚啊要我说花一万都是少的” 她结婚你花一万，你结婚白蔷能少了花吗 结婚不就是互相给面子的事情，大家还总说白勍多会办事，她瞧着那就那么回事儿吧。 白勍笑的有深意“妈你要是不要求呢，兴许我还会多花点。”转向自己爸“我知道了，我会给她打电话的，那爸我回去了啊。” “路上当心啊，要不爸给你送到路边。”白庆国喊白勍，可惜闺女麻溜就离开了。 隋婧留在原地还在抱怨；“还钱用的都是白歆出车祸的钱，老二她是一毛钱都不肯给出。“ 白庆国瞥了隋婧一眼，怼她“白歆欠的钱，她有钱了自然是用她的钱还，你眼睛别成天盯老二的钱袋子，爹妈还活着呢成天算计孩子的钱，要不要脸” “爹妈活着不应该给家用的啊人家那女儿月月给钱，她连个鬼影子我都抓不住。” 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讲，白庆国干脆把耳朵闭上，你爱嘟囔你就嘟囔，我只当自己是聋子。 隋婧有自己的打算和计量。 合全家之力，先把白蔷嫁出去，嫁女儿嘛就是要体体面面的，白歆的钱少不了得用上，那白勍的钱按道理也应该先交给她来管，真的交了她哪里会见天数落白勍啊。 别的孩子有钱都放她手，就白勍搞特殊。 赚多少她不清楚，手里有多少她也不清楚。 不清楚就没办法算计着这个钱怎么花怎么用，一家人嘛就是要钱放到一处，谁有需要就拿出来给谁用。 这个死孩子 “白蔷今年要是结婚，钱根本不够用。” 白庆国“当初你就不该拿她工资，你说帮她管理，结果到最后她要用钱了一毛钱没剩。” 隋婧险些气的吐血。 又怪她 “家里什么地方不花钱白歆高中住校三年外加补课，她这又借了两回钱” 说是拿了赔偿二十万，可这二十万你好好想想，还债外加四年大学学费，最后不但剩不下还得倒贴一点。 白庆国笑“你妈不是告诉你，子女多都是好处嘛，那怎么没告诉你这日子难熬呢。” 隋婧黑脸。 荣奶奶觉得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认干孙女了，干脆带着干孙女去了一家装修得比较上档次的洗浴中心去开开眼界。 七百多一张的门票。 白勍咂舌。 看看那搓澡的价格，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搓个澡599，掏个耳朵五百一千的，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入错行了赚的好像都没人赚的多呢。 七百多的门票包含两餐，午餐和晚餐，午餐是自助，什么帝王蟹什么波士顿龙虾随便吃。 “啧啧啧” 荣奶奶看她“你啧啧什么啊” “开了眼界了，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荣奶奶一脸笑“我也是第一次来。” 白勍一脸怀疑。 火锅店 “一杯柠檬水。”白勍看看坐在对面的男人。 这是她三叔搞出来的相亲小分队。 男的单看个子不太高，谈吐方面过得去，是个西虹土著，手里别的没有就房多。 “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喝奶茶吗。”对方没瞧上白勍，但还是愿意结交个朋友。 他喜欢更漂亮点的，但白勍明显不属于这一挂。 白勍缓缓点头“也喜欢，但是这个时间不能喝了。” “怎么了” “怕睡不着觉，这地方排队的人还真多啊。” 对方点点头“排了两个多小时呢。” “辛苦您嘞” “客气客气” 两人有一搭一回的，可惜就是不来电，肉送上来，就吃上了。 男方“这肉啊就得这么一招子吃才过瘾，白国安是你什么人呐” “我三叔。” “白叔这人可有点意思，哎你做什么工作的” 白勍接住对方递过来的芝麻饼，笑“卖燃气灶的。” “这活儿可好，正巧我家要换，店在哪儿有时间我过去瞧瞧” 呦嘿，相亲没相成，这谈成一单生意。 白勍也喜欢眼前这人的个性，不拖泥带水，人也爽朗，就只差借注香和对方拜把子了。 发好地址，抬头那么一瞅，眼睛一转弯，你说巧不巧 荣长玺和一个漂亮姑娘也是过来吃火锅，估计也是排了挺久的队。 那姑娘可真是好看，白勍用肉眼瞧是一点毛病没有，打人群里扫那么一眼，惊艳 姑娘的脸色不太好，耷拉着脸。 她追荣长玺追了大半年，终于追上了，原本是只剩开心了吧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想有个人陪，他永远不在。 二十四小时怎么叫都叫不到，她尽量晚上不去打扰他，可就是白天也抓不住人影。 说看个电影吧，他说医院有事情走不开，说一起吃个饭吧，永远是她排队她等他，恋爱的酸臭味一点没感受到相反感受到了腐烂味儿。 “吃饭你就从来没给我夹过菜。”女孩儿抬起头对着荣长玺勉强笑了笑。 这张脸她还是喜欢。 可她妈讲的对，结婚其实不是要找最好的，而是要找合适的。 她一辈子都这样围着荣长玺转 这才几个月她已经受不了了。 荣长玺板着脸，他是想说有这夹来夹去的时间，你都吃饱了，但又一想人家也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队，换双筷子给夹了肉。 女孩儿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你知道我不爱吃牛肉吗” 荣长玺 不喜欢吃牛肉，选了一家专门吃牛的地方 “那点点别的吧。” 这谈恋爱，就和想的不一样。 好似漂亮的糕点摆在橱窗里，你瞧着就都走不动道儿了，不买回家睡不着觉，可真的拎回去了，尝了那么一口，又发现味儿不对。 也晓得自己不够好，想着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递过去一个橙，这是店家赠送的。 姑娘看看自己盘子里放的那个橙，淡淡看了荣长玺一眼；“我也不爱吃橙，你看我爱吃点什么，你完全都不知道。” 但是你爱吃的呢，我通通记得。 荣长玺那筷子也没办法继续涮肉了，撂了筷“最近医院的事情比较多” 可能照顾她情绪方面做的差了点，这些他知道，可腾不出来时间。 女孩儿勉强笑着“当做最后一顿饭吧。”咬咬自己的嘴唇，其实做出来这种决定还是挺伤心的，毕竟她长成这样也有很多男人追着她跑的，“你可能是不太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不会这样无动于衷的。 呀 这是被甩了吗 白勍咬着嘴唇控制住想笑的欲望。 你说就坐在她斜对桌，讲什么她这里听得清清楚楚的。 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淡，再也不想笑了是因为对上了荣长玺冷冰冰的目光。 白勍收回视线，她就想说，现在这年代没有几个喜欢冰山的了，女孩子嘛都怕冻，冷对女孩儿来说不好，热才是好的。 对面的人还在侃侃而谈，白勍集中精神和对方闲聊着。 饭是好饭，需要排几个小时队伍的餐馆果然非比寻常，没有那些个酱料味道的掩盖，吃的就是吃肉本身的香。 在门口互相道别。 “小白，回头我去店里找你。” “好嘞，来之前打电话。” “真不用我送” “我也开车过来的。” “那好嘞。” 道别结束，白勍准备去旁边的店里买点甑糕。 这些年影视剧带动各种小吃又重返流行，但甑糕白勍觉得还是这边的老店做的比较好，样子不好看但味道实打实的好。 拍了会儿队，又接了两三通客户电话，问题解决好也轮到她了。 “来两份五块钱的。” 买给她三婶儿，也是买给荣奶奶的。 好像都爱这一口。 买好瞧见荣长玺和漂亮姑娘从里头走出来，漂亮姑娘又讲了句什么就离开了，剩荣长玺一人站在原地。 “顺路捎你一程” 白勍强忍着收起看八卦的心思，还是想笑，觉得这事儿可有趣的很。 荣长玺对上白勍的目光，收回视线。 脸上都写了想看热闹，呵 你以为我不坐是吧 开口道“那麻烦你了。” 白勍愣了一秒。 啥呀 058 小白小荣（二更） 啥 呵。 天冷了，不想难为自己的身体。 白勍指指前面的路“我回橡树庄园那边。” 顺的也是这条路。 荣长玺缓缓道，“去的就是那边。”看她“舍不得油钱” 白勍呵呵笑了两声。 “你都不嫌弃我这车小，那走吧。” 带着他往停车地去。 路上电话响，是崔丹。 家里娘家妈连哭带嚷的，屋子里乱成一团，崔丹算计着时间，用不了五分钟她娘家人就得撤退。 “童童，在宿舍吗” “三婶儿，我刚相完亲。” 崔丹乐了，只听见屋子里白国安拔高一声就安静了“人怎么样啊我听你三叔说这人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唯一遗憾的就是个子有点矮。” 当初因为这个头儿她还有点不愿意呢，觉得配童童配不上，就白国安一个劲儿的说好。 “高矮不论，人挺好的，但不投缘，亲是没相成谈成一笔买卖。” 崔丹被气笑了“是你看不上他啊” “哪能呢，我有啥可挑剔的资本。” 崔丹心中不忿“这话三婶儿不爱听，咱好好的姑娘不知道多好，可轮不到他挑，这人不行明儿换个更好的。”顿了顿“要是在外头那就开车过来一趟，家里别人送了很多的水果，我和你三叔我们俩吃不完。” “三婶儿对我最好，这些年家里的水果都让我吃了，哦对了我买了甑糕给送你送过去吧。” “那可好，我就等你送了。” 崔丹挂了电话，白国安那头也把话挑明白了。 “这钱我赚的，这家我说了算，这个家是姓白的，我自己不愿意谁都别想把孩子送进我家里头，我活着呢谁哄我高兴我就给谁俩，我死了就都捐了，歇了你们的心思吧。” 崔丹她妈面色涨红。 女婿向来都是尊敬她的，结果今天来这么一句。 气愤不平，转头怒视崔丹“国安今儿把话说的够明白了，你也听见了。” 崔丹点点头。 听见了啊。 “那跟我们回去吧。” 做女人这点骨气得有 白国安听到这句话，笑了一声。 “给童童打电话了吗，叫她过来把家里水果都搬走，都她爱吃的。” 崔丹回“打了，还给我们买了甑糕。” “那可好，晚饭我都没吃下去多少，被气的。” 白国安踩着鞋帮子回了房间里，眼不见心为净。 崔丹妈抽了女儿手背一记“没出息” 这些年就是这样叫人拿住的 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一样的侄女，人家白勍就吃香喝辣，再瞧瞧你自己的侄女还待在家里抠脚呢 “你没听他说的话啊，叫我把你带走。” 崔丹神色不变“那他怎么说跪下来求你” 崔丹妈妈的颧骨高高凸起，咬牙道“我是为了给你留条后路。” “留什么后路啊，钱在我的手里，我不知道享受我闲得发慌去养别人的孩子，就你们这三天两头登门的劲头，我能相信这孩子是给我自己养的孤儿院有的是，我真想养直接找个爹妈全没的岂不是更好。” “丹啊，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大嫂一脸讪讪的表情。 孩子给你，你养大成人，将来给你送终，这不好吗 崔丹冷笑了起来“什么话人话当初没怀孕我就和你们讲过别打我主意，现在眼见着要生，生不起了算计到我身上来了没门谁生的谁养，儿子谁家的儿子，和我和白国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崔丹妈有些不安，以前她也让女儿养孩子，但女儿说话可不是这样。 这是白国安背后又给上什么课了 孙子那头的条件实在有限，放在他家养那肯定过的磕磕巴巴的，送到自己女儿这里来，那就是吃香喝辣的了。 “白勍那孩子那么精，划拉完钱能管你一辈子吗” 这人性可禁不起考验。 她听崔丹也讲过，那孩子对自己亲妈都那么计较，何况你只是个三婶儿呢。 崔丹深呼吸一口气说“妈，你我母女一场。”手握成拳状，不想去看母亲的嘴脸，但还是看了过去；“为了点看不见的钱竟然算计到如此地步，你想我跟你回去做什么逼白国安妥协他若是不妥协呢你就牺牲了我” 崔丹妈愁眉紧皱“你这个傻孩子，妈会害你吗” “你是不想害我，可你还想帮你的孙子帮你的崔家，你是我妈不想害我，那劝你来闹事的那些人也是我妈吗什么哥哥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老婆身后，什么嫂子成天算计着把我手里这点钱都划拉到她的亲孙子身上，不是害我，我没等老只要躺在床上起不来，白国安一蹬腿，我这钱一转走，他管我还是他爸妈管我，或者我这哥哥嫂子来管我”讲到这里崔丹勾起唇角“您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您比谁都心里清楚，一个男人想要钱出去挣去，没的成天在家算计亲妹妹这点，我有那是我的造化那是我的福气，你没有那是你活该” 崔丹妈一听，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是，她觉得女儿条件更好，想让女儿拽着点其他的人，可并没有打算坑死女儿。 僵着脸。 “你是觉得妈是那种吸女儿血的恶人是吧，打小我对着你就比对你几个哥哥都要好，有点好吃的有点好用的可着你来，国安不能生妈到处打听医院到处托人求人寻医问药，听人讲歪脖老母有求必应，我是一阶一阶跪上去求的，你觉得妈想掏空你让你贴补娘家是不是” 这些个孩子，崔丹排第二，那就没人会排到第一的位置。 寒心 你和白国安过日子，受他洗脑，听他的话，对娘家这样猜忌。 崔丹听完这话，心中怨气更是上涌。 “为了您对我的这份爱，在此之前我没忤逆过您一句，旁边那些个煽风点火在，我也没恼，我知道亲妈不会坑我害我，可妈我现在就问您一句，不收这个孩子是不是我就不是您的女儿了不从我的身上找钱，是不是这个家大家都会死想过好日子没错，我也希望我的下一辈人能过上滋润的日子，可这种滋润是要自己换来的，你想老崔家从此过上好日子，那就鞭策你的孙子们好好读书，鞭策他们好好吃苦努力工作，吃绝户吃不了一辈子，我就是把钱给他们了，他们也享受不了几年，因为他们没这种造化。” “你” 崔丹妈身体都抖了起来。 就算有点小心思，能不能达到女儿嘴里讲的这些她就是个恶毒的妈了，要用女儿的一切换老崔家发达 老太太眼泪花子都要掉下来了，她当妈的呀，含辛茹苦养大所有孩子，希望所有孩子都好，偏你疼你最后落你这么一句 自嘲“是我恶毒了，是我贪图老白家的富贵，是我这个当妈的成天算计，都是我的错。” “妈”崔丹嫂子见这状况有点不对，赶紧出声劝。 “你闭嘴。”老太太对着儿媳吼了一声，凝视着女儿，淡淡道“从今以后你的心可以放肚子里了，你崔丹的光儿我们老崔家不沾，但凡是我老崔家的人要点脸就别在这里打着为谁好的旗号，人死了也是进老白家的祖坟” “妈，你消消气，崔丹也是说气话。”转头看向崔丹“丹啊你看把妈气成什么样了，你就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妈不行吗” 崔丹动也不动；“嫂子，你把妈的话都听清楚，以后不是年节我不用人来看，还有生不出来孩子从来就不是白国安的问题，为什么我不肯听你们的话”崔丹轻轻咳了一声“听你们的话对我有好处吗为了所谓爱我的娘家人扔掉包容我几十年的丈夫我当然不愿意，我太不愿意了。” “我们走” 崔丹妈扭头就走了出去。 白勍停好车安顿好荣长玺，自己拎着袋子等电梯，结果就和崔丹娘家人撞一起了。 “崔姥儿” 崔丹妈理都没有理白勍，电梯门一开就迈着大步走了。 白勍一头雾水，这又是咋了 上了楼，见她三婶儿没想提，自己也就没主动提。 “还热着呢，赶紧尝尝。” “你说你这个小丫头的命多好，刚蒸好的鱼，来吃一口。”白国安在厨房关了火喊白勍。 白勍忍不住笑“我可吃太撑了，吃不下了。” 白国安一挑眉头，“就光吃饭也没聊出来别的” “吃饭还不够啊。”顿了顿“我车里还有人呢，坐一下下就得走。” 崔丹摆好碗筷，给白勍也带了一套“新房子要装修了，我说我跑吧你三叔不放心，那你就多操心，厨房我想要个烤箱和蒸箱。” 白三儿这是要换新房住了，眼下住的这个卖了。 “这有什么可操心的，都是家里事儿，我也干这个的。还有别的要求吗” 崔丹笑“那没有了。” 白国安看崔丹只吃鱼腹上的肉，劝她；“这鱼吃头才好呢。” “你吃你的吧，我可不爱吃鱼头，那软了吧唧的多恶心。” “你这就不懂了吧。”白三儿调侃自己老婆。 “我不懂，你问童童，鱼头有营养还是鱼肉有营养” 说完这话，两口子齐齐看白勍，白三儿也等着呢，他幸运就幸运在确实各方面运气好了点，亏就亏确实文化涵养这块儿也是少了一大截，讲什么崔丹偶尔就顶他，白国安都是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不和女同志开掐。 今儿呢他就想看看童童小朋友怎么把她三婶儿给说服。 白勍笑“沈从文三婶儿是知道的吧” 崔丹点头，上次旅游正好听说这人了，算是有点了解了吧。 “这沈从文以前当过土匪，他把孩子绑来先饿上几天，然后给这小孩儿呀做条鱼吃，这小孩儿如果是挑鱼背上的肉挑大块肉吃那就得给放了，穷人家的孩子，如果这孩子呢上来就挖鱼肚子，这个就得扣个几天，但凡是上来就找腮帮子肉的，第一筷子就是月牙肉，那不叫他家里倾家荡产肯定不会放，为啥因为他一定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 “这侄女是向着叔叔说话哈。”崔丹调侃白勍。 白勍摇头；“非也非也，所以我叔说这话多少是有点道理的。” 白国安得瑟；“看见没这平时我讲点什么，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回服不服” 崔丹啐了一口“她能说服我是有典故讲，你讲的都是啥啊，你和你浪费那时间。” “嘿嘿，你们就慢慢逗闷子吧，我车上真有人呢，我得走了。” “这就走啊” “非走不可了。”白勍利索起身。 崔丹把人送到门口，白三儿在里面吃饭呢，一家人不用送来送去的，这是他亲侄女，送啥啊。 “童童啊，四川路那个房子你就住吧” “三婶儿我走了啊。” “你这孩子”崔丹没办法，见白勍进了电梯也只能叮嘱她“慢点开，注意安全啊。” “走了三婶儿。” 电梯门关上。 白勍回到车里，荣长玺接电话呢。 他私下的生活差不多都是这样，不是实习跟床就是病人家属的咨询电话。 “嗯嗯” 白勍带上车门，启动车子。 这个时间，路上就没那么堵了，一路通畅。 送到地方，荣长玺开了车门，见白勍也跟下来了。 荣长玺 微微眯起眼睛“我应该谢谢你。” 白勍心想这话，估计不是好话吧。 抱抱拳“那我收下了。” 荣长玺 气笑了“进去吧。” 白勍“你不用让我也会进去。” 抬起脚，走了进去。 身后的人淡淡道“得便宜的总是我奶奶，我没什么吃亏的。” 059 荣有钱人（一更） 崔家 “妈，崔丹就是被白国安给洗了脑了，你慢慢劝就好了。” 崔老太太看儿媳。 这一路冷静下来，有些事儿是想明白了些。 想法不是没有，当时气和脑就是因为崔丹一点情面没留，但冷静下来细一想，还真的是这个问题。 你老崔家的问题，凭什么叫老白家给解决 “她说那些话你不生气还愿意把孙子给她”老太太淡淡问。 崔丹嫂子回答的干脆“这有什么可生气的，都是一家人，我做嫂子的还能和小姑子一般见识。” “你是不会和她计较，你怎么会和她计较呢，你这样努力上蹿下跳不就为了把孙子过继过去，然后得白国安手里的那点钱，为了钱有什么不能忍的呢。”老太太看着房顶笑出了声儿“是啊日子难过，上了岁数的日子尤其难过，特别呀看他们大手大脚的花钱这心里就更是不痛快了，可你们活该啊。”话锋一转，语气突然犀利了起来“想过好日子不知道好好培养孩子读书他说不想读你们就惯，说干活累你们就可劲儿搭，现在连你妹妹都算计上了” 崔丹嫂子一听，脸上原本谄媚的笑就变得有些尴尬，要掉不掉的。 “妈，话不好这样讲的吧。” “那怎么讲我说了从今以后都给我离她远点，我们来崔家没有这种女儿，你们也少往她眼前凑，人怕我们贪她东西，那就拿出来点骨气给她看看。” 嫂子一脸不愿意。 脸面能当钱花 她儿子在外头辛辛苦苦赚钱，那多累啊，亲姑姑这边明明有很多的钱没地方花，献献殷勤怎么了这也不犯法。 “妈，我这为了谁不也为了咱们老崔家” 都是为了她自己吗 崔丹妈长叹一口气，儿媳听一声颤一下。 就怕自己婆婆想不明白。 “咱们得对得起列祖列宗，人活一辈子为了啥还不是这个脸面，能让老崔家的人过上好日子，闭上眼咱们下去也好交代了，以后钱也有了就叫他们好好读书，好好培养。培养个三四代的不见得我们姓崔的就不能崭露头角，说不好就出个大人物呢。” 崔丹妈皱着眉头。 “这话啊，我爱听。这美好的想象啊我也愿意看。” 人活着总得为了点什么，就是有这想法，她才会放任儿媳妇去劝崔丹把重孙子过继到女儿手里的，可今天女儿一席话敲打醒了她，老崔家的荣耀那得靠老崔家的人自己努力去实现，不然一切都白扯。 瞧瞧儿媳妇那样儿，再瞧瞧除了笑全程都没有讲过一句话的儿子。 闭上眼。 命啊 儿媳妇瞥了婆婆一眼，凑上前笑“那妈你就好好劝劝小丹，家里人绝对不会害她的，你说那钱还不是她把持着，担心的那些问题都不成立的。” 崔丹妈瞪了儿媳妇一眼；“你把你那打算盘珠子的声音收收，太响了。还有你那心里的笑声也收收，你当别人都是白痴呢，就随着你耍随着你算计，想过有钱的日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嫂子这一听，不乐意了。 “妈，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得讲两句，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的，这可是您老起的头儿啊。” 真的有错，那首先你这老太太就心术不正。 崔丹妈冷哼一声“谁不要脸，谁回房间好好想想去吧。” 碰 崔丹嫂子摔了门。 “你妈讲什么你就会笑，哑巴不会将话啊” 崔丹大哥坐在床边，若无其事放下手机，道“慢慢劝呗。” “劝你耳聋啦你听不见你妈冷嘲热讽的我是为了谁都是为了我自己要我说你妈就是眼瞎，还对崔丹好呢，看看看看人家领情吗话说的不要太难听了，一口一个我算计。我算计什么” “好啦，就听见你和八哥似的叭叭叭。” 嫂子唇角浮起一抹轻蔑，不屑道“我叭叭你那老娘心里也不干净，她没这样想我劝了她就同意啊现在里外装好人，你妹妹也是自己浴缸里的油都淌出来了，我们都要干巴死了，给点怎么了不给她养老啊等她老了拉屎撒尿什么不得管，也就家里人才管你，扔外头人家管你去死啊。” 恶狠狠从雪花膏瓶里抠了一勺，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抹匀。 “里外分不清，我们出来就见老白家那丫头去她家了，你妹妹我都懒得说她，傻逼呼呼的。”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哪里有女儿不挂着娘家的 奇葩啊 娘家人都挤在一个房子里，你崔丹看不见啊 眼瞎啊 崔丹哥哥不想和老婆计较，听着老婆话里的一股酸味很是无可奈何。 “这不是房子还借我们住呢嘛。” “借你猪脑子啊你，你妹妹手里几十套房有没有一个月光是房租她收多少万啊，指头缝漏漏就够我们活好几年的，还借你是她亲大哥，以前有什么好吃的你不挂着她啊她下夜班晚，你当大哥的骑着车去接，你是哥不是爹，没有这种义务的。她怎么不记记你这些好呢做人要有良心的，还怪她没有孩子，她活该啊，她良心不好。” “你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 “我懒得和你讲，我要睡觉了。” “你给我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有人欢喜就会有人愁。 荣长玺离开养老院，叫不到车 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地图上显示附近没车。 荣长玺 这年头打车都打不到了 地方是偏了点，可现在才几点八点刚过而已，至于吗 一脸无语站在路口。 白勍那车慢悠悠从前面开了过来，停在他面前，降了车窗；“一百五送你回市内，走吗” 她也算是想瞎了心 纵观她和荣孙子这人接触，他对着她是挑挑拣拣的，算了算了，作为一名合格的销售，要把所有潜在的人都发展成自己的客户，将来他总要结婚的吧，结婚就得买灶具对吧。 “走，加一百我也走。”荣长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白勍翻个白眼，故意掐着声音甜甜道“那你就加一百吧。” 他面罩寒霜，说；“糖糊嗓子了” 白勍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过去。 启动车子。 荣长玺眼梢盯着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目光若有所思。 他今天原本打算和白勍好好沟通沟通的，她为了什么和他奶好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的走向问题，但又怕和颜悦色多了让她多想。 他是真的怕了那些自作多情的女人们。 “有话你就说吧。” 白勍目光稍稍给了他几眼。 娘们唧唧的 是不是男人 荣长玺；“谢谢你经常照顾她。” 虽然这里面他相信他奶不会少出钱。 白勍“哦。” 说谢谢她就收着呗。 应该得的。 “她年纪大，有些分寸就指望你能替她把把关，我奶偶尔也任性。” 车中很安静。 “你觉得有亏的地方，当着她的面也别说。回头我都补偿给你。” 把她当做一个半专职的保姆，这件事情也就好理解了。 荣长玺不喜欢白勍，但又不得不承认，明算账这种人更好对付些。 白勍听了这话，都想给他鼓鼓掌了。 不愧是荣孙子，了不得 她和荣长玺就一定不是同类。 没作答而是笑了声。 荣长玺听见她的笑声，咬牙切齿了会儿，逐渐平复了下来。 白勍安静了许久，突然开嗓道；“你奶是挺喜欢吃甜吃肉吃食谱以外东西的。” 荣长玺点点头。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放心他奶和白勍待在一起。 养老院毕竟还能约束住他奶，可白勍为了讨好他奶，恐怕会不顾一切的由着他奶乱来吧 “我和她待在一起，我什么时候见她乱吃过呢，基本都是各种指标下来以后恢复到正常以后，她每样都要尝一尝，可点到即止，真的发病也并不是因为她偷吃了哪天东西。” 荣长玺微惊。 “在我认识的这些老太太们当中，她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她和我说她念过许多书，可惜就可惜在她没有出过多少门，她想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她想出去见识见识。我问她，为什么不叫你孙子陪着你去她回我，祖孙一场、该陪伴陪伴，该分开就分开，她不想过多占用你的时间和精力。” 荣长玺侧着脸，静静听她说。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他确实没有腾出来任何的时间去陪奶奶，他认为自己确实也是没有这个时间的。 白勍把人送到地方，又调头回走。 “叫你烂好心，叫你多管闲事” 有这个时间回去干点什么不好 开了大约半小时以后，微信响。 她也没着急看，等到回了宿舍拿出来手机那么一瞧，嘿 荣长玺这孙子给她转了二百五十块钱的车费。 “呵，以为二百五就骂着我了不好意思，明天早上可以加餐啰” 好事情啊。 干嘛不收，收啊。 麻利痛快把钱收了。 明儿一早她可以吃了豆包又吃煎饼果子外加去吃那家超级贵的青虾小馄饨。 荣长玺听见声音，回看一眼手机屏幕。 财迷 穷死你得了 不过一想那数额，他的心绪又回归于平静。 终归是他占了便宜 白蔷结婚了。 结的有点匆忙。 人是隋婧帮着挑的，也是过了白庆国的眼。 大约是许久家里不见喜事，隋婧忙起来也是风风火火，嘴上刻薄劲头减少了许多，见人就是三分笑。 白勍作为妹妹，忙的也是团团转。 婚礼结束，白勍下午有班就提前走了。 “童童。” 崔丹追了出来。 手里提了个袋子，递进车门里。 “自己想着吃了，吃了午饭再走多好。”崔丹对隋婧和白蔷微微有些不满。 姐姐结婚，作为妹妹的白勍也是两点睡三点起的，你们也知道她下午要上班，结果就连餐食都不安顿好。 团圆饭安排在十二点，这是诚心不叫她吃呢。 “我来不及了，单位那头还有事呢。” 也不太想留。 和她妈待在一张桌子上，很容易就掐起来，不如少吃这一口换个清净。 “慢点开啊。” 崔丹直起来腰，看着白勍的车开走。 往回走。 酒店里头正准备吃这团圆饭呢，按道理团圆饭没娘家什么事儿，可现在孩子结婚一般都是坐在一起吃这最后一桌的饭。 隋婧张罗半天客人，终于能喘口气坐下来吃口饭。 “你这时间排的太晚了，老二都走了。”白庆国就念叨了两句。 他出去找白勍，结果白勍开车走人了。 隋婧也是一宿没睡好，早饭也没办法吃，忙到现在饿的眼冒金星。 一听白勍走了，急道“白勍接的红包都在她手里，都给白蔷了吗”扭头去看白蔷在哪里。 白蔷去换衣服了，人根本不在包房内。 “你去哪里啊”白庆国喊她。 隋婧急急忙忙冲进换衣间“白勍把钱给你了吗” 白蔷一脸懵“给了啊，她下午要上班交代清楚走的，怎么了” 隋婧噎了一下。 是她这个当妈的小人之心了。 可她她不是怕白勍没经历过这些，不懂嘛。 要是把她姐婚礼接的喜钱给带走了，你让人白蔷婆婆怎么想，她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对吧。 060 婚事生变（二更） 白蔷；“你不会以为白勍把我喜钱带走了吧。” 隋婧又噎了一下。 “我不是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吗，那钱也挺多的” 这平时不贪财不代表这种时刻不贪财。 她前几天看新闻，新闻上演的就是妹妹趁姐姐结婚忙的团团转之际把姐姐的喜钱贪污了好几万呢。 白蔷摘下来耳环，隋婧帮忙装好，这些都是要还给婚庆公司的，丢了到时候也讲不清楚贼麻烦的。 白蔷“你是把她给当贼了，白勍是见钱就眼开的人吗妈不是我说你，你对白勍不能这样，也是你生的，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小时候的错还能记恨一辈子啊，母女哪有隔夜仇，你平时多关心她，总给她去个电话问问，她还能和你僵着吗” 这事儿也怪她妈。 可她妈这人不好劝。 劝了这些年了，也没见什么效果。 固执已见。 隋婧肃了神色，她不爱听别人劝自己这些。 搞的好像她有多大的错似的。 小错是有，她刚刚也意识到了。 “我和你爸以后也不用她管也不用她养老，我没必要溜须她。” 是个好孩子，早就知道低头来和父母认错了，父母养育你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哪里做错了，你也不该和父母计较的，养育之恩什么都顶了。 再说也没杀了你，也没虐待你，你有什么好不愤的 多读了两年书，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那你爱哪里飞就哪里飞去，真的有一天从天上摔下来，也别怪父母不扶你，都是你自己作的。 白蔷缓缓道“好好说话不叫溜须，白勍对家里也不差。” 该帮的地方也帮，就是嘴上不饶人而已。 有些时候白蔷还挺羡慕白勍的。 “你赶紧换好出来吃饭，都等你一个人呢。” 白蔷换好衣服出来，都已经吃上了。 隋婧面儿上就有点不太高兴，新娘子没出来，你们就吃上了 录像是录完了，可新嫁娘还没没出来啊。 “亲家母，赶紧坐，大家都饿坏了我就让先动筷儿了。” 白蔷婆婆笑呵呵说着，白庆国和亲家已经喝上酒了，也没管这边发生了什么。 隋婧坐了下来。 白勍的午饭是在路上吃的，等红灯的时间赶紧把面包咬两口。 下午忙的也是团团转，临下班前接到电话，让她去趟公司。 白勍纳闷啊，这个时间去公司 那叫去就去呗。 白勍升职了 借着她姐结婚的喜气儿，她也摊上点好事儿。 和荣奶奶约了晚餐。 据说是一等一有名的牛排店，人均1200呢。 白勍打算奢侈一把。 回报上次白奶奶请她洗一张票七百多的澡。 “要点酒吧。”白勍笑着出声。 荣奶奶“你不开车啦” 白勍干干一笑。 这人一得意就容易失态，真是失态了，忘记开车来这件事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荣奶奶问。 瞧着满脸喜气，应该是工作上的事儿吧。 “升职了，升销售主管了。”白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白水润润嗓道。 “好事儿啊，怎么不和家里分享呢。” 这种喜事也轮不到和她一个外人分享庆祝吧，虽然她是第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她觉得自己这朋友在小白的心里还是有点位置的。 白勍慢慢沉下心。 为什么不和家里分享 很多时候她和荣奶奶走得近，那就是因为她们是同一类人。 她爱的奶奶对于花钱这种事就不太能接受，老太太一辈子都节俭惯了，通知父母她记事起，就不敢和母亲分享秘密。 她妈只要一生气，就会拿出来她三岁做帮凶的事情反复说反复说，一直说到你痛哭流涕，自觉犯了罪才肯结束。 她还有爱她的三叔三婶，为什么不讲 白勍是个要脸面的人，明知道三叔三婶恨不得往她身上砸钱，她就不愿意靠近。 很多很多的问题，造就了现如今她升职只能和朋友庆祝的现状，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喝水。 继续喝水。 一整杯水喝掉，让自己恢复到一种平静当中。 心绪上再也没有任何的躁动。 “人和人之间都是讲缘的。” 荣奶奶是个明白人，一听就懂，重重叹气；“我陪你庆祝，这好牛排馆子我也没吃过，正好开眼界了。” 想得好没用，没人陪着她也不敢往里头迈。 荣奶奶有学识但没有沉淀过后的那种自信，她喜欢漂亮的衣服，但却不敢自己一个人进入到专柜里去，她想的也比较多。 买衣服吃东西都是相同。 白勍就特好奇，问“奶奶，你那么有钱，为什么没来过呢” 她要是有钱，她早就挨个馆子开吃了。 荣奶奶一副你们年轻人就是想的少的表情，缓缓开口“没人陪着来，自己也找不到。真的找到了也不敢进，摸不清里头是个什么样的消费和规矩，怕被人骗也怕丢人。”说罢摸摸自己的脸，扬起来给白勍看“你看我这脸，是不是挺白挺细粉的那要是丢了人也会脸烧得慌的，所以讲这人一辈子得有点见识，见见大场面，也就不胆怯了。” “丢人有什么可怕的，勇敢做自己嘛。” 荣奶奶的眉头皱了皱；“话不是这样讲的，你们年轻，丢个几次的不怕。我上了年纪，丢一次至少十天睡不了安稳觉。”荣奶奶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比了一个十出来。 白勍眨眨眼“我就脸皮厚。” 进去吃不起，她就调头走。 荣奶奶看着白勍的脸，微微笑着“年轻时候厚就厚点吧，厚点好。有利于你升职，你好好干下次升职还请我吃这么贵的牛排。” 白勍大笑“都不晓得好不好吃呢。” 荣奶奶眯起来眼睛“怎么不好吃啊，贵的就一定好吃。” 吃过饭两人又去看博物馆的展出。 白勍自己本家儿并没有什么能人异士，可她就是喜欢这些。 “你说古代真的有龙吗”那些就是帝王所用的碟碗有些上面就都有龙。 荣奶奶眯着眼睛看玻璃罩子里面，时不时还把眼珠子瞪大“当然有，古时代是有水官这个一职务的，水官是谁做什么的呀，养龙的。有过记载说养着养着龙就飞上天了飞走了，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吧啦吧啦的意思就是说，我知道鸟能飞兽能跑，老子就像龙一样，如果没有龙他怎么觉得老子像龙呢。” “哎呦”白勍叹了一声。 荣奶奶眯起眼睛享受追捧。 要夸她了是吧 来吧，让夸奖来的更猛烈些吧 她就喜欢白勍一脸崇拜看着她的样子 “你这学识不过关呐。”老太太啧啧了两声。 白勍抱拳“和您一比，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别着急，慢慢追赶。我这活了一把年纪要是没你见识多，那就白活了” 白勍点点头“大家之秀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别羡慕，年轻的时候打扮自己的同时也别忘了多读书，模样是天生是爹妈给的，可后天长什么样就不看爹妈了，看你肚子里的墨水。” 上次巧遇白琳琳以后，白勍和她这个堂姐就再也没见过面。 白琳琳那边准备结婚，和吴优俩逛了很久商场，什么东西都得准备起来都得买起来了。 吴优就白琳琳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上天摘星下水捞月。 “琳琳姐” 老远瞧着那人像是白琳琳，她这一喊，那头的白琳琳一顿。 白琳琳对白勍吧，内心的感觉就是，可能是一个姓还是觉得亲。奈何就奈何在她妈的身上，小时候就知道妈妈辛苦，妈妈不易，不忍心去伤妈妈的心。 “你在这里工作呀。”白琳琳面儿上不自觉就带了笑。 吴优哪里认得出来白勍，那都过去多少年了。 略迟疑开口“同学啊。” 她以为这是琳琳的同学。 “姐，你要买什么吗” “就到处逛逛，也是准备买灶具。” 白勍连连笑“我是卖灶具的呀，你想买什么样的进来看看呗。” 白琳琳觉得没什么，可吴优有点不满。 觉得白琳琳这同学可不行，太精了见到人就开始拉生意了。 白勍带着人做向导，推荐性价比之王，有其他的客人进店白勍也没去接待，而是让给了同事，专心专意带白琳琳，白琳琳相中哪款呢她就直接报价。亲人之间不需要那些个花头，实打实的价格给出来。 白琳琳听到报价，嘴上不说可心里有想法。 堂姐妹就是堂姐妹，哪怕几十年没见过，但还亲 吴优眉头轻轻皱了皱。 首先奥德这牌子她没听说过，其次谁晓得你卖的这个东西用了会不会爆炸啊。 “有相中的吗”白勍问白琳琳。 白琳琳刚想说话，就被吴优给打断了，吴优抢先一步“就是来看看，不着急买。” 白勍对着前大娘笑了笑“好的，有需要再来找我。” 白琳琳看了一眼白勍，别的没有说，吴优带着她就走了。 走出去几百米，吴优道“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啊你这同学可是个人精啊，咱们不买这种便宜的东西，用起来也没有保证。” 那么多响当当的牌子，五六千就可以买到差不多的，再贵有一万多也够了，何苦买这些小作坊出来的玩意儿。 白琳琳说“是白勍，我二叔家的女儿。” 这句二叔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的这么顺口，想都没有想，直接说了出来。 吴优微微惊讶。 其实不愿意孩子和老白家的人有接触，可叮嘱也叮嘱那么些年了。 “怎么跑来当售货员了。”潜意识不愿意让白琳琳接触。 白家的人是一点，其次白勍这工作吴优瞧不上。 吴优现在退休，她一个月退休金七八千呢，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卖货的白勍呢。 门当户对指的也不全是姻缘方面的事情，玩也是相同的。小伙伴在一起玩，那是大家出身相同。她琳琳长得好，工作好一切都好，和白勍这种层次的人好像就没有必要往一堆凑。 白琳琳侧眼偷瞄自己妈，想要替白勍讲两句，但最后还是以沉默替代了。 “离她远点，省得缠上你。她妈就是个没皮没脸的人。” 吴优不愿意在白勍母女身上花费过多的口舌，又逛了会儿接到准女婿的电话，就带白琳琳开车回家了。 白琳琳不会开车，吴优也不让她学。 女儿打小上学就是她接送，到了上大学她和男朋友就提了分手，搬到学校附近租房陪女儿念书。可以讲吴优这辈子的心思都放在白琳琳的身上了，她只盼着女儿婚姻能够美满，比她幸福些。 祁阳这孩子吧，能力一般般，可脾气好。 接到准女婿电话就开车直奔新房这边。 一进门就倒吸一口气。按道理这个时间房子的装修应该完成了，可现在还是毛坯房状态。 祁阳妈妈拉着脸，祁阳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阿姨，你来了。” 吴优压下不满，挎着包进门“找急忙慌的打电话，什么事儿啊” “亲家啊，今儿叫你来是和你商量这房子装修事情的。”祁阳想去拦他妈，可他妈三下两下就把他扒拉一边去了，对上吴优的视线“我们家买这房子，但装修钱得你们出啊” 这事儿压在她心上好久了。 对白琳琳她没什么想法，挺懦弱的一个小孩儿。瞧不上是瞧不上，但做儿媳这样的个性不见得是不好。 结婚呢就会涉及到钱，涉及到钱就得把话讲明白些，不能我们买了房还让我们装修啊。现在男女都平等了，出钱也该是两个家庭平均出的。 白琳琳猛地抬头，祁阳的视线躲了。 当初讲好的是，婚后她也还贷，吴优一开始的意见是把白琳琳名字写上，首付吴优也给出一半的钱，可祁家那时候讲的是，家里有能力给儿子买房，不需要白琳琳出钱，这名字嘛自然也是没办法写。 061 婚事黄了（一更） 吴优摇头。 “本来写不写名的我们也没强求，婚后琳琳还贷了那就有她一份儿，之前说的明明白白的你们也没提到这个装修的事情，酒店那头你们说暂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我十万块钱已经垫进去了，婚纱首饰都是琳琳自己出钱买的” 还要什么 要不要挖筋抽骨髓 祁阳妈“亲家，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这装修钱了，你看酒店都定了” 现在不拿捏，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这道养个儿子，需里里外外各种花钱，养好了是自己的吗养好了明明便宜别人家的女儿，房子的大头我们都肯出了，那这装修钱无论如何也得你们女方出。 她晓得白琳琳就一个妈妈，也晓得家里没什么男人，更加笃定吴优不敢把这婚事吹了。 就她儿子这一表人才的模样，就她儿子这股子的稳当劲儿，这绝不可能黄 真的要黄，再说黄的办法。 吴优那一个月退休八千多块呢，不搭孩子们身上，准备自己花吗 现在这些个小年轻们，拼的就是身后的老人们。 吴优站着没说话，听完祁阳他妈的话也是面无表情。 祁阳看向自己妈“要不就算了，我们婚后一起还贷款的” 吴优听见此话，翘了翘唇。 “这不是一起不一起还的事儿，那也是她家，她还也应该的，那她也住啊，装修” 祁阳“阿姨你看” 吴优“要不这样吧，我们家出首付这房我们来买，装修也我们出钱，成吧” “吴优啊我觉得我们做女人的，就不应该这样各种算计。买这房我们家是上下三代凑钱，琳琳就出个装修” “你说的也对。”吴优笑眯眯的像朵花，道“我呀喜欢祁阳这人。对琳琳这对象的要求是一降再降不为我女儿能过多好的生活，只是想她少受点闲气。商量好的事情你们说变卦就变卦，那就都冷静冷静，把这些个问题都考虑清楚再说吧” 拉起来白琳琳的手，带着女儿转身就离开了。 祁阳傻眼了，可也没追。 这个时候追，叫琳琳家掏钱的可能性就一丁点都没有了。 祁阳妈憋了一口气，摇了摇嘴唇“先回家吧，等她们想通。酒席都定了我就不信她们还打算退。” 祁阳低声道；“结了婚她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的。” 祁阳妈摇头“先回你那儿和你爸碰个头，不是我不出，叫个装修就得二十万起，扔进去都不见得有什么水声，她家条件明明那么好，拿点怎么了。” 母子俩赶紧回了祁阳在西虹租的房子里，儿子工资是高，可花销也大。这一来一去也不剩个什么钱，现在养房还贷得集齐她和祁阳爸爸还有奶奶爷爷的所有工资才行，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榨未来亲家呢。 回了房间，把情况一说。 祁阳他爸也是愣了。 虽然预估中有女方不肯妥协这种可能性，但没料到现实中就走了最差的那条道儿。 祁阳妈“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成天端着个臭架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都这把年纪了，要是能换钱你早就换了。不就是个没男人要的臭娘们嘛，就这还跟我扯这这那那的。你家是离异家庭，我家可是全乎的。”发泄一通，见丈夫没有讲任何话，沉着脸看过去“你说句话啊。” 她这一通发泄，嘴巴都讲干了。 祁阳爸爸满腹疑虑，问妻子“你瞧着她那态度是吓唬你还是真的” 儿子搞对象的时候，做父母首先衡量的就是未来亲家的条件。白琳琳长什么样是其次，他们就觉得能找个有助力的亲家才是最好的。 吴优的家世让他们眼前一亮，白琳琳又是空姐，长相家庭条件都是万里挑一，比较满意的。 祁家集齐三代在西虹市都能给祁阳出个首付，那吴优家父母过去都那么不得了的人，条件只会更好。 祁阳他妈咬牙“我当时只顾着生气来的，哪里注意看她脸了。不过我觉得她就是吓吓我们，酒店都订了” 祁阳爸爸心里转了一圈，去看儿子“你觉得呢” 祁阳沉吟“这就是个打持久战的过程。”确实拿不出来装修的钱了，当时表示同意是怕这桩婚事生变，谁料到 祁阳他爸叹口气“一会儿你给去通电话，先拿话吓吓她，反正她们家里没有男人，能吓得住最好，吓不住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吓不住，那就什么都别要了，也别提要求了。 让孩子们顺顺当当把婚先结了。 吴优开着车，也是气的咬牙切齿。 气了一会儿，自己又平静了下来，笑了。 “我也不知道祁阳这孩子是精还是傻一开始双方父母见面他家是一个没要求十个没要求的，现在流程定了，日期订了就开始玩幺蛾子。” 白琳琳没吭声。 其实对祁阳，她也谈不上有多爱。 母亲觉得合适，觉得这人行，她也就处下去了。 在白琳琳的成长过程中，吴优就是那个充当保驾护航的保护者 甚至女儿即便是念大学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母女俩一直相依为命。 “你回头得好好感谢感谢祁阳，要不是他家闹这么一出儿，你也就成人家的人了。” 结了婚那就更麻烦了，眼下这是未婚状态，事情倒是好处理。 怕女儿伤心难过，所以在白琳琳提出要出去散散心的时候，吴优没多问。 白琳琳的朋友不多，从小到大她都很听她妈的话，她妈瞧不上的人她也不去结交。 搞到现在马上三十岁了，连个知心好友也没有。 白勍接到电话，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天空，这是要下红雨吗 “白勍，我想见见你。” 白勍也没想到。 “姐，我开车去找你，你发我定位。” 只要能见面，能聊，她奶想找回这孙女就有戏了 白琳琳想了想，还是把家里定位发过去了。 白勍开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才接到白琳琳，见堂姐情绪不太好，也没多问。尽量捡着那些个小事儿讲讲笑笑。 “白勍，你去过酒吧吗”白琳琳问白勍。 “我挑个地方，咱们去喝咖啡吧。” 白琳琳叹息“好。” 她心里有点不痛快，就想喝点酒。人不都说借酒消愁吗。 白勍余光扫了她堂姐脸一眼“姐，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和我说说呗。” 白勍以为自己得劝半天白琳琳才会说，没想到白琳琳直接就说了。 她静静开着车，听白琳琳说发生的这些事儿，白琳琳“听说很多人都是到了结婚才分手的，没想到我也是。” 白勍的声音异常干脆“这样的人不扔还留着过十五吗，听我大娘的话。” 前大娘这人到底人性好不好，白勍不去评价。但从白琳琳嘴里讲的这件，白勍觉得做妈的讲的是一点没错啊。 这一家子如意算盘打的。 目中精光陡生“这家人人品不行。有什么问题见了面开诚布公讲出来，他们要娶你这是要嫁，谈开也就好了。谁家都不是富豪，一套房子往往都是要几代人合力去买，加名不加名真没那么重要。可见面不讲清楚，酒店婚纱你们一切都准备妥了，原本该装修好的房子现在动也没动，这就是拿来威胁你的。又想你出房贷，又想你出装修，又想不给你加名，呵呵好事儿都叫他们家想了。” “结婚真麻烦。” 白勍轻笑“怎么会是麻烦呢结婚应该是幸福，即便忙了点累了点但心里总归是开心的，只有遇上那不靠谱的，才会叫你生出现在的心态。” 白琳琳眼睛一闪“白勍，你结婚了吗” “我啊我还没人要呢，前前前哎刚被人劈腿。” “你性格真好。” “都是磨出来的，做女人得对自己好点。万事你想开，生活也就过得去了。我还觉得你脾气好呢，长得又好看又仙气。” 她要是个男人，她一准玩了命的去追白琳琳。 女人爱帅哥，男人同理也是爱美女的。 何况是这种实打实的天然真美女。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也是没可着好的基因去捡，堂姐长得如此之好，她怎么就长得一般般呢 心酸不过一秒，马上忘了这事儿。 劝着劝着，也就把白琳琳心中那点郁闷劝消散了。 酒席的定金肯定是退不下来了，婚纱买了也不能退，留着下次穿她还觉得恶心。 “算了，花点小钱把人看明白了也划算。” 白勍点头“这话说的是，到地方了。” 姐妹俩一头扎进咖啡馆，喝起来吃起来聊起来里头待了足足四五个小时。 吴优这边怕女儿出现消极情绪，来了电话。 白琳琳笑笑“妈妈，你别担心我了。我稍晚些回去。” 吴优“和谁一块儿呢” 白琳琳“亲人。” 吴优脸色发沉。 琳琳要是和白勍走动起来，那白国凡势必能见到琳琳。 一个就连亲生女儿抚养费都不愿意掏的父亲，吴优不想女儿和那种人有任何的联系，可不巧就不巧在，白琳琳今天心情实在不好。 “知道了，准备回来前给我发定位，我过去接你。” 白琳琳“白勍她送我就行了。” “知道了。” 白勍拿着勺子搅拌咖啡，微信响。 荣奶奶约她出去喝杯咖啡，白勍很是抱歉拍了照片发过去，并配上一段文字。 “和亲姐喝咖啡中，抱歉抱歉” 抱歉就抱歉吧，后头又加了个笑脸。 “我们叫个香蕉船尝尝吃吧。”白琳琳询问白勍。 她很少吃冰的，吃特别甜的，母亲说这些对身体都不好，今儿就想任性一次。 白勍点头如捣蒜“好呀。” 白琳琳“我请你” 白勍笑“好，那谢谢姐姐。” 白琳琳听人喊她姐姐，感觉就怪怪的。可不讨厌，多少次她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结果一直没有。 她妈后头找了个比较有本事的叔叔，可惜在一起之后因为她，又分开了。 她真的很喜欢白勍的性格。 叫姐姐可以叫的这么自然，她想喊声妹妹，叫不出口。 白勍“你说你定的酒店是哪家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关系，找到关系可能定金就能要回来点。” 钱何苦白扔给酒店呢。 酒店是把日期定出去了，可这年头这边说不办，马上就有人顶上来，人家是一点亏都没有吃好吧。 白琳琳摇摇头“算了吧。” “你说说看呗。” 白琳琳说了一家，她说的时候完全没抱任何的希望。 可这事儿，就是白勍给办下来的。 白勍去求了她三叔，白国安还是有些路子的。 说来说去也就是个巧，别的地方他还真的不一定能说上话，偏就白琳琳订婚宴的那个酒店是他朋友开的。 既然叫朋友，哪还需要登门，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酒店马上就联系白琳琳过去退定金。 白国安给谈妥退定金，在电话里附赠两声国骂，骂自然是骂白琳琳那个差点成为丈夫的人。 “妈了个xx，欺负我们老白家的姑娘，以为我们家姑娘嫁不出去了” 白勍只笑。 她三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儿。 有一说一，白勍这堂妹，叫白琳琳好生喜欢 吴优却不太开心。 钱没了就没了，欠了人情，不好还 母女俩退了酒店，白琳琳的婚纱以便宜一千块钱的代价转手卖给了白勍的同学。 中间又少不得白勍一通操持。 姐妹俩约好改天白勍休班一起吃饭，白勍呢提出来一个要求，希望白琳琳能回白家看望看望白奶奶，至于说认不认亲生父亲，这事儿和她没想干 私心，她觉得她大哥还是当光杆司令比较好。 那种人，没办法说。 白庆国跑附近的活儿，给二女儿送了点吃的。 白勍就和她爸讲了。 白庆国眼睛一亮“怎么不劝劝你姐，让你大爷见一面。” 白勍笑容一失“爸，你这叫贪多嚼不烂。我劝她去看我奶都劝了很久这些年抚养费都是我奶出的，看我奶勉强还说得过去，我大爷那种人就连亲生女儿的抚养费都不肯拿” 白庆国一脸讪讪。 那亲兄弟怎么说 肯定是要帮着讲话的。 “你大爷不是憋那口气嘛，你不知道你前大娘家多瞧不起人” 白勍抢话道“人说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他不爽也都离了拿女儿撒什么气抚养费就是做父亲该给的，在这上头我大爷没的洗，就是个渣男。” 白庆国脸色就不太好了呦。 亲哥叫亲闺女给讲成这样。 “那是你大爷” 白勍“大爷怎么了大爷有错也得说。我奶犯病他躲的比谁都快，买点排骨以为这就是尽孝了口口声声没有花我奶一分钱孩子的抚养费，还有十多年住在我奶那的开销，合着他把便宜都占了，回头他装没事儿人一样，这种人最不值得交” 白庆国气的是脸红脖子粗。 那任何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老大那人吧，是白勍讲的有点小算计，可也不至于讲成如此啊。 “你一个孩子不能这样讲长辈，白勍啊，你说还怪你妈总说你，你个性不能这么强势。能劝就劝劝琳琳，我给你大爷去个电话。” 白勍冷笑一声“爸，合着你为了兄弟就能出卖女儿是吧我说出口的承诺就是个屁，风吹就散。我和堂姐承诺的一切都可以不作数，我是小孩言语，那我这辈子在您眼前都是小孩儿了，我讲的话可以永远不算数。东西麻烦您拿拿走，我这就联系白琳琳叫她以后少跟我走动，省得我去当那个说了不算的人。我从未觉得我个性有多好，我和任何人交好也都是有目的性的。你讲我自私那我认，叫我别这样强势，那抱歉我做不到，我为自己活好就行，惹你们不高兴你们就躲我远点。” 白庆国张张嘴。 他觉得自己是笨口拙舌的，就讲不过白勍啊。 铩羽而归 回头白国安来电话，讲完正经事白庆国就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了。 白国安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问白庆国“童童讲的有错吗我大哥想见女儿能见不到吗他自己都不急你替他急什么你拿你女儿的承诺去成全你那个完全不会领情的大哥我说二哥啊，当父母的别总是想当然，孩子已经长大了，看事情比我们明白的多，别把她总当成三岁的小孩子。” 062 黄菜了啊（二更） 家事是扯不清扫不净。 荣奶奶这头迷上了国画，下了苦心去学。 三天两头给白勍打电话，得白勍一点时间马上跟着买纸买笔买各种必需品。原本两个人一间房经过荣奶奶的抗议，也变成了她自己住的单间。 白勍弯下腰去看看那些毛笔什么的，实在是没学过这些，也分辨不出来什么是好什么是差。 “两个人住一间房多好，还能聊个天还能互相照顾。” 荣奶奶摇头“不是一路人，就别往一堆儿凑。” 她呢，醉心于艺术造诣当中，接受不了同屋人每天家常里短。今儿挑子女不够孝顺，明儿又讲谁谁家子女不够孝，后儿呢，开始劝她，让她多加小心提防白勍，生劝啊。有钱就是烂也要烂在自己家的这个坑里。 在她这把年纪，她在拼了命的学习，对方在拼了命的混日子，瞧不上。 白勍笑“您这，人背后就得说，你是上眼皮儿。” 荣奶奶挑眉“我怕谁讲讲我又不会掉块肉。” 白勍从椅子上起身“我老了能混成这样，我就满足了。” “丫头，听我老人家一句劝。想让别人不烦，首先把自己的位置端端正。” “还买什么吗” “我要买张桌子，留着作画用的，院里的那个桌子高度不行。” 白勍笑呵呵点头。 去家私城选了桌子，定好时间送货，这头开着车送荣奶奶回养老院。 荣长玺在屋子里已经等了挺久的。 据说他奶和白勍开车出去买什么了。 隔壁老太太和荣长玺闲聊“可得防啊，你奶奶那钱往她身上不少花” 依着她看，她就觉得姓白的那个小姑娘了不得能把一个陌生的老太太骗的团团转，这将来就是要挖你家祖坟的。 新闻上有多少这样的例子，最后钱骗到手人儿就跑了，为了钱那些人什么做不出来啊。 “你得劝你奶，可不能和她继续来往了，你看那屋子里买的那些东西都是那小丫头撺掇买的。不晓得从中骗了多少钱。”老荣太太这人，年纪越大脾气越怪。 搞那些墨啊画的，自我感觉良好。 都这把岁数了，瞎折腾什么啊。 荣长玺这人的特点就是话少。 少的可怜。 任凭你讲的口干舌燥，他只负责听。 连个回音也没有。 荣奶奶带着白勍回来了，隔壁老太太一瞧，打了招呼就回屋了。 “到多久了”荣奶奶问孙子。 荣长玺这段时间忙，她这个月也才见了孙子两面。 瞧着他好像又瘦了，知道肯定是在医院休息不好。心疼也是真心疼，但没开口劝什么。 “刚到一会。”荣长玺抬起视线，和白勍打了个照面。 他从不主动打招呼。 白勍招招手“嗨” 荣长玺没理她。 这种不理呢，白勍理解。 你就说高考吧，多少人中能出个700分的，人有自傲的本钱。 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没有啊，奶奶呢是个好奶奶，孙子呢就差了些，但不干她事儿。 荣奶奶冷哼“和你打招呼呢。” 觉得孙子这就是少教养的表现，做人就得像白勍这样，好了坏了都是端着笑面儿。 荣长玺“嗯。” 这就算是打了招呼。 荣奶奶也懒得理会了，这么大的人了，这点事搞不明白就白活了。在医院在社会上撞撞南墙你就知道什么叫和颜悦色了。 “你看看我上周画的” 养老院吧，总请老师来教他们。可荣奶奶觉得那些老师教的也是一般，她现在都自学。 电脑啊平板什么的准备的都可齐全了。 展开自己的画作，叫白勍和荣长玺来欣赏。 白勍不懂画，也没学过。 小时候没学过任何的才艺。就凭她妈讨厌她的那股劲头还学才艺呢，没天天削她就不错了。 “这画也忒小了点” 不大点一张，这不都成废纸了画就画大的一张，直接能装裱。 荣奶奶白她一眼“废话我刚学多久啊，哪里就能画大的了，这小的都用了我好几天。” 白勍道“哎呦，我都以为您老是天才呢抱歉抱歉我忘记您也是凡人一枚。” 荣奶奶上手掐白勍“你到我这把岁数，能自学成这样，那也是值得给鼓掌的。” “是的是的，你讲的都没错。”白勍附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荣长玺就在旁边充当电线杆子。 “这张好看”白勍拽出来一张颜色特别漂亮的。 荣奶奶大手一挥“送你了” “那可好。” 待了不到半小时，她就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祖孙。 还是那套场面话，互相关心然后进入冷场模式。 荣长玺“中午一块儿吃个饭吧。” 荣奶奶摆手“我和小白吃过回来的。” 白勍带着她去吃了素。还别说这家味道做的那叫一个好，关键价格还便宜。 团购这个东西，她目前还有点手生，且等两个月，到时候她团购一把带着小白去享受。 荣长玺心头一沉。 “奶，我得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了。” 荣奶奶离开案台，直奔自己那榻室，沐浴着阳光，视线放在孙子身上。 “你说。” “你这屋子里买了不少的东西。” “然后呢” “这些东西什么价格，她从中间赚了多少。” 荣奶奶笑了笑，把水壶烧上水，准备沏茶。 “我还是那句话，喜欢她那就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别上升到别的。需要什么你给我来电话，我给你买” 对于白勍的人品，荣长玺不想评价。 对于白勍这人，他的印象就没有好过。 首先从工作岗位上来说，能做这样的选择，也能证明她以前的书读的并不是多好。 大家不是一个圈子不是一个层次，实在没有必要勉强往一块儿挤。不存在瞧得起瞧不起，还是那句话，评价他不做。 只是他奶奶喜欢这人，喜欢也就喜欢了。 就当成一趣儿，吃吃饭喝喝茶就得了。 但眼下这状态，上升到又是买家具又是各种电子产品他不差这个钱，可看不得白勍在这里面耍心眼。 人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 荣奶奶等水开，沏茶一套忙下来，搞的自己还挺忙碌的。 拿着小镊子冲杯倒茶，推到孙子的眼前儿。 “尝尝看。” 荣长玺碰了个软钉子。 端起杯子，喝了那茶。 “口感怎么样”荣奶奶盯着孙子问。 荣长玺回“铁观音吧，我不太喜欢这茶。” 荣奶奶不咸不淡笑了笑“我却喜欢。合我的胃口。” “我不想因为外人和您起冲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因为她您怼我。” 荣奶奶乐呵呵看着孙子，似乎是真的很开心，一点没有介怀。 “一个男人心胸要宽，成天盯着女人这点事，还能成”老太太目炯炯“别总听人闲言碎语的讲。什么样的人儿我自己知道，能不能托底我也晓得。” “那就好。” 他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面和他奶多起争执。 犯不上 荣奶奶连连点头“这就对啰你觉得小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荣长玺皱眉。 原本也不是熟悉的人，犯不上评头论足的，可既然他奶问了，那他就实话实说。 “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能折能弯，当然这样的人心大多不实” 白勍敲了门，站在门口。 “我手机忘记拿了。” 荣奶奶笑“快进来自己拿。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呢。” 白勍笑笑“说的是呢。” 荣长玺睫毛眨了眨。 他敢肯定白勍听见了他刚刚说的话。 白勍进屋，找到自己的手机装包里。 “那我走了。” “去市内吗”荣长玺出声儿。 白勍点头。 “那送我一程吧。” 荣奶奶想出声儿，但最后想了想又觉得算了。 由着他们去吧。 荣长玺上白勍的车，白勍等他带上车门启动车子，笑呵呵问“这次是不是也付车费啊。” 你敢给，我就敢收 荣长玺换了几个坐姿，他背后讲了人闲话，现在对上本人就有点面儿上起热。 “可以。” 白勍问“去哪儿啊回东院” “你把我送到四川路地铁站就行。” “好嘞。” 这一路她又是摆笑脸又是装话痨的，荣长玺忍了又忍，最后撕开那口子。 “听见我说的话没有任何想法” 白勍甜甜一笑“应该有什么想法” 不就狗眼看人低嘛。 荣长玺幽深的眸子发亮“你可真虚伪” “谢谢，我当你是夸奖我。”白勍笑盈盈接下。 “你挺厉害的。”荣长玺皱着眉头看白勍的半侧脸。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真心觉得这种女人很可怕。 气急败坏的那种人才好对付，面儿上总是笑嘻嘻的这种人才是个中高手。 白勍“那你讲讲我哪里厉害讲细致点。” 荣长玺别开脸。 很想送她一句不要脸 白勍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讲话，欠儿欠儿发问“生气啦我说实话你也别气，一个大男人成天不想方设法好好在单位干工作，专门想女人这点破事儿也是想瞎了心了。我图什么是吧自己有奶奶都照顾不好不去搭理，偏偏就在您奶奶身上下力气吗，这人一定心存不良。瞧见屋子里买的那些东西了吧，想必我从中一定赚了回扣。” 呵呵 荣长玺“我不想跟你说话。” “别啊，我想跟你说啊。高考699的高端人才呢，这些个事儿呢我也没必要像你解释，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不软不硬刺儿了荣长玺两句，白勍就舒坦多了。 这假面具戴久了，搞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本性都快要给忘记了。 她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 “安徽路停就行。” 安徽路上白勍靠边停好车，他那边开车门，她这头儿又起话儿“您这车费付一付，给多少看您心情” 荣长玺瞪她。 两个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大眼瞪小眼。 荣长玺给她转了一百块钱。 白勍“谢谢您打赏，路上慢走不送” 白勍哼着小曲儿，到了高音地段儿愣是没唱上去，劈叉了那音儿。荣长玺的脸色更冷了，带上车门，那车门的动静可不小。 白勍一记白眼翻上天。 气死谁家儿女 哼哼 “一百块进账，谢谢午餐帮我加蛋” 一脚油门离开地铁站附近。 白琳琳这头酒店退好。祁阳那边是左等右等，没等来白琳琳母女俩的妥协，等来了分手的消息。 一家子都傻了眼了。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啊。 祁阳这条件是不差，也能找到别的人，可问题是他们家也挑的啊，想要条件更好一点的。 也不是谁都能瞧得上的。 “亲家”祁阳他爸马上转变对策，这个时候在较劲儿那就彻底黄菜了“亲家我确实不知道那个败家老娘们搞这个事情，她回来也没对我说，回头我训她，两孩子这都要结婚了你不能” 吴优开着免提，抬眼去看白琳琳。 这婚事一开始她也觉得有点可惜，但现在又觉得这就是上天给的机会。 不知道 说的可真是轻巧。 装修没装你不知道，那拿婚事来威胁也不知道知道什么 吴优“酒店那边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如果祁阳想和别人结婚呢也得重新订了。” “亲家” “嘟嘟嘟” 祁阳他爸挂了电话。 祁阳他妈凑了上来“怎么说的” “怎么说，人家说把酒店都退了，当初我就说别拿这种事来威胁，事情都放到大面儿上来讲，可你偏不听，这回好了” 祁阳他妈闻言也有点瘪茄子。 就因为这点破事儿就不结婚了 “酒店退了她们交的定金就拿不回来了” 不能吧。 那定金也有八万多呢，也不是小钱啊。 当时两家人见面，祁阳家一直哭穷，吴优就拍板儿定了酒店的费用一家一半，定金部分她们来出。 “人家现在通知我婚礼不办了，你说怎么弄” 祁阳妈妈呆愣愣坐在沙发上，而后又开始咬牙“我这个亲家母和琳琳的个性可一点也不像啊。我合计拿捏拿捏她，结果被人连窝端了。” “那现在怎么弄” “我给她打电话，我和她说。” 要不来装修钱，那就不要了。 电话打过去。 祁阳他妈态度也是好了许多“亲家啊我刚听我们家老祁说你生气了，不至于啊亲家。这结婚不就是商商量量的来嘛，这都是可以协商的，那装修钱我们家出，你看这样还不行吗” 不就差个装修钱，那他们给出 没办法啊，人不可怜你啊，那到处借也得把装修钱凑上。 谁家养了女儿可赚透啰 结婚出啥啊 你家啥钱都没出，还白得一房子。 吴优失笑“既然出了岔子，那也说明两孩子的缘分还是不够。原本我就觉得琳琳结婚结的有点早，我是舍不得的” 祁阳他妈听了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 您女儿马上就三十，这叫结婚有点早 063 生病住院（一更） 白琳琳因为恋情原因，和白勍来往的次数渐渐就多了起来。 多一个妹妹的感觉，其实还不赖。 什么事情都有个人帮你出谋划策，什么和母亲不方便讲的和堂妹都能讲，而且白勍也不像是她妈讲的那样。 远在南宁的白歆伤好的是差不离了，但身体是垮了不少。 从被车撞了养伤以后，她这免疫力也不晓得怎么搞的，三天两头的预警。今儿去医院治感冒明儿肠胃炎又去医院折腾，反反复复就离不开那医院了。 这身体不好，情绪也好不起来。 一大早就给隋婧来电话了，表示要回西虹。 想休学一段时间。 隋婧气的是头顶冒烟。 “都作我”又是一通牢骚和埋怨。 白歆她是弄不了，马上给白庆国去电话。 “白歆说要休学，你赶紧给她去电话和她好好谈谈啊。” 白庆国哼哼“我能和她谈什么，愿意休就休。” 那伤的是挺重，南宁那地吧他也觉得不利于养伤。孩子还是放在眼前便于照顾。 隋婧嚷嚷“我能和你说什么啊前途未来都不要了，她一休学还能回去念书啊，我和你说不上，我去找白蔷。” 女儿是她生的，她还不晓得白歆的花花肠子。 这年头没有点学历，你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 就本科毕业的，一砖头砸下去，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女孩子没学历那就更不行了，别的方面她都能妥协，这上面不行。 丈夫是肯定指望不上了，马上拨电话去找大女儿。 白蔷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嫁是嫁了，但 没想象中那么好。 丈夫是西虹本地人。本就瞧不起外地人，和白蔷搞对象的时候以为白蔷家是西虹的，最后才闹明白白蔷家那房子都不是自己的，户口挂在了白奶奶的户口上。 可婚都结了，离了那就是二婚。 婆婆对着不咋地，丈夫对着也不行。 白蔷本身是个内敛的性格，不好不坏她一丁点风声都不往娘家透，以至于隋婧觉得大女儿过的还蛮好的。 电话通了就开始抱怨，叫白蔷下了班回娘家商量商量，再一个就是她有点想白蔷了。 晚上下班，白蔷回家做好饭菜就马上折腾娘家去了，到隋婧那都快九点了。 进门她妈一通问，问结婚后是不是日子好过了许多。 女婿家是本地的，有动迁房的。就算不工作每个月吃房租都是够活的。 “你怎么瘦了呢”隋婧盯着女儿的脸问。 白蔷推说“减肥。” 隋婧皱眉“好好的你减什么肥，你又不胖。” 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没等问出口呢，手机响。 白勍的电话。 “你瞅瞅，没事儿见不到她人面儿，大晚上折腾人，这都几点了” 白蔷无奈“赶紧接吧，可能真的有事。” 隋婧嘴一撇，接了。 白勍是上午班，上午八九点的时候就觉得右下腹隐隐作痛，自己没太当回事。 人在外面混就是这么回事儿，得把自己当成是铁打的一样，小病小痛的喝杯热水就都解决了，也许是大姨妈来临前的征兆呢。 下午三点多开车回宿舍，这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了腹泻的症状。 白勍也是厉害，自己裹着被子就干挺，想着中午也许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但晚上进入八点以后，疼痛升级她实在挨不住了也感觉不太对劲，这时候自己根本开不了车，给她爸去电话，结果电话关机。 只能打给隋婧。 握着电话的手一直抖抖抖。 隋婧接了电话“大忙人给我来电话干啥不是你玩骨气见到我都不讲话，打电话联系我干啥” 白蔷一脸无语，觉得自己妈又来了。 “妈”轻声叫了一句。 白勍问“能联系上我爸吗” 隋婧用鼻子冷哼“找你爸干啥，你爸挺忙的哪里有时间搭理你。” “能不能找到他”白勍加重了声音。 隋婧张嘴“你跟我吼啥我欠你的啊” 啪把电话就挂断了。 自己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生气，刚刚担心白蔷的心思也都散了，怀疑也就散了。 光顾着和白勍生气了。 白蔷问“二小什么事儿” “我哪知道她什么事儿，电话通了就气汹汹的，我也懒得和她生那个气。” 白蔷想着等明天再给白勍去电话劝吧，不然此刻打那就是火上浇油。 白勍裹着衣服拿着手机往外走，她得去医院才行。 继续给她爸打电话。 这附近这个时间真的车很少的，公交车早就停运了，黑车呢都是从市内往这头拼车的，这里往外走的车不多。 白庆国那手机是刚充上电，他也没注意没电了，这是要和别人对话才发现的，连忙充上。 手机响。 “白勍啊。” “爸你在哪儿呢能过来接我一趟吗” 白庆国性子直，也没考虑其他，脑想口就说了“过不去啊，我离你那儿太远了。你要出门啊自己怎么不开车呢唉白歆给你妈来电话，说她想休学，你妈死活不同意，你要是有时间你就去劝劝。” 姐妹之间什么话都好说，而且白勍见识广，白庆国觉得交给白勍，才能给办明白了。 “我呀说你妈也说不上，可你妈担心的也有道理。白歆吧这车祸出的，她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电话里唠唠叨叨念叨着白歆的事情。 白勍哭了一脸眼泪。 为什么不坚强点 她坚强给谁看 “爸，我还有事儿我先挂了” 白强国抢道“白勍啊，白歆毕竟是妹妹，你当姐姐的就让让她” 白勍哭着挂断了电话，挂断以后想对着电话吼，可又觉得没必要。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的嘛，所有情绪放在心里就得了。 可凭什么啊 她恨 她就是恨 跌跌撞撞往外走，那头荣奶奶打了车过来给白勍送吃的。 今天养老院做叶子饼，她觉得这个东西健康啊，就想起来要给白勍送点。外加她听人说有那种能用笔在电脑上直接画的东西，她看看白勍啥时候有时间陪她去挑挑。 科技真的发展了，现在卖啥的都有。 拎着袋子刚下车，看见那头有人裹着大衣抱着门柱子喘气呢。 “小白”荣奶奶试探喊了一声。 “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去医院” 荣奶奶扶不住白勍，只能叫出租车司机帮个忙。 两人把白勍赶紧弄医院去了，按道理生病肯定是就近，但考虑到附近医院的技术问题，荣奶奶拍板定了去东院。 白勍是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得家属签字。 “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荣奶奶刚刚听人医生说，小白这状况不太妙啊，得赶紧的。 白勍“奶奶。” “啊。” “你找我三叔电话，打给他，告诉他我现在的情况。” 荣奶奶“” 正常生病哪里有不找父母找叔叔的，可不理解也不好这个时候劝，按照白勍的交代打电话出去。 白国安和崔丹都躺下了。 接到电话就连忙开车出来往医院赶。 白国安签了字，崔丹叹气。 “谢谢你了。”白国安和荣奶奶道谢。 “没啥值得谢的，我也是赶巧了。” 见都这个时间了，白国安提出来送荣奶奶回养老院，荣奶奶不放心白勍，说等个结果再回去。 “医生说得找家属签字，孩子就让我给你们打电话”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都得交代清楚了，还有住院费什么的，小白也是交给她了，荣奶奶刚让荣长玺帮着把钱提出来了，在包里热乎乎的呢，递过去。 白勍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也都提前安排妥当了。 “奶。”荣长玺从安全门那登楼梯上来的。 他也是来接老太太回去的。 “人家里来人了，咱们走吧。” 毕竟不是他的谁，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有家里人陪着就行了呗。 荣奶奶拍孙子的手“我等她动完手术的吧，这阑尾炎手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问孙子。 荣长玺“小手术而已。都这么晚了还是先回去吧。” 也不是什么大手术，也不会出意外，没必要守在这里等着。 荣奶奶轻轻摇摇头，语气温和“我送她来的医院，我得守她出病房。” 不知道小白和她家里怎么回事儿，但孩子脸上那点伤心和失落她瞧得出来。人和人就是这么回事儿，难的关头你拉扯一把，也许这人就被你拉上来了，难过的时候也是同理。 她和白勍既然是朋友，朋友都是肝胆相照的。 荣长玺撸起来袖子，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这都几点了你得休息。” “少休息这么两小时也不会怎么样。” 荣长玺 里面躺着的那个是真本事，这是给他奶灌什么迷魂汤了 “你忙你的去吧。”荣奶奶道。 荣长玺叹气。 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他奶奶肩膀上，才披上就被荣奶奶又给拿了下来。 “我不冷。” 医院里都有暖气，一点不冷。 荣长玺坚持披“这外面时不时有人开窗户，你身体不好别再生病了，披着吧。” 谁的亲人谁心疼。 白勍死活他不关心，但他奶奶他得管，这毕竟是亲的。 那头崔丹掉眼泪。 心疼白勍。 怎么说呢 这些年崔丹真的是把白勍当成自己的孩子，但白勍吧就总躲着。 那孩子不占别人一丁点的便宜，有些时候叫崔丹也挺伤心的。你肯占那证明你把三婶儿当家人，你一丁点都不肯占，那是把三婶儿排外了。还有啊这些年娘家劝，她心里能一点想法都没有这是对谁都不讲，一点一滴自己去想，一会儿觉得这孩子真好，一会儿又觉得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两股子的情绪来回碰撞。 可到底还是喜欢的情绪占了上风，你喜欢一个人，她做什么你都会觉得好的，白勍在她眼中就是如此。 白国安也总是劝，过继不过继，叫不叫一声爸爸妈妈那又能如何呢，心里有你啥事都能为你考虑的。 崔丹心疼白勍。 一听荣奶奶说，孩子生病身边连个家里人都没有。 操起来电话打给隋婧。 隋婧也没闲着，也没睡着，而是跑白蔷家去了。 白蔷九点半从她这里离开的，掐着时间她觉得差不多到了。打了好几通白蔷没接，隋婧就毛了，套好衣服就让白庆国开车送她去白蔷家了。 白蔷丈夫没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儿，可能是吹了点风，就有点感冒，人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就没听见手机响。 隋婧来家里，一会儿工夫哭了两起儿了。 崔丹电话进来，隋婧刚擦干眼泪。 “怎么了，老三” 崔丹问“嫂子，白勍生病了。” 隋婧一句话挡回“生病就吃药，生病找我有啥用她是那吃奶的孩子啊” 崔丹僵在原地。 “嫂子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还没等说医院呢，隋婧那头又冷冷抢话“我哪有时间，白蔷这头病的都要烧迷糊了” 语气各种不耐烦和各种不愿意。 觉得崔丹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生病能病多重 老大这烧的都要烧迷糊了，她不来的话这一宿就这样烧着那可了不得啊。 白庆国抢过去电话，一听隋婧这语气，怕她找人崔丹茬。 “崔丹啊。” “二哥，没事了那我就挂了。” 白庆国“哎哎，别和你嫂子一样的，白蔷生病了她急了语气就不好。” 崔丹挂了电话站了半天。 很多时候她都没办法理解隋婧的所作所为。 白国安出去打了通电话，一回来就见媳妇傻愣愣站着呢。 “怎么站着”脸上表情马上就急了，他以为崔丹的不对劲是手术室里面的人有什么不对的“里面” 崔丹安抚丈夫，幽幽道“不是童童，刚给我二嫂打了一通电话” 白国安就连问都没有问。 这许多年下来，有些事情早就看透了。 隋婧做出来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太意外。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 修行看的是个人，而不是他人。 少看隋婧两眼，他还能长寿点。 “你怎么不问呢” 白国安冷笑“她说什么我都能猜到。” 崔丹重重叹道“白蔷生病了，她和二哥开车过去白蔷家了，顾不上。” 白国安“你呀，就不该联系她。你瞧着孩子可怜呢就对她好点，觉得管太多辛苦呢那就多讲两句漂亮话。” 崔丹点点头。 “这你拿着吧，我穿有点热。” 白国安把自己羽绒服脱了下来。 第一是真的有点热，毕竟医院暖气还挺足的，第二他瞧着崔丹就穿个马甲出来了，怕老婆冷。 可直接说呢，老婆肯定不要。 “穿着吧，出一身汗在吹了风” “我这是热的一身汗，没那么事儿多。” 他热，崔丹确实有点冷了，就把衣服披身上了。 不晓得是外面吹到风了，还是心里冷。 064 八字不合（二更） 白勍被推了出来，荣奶奶一步想冲上去，被孙子拽了一把。 “现在能回去了吧。” 荣奶奶也觉得自己不好继续逗留了，影响病人休息。 “走就走吧。” 荣长玺加了红包叫的车，扶着他奶往外走。 荣奶奶“我自己回去就行” 多大的人了，进去还得孙子管。 荣长玺笑了笑“我能让您一个人回去吗” “有什么不能的，说不用就是不用。来回折腾也是耗时间。” “我不放心。”他说。 真的不放心。 虽然知道其实也不会出多大的问题，可就是不放心。 荣奶奶叨叨“我们俩现在是换了个个儿，你小时候是我不放心，现在换成不放心了。” 唉 人老了，就是给人添麻烦。 “那你就让我不放心呗，也许我是瞧着今晚夜色不错想出去散散心呢。” 祖孙俩上了车，这个时间人不多，来回也用了荣长玺将近两个小时。 白勍这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没有通知白奶奶，怕老人家担心。倒是第二天白国安给白庆国去了电话。 爸爸嘛，心会粗点。 能装心上的也绝对不是女儿生个小病入院的事情，来倒是来了，看了一眼，确定白勍没事儿，白勍也让他走，人就走了。 走之前交代白勍好好养着。 崔丹在走廊和白庆国说话。 “回去你得说说我嫂子，孩子难受成那样打电话，问都不问一句，上来就劈头盖脸” 白庆国是男人。 男人想事情大体他思路和女人不同。 他首先想到的是，白勍为什么不肯在电话里直接说自己生病了说明白了能不管你吗 隋婧那嘴是不好，可老二和她妈之间这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劝哪个他都劝不了，不如继续和稀泥。 人也见了，确定没什么事儿，其余的只当做没听见。 “行，回头我说她。” 崔丹说什么，他直接嗯嗯直接答应，至于办不办那崔丹管不着。 大伯子和弟妹实在也不宜说太多的话，白庆国说了没两句就赶紧脚底抹油走了。 白三儿呢，他外面一天天的事儿也多，没办法留在医院守着白勍。崔丹是无事闲人，她就负责陪着。 关心是有，好心肠也有，可崔丹只差一样，那就是她不会侍候人。 没嫁人的时候，在娘家那是老女儿绝对的受宠，上下班都要哥哥骑车去接送呢。嫁了人以后，白三儿什么也不让她干，两人除了要这个孩子上面吃了点憋，其余的崔丹过的都很顺。 白国安住院都不用崔丹亲自照顾的，因为她没照顾过人，何况是白勍这里。 昨儿一夜没休息好，躺床上陪床就睡过去了。 白勍自己得盯着药袋，一边睁着眼睛想想事情，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工作上。 工作好啊，付出相应的辛苦，回报给你的就是你应得的报酬。 见她三婶儿睡的正香，笑了笑。 不是什么女人都有这种命的，你说命好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药打的有点慢，差不多打了两个多小时，白勍按铃。 护士小姐姐缓了一会儿才进门。 林晴晴进门也是一愣。 其实这种关系还是能不见面尽量别见面的好。 尴尬 “还有一袋药。” 交代清楚，手脚麻利换了药袋，“这袋就慢点打吧，会有点刺激人，不舒服你就按铃。”然后把取下来的拎走。 白勍没认出来她，主要也是实在不熟。 自己迷迷糊糊先闭了会儿眼睛。 荣奶奶一大早就在屋子里炖汤，早上和养老院食堂要的食材。 隔壁屋的凑过来。 啥 “什么汤啊” 荣奶奶也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炖汤的功力，还特意给对方瞧了瞧。对方一瞧，满脸尴尬。 这是鸡汤啊 里面躺只鸡，脖子给抹掉了，然后稀稀拉拉扔了几片姜。 这能好喝 “鸡汤可补了。”荣奶奶一脸高兴。 一会儿给小白送过去。 隔壁老太太嘴角抽了两记“这也不好喝啊。” 浪费那食物干啥。 你说养老院什么鸡汤没有啊，你非得自己糟践钱和食物。 依着她说，她觉得这老荣太太太能作妖了。 “好喝的，鸡汤很补的。”荣奶奶唇角挑起一丝不以为然，淡淡道。 对方见可沟通性也不是太大，人就离开了。 六点钟起来炖汤，中间画了一幅画，九点叫车出了门，直奔东院。 荣长玺是托白勍的福气，他奶也给他带了一份。 荣长玺 荣奶奶“就给你小半碗吧，剩下的我给小白送过去。” 荣长玺笑了下“她今天什么也不能吃。” 荣奶奶“那我不白炖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这一大早的，搞了一早上，这不是白费功夫嘛。 荣长玺保持微笑。 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我去看看她。” 走出去几十米，又折腾了回来。 “那她能吃什么啊” 荣长玺；“正常不需要吃什么。” 荣奶奶一边转头一边口中振振有词“这也太遭罪了。” 所以讲，这人啊有什么别有病 白勍在病房血压监控响了报警，把崔丹给吓醒的。 吓到了 一脸受惊。 她还真的从没在医院睡过觉的经历。 “没事儿的，血压监测响。”白勍安抚她三婶儿。 崔丹麻溜爬了起来“三婶儿睡着了。” 护士听见响声，进来按掉之后重新量。 白勍“护士，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卫生间” 挂了很多袋的药，她现在有点尿急。 林晴晴戴着口罩，回“6个小时以后才可以去卫生间。” 白勍 突然想死，怎么办 憋的有点难受，又没办法去卫生间，只能强忍。 等着护士来了走，走了来。 中间挂了各种水。什么止疼的、保护胃的、防止呕吐的、补钾的、糖水盐水。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想念卫生间 “奶奶” “哎哎哎。” 荣奶奶提着包进门，也没瞧见陪床的人，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陪你的人呢” “我三婶儿啊出去吃饭了。” 白国安有胃病，所以崔丹这些年和白国安都是到点必须吃饭。 到时间白勍就让她三婶儿去了，原本劝她三婶儿家去的，可崔丹说死不走。 白勍还是领情的。 一个婶娘，哪里有义务给你陪床呢。 “我给你炖了鸡汤，结果说你不能吃” 白勍苦笑“我这挂了很多的水，搞的我现在想去卫生间都去不成。” 荣奶奶点头，给白勍掖掖被子，可掖了以后又觉得不对，又稍稍给开了点缝隙。 医院里暖，捂热可不好。 突然间就找到了年轻时候照顾荣长玺的那种感觉。 白勍这样躺在这里，荣奶奶瞧着她就特别同情。觉得像是一只小狗狗，像是一只小猫咪，反正她是愿意释放点力气到她身上的。 “这没办法，大小那也叫手术，疼吗” “还成。” “可受罪啰。”老太太摇头。 白勍还能乐呵呵反过来安慰荣奶奶呢，“动个小手术，把厄运提前消耗掉了，这事儿还是我占便宜。正常微创开三个口，我这就开一个口，相对也美观点。” 荣奶奶不懂这些，反正当时也是问过她孙子的，荣长玺说这个性，最后也是按照他说的去做的。 “是不是自费就多点” 对于这点，荣奶奶还挺抱歉的。 小白赚钱不容易。 “没差多少。” 切除术，她需要多掏4900 但白勍还是挺感激荣长玺的。 你看，她平时做个好人，到关键时候用上了吧。 这医生没白交。 “那就好啊。” 聊了好一会，崔丹才回来。 崔丹吃饭的时间一般都是四十分钟上下，无论在哪里。 过去因为这个，没少被隋婧背后各种诋毁。说人家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可说到底不就是一个和她一样初中毕业的嘛。 “医院的饭好吃吗”荣奶奶笑眯眯问崔丹。 崔丹点点头“挺好吃的。” 偶尔换个口味还不错。 荣奶奶皱眉头“我觉得这里的饭可难吃了” 她住院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老是吃不饱。附近的饭店做的也没有好吃的。 还是刘家桥那边的饭店靠谱儿点。 崔丹就笑。 说说笑笑，过了一个多小时，崔丹就劝荣奶奶回去，毕竟不是白勍的谁，你叫人家一直坐着不是那么个道理。可荣奶奶没走。 回去也没啥意思。 白勍呢除了想上厕所又多了个渴的毛病。 荣奶奶问了护士还不放心，又去找了孙子。 荣长玺 他住院，估计他奶奶都不会急成这样。 喝水是不能，只能拿着棉签在嘴唇上滚滚，距离六小时还差一个半小时，白勍实在忍不住了。 不能再忍了 再忍要出问题的。 陪护两个人都是女人，谁也抱不动白勍。 荣奶奶“等着，我去喊那小子去” 风风火火又去找荣长玺了。 白勍没劝，因为她真的想马上飞到卫生间去。 没有人能抱她，医生现在也不让下地，她憋到极限了。 想着下回再送荣长玺，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要钱了。 荣长玺被她奶奶喊过来，他慢悠悠走着，荣奶奶急的都要上房了。一边走一边交代“你就当做好事了，我看那孩子憋的够呛。” 荣长玺对着他奶奶展示了一把，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 干他什么事 进病房把人抱起来送到卫生间，白勍还得自己慢慢挪到正中央的位置。 可能是憋太久了，尿急尿频且尿不干净。 尴尬。 脸都憋成紫色的了，上卫生间的时间又长。 隋婧和白庆国通完电话，就出门奔东院来了。 一路上也是挺憋气的。 觉得白勍这孩子也是，有话你就直说，老和我玩这些个你猜你猜的游戏，她哪里有时间猜啊 你说她这一天天忙的，加上白蔷生病，你不讲重点，我肯定不搭理你啊。 当时直接说动手术了，我能不管你 进了病房没找到人，问了一圈，说是人在卫生间呢，就找去了。 看见崔丹，就各种抱怨。 “她爸给我打电话，我知道就马上来了。摊上这种孩子我也是没招没招的，自己亲妈你就说难受我能不管你打电话问就是要找她爸，她爸也没挂我身上，我知道你什么事儿找他啊” 崔丹笑着安慰了隋婧两句。 作为妯娌，别人家的事儿真的不好伸手多管的。 “急性阑尾炎也挺严重的。” 隋婧一听严重，脸上表情就急了，很明显上脸了。 “那怎么样啊动刀了啊” 也没接触过这病，动刀按说没办法上厕所的，心里又埋怨崔丹，这就不是亲生的。总讲对着这么好那么好，到了关键时候，你说除了亲妈，谁替你着急 “微创，在肚脐旁边开了个口。” 外面就等，白勍这厕所上的时间有点长，她一出来，隋婧马上上手去扶了。 “就瞎折腾，生病就老实躺床上，你这来回走那伤口能好啊” 白勍放缓了呼吸“知道了。” 荣长玺又把她抱回去的。 离开病房没多久，手机微信响，他点都没点。 瞧见是白勍发的，估计发的无非就是一些没有营养感谢的话。 白勍没躺下呢，隋婧就赶紧往病床上铺被。 她陪着白奶奶在医院待过，晓得医院的床很硬，又有点凹凸不平，这样长时间躺着，那尾椎骨肯定受不住。 忙活完安排好白勍躺好。 白勍心里对她妈就有点愧疚。 隋婧“这几个小时了” “四个半小时了。” 隋婧点点头“那上完了厕所，好好休息吧。” 白勍放软了唇角。 只听见隋婧又说“你这可真会赶时间，白蔷啊生病了都没人管。” 可不就是巧嘛，白蔷生病白勍也跟着生病，白歆还那个样子，也不晓得她上辈子是做了啥，这辈子就被孩子轮番折腾。 白勍心中微微叹息，神情已经与刚刚是天壤之别了。 “你一会给你姐打个电话，问问你姐病好点没” 白勍嗯了一声。 “别只嗯不去做，亲姐妹别那些个外人都亲。” 话里话外还是想挤兑崔丹。 “妈，我现在没办法拿电话，怕不小心扯到伤口。” 隋婧蹙起眉头，缓缓道“就是把养的太娇气了。我那时候带个口子不也照样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拿个电话还拿不起来。” 妇女能顶半边天那不是随便讲讲的。 在隋婧的心里，女人什么都能做，不怕苦不怕累，那才叫好女人呢。就像是白勍这样的，找个婆家都不好找。 白勍“现在又不是以前。” 隋婧急了，怎么还反驳她呢 她哪句话说错了 “你奶奶生完你爸他们就马上下地干活，我这生完你们该带孩子也是照样带孩子，怎么就到你们了，怕这个怕那个的” 065 臭卖货的（一更） 就是活人惯的 现在孩子少，不像过去，那一家都得死几个。 隋婧特别看不惯白勍这一点。 你说一句，她怼你一句。 “我讲一句你就跟一句，我跟我妈哪敢这样我这样怼的你姥姥，她不一个嘴巴子抽过来啊。” 不招人喜欢，自己得检讨检讨。 到底什么地方你做的不好了，不迎合父母的心，对不对。 “你说的都对，没错” 闭上眼睛拒绝和她妈沟通。 隋婧是嘴上不饶人，但该干的活儿都肯干。 “你回去吧，我搁这儿。” 崔丹“嫂子，还是我在这儿吧。” 隋婧笑笑“你瞧着，我自己的孩子生病还得叫个三婶儿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勍没妈呢。” 话一出口就沾点鸡粑粑味儿。 隋婧一直很讨厌对白勍好的那些人。 她是对白勍有多不好还得你们这些外人来可怜我的亲生女儿，白勍这个亲妈就是魔鬼呗 一个崔丹一个周檀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崔丹一脸讪白白。 就是因为这个也不太愿意和二哥二嫂走的太近。 太细致的，崔丹也懒得想。 “童童，三婶儿回去了啊，晚上等你三叔回来我再和他一起来。” “我给你叫辆车吧。”白勍道。 隋婧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叫你给白蔷打通电话，你是又拿不住电话又怕扯到的，现在崔丹要走，你啥都能干了。 “马屁精”恶狠狠朝白勍骂了一句。 一点骨气都没有 都没看见钱，骨头就软了 崔丹是实在不爱待了，“不用，医院门口都是出租，好好养着啊，有事儿给三婶来电话。” 崔丹走了，荣奶奶也就撤了。 瞧出来白勍她妈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物。 病房里就剩隋婧陪床了，白勍一脸疲惫躺着扎药，隋婧叨叨“你姐这日子过的也不怎么好” 看见白勍生病没人管，隋婧不乐意了。 这女婿是她挑的，她理短啊。 觉得是亲家的家教不好，把儿子养成这个德行也不加以管教。可没有后悔过，毕竟白蔷前头的那个对象，条件实在讲不过去，真的结了婚以后麻烦的事情更多。 这些个烂糟糟的事情除了和家里人讲还能和谁讲怕人听了笑话。 隋婧是个有时候极其要脸面有些时候极其不要脸面的人，她做事情几乎是没什么章法。但事关女儿，绝对一个错字都不会讲。 说白蔷结了婚不太幸福 那不能够。 就是出去讲，也是讲白蔷嫁的好，帮着兜着点。 “你说你二姨，家里那么有钱，你姐结婚她才花两千块钱”叫隋婧最为郁闷的就是娘家人。 她自认自己待娘家人都讲不错，她妹妹的孩子结婚她花了五千块啊，结果白蔷结婚人就花回来两千 白勍没有去反驳她妈的话。反驳多了吵起来那就是个笑话，病房里还有其他的人，她不愿意当小丑。其次反驳了这些年了，她妈听过一句吗说了等于白说，还能把人气死，何苦气自己呢。 “还有别看见你三婶儿眼睛就转不动了，她要是真对你好，家里那么多房子不早就给你一套了。白国安和崔丹还怪生不出来孩子，孩子都被心眼密死掉了，今儿我对你好明儿我关心你，实际的一样拿不出来。”隋婧是挑完这个挑那个，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她，掉回头又讲白勍“关键时刻谁能靠得住还不是自己老娘。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还和我赌气不说话，那床那么硬你三婶儿陪你那么半天她怎么不管你呢不是亲生的人给你操那个心，也就你傻。谁哄你听谁的。” 被人哄着和亲妈对着干。 “我这扔着家，耽误着事儿来照看你，以后分得清里外啊。” 白勍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妈，回头我给你一千块钱。” 隋婧脸色一僵，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罢罢罢 “你就听她们的吧，我看你最后有没有好下场。” 撩完狠话，气冲冲就离开了，离开没有五分钟又返回来拿自己的包。 白勍弯弯嘴角，可终于安静了。 她老娘从到医院就开始絮叨，各种絮叨。 有些人劝得，有些人劝不得这道理白勍也是后头才明白的。 隋婧真的就什么都不明白吗不，她明白的狠，但是她不需要你来明白。 不高兴的时候她希望的是别人能诉说诉说自己悲苦的地方，叫她宽宽心，如若是强制灌道理，她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白勍不 白勍从小在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如果别人看不起她，她就努力到叫人看得起。她不会与别人分享自己的郁闷和苦楚。 从医院回来，隋婧直接去了白蔷家。 白蔷为了全勤奖强忍着去的单位，到现在实在扛不住了，提早走了会儿。 躺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开门声。 隋婧絮叨着讲白勍，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白勍的身上她就是得不到如意。 隋婧“你三婶儿最不是东西，怪她嫁个不能生的男人。活该她” 就也应该你们生不出来。 那么坏 白蔷见自己妈面色不虞，猜着肯定又小心眼了。 “白勍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那病也死不了人。死丫头总和别人一条心。”说着说着，眼眶里就泛了泪光。 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死丫头胳膊肘向外拐。 你三婶儿是有钱，可给你了吗生你了吗 白蔷问“白勍帮着我三婶儿挤兑你了” 隋婧摇头。 “那白勍故意找茬找不自在了” 隋婧咬牙“不是她找不自在难道是我找不自在从小就学的眼睛里只有钱。人家的钱给你吗当人家眼睛瞎呢，不知道你心里谋划什么，我要是你三叔，我一毛钱都不给她。” 白蔷叹气“妈，白勍是你女儿。” 隋婧讲完狠话，气消了又撇撇嘴“我知道她是我女儿，她知道我是她妈吗” 白蔷继续劝“孩子长大了就都这样，有属于自己的思想了。” “那也分人，孝顺的孩子才不会学她那样儿，以为多读两本书就比谁看得远了。这就是放在现在这时代，我们过去是没钱念书，不然呵呵谁会比她差，书读得好就不会去商场卖货，卖货那叫啥下九流。” 嘴巴讲的越狠，隋婧这气消的越快。 白蔷劝了几句劝不动，索性也就不劝了。 她妈呢，心眼其实真的不坏，就是这张嘴 生气的时候什么狠话都敢说，生完气她这里什么都烟消云散，可把该得罪的都得罪遍了。 在白蔷这里唠叨半天，各种指责白勍不孝。坐了一会儿，白蔷给她妈拿了四千块钱，隋婧高高兴兴回了家。 养女儿还是好的，如果白勍和白歆都能像白蔷这样，那就好了。 荣长玺那头抽出时间，看了看微信。 白勍是把前两次拉他的车费都退了回来。 退钱就能换一个好印象 这个在荣长玺这里是行不通的。 那钱他没点，给出去就是给出去了。 之后搁医院一直忙，白勍住了三天院就出院了，出院以后两个人也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又过七天，白勍的伤好的也七七八八了，便又杀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去。 对比着读书，她更喜欢工作。 工作带来的付出回报正比，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真的累死，可能床边也会摞上一圈人民币，这种死法感觉也并不坏。 知道她生病，中间白琳琳还买了一些补品送过来。姐妹俩找了家店吃了涮羊肉。 朋友圈一发，点赞留言的关注的都是白勍身边的白琳琳。 常邵也是刷朋友圈，刷到的。 有那想法，也是随手一留。 “边儿上那美女嫁人了吗” 常邵就是上次白国安介绍给白勍的那土著。 据说家里有六七套房呢，典型的每月吃房租都有剩余的土地主。 白勍脑子一动，就回了。 一来二去就把白琳琳介绍给常邵了。 可以讲，因为得了常邵这准女婿，吴优对白勍的印象分好了那么一丢丢。但因为白勍姓白，她还是有点膈应。 白琳琳和常邵那头进展迅速，结婚已经提上了日程。 元旦啊，这也算是新一年的第一个节。 一般情况下，一家人能凑到一起过，那是要一起过的。 白奶奶在桌子上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回头奶把红包给你，你转交给你姐。” 男人都吃完去别的房间待了，就剩女眷们闲闲坐着聊天。 隋婧听见婆婆的话，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和你堂姐联系上了” 她怎么不知道呢 白勍笑了笑，接了她奶那红包“典礼那天亲自过去瞧瞧多好。” 白奶奶摆手“算了吧，遇上她妈还得生气。” 白奶奶想不想去想去。 但是不愿意见吴优。 打这么多年的交道，实在是沟通不了。 人家是要防着姓白的，她也没对白国凡讲白琳琳要结婚。 也别说吴优不是东西，也别说白国凡是东西。亲生女儿他问都不问，那就这么地吧。 隋婧“那得去啊。” 白奶奶说隋婧“去干啥和她那种人讲不通。” 隋婧接话“花了钱不去吃顿饭，多亏” 不仅去，还得吃回来 白奶奶被隋婧给气笑了。 有些时候吧，真的觉得自己命不咋好，你说摊上的这些儿媳妇们。 没办法讲。 “回头白勍叫你姐夫单请你吃一顿，什么龙虾鲍鱼该点的都点上，你帮他介绍这么好的一个老婆，他得谢谢你。” 白琳琳是明儿结婚，结婚是要算日子的，明儿是双，是个好日子。 三十号那天，琳琳带着常邵来家里的，白奶奶是亲眼见到了常邵，也是那时候知道这对象还是白勍给介绍的呢。 隋婧一脸迷惑表情。 “怎么还和她有关系了” “国安给白勍介绍的，结果白勍和人没缘分又介绍给琳琳了。” 隋婧面上神情呱嗒一声就掉了下来。 特别是听到这人在西虹有那么多房以后，脸色更加不好。 这是眼前有人，强忍着没骂白勍。 吃过饭大家该散的散，白三儿两口子留下来陪白奶奶，白庆国和隋婧往家走。 刚下楼，隋婧叫住白勍。 “你站着，我问你几句话。” 白勍看看手机“我有事儿呢。”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隋婧扯过来白勍，扁着嘴问“我问你，白琳琳那对象你给介绍的” 白勍一想就是这事儿。 果然还是她了解她妈。 “啊。” 隋婧心里头这个惆怅啊。 “条件那么好自己怎么不留着” 这不就是二逼嘛。 那么好的条件，自己就是缠也得缠死啊，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白勍玩笑道“觉得不合适呗。” 隋婧骂咧咧道“你姐把对象带回家你不知道我不愿意你不知道有这为什么不介绍给你姐堂姐亲姐哪个亲分不清” 白蔷这叫人欺负的，她和白勍也不是没讲过，这死丫头怎么一点也不往心里去呢 你妈对你不好，你大姐总对你挺好的吧 白勍慢慢收起笑脸，直言道“还真不是我不留，人没瞧上我。但凡相亲看的第一面就是脸，诚如你所讲，人家有那些套房子能一点不挑” “你介绍都没介绍，就知道看不上” 行不行，也得先看看啊，哪里有她这样儿的。 白勍是学聪明了，和她妈能不干架就别干架。 “白琳琳长什么样儿你也知道，人家就是按她那种标准找的” 白勍说完麻利开溜。 隋婧抓不到人了，也就没办法继续骂了。 憋着这口气上了车，结果看见白庆国还一脸乐呵，她这心里火就烧的更旺了。 高兴啥啊 瞎乐呵啥 你是大女儿过好了，还是三女儿身体好了 就老二，不也就是个臭卖货的吗。 “你没听见白琳琳找个什么样的” 白庆国耳朵又没有聋掉，自然是听见的了。 “不是挺好的。” 隋婧“呵呵，是挺好的，比你大女儿都嫁的好。” 嫁得好，这才是往她心口上戳刀子。 白蔷打小她就喜欢，觉得除了自己家闺女，谁都不能比女儿们嫁得好过得好。 “还比那个。” 白庆国不往心上放。 侄女嫁的好他高兴，女儿嫁得好他也高兴。 这不眼下都生活挺好的嘛。 搞不懂女人为什么非要计较这些。 白琳琳小时候就长得特别好看，这是白蔷白勍和白歆三个人加在一块儿都比不上的。 嫁得好有什么不行的 “不比那个比哪个白蔷那生病都没人管。早晚饭都归她做，婆婆就住在同一栋楼里还得指望白蔷给他们把饭做好。” 白庆国哼哈应着。 觉得这也没什么。 一起生活，你这里多付出点，别人在其他的地方多付出点，这不就是平衡了嘛。 别每天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计较，再说白蔷从来也没抱怨过，这不都是自己家这个老娘们成天瞎想出来的。 有几个女人不干活啊。 白庆国不回话，隋婧就叨叨，各种骂白勍。 “她就是个白眼狼，我是发现了，和我有仇啊。” 越是想越是气愤，只恨不得自己从未生过白勍。就是不贴心，条件那么好，这要是给了白蔷那该多好。 这结婚吧就不能急，越急越遇不上好的。 白蔷没结婚前工资是都交家里的，这结婚后一个月才给四千，这不就是男人抠的结果。 “气死我了” 自己念念叨叨，可惜白庆国一声不吭。 路上白歆又打电话，哭诉腿疼。 在电话里嗷嗷哭，哭的隋婧这心情又加倍暴躁了起来。 骂了白歆两声不省心又开始安抚。 那出车祸也不是白歆愿意的，就撞这么一下子，结果后遗症搞的这么严重，知道当初打官司就好了。 谁懂啊。 白歆就不愿意在广西待了，闹腾着要回西虹，这前后都不知道闹腾多少回了。 隋婧“这马上就放假了，放假你不就回来了，你听妈的话，这书必须得念完” 她想哭还找不到地方哭呢。 你说生这些个女儿有什么用 除了会添乱，啥都不会。 好一通劝，才把白歆要回来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白勍看朋友圈，有个客户说打不到车，今儿不是元旦嘛，她也正好在附近，就挂了电话过去。 客户肯定是不好意思，但架不住天冷也叫不到车。 开到地方，白勍推开车门“姐冻坏了吧，赶紧上车暖暖。” 对方一脸感激。 “太谢谢了。” 这销售员她都不太记得姓什么了，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没事儿的，就一脚油儿” 对方是去接孩子放学，大元旦昨儿又下了一场雪，行人不好走，这车也不好开。 白勍愣是给接给送这么走了一来回，把客户弄的真的是特别特别不好意思。 走的时候想给钱，给白勍打死都不肯要。 “姐，下回要换什么找我来就行，快回去吧，孩子都饿坏了吧。” 客户见自己女儿冻的也是哆哆嗦嗦，正常她每天都是开车接送孩子的，孩子外面不需要穿太多，谁知道车坏了又打不到车啊。 “谢谢你了小白，我在长江路那边的派出所工作，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给我来电话。” “好嘞姐。” “路上慢点开啊。” 066 是个二婚（二更） 送完客户，开车刘家桥回，路上遇上荣长玺了。 公交车坏了 荣长玺今天也是倒霉。 和他奶定好的是上午过来养老院陪他奶奶吃个饭，结果师傅临时有事叫他顶一下，一来一去就下午三点多了。 叫车呢，换平时肯定有司机愿意跑，今儿是元旦啊。 元旦活儿好，跑那么老远回来就得空车，司机觉得不划算就没有接单的。 公交车是全年无休的跑，但往刘家桥这边跑的公交都是市内淘汰下来的，开了六七站就坏路边了。 一群人搁站牌那等下一辆呢。 这下一辆得至少四十分钟以后才会有。 白勍的眼睛好使，开着车呢瞧着前边儿站的人像荣长玺，就停车了。 “小荣大夫。” 荣长玺往前走了两步。 “去养老院吗” 荣长玺缓缓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就不打算拒绝白勍的好心好意了，外头实在是冷 他上面穿了羽绒服，可两条腿那句话怎么说来的真汉子不穿秋裤。 秋裤都不肯穿的人，他能穿棉裤吗 “我送你吧，正好顺路。”白勍侧着身去推车门。 就冲在医院荣长玺抱她那次，怎么样都该送。 细一想吧，其实这人也没那么坏。 大家不熟，人家对你没好印象也能理解。 “谢谢你了。”荣长玺拉车门上车。 一进入车里，吐口气。 腿冻的都有点僵了，穿的鞋也是单鞋，脚趾冻的都开始痒了。 白勍把音乐拧小点声“站了多一会儿了” 荣长玺“没多久。” 见他不愿意多聊，白勍也就不主动发问了。 往养老院的方向开，途中接到常邵的电话。 “妹啊。” “姐夫，你说。”白勍改口改的快。 常邵在自己家这头忙的厉害，明天就要接亲了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底儿，就怕哪里做的不够好让白琳琳不高兴。 讨这么一个老婆，他是一百分一千分愿意的。 不图别的，就图白琳琳的脸。 “晚上你去酒店陪你姐吗” 白勍一愣“我不去啊，她妈在那儿陪她呢。” 常邵在电话里哎呦哎呦喊了几声，把白勍给逗笑了“姐夫你这和牙疼似的，想说什么就说，别掖着藏着的。” 这多爽快的一个人儿，怎么突然变得磨磨唧唧的 常邵“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妹啊你去陪陪琳琳吧，她朋友不多。结婚前心情也许复杂很多话没办法和她妈讲，再说人少了也不好看，回头姐夫给你包一个万元大红包你看成不” 白勍倒也真图这万元大红包，忍不住笑呵呵道“就冲你这红包我一会儿也得去啊，姐夫回头你得给我介绍个好男朋友才行啊。” 常邵“一言为定，你想要什么条件的和姐夫说，我一定给你找到。” “放心吧，我送个人回刘家桥那边，一会就开回去。” 常邵“那你回程到我这里来一趟吧，得得得我开车给你送过去，我包了点红包你拿给你姐。” 白勍笑“好嘞，知道了。” 荣长玺这会儿总算是暖和过来了，对白勍刚刚讲的话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和她实在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干脆就去看车外的风景。 “今儿是值班了吗”白勍问。 就瞧着他这工作还挺忙的。 也是没日没夜的。 都说学医的苦，她瞧着是挺不容易的。 什么姑娘要是找了这样的男人，估计什么都指望不上。 荣长玺看了白勍两眼“嗯。” “和奶奶一会儿出去吃吗” 荣长玺觉得她话太多。 聊那么多干什么呀。 又应了一声“嗯。” 无论白勍问什么，他只有嗯一个回答，白勍后头索性也就不问了，心想这人可真闷。 把人送到地方，她也跟着进去给荣奶奶送点吃的。 荣奶奶中午就把饭菜都做好了，亲自做的，可惜等到现在早就凉八国去了。看见孙子进门，脸上堆了笑容，看见白勍那是真的就从心里高兴了起来“那边有吃的，你要是饿就先吃两口。”转向白勍“没和家里人吃饭啊” “吃了，都这时间肯定得散了。” 荣奶奶接过袋子“这什么啊” “野生核桃，这东西砸是肯定不好砸，但营养价值貌似还说得过去。” 荣奶奶摸摸白勍的胳膊“感谢你有好东西知道挂念着我。”把核桃装进自己的小柜柜里，然后又去找松子拿给白勍“你多吃这个，对头发好，我瞧着你这头发乌突突也没点光泽，这需要点油，女人可得吃油，不然老的快。” “那我收了。” 荣奶奶又问“一会儿去哪儿啊” “我姐不是明儿结婚吗，她老公不放心叫我过去陪一下。” 荣奶奶来了兴趣“在哪个酒店啊” “叫什么来着”酒店名字就挂在嘴边，可提起来就忘。 白勍对那些地方可不太熟悉，她一个住宿舍的人闲的没事儿关心什么五星级酒店。就算是出差她也是路边的招待所住一住就好了，毕竟便宜对吧。 “我那时候结婚距离现在可远了去了” “要不跟我一块儿热闹热闹去反正开一个房间也是我自己睡” “能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 荣长玺听那一老一小好像马上就要拍板定了，赶紧出声“奶。” 人家家里人结婚，你去算怎么回事儿啊。 荣长玺不想叫他奶奶去。 “叫我干啥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我也没时间招待你了，我这要去看新娘子了。” 荣奶奶很着急，她得收拾洗漱的东西，然后还得捯饬捯饬，毕竟出了门就得拿出来精气神嘛。 就是想去，想去凑热闹。 荣长玺脸不是脸“奶，人家结婚没有外人去参加的道理。” 荣奶奶口齿伶俐“我也不算外人，小白的姐姐也不是外人。” 荣长玺 以前没觉得他奶奶这样不懂事，自从和白勍接触上了以后，他就发觉他奶奶完全变了一个人。 去参加一个陌生人的婚礼，这图的是什么啊 白勍见荣长玺那一脸不赞同的表情，赶忙劝和“我姐那头人少，多两个人她高兴着呢。” 荣长玺淡淡道“麻烦你照顾我奶了。” “客气客气。” “叮” 微信转账了两千块给白勍。 酒店费用外加吃酒席的钱，他想这两千块钱按道理也应该够了。 白勍没收那钱。 “我上个卫生间哈，哈哈。” 自己干笑了两声，连忙逃走。 荣奶奶对上孙子的视线，做孙子的见白勍离开了，就开了口“这个热闹你就不该凑。” 荣奶奶“我吃饭也花钱，凑一下也没什么。” 荣长玺心里冷哼了一声。 管不了，硬管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就不如就此打住，什么都别说了。 “我给她转了两千块钱，应该是够了。” 荣奶奶见孙子不拦了，脸上也不犟了，笑容也有了，笑盈盈道“大过节的都吃什么了” 荣长玺一脸无奈“有钱就吃挺好的呗。” 其实也没吃什么，医院里的饭菜就随便吃了一口，也是着急想赶过来，谁知道就那么寸。 他换下来大褂套上牛仔裤就出来了，差点没冻死在路边。 荣奶奶刚想说把菜热热，只见孙子那头电话响，都是询问病情的，一打打半天，东西也收拾好了，白勍也回来了。 “那晚饭你自己吃吧，我就和小白一块儿解决了。” 她听孙子话里那意思，他医院还有事情，那就别耽误了。 饭什么时候吃不成啊。 荣长玺对上荣奶奶视线，叹口气“不和我吃了” “不吃了。” “那你请她吃点好吃的吧。” 这倒真的不是为了白勍，纯粹就是为了亲奶奶。 “放心吧。”扭头看白勍“小白啊，还得麻烦你把我孙子送回东院，也顺路哈。” “顺路。” 收拾收拾又开车往回走，中间常邵已经在路口等着呢，等着白勍去取红包。 他包了六万的红包。 家里呢是真不缺钱，也是真的头一次结婚，就想办好点。想着如果白琳琳家里那头来什么亲戚的小孩儿啊就都给红包，就图一吉利了。 干等不来，他就得打电话来问。 “那你慢慢开吧，我车就靠地铁站停着呢，你说让我给你介绍对象我倒是想起来一朋友，各方面都挺不错条件也过关，保证会心疼人，就是带个孩子我不是坑你啊，大学教授按他这年纪混的真的就挺不错的” 突然间脑海里就勾出来这么一个人儿，他觉得挺合适的，反正也没把白勍当外人就讲了。 可能年轻的小姑娘会觉得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的男人差了点，但常邵觉得白勍应该比同龄的那些小女孩儿想的深。 合不合适，看的是全方位的。 “呦，听起来有点不错。” “我的傻妹妹啊，不是冲你姐这层关系这人我都不能说给你，绝对是好，说不好也就是离过婚带了一个男孩儿，可人那条件” 巴拉巴拉讲了一通。 荣奶奶一听，觉得按照电话里讲的来说是挺不错。 她要是有孙女，听了都会动心。 好些个事情不能只听，人好不好得见一见，万一实在是好，那带个孩子就带个孩子吧。 “那谢谢姐夫了，你在哪儿哦哦哦我看见了看见了” 常邵一路小跑跑过来的，把红包都递过来，其中一个沉甸甸的特意放到了外头。 “呦车上还有别人呢，这是姐夫的一点小小意思，辛苦我妹妹了，回头姐夫报答你啊。” “这你说的。” “必须的，回头我就让我那些哥们把家里的炉灶都换换，我妹卖这个大家必须捧场啊。” 白勍就笑。 她特别喜欢常邵这个性。 贫是贫了点，但性格真的是好。 067 洗脑灌输（一更） “回吧，外头冷。” “姐夫，我走了啊。” “路上慢点开。”常邵是真的拿白勍当妹妹瞧了。 他自己为人处世就不太计较，觉得白勍也是这样的人，当时相亲就觉得可以直接认干妹妹，喜欢白勍这个性。 白勍上了车，荣奶奶看了她一眼。 收了视线又再看了一眼。 其实她想提一提了，她也是有孙子的人。 但是吧 哎。 “听他讲，那人条件可不错。” 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的人对白勍来说，还有点高攀呢。 白勍面儿上带笑“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的，不过谁知道了呢得见见面瞧瞧才知道合不合适。” 又没打算单身一辈子，该处也得处。 周檀那样的，她是怕了的。 女人找丈夫，谁不愿意找好点的。 荣奶奶点头，又低低道“就是给人当后妈，这” 老太太摇摇头。 荣长玺听车上的两个女人叨叨了半天的后妈相亲什么的，好不容易挨到位置，赶紧开车门就下车了。 依旧是微信转账。 他不喜欢欠白勍的。 白勍听见那声音，笑了。 “您这孙子可真有钱回回给车费。” 荣奶奶笑“给了就收着呗。”心里跟猫挠一样，明知道不该问还是问出口了“你觉得我孙子怎么样” 艾玛 不敢高攀 借白勍两个胆儿她也不敢想啊。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荣奶奶似乎也领会到了白勍的意思。 念叨“其实我孙子长得好看吧，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帅哥都喜欢美女，我可不是美女。” 既然不是美女，她也没打算嫁给帅哥。 只希望自己能嫁个周正些的，不需要多好看，人品好有点才华就更好，其余的不强求。 荣奶奶叹气“也是，你们俩没缘分。” 不要说小白这里，就是孙子哪里也是行不通的。 白勍笑笑。 把人拉到酒店，人是她带来的肯定要和白琳琳招呼一声，白琳琳想法不多，倒是吴优不高兴了。 她就说不能和姓白的搭上关系，姓白的一家子都是小市民做派。 白勍来白琳琳房间陪堂姐，姐妹俩闲聊。 主要是白琳琳确实有苦水和白勍要吐。 祁阳缠了她挺久，各种纠缠。 白琳琳也承认她爱祁阳也没那么多，所以出点问题分也就分了，当时是带着点伤心的，后头常邵追求她，变着法的对着她好，对待常邵这种攻势白琳琳抵抗不住。 所以很快就确定关系登记了，白琳琳想的是把登记照片放出去，这样祁阳也就能死心了，结果祁阳变得更加疯狂，喝多了就打电话骂她，骂完清醒以后就又道歉，后头白琳琳就连他电话也不接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看。” 拿着自己的手机递给白勍看。 微信上面全是祁阳发过来的，还有割手腕的照片，真假不清楚，瞧着挺吓人的。 白勍轻嗤“把他拉黑，不要理他。” 这种男人，绝对不能沾 不高兴就可着你骂，又是自残又是威胁的，清醒了就开始道歉，哪怕就是单身也不能要这样的人。 多吓人啊。 白琳琳闷闷道“我这个微信号不打算用了，省得惹麻烦。” 她要结婚了，不想丈夫因为这点破事心里不痛快，她是分手分干净以后才认识的常邵。 “换了也好。” “他以前不这样。” 白勍搂搂她姐“女人这结婚就是赌运气，幸好你没嫁他。” 现在想想，还是运气不错。 你说吴优管的多吧，关键时候好像还管到点子上了。 白琳琳拉着堂妹的手，“白勍，我这人不太会表达，朋友也不太多，谢谢你把常邵介绍给我。” 对于这点，她是万分感激。 就算是她妈那种极其挑剔的人，对常邵都是夸赞不绝口。 不是堂姐妹，谁管你这些事儿。 白勍听的一阵心虚。 她的心肠还真的就没达到那么好的境界。 这都是上高中以后养成的性格，知道家里靠不上，父母也不用指望什么，所以对着外人呢总抱着一种交人就要把人交下的想法。 有些时候朋友要比亲人来的更加感情深厚。 白勍对白琳琳客气，这里面也存着她自己的小心思。 做事两分利，这是她做事情的准则。 从包里掏出来红包递过去“姐夫叫我转交给你的” 白琳琳接过那红包，打开看了看。 “我和我妈过去住姥爷家，其实我那些姨对我也很一般，甚至背后不少说闲话，说我妈想霸占房子，那时候闹的很僵。后头我们搬出去住，从我工作后每年回去给他们带礼物” 这个礼物也不是她心甘情愿带的，她妈想那样做，她也就那样顺从了。 白琳琳是那种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底的孩子。 “现在好了。” 白勍不太会安慰人。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没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你就没办法感同身受，要么是一起戳自己的伤口，比谁更惨一些，那好像是她妈经常干的事情，白勍不喜欢。 干巴巴安慰了白琳琳一句。 白琳琳的手握着那些个红包“这些钱我不想给他们” “你自己的钱，你说了算。” 聊到不到十一点，吴优推门进来让白琳琳赶紧休息，等白勍离开了，吴优就拉下了脸。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往这里带，小农意识。” 白琳琳“妈，我要睡了。” “不是因为常邵是她给介绍的，我都不能让她来，你和她来往能有什么用” 不是自己瞧不起白勍，能混得好谁去商场卖货啊。 琳琳是空姐，结交的都是什么样的人白勍那样的只会把琳琳往社会下层拽。 “明天你表妹给你拿婚鞋，你给她三千块的红包，这个钱妈给你出” 吴优对娘家还是很舍得钱的。 她是老吴家的长女，那些年跟着父母没少借光儿。除了谈恋爱她没有听母亲的劝告，事实上她后来也后悔了。 她和白国凡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勉强结为夫妻，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 长姐就得有点长姐的样子，琳琳赚的多，她退休金也并不少，做个脸面，大家都高兴。 白琳琳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道“妈，让白勍给我拿鞋吧” 吴优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变了。 变的非常不高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想当初白国凡用那一张嘴把她给骗了，现如今白勍又开始骗她女儿，吴优不想白琳琳走她的老路。 姓白的那一家子就是家风不正。 她和白国凡离婚以后也偶尔有听说白国凡的生活，无非就是跟了这个有钱的女人，跟了那个有钱的女人。 当男小三当了那么许多年，当小三还不算，据说女的总拿自己丈夫的衣服给白国凡穿，白国凡也穿得出手，吴优听见那消息的时候恶心的想吐，自己当时怎么就眼瞎瞧上了这种男人 白国凡的侄女能好到哪里去 “你最好离白勍远一点，鞋叫你表妹拿。” 一句话直接做了决定。 吴优上了床，叫白琳琳赶紧睡，她的女儿明天就要嫁人了，有舍不得的情绪也有难过的情绪。 吴优这头安排了三个妹妹带着孩子们住进酒店，白家这头呢就只有白勍带着荣奶奶，可就是带了这么一个外人，被吴优以及老吴家的人轮番上阵的数落，早上白琳琳被叫起来化妆，她二姨三姨老姨就站在旁边各种讲白勍的闲话。 “不能和那种人家来往，什么臭德行。” “可不是，当时抚养费都不肯给你妈。” 吴家的人都讨厌姓白的。 大体就是，两方闹僵了，没办法理性思考。谁能真的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问题呢，那白国凡就是不肯给抚养费，这就不是男人。 条条框框数落姓白的当年的错，从上数落到下。 “琳琳啊以后离她远点，别以为堂姐妹就是亲，亲什么啊你和表妹才是最亲的。” 琳琳嫁的好，大家自然愿意和外甥女的关系拉得更近一些。 毕竟白琳琳这是出头了，而她们的孩子年纪小的小，混的不好的不好。 在老吴家长大的孩子，可跟姓白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你姥姥当年为什么生病就是跟着你妈着急上火气的，你知道你妈当年条件多好有多少有本事的人追求她，可偏偏被那个姓白的给骗了” 吴优母亲活着的时候，就讨厌姓白的人。 不是姓白的毁了吴优半生，吴优能离了婚孤孤单单带着一个孩子过 068 挑唆算钱（二更） 白琳琳结婚三天后还带着常邵回了一趟白奶奶那儿。 白奶奶狠狠包了个大红包，正巧赶上隋婧过来给老婆婆送点吃的，对上了。 隋婧瞧完白琳琳就有些食不知味，知道白琳琳长得好，可不是说小时候长得漂亮的长大都会变丑吗怎么还越来越好看了呢这就把白蔷姐三儿扔过去都抵不上人家一只脚的感觉。 这样想是有点长他人威风，可实话实讲，长得太好了。 一眼一眼去瞟。 隋婧以前就喜欢和吴优比，她进门吴优和白国凡还没离呢。 人人都夸白奶奶找了个贼漂亮的大儿媳，把吴优夸的和一朵花儿似的，人长得好看家庭又好吧啦吧啦。隋婧心里是有点不满意的，她自认自己可苗条了但是吴优就有点胖，和胖头鱼似的有啥好看的那年代体型胖成那样，这就扣分了好吗自认自己长得也不赖，可从来没人夸过她，那些人见到了吴优就迈不动步子了。 后头吴优离婚走人了，隋婧又挑吴优不会过日子，找个家庭好的能有啥用骑在你头上啊，觉得吴优处处不如她好，这口气也是别了挺久的，现在她和吴优肯定不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白琳琳不是在吗 母亲们比完，自然就轮到了孩子们，在想想自己那三个孩子，隋婧不得不承认，白琳琳就是长得好。 白奶奶呢，瞧见白琳琳喜不自胜，不吃饭都饱了。 “常邵多吃啊。” 常邵“奶，我能吃着呢。” “能吃好，能吃好” 白奶奶笑眯眯盯着白琳琳看。 但凡是个人，这碗水或许能端平，可心里喜欢哪个这是藏也藏不住的。 隋婧数碗中米粒，看常邵问“我听白勍说你家是西虹本地人啊。” 常邵笑笑，回“是。” “住哪儿啊” “四川路附近。” 新房是装在了那里，也是距离他店比较近。 常邵除了吃房租，他自己还开了个卖车的店，赚不赚钱的讨个生活呗，有钱也不能游手好闲呐。 “好地方啊。”隋婧来了兴致“多少平啊自己的房啊原来是住哪儿啊” 常邵好脾气回了一些，也有所保留一些，面上一直笑容不断，但觉得这二婶和白勍个性可完全不一样啊。 隋婧扒拉着碗中的米，一听说常邵家原来的地方，她晓得的呀。那边五六年前动的吧，动的都发了，发的稀里哗啦的，又听说常邵自己开了家店，心中的郁气是挡也挡不住的往外冒。 白勍这个傻蛋 把这么好的给了你堂姐，你堂姐能给你啥 你亲大姐是挖你祖坟了吗一想起来白蔷现在过的日子，隋婧真的是气的身上哪哪都不痛快了。 这种比不过她妈，就连自己生的孩子也比不过人家的感觉实在太差了。 人争一口气，可这口气就让白勍给她放了。 磨磨后槽牙，小声骂了一句“死丫头” 瘟栽的丫头 我生你养你干啥 如果白勍就在她眼前儿，她绝对饶不了白勍。 一顿饭吃完，人家小两口要走，隋婧非要跟着一块儿走，常邵客气提出来送她回去，看见那车，隋婧哀伤的情绪就更明显了。 “二婶，我送你吧。” “不用，我坐地铁就回去了。” 隋婧仿佛后面有恐龙追她一般，赶紧就逃了。 往地铁站去的路上，瞧见白琳琳两口子的那辆车从眼前一闪而过，隋婧只能忍着不高兴。 命是个啥啊 生出来就是注定的吗 可凭什么啊她苦是她命不好，白蔷的命凭啥也不好 咯咯唧唧不痛快，回到了家就给白勍去电话，白勍没接。 “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接我电话”啪一声将手机扔在桌面上。 见过白琳琳过的好的模样，隋婧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控也控制不住，给娘家妈去电话，说明天回娘家想让她妈带着找个算命的算算。 白蔷这命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还有白歆，白蔷不能出头那白歆呢白歆不行不是还有个白勍吗三个孩子，不至于一个出息都养不出来吧。 隋婧娘家在外省，叫是叫外省但来西虹也就一小时的路程，这和市内东区到西区的距离差不多。 元旦过后三天，白勍去南京出差。 带上了荣奶奶。 荣奶奶坐商务，白勍订的是二等座。 花这个钱，她可舍不得。 荣奶奶说给她掏，白勍没让。 总结伴一起出门，这种便宜占不得。 中间跑商务去看看，觉得这钱花出去了就是有响儿。 “钱可真是花哪儿哪响。” 这车厢里的条件可真好。 荣奶奶笑“反正还有两站，你加一百多块钱换个商务座。” 白勍摆手“我可舍不得一百多我还能吃两顿好的快餐呢。” 外头乘务员进来，提醒白勍一句“不是商务座的请您回自己的座位。” 白勍笑笑“好的，我和她说两句话交代完就回去。” 乘务员提醒过这句以后就出去了。 “快到站我过来接你。” “成。” 白勍回了自己的二等座，其实她晓得乘务员的意思，怕她混在商务座车厢里，这也没有什么好不乐意的，这是人家的工作，能尊重就尊重，不能尊重当没听见就是了。 出来学习，把荣奶奶安顿在酒店，然后报个一日游。 白勍出去学习，荣奶奶跟着旅游团到处走。 老太太呢就是话有点多，什么都要问一问，导游大部分都是回答荣奶奶的提问了，团里都是一些岁数比较大的人，那些人非常好带，去一个景点不需要招呼就都去拍照了，只有身边这个老太太对文化方面更感兴趣。 白勍学习了三天还剩半天的假，带着荣奶奶去南京博物馆，南京这比较出名的地儿都去瞧瞧，毕竟都到这儿了。 一老一少还是很有聊头儿，互相把知识融合融合。 “以前总听人说南京南京，这回我也来了，哎。” “来了不是该高兴吗怎么还叹气呢。”白勍笑。 “你年纪小不知道那些，我妈还活着的时候就总跟我讲，以前啊八路军可苦了，到我们村子外都不进村休息的，就在路边睡觉” 对那时候的记忆，就是个苦字。 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呢。 去参观人家住的大房子，在想想她妈和她讲的那些话，荣奶奶还是有些感慨的。 白勍道“大概我奶奶那时候应该是看见过的吧。” “得你奶奶的妈才见过，我看报道说有很多孩子不信被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就不信呢我老家有个万人坑，小时候上学老师年年都要带我们去参观的” 白蔷开了工资，又给隋婧打了四千。 也不是说少她这四千家里日子就揭不开锅了，可父亲赚的钱毕竟有限，白歆那伤一直有后遗症，下面两个妹妹也都没结婚呢，什么地方不需要钱啊。 王志下班先回了楼上。 白蔷婆婆问“你们俩工资都谁管啊” 王志“她管她的，我管我的。” 婆婆经过一阵漫长的沉默开了口“结了婚两口子的钱就应该放到一块儿管。” 王志工作很一般，条件胜就胜在是本地人，未婚的时候也是挑来拣去的，最后找了白蔷。可结婚没两天就后悔了，他要找的是本地人不是白蔷这种假本地人，觉得隋婧和白蔷两个人就属于骗婚，因为心里有这个结，对着白蔷也不咋地。 王志自己工资偏低了些，白蔷的工资可一个月有一万六七呢，做婆婆的算计着这钱，怕白蔷搭她娘家。 “谁跟她放一块儿，过到哪天还不一定呢。” 越想越气，遇上骗子了 你叔叔的房子，那算你家的 一家大骗子 “你可得了，还想找什么样的”当妈的数落儿子，觉得儿子也是心比天高。 自己能力也就这么一咪咪，不过就仗着拆了两套房而已，原先儿子没结婚还能租出去一套吃吃租金，现如今给他们做了婚房，这钱一下子就短了不少。 “找什么样的反正也不找她这样的。” 当妈的没好气瞪了儿子一眼，“你得把白蔷的钱看住了，不然回头就该被你那个丈母娘给吞了。”顿了顿“三天两头登门。” 娶的时候是他们没把人把好关，那娶都娶了，再怎么样白蔷赚钱能力还说得过去。 “她还敢往娘家搭钱” “你回去查查账就知道了，这每个月赚的钱都是有数的，结了婚没往小家花的，那钱又没了你说会去哪里呢。” 069 团团圆圆（一更） 白蔷下班就回家了。 平时也是到点就回家，她朋友几乎等于没有，不逛街不乱买。 手机刚刚转好账，听见门响了。 “回来了。” 王志进门就换鞋，也没太搭理白蔷。 其实就是觉得自己亏。 他一个本地人，就算能力差了点，可毕竟手里有房啊，白蔷在能赚，能不能买套房 图你就图你是本地人，结果你还个假的，早知道他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好。 悔死了 都怪他妈。 非要说白蔷怎么好怎么好。 王志进了屋子里往沙发上一坐，白蔷在厨房里做饭，他拿过来白蔷的手机解了密码就去试着登录银行账号，没登录上去。又去微信和支付宝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 白蔷弄好饭菜，招呼他“洗洗手，吃饭。” “你这个月开工资了吧。” 白蔷应了一声。 “你把钱交给我吧。” 白蔷心中五味杂陈的，交钱她肯定不能交啊。 道“不是各管各的吗” “我们俩各花各的，这像是两口子吗我也不图你钱，你把钱交给我管，我好存起来。” “我管也一样的。”白蔷不肯退缩。 这感情原本就一般般，财政大权再交了，她就一点底都没有了。 结婚到现在，白蔷不能说把王志看得明明白白的，但也看的七七八八了。不喜欢这样的人，可毕竟结都结婚了，也没有太大的毛病，那过就过吧，但过日子得有底线，这工资就是她的底线。 王志一听白蔷这话，呵呵笑了起来。 他妈还真说对了。 “那不行，你的钱得交我管。”王志斩钉截铁。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白蔷用的就是一个拖。 王志语气急促了起来，“白蔷你别以为我傻好糊弄，你和你妈骗没骗婚你们心里清楚，找了我你就烧高香去吧，我还把钱给你管想什么吃点什么吧。” 白蔷拿着筷子夹菜，不吭声。 你爱讲就讲你的，她不反驳。 骗什么了 结婚前两家都是什么条件，大家心里门清。 她妈图老王家有房，老王家不也图她工作不错了吗 只是她个性不爱讲，也不愿意争出来一个高低，索性你喊任你喊，你叫任你叫。 王志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拿钱偷偷搭你妈了我告诉你白蔷，你赚的钱也是我的，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给了你妈，你这叫偷” 吵吵了一通，王志回房间把门给反锁了，不让白蔷回主卧室，白蔷也懒得和他憋气，自己去了客房睡。 她现在首要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白蔷怀孕了 隋婧可高兴坏了。 这是她第一个外孙或外孙女呢，得到消息就笑的合不拢嘴，觉得还是白蔷听话。 到了年纪就得结婚生小孩儿，你看一步不拉，这多好 算命的讲白蔷会越过越好，隋婧也是对这话深信不疑，因为相信算命师傅的话，心情舒畅了很多，白琳琳带来的冲击减轻了不少，也不在别着要和吴优比一比的想法。 大家都老了，比她们能比出来啥，比就比儿女。 崔丹那没有孩子，吴优虽然有孩子，但白琳琳万一也生不出来呢 她女儿白蔷可是怀孕了。 白蔷姥姥和隋婧做了许多的小衣服给送上门，又给送了好些吃的，几个人聊的正开心呢，王志下班回来，开门进来就瞧见了，一脸不情愿叫了声人摔门就回房间了。 姥姥 隋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这是跟谁呢” 白蔷安抚自己妈“可能上班累了，你别理他。” 又劝了好些话，才把隋婧的面子给找回来，既然家里的男主人回来了，隋婧和姥姥也不好继续坐了，起身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坐电梯下楼，姥姥强忍了一道儿，出了小区实在没忍住“你就这么给白蔷挑对象的” 白蔷看对象她不知道，都是要结婚了才通知她，一切都是听隋婧讲的。 那自己女儿讲的话不信还能信谁隋婧把王志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今儿白蔷姥姥一见，只觉得这小子是一点人事儿不懂。但凡家里来了客人也没有这样对待的。 可惜白蔷了。 觉得可惜外孙女的同时，又觉得女儿是怎么挑人的啊 男人好不好决定一辈子幸不幸福的，这叫什么 隋婧被自己妈讲的有点落面子，她对外一向都是吹嘘自己家白蔷的，今儿王志实在叫她把脸都扔地上踩了。 这时候就不能骂王志了，还得帮着描补描补。 “他平时不这样，可能是单位遇上什么事儿了。” 白蔷姥姥咽了唾沫“你骗我没用，希望是你说的这样才好，白蔷这脸色儿可不好。” 幸不幸福，脸就能说明一切。 过去白蔷过成那样是因为家里有个妈压榨，按道理嫁了人自由了，不该是这样的，做姥姥的多了也不能劝，自己女儿什么脾气秉性她太清楚了，劝了也不起作用，就希望白蔷命能好些，结果这 但愿，希望吧。 隋婧勉强道“结了婚都得磨合一段，磨合好了就好了，等白蔷儿子生出来以后，那王志家还能怎么着她” 女人不就靠儿子说话嘛。 她连生三个女儿，都已经把女儿命用尽了，她这三个女儿都是儿子命了。 白蔷姥姥只觉得无语。 “你是她妈，别张嘴闭嘴就儿子儿子的，万一你闺女生出来的是女儿怎么办你得给白蔷撑腰，生男生女都一样” 这话瓣要是叫人听见了，那以后可够白蔷喝一壶的了。 自己亲妈都这样想，那人家踩你就更不费劲了。 什么叫一定生儿子 这世界上哪里有一定的事 “我也是当你面儿说说，当他们我不会这样讲。算命的也说了白蔷一定会生儿子的，放心吧” 白蔷姥姥好半响，才道“算命的话听听就得了，抱个念头儿” 隋婧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娘俩说的也不算是太开心，讲着讲着，做姥姥的讲好久没看见白勍了。 “等白勍歇班的时候回我那儿一趟，我想她了。” 隋婧冷哼“呵呵，你想人家，人家不想你，想也白想。” “你说话就不能别夹着刺儿那孩子我瞧着就挺好的，你总瞅她来什么气” “想当年她和白庆国联合起来拿我当傻子一样的耍，我自己亲生的女儿和外头的女人心连心” “我也跟你讲不明白。”姥姥恶狠狠呸了一口“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三岁的小孩你还指望她什么都懂，那是天才。瞅瞅你这个德行，你生得出来天才吗你。” 老太太原本是觉得时间晚了，要到隋婧那住一宿然后明天一早回家，可一生气决定回去晚点就晚点，可不跟这犟石头说了，说不通。 撂狠话是撂狠话，做姥姥的不能从中间掰，还是得劝和。 给白勍打电话。 白勍当时正在工作呢，上头领导的意思，她这是又要动了。 但到底怎么个动法目前还不知道，白勍这心里已经有了底儿了。 “喂姥姥” “哎，我大孙女上班呢” 白勍姥姥对白勍呢，说喜欢也喜欢，但又没喜欢到那种程度，可老太太有一手招人喜欢，那就是嘴上没真话。 喜欢哄人。 亲孙女也好，外孙女也罢，在她嘴里都是一个样儿的，恨不得她是最疼白勍的，但实际是不是这就另说了。 “上班呢，姥姥想我了” 姥姥笑呵呵“可不是，原本想看看你的，结果被你妈的我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白勍不大想问，她妈到底是怎么气她姥的。 “早点来电话就好了，我还能带您一起吃个饭。”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姥姥都知道，你大姐怀孕了你知道吗” 白勍一愣，这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她和家里人联系也少。 白蔷又是那种，没有事情不会主动联系别人的人。 “你妈啊，给你姐找的这个人不行”做姥姥的唠叨了两句，虽然就是看了两眼，就这两眼就足够了，想着自己当时主动一些，见见白蔷这对象就好了，她能帮着把把关，也不至于搞成今天这模样“白勍啊，别和你妈一样儿的啊，你妈那人读书少情商又低，你别理她。听姥姥一句劝，妈再不好也还是亲妈，姐姐妹妹一定好好走，你大姐婆家人品不太行，你做妹妹的也多关心你大姐点，姥姥想跑可实在是离得有点远” 她这家里还有孙女孙子一堆人呢，真的操心也操不上白蔷的心。 白勍不以为意，微笑道“我知道了。” “你是好孩子，打小就听话，姥姥相信你。” 又说了一通白勍小时候如何如何和别人不同，怎么怎么出息了，硬夸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哪怕你混的没那么成功吧，从人嘴里讲出来，好像讲的你混的特别好一样。白勍听她姥姥讲，她都以为自己混成了大区经理什么的。 070 往外捞人（二更） 白勍调职了，离开了卖场，进入销售部工作。 总体意义上来讲，这其实也算是升，可升职没多久，公司内部大量的销售骨干集体辞职。据说辞职是和上面新的政策有关，老板提出来要削弱一些销售的利润贴补到技术研究上。 即便是刮风，也不太能刮到她的身上来。 白勍按部就班的学习工作着，大晚上和客户吃饭，喝酒还是免不了的。 都讲现在谈生意哪里还需要拼酒，喝喝茶啦，谁讲的这话白勍想喷死那人。 师傅跑出去吐了几次，白勍接替过来，举起酒杯把酒言欢。 来之前她喝了解酒药，管不管用谁晓得呢，反正喝了就是有心理作用，这些个男人们喝起来酒有些还真的挺有风度的，有些就直接变了一副模样，酒后什么妖魔鬼怪都见到了。 喝到大半夜蹲在路边吐，没一会儿有人帮她拍拍后背。 白勍擦了擦嘴。 “师傅。” 师傅叼着一根烟正在吐烟圈，以眼神示意她多蹲会儿，果然没过几秒白勍又吐了起来。 师傅继续有一搭没一搭拍着白勍的后背。 “你说你正正经经的大学生干点什么不好”师傅似在感慨。 白勍接过水瓶漱口，吐掉口中水“大学生能干什么想发家怎么样都得吃苦，是苦就是留着给人吃的。” 师傅斜白勍两眼“想的还挺明白的。” 白勍自得“那是，我学的专业想找个好点的工作难啊，想要混出头就更难了。我老师混到五十多才勉强出个头，我不想等那么久了。”伸手推着脸上的肉，白勍看着天空中皎皎明月说“我跟你讲师傅，一开始我是在城乡结合那地方卖货的，你知道我多拉不下面子我去应聘我对人都不敢讲我是大学毕业，来打工的那些小孩儿都是外地的。” 师傅弹开烟头，拧开自己手里的那瓶水。 “那你干嘛要干这份工作” 那种地方给的底薪不是更低 白勍笑着道“赌气和所有人赌气，就觉得不该这样活，我白勍。”拍拍自己的胸脯“再也不想被人拦在门外了，不想被人看不起。” 师傅转身“上车吧。” 叫了代驾，师徒俩爬上车，白勍回到宿舍都一点半了。 躺下没多久，电话嗡嗡响。 隋婧气急败坏把电话扔到白庆国手里“需要她的时候，找都找不到她人影子。” 白庆国一脸讪讪。 这事儿他觉得就找了白勍来也没用啊。 两个人又择回了派出所内。 王志把白蔷给打了 隋婧的脸一直都是黑的，肺也要气炸了。 千挑万选，结果选出来这么一个货 王志回家就一直在找茬，白蔷一直都不理他，结果他自己越说越来劲，后头干脆就直接讲明了，白蔷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就得全部都听他的。 工资必须上交，又去拿白蔷电话查手机银行信息，白蔷抢自己手机，抢的过程把王志惹毛了，就扇了白蔷两嘴巴。 白蔷报了警。 两嘴巴 警察也很无奈。 你不管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管吧，这种都是被定义为家庭纠纷的，至多也就批评教育一番。 隋婧指着王志破口大骂“你还叫个人你老婆怀孕你竟然伸手打她。” 牙齿咬得过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隋婧想活吞了王志的心都有。 她生女儿不是为了挨打的。 王志一脸不耐烦，试着躲隋婧的手，结果他躲一下隋婧的手指就黏在他眼前不肯离开，王志也火了，嚷嚷了两句“当初不是你们家骗婚你们是西虹本市人吗” 隋婧忍不住高声问“我们不是吗我的孩子就在西虹长大的，我家的房子就在西虹，我的户口也落在西虹，因为这点破事儿你没完没了了你当自己金饽饽呢你一个月赚几个钱是你高攀我女儿。” 她住的房子是谁的，干你王志什么闲事 再说房子她住着呢，那就算是她的 “那我不高攀了，不能过就离。” 隋婧嘴上讲的狠，可真提到离婚她怂了。 “我不和你说，叫你妈来，我亲自问问她，怎么管教孩子的” 离 这怀着孕呢，才结婚多久啊离了就变二婚了，想当初头婚想找个合适的对象都特别的难，这换成了二 屋子里吵吵吵，警察叫人可以离开了。 “愿意吵就出去吵啊，赶紧回去吧。”警察有些不耐烦。 劝解半天了，这女人呢瞧着嘴狠可人家一提离婚她就怂，这样的警察更加不愿意沾。 这种见多了，你管多了回头崩你一身血，倒霉点的话死在这件事情上都有可能，不怪他们和稀泥，管得深不行，管的浅也不行，那就只能和稀泥，不然你说两嘴巴这怎么解决 隋婧这口气没发泄出去，对着警察来劲儿了。 “你警察不为老百姓做主，我女儿一个孕妇叫人打了，这是家暴你们不管，还一个劲儿的赶我们走，我这心脏疼啊” 说着话就要往地上躺。 白蔷伸手去抓她妈，不愿意叫她妈这样闹，白庆国拽着隋婧的那只手，他觉得面上发烧。 怎么讲讲话又闹起来了 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你这是碰瓷是吧” 隋婧想甩开白蔷和白庆国，她不痛快那就大家都别痛快了。 “你说什么是什么，你领导呢我要找你领导，我要投诉，不行我就给媒体打电话曝光” 警察和她没办法沟通，指着头顶的监控“这有监控，你别闹了啊。” “警察打人了”隋婧又是喊又是叫。 她是纳税人，他们交钱养警察了，那警察凭啥对着她吆五喝六的你是人民公仆，是我的公仆，你这样跟我讲话 本质上隋婧就想拿捏一下警察，出出这口气，结果这里是哪里啊这里是派出所啊。 白庆国谁都不认识，他只能找白勍。 按道理应该找白三儿，但不是怕白三儿嗤他嘛。 白勍喝的脑仁都要炸了，在床上摸索半天手机，而且还是倒着拿贴到了脸上。 “嗯。” 只管着出气。 一嘴都是酒气。 脑子有点清醒了，可意识跟不上。 “白勍啊，你认识派出所的人吗最好是能管事儿的。” 找个对路子的人，最好是管这片儿的，这样能讲上话，他们该道歉就道歉，别拘留啊，没那么严重啊。 “哈”白勍闭着眼睛听，这电话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白庆国“白勍” 白勍开了灯坐了起来，她一开灯睡在旁边的人就醒了，“怎么了” 宿舍里都是人，她开了灯肯定会影响人家睡觉，白勍又把灯给关了，试着摸索找鞋想下床，结果摸索半天也没找到，她干脆就光着脚披着衣服出去了。 “爸” 反应还是有点慢。 “白勍你妈被抓起来了” 白勍就听她爸讲，听的断断续续的，她这大脑啊现在有点当机，嘴也有点发瓢，听明白了但是没搞懂。 跟警察横啥 拿警察撒气为什么呀 谁不好得罪，跑派出所碰瓷警察去了 人才 “你认不认识公安局的啊” 白庆国连珠炮似的不停发问，他知道小二本事，认识的人多。 “我给你问问。” “那你可快点，你妈没经历过这样的阵势，都吓傻了。” “没经历过她拿人撒气派出所她开的啊，做事情怎么不过过脑子呢你撕扯警察，你能讨什么好儿” 竟然还动了手，这把她本事的。 白庆国动动嘴唇。 这不都是叫王志给气的嘛，不叫他哪能这样啊。 白勍挂了电话，脚下一片冰凉，其实是有点冷的，可能是喝酒喝的神经反应太慢，她也没感觉有多冷。 打给谁 找谁 不爱管 依着她说，就应该让她妈进去好好待两天，长长记性下回就不敢了。 心里想的挺狠的，手上动作骗不了人。 这大半夜的找三叔 她记得上回送的那个客户好像是做干警察的，行不行的问问吧。 电话打出去。 “谁呀这都几点了”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是被吵醒有些不耐。 白勍抹了一把脸，让自己脸上挤出来笑容“姐，我是小白，奥德燃气灶的那个小白” “什么事儿啊这都几点了” “姐，我能求你件事儿吗” 071 过不过了（一更） 大半夜的你还别说，人就给跑了，也给办了。 事儿呢，不算是大，主要就是隋婧态度问题，想压警察一道你这可没占着理啊。 那姐对着隋婧一通教育，拢拢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白勍“你这酒味可有点大，少喝点酒，女孩子。”可能是当妈当惯咯，闻见这味道就想教训人。 “姐，实在太麻烦你了。” “一点小事，回去和你妈好好说说，有气可不能拿警察撒气，更加不能动手。” 撕扯警察上手就打，人拘留你有问题吗 白勍使劲点头，点的头都要掉了。 那酒啊，有后劲儿。 脑子跟不上啊。 “我给你叫辆车吧姐。” “别了，我车外头呢。” 和白勍又讲了两句人就走了，这头隋婧等出了派出所的大门，人又来本事了。 指着白勍骂“我用你管我我就不信了，青天白日的就没讲理的地方了他们警察不作为啊什么事儿都不管就负责和稀泥，说我碰瓷说我打她我打到了吗有本事验伤啊，明天我就找记者” 得，她还一身都是理。 白勍看她妈，她这脑仁疼的还没好利索呢。 “那本事你倒是继续闹啊，在人面前一声没有，你知道我求人一次得欠多大人情”伸手揉着太阳穴。 她，真的就不该管 有些人就适合吓一吓，吓明白了以后就不敢再作妖了。 隋婧一听白勍这话，气愤上涌。 原本和王志憋着一口气没发泄出去，这又让警察撸了她一通，现在白勍也来训她 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没让你来捞我，没有你我就真进去蹲着了没有你我还有白蔷和白歆呢。” 白勍听了点点头，慢悠悠说“那下次叫我爸就别打电话找我了。” 说完和白庆国招呼都没打一声转身就走了。 隋婧留在原地，牙齿咯吱咯吱咬得作响。 恨老二 讨厌老二 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孩子呢 “你怎么不去死呢” 白庆国刚想骂隋婧，白蔷连忙拉她妈。 这已经不是嘴好不好的问题了，母女俩置气可以讲狠话，但盼着女儿去死这就 “妈” 白勍听见了，停住了脚步，回头了。 笑呵呵又返了回来。 她越大呢，就越不爱生气，因为生气这事儿吧是一件挺吃亏的事情。把自己气个好歹的真心不划算。 “小时候呢我就怀疑我是不是你生的，或许我就是那垃圾桶里捡来的。不然你怎么就对我这样呢但是按照你这个性呢捡孩子来养那不可能。还是那句话大姐是女孩儿老三也是女孩儿，我是女孩儿就我的错了您这一碗水端都不肯端平。待我长大了，各种难听发狠的话通通砸到我的身上来，像是今天这种，我怎么不去死呢我当然不能去死，我得好好活着，不仅活得好还得叫您亲眼瞧瞧，你不痛快了我就痛快了，你不就觉得我不行事吗你要被拘留满大街找人，也就我能把你弄出来，不服气” 隋婧一股怨气浮上心头。 “没人求你，你爱哪哪去，少来碍眼。” “那是啊，我也不是你的心头爱。” 隋婧冷笑“别以为别人都会趴着你的大腿过日子，你没钱我就瞧不起你，你有钱了我也不沾你” “希望吧。” 白勍转身摆摆手。 隋婧往地上坐。 “妈” 被气到了。 白勍越是心平气和，越是笑她越是生气，白勍一笑她就觉得老二像鬼 小时候打她，越打这孩子越笑，你说正常吗 把人弄回家，隋婧哎呦哎呦喊，这里那里全部都疼，白庆国被折腾了一晚上是一点脾气都没了，也懒得和老婆讲什么，大多数时候她得让自己放空才能生活在这个家里。 “我上辈子一定是缺了德才生了她，叫她这样气我” 白蔷给她妈顺着胸口。 “妈，你那话讲的太狠了，我和你说过的，你生气的时候别着急说话，说出口的就都是不中听的。” “我是她妈，我说她两句怎么了你看她那样儿，来了就和我甩脸色，说她求人”她这叫警察给训的和个三孙子似的。 今儿不道歉她就走不出派出所的大门了，隋婧恨啊。 不就自己混的不好，她要是有钱有社会地位，你看警察敢这样对待她吗 她道了歉，但不是发自肺腑的，这是被逼的。 白蔷自己头顶都是一脑门官司呢，还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妈这头也不省心。 “她浑身都是酒味儿，老二自己在外头混，一个女孩子挺不容易的，妈白勍她可能讲话是冲了点，你多理解她。被人分手闹成那样，她又是个要自尊的孩子，毕了业找那样的一份工作方方面面你都得多体谅她，那种话以后别讲，太伤人了。” 将心比心，话太狠了。 特别对于老二来讲，她已经独立了，离这个家越来越远，你这样推，那她永远都近不了了。 “你也少说我，把自己的事情搞明白了。”隋婧嗤了白蔷一句。 把你事情弄弄好，你妈我就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不然你们姐三轮番折腾我，我也不想活了 白蔷从屋子里出来，看白庆国喝酒呢。 “这都几点了，还喝酒。” 白庆国举举那杯子“也没多少，喝完就睡觉了。” 就那么一丢丢。 白庆国看大女儿，心中叹气“你和王志这是怎么弄的啊这还能过吗” 这就动手了，两嘴巴这可不行啊。 白庆国想削王志，当时去派出所就想打了，可忍住了。夫妻过日子没有舌头不碰牙的，除非你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婚，不然老丈人这手可不能随便动。 离吧，现在怀孕呢，不离吧，谁晓得王志这是常态还是喝多了突然冒蒙呢 白蔷哑着嗓子“爸，我不想过了。” 白庆国手里的酒突然就没味儿了。 不想过，那就是想离啊 “他不该打你的，也怪我和你妈，我们做父母的把关没给把好” 这要是发生在结婚前，怎么样都行。可偏偏呢就发生了在结婚后，现在肚子里还多一孩子。 闹腾 白蔷低声道“和你们没关系，结婚是我自己同意的。” 白庆国看白蔷，自己生养的女儿，脾气秉性什么的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孩子” 白蔷“我自己养。” 隋婧咣当一声推开门“这可不行。” “我叫你管她工资，我叫你打她了”王志他妈一早没等来白蔷的早饭，这一问，问出来祸了。 她是觉得白蔷家不地道，嘴上也讲是骗婚。可实际其实不就盼着如果隋婧和白庆国有一套房子，那将来人没了还能分一分吗，捏着这点打算捏白蔷，结果她这个缺心眼的儿子，完全没能理会她传递出来的意思。 打人干啥呀 离了你还能找什么样的 人好看本事的和你过啊瞧得上瞧不上你啊 王志也是一脸丧气。 他说话占上风占惯了，白蔷从来不还嘴，谁知道昨天晚上他怎么了，手就那么欠。 是嫌弃白蔷这个嫌弃白蔷那个的，但真的离，他也没想过。 有孩子了是吧，那就好好过呗。 “不是你挑唆的啊。”王志反口。 不是你成天在我耳边叨叨叨，他能下这个手啊 “你还挺会怪的，那要是拉不出屎还得怪马桶了。”当妈的轻嘲“眼下可怎么收场不过了那你爱找什么样就找什么样的吧。王志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那些个外地的小女孩儿呢是要找本地人，但要找的不是你这种本地人，你的学历你的知识储备全不够，长得呢普普通通，你就是一普通人，家里呢也就这两套房，除非我和你爸死，不然卖是卖不了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条件好 好个屁啊。 老白家，白三儿那种才叫好。 你手里得有那些套房子，你才能叫好。 不然瞎得瑟什么啊。 “你平时怎么不这么和我呢。”王志吐槽自己妈。 大哥别笑二哥。 你放过去也不是现在这态度。 “废话，我不捏住她，她就得反过来捏住我。” “那过还是不过啊” “你和她过，你问我啊我觉得还是接回来吧，我和你爸都去” 该道歉就道歉，打人肯定不对。 不晓得那个丈母娘会说些什么啊，一想起隋婧的那张脸，她就不爱登门。 “那买点东西去吧，工资还要不要了” 王志妈瞥儿子。 要不要 当然还得要。 白蔷的工资不少啊。 “再说吧，该要还是得要，你平时啊也别跟大爷似的，想好好过就干点活。” 王志他爸听见那母子俩说的话，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他就觉得白蔷挺好的，可孩子他妈啊事儿挺多。 早现在这样不早好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要拿捏儿媳妇那一套。 家里就一个儿子，娶了儿媳妇进来那就当姑娘养呗，成天的把儿媳妇当保姆使，叫个人心里都得不愿意。 “老王，你一会儿去超市买点像样的礼物。”说着摆摆手，叨叨“我还是自己去吧，你也不会买。” 072 初接触期（二更） 王志一家三口等隋婧这大门了。 隋婧哎呦哎呦躺在屋子里，说是被气坏了。 王志妈往屋子里一坐，各种道歉话就出口了。 “亲家啊，不行你给他两巴掌，我早上抽了他一下，这简直就不是人，打女人” 当妈的嘴上话讲的可狠了，各种数落骂儿子，但话锋一转，也还是劝为主。 “这种事情以后保证不能发生，我把自己的脸面压在你这里。你看你还想让他怎么道歉，你就直说。” 隋婧哎呦呦捂着心口，指着外面道“你是没看见他昨儿在派出所是怎么跟我横的。一句一句怼我，对我瞪眼珠子啊，就只差没伸手打我了，咱不说他怎么对我，就说对白蔷，那是你老婆，怀的是你孩子能不能这样对待你上手就抽她嘴巴子，我生姑娘是留着被他打的我三小叔家里趁多少个亿，人走在外头叫个人都给面儿，人回了家又是给老婆端洗脚水又是给媳妇捏肩的，你王志真的横，你出去打去你看看你有没有我那三小叔混得开昨儿我那小叔听说白蔷被打了，当场就说要卸王志一条腿。” 王志他妈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知道白三儿那人。 但不至于两口子打一下就卸腿吧。 这话她是一点也不信。 又瞧着隋婧这个作妖的样子，也不想配合。 勉强道“是是是，你说这孩子多混账啊。” “我们白蔷哪里就不如人了王志那破学校” 隋婧张嘴开始数落上了，按照她的理论，既然占了上风那就得一次性把王志的威风全部灭掉。 事实上，除了是本地人没有几点她能瞧上的，也就矬子里拔大个儿，当时实在是选不出来人了，没办法的办法，她本身是不愿意的，她白蔷条件多好啊。 这么好的姑娘给了你们家，不说捧着，但也不能欺压着吧。 “别以为我们白蔷就没娘家人了，不想过我们奉陪，不就离婚，谁离不起养个孩子我们老白家也养得起，不过就去办手续，离” 王志他妈赔笑“亲家啊，你这也是火头上，我替我儿子给你道歉了，是我没会教育儿子。” “王志，你进来我问问你” 隋婧就非得叫王志进屋，非得当面问，当着自己和他妈的面儿狠狠把王志数落了一通。 心中的这口怨气，这就算是发泄出去了。 这心病来的快也去的快，一瞬间就好利索了。 不气她身上就哪哪都不痛了。 先叫这一家子回去，她把白蔷又留家里两天。 “我问你，想不想过了” 白蔷不吭声。 隋婧一瞧大女儿这态度，心就冷了。 怕啥来啥。 当时急吼吼叫白蔷早点结婚就是怕白蔷嫁那个黑龙江的，结果瞧着样子一直就没放下啊。 “我可跟你讲白蔷，你妈我把王志这一家子算是拿捏住了。你回去他们也不敢欺负你，你现在怀着孕呢，孩子是需要一个家的，有亲生父母才能健康长大，继父再好能有亲爸好你也别给我打那些主意。” 白庆国“说什么呢你。” 隋婧心里恶狠狠呸了一声。 你懂个屁 自己生的孩子，她心里想什么你都不清楚。 但面儿绷住了就没继续说，还得给白蔷留点面子。 王志就是不好也比黑龙江的那个强，那个打死都不行。 白蔷两口子的问题解决了，隋婧表示为了女儿生活幸福，以后就不要白蔷的钱了。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能不后悔吗出租车这行情是越来越不好，现在满大街都是什么私家车拉活儿，各种抢活儿，你说政府也不管管他们都要吃不起饭了。 荣长玺来电 妈呀 白勍接起电话“怎么着荣大夫，有什么事儿吩咐” 难得 他竟然会给她打电话，真是太难得了 天要下红雨吧。 师傅瞥了荣长玺一眼，他勉强动动嘴“我师傅家想换个燃气灶。” 白勍沉默。 她现在不在卖场了嘛。 “想换是吧。” 荣长玺把电话递过去，对方接过来“哎你好你好。” 白勍笑“你好。” “是这样，我家那燃气灶吧是过去的老型号，开孔是小尺寸600多吧，现在想换呢但是市场我们走了一圈，稍好点的牌子就都没有这种型号的。” 不好的呢，实在又不敢用。 手机那么一查，各种炸的，瞧着多吓人啊。 “600多少能确定吗其实开孔也是能扩的。” 现在市面上的开孔都是大开孔，开到700上下，600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了，慢慢就会被淘汰的。 “这可能不行，我家那橱柜啊是全实木的，我试着想扩但人来了看了都说不行，开孔的位置下面正好顶支撑的柱子，这扩不了。” 白勍夹着电话“那行，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给您瞧一眼吧。” “谢谢您嘞。” 把电话又还给荣长玺，荣长玺一脸勉强“能做吗” 他是不太愿意找白勍办事的，可师傅都求到他眼前儿了，明明认识这方面的人还装作没看见，那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白勍笑“给别人那不一定能做，但你这里排除千难万险也得能做啊。” 你是谁啊。 荣大公子嘛。 “没问题。” 荣长玺“谢谢你了，回头” 说请吃饭吧，但关系没达到能请吃饭的地步，不请吃饭你怎么回人情 他这就有点犯了难。 荣长玺和白勍最大的不同就是，白勍是个小人精，混社会混的明明白白。荣长玺是天之骄子一路平稳走下来的，他不习惯对人卑躬屈膝，也瞧不上那样的人。 “甭客气，应该的嘛，谁叫咱们是亲戚了。” 白勍没让他难为太久，主动就把这话题给化解掉了。 你请我吃饭你犯难，我也怕吃了胃疼 不吃对我们俩都好 跑私活儿就得占用自己的时间，白勍有时间对方没时间，商量来商量去就让荣长玺代跑一趟。 荣长玺 关他什么事儿 他是一点都不愿意搀和到这里面去的。 晚上定好七点钟，荣长玺先去了房子那里等，师娘大概得七点半左右才能进家门，但是白勍这头是看完就得马上走人，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荣长玺不喜欢去别人家。 非常不喜欢。 但 没办法嘛。 白勍打电话过来，他给按了电梯。 “这地方还挺好找的。”白勍笑呵呵出了电梯门。 荣长玺“嗯。” 自带鞋套套好进了屋，各种忙活。 她是那种要么就不干，要干一准就得干明白的人。手脚麻溜该量就量哪里，什么活儿也不需要你搭把手她都能做了，尺寸量好欠缺一丢丢那还是得扩，至于怎么扩那得看你怎么交代。 “能办，小问题。” 荣长玺松口气。 能办就好。 他就说他师傅，其实外面肯定也是能买到或者能办的，就是他师傅懒，不肯多走走多看看。 不愿意求白勍。 “那我叫他改天去你卖场那瞧瞧” 白勍写了个电话“去之前给我打电话，我现在不在卖场那头了。” 荣长玺 又欠个人情。 人不在卖场干，还帮你跑来跑去的 “我请吃个饭吧。” 这话这次说的顺口了些。 对于人际交往这些事儿，他就是不耐才想着学医的，没想到最后被逼的还是要打关系。 白勍失笑“那下回的吧，我这真有事儿。就怕你们着急才安排今天的” 其实今天明天她都没什么时间。 干销售就是这么回事儿呗。 “你把电话给他就成，那我先走了啊。” “我送你下去。” 没等到师娘，荣长玺直接拎着钥匙回去交差了。 后头据说买的时候还是麻烦了白勍一趟，师傅回来以后对白勍好个夸，据说师娘也是赞不绝口，荣长玺认为，这人如果是在占了便宜的前提下，那人就算是不好，也会顺眼几分的。 不过 她确实废话不多，干活挺利索的。 073 红鸾星动（一更） 欠了白勍一顿饭没还上不说，中间又赶上大雪天蹭了白勍的车一把。 白勍每天都忙，就今儿不忙。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一直下到七点多才停，就算是扫雪车加班加点的干吧，这也得干到半夜去。 这天儿她就轻松点。 手机响。 瞧了一眼。 荣长玺想去探望他奶奶，但叫不到车，问问白勍回没回去呢。 白勍腾出手回他语音“我在长江路呢，你等我到医院楼下喊你。” 都是顺路。 荣长玺回了两个字，谢谢。 在寝室看了半天那裤子，想了想还是舍弃了棉裤，选择单裤。 坐车不冷对吧。 等了一个多小时，白勍这车才开到楼下。 “荣大医生，我到了。” 荣长玺人就在一楼里呢，接到微信马上提着包就出来了。 为什么选这样的天儿去养老院心里有点不安稳，他前两天做了个梦，不太好的梦。 然后通了电话，他奶也说没什么，可还是不放心，想亲自去一趟。 “谢谢你啊。” “客气。”白勍启动车子。 车子里面暖洋洋的，荣长玺喘了口气。 “下班了” 白勍笑答“嗯，今儿下的比较早。” 略略吃惊，这人今儿喝多了吧还和她闲聊上了。 荣长玺在脑子里搜刮着想接下来该问点什么，才能叫气氛不僵。其实白勍这人结交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和他一开始想的有点不一样。 刚想开口，白勍那头手机响。 “怎么了姐夫，要请我吃饭”白勍打趣常邵。 这哥们就真的挺有意思的，她堂姐嫁过去过的不错。怎么也都算是自己保媒拉线的，能是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了。 常邵笑“妹啊，这饭什么时候吃都不急，对象可不能再拖了，我给你问了啊，那头表示想见见你。” 白勍竖起来耳朵。 她又不想当尼姑对吧，这遇上合适的人该处也得处。 “姐夫辛苦了，改天我请你吃你最爱的涮羊肉。” 常邵哈哈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你们真的成了，十顿涮羊肉你也占便宜啊。” 不是好的，绝对不能介绍给白勍，这人确实全方位条件都超标。就这二婚按道理都落不到白勍的头上。 “那你想听什么吧，你列出来单子，我回去就写感谢信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一来一往互相调侃，荣长玺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 他原本就不是那种特别开朗的个性，这也是感激白勍上次帮他才想着处好关系的，但白勍和他讲话，问一句讲一句，可本性不是这样的。 勉强这两字，用在哪里都难受。 那就安安静静等到地方吧。 那以后在车里也就没聊什么，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开到橡树庄园，荣奶奶见到孙子也是有点纳闷，“冷没冷啊我把空调给上吧。” “别了，这屋子里就够热的了。”白勍赶紧摆手。 这老人家就是怕冷，她一进门觉得这热度就往脸上吹，这样还开空调 “别开了，屋子里有点热。”荣长玺说。 就是怕冷也不是让自己处在太热的屋子里，这样出去容易出问题的。 “我是怕你们冷。” “奶奶，你吃晚饭了吗”白勍问。 她这胃有点疼，要是赶回宿舍也没的吃，还不如厚脸皮就在荣奶奶这里蹭一口。 “我这没饿，就把晚饭省了。” 白勍挠挠头“那我回去吃吧。” “别，就在这儿吃。”荣奶奶斩钉截铁道。 荣长玺皱眉；“最近伙食不好吗” “也没，就是不太爱吃。” “那头给你打电话了” 荣奶奶不说话，荣长玺那眉头皱的就更深了。 “小白，会包饺子吗” “会呀。” “包饺子吧。” “那我有口福了。” “吃什么馅的” 白勍跃跃欲试；“吃韭菜的吧，我车上有韭菜。” 今天也是嘴馋，就想吃这三鲜馅的，麻不麻烦她也把东西都买了，但刚刚饿的就又不想做了。 “那吃三鲜馅的。” 荣长玺嘴角一抽抽。 他讨厌吃韭菜 总觉得韭菜的味道怪怪的。 他奶是知道的。 白勍揉面擀皮，弄的也没多好但有点样子，荣奶奶呢就喜欢她这幅什么都会干的样子，看她嘴角噙着笑，问她“发财哦” “也差不离了，上回说的那个大学教授有点眉目了。” 荣奶奶挑眉“呀，不错啊。” “还不知道呢，得看看再说。” “你又不挑人的长相，才华肯定是有的，可惜我孙子啰。”荣奶奶长叹。 白勍呲牙咧嘴“人在后头坐着呢。” 扭头去看了一眼，发现小荣大夫正在看手机听音乐呢，偶尔还跟着音乐晃晃，白勍放下了心。 压低声音“您孙子还是留着给更好的人吧，我可配不上。” 给她，她也不要 荣奶奶撇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看不上他。” 白勍道“我可没你孙子这么好哪里能瞧不上，就是做人吧得有分寸，明知道没希望干嘛生这种念头我那大学教授不好吗我这种家庭，成了也是我占便宜，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荣奶奶叹气“给人当后妈多难啊。” “人活着就没有不难的事儿，其他的我都做的挺好的，这方面我应该做的也不会太差。” 在婚姻上白勍想的很清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条件那么好的，在年轻个十几岁，那时候正是帅气逼人的时候怎么可能看上你，她是不错，但也没达到非常不错的地步，有些事儿算计不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人好比什么都强。 前提她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对方人好。 两好换一好，那就是大家通通好了。 她和娘家这个样子，就期盼着自己的小家能处得温暖些，把心思也放到家庭上一些，开开心心过日子。 “你不知道，有些人无论你怎么对着好，人也不领情。”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一会儿端着包好的饺子在屋子里煮，荣奶奶拿着漏勺说说笑笑的，笑容比往常多了很多。 她喜欢热闹 “这什么味儿的啊” 荣奶奶轻轻给白勍哈了哈气，两人现在说的是口气清新剂。 别瞧她年纪挺大了，可对这些方面荣奶奶可在乎了，白勍呢是平时要应酬客人，赶上你真的上一秒吃了什么带味道的东西，下一秒要见人，嘴里有味道对人就挺不尊重的。 沙发上的荣长玺越看越皱眉头。 怎么还互相吐上气了呢 没办法想象他奶要是对着他吐气会怎么样，想不出来。 主要他奶平时也不这样啊。 不太理解老年人的世界，他奶需要的东西好像和那些老年人都不一样。 听荣奶奶说“晚上你就睡我这儿，这中间不是有屏风吗，叫他睡那头” “可别，我这开车一会就回去了。” “那不行，今天必须听我的。路面不好开车，你来来回回开我也不放心，要走明天走，没来过我这里，我也不用担责任，我也没叫你们俩睡一起。” “真睡一起，那也是我占便宜了。”白勍开玩笑。 “可去吧，那是我亲孙子，不卖身” “洗洗手吃饭。” 沙发上的人坐着没动。 白勍走过去拿手机，顺带叫荣长玺一声，在他眼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吃饭了。” 他取下耳机。 把耳机缠到一起，放回了耳机包里。 “孙子，今天只有这三鲜馅的饺子了，你要是不爱吃那我去食堂要两个馒头去，就是人家这个点都睡了” 不是吃饭的点，食堂肯定不给你留好东西呀。 “就吃这个吧。” “你慢着点吃，烫了你的嘴。”荣奶奶见白勍一口气吃下去五六个，搞的自己也特别想尝尝，包的那么好吃吗 今天接了一通电话，气的她胃疼，这晚饭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 电话呢，就是荣长玺问的那一通，但做奶奶的不想给孩子添麻烦，也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心里装着事情呢，胃口就好不起来，你说不饿那也不是，白勍胃口好，把荣奶奶的胃口也带起来了。 “吃完饭尝尝我那新茶。” 白勍连连摆手“可不成，喝了睡不着觉，我明儿一早六点就得出门。” “你这赚没赚到钱啊起早贪黑的，我瞧着还住宿舍” 要是没赚到钱，那不白辛苦嘛。 荣长玺皱眉“奶。” 钱财上的事情，他觉得大家彼此都少关心是最好的状态。 “要是赚不到两个钱，那就别拼这个命” 白勍把自己的脸凑到荣奶奶眼前“你瞧用什么词能形容我现在的脸色儿” “滋润”荣奶奶喃喃说。 “应该用容光焕发我这脸色儿不就什么都说明了嘛。” 赚肯定是有的赚，也不见得是租不起房，就是这边住习惯了目前还没打算搬。 有宿舍住着，也没撵她，想先攒攒钱，反正她也没有谈恋爱，住哪儿不是住。 “那可好。”又看向荣长玺“你单位同事要有大的团购任务什么的，上百上千的那种你就找小白。” 荣长玺筷子一顿。 早知道不来了 吃不爱吃的韭菜就算了，还得帮忙介绍业务。 医院又不是他开的。 想着明天得买副新耳机了，那个坏掉了，什么都听不到。 074 借酒撒风（二更） 荣奶奶递给白勍睡衣。 “我的”白勍指指自己。 “我的，不过给你穿了，新的。”荣奶奶用手摸摸那睡衣。 可好看的粉颜色了。 买的时候摆在橱窗里，她怎么瞧怎么爱。可买回来一穿上身，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皮肤也起皱了，脸也耷拉了，穿不出来感觉了。 这么漂亮的颜色，你说就这么扔着怪可惜的。 “那我改天重新给你买一套。” 这老太太审美怪好的，白勍觉得收就收吧，反正有来有往嘛。 “可别，你买的那些我可不喜欢。” 小小年纪，成天穿的和乌鸦似的，她不喜欢。她就喜欢新鲜的颜色，越新鲜越好。 人生还能有几个十年啊，也许下一秒人生就结束了，再不穿就真没机会穿了。 “奶奶，我和你睡吧。” “那来吧。” 荣奶奶心里叹气，小白喊她永远都是喊奶奶，但是她讲起来自己亲奶的时候就一口一个我奶我奶，不是亲的终究不是亲的。 两个女人躺在床上叽哩哇啦讲，荣长玺在隔断那边衣服都没有脱，就准备这样睡。 毕竟隔壁就有女士，不太方便。 戴着耳机手机点开了一部电影，这声音呢是一点听不到，只能盯着屏幕看。 他以前一直都以为他奶有洁癖，不太喜欢接触外人的。 看起来他对他奶了解的也不是太多。 叹口气。 有些事情吧，作为孙子真的有点无能为力。 念书的时候抽不出来心思和时间去陪，也没那个精力。实习了以后呢更是抽不出来时间，就算是有时间，荣长玺也不愿意每天和奶奶待在一起。这不是孝不孝的问题，人长大了势必就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和父母都没办法每时每刻聚在一起，何况是奶奶。 无形当中关心就不够，现在白勍一个外人做的就是原该属于他做的。 眼下这种情况，他无力改变。 他依旧没办法做到总来看他奶，做到抽出来一天时间就陪着他奶闲聊。 隋婧把白蔷送回去了，这心终于落地了。 隐隐觉得白蔷个性也有点像白庆国，什么根什么苗儿。想当初白庆国那也是搞外遇啊，又想起来白勍。 死丫头 骂归骂，眼下也没有气了，又惦记起来白勍。 白蔷说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她不知道白勍比那姐俩过的都辛苦一些 你说怪谁吧 有父母你不肯依靠，你非要搞独立。你和我说话就软和着点，我能不能总数落你 家里待不住，又去寻了算命的。 先算算白蔷会不会离婚，又算算白勍，这回没有算白歆，没顾上。 “这孩子独立啊。”算命先生道。 隋婧一听来了精神“可不是，我这孩子就是太独立了。她事业运怎么开啊” 自己在外面混，谁晓得你混成什么样做父母的没指望将来借你什么光儿，只希望你能平安，要是能帮点忙那就帮点吧。 “你去庙里给她求个符吧。” “能好使”隋婧问的很诚心。 操心白勍操心的少，就希望白勍能过的稍稍顺点，你顺了也就不总怼你亲妈我了。 “事业方面不太行。” 隋婧觉得头皮一麻。 她也知道现在这大学生太多了，想要混出头多难啊。也不太敢抱着白勍会混成人上人，那付出也得和回报成正比吧大半夜的还一身的酒气，别白付出辛苦了，老二还是挺努力的。 “那婚姻呢” “婚姻也不行，结婚早了也得离，性格有些要强，姻缘方面不是太好，注定辛苦多。” 隋婧浑身发凉。 事业不成，姻缘方面也不成 为啥啊 凭啥她的孩子就这么平庸 扔了钱买菜回了家，想起来算命先生的话，在屋子里坐也坐不住。 不能早婚可不是，和周檀谈恋爱，最后还被人翘了。 你说就周檀那种货色都敢劈腿 给娘家打电话，求她妈帮着白勍去求个符，保佑白勍事业顺利的。 姥姥“你说你背后使这力气干吗当面不会说。” 什么漂亮话都是当面讲才有用的。 隋婧不耐听这些“妈，你快点帮我去求，求的时候给扔一百块钱，心诚则灵。” 虽说老二事业可能也就那样，但万一呢。心诚点，老二也能走得顺利点。 挂了电话又开始感慨，这也就是亲妈。 换成后妈你试试看，你看看人家可不可怜你。 吃了晌午饭准备下午睡一觉，结果白奶奶来电话，叫她去取螃蟹。 隋婧握着电话翘着腿“妈，我一会儿就去。老三送的啊” 老白家也就老三有闲钱。 白奶奶笑“常邵送的。” 常邵这孩子啊，没的说 白奶奶是替白琳琳高兴的。 隋婧的嘴瞬间就能挂油瓶了，不高兴了 吴优那种剥削阶级的孩子都能混这么好呢，她的孩子为啥混的这么烂 不过东西吃还是要吃的，坐地铁赶过去。 常邵拿过来的螃蟹有点多，白奶奶给老大打了电话。 “琳琳的对象给拿了不少的螃蟹来，你过来取点吧。” 白国凡的声音冷冰冰的“我家里女儿女婿给买的螃蟹老鼻子了，吃都吃不了。” 白奶奶只想叹气。 有心说老大两句吧，可又晓得老大的个性，最后啥也没说。 白国凡对白琳琳有想念也有怨恨。是的，怨恨 做父亲的怨恨女儿。 结婚都能通知白勍，为什么不通知他 你不肯通知我，那就是瞧不起我啊，既然瞧不起我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白勍就是因为这个被她大爷给拉黑的，白国凡这辈子都不打算和白勍见面了。 你没拿我当大爷，那我也不拿你当侄女看。 他跟吴优离婚这些年，感情早就淡没有了，忘记了以前的那些恩爱剩下记得的就都是老吴家是怎么瞧不起他的。 白国凡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 陶贵霞在厨房做菜呢，今儿周末陶贵霞在超市是上午班，所以下午休息。 是，陶贵霞在超市打工。 并不像是白国凡嘴上讲的那么有钱，这家里的房子呢其实也不是买的，目前是租的。 陶贵霞是外地进西虹打工的，也来了一些年头。 白国凡对老白家的人讲陶贵霞的女儿女婿多多了不起，多多有钱，其实就是怕别人瞧不起他。真实的情况就是，陶贵霞的女儿女婿都没有固定工作，房子倒是有一套位置特别不好，目前和老婆婆一块儿住。 陶贵霞和白国凡是再婚夫妻，她找白国凡就是图白国凡离了婚没有儿女。没有儿女在身边，有些事情就可以想想，其次是白国凡长得真的是挺不错，她挺喜欢这人。 中年人的再婚生活哪里只可能是因为喜欢呢，全方位的各种综合，才会选择再婚登记一起过。 酒菜摆好，夫妻俩一起喝一杯。 陶贵霞“我家邢菲对你就和亲爹是一样一样的，比对我这个亲妈都强啊。” 白国凡看了太贵下一眼，笑了笑“那是，我亲闺女嘛。” 一小杯酒直接干掉了，脑子里想着刚刚陶贵霞说的话，其实白国凡明白老婆讲这话的意思。 他有退休金，这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邢菲如果得了这钱，一年两年或许看不出来个数，但是十年二十年呢你想想那数字。 但他不会把这钱给邢菲的。 他又不傻 陶贵霞“吃虾。”给白国凡夹虾。 其实刚刚就特别想说白琳琳，但一想吧觉得说的这样直白不好，容易引起白国凡的猜忌。 后到一起就这样，双方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哪怕两个人感情不错，但因为孩子因为钱也容易起猜忌。 原本饭吃挺好的，吃着吃着听见有人敲门。 陶贵霞“谁啊” “大娘，我白勍。” 白国凡的脸就黑了。 嘴上不说，可心里恨白勍。 拉着脸。 陶贵霞一脸为难，你说她开门吧，白国凡生气，不开门吧不是那道理。 踩着拖鞋去开推门。 “大娘，这是我奶叫我送过来的。” “白勍啊，快进来坐。” “我就不坐了，我还有事儿呢，那我就走了啊。” 陶贵霞手里接过来盒子“白勍慢点走啊。” “好嘞。” 带上门，她打开盒子一看，呦嘿还不少螃蟹呢。 “要不我现在就把螃蟹蒸了吧。” 白国凡没讲话，一杯跟着一杯的酒往肚子里灌。 等螃蟹蒸好上了桌，陶贵霞吃了两个觉得味道还不错，给白国凡掰好送到他碗里，白国凡这就发酒疯了。 举起来饭碗，往地上恶狠狠一砸。 “我叫你吃” 恶狠狠咬着牙看着饭碗摔成了碎片。 陶贵霞吓坏了，往后一躲“怎么了这是喝多了就赶紧去躺会儿，我给你倒点水啊” 白国凡指着陶贵霞的鼻子直接开骂“土老帽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陶贵霞面色如常“国凡啊你要是难受就喝点水清醒清醒，你喝多了我不和你一样的。” “这日子我过够了，离” 站起身拿起来花盆就开砸，陶贵霞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啊，她也害怕啊，赶紧给自己女儿打电话。 。 075 二小相亲（一更） “姐夫。” 常邵对着白勍招招手“妹，这里。” “我姐没来”白勍看了一圈，没找到白琳琳，上班了 “她去隔壁商场买点东西。”具体买什么常邵也没主动问，女人家买东西老爷们总问啥，有给钱的能力就给钱，没给钱的能力笑笑就得了。 常邵拿开自己的包“妹啊，这人你姐夫我呢真的下了血本了。” 有些话他不好讲详细了。 就今天这相亲对象啊，他是问了一圈查了一圈啊，把能找到的人都找到问了，人品绝对没的说，人也绝对的优秀，摸摸良心讲呢，比白勍优秀太多了。 希望白勍呢既然相看就拿出来点态度，别白费他心思。 “知道了姐夫。” “知道就行，喝茶。” 拎起来壶给白勍倒茶。 坐了能有两分钟那样儿吧，对方就进来了，晚饭的点这附近也是堵车堵的特别厉害，虽然晚这两分钟但肯定是提前早早就除了门的，在西虹迟到一小时之内都不能算没有诚意。 “来了，我给介绍下” 常邵介绍完毕就先行离开了。 白琳琳买好东西回来，表示要看看那大学教授到底啥样，常邵拧不过她带着她站在外面偷摸看。 白琳琳一眼看过去。 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想象中三十八九那不就是四十了嘛，年纪挺大的呗，但这一瞧还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哈，和做生意人身上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白勍见侯延第一面就很满意，而这种满意呢上升到脸部细微表情当中。 两个人交谈十分愉快，侯延呢也能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满意，他也挺喜欢小白的，这姑娘不矫情而且心理年龄远比实际年龄大的多。 相亲就纯属是给常邵面子，想走个过场，但是没料到寻了个宝。 吃过饭侯延表示要送她。 白勍笑“下次的吧，我开车来的。” 侯延一笑“那下次的吧。” 主动送她到停车的位置，帮着白勍把车门带上，目送她离开。 白勍呢这一路上心情都挺好的，哼着小曲儿。 运气好像突然好了那么一咪咪 “哎呀，今天的天气不错呀”降下车窗深呼吸一口气。 额，吸了一嘴的灰。 得，还是把车窗升上去吧。 白庆国接到白国凡的电话，说是要和他一起喝酒，他想着多拉会客人就拒绝了，结果白国凡在电话里各种啰嗦，最后就指责起白勍了。 “你养的那叫什么女儿我孩子结婚她不通知我，她不就没瞧得起我这个当大爷的吗” “白勍不是那意思。”做爹的肯定要维护女儿。 白国凡“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过不过来” 白庆国没办法，这车也没的开了直接往白国凡家去，到了家才知道白国凡把家里砸了，陶贵霞的女儿女婿都赶来了，而砸东西的那人呢喝了点酒还在耍酒疯，指着陶贵霞骂“你个土鳖” “爸你说的是，都我妈错。”陶贵霞女儿笑嘻嘻应了下来。 白庆国说他哥“干什么呢喝点酒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着人家女儿的面骂的这么难听，你叫人怎么想他觉得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你想隋婧骂白勍，那把白勍气的，白国凡这女儿可不是亲生的呀，你这样骂 “你过来，和我喝一杯。” 白庆国换了鞋，慢吞吞走过去“少喝点酒吧，酒伤身喝这些玩意干什么。” “我在电话里跟你说你家老二的事儿，你还不信。” 白庆国叹口气，倒了酒陪着白国凡喝了起来“白勍她就是个孩子，她夹在中间她也犯难，你当大爷的何苦和她一个小孩儿过不去。” “那是不是白琳琳的婚礼” “是。” “白琳琳是不是我女儿” “是。” “那她凭什么不通知我她有这个权利吗” “你说的是，我替她道歉” “我叫吴优一家瞧不起，现在轮到亲侄女瞧不起我了是吧” 白庆国举杯主动和他哥的杯子碰一碰“喝了吧都在酒里头了” 劝了一会儿，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白庆国见白国凡喝的七七八八的，他呢也把人劝的差不多了他就先离开了，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叫了白勍过来接他。 “爸。”白勍在车里招手。 白庆国上了车“去哪了在这附近逛呢。” 做爹的上了车先扯扯领子，他也挺不愿意和老大喝酒的，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去相亲了。” 白庆国来了兴趣“你三叔介绍的怎么样啊，看的合眼缘吗” 操心 老大结完婚就是老大了，对比着白蔷呢，白庆国更喜欢白勍点。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就是挺喜欢。 “我给你说说”白勍翘翘唇。 白庆国瞧出来了，丫头这是挺满意啊。 满意就好 扯扯安全带系上“说说吧。” “你呢，怎么跑我大爷这来了车呢” “车停楼下了，明儿一早我过来取。”白庆国不愿意和白勍多说白国凡两口子干架的事情。 白勍看了她爸一眼，她爸是不愿意说，她是懒得问。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大爷主动喊的人，不然她爸才不会主动登门呢。 呵呵。 “我把你送家去。” “不用你。” 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跑来跑去的，也不安全。 “得，换车吧，我先开你车把你送回家。” 白庆国又折腾下了车，被风那么一吹，笑了出声儿，就挺开心的。 “哎呦养女儿是好啊，还能给我带代驾呢，跟我说说那小子干什么的” 白勍一五一十都讲了，这也没什么可瞒的。倒是白庆国听完，这乍一听吧就觉得哪里都好，肯定是高攀，再一听就品过来不对劲了，这是个二婚的啊，是带了个孩子的啊，白勍真的嫁了那就是给人当后妈了。 当后妈是不缺胳膊不断腿儿的，可老父亲的心态 看自己的孩子，觉得哪哪都好，怎么就偏偏找了个离婚的呢 再一个，年纪也大了点吧。 白勍看着她爸失笑，问道“怎么不满意啊我瞧着您不太高兴啊。” 白庆国摇摇头“挺好的，你相中就成。” 白勍连连点点头“我是觉得挺好的，那人的涵养不是装出来的，两个人相处爱不爱情的都是其次了，心和力气能往一块儿使那就是最好的，我这人不贪，我想成个家。” 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 “成吧，有了自己的家到时候好好过。” 父母不能给你的，你都自己找回来。 “对了，我姐那头过的还成” 说起来白蔷，白庆国也是把对白蔷的关心都压在心里。毕竟是爸爸不能总打电话总张嘴去问，你过的怎么样啊王志改没改好，偶尔听隋婧讲两句，他就觉得白蔷啊被她妈给压抑坏了，那孩子心里想什么从来不说不表达。 这是婚都结了，当初黑龙江的那个他就该同意的。 “还成。” “上次是怎么闹的” 她上回和她妈又闹了点不爽，别的也没过问，过后也不好给白蔷打电话问这事儿。 “两人吵架，拌嘴了。”白庆国详细的不说。 这种丢人事，没必要到处传，少说不说最好。 “我姐也不像是能和人起冲突的人啊。” 白庆国“当初要是同意你姐带家里来的那个人就好了。” “你说黑龙江的那个” “嗯。” 白勍心想，她姐这肯定是出了点状况，不然她爸不会这样想的。 把白庆国送回家，又坐地铁往她大爷家那边去，折腾了一小通才回宿舍。 白勍动了要租房的念头，毕竟宿舍住着不方便。 “回来啦。”隋婧看白庆国进了门，去厨房热饭“上哪儿去了啊” “老大两口子吵吵了两句，叫我过去看看。” 隋婧一脸不高兴，低声道“管他们家事儿干啥。” 白国凡这人是列在隋婧不值得交往表格当中的头一号人物 没事儿从来不会想起你，有事儿就想起来白庆国了，作为弟妹隋婧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大伯子。 白庆国翘翘唇，笑了声儿。 “怎么哥俩还聊的挺高兴的，回了家还笑呢。” 有没有心啊，该赚钱不赚钱成天去喝大酒 最烦丈夫喝酒。 “二小啊，相对象了。”白庆国把袜子随手脱下来扔在一边，想起来白勍那笑脸，他又笑了一声。 看样子小二是挺满意的。 也成。 隋婧一听，匆忙从厨房颠儿出来“白勍和你说的” “她送我回来的。” 隋婧鼻子冷哼“呵，父女俩穿一条裤子。”跟她怎么就不亲呢“都和你说什么了” 白庆国又学了一遍话，什么学校的教授，也是西虹人。条件方方面面要好得多的多。 隋婧一听喜上眉梢。 这除了结过婚带个孩子，剩下都比王志强多了啊。 替白勍开心。 姑娘嫁人嘛，当然是要高嫁的，娶媳妇才是低娶呢。 撇撇嘴“她命还挺好的。” 这可比白蔷好多了。 王志瞧着是个西虹人，其实实力不怎么行。特别是出了打嘴巴的事情以后，隋婧对王志是越发看不上了。 076 杂事闲谈（二更） 白庆国声音淡淡道“该准备的也得准备起来了，孩子结婚还不快啊。” 老二说想成个家，对方年纪又大那么多，估计结婚肯定是快。 隋婧头脑里已经开始想着要买些什么提前准备着，嘴上却道“她钱也没交家里，我给她准备什么啊哪有钱” 白蔷的钱他不让要，他一个月就赚那些。还得吃饭还得生活还得给白歆攒，哪里有富余的 “女儿出嫁不管啊” “她不是不用我管吗，她找个这么好的对象有本事就叫对方都给出了。” 甩了甩手上的抹布，隋婧一脸不耐烦回了厨房，可进了厨房脸上乐开了花。 死丫头 就是心眼子多。 难怪跟白琳琳那么好，原来是能借上力 死丫头，你要是能拽你大姐一把多好当时就那么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人，你非说没有，那怎么知道给自己找个条件好的呢。 饭菜热好给白庆国端过去，自己收拾收拾垃圾出门去倒。 倒了垃圾回来看见二楼奶奶门口站着呢。 老太太对着隋婧招招手“隋婧你来，我和你说点事儿。” 隋婧走了过去。 “我给白勍介绍个对象吧。” 隋婧面上一乐，她正愁怎么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呢，她得叫老周家知道知道，她家白勍啊，有都是人抢着要呢。 呵 “什么样儿的啊” 二楼奶奶说“本地人，我家侄女的亲戚” 条件说起来呢就一般般，就连个王志都不如，但好歹也是本地人啊。 隋婧一听眼皮儿抽抽，她心里头想啊，老太太你这是瞧不起我啊怎么我的女儿就得嫁这样条件的这种谁爱嫁谁嫁，我家的孩子不能嫁。 “白勍啊从小就不听我的，人有主意的很处对象啦。” 二楼奶奶眼睛瞪得老大，“处对象啦家哪里的啊” “本地的，是个大学的教授，条件” 有房有车，坐地户，工作不错人也被她夸的和花儿一样。 二楼奶奶眨着自己的那双小眼睛“白勍是真了不得啊。” “运气好呗，要不是被某些眼瞎的人放过哪有今天啊，得感谢人家不娶之恩。” 二楼奶奶压低声音“可不是嘛” 两人又说了会话，隋婧就回去了，回去没多久二楼就把消息散的差不多了，周檀他爸今天去单位办点事情，回来就听说了，拉着脸回了家。 周檀两口子结婚以后就和他们老两口住在一起，那现在这房价谁买得起新房啊。 林晴晴每天下了班就关上门待在房间里，吃饭出来吃，剩下时间她自己利用。 这家呢不需要她做家务也不需要她做饭，不仅她不做就连婆婆也是不太做的，大多数都是周檀他爸做。 砰 “干嘛火气这么大。”周檀他妈问丈夫。 “不小心。” 周檀他妈无奈笑笑，今儿也没有风，你不小心啥啊。 饭菜摆好，叫林晴晴出来吃饭。 “晴晴，出来吃饭。” 林晴晴在屋子里应了一声“好的，马上来。” 周檀还没回来呢，林晴晴也是不太愿意和婆婆过多的接触，能躲她就躲了，今儿约好人一起逛街的，结果那人突然放她鸽子了。 出来吃饭，吃完饭把自己的饭碗洗了马上回屋。 周檀他妈也习惯儿媳妇这样了。 “我听楼下有人聊天，隋婧” 隋婧那大嗓门，怪有辨识度的。也不晓得又扯上谁家的八卦了，你说隋婧这人怎么每天就不能找点正事干呢 “没，二楼老太太和老姜家。” 周檀妈点点头，拨出来一部分的饭菜给周檀留着。 “说什么了” “没细听。” 周檀他爸不待见白勍，有关于白勍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愿意知道。 可第二天周檀他妈还是听说了，听完以后心里感觉怪怪的。你说你是替白勍高兴吧，那是有的，说替白勍难过吧，那好像也并不需要难过，这种年代了，后妈不后妈的也没关系的。 林晴晴早早就上班了，周檀昨儿加班今天可以晚走点。 醒了去刷牙，他妈在客厅里忙活侍候儿子吃早饭。 “听你二楼奶奶说，白勍去相亲了。” 周檀“哦。” 那也不可能永远不结婚，相亲也是能结婚的一种方式。 “对方条件挺不错的。” 周檀笑“那还不好。” 嫁的好日子就过的好，多好呀。 他妈瞪儿子一眼“明明是你的，自己不知道惜福现在落别人手里了，我当初就说白勍这丫头能干。” “妈。”周檀拉长尾音“我都结婚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叫晴晴听见了。 “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肯听，人现在车也买了对象也交了。” 周檀吐掉口中的漱口水，将牙刷放在一边。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挤了一堆的牙缸，那家里就这么大，住着四口人呢，未来住的人数还会上涨。 “人和人都是缘分，我和她没缘分。” “那不是你不珍惜，现在好了你说你们俩天天和我们挤在一起” 周檀的话说的十分客气“那我就是和她结婚，也是和你们挤，房子可买不起。” 他和任何人结婚，这房子也是买不起的。 “非要添堵是不是” “我错了错了” “我看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白勍抱抱拳“爽是爽了点。” 荣奶奶挑眉“说说看。” “对象成了。” 老太太吧唧出来这其中的味儿，再讲话就带了点酸气。人呢是她先看上的，结果白白便宜别人了。 不过那人也不吃亏，找个白勍这样的，瞧着等吧，小白可不会止步于此的。 “那恭喜你了。” “哎呦呦，这话可有点酸。” “可不是，我自己瞧好的结果叫人给挖走了，能不酸嘛。” “可别。”白勍告饶。 “最近挺忙的” “还成，谈了一笔生意瞎忙呗。” 和人谈成了一大笔的生意，这谈下来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中间因为累的和上火还生了一段时间的病。事实证明没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事实也证明，想要多赚钱就得熬心血。 “谈什么生意了” “精装修楼的灶具安装。” “那不错呀。” “谁说不是呢。”白勍笑嘻嘻落座。 荣奶奶问“你这过年还能有时间休息” “休息肯定会休息，但事儿多。” “忙也是一种幸福。” 白勍笑“我明儿要出差，去吗” “去啊。”荣奶奶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去啊 能出门，坚决要跟着去啊。 白勍走了老太太这里就收拾行李，说是收拾其实也不带什么，她这个体格子拎着什么也是负担，不如轻松行，缺啥买啥就是了。 给荣长玺去电话。 “我明儿就跟小白出差了，院里可能一会会给你去电话，你记得接。” 过去她是荣长玺监护人，现在调换过来了。 荣长玺还没睡醒呢，胳膊离开被子，一头雾水“去哪儿啊” 荣奶奶说去哪哪哪，荣长玺抹了把脸。 “快过年了外面人多，不然这次就别去了吧。” 平时人少跟一跟还成，现在回乡的人特别多，溜达也不是溜达的好时候啊。 荣奶奶道“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算不去景点我自己待在酒店附近走走也挺好。” 荣长玺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一会给她打钱。” “小白谈对象了。” 荣长玺笑了笑“哦。” 大概就是那个教授吧 “她要是我亲孙女就好了。”荣奶奶想说的是，其实真的是蛮可惜的，她觉得白勍这姑娘还挺好的，可惜孙子看不上啊。看不上讲什么都是白搭。 “干的和亲的也没多大的分别。” “我挂了啊。” 荣长玺被他奶这电话一闹，人就清醒了。洗了脸又折腾回来，给白勍微信转了点钱，穷家富路，出门钱还是多点好。 “你要是不方便带着她，你就和我说，快过年了外面人也多我也不想她去。” 电话响，荣长玺赶紧把消息发出去，接电话。 是患者家属的电话，他大部分的生活都是这样。 。 077 荣相亲了（一更） “叫你出来，是不是影响工作了”侯延排队正好瞧见了白勍的车过来，替她开了车门。 白勍努力咽了一口唾沫。 这有啥影响的真的影响也能解决的。 “没有。” 侯延带上车门，对着她笑“没有就好。” 白勍拎好自己的包跟着他往店门那边走。 “这里味道还挺好的，就是远了点。”选吃饭的地方他也是费了一番心思，选来选去还是觉得这地儿比较好。 天气冷嘛，女孩子也是怕冷，吃点涮锅子能暖暖。 “不远，有车去哪里都方便。”白勍笑道。 她是奔着谈恋爱结婚去的，远算啥 两人大概排了多半个小时吧，上头叫号，白勍就跟着侯延上去了。 侯延这人比较客气，客气归客气但两个人说话不拘谨，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能聊，你谈工作呢他也能接住。倒是很少见他提学校的事儿，可能是怕白勍听起来觉得烦，白勍这头在心里暗暗又给侯延加了十分。 暖男 “吃粉吗”侯延拿着菜单问她。 白勍稍稍靠近他一点，看了一眼“我比较喜欢吃宽粉。” 侯延“我也喜欢吃宽粉。” 白勍从包里掏出来湿纸巾擦手，扭扭头想看看热闹，结果 要说呢，她在这家店遇上荣长玺第二回了 对着荣长玺的方向笑了笑，举举手算是打了招呼。她一举手侯延就发现了，问她“朋友吗要不要一起” “别别别，可能是跟女朋友一起吃饭呢。” 侯延往斜后方瞧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先点这些吧，不够再加。”合上菜单“喝点什么开了车是喝不了酒了，酸梅汤玉米汁” “这玉米汁在我学的知识里它算是个主食。” 侯延挑眉“好像也说得通。” 白勍给他讲这个道理，原本想说吃肉就算了还喝玉米汁恐怕会发胖，但又瞧见了他这标准的身材，摇摇头。 两个人说话一来一往的，气氛倒是挺好。 荣长玺那头坐不住了 有时候别人的一些美意吧，就是负担 医院的人给他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 但人长得勉强能打五分。 来了以后吧，又发现这相亲对象呢有点强势。 谈话间感觉出来的，毕竟人家混的真的挺不错的。可荣长玺不喜欢咄咄逼人的女人。 抵触 这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说马上走吧，好像有点下人面子，但多一分钟他都不愿意坐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选口腔呢” 荣长玺看见白勍对着他招手了，他心里一动，救星来了 只要白勍过来打招呼，他就可以要求并桌。 他和这家店有点犯冲啊，不太美好的事情都是发生在这家店里的。 走过来走过来 白勍和那人有说有笑的，荣长玺的脸已经挤不出任何的表情了。 不耐烦 在桌下发微信。 “好巧，一起吃吧” 白勍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侯延适当收住话好让她去看手机。 操起来手机瞄了一眼，啥呀 啥就一起吃 她约会呢，眼睛瞎啊 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只当做没看见，又和侯延重新聊了起来。荣长玺那边见白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晓得靠她肯定是靠不上了，得自己想办法。 板着脸看眼前的人，回“我喜欢临床。” “临床又累，按照你这个分数是可以选南大的吧” 荣长玺“我看见了我妹，并个桌吧。” 说着话直接站起身，多一秒他都不想忍了。 问问问，不停问 如果喜欢就还好，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女的大概也摸出来荣长玺的意思了，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这两个人的桌儿你怎么并桌并成四个人 “好巧白勍。” 白勍愣了下。 什么情况啊 仰头看他，就听见他说“遇上了那就一起吃一口吧。” 白勍 侯延叫服务员“麻烦帮我们换个四人台。” 服务员刚想说没有，就见那头腾出来一张五人桌，和楼下前台打好招呼，帮着荣长玺他们就给换了。 白勍 虽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但多少知道不是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提出来这样的要求。 荣长玺看向侯延“你好，荣长玺。” 侯延笑笑“侯延。” 白勍又和荣长玺身边的女士打招呼，因为大堂坐的人实在是多，加上锅子都冒热气，没一会白勍就热的不行了，脸上沁出了汗，端着水杯喝水，她喝空了侯延就注定帮她蓄水。 白勍眼睛溜溜转，眼下好像看明白了点。 这是相亲，且没瞧上啊。 不是她说，荣长玺这种人一看就是外貌协会的，也难怪说不满意了，上次在这里甩他的那个姑娘，模样长得那个俊啊。 四个人坐在一块儿，荣长玺相亲的那位女士不怎么吭声了，也是细声细气端着杯子喝水，端杯子的时候是手指捏着杯，荣长玺在看不见的角落眼白稍稍向上，白勍眨巴着眼睛看个正着。 这可不好 不尊重女士啊 你也有今天 哈哈 荣长玺“今天下班挺早的。” 白勍寻思了一下，这话是和她讲的 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我干奶奶的孙子。”压低声音和侯延讲了一句。 以后也有可能会经常碰面，还不如交代的清楚点，反正她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藏的。 侯延笑笑。 锅子端上来，白勍招待桌子上唯二的女性吃菜。 “是不是不吃香菜和葱啊” 女士抬头，颇为感激看了白勍一眼。 “服务员，麻烦你给我来一份不加香菜和葱的蘸料。” 服务员随手甩过来一碗，服务态度说不上是好，但店里真的是人赶人似的往里头挤，一会儿这里喊一声服务员，一会那里又叫一声。 白勍大口吃肉，吃的很爽 荣长玺胃口不好，想着一会儿他要提前把账单结了，他不愿意占别人便宜，何况他也不是奔着占便宜来的。 和他相亲那人吃的也不是太好，小口小口的，一会儿嫌弃这里人多，一会儿又谁碰了她。 那两个人都不吃了，侯延也吃的七七八八，倒是白勍这筷子还没放下呢，招呼大家“吃啊，还有菜呢。” 侯延就笑“吃不了就算了。” “吃得了”白勍说。 侯延笑出了声儿，觉得她特真实。 能吃好啊，能吃是福啊。 “笑什么呀觉得我吃的多没吃多少，都是肉啊也不占地方。”白勍为自己辩解。 她是相中了这个人，觉得装也没多大的意思，要长久的相处下去，回回饿肚子吗再说她确实是饿了，她中午饭还没吃呢。 “没，就觉得你胃口挺好，我今天都吃超标了。” 白勍挑眉“减肥” “男人可不减肥。” “那就是看着我胃口好了，那也是好事一件。”白勍抿了抿唇，笑了笑。 荣长玺觉得白勍这人吧，以前瞧着挺会看眼色的，怎么今天又不会看了呢 赶紧吃完，赶紧散啊。 桌下的脚踹了白勍一下。 白勍嘴里咬着冻豆腐脑子当机了几秒。 实在是，得思考下是谁踹的她。 侯延 看起来不像，他不是那么不稳重的人。 那就是荣长玺 就这哥，她也是服了。 不喜欢你就直说啊。 撂了筷子，荣长玺见白勍撂筷子马上招手喊服务员。 “结账。” 侯延要结，可荣长玺抢着结，白勍就由着他去了。 “别抢别抢，下次还有机会的。” 侯延笑笑，收了手机。 女的拿出来手机对荣长玺说“加个微信吧，回头聊。” 荣长玺“不好意思啊，我不太用微信，记不住那号。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女的脸色不怎么好了。 这态度已经挑明了，就是不想有任何的后续了。 但又觉得荣长玺这条件还不错，还是可以发展一下的，勉强道“我开了车来，送你一程吧。” 荣长玺拒绝，道“我坐我妹车回去。” 什么干妹妹亲妹妹的，只要能让他赶紧离开这地儿就行了。 白勍 兄嘚你也太自来熟了，你咋知道我没有点饭后娱乐啊你这个一千瓦的大灯泡。 。 078 互惠互利（二更) “回去了。” 侯延依旧送白勍上了车，目送白勍和荣长玺离开，招了招手然后回了自己的车上。 荣长玺降下一点车窗，这火锅吃的有点难受，“你回宿舍吗” “回。” “那顺路送我去橡树庄园吧。”他顺道过去看他奶奶一眼。 “成啊。” 白勍开了音乐，她倒是想打趣荣长玺了，勉强还是忍住了。 “你那个对象人挺好的。”荣长玺平铺直叙开了口。 “是吧。”白勍挑眉。 可见侯延这人是真的不错嘛。 她也觉得好。 这种男人估计早两年，那也轮不上她，所以不存在什么不知足，她自己是满意的很呐。 “嗯。” “你怎么搞的啊没看上” 荣长玺没吱声。 没看上是没看上，和人讨论这种就不大好了。 事实上他非但没看上还觉得那个人特别烦。就算是优秀，难道他不够优秀他为什么要找个妈呢这个人从进门就叭叭叭开讲，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清楚了，又觉得他选的专业不好，又觉得他这发展前途差了点，荣长玺也是给同事面子所以没当场甩袖而去，可心里的不待见是越来越多。 说句狠话，就算是他找不到对象了，他也不要这样的。 外貌打分也就打到2分，近距离看那皮肤差的很。 一想起来这人，他就满心不舒服，但是嘴上不提。 “话是多了点，语气傲慢了点，不过谁让人是成功人士呢。” 这话怎么讲呢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儿，就是个性的事儿。 见一面了解不透，也有可能强势是强势了点，但人不坏呢，这相亲打一照面啊看的就是脸，他没看上脸那一切都白搭。 “那不是语气傲慢了点。”荣长玺沉声道。 白勍没忍住笑了出声儿。 可见把他恨坏了 稍稍把音乐拧大点声音“喜欢什么样的呀别说漂亮，漂亮的标准广着呢。” 总得有个具体要求吧。 她回头在身边划拉划拉，别的不敢，就漂亮小姑娘看见荣长玺这张脸，就能成。 “你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吧。”荣长玺没好气道。 怎么什么事儿都要管呢，也不是个媒婆。 把人送到地方这回她没进去，荣长玺向里走，白勍喊他“你明天几点走” 荣长玺停住脚，转回身“我打车回去吧。” 白勍“甭了，我这也是顺路，你几点我送你。” “你几点方便几点送吧。” “成。” 讲了两句，她开车就走人了。 回了宿舍就开始找房子，这附近的房价还是可以的。在网上慢慢找着，找来找去都差点意思。好的房子呢房租真的负担不起，不好的房子呢她也不愿意去住，不然她干嘛死赖在宿舍不走。 看了个三个合租，房间里单独带卫生间的，这一个月的房租都开到了3500，白勍就有点后悔。后悔当初把周檀朋友那房子退租了。 那房子真的挺新的，而且位置也好，最主要的是价格划算啊。 标记好，然后按照上面的提示打了电话过去，约好明天看房。 隋婧在厨房把饼子铲出锅，看着那饼子出神。 饼子上沾着薄荷叶子，这是白勍最喜欢吃的。 “你给她打个电话，叫她回来拿几个饼子。”喊白庆国。 反正叫她主动打，她才不愿意呢，没的做妈的要和女儿低头，她有三闺女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白庆国慢慢道“你打呗。” “叫你打你就打。”隋婧来气。 使唤个人也使唤不动。 一张一张饼子从锅里铲，竖着耳朵听白庆国那边打的电话。 “你妈给你贴了薄荷饼子，回来拿点吧。” “不回来了啊回来吃两口也成啊啊，知道了。” 白勍说她那边也没个冰箱，一来一回路程就挺远的她不愿意动，白勍还能说啥，不拿就不拿吧，撂了电话。 隋婧在厨房摔摔打打，也是来气 怪自己就是贱，挂着她干啥瞧瞧人家领情吗 再一看这一锅的贴饼子，这东西除了白勍也没人爱吃，人在气头上手上力气就没控制好，那一锅饼被她给铲的呀，啥形状都没了，白庆国打完电话进厨房拿饼子吃，结果一看，那一盆里的饼子铲的乱七八糟的。 皱眉“你这怎么弄的啊” 这能不能行了，瞧着跟捡来的似的。 “爱吃不吃。” “这谁又惹你了，二小说不回来她都要睡了。” “爱回来不回来。” 吃过饭，两口子准备休息了，隋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倒腾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她那对象你见过没有” 白庆国看隋婧，多年夫妻还能不了解隋婧的心思摇摇头“就和我说过一回，估计也没处多久。” “什么事儿你也得上点心，她那防我跟防贼似的，不是和你这个爸爸好嘛。” 可不好嘛，她爸爸带着她一块儿去偷人，她还能帮着打掩护呢。正常的孩子有几个不可怜妈妈的可她家这个老二啊 隋婧有些时候想想，也不是不寒心。什么叫年纪小以前年纪小，现在二十啷当岁了，你还不懂事你对我没有任何的亏欠吗 “说说话你又这个调调，睡觉。” “叫她抽时间把人领家里来，我看看。” 好不好她毕竟活这么大岁数了，多少也能看明白一些人。 白勍再精，年岁在那里放着呢，隋婧还是不放心。 “你看了也没用，白蔷的丈夫还是你挑的呢” “我哪知道他是那样的啊，要是知道我能让白蔷嫁吗”隋婧唠唠叨叨，她肠子也悔青了，可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孩子也有了王志也肯改，那就好好过吧。不就怕搭娘家钱嘛，那她不要白蔷的钱就是了“刚结婚就都这样，哪有舌头不碰牙的，磨合磨合就好了。” 感情也是培养出来的，慢慢就好了。 白庆国没吭声。 心想着，但愿吧。 转身打呼睡着了，剩下隋婧一个人在床上烙煎饼。 她睡不着啊。 想白蔷，想完了想白勍，最后再想想白歆。 反正操心烂肺子的事情一堆一堆的。 白勍一大早就去橡树庄园那边了，她自己也是有事情得早走。 在车上接了一通电话，就之前帮她把隋婧从派出所弄出来的那姐，问问白勍认不认识医院里的人，家里有人着急动手术，可实在是排不上号。 你不晓得西虹看病有多难，要是个小病呢就还好，要是大病急病那才费劲呢。 “姐，你别急，我先问问回头有信儿了马上联系你。” 挂了电话把车开了进去，荣奶奶那头已经吃过早饭了，今天养老院给安排了手机课程，她还挺跃跃欲试的。 现在这手机啊，功能越来越多，有些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弄，但她呢又不喜欢求人，不喜欢问人，就喜欢自己研究，可有时候吧自己研究也研究不明白，这就得需要个懂的人来教。 “奶奶。” “哎。” “吃了没” “吃过了，你呢” “一会儿路上吃。” 她住宿舍还是买着吃方便点，买了一份稀粥打算一会儿喝了。 “要不我去给你打笼包子吧。” “可别忙了。”看向荣长玺“求你点事儿，帮个忙呗。” 荣长玺看她“什么” “你看看” 白勍把病情简单复述了一遍，两个人肩并肩往外走。 她呢来回接送荣长玺是真的是自愿的，当然借用荣长玺的关系她也是非常真诚的，自己没有这个便利条件可荣长玺有啊，一来一去这账也就变成一笔糊涂账了，我也不要你的车费，我也占了你的便宜，然后说是一家子吧，好像不是。说不是一家子吧又好像有点像。 白勍这点心思呢，荣长玺也知。 能办也就办了。 人际交往嘛，他这里方便着点白勍，白勍就能方便着他奶。 说来说去，也是一笔公平的交易。 白勍给人跑完，那姐送她出医院的门，两人也是说了半天的话，后头因为白勍还有事儿她就先行离开了。 荣长玺这头呢，白勍肯定欠了大人情，想着找一天请他吃顿饭。 可一忙就眼见着要过年了，各种礼物她得准备起来，然后亲自去送，这家那家的在社会上混就是这样的，你没点能折能弯的精神，那你混不好的。 白勍挑了几盒精品果留给了荣长玺，开车去了医院。 给他打电话，结果人没接。 “还挺忙”她坐在车里没动。 毕竟是送礼，叫医院的人看见了不好。 掰下来镜子看看自己的口红有没有花掉，视线稍稍抬了那么一咪咪。 白勍的目光发沉，直勾勾盯着车前方。 那两人有一个她特别熟悉，一个也是面熟。 。 079 意外发现（一更） 白勍面色暗沉。 她大姐白蔷她怎么可能不认得呢，身边扶着白蔷的那个就是被她妈嫌弃要死的黑龙江嘛。 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白勍还真的记不住了，但这人白蔷带回过家。 开了车门。 “姐。” 白蔷听见声音，推了旁边的段鹤一把。 除了脸色白点，其他的都挺平静的，白勍对上白蔷的脸，她发觉她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那人脸色就差了许多，还有点慌。 “怎么来医院了”白蔷出声问。 “嗯，给荣奶奶她孙子送点礼。”白勍道。 白蔷点头，看段鹤“我妹妹白勍，还记得吗” 段鹤胡乱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就走了，剩下姐俩在原地。 “上车吧。”白勍开了车门。 这件事儿看一眼哪里能看明白，也许是碰巧遇上的，也许 白勍又打电话，这回荣长玺接了。 荣长玺“我在忙。” 不接电话就说明他此刻没办法接电话，怎么还一直打呢。 “给你留了两盒好的精品水果，你要是没时间拿我就给你放护士站发快递” 荣长玺“你留着吧。” 他不想要白勍的东西。 “我都已经到你们医院门口了，奶奶那头我都给送过了。” 荣长玺想了想“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白勍挂了电话。 白蔷“荣奶奶的孙子是这里的大夫” “实习医生。”白勍道。 白蔷点点头。 荣长玺那头哆哆嗦嗦就跑出来了，他还是穿的少，外面这天气又实在是冷，已经很努力不让自己缩成一团，尽量保持体态的完美度。 白勍看见他跑出来，去开车后箱，把水果拿出来。 “你奶说你爱吃这些，就剩了这么两箱我就给你带过来了，陈姐的事情谢谢你了。” 荣长玺这人不赖。 陈姐那头的礼物呢他一丁点都没收，陈姐这感激释放不出去也就对着白勍更好了，白勍是想结交那人，荣长玺这么一推，算是便宜她了。 “下回别送了。” 他住医院宿舍，这么些水果肯定是要分给别人吃的。 “下回我给你换。”白勍打趣了两句“赶紧回吧，我看你也没穿多少。” 荣长玺抱着两箱水果又跑了回去，白勍开车门回车上。 姐妹俩在车上都没提段鹤的事情，如果是偶然遇上，那除非是白蔷当时差点摔了，不然以他们俩拉手的姿势，白勍是没办法理解的。 送白蔷回单位，白蔷下车时候才解释了一句“我和段鹤在医院偶然遇上的。” 白勍摆手。 不解释呢，她觉得也就是碰巧了。 解释了 “嗯，我不会乱讲的。” 白蔷动动嘴，又觉得这样也好，带上车门。 “姐。”白勍叫白蔷。 白蔷回头看她。 “你要是不想过，孩子就别留了。” 白勍想，过不到一起那也是勉强，但这孩子月份明明还小 白蔷脸色变了，嘴也磕巴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儿 白勍开车往回走，大姐的事情她不想插手管。就算是姐妹之间也是彼此都有秘密的，谁故意捅破别人的秘密那叫不知道好歹，可亲姐妹一场，她不能看着白蔷往沟里走，该提醒也得提醒一句，听不听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腊月二十二，白歆从南宁回来了。 车祸后遗症，怕冷不说，稍冷了一点就腿疼，隋婧带着白歆到处找中医看。 西医也瞧了，但还是落病根了，只能再想想中医这方面的。 今儿去这儿，明儿去那儿的，本地外地来回跑，折腾的隋婧都瘦了，白歆也是瘦。她以前就不大胖，自从车祸以后人是越来越瘦，这哪里是刻意减肥啊，这是被病折磨的。 半夜就哼哼，疼了就哭，那隋婧能休息好 也恨白歆过马路不留神，你说说你小心了能这样吗 当时收那钱有多痛快，现如今就有多后悔，二十万你就是给八十万也不够啊，我这女儿叫你给害的 也是恨白歆不能扛痛，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再一次把白奶奶生完孩子就得下地干活的事迹拿出来讲。 白歆当然不听。 “可能人真的不能作，这就是报应。”白歆幽幽道“我不该欠那些钱的，欠了是还了，以我健康还的。” 隋婧听了是又气又急。 能咋办 带着去瞧病呗。 白歆这病没瞧利索，倒是把隋婧瞧的面黄肌瘦的。 上火 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这才多大啊大学都没毕业就这身体素质，这以后可怎么弄 忙完白歆又得给白奶奶准备年货，年年这些都是她替买，白国安给出钱 今年带着白歆过去给送年货，撞上常邵了。 白琳琳没来，常邵给送年货来了。 常邵准备的东西品质会更好一些，完全就是送礼标准，开的车好人也挺好，隋婧见到常邵一开始是有点不愿意搭理。 吴优的女婿她理什么，可后头一对上白歆的脸，隋婧又精神了起来。 “还是咱们琳琳命好啊，常邵人好。”当着常邵的面儿夸。 常邵送完东西就要走，他也一堆事情等着忙呢，可隋婧一个劲儿的留他。 坐了一会，接了几通电话。 都是房费的事儿，一般租他这里都是一年一年的算，人一转就十几万十几万的。 隋婧耳朵尖，偷听到了。 “常邵手头有没有合适的男的，给我们家白歆介绍介绍。” 白歆瞪她妈。 拿她当菜市场的菜呢 常邵一愣，“那我回头找找。” 坐了不到五分钟，马上脚底抹油就溜了。 白奶奶看隋婧；“你这也太直接了。” 隋婧不觉得直接有什么不好“琳琳嫁的好也有我家白勍几分功劳吧，给堂妹介绍个对象也不算是难为，大家一家人相互照顾呗。” 她就图常邵靠谱儿。 常邵给白勍介绍的那个都挺好的，给白歆呢最好介绍个本地有房且没结过婚的就更好了。 “童童那就是常邵介绍的” 白奶奶觉得可着一个人麻烦不好，要是常邵主动提了那还行。 “妈，他是老白家的女婿，亲着呢。” 白奶奶 瞧着你是挺亲的，啧啧。 白歆有点不高兴“认不认识就让人介绍对象，我也不是嫁不出去了。” 干嘛呀。 隋婧回瞪白歆“你知道个屁。你二姐对象就是他介绍的，条件” 隋婧觉得常邵认识的人呢，都挺好的。白蔷那是没赶上，不然一准找个比王志更好的。 白歆是不耐烦听这些，掏出来手机玩，隋婧去看常邵送来家里的这些年货，越看越羡慕，谁不想有个有钱姑爷啊什么都给你准备好，然后人自己还有本事，对你女儿还好，不羡慕啊这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女婿啊。 想吴优这辈子，长得好出身好，然后生了个女儿嫁的又是这样好。隋婧吧唧嘴，总觉得吴优过的太幸福了。 “白蔷最近怎么样挺久没看见她了。”白奶奶问问孙女。 隋婧夸赞“白蔷好着呢，这些都是她叫我给你买的，王志家毕竟是本地人条件也不差，提前就把钱送来了”不停往脸上贴金，说的都是一些没发生过的。 想象当中的，隋婧所想的就当成真的都对白奶奶讲了。 怕丢人啊 白歆越听越不耐烦，主要这些都是假的，她心里门清的很。 什么送钱什么送东西，她那个姐夫就连个影子都没有，明明家里什么都没有，明明她妈和她爸讲的是，东西买了她奶会给钱的。 瞧不上自己妈的作法，但也没出声戳穿。 白奶奶呢，知道白蔷过的好也就放心了，老太太嘛谁都挂念着，就盼着下一辈过的幸福。然后把老三给的钱拿出来五千给了隋婧。 “你拿着这钱。” 年年如此。 老三负责出钱，老二家的负责跑腿。 白国安没那时间买这些东西，也懒得去买。隋婧呢就乐意跑腿，买的东西还是很过关的。 隋婧客气“妈，我不要了。” 白奶奶就心想，不要我真的不给，你心不会痛 想是想，但还是把钱推了过去。 “拿着吧。” “白蔷说这些都是她孝敬你的。” “我也不是没有退休金，要孙女孝顺什么，拿着吧。” 隋婧接过来那钱。 临近年关啊，这东西都涨价。可再涨价买这些也用不了五千，所以她年年都是有的赚的。 高高兴兴收了起来。 “谢谢妈。” “走的时候把水果带走点，你不是爱吃嘛。” “你留着吃吧。” “白勍啊给送了好几箱，我也吃不完。” 隋婧脸上的笑容垮了三分之一。 奶奶是你亲奶奶，妈是后妈是吧 080 喝个羊汤（二更） 带着白歆回家，一进门白庆国在家呢。 “今儿回来这么早” 可大街都是买年货的，打车的人数不胜数，你不跑活儿这怪人 白庆国手里捧着罐头瓶子，那里头装的是茶叶。 甭管五块钱一包的还是五百一包的，只要叫茶叶他就能往嘴里送，有点滋味儿就成。 “白勍送回来两箱水果，我就回来了，吃了晚饭我再出去。” 隋婧脸上的表情愉悦起来了。 这才对 死丫头 也不枉我挂念着你 走过去打开盒子看了看，“这些东西就是瞧着好看，价格比超市里卖的贵多了，东西也不会买。” 不是会省钱吗就这样大手大脚过日子的 爹妈需要你走这个过场，摆这个面子吗 白庆国喝了一口茶叶“倒也不是专门给我们买的，她不是跑业务嘛，送礼的地方多着呢。” 隋婧一想也是。 老二啊，那就是个鬼精灵 只要不是特意买的就成，花那冤枉钱，她得半宿睡不着。 “东西撂下就走了” “嗯，说还有事儿。” “她那对象没说过年带不带回来”隋婧问客厅里的白庆国，她手上是一点没闲着，麻溜做饭。 得让丈夫吃饱了吃好了才行不然哪里有力气跑活儿啊。 一年当中也就指着这些个节才能多赚点，满大街私家车烦都烦死了。 “没问，你要是想问你打个电话问呗。” 白庆国去看新闻联播，隋婧弄好饭菜抽空给白勍打电话。 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接。 “妈。” 隋婧语气依旧不怎么好，但表情和气了许多“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买那些水果撑场面，我和你爸是客人啊买这些玩意还不如给点钱呢。” 白勍笑的和气。 “是是是，明年给你们换。” 换不换，她的事儿 她说了算 隋婧问“过年把对象带回来吧，叫你姐你姐夫给瞧瞧。” 白勍蹙眉“我带他给姐姐姐夫瞧什么。”手里也没闲着，和对方笑笑，手里拿着笔写着什么。 “能瞧什么瞧瞧人品瞧瞧外在。” “那不用了，我嫁我自己瞧就行。” 隋婧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当她爱操这个心呐 还不领情是吧。 “成。” 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脸又变黑了。 通常都是这样，只要一说话保证就惹闲气，和其他的人都不这样，唯独和白勍这样。 不说这是不是相生相克啊 白歆回屋玩电脑，隋婧喊她吃饭。 “我二姐那对象不错啊。” 她听她妈念叨了两回，有孩子就有孩子呗，谁的孩子谁养也不用你管。 “你二姐精着呢，你要是有她三分之一的心眼，你妈我睡觉都能乐醒。” 白歆撇嘴“精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离婚带孩子的。” “你知道啥离婚带孩子，那叫大学教授，三十八九混成这样你以为谁都能行呢这以后发达不能说，但日子也不会受穷，女人一辈子图什么图安稳。在西虹住着，你有房丈夫拿得出手，有份好事业，那就是人生赢家。” 小孩伢子，还觉得离婚带孩子的不好，那得看什么样的人离婚带了孩子。 白歆也没觉得有多好，也没觉得有多不好。 她和白勍的那点心结呢，有还是有，但好像也没当初那么恨了。 纠正了自己的消费习惯，现在也不用每个月提心吊胆还钱，日子舒服多了。除了这身体不太给力。 要是她二姐当时能换种方式，她说不定会抱着她二姐说感激呢。 用筷子夹米粒。 隋婧筷子啪啪啪在白歆面前敲“数米粒呢大口大口吃身体才能好。” 一到吃饭就吃这么点，还怪你身体不怎么样了。 白勍办完事准备往回走，侯延来电话说他刚搬了家，邀请白勍去参观参观，说他儿子也在。 白勍想了想，还是买了礼物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侯延的儿子，孩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一些。 模样长得挺好，但外貌和侯延相似的地方不多，可能像妈妈更多一些吧，想必他妈也是个好看的人。 “你好呀。” 那孩子没吱声。 侯延笑呵呵看向他儿子“这是白勍白阿姨。” “你好。”孩子的声音不大。 “你好。”白勍把礼物递过去。 侯延接了“我这也没准备什么，随便烧了几道菜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吃。”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白勍笑笑。 侯延在厨房里忙活，白勍搭把手。 这房子以前是出租的，现在收了回来他带着孩子自己住。 “家里有点乱。” “还好，我看这房子还挺干净的。” 侯延摇摇头“请人收拾卫生收拾了整整八个小时，六个人” 白勍长大了嘴。 那这房子之前得糟践成什么样 不过想来也知道，租客嘛，遇上那干净的真的是烧了好香了，遇上那糟践的，毕竟也拿了房租，你又能如何呢。 “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侯延又亲自去叫的儿子，那孩子一眼一眼看白勍，白勍和他爸爸没动筷子，他也没动。 “吃饭。” 侯聪已经十岁了，十岁的小孩儿该有的思想都有了，也晓得这人将来是要给自己做继母的。 他爸问过他，他不是太愿意，也不是太反对。 白勍觉察有人看她，抬起头对着侯聪笑笑，侯聪马上转移开了视线，快速吃饭，然后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吃过饭侯延送白勍下楼取车，两人散了会儿步。 既然有诚心交往，那孩子就得让她见见。 “他还挺好的。” “随他妈妈。”侯延道。 “当初为什么离婚啊” 嫁个离婚的她不怕，嫁个有孩子她也不怕。怕就怕离了婚的夫妻牵扯不清，该了解的还是要多了解了解。 侯延低声道“侯聪的妈妈是个很浪漫的女人。” 白勍 这问离婚原因，你和我说你前妻是个浪漫的女人，这话往深了想，有多种可能啊，这是叫她自己猜呢。 送到车附近，侯延依旧帮着白勍开了车门。 送走白勍，回了家，一进门见侯聪等他呢。 “我不是很喜欢她。”侯聪道。 侯延笑了“为什么呀” 侯聪“不知道，就是不太喜欢。” “相处久了也许就喜欢了呢，就算最后真的不喜欢也没什么，她不会妨碍你什么，你也不会妨碍她什么，和平共处还是可以的吧。” 侯聪想了想，点了点头。 白勍开着车就想着侯延说的那个离婚的原因，浪漫的女人 没有爱情了劈腿了 摇摇头。 从侯延家回刘家桥要经过荣长玺那医院，白勍干脆就打了电话出去。 “我一会要经过你们医院门口，你去看奶奶吗” 要是看，她就顺路捎了。 荣长玺想了想“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这不是顺路嘛。 白勍开过来还得有一会儿工夫，荣长玺去医院附近的小店里买了个红枣粽，这都是他奶喜欢吃的东西。 等了足足有四十分钟，白勍那车才开过来。 他就在路边等着呢，等车停稳拉了车门上车，白勍对着他笑笑，好像再通电话。 荣长玺带上车门，隔绝掉了外面的冷空气，吐口气。 他其实也怕冷，但就不喜欢多穿。 “什么时候放的”白勍问电话那头的人。 她都没注意看，掏手机的时候发现外套兜里多了个盒子，随手一打开发现是条项链。 猜着是侯延送的，结果也真是他送的。 “你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还喜欢吗” 他也是走务实路线的，也不太会讨女孩子欢心，也不知道女孩儿都喜欢些什么，带着诚心胡乱买的。 “好看呀。” “好看就好。” 又说了两句，白勍才挂。 “今儿特别冷是吧。” 荣长玺嗯了一声“降温了。” “一会下车你把我后车厢的盒子捧走，给奶奶带的。” “什么”荣长玺一头雾水。 “水彩。” 荣长玺肚子叫，白勍听了以后就笑“没吃晚饭” “嗯，今天有点忙。” 饿也是饿了，但没什么胃口。 “前面有家羊汤还挺不错的，我请你吃个饭吧权当感谢你了。” 一碗羊汤不足以表达感谢，但这也是诚意。 荣长玺皱眉。 他从来不喝羊汤的，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不用了。” “就一脚油的事儿。” 听她连连说，他也不好拒绝。去就去吧，大不了少吃。 。 081 过年了呀（一更） “麻烦两碗羊汤两张金丝饼。” 白勍扫码付了钱，落座。 “多少钱，我给你。”荣长玺拿手机。 白勍笑了两声“这点东西我还请得起。” 荣长玺皱皱眉头。 要是说他觉得白勍哪里不好，就这股劲儿。 自来熟不说，还带着一股不应该属于女人的劲儿，叫什么豪爽 回头他得买点什么叫他奶转手替送一下，这种欠人钱欠人情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做。 他个性，一就一二就二，可白勍呢总是在这方面稀里糊涂，他又没办法说，只能私下想办法把所谓人情尽量填平。 一顿饭而已，他不是花不起这个钱，明明aa就好，她偏要请。 叹口气。 “晚上没吃”他问了一句。 “吃了，侯延搬家请我去他家坐了坐。”白勍也就那么一提。 手艺是差的有点多，饭菜做的不香。 可能人真的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饭菜做的不好呢，她也还是愿意。 “那还吃。” “一点点而已，不碍事。” 荣长玺 也不能理解吃过晚饭还要吃的女人。 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吃过饭白勍把他送到橡树庄园那里，荣奶奶拉着孙子免不了又是催婚。 “医院或者学校里就没个合适的”这不能够吧 荣长玺“没有。” “差不多就得了，人的感情也是相处出来的。你只是凭眼缘看那谁都看不上。” 自己养的孙子她知道，喜欢好看的喜欢小女人味儿的，还要不能粘人实力还得够。讲句良心话，现在这世道男人挑女人，可女人也挑男人啊。 真的各方面条件都合适，人就奔着更上一层去了，何苦往你身上扑呢，图你啥图你冷冰冰，图你不顾家 “有缘分就遇上了。” “那什么时候有缘分你这年纪可不小了，谈恋爱谈个两三年就直奔三十去了，你等到四十你更是一个像样的都找不到。” 现在有本事的姑娘，人自己都能过，就她孙子这样的，除非是相处时间长，不然那条件各方面都特别好的人也瞧不上。你觉得自己好，那还有比你更好的人呢。 “说点别的吧。” “我可不和你说了，明天我问问小白，看看她身边有没有合适的。” “这种事你也找她。” “白勍啊比你想的能办事的多，别瞧不起人家，我就这么跟你讲，人活动些没有坏处，清高了呢倒是坏处不少。” 荣长玺没吭声，瞧得起瞧不起都是你说的，他可什么都没讲。 中间隔着年呢，他和白勍就没怎么见面，倒是挺荣奶奶提过两句，说白勍的那对象好像要出国还是怎么着，当时荣长玺也没认真听，白勍的事情他才懒得听。 大年三十，白庆国给白勍打电话，要求白勍必须白奶奶那吃饭。 “给你大爷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吃饭。”白庆国吩咐白勍。 隋婧恶狠狠瞪了白庆国一眼“他自己不知道来啊，还得别人三请四请的。你自己怎么不打你叫孩子打” “一个电话你看看你一堆牢骚” 白勍看着也就笑笑不做声，拿着手机打，结果果然没人接。 “没人接。” “不可能啊，大过年的他能去哪里，再打” 白勍继续打，依旧没人接。 摊摊手。 白国安从外面晃进来，走到白勍身边一个大红包强制塞进白勍手里。 “三叔” 她都工作了不能要叔叔的红包。 白国安下手使劲按，不许白勍还回来“你要是和三叔撕，三叔甩你卡了啊。” 崔丹在旁边笑“拿着吧，你三叔愿意给。” “谢三叔三婶。” “这孩子。”白国安看自己二哥“你亲自给他打。” 白国庆嫌烦，谁打不是打啊，听了老三的话给老大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那头就接了。 白庆国这心里也是纳闷，白勍怎么就打不通呢是不是电话号码弄错了 “哥。” 白国凡在家呢，陶贵霞在厨房忙忙活活的正在弄年夜饭，陶贵霞的姑娘也在，晚饭肯定是要回婆婆那吃，但白天的饭她就在娘家吃。 “嗯不去了你们吃吧，我这孩子们都回来了买了挺多吃的” 白国凡的意思，不去 白庆国劝了几句，见他哥实在是不愿意回来，那就算了吧。 撂了电话，道；“说孩子都回去了，就不过来了。” 白国安“你打这通电话都多余。” 来不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呗，你心里没装这个妈，谁能逼你。 平时平时不来，过年过年不来，白国安现在都懒得和白国凡计较，老大就不是个男人。 白庆国呢，也不是不晓得老大一年到头什么都不给买，可能讲什么哥们之间处着，那有大方的就得有小性的，你计较太多了这还能走动吗你怕花钱那东西我都提前给买好，结果就这样人也不肯来。 隋婧端盘子进屋，见白庆国那样儿就晓得白国凡不肯来。 “白勍电话怎么打不通啊”她问白勍。 白勍就笑“那谁知道了呢。” “电话号错了吧。”白庆国随口讲了一句。 隋婧在这种事情上是非常认真的，你说电话号错了是吧随手拿过来白勍的电话，掏出来自己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 “这也没错啊。这是不接吧，哎你说说你这个哥，他有点样儿吗当大爷的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他要不要脸啊” 知道白国凡是为了什么生气，隋婧可不让份儿，她骂白勍是她骂，白国凡算老几 老娘生的孩子，你说甩脸子就甩 臭德行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大过年的，白庆国就不愿意和她吵吵。 你说叫老太太听见，这不是叫老太太为难吗，这人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你少搭理不就完了，也没让你打。 隋婧冷哼“不行，凭什么他那么大的人就得别人让着啊白琳琳结婚请不请谁是白勍能说了算的你当爹的就连抚养费都舍不得给，人能请你干啥” 真是见了鬼，自己做的事情从来不检讨检讨，就在别人身上找错处。 白国安和崔丹在一边下五子棋，白国安笑了两声“你这要输啊。” 崔丹也只是笑笑没讲其他的，这头隋婧才收敛些，进了厨房又是一通和白奶奶掰扯。 “孩子打电话不肯接，我们家白勍怎么着他了还叫他这个大爷烦成这样儿” 逮住一点，隋婧死也不肯放过。 白蔷吃过饭和王志就回去了，白勍一直看着她姐姐夫的背影，被隋婧抓了个正着。 大家在客厅里下棋的下棋，看电视的看电视，隋婧喊白勍“你帮我洗几个碗。” 白勍进了厨房，隋婧随手把门带上。 “你姐怎么了” 白勍眨眼睛“什么怎么了” “你盯着她看什么啊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 隋婧不信。 老二不会无缘无故盯着白蔷看，白蔷私下和白勍讲什么了又吵架了打架了 “你姐夫又打她了” 白勍挑眉“你就不能盼她点好。” 她是想和她姐说两句都说不上，要么人多，要么白蔷人就走了。 又想了想，白勍觉得白蔷也不傻。 有些事儿点到即止就差不多了。 “我不盼她好，我现在连家用都不要了。”说起来这个隋婧就悔的牙疼。 这孩子结了婚啊，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多好，什么钱都交给她来管。 “她都有自己小家了，你还和她要钱，说得过去吗” 隋婧目光一闪“你姐是结婚了，那你呢你给过我家用吗” 实在是白歆这头烧钱啊，毕了业还得找工作呢，她自己手里也得留两个吧白勍结婚她也得给出东西，没钱拿什么买 “我可没有啊，我自己都强活。”白勍叫她妈赶紧打住。 她有也不给 她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加上就她妈这个性，她给多少也买不了好，何必呢。 隋婧定定看了白勍一会儿，她就摸不准老二现在到底有没有钱。 干销售干的好的她知道也赚大钱，可白勍是干得好还是干不好呢你说不好的话，那可连车都买了啊，你说干得好她现在还是住宿舍 “我和你爸这一年交医保社保杂七杂八的钱” 确实钱不够用 也不是她故意坑女儿，那你算算，这些开销都在在一块儿得多少 她自己也没有能力赚钱，现在出去找活儿也都是一些卖苦大力的，赚的少不说还累。其他的活儿人也不要她啊，白蔷的钱又不给了，白勍要是能给点，也能缓解点。 “那些你和我说不上。” 隋婧咬咬后槽牙，摔手里的抹布“你那心才狠呢就恨不得我早点死吧。” 白勍叹口气“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出去了。” “碗你都洗了。” 白勍笑笑“我可没说我要洗，我帮你叫人洗。”从厨房出来喊白庆国；“爸，我妈找你。” 白庆国一头雾水，喊他干啥 往厨房去。 隋婧恶狠狠瞪了白勍一眼。 没良心的死丫头 。 082 白家大事（二更） 出了年关没多久，隋婧急三火四给白勍打电话。 算得上是狂轰乱炸了。 白勍开车回家，一进门就见她妈双眼通红，一言不发。 这是有事儿发生啊。 和白庆国同志又吵架了 这也不对啊，就算是吵架也是她胜，她那张嘴谁也讲不过她 “舍得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一个劲儿的打电话。我回来了吧，一进门就嘲讽我，那我可走了。”外面广阔天空干点啥不好，非要回家受憋。 隋婧眼泪唰又掉了下来。 白勍觉得不对。 “干嘛呀。” 隋婧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说出来都丢人，她怎么就生了白蔷这个混账东西了呢。 白蔷闹离婚，起因是和王志又起冲突了，两个人不是感情不怎么好嘛，又是因为钱，王志说钱对不上账，拉着白蔷要去银行对，白蔷死活不干，两口子在家打起来了。 这孩子眼见着都要生了，两个人谁都不想过了。 隋婧一开始是不相信王志讲的话，认为王志这就是污蔑。 可后头越听越不对，王志讲白蔷月月搭娘家，隋婧张嘴就是一句放你娘个屁，她都多少个月没和女儿要过钱了 可这事儿不对啊。 问白蔷，白蔷就说王志冤枉她。 这不过了肯定就不能继续留在老王家，就搬回来住，隋婧也是心乱如麻的，觉得不行就离吧，可这孩子又想劝和，又觉得忍不下这口气。 白勍听，听半天也没听出来个所以然。 “嗯。” 隋婧瞪老二一眼“你姐那工资是不对劲。” 白勍一脸问号“你怎么知道” “我去查的。” 隋婧幽幽叹口气“我去银行查了，不仅是这两个月就是之前每个月都会固定往一个账号里打两千。” “谁啊” “段鹤。” 白勍觉得这故事有点匪夷所思。 继续开开脑洞的话，这孩子 “你说你姐，她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啊。” 隋婧查回来就瘫了。 这养的是什么孩子结了婚和前对象还藕断丝连的，这是王志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能饶了你还要白蔷这是为什么啊现在你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啊她这就连问都不敢问，就怕问出来惊天的大秘密。 这些过去都是在电视剧里才能演的，现在在家里就上演了，你说可不可怕 “你当时让她结婚不就好了。” 隋婧现在只恨不得把那个段鹤千刀万剐，结婚 想得美 “你别在这里说这些没营养的，你打电话叫她回来。” 白勍摆手“这事儿你可别让我搀和进去。” “你不是这家的人” “我是啊，但这些不归我管，你想闹的满楼都知道” 隋婧听了不耐烦，“赶紧滚吧，什么都指望不上你。” 把白勍撵走，自己又哭了起来，可不敢大声哭。平时打架吵架她都不怕外人知道，那没什么好丢人的，可事关白蔷，她不能声张啊。 不仅不能声张，就是王志那头说白蔷搭娘家钱，这个隋婧现在想想都得认下来。 搭娘家总比搭男人来的强。 可为什么啊 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白蔷糊涂啊 白蔷不糊涂。 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志的，这孩子她想要，但确实也不想和王志过了。 之前她妈的话她也听了，也觉得她妈有些讲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是不是本地人确实有些时候还是挺重要的，可结婚了以后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一心一意想过好日子，结果呢这个婚姻不太幸福，段鹤那头一直就没断了联系。 段鹤也没表示很在意这个事情，白蔷该给他花钱还是给他花钱。 白蔷和段鹤呢，白蔷赚的多，段鹤赚的虽然也不少但还是不够花就是了，他在外头租房子，四个人合租，一个月还五千块钱的房租呢，加上吃喝手里也不剩什么钱了，父母那头退休的钱都是白蔷给出的。 他自己呢，就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哪怕白蔷把他发展成了朋友他也是愿意的，反正日子就这么过呗，白蔷可以让他生活的更好些，白蔷那孩子他觉得也没什么，也不耽误他什么。 人过了三十啊，很多事情就想透彻了，道德感也没那么强烈，好不好自己知道就行。 他家是黑龙江的，父母都是农村的，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这种条件下想在西虹买房那真的就是痴人做梦了，回黑龙江段鹤还不愿意呢。 他又攀不上别人，能接触到的人中白蔷条件最好，他就愿意吊死在白蔷这棵树上。 白蔷下了班，隋婧和她关在房间里说话。 白庆国回来就听见隋婧的喊声和哭声，他也是一愣。 实在没听见过隋婧这么惨的声音，和别人吵架她都是恨不得气死别人的那种，嘴巴又利索。 “又怎么了” 屋子里没有动静了。 隋婧气的直哆嗦，她就想一巴掌打醒白蔷。 可对上白蔷那肚子，她又舍不得下手了，只能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她不会生 她不会养啊 咣当一声摔了门。 白庆国怎么问，隋婧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讲，那白庆国就以为是白蔷闹离婚的事儿呗。 这节骨眼肯定是站在女儿一头的，不愿意过那就不过吧。 就从这天气，隋婧好像受了刺激一样，对着白蔷也时不时开始骂上了，白庆国因为这事儿和隋婧吵了好几次，当然还是他输。 楼里的邻居都晓得老白家的白蔷可能是要离婚了，这眼见着生就一直住在娘家，有些时候情况的也是叹气，这女人嫁人啊，可得睁好眼睛。 动手那可不行。 周檀他妈买了排骨回来，一进门丈夫正在拖地呢。 “买了” “嗯，买了。” 周檀他爸接过排骨送到厨房去，周檀他妈说“白蔷这情况法院不能盼离婚吧” 眼见着生了。 周檀他爸叹气“孩子都要生了，离什么呀，乱来。” 他是老派思想，觉得两口子过日子就是磨合，再说不看别的，就看孩子面子上也不能离啊。 “动手打人那是不行，一个男人总要查老婆的账户，这人也是太小心眼了。” 不是她帮着白蔷讲话，这样过确实没什么意思。 “她妈要是不和孩子伸手要钱，能把孩子拖累成这样”周檀爸抱着不一样的观点，他觉得搅屎棍子就是隋婧。 两口子又说了几句。 周檀妈就把关注点转移回自己家了。 “他们俩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说的就是林晴晴还没怀孕的事儿。 “你晚上问问。” “我可不问，我一个做婆婆的追着问，还以为我事儿妈呢。” “那你不问，我问啊” 白蔷给段鹤父母买了冬衣邮寄过去，段鹤父母收到东西给儿子去了电话。 “东西收到了，你替我们和白蔷讲声谢谢。” 做妈的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也不愿意的，可现实逼着人低头。 段鹤自己也讲了，他能有今天都离不开白蔷的帮助。自己能力方面实在太一般了，在西虹呢还能混个一个月八千的工资，要是回了黑龙江也就一个月两千多，够干啥的啊，房房买不起，啥啥都没有，家里也指望不上。 就这一堆一块的条件，他不认为自己能找个比白蔷更好的人了。 他开的车都是白蔷出钱给买的。 “她那什么时候能离啊” 段鹤“大概要拖得久点。” 段鹤母亲叹口气“人俩有个孩子，要是回头又好了你怎么办啊” 大城市的人心眼多着呢，这白蔷不就拿段鹤当备胎嘛，可孩子鬼迷心窍他自己愿意，那谁也拦不住。 “妈，你别管了。” “我也不想管，你说她喜欢你，喜欢你干嘛非要生那个孩子啊。” 别的方面她都能忍，就是这孩子的问题，她还是希望段鹤能重新找个人，哪怕条件不好，那就再努努力。 “妈，你少说两句，你当着她的面儿别提这个啊。” “我也见不到她我能当着她说什么，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懒得管。” 挂了电话又是唉声叹气，卷了烟卷抽了起来。 这要是叫亲戚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他们。 儿子这叫什么啊 还给人养孩子。 将来可怎么说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段鹤和白蔷永远不回来。 怎么就叫人这么难心呢 白蔷还总给买东西，这孩子瞧着也不错，可为什么啊当初你就坚持点，是不是就没今天这个事情了。 。 083 藏得深啊（一更） 折腾来折腾去，白蔷离婚了。 离的隋婧是满脸灰，满脸丧气。 白奶奶只当她这是吃了一瘪，毕竟王志是隋婧拍板做主给白蔷定的，少不了安慰两句。 落井下石这种事，白奶奶不稀得干。 白蔷带着儿子住在娘家，隋婧是见天的发火发飙，逮到谁骂谁，就连白蔷都不能幸免。 白庆国是能躲尽量躲，毕竟大女儿现在养孩子呢，未来需要钱的地方更多，他是早出晚归尽量多赚点。 钱装在兜里，才能万事无忧。 白勍那对象出国了，隋婧知道以后又发了一通飙。 事事不顺就是这么说的吧。 老大不成，老二也不成 心里也是气那个那个教授，你都二婚还带个孩子，我都没嫌弃你，你处处对象你出国，你耍人呢 真是什么瘪犊子玩意儿都遇上了 这人心一不顺，事事都不顺。 白蔷这事儿她替捂着，可没人的时候也是指着白蔷骂，她想骂醒白蔷，想让白蔷复婚，可白蔷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是不干。 摔锅摔碗“现在可好了，全军覆没。” 可不就是全军覆没。 从上到下一个出息的都没有，不出息也就算了，还搞这些汤事儿。 白蔷把房门一关，该干什么干什么，她还有工作呢，有个孩子要养还得搭段鹤钱，她不能不努力。 隋婧见白蔷关门了，将锅摔进水池里。 活着干啥啊 乒乒乓乓折腾了一通，给白勍打电话。 “妈，什么事儿”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晚上回来吃饭啊。”隋婧道。 “我有事回不去。”白勍拒绝。 “叫你回来就回来，我给你贴了饼子。”隋婧挂了电话，看看白蔷的房门微微叹口气。 哪个孩子受宠依仗的是什么 是聪明，是本事。以前这些白蔷都占，可现在 隋婧是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听不听就都得看白蔷的了，她自认自己做人还是有点精明之处的，结果白蔷别的没学到，在瞒着父母这方面她倒是学的可以直接毕业了。 白蔷以后，还有以后吗 打看见段鹤第一眼，她就觉得这小子不行，各方面都不行，事实证明确实也不行。有本事的男的用女的养 白蔷跟这种人牵扯下去，还讲什么以后以前觉得白蔷比白勍强，现在瞧着还不如老二呢。 老二至少不会干这么傻的事情。 还不如那个不知道可怜妈的老二呢。 白勍也不知道她妈发什么疯，人还是回来了。 “吃饭了”隋婧见白勍进门就问。 “不是你叫我回来吃贴饼子吗” 隋婧没有好气儿瞪了白勍一眼。 “坐着吧，我给你端去。” 进了厨房，做了两道白勍爱吃的菜一块儿端了出来。 白勍笑“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还真有点像。 隋婧这口气一直就没发泄出去，多少回都想狠狠削白蔷，不就没下去手嘛，这口恶气一直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吃个饭你也那么多的废话。” “我还是问清了再吃吧，不然不敢吃。”白勍推推那筷子笑笑道。 “那就别吃。”隋婧一生气，起身把筷子扒拉回来，狠狠砸在桌子上。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新　你直接讲。” 也不是外人，兜圈子就是浪费她时间，有这时间她不如去找客户谈生意了，还能多赚点钱什么的。 “还能为啥，为了屋子里那人呗，她找这么个东西，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隋婧是束手无策，她不能和白庆国说，怕白庆国转身就把秘密突突给老白人知道，白蔷再不好也是她亲生的，不能把孩子的面子往别人脚底下扔，这事儿打死都得捂住了。 那只能和白勍说，想让白勍劝劝白蔷，或者给支个招儿。 白勍不说话。 隋婧就讲，那白蔷是早早就开始搭段鹤钱了，她反复去问，白蔷说这孩子不是段鹤的，问她那为什么还要生，白蔷说她想要，差点没把隋婧气死过去。 以前听话有什么用啊最后在结婚这事儿上叛逆，要人命啊 “在西虹他们根本买不起房，真的要买也是把你姐骨头砸一砸了买，靠他哈”不是她瞧不起那个穷小子，那么个货，靠女人的货，能有什么出息。“你说你姐和他以后，生不生了再养一个” 一想就头大。 “白蔷没在家吗”白勍问。 “在屋子里呢。” “那你当面和她谈啊，和我说有什么用” 隋婧骂道“我能和她沟通得了找你干什么，你是她妹妹，你也是这家人，别一有事儿你就知道跑。” 白勍起身，直奔白蔷房门口。 “姐。” “进来吧。” 白蔷一边哄儿子一边工作。 “你出来吧，妈有话要和你说。” 白蔷把孩子哄睡了放床上，带上门走了出来。 “妈，你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和我姐说。” 隋婧看看白勍，白勍和她视线对了一眼，她好像找到了勇气“你就是离了，和他我也不同意。” 以前就没瞧上，现在更瞧不上。 这以后真的成了，人带回来住家里隋婧只要一想那种可能，她就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了。 绝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她的白蔷啊，她最骄傲的孩子啊。 和任何人比，她都没低气过，哪怕和白琳琳。总觉得自己家白蔷就是被她害的，结果 白蔷不吱声。 她就这样，听没听到你也不清楚，反正她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隋婧来了火“你看她这幅死样” 作死给谁看呢 白勍“妈，你要是这样讲话，那我就走了。” 她不是来帮她妈撑腰的，也不是来帮她装腔作势的。 有问题解决问题，骂人起什么用 “姐，妈的话你什么意思” 白勍去看她大姐的表情，白蔷真的是把不动声色四个字握得死死的。 心里叹口气。 这事儿，恐怕不好弄 白蔷坐得很端正“我有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也不会再婚了。” 隋婧咂这话，越寻思越不对劲，有孩子了不再婚了，可没说不和段鹤来往了啊。 白勍听明白了。 全家都小看她姐了 隋婧“白蔷你可不能犯糊涂，就不和王志复婚我也由着你，但段鹤绝对不行。他就是个吃软饭的。” 白蔷依旧不吭声。 隋婧又是哭又是扯白蔷，白蔷那头电话响，好像是单位有什么事儿找她，电话一接隋婧就不哭了。 还是那句话，她得给白蔷留脸。 白蔷说有急事要出门，让隋婧帮忙照看着点孩子，隋婧怕女儿上火。 “赶紧去吧，我是他亲姥姥不会虐待孩子的。” 白勍盯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盯了半天她也没伸手去拿。 隋婧擦眼泪“你说的话你姐多少能听进去点，我看这回她能断了和段鹤来往。” 她就说吧。 姐妹俩，有什么事儿都好劝。 白勍眯着眼睛，道“妈，要我说你还是别拦了。” 拦不住的 隋婧拍桌子，和白勍翻脸“你能不能盼你姐点好啊嫁那么个货她还有好日子过吗女的赚钱养男的我也是开了眼了，就算当小白脸他也没资格，长那个造型他也没比那野猪强哪去，要模样没模样要个头儿没个头儿，要啥没啥。” “我今天看，白蔷你劝不住。” “什么劝不住，这就是叫人给洗了脑了，你看你劝她不就听了。” 白勍勾唇“你就没了解过你这个女儿。” “你又在这里瞎掰什么”又问“你那个对象怎么着啊” 隋婧狐疑，老二这是打算挑拨 她是慌了神找白勍，但也不是放弃白蔷了，那老二和老大比，还是不如老大。 “什么怎么着” “那还处不处啊”隋婧急的都要上房。 好不容易抓住个条件好的，结果就这样人都跑了 “自然是不处了，我要是遇上更合适的呢，他也是。”对于这点白勍挺看得开的，就是缘分没到呗。 看不开也没办法，人要走你也留不住，她又出不去对吧，也不能扔了这一摊子跟他走。 “你说你这个命，怎么遇上的都是这不靠谱的原本寻思你好不容易走对一步” 这是距离白琳琳最近的一个孩子了，唯一能和白琳琳比的，结果又是这样。 她一辈子不如吴优，她生的女儿也不如吴优生的女儿，气死人了 “那没办法，叫你这么说，命都说不好了，没事儿那我回去了。”白勍没打算留。 隋婧指指桌子上的贴饼子；“你不吃了啊” “别了吃你一口饼子我得放半身的血，我可不敢吃。”白勍打趣她妈，转身就出了门。 隋婧在原地运气。 不过这回没以前气的那么狠，爱吃不吃呗 白勍这个臭丫头，有机会都不会把握 你倒是问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你看看自己能不能等你这边该找就找你的，万一他回来了还想和你继续相处，你这头也没有更好的，那就成呗，怎么那么少根筋呢 开了门追了下去。 一溜小跑才勉强追上。 “什么事儿啊”白勍见她妈跑得呼哧带喘的，一脸好奇。 隋婧就把自己想法讲了。 “这条件确实不好找，人你也说不错，那就留个后手，他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拉到呗。要是能回来这不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嘛，你别太实心眼了，现在还哪里有你这么傻的姑娘了。” 这不叫骗，这叫战术 084 门当户对（二更）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隋婧瞪着眼珠子。 她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白勍轻笑“谢了。” 但不需要 开车走人，隋婧这头又念叨叨回了家，回家哄孩子。 有时候吧，瞧见那孩子还挺喜欢的，有时候吧看见那孩子她就烦。白蔷这里她要是给把好关了就不会这样的，还有怎么地也得把白蔷拽住，谁都行段鹤绝对不行 想了就干。 隋婧想好以后就每天盯白蔷，手机响了她也问问，白蔷出门她是一定要问清楚的，偶尔还抱着孩子去接白蔷下班，她自认自己这紧盯人的战术应该起作用了。 给白勍打了几次电话，叫白勍去找白蔷谈谈，每回问老二就说谈过了。 谈 白勍挂了电话摇摇头。 这种事情妹妹劝不了。 谈恋爱的事儿别说妹妹，就是父母也干预不了。 十月初，果然白家闹起来了。 白蔷要再婚了。 再婚对象段鹤。 隋婧只差没吊死在门口了，即便这样也拦不住白蔷要再婚的心。 白庆国觉得吧，都给耽误一回了，想结那就结呗，不然咋整 白奶奶来家里劝隋婧，隋婧哭的眼睛肿的和青蛙似的，头发头发也不梳，脸脸也没洗，一脸绝望。 白奶奶拿着毛巾递过去，崔丹接手帮着二嫂擦了擦脸，又把毛巾按在隋婧的手里。 白奶奶说“你现在拦也没用了，想当初就应该让结。”那时候让结婚了，也就没现在这些啰嗦事了。 隋婧哭，放声哇哇大哭。 她憋屈啊 就这么盯，都没盯住啊。 当初白蔷讲的可明白了，说不要孩子不再婚了，这才多久 说那些话都是为了糊弄她的 崔丹也跟着劝“嫂子，两孩子有缘分就别拦了” “有缘分个屁”恶狠狠反驳。 什么叫有缘分 缘分全靠白蔷出钱。 白奶奶就见不惯老二媳妇儿这样“你拦也没用闹也没用，她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 “要什么没什么，家还是黑龙江的。” “黑龙江怎么了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黑龙江是不怎么了，可他家是农村的纯农村父母退休一次性补齐的钱还是白蔷给拿的，这些年全靠白蔷出钱养他”隋婧一激动就把秘密都抖出去了。 她气都要气死了，哪里还捂得住。 只盼着婆婆和崔丹知道了往回拉拉白蔷，这不能结啊。 和段鹤结婚，白蔷这辈子就交代了。 白蔷是她的骄傲啊，不能就这么折了。 白奶奶哪里知道这些啊，一听吓一跳。 说的是白蔷 不能够吧 白蔷那孩子可稳当，从来没干过出格的事情，老太太就怀疑隋婧是心情不顺就胡乱咬。这也不是不可能，隋婧的脾气上来就是不管不顾的，抓住一点她就往散了去想，什么都敢想也什么都敢说。 “人在这里也有工作怎么就靠白蔷养了。” 说话也不贴点边。 崔丹也是不信的。 说的要是白歆还有可能会干这种事情，白蔷不能。 隋婧是一肚子的苦水啊，她都不相信呢何况别人，脱口而出“我都替她瞒这么久了，最后她还是不肯听我的，和王志没离婚那时候就和段鹤没断，王志要离婚就嚷嚷说她钱都搭娘家了，可那时候我都多少个月没拿白蔷的钱，我和王志好一通干，后来白蔷搬回家住，我就查她银行信息，这我才知道啊她都干了些什么。” 这是她女儿 这简直就是被人洗脑了，被人骗迷糊了。 一桩桩一件件，隋婧觉得段鹤就是个死骗子 什么男人能叫女人养什么男人能要女人给的钱这女人结了婚都怀孕了，你还和她勾勾搭搭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他就是个小三 白奶奶颇为意外。 实在是太意外了。 这 “妈，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让她嫁她现在被人洗了脑了根本不听我的，结婚住哪里外头租房子一个月多少钱他们租得起吗还要吃还要穿还得生活还养孩子，怎么过” 想想那种日子隋婧就想去死。 她极力想让女儿嫁的好点，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白蔷就非要找个白庆国这样的，不还不如白庆国呢。 你妈我的苦，你还没看够吗 “当时怎么不说不劝” 隋婧一脸冤枉“我怎么没说她啊我怎么没劝啊我天天抱着个孩子去接她下班，结果我还是没拦住。那段鹤可不就死缠着她不放嘛，哈想也是，他有什么啊，这辈子在西虹都买不起一套房。” 就这种男人就该判刑 破坏别人家庭，就罪该万死 现在这些男人都怎么了活的这么没尊严的，她活到这把岁数就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太不要脸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是怕丢人嘛。” 白奶奶、隋婧加崔丹，三个人做白蔷的工作，白蔷同意先不着急结婚，但不同意和段鹤散。 现在是谁劝都没用，白蔷不肯听。 崔丹回了家，晚上白勍过来给她送衣服，她叫白勍帮换的。 “看看码数行不行，不行我再拿回去换，反正商场那头也没下班呢。”白勍从袋子里拿出来衣服递给崔丹。 崔丹换上，觉得大小正合适，叫白勍坐，自己也跟着坐。坐了没有两秒弹起来，去厨房拿挖好的火龙果递给白勍。 “你大姐要再婚的事儿你知道吗” 崔丹也是今儿才知道的，知道白蔷心眼多。 这 挺怪异的一件事儿。 以前提起来白蔷，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听话 没什么心眼，但今天出的这个事情，崔丹觉得她没会看人。 白蔷啊，就白蔷她竟然敢干这么大的事情人结了婚和那个人就一直没断，最奇葩的是那男的还愿意，白蔷这也挺厉害的，这不像是过去认识的白蔷。 “听到了点风声。”白勍拿着汤勺挖着火龙果吃。 崔丹沉默了会儿，道“你姐挺能藏事儿的。” 这点就不像隋婧。 在隋婧那其实没什么秘密，那人有什么开心不高兴的就突突突都讲出去了，白蔷这一看可比白勍白歆精多了。 你知道不，主要就是惊讶。 你觉得看得透透的孩子，原来你一点皮毛都没看透，那种感觉可怪了。 白勍只是笑，决口不提她大姐的事儿一句，崔丹那也就不好继续说了。 不过 “听你妈说，那人的条件是真不行啊。” 白庆国住的那房，白国安早晚都是要给他哥的。 以现在白蔷的工资想要买个房也是有点难的，这将来也只能住娘家了。 “她自己选的。” 崔丹看白勍“童童啊，搞对象虽说不应该抱幻想，但这条件也太差了点，你可别学你姐。” 嫁人还是稍微要高嫁一点的，除非对方是有什么潜力让你瞧见了，不然别低嫁。 这种年代低嫁了呢，除非那心够大，不然日子一不顺就容易影响感情。 白蔷呢她管不到，但她不希望白勍犯这种傻。 好好的本市姑娘，什么样的男人嫁不到，非要挑个那样的。 “我呀，早着呢。” “叫你三叔再给你找找。” “先忙事业吧。” 崔丹点点头。 这一阵子童童打扮的好看多了，经常收拾自己，崔丹想姑娘嘛，要么是有目标了要么就是事业上有奔头，无论是哪个，都是好事儿。 白勍从她三叔这儿走，经过橡树庄园又拉着白奶奶去做了美容。 “你身边就没那种长得漂亮点，瘦点的小姑娘最好个头高点。” 白勍感觉美容师的手在她脸上按摩呢，她回“给你孙子找” “嗯，我怕他这种个性搞不到对象。” 她孙子这人吧，不接触久了就感觉不到热乎气，还是得她给使使力气。 白勍“他想要的那些我可给找不到，一般姑娘他也看不上，我以前瞧见过他谈的那个对象。” 若无意外，将来荣长玺肯定会找个特别漂亮的媳妇儿，这点白勍相信。 那人是话少，但要求高着呢。 其实实际来说，女人喜欢帅气的男人，那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也不过分吧。 荣奶奶“漂亮的谁都爱，可就怕留不住。他那工作性质太占时间，现在一家一个的，谁闲的没事找个成天不在身边的呀。” “那也没关系，他条件好啊。”白勍觉得吧，这也不叫事儿。 有钱有些时候也能管点用。 那就找个愿意体贴点的，条件稍微不那么好，容易摆弄的就是了。 “也得找得到啊。” “找个特漂亮的，然后很温柔的听话点的顾家的，条件方面可以差点，这种就蛮合适他的。” 荣奶奶来了兴致“可不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为什么要找条件不那么好的呢 荣长玺就目前条件来说，不太差但也没达到顶顶好的地步。找个各方面全行的，现在的姑娘和过去的姑娘可不一样，那样的就容易招架不住，而且他这职业未来十年八年都没什么大动静的，过分顶尖的漂亮的你也养不住，荣奶奶想这事儿已经想了挺久，也和孙子聊过，至于孙子听没听进去她就不晓得了。 操心着呢。 就盼着他早点结婚，早点生小孩。 085 他不可能（一更） “我回去稍稍注意着点，帮你找找。” “那可好。”荣奶奶又躺了回去“其实你要是长得再漂亮点就好了。” 长相上白勍差了点。 人不丑，但打扮起来也就六七分的样子，荣长玺喜欢的是那种素颜都能打到八九分的大美女。 白勍被逗笑了“可别，我长成这样就满足了。” 做完美容都十点多了，送白奶奶回去，刚准备回出租房。 白勍从宿舍搬出来住了，怎么都觉得不方便，就在附近租了间房。 手机响。 “喂。” 荣长玺“白勍，能帮个忙吗” “嗯，你说。” “你能过来接我一趟吗” 白勍疑道“现在” “对。” “哦。” 白勍又开车奔医院去，接到荣长玺他说要去一趟临城，这个时间买不到车票了，只能麻烦白勍。 随手转给了白勍转了两千。 “不是特别急我也不会麻烦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白勍就心想，你都求我了，不行也得行啊。 那就去吧 那两千块钱看起来可真诱人，但没办法拿啊。 “出什么事儿了吗” 荣长玺轻声应了一句。 他不想聊，白勍也不好继续问，车里就安安静静的。 她十点才从橡树庄园往医院开，接到他又往临城开，到了都后半夜了。 “就前面停” 白勍打着哈欠停了车，她坐在车上等人，荣长玺好像下去找什么，她瞧了半天也没瞧到什么人影子，昏昏欲睡中听见脚步声，白勍又把眼睛睁了开。 “麻烦你了啊。” 白勍笑笑“没什么麻烦的。” 下车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一个。 带回来个姑娘。 就脸小的呦巴掌脸也就这么大了吧，白勍匆匆扫了那么一眼，瞧着应该是素颜，那姑娘的五官长得特别的饱满，小脸紧致的没办法形容，反正就正常人看见美女时候的反应，她心跳都加速了。 事实证明不仅男人看见美女有反应，女人看见美女也是蛮上头的。 你看她说什么来着 荣长玺眼光高着呢，这不是一般人就能帮他介绍得了的。 “白勍，你送我们回去吧。” “好嘞。”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这是荣长玺讲的第二次不好意思。 大晚上折腾人家不睡觉，来回跟着他跑，真的是太过意不去了，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奶为什么喜欢白勍。 不是家人，可有的时候吧，她就贴着边儿站着，胜似家人。 那姑娘和白勍打招呼“你好。” 白勍一听那声音，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 “你好呀。” “我这有零食你吃吗” 白勍就笑了出来；“谢谢你了，我开车没办法吃。” “那我给你装点，你拿回去吃，今天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事儿，我回头找他报答我，他这就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啊，下次我家要是谁生病了，他得帮着我啊。” 姑娘一听就抿着嘴笑。 一路上那两个人讲话的次数也不太多，多数是姑娘讲，荣长玺负责听。 等红灯的时候，白勍就向后扫了一眼，见那姑娘的头倚靠在荣长玺的肩膀上，姑娘的那张脸她又瞧见了，白勍心里就有点痒痒，她想拿手机拍一下。 真的就有脸这么小的人，这是当明星的坯子吧。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她堂姐就够好看的了，天知道白琳琳走在街上都是必定让有些人回头的类型，荣长玺找的这个比白琳琳还要美。 折腾回西虹，白勍也懒得往刘家桥那边开了，直接找了个酒店就睡了。 反正开房的钱是荣长玺出的。 第二天坐着吃早餐的时候又遇上那两人了，白勍和那姑娘打了招呼。 “姐。” 白勍笑嘻嘻叫对方坐“休息好了吗” “休息不好也得起，我一会儿要去面试。” 白勍问“你是演员吗” 姑娘脸上又是羞涩又是得意，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他堂姐吗” 哎呦喂 这误会闹的。 白勍心想，你把我想成他亲戚是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不能是堂妹呢 “我长得老吗”笑嘻嘻问了一句。 对方捂住嘴“是堂妹” “算是吧，他奶奶是我干奶奶。” 姑娘点点头。 一起吃了个早餐，白勍也是开了眼了，她就算是挺注意吃喝的吧结果那姑娘的吃法叫她开了眼界，难怪人家身材好，她这和饿死鬼似的吃了一碗粥，人家才吃了一个鸡蛋剩下喝的都是汤汤水水的。 白勍撑着脸看对方的脸，姑娘吃的七七八八，一抬头吓一跳。 “我妆没化好吗” “不，就是想问问，你用的什么粉底啊，一点瑕疵都找不到。” 白勍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去买这个牌子的粉底。 “这个。”姑娘从包里拿出来一瓶粉底，不巧正好就是白勍目前正在用的。 白勍懂了。 不是粉底有多好用，而是人家的脾气就是天生的好，近距离看都能看到毛细孔的那种。 极品 “我送你一瓶吧。” 白勍连连摆手。 这欣赏了美色还要人家的东西，这就过分了。 说了会儿话她就离开酒店了，毕竟还有一堆的事情忙呢。 抽空给荣奶奶去了电话，说这回不用担心她孙子打光棍了，把那女孩子夸的只应天上有，搞的荣奶奶也是心痒痒。 侧面问了很多次，可荣长玺就是不肯把人带过来让她瞧瞧。 展颜周六的时候联系的白勍。 “姐，我是展颜。” 白勍一瞬间还有点懵，谁啊 “你去临城接过我的。” 白勍拍头，想起来了。 大美女 “怎么了妹” 她进入这行的时候，人人都叫她妹，白勍逮到谁都得叫人哥。没办法啊，你混进来的时间晚，现在冒出来一个姑娘叫她姐，白勍可高兴了。 “我家的燃气灶出了点问题” 白勍“嗯，你是要修还是要换” “姐，我想换个，但是我是租的房子，不能给人乱改。” 白勍“明白” 答应是答应了，可实在是这两天分身乏术，白勍也没抽出来时间去管，等闲下来给展颜去了电话，展颜高高兴兴就接白勍去自己家了，弄这些都是好弄，很快就弄好了，展颜还送了白勍好几瓶化妆品，说是她用下来比较好用的。 “姐，我请你吃个饭吧。” 白勍想拒绝了，但是面对着美女，她没拒绝了。 展颜的话比较多，小姑娘爱撒娇，白勍也爱听。 “他都爱吃什么啊” 白勍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和他接触也不太多，和他奶奶接触倒是挺频繁，你要是想知道他奶喜欢吃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美女是漂亮的，美女问的话呢，哪怕带着点什么别的意思，白勍也觉得没啥不能接受的。 做人她是真的问心无愧。 周二白蔷和段鹤领证了。 任凭隋婧隋女士那一通闹，还是没拦住。 白蔷通知了白勍，和妹妹一起吃了午饭庆祝。 “不后悔” 白勍就觉得她妈这人吧，把婚姻想的过于美好。 谁都想孩子能嫁的特别好，但最终能不能嫁好大多数靠的也都是命和一半的长相，长相不突出的人家身上也肯定有突出的闪光点。隋女士呢想的美好，但从来就不考虑，门当户对这个词儿。 但有些话讲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段鹤这人某些特质，她妈是瞧透了的。 “没什么后悔的，我不喜欢和人吵，就想要找个能听我的，至于他有没有本事，是不是矮我一头，我并不在乎。” 白勍点点头，夹了根青菜嚼。 白蔷继续说“我没打算要第二个孩子。” 白勍这回服了。 彻底服了。 她隐约似乎明白了白蔷的打算，似乎也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一局棋。 你也讲不好是谁赢谁输。 “你那个干奶奶的孙子，条件不是不错吗” 白蔷觉得白勍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既然身边有个合适的人，那就应该赶紧抓住。 那个教授是好，可毕竟人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 白勍就想，为什么大家总把她和荣长玺送作堆呢 “我俩不是一路人。” 白蔷笑了笑“是不是一路人得时间来决定。” “姐，你是没见过他吧，长得特别好，他那种人不是我的菜，我也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人不见得就不好，但在白勍这里，荣长玺是当不了丈夫的那种人。 她还是喜欢太阳，不喜欢冷冰冰，这些年过的够冷的了，就想找个人来温暖自己。 白蔷一听说人长得特别好，也就断了念头。 人就得活现实点。 试问帅哥会喜欢长相一般的姑娘吗还不是在学校处的，答案就是，不是没有，但真的特别少。 。 086 心意诚意（二更） 段鹤在外面租房子住，白蔷和他领了证自然要住到一块儿的。 隋婧不许白蔷进家门，把孩子也扔出去，她就想逼着白蔷能和段鹤散。 白庆国手里拿着豆包，听着门外孩子的哭声“叫人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到今天我还怕人听见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呀她。”隋婧恨不得把白蔷干的这些事儿都嚷嚷出去，叫大家伙都听听。 “领都领了，再离婚那就是三婚了。”白庆国可不愿意女儿结三回婚。 好不好的，她自己愿意就行。 在白庆国这里，不存在认不认命。什么命不命的，你觉得你有个本市户口值钱，可你家就连一套房还没有呢，说白了大家都是一穷二白的，不存在谁瞧不起谁，只要那段鹤能对白蔷好对孩子好，也没啥不能行的。 隋婧坐在椅子上运气。 白蔷那头带个孩子肯定影响她上班，隋婧这头是既不放心又想狠心。 这一架，她觉得自己必须打赢啰。 又给白勍打电话。 “又什么事儿啊” 隋婧道“你找那个人谈谈，叫他离开你姐，我不管你是骂还是打你张罗着办。” “我的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呐我讲了人家就听我的白蔷这事儿我不愿意管。” “那你管什么你妈都要被人气死了，这点家产没怎么样呢就被人惦记上了，你不管” 白勍眯着眼睛“我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小，轮也轮不到我来管。” “你就看着你姐往坑里跳” 白勍拿话点她妈“问题从来没出在段鹤身上。” “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姐日子过的好好的他就纠缠，臭不要脸的烂玩意，这是找不到老婆了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怎么没车撞死他呢。”一连串污言秽语出口。 骂自己都狠呢何况是外人。 白勍淡淡道“也许就是我姐愿意呢，妈你了解白蔷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她怎么想的” “她那么喜欢段鹤怎么会听你和我爸的话嫁王志，嫁王志也是她自己想好的。至于中间为什么又和段鹤捡了起来，或许你该想想是你女儿想要重复这段关系还是怎么样的。” 隋婧拉着脸，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听着听着，脸拉得越来越长。 “你别抓到点破事儿就往死了里埋汰你姐，白勍我告诉你，白蔷可没你那么多的心眼子。” 离婚能是为啥 不就是因为她给挑的王志不好。 “那就行了，我还忙呢，麻烦你以后别总因为这些事儿来找我。” 隋婧握着电话，对着白庆国喷“你家老二才不是个东西呢你知道跟我说什么不” 白庆国起身准备回房间，他宁愿听京剧咿咿呀呀的也不愿意听隋婧这这那那的，他要走，隋婧不让他走。 “你家老二，白勍和我说，嫁王志是白蔷想好的，不是因为听我跟你的话，啥意思白蔷奔着王志那两套卖不了的房去的呗还说是白蔷勾搭段鹤，我xxx” 隋婧一边说一边骂，她养的孩子就那么不要脸 那段鹤长的什么玩意儿，要是个美男子也说得过去，就那副模样白蔷至于吗 “还亲妹妹，背着她姐就讲这些” 白庆国叹气“那你总打电话和她说白蔷这些事儿干什么啊。” 就到这里打住，结了婚就搬进来住吧。 能省点是点，租房毕竟不是那么回事儿，有那个钱还不如使使劲买个小房子呢。 “我爱和她说。” 隋婧无处发泄，又和自己妈念了一通，无非就是说白勍精。精过分了，就总带着揣测去看别人。 但白勍姥姥 这事儿是不对。 做父母的能拧过孩子的少之又少，隋婧更加不可能是那少部分的人。 白庆国让两个人搬回家里住了，白蔷没求饶，她请了个带孩子的阿姨，这又是房租又是请阿姨的，这钱花出去的就多了，白庆国一想吧有这个钱不如攒着，慢慢的弄个房子，白蔷还是有点实力的。 白蔷这头和段鹤的关系就算定下来了。 崔丹过生日，白国安把老白家的人都请了过来，年年都是如此，借着生日聚一聚。也是想崔丹生日过的热闹点。 隋婧一进门就被百合香薰的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老三啊，你这要呛死人啊。”她捂着鼻子连连往后躲。 崔丹喜欢百合花，摆多少味道多重她都不介意，喜欢的不得了，酒店包房里的这些鲜花呢，全部都是白国安托人从昆明那边带回来的，上午飞机才落地，这花也是要多新鲜就有多新鲜，摆了一圈。 隋婧最看不得这个，大家都是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她可给老白家生了三个孩子呢，崔丹一个都没有，结果瞧瞧人家混的，再瞧瞧自己混的。 白国安才不管隋婧的脸皱成什么样儿呢，只管崔丹高兴。 “也不是给你买的，她不觉得呛就行。” 隋婧被小怼了一下，张张嘴到底是没说出来话。 得瑟吧，看你的钱能不能花一辈子 “三婶，生日快乐。” “谢谢童童。” 该来的人都来了，送礼物的就白勍一份。 往年也是这样的。 “我拆了啊。”白国安从崔丹手里接过来，摇了摇觉得声音还挺响的，就想拆。 “礼物就是被拆的嘛。”白勍笑笑回。 白国安就给拆了，里头是一盒柿饼。 隋婧扫了那么一眼，觉得白勍学精了，这就对了。也不是你亲妈你总表现个啥。 白菁那头也看见了，说“白勍这礼物买的可没有想法。” 一小盒柿饼，啥意思啊 就爱吃，这么一小盒能不能花二十块钱 白菁一直就挺介意白国安对白勍的好的，她也有儿子，白国安压根不管不问。 是外甥，可外甥怎么了哪里就不如侄女了呢。 不如侄女送的这盒柿饼子呗 白国安拿出来一个，咬了一口。 “晒几天啊” 白勍眨眨眼睛“八九天。” “你尝一个吧，你过生日我才跟着你借光的。”崔丹接过来一个，又递给白奶奶一个，别的人她没给。 一共就晒了十几个，你别瞅着好像不怎么值钱，也是真的不值钱，值钱的是心意。 崔丹也爱吃柿饼，但买过一回不好的，那柿饼可能添加了什么东西，那以后她就不太敢吃了，觉得不安全。 白奶奶捏着柿饼“这还能自己晒呢用烤箱吗” 她试着掰了掰，还能掰动，里面也是有点流心的样子，这挺好的啊，回头她也学学。 “削皮然后开水煮一下，吊挂起来就可以，不要等下雨天弄，一定要晴天。” “听着挺容易。” “三婶，祝你柿柿如意。” “这话我爱听。”崔丹拉白勍帮她吹蜡烛，切蛋糕的第一块就给了白勍。 男的喝酒，女的就闲聊，白蔷两口子吃过饭就带着孩子先回家了，隋婧不愿意看走掉的那两个人，只要看段鹤一眼，她就能气的半死。 晚回去点，还能少生点气。 白勍刮着蛋糕吃，手机响，接了起来。 工作上的事儿，这工作吧有时候能赚个大头儿，有时候也是白忙。 总体卡里的钱是持续上涨的，就冲这一点白勍就挺满足。 隋婧凑到白勍椅子边“就会溜须人家，我和你爸是没张嘴啊，不配吃你那柿饼呗。” 白勍竖着耳朵听“桌子上不有吗” 她没那么多的美国时间成天晒柿饼，也分享了制作方法，她妈想吃就自己做呗。 “那是你给人家做的，是特意给我做的吗” “那就没招了，我哪里有时间天天弄这些个东西啊，你要吃一会我去超市给你买十斤。” 隋婧气的肺子疼。 就这么个货 针扎都不透的东西。 “我可不差你那十斤柿饼。” “妈，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白勍不奉陪了。 继续拉家常，最后还是不欢而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聊呢。 家里她姐也好谁都好，她都管不了，她能把自己管明白了就不错了。 “三叔，我把花给拉回去吧。” “哎。”崔丹起身，叫白勍把这些花都给送回家，和白勍一块儿出去，到了门口崔丹拽了白勍一把，递过来一把车钥匙“你三叔换了辆车，我也不会开车，你先开着吧。” 按照白国安的意思，就是买辆新的也没什么消费不起的，可崔丹觉得白勍不能收，想来想去就以白国安换车为由，想把之前开的那辆车给白勍。 毕竟来回进出跑业务嘛，开的车得像点样子。 白勍推了回去。 “三婶，我不能要。” “不是新车，是旧车。” “新车旧车我都不能要。” 崔丹硬往白勍兜里揣，白勍就是不要，白菁那头跟了出来，一看自己三嫂和侄女撕来撕去的，就知道肯定给东西了。 “嫂子，给白勍什么好东西了有没有我们雷磊的份儿啊” 崔丹瞪了白勍一眼，白勍只是笑，抱着花就上车了。 崔丹怪白勍不肯收，收了白菁不就看不见了嘛。 她讨厌自己这个小姑子 为啥讨厌 占便宜的人，你说叫人讨厌不 。 087 酒后真言（一更） “没给什么，就把花拉回去。”崔丹笑笑，又回酒店里了。 白菁还能不晓得自己嫂子的个性，无端端生出来一股怨气，兄妹之间应该是互帮互助的，可她哥就听嫂子的话，她哥就是不挂着妹妹。 气也没用，人家兄弟之间呢就什么都行，到了她这里，毛也得不到。 快速追上去，挽着崔丹的胳膊，亲亲热热道“嫂子，雷磊这不眼见着就要毕业，他想考公务员” 现在外面就业形势太紧张，要么就找个特殊好的，要么不如当公务员了。 家里也是反复考量，觉得当个公务员还是挺好的。 但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考公务员笔试过了还有面试呢，打多少分都是考官说了算的，这里头有没有暗箱操作大家都清楚，白菁还是想求自己三哥，毕竟白国安路子广。 “那挺好的啊。” “嫂子，雷磊也是你外甥不是，帮一把吧。” “哎呦你把我们想的太厉害了，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帮得上。”崔丹连连笑“你看你三哥嘴上总对着白勍这好那好，那白勍不也去打工了，你哥这人啊就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那么大本事。” 两个字，不帮 老白家这些人呢，真的就是白出力气白帮着忙活，你这边忙够呛回头人家也不领情。 崔丹又不姓白，什么兄弟姐妹的干她什么事儿。 她只晓得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谁对她好她对谁好。 包厢里头隋婧就和白国安提这个房子的事儿，不是她追，而是困难都摆到眼前了，不说不行。 也有可能是酒壮怂人胆，隋婧举了杯子“老三，我敬你一杯。” 白国安挑挑眼皮，倒是没不给面子，一口喝了。 隋婧酒杯放下“老三，嫂子今儿想和你说个事儿。” 白国安点点头“你说。” “那房子当初你是说要给我们吧” 白庆国马上伸手去拽隋婧，他觉得有点丢人。 给不给的，现在一套房值多少钱呢，就是变卦了也正常。哪里有这样张嘴就要的 白国安眼睛里冒出来些许趣味，点点头“我是说过这话。” “那嫂子今天就厚个脸皮，你看白蔷这也搬回来住了，她那孩子将来也得上学什么的，这房子我和你哥什么时候能去改名” “嫂子。” “哎。”隋婧脆生生应了。 她就想看老三怎么回答。 当初这牛逼可是你白国安吹出来的，你说给的。 你现在说不给 崔丹和白菁刚回来，就撞上这场面了，白菁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如果她三哥给了二哥一套房，那自己也应该有一套的，她也得跟三哥三嫂要一套。 “我当初说你给我二十万，我这套房给你，是不是这话。”白国安声音带着笑意。 白奶奶拉着脸，想要说点什么吧，又不能说。 老二这媳妇呢就是不要脸，老三呢还非和他嫂子一样的，她当妈的也不好向着谁。 隋婧酒气上涌“是有这么一句话，那我现在给你这二十万。” “现在晚了。”白国安端起来酒杯和他二哥径直喝酒。 “那不行啊老三，你说给了现在又因为房子升值不肯给了” 崔丹推推白国安。 “房子是我的，我说给就给我说不给就不给，要是给童童呢，更大的我也愿意。”给你们 他二哥要是换个二嫂，他就给 隋婧气的头晕脑胀，老拿白勍说事儿，可白勍占过你家什么便宜 从小到大你们挂在嘴边说疼她喜欢她，最后呢毛也没拿到啊，这不就是拿白勍当挡箭牌呢。 白国凡那是不好地方都摆在外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国安呢是心里蔫坏。 可吵吵吧，那是人房子，只能低气。 “老三啊，你看白蔷这也没地方住，外头租房子那么贵” 白国安拉崔丹手，把卡掏出来给她，崔丹说了一句“我有，我去结吧。” 白国安喝的也是有点高，迷瞪瞪的“你过生日让你结账就够对不起你的了，拿我的去。”又拍拍老婆的手背，崔丹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怕他再喝多了。 不是没喝多干起来过，老婆婆还在呢，场面尽量得控制住。 “妈，你跟我结账去吧。” 白奶奶跟着三儿媳妇出来，也是一脸愧疚。 能怎么办 现在这房子值钱，家家户户都是为这点东西活，就是亲兄弟之间算计，谁能拦住 “你二嫂她就是个混人，别和她一样的，妈也不想拉偏架”可能怎么办呢。 说到底还是有三个孩子啊。 崔丹扶着婆婆往大堂走，“妈，看您说的，这些事儿我不管也轮不到我来管。” 她和白国安之间，所有的钱所有的房产，崔丹一件都不管。她只负责好好活着好好听话，好好和白国安过日子。他带着她去哪儿玩她就跟着去，他们兄弟之间的那些事儿崔丹不插手，任何事情管的多总会有错的地方，拿别人的错来惩罚他们之间的感情，她觉得不划算。 今儿白国安要是拍桌子说，和隋婧以后不走动，那崔丹马上和自己老公抱成团孤立隋婧，她就这态度。 包厢里 白国安对上他嫂子的脸，他就觉得二嫂越长越不好看。 就那张脸啊，越看越苦。 不愿意看 还是崔丹的脸看起来顺眼。 “嫂子，白蔷是我侄女不是我女儿。” “你当三叔的” “这话说的可笑，我当三叔怎么了你呢也别端着我指望谁给我养老的念头，不行等我死那天骨灰直接扬了我谁也不用。” 白庆国深呼吸口气“别听她的。” “二哥，我还是那句话，童童愿意给我，你们给我。不愿意呢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我谁都不指望，将来不能动我就去死。”白国安摔了酒杯。 隋婧也知道不能继续说了，白庆国则是一脸抱歉。 白国安摔了酒杯拿起来衣服就走了，他挺膈应别人来威胁他。 侄女 侄女怎么了，侄女是他的命啊 好的叫侄女，不好的叫两旁路人。 谁比谁亲 这年头，叫个朋友都比家里亲人亲。 白勍回来取花，顺便送白国安两口子加白奶奶回去，还剩点花实在是装不下了，白国安说不要了，不让她再折腾回去搬。 “呦，我三叔这是喝多了” 白国安睁开眼睛“你爸，就糊涂半辈子。” 崔丹马上去给白国安揉胳膊，让他消消气别说了，这还当着孩子的面儿呢。 白国安今天是心里不痛快，也是喝多了点，就想和白勍说说心里话。 “三叔这个做弟弟的还过得去吧可换回来什么了什么都换不回来，都拿我当傻子当二百五，叫年叫节你奶奶过生日你三叔三婶过生日，除了你童童还有谁关心过我们拿钱大家来吃，吃还不让我们吃个痛快。生不出来孩子怎么了我谁也不用，我今天话就撂这儿，我白国安这辈子没儿没女，我也能和你三婶过到头，真的不行那天我喂她点药，她喂我点药，我们俩一起死去。” 白奶奶捂着脸哭。 说到底就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教育好子女，她这个当妈的不行才让这个家这样的。 一个本事的都没有，所以大家都盯着老三瞧，盯着老三手里的那些钱瞧。 “喝多了。”崔丹拍拍白国安的脸，白国安挥开老婆的手，他是用了力气的。 喝多了，很多破事儿都勾起来了。 这些年了，他和崔丹恩恩爱爱的，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崔丹身上了，你说他是一点也不想要个孩子那不是。 但人都得信命，他是这命他就得挨着，他不做陈世美。 可憋屈啊 除了这件事任何人都别想威胁他，就是拿白勍来说也不成。 崔丹怕白勍多想，加上白国安喝多了讲的又多，只能从中间劝和，白勍呢哑了一小会儿，又呵呵和她三叔打趣了起来，硬聊。 “叔啊，人这辈子吧，没有十全十美的。就比如生孩子呢也不一定就能生个自己想要的，你看我那干奶奶，早早进了养老院，她也有亲孙子，那又能怎么样呢。孩子都是随机的，给出来以后该分开还是要分开，任凭你想的多美好，凡事都不会按照想的去走。” “那为什么就是我倒霉啊” “一失换一得，就比如我这事业，目前来看做的还挺不错啊，可父母缘我就差了点。起先我也想不通，我可埋怨他们了，不仅埋怨他们还埋怨我大姐。”姐妹中的那些事儿吧，不能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但白勍觉得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她都记着呢，所以能做的就是远离，你过好了我不羡慕，你过差了我也不会落井下石“后头上大学就看开了，工作以后想的就更开了，我赚着钱看着卡里的存款越来越多，认识的人越开越广，能办的事情越来越大，销售主管销售经理慢慢的也许还能干的更大，钱才是实实在在的，工作多好啊，你付出多少辛苦你就得到多少回报。”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钱赚的太多了所以倒霉呗。” “也不是倒霉，换一种方式想，你看小说吗叔” 白国安被侄女逗乐了“看过一点，但不喜欢看。” 写的都是些个啥啊，他不爱。 “男频呢玄幻文就是打怪升级，我看的也不多，好像是说要成为神仙之前要渡劫，渡劫呢就是得雷劈，你听听，这不一样的吗。” 崔丹把毛巾递给白国安，叫他擦擦脸，又递给白奶奶一块。 小声安抚“妈，他就喝酒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 088 白姓恶贼（二更） 送到地方，崔丹又和白勍单独聊了会。 无非就是做婶婶的怕白勍听了以后想得多。 白勍倒是一点迟疑都没有，脸上只有明明白白四个大字。 伤心 白勍不会因为她三叔几句真话就伤了心。 那讲出来的自然就是真话。 好不好呢那肯定是真好，叔叔对侄女没有不好。但愿不愿意呢，白国安曾经可能是愿意过，后头也不太愿意了。白勍是压根就没愿意过。 小时候不愿意，长大就更加不可能愿意了。 她有亲生的父母，亲生父母还健在，叔叔养了她算怎么回事儿从小养也就勉强，长大以后说出口的无非就是逗个趣儿，白勍不当真，白国安也不会当真。 感情是实有，一家子姓白，身上流着一半一样的血，那绝对比外人要亲。 你有是你有，我做的是我应该做的，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自然不存在失望遗憾的情绪。 把这中间的事儿扯清楚了，看明白了也就不闹心了。 白勍觉得她妈差的就是个一颗明白心，人给你呢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回去路上去荣奶奶那坐了坐。 真的面对荣奶奶比面对其他人都要轻松些。 跑荣奶奶那睡了一觉，她也累也困啊。 荣奶奶正在研究自己新买的那手绘屏，人到底是老了研究起来有点慢，她又不愿意总去请教。 养老院上手机课，开课是开了，可没上两天就被停了，没人喜欢这课。 课程都是按照大多数人感兴趣来安排的，随后又是大量的广场舞以及各种舞蹈课排了上来，对于那些个课程，荣奶奶也不感兴趣。 屏风里的人睡觉呢，外头的人安安静静在画东西，荣长玺提着盒子进门了。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荣奶奶看见孙子有些纳闷。 荣长玺“有时间就过来了。” 荣奶奶怕荣长玺吵醒白勍，就压低了声音指指里头“白勍睡觉呢，小点声儿。” 荣长玺顺着他奶的手往里看了一眼。 白勍这人也是怪，自己有地方不睡偏偏跑他奶这里来睡觉。 “她怎么在你这儿睡觉啊。” “她那家里也是破事儿一箩筐” 荣奶奶可怜白勍。 当成孙女了，怎么能去不可怜呢。 荣长玺 那人家的破事儿干你什么事儿啊 荣奶奶拽着孙子“陪我出去走走。” 硬拽着荣长玺陪她去散步，一出门就撞上各种问候，荣长玺也渐渐习惯了。 “你不能老叫她这样啊。” 过于亲近了，这样不好。 荣奶奶看了孙子一眼“不是说不管，怎么又开始管了我找个闺蜜怎么了。” 闺蜜闺蜜，就是要好成跟一个人似的。 荣长玺眉头一皱，低声道“奶奶，你觉得她这年纪和你当闺蜜合适吗” “不合适那就换一种说法，叫祖孙呗。” “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荣奶奶心情似乎很好，被孙子连连逼问也没生气，站在树下欣赏着秃光光的树“就是缘分。” 这人啊，上了年纪以后，就总盼着身边能有个人说说话。 实在没有那人呢，就是条小狗小猫也好，毕竟是条小生命嘛，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家家户户孩子也多，热热闹闹的，她喜欢白勍啊，一开始是利益互换，后头就动了真感情了，宽慰也好安抚也罢都是发自真心的。 白勍可比小猫小狗温暖多了。 但这些话呢，她不能和孙子讲。 “你那对象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瞧瞧。” “她嘴可真快。” “她跟我什么关系，跟你什么关系自然是要告诉我的。” “等等吧，还不一定呢。” 荣奶奶笑“长得美是一件好事儿，可长得太美就不见得是好事儿了，什么圈子里都有那出类拔萃的人物，想要成为人生人的，通常心眼算计也是要比别人多些的，比如你总瞧不上的小白” 荣长玺皱眉。 以前不是说盼着他处对象就行，怎么现在还挑上了呢。 白勍传递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你不用往她身上想，她才懒得去理你那些事儿呢，人家恨不得躲你躲的远远的，也知道你要求高，怕你想的多。” “那不是挺好的。” “现在我说这些，你只会觉得我想的多，我也懒得多费口舌，人好就行啊，愿不愿意带回来给我看，也没什么。”希望他能遇上个好的吧“得回去了，我怕她一会儿睡醒了屋子里没人。” 荣长玺 这是给人家当奶奶当上瘾了是吧 距离屋门口两步，就听见里头白勍在说话。 “不好意思，您在天猫平台买的东西客服不小心把您纳入分销体系，买东西您可以打九折，但是以后会在您的账户里每个月扣500，您要不要取消呢” 白勍躺在床上，悠悠闲闲回“不用取消我有的是钱，不就扣500吗再给我来十个二十个账号，一分钱都不能少扣啊，明年开始你们一个月扣我五万，扣不够我就削死你们。” 荣奶奶进门“骗子” 白勍举举电话“现在的骗子也太不好玩了。” 都没逗两句呢，就把电话挂了。 “你说这些人，有手有脚的干些什么不好非要去骗人，前一段和我说什么接到投诉说质量有问题，要给我退款，我说那你就原路退回吧” 这些个小骗局啊，她了解得透透的。 白勍教她玩了微博，老太太现在每天刷微博玩，朋友圈那东西她懒得去看 养老院里的这些老头老太太们能转什么转的那些个消息呦，一看一眼假，看都看不下去，有没有科学依据啊。 “骗子嘛。”白勍坐了起来。 “你这袜子还挺好看的。”荣奶奶说。 “回头我给你买两双，穿还挺好穿的价格也不贵。” 有人叫荣奶奶，又到了时间去测血压，荣奶奶走了屋子里就剩荣长玺和白勍了，荣长玺进了隔断那头。 “咦，什么时候来的。” 白勍麻溜把另外一只袜子赶紧套上。 “才来。”荣长玺落座“你和我奶都说展颜什么了” 呦呦呦。 这是要把什么事儿赖在她头上啊 除了说漂亮，她还说过其他的吗 微笑望着荣长玺“我应该说什么我这人最突出的一个优点就是，懂得好赖。” 荣长玺被白勍这么不软不硬一怼，脸色一沉。 是啊，他都要忘了白勍这丫头伶牙俐齿的。 双目直视白勍，只见白勍微微而笑。 要张嘴，白勍拦住他。 含笑道“道歉就不用了，我第二个比较突出的优点就是，我这人心宽。” 荣长玺 “赶紧把你那袜子穿上吧。” 白勍看看自己脚上的袜子，觉得荣长玺是吵架吵不过她，硬找茬。 我没穿袜子，脚也没踩到你的脸上去，不是吗 不过到底谁说了展颜什么啊 他回到了外面坐着，瞧着他奶这一屋子他不熟悉的东西，现在他来，他奶也不愿意和他一块儿去吃饭了，总是自己做。对外面也没那么向往了。 “我下个月要去度假，和你奶一块儿去。” 荣长玺哼了一声。 去就去呗。 “你得把钱给准备好啊。”白勍拉过来椅子坐在荣长玺对面。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你瞪我干什么有话直说。”白勍翻翻书页，又去看看他。 怕你看呀 怕你嘲 哈 她被人嘲笑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泥巴呢。 “你” “我这血压挺正常的啊。”荣奶奶量完血压回来了，见孙子和白勍坐那么近，她皱皱眉头。 她可不认为这两个人能发展出来什么超友谊的事情，就连友谊其实都是没多少的。 “聊什么呢” “没，我说下个月我们去度假，叫他把钱准备好。” 荣奶奶“不用他，我自己有。” “那不一样啊，孙子的钱花起来香啊。”白勍翘翘唇对着荣长玺恶意一笑。 姑奶奶让你出点血 。 089 说漏嘴了（一更） 荣奶奶“你去度假” 可从来没听说过她会拿着假去游玩，过年那时候白勍都是只歇了几天而已，年假她从没用过。 “骗他的，我出差。”白勍笑笑。 荣奶奶瞪她“去你骗他干啥。” “谁让你孙子对我讲话不客气了，问我讲他女朋友什么了瞧不起谁呢，除了说好看我有说其他的吗” 正主就在这里，可以当面问啊。 她把展颜夸的和一朵花似的，这样还不够啊。 “不是明星吗。”荣奶奶淡淡道。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明星长得可美，就那张脸啧啧啧也不知道人家爸妈是怎么给生的。”白勍第一万次感慨，什么叫巴掌脸那就叫，人家可能生出来就是吃那饭碗的。 荣奶奶冷哼一声。 “你这态度不对啊。”白勍说。 “要是个长得好看但家里条件一般的呢，找了他肯定会实心实意，但明星我不是说明星不好，进了那个圈子想要收心怕是难了，按照你说的美的那种程度，明明可以努力一把，为什么不努力呢。” 白勍张张嘴，笑嘻嘻去抱荣奶奶的手“没有达到那种程度，我就瞎说的。” “你别蒙我，我自己孙子喜欢什么样的我清楚的很。” 荣长玺无声无息走了进来，听见了他奶和白勍讲的那几句。 侧面来说也认证了一点，白勍确实没讲展颜什么，讲的也都是好话，有顾虑那是他奶。 有顾虑却不对他讲，对一个外人讲。 “水在哪里” 白勍和荣奶奶分开，该干什么干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喏。” “啥”白勍经过荣长玺身边，荣长玺突然递过来一个盒子。 像是能装八块月饼那么大的盒子，看起来还挺精致的。 “送你的。” 白勍笑嘻嘻就接了“真的送那我就收了。” 荣长玺白她“不真送还晃点你” “呦呦呦，电影没少看呐。”还知道晃点呢。摇了摇盒子，拿起来不重，晃一晃好像是碎片的声音“什么呀” “病人送的，你拆开看吧。” 白勍调侃他“你不是不收病人礼物的吗。” 怎么说话不算数呢，自己上手拆了开，打开以后才知道是个纸雕灯，摆弄摆弄，没研究明白。 白勍 也是醉了。 天知道她小时候没上过什么手工课，对这方面也不是太感兴趣，冷不丁吧搞出来这东西，她不把它拼好就显得自己挺没知识的样子。白勍研究半天。 这笨呐 荣长玺都没眼看。 有些人笨，那就是注定的。 难拼吗 “拿回去弄吧。”他见不得她笨成这样，脑皮发麻。 白勍还死磕上了“我一会就弄好了。” 荣长玺 白勍说半小时以后她要家去，一个小时以后 荣奶奶 荣长玺语气淡淡，问她“你这弄了半天了。” “你别说话，马上就弄上了。” 白勍是拼上了，可越拼越觉得不对劲，这拼出来的不是个圆而是讲不好啥造型了。 有些笨吧，自己知道就得了，不能叫外人知道啊。 荣长玺看她装了拆，拆了装，想着再弄弄那纸雕估计也拼不上去了，抢过来递给他奶。 “奶，你试试。” 荣奶奶摆手“我可不会。” 她看着就眼晕。 荣长玺笑“好弄，讲一下你就懂了。” 果然孙子讲完，荣奶奶上手试了试，好像也没那么难，不到十五分钟就拼装好了。 荣奶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这东西还挺好玩的，她应该多买几个回来拼。 白勍 打谁脸呢 荣长玺看她，半响才道“你这脑子，转的慢了点。” 何止是慢啊。 就这么点东西，竟然搞了一个小时 他奶说啥来的说小白多聪明多圆滑多精，这就是啊 只看出来笨了 白勍抱抱拳“甘拜下风，转的是慢了。” 输了就认呗，也不会少两块肉。 荣长玺幽幽问“有那么难吗” “哈哈”白勍大笑“没搞明白那就难，搞明白了就简单了。” “听我奶说你在单位干的挺好的，怎么干上去的。” 白勍苦笑不已。 她这是被调侃了是吧 是吧 白蔷在微信上给白勍转了钱，家里的灶具坏了，她出钱给换一套。 虽然白勍现在不去柜台了，但买这些还是比其他人懂。 晚上下班带着买好的灶具回了一趟家，一进门家里这个热闹啊。 白蔷的公公婆婆来西虹了。 “这是白蔷的妹妹吧长得真好看。”段鹤他妈一张嘴就是夸赞。 白勍也没闹明白这是谁，笑容挂了一脸，白蔷解释了一句，她才知道这是她大姐婆婆。 两人不是登记了嘛，那人家肯定是要过来的，顺便也是要在西虹玩两天，白蔷在附近给订的酒店。 “你家这姑娘长得都没的说，个顶个的漂亮大气。” 段鹤他妈一个劲儿的拍隋婧马屁，换个人说呢，隋婧一准合不拢嘴，对上白蔷这婆婆那不拉丧个脸。 那白蔷和段鹤搬回来住，全楼谁不知道 倒是没有人猜别的，都夸段鹤有情义，到底是自己处出来的感情，白蔷那叫带个孩子还离婚呢，可隋婧都要憋炸了，她就想说什么叫情义啊这明明就是花钱买来的。 白勍抱灶具，她爸帮忙搭了把手。 白庆国也没去管那换管什么的，平时这些都是隋婧自己干，他就负责拉车养家。 人都在客厅里闲聊天呢，白勍在厨房把燃气灶先装了上去然后开始卸她家的油烟机。 这样的活儿她干过挺多的，还在柜台那时候你什么活不都得会做，你服务不好人家哪里肯买啊，连出来了。 也是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什么换灯泡换下水管，掏下水管没有她不会的。 白勍是个不喜欢求人的人，觉得什么事情自己会干，就踏实 过了会，白蔷走了进来。 “我帮你一把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白勍客气拒绝。 “家里这个不太好用了。” 姐妹俩闲聊，白蔷看看妹妹，老二看起来混的不错，脸能说明一切。 “时间长了就会这样。”白勍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脚踩在理石台面上。 隋婧不耐烦听段鹤他妈讲话，躲进了厨房里来，厨房地方不大，三个人肯定挤，她冲着白蔷恶狠狠瞟了一眼“去陪你婆婆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白蔷闪身出去了。 隋婧嘟嘟囔囔，无非就是表达对段鹤的不满意以及段鹤家里的不满意。 “小心着点胳膊。” 隋婧见白勍又是腿又是手的，赶紧去帮忙，帮着托一下。 “我一个人就行。” “行什么行。”隋婧怼她，又小声念叨“看见没，现在就开始登门了。简直笑话一场，你儿子有什么啊连个房都没有，你们过来干啥住酒店谁掏钱” “你管那么多呢，也没花你钱。”白勍道。 “没花我钱没花你大姐钱啊”顿了顿“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最近有没有人给介绍啊” “没。” “什么自豪的事儿啊还答应的挺快，找对象别和你大姐似的被屎糊了眼睛，别在垃圾堆里找垃圾。” 白勍只当没有听见。 干完活试了试，机器能运转她这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白蔷话不多，不过看得出来她婆婆对她印象挺不错的，脸上话里都是满意。 “过来了就好好玩两天再走，西虹还有挺多好玩的地方。”白庆国客气客气。 既然成了亲家啊，那就好好相处着。 段鹤他爸话不多，人瞧着有点紧张，视线都不大和老白家的人往一块儿碰触，段鹤他妈话比较多，也是什么话都敢说，瞧起来就没什么心眼，但依着隋婧来看，这就叫上不了台面。 “嗯想来玩两天，上回白蔷带着我们去的那个动物园可好玩了，可比我们家那头的好” 聊聊聊。 “是应该玩玩，我们这年纪” 隋婧听着白庆国说话，偷偷撇了撇嘴。 过了会段鹤爸妈就回酒店那头了，白蔷和段鹤自然是要去送的。 隋婧等人一走，马上大扫除。 那些个人坐过的地方能洗的都洗，不能洗也得擦。 白庆国笑笑“白蔷什么时候带他们去动物园玩了。” 隋婧没好气道“谁知道了，她嘴那么紧能和谁说，八成谈恋爱的时候吧。” 摔摔打打，然后发现座椅上有个手机，叫白勍赶紧给送去，她是懒得和那家有瓜葛的玩意儿。 白勍下去，那家人还没上车走人呢，好像是遇上谁呢，正说话呢。 周檀他妈这不是遇上了嘛，开始和白蔷讲了两句，白蔷去取车了她就站着和段鹤他妈说两句话。 也是觉得白蔷不容易，隋婧这老娘们，谁给她做女儿谁倒霉。 “阿姨，你看看是不是你手机落家里了。” 段鹤他妈一看，拍大腿。 “是，谢谢你啊，我都不知道。” 周檀他妈有点尴尬，这见面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赶紧就往楼里去了。 接过来手机。 “这还是前年九月份的时候白蔷给我买的呢，可不能丢了。” 。 090 白勍喝高（二更） “你还念书呐”段鹤妈妈问白勍。 “我都毕业好久了，工作了。”白勍笑。 段鹤他妈满脸吃惊“看着可不像啊，你长得小。” 白蔷的车开了过来，段鹤他妈一个劲儿的感谢白勍“谢谢你啊亲家姑娘，快回去吧，外头冷。” 白蔷降下车窗“你开车回来的” “嗯。”白勍应了一声。 “那好，我们先走了啊。” “哎。”白勍应。 目送白蔷那车缓缓开远，白勍也不打算回楼上了，她吧，和父母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 打开车门上了车，坐进车里。 前年九月。 她大姐那时候结婚了吧，应该还没有孩子呢。 段鹤的父母来西虹玩，全程都是白蔷作陪，然后白蔷给段鹤的妈妈买了这个手机。 这天也是，说冷就冷啊。 师傅来电话，叫她去个酒局，白勍没推。 酒局酒局，不喝酒才怪了。 一杯跟着一杯，喝到最后满脑子嗡嗡响，一张张脸在眼前闪过，跟着客户也是勾肩搭背的，但白勍不好发展其他的，大哥小妹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喝喝喝谈谈谈，你以为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 吃饭喝酒的钱得你掏，完了回头这中间的价格还得压上个几回，瞧着是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实际呢 白勍抱着树吐。 事实证明那醒酒药就不太好用，喝了也没用 师傅点了根烟，也是喝的迷瞪瞪的。 “你不应该让步的。” 谈好的点又被人家推翻了，忙了一场结果都是替人做衣裳。 白勍哇哇吐了半天，胆汁可能都吐干净了，背靠着树，头发丝上也沾上了吐的东西，她拿着面巾纸擦啊擦的，可就是碰不到头发。 “那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这回就算了，下回的。” “为什么干这份工作啊”师傅问。 实在是瞧着一个小姑娘这样糟践自己，他觉得有点可惜吧。 女孩子嘛，毕了业找份稳定的工作，早九晚五的不好嘛。 如果是他女儿，他可不愿意孩子这样的辛苦，也不愿意孩子过这样的生活。 毕竟酒桌上什么鬼都有。 白勍头都要炸了，难受的要死，她拼命咽唾沫。 胃一阵一阵的往上翻，但好像又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嗓子眼吐的发胀发酸。 “师傅你是明知故问啊，为什么为了赚钱啊。” “什么工作赚不到钱。”干销售的都是他这样年纪的人，白勍真的有点可惜。 太年轻了。 “不一样。”白勍干脆就不去抓那头发丝了，她就是手里没剪刀，如果有的话她一准拿剪刀把那扰人的头发剪掉。 一了百了 “回吧。” “我是开不了车了。”白勍吞吞口水。 酒驾可要命，她现在就连在地上爬的力气都没有。 “没让你开，叫了代驾。” 过十二点师傅把白勍扔到出租房楼下，他自己也是喝的精疲力尽的哪里有精力去管白勍。 把人放下他们就走了，白勍在楼梯上坐了半天。 酒精把大脑麻痹的死死的，她也感觉不到冷，脑子就是昏昏沉沉想着是坐一会儿，结果一坐就半天。 “可真行” 白勍听见有人开腔。 脑子混犟犟的，也不晓得是梦还是现实。 荣长玺一脸不耐瞧着坐在地上的人，也不晓得坐了多久。 这一趟不是他想跑，是他奶逼着他跑。 荣奶奶和白勍好嘛，之前微信聊了几句，知道白勍谈生意呢，掐着时间叫荣长玺过来看一眼。 看一眼 说的轻松，橡树庄园距离刘家桥还有两站呢，坐公交是近，可走路呢 荣长玺又没车，他也叫不到车，只能走过来。 然后就瞧见这女人这样一幅样子。 活成这样何必呢 白勍又想呕，伸手扒拉。 又和那烦人的头发丝一回事儿。 “你这样的”荣长玺深呼吸一口气，他不爱多管别人的闲事。 可这人是他女儿的话，他一定打断她的腿 一个女的，喝到大半夜回来，就坐在楼梯间。你这不是释放一种信号吗你觉得现在特别安全是吗 揪起来白勍，因为他也没啥怜香惜玉的心情，可能没拽好拽到了她一小撮头发，白勍那脑子原本就昏涨涨，被他揪住几根头发那么一拽 疼痛瞬间从脑周散开，上手胡乱去推去打。 “弄疼我了” 妈的 太疼了 “还知道疼，真了不起。” “你谁啊有病吧。”白勍喷了荣长玺一脸酒气。 荣长玺往后躲了一下，他嫌有味儿。 这也能叫个女的 “你家几楼” “不知道。”白勍拒不合作。 她是脑子不太能转，但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住几楼可不能告诉你，不安全 荣长玺一脸嫌弃，躲了躲，尽量最远的距离把她拉扯上楼，反正动作可不太友好，他也不愿意和酒鬼讲什么道理。 醒了她也不会记得，没顺着地面把她拖上去就不错了。 “喝成这样觉得特牛逼你就这样谈生意的” 酒桌生意，早八百年就不流行了好嘛。 白勍点点头“就这样谈的啊。” “光荣” “光荣”她呵呵笑着。 笑声是真的开心。 荣长玺不愿和她说下去了，挺没意思的。 对于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你就别伸手去抓，抓也抓不住的，叫她掉下去摔了就知道疼了。 “你家到底在几楼” “我自己走。” 白勍往地上一坐，拽着栏杆不松手。 “那你坐着吧。”荣长玺也来了脾气。 大半夜的他不睡觉跑来看她回没回来，他也是闲的。 也是烦他奶给他派这样的任务，想着以后养老院那边他也少去。 不沾亲不带故他干嘛要管白勍叫一声干奶奶，难不成就真的是他兄弟姐妹了 麻溜下了楼，拢拢身上的大衣，他向来外出穿的都不多，风迎面一打过来，荣长玺也冷啊 他虽然是男人，他也是人 牛仔裤里那是真大腿，不是假的，不是任凭风吹没有任何感觉的假大腿。 更加痛恨这两个女人了，一老一小太能折腾。 走出去能有五六百米，又折了回来。 白勍还在楼上坐着呢，估计他今天不回来她能在走廊上坐一宿。也不晓得她邻居都是怎么看她的。 双手绕过她的腋下，把人薅上了楼。 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她家了，把人扔进去。 不扔也不行，白勍死活不肯进门，荣长玺只能把她拖进来，然后扔到门口。 他换了鞋进屋去找水喝。 累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电话响。 荣奶奶“小白回家了吗” “这种事以后您别吩咐我来做，我也不是她的谁，我没有这种义务。” 荣奶奶稍稍把电话拿远一些，这孩子 干嘛这么多的牢骚啊。 “她回来了吗” 荣长玺奔着坐在门口的人走过去，上手去抓她的手，白勍死活不干，死抱着里头的门板不撒开，他就上手硬掰。 看起来都疼的那种力道。 使劲掰。 然后掰开了。 把电话塞进去。 白勍倒在地上接电话“喂” 声音变了。 贱嗖嗖的感觉。 荣奶奶一听脑子一抽，这喝多少啊声儿都喝变了。 “长玺啊。” 荣长玺没办法又把电话拿回来，没有马上接，而是有些嫌弃自己这电话，谁晓得有没有脏啊。 “她喝多了，你把她放床上就行。” “合适吗” 荣奶奶不理解“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一女的，我一男的。” 荣奶奶只想笑，你们俩啊，你们不存在什么男女有别。 白勍呢看不上她孙子，她孙子也瞧不上白勍。 “麻烦你了。” 荣长玺又把白勍拖床上去的，揪着白勍的胳膊，白勍的腿在地上拖。 扔到床上然后拿起来被子往她身上一扔。 不好意思，实在没有服务人的意识，他也不想给眼前的人服务。 穿回自己的鞋。 以前荣长玺瞧不起白勍，那是瞧不起白勍这个钻研劲儿，拍马的劲儿。 现在瞧不起，则是瞧不起她生活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愿意过这样生活的女人，你可怜她什么呢，人家满足的很。 手刚碰到门锁上，白勍那头好比死透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坐了起来。 直挺挺坐了起来，昂首道“谈生意怎么谈”她问。 荣长玺不想和她多说，因为没那必要。 “你休息吧，我走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没必要往一个世界去挤。 他永远都不会让自己过这样的生活，也不该动气的，白勍过什么样的生活与他有什么干系。 “坐在五星级大酒店里冠冕堂皇的谈在办公室里谈谁不想啊，大哥你高看我了”白勍摸摸自己的脸，吞吞口水，她有点渴了。 091 销售经理（一更） “我干的是什么工作啊我有的选吗我什么学校毕业的，我混到今天我怎么就被你瞧不起呢你有你的生活，臭得瑟什么啊，将来还不一定谁比谁好呢。”脑子发懵，所以心里的真心话全部都突突出来了。 瞧不起人 白勍何尝瞧得起过荣长玺。 她只是不讲。 当大夫的人多了去了，就荣长玺这种个性，哪怕就是技术再好又能怎么样 一个人太有个性了，那就是短板了，断了自己前进的路。 “你上的是好大学你牛逼，可又牛逼什么呢考那么高的分选专业你偏偏就进了这里，我想你不是为了西虹的户口吧那是为了什么呢为了理想，听听多伟大的想法，好赚钱的不要，偏重科研的方向不要，你要临床，端着一张天下人都欠你钱的脸孔，你混得好那就是运气，你混不好那是你的命数，你瞧不起我什么我念什么学校，我混成这样，咱俩谁瞧不起谁啊兄弟。” 白勍只差没和荣长玺勾肩搭背一下。 她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荣长玺这个性。 长得好能当饭吃 切 咱们俩家庭清零同时混，信不信我都开上跑车了，你还手插兜墙角啃窝头呢。 荣长玺转过身。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不服气憋着。”越说越气，使唤他“去给我倒杯水，温开水我不喝凉的。” 荣长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给倒了。 白勍喝光了一整杯，又开始训他“做人别那么傲气，别把什么都写脸上，凡事以和为贵，见人三分笑不是骨头轻，这叫会做人懂不懂你。傻子大傻子” 翻个白眼，自己扯扯被子就躺了下去。 荣长玺沉默了半响。 带上门走了。 白勍一觉睡到十一点多，她下午还有事情要做，手机一个劲儿的响，拍这头坐了起来。 怎么回来的 抓了抓头发，也没想起来。 连忙冲了个澡，急匆匆就出门了。 晚上万和小区那头临时通知业主已经开始入户了，白勍这头得赶紧叫工人马上去现场。 讲的是下个星期装，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打了招呼就得马上开工。 公事私事也是乱成一团。 下午四点多荣奶奶来过一通电话，白勍说了两句就撂了，没有办法，万和那头有些业主闹了起来。 人家住进来就要开火做饭的，你这个东西都没装好，人家怎么开火 一通跟着一通的电话打进来，白勍只能直接杀到小区去监工。 工人也是人，没有那么多的人手，能派来的已经都来了，可即便是这样安装的速度还是有些慢，你按照什么顺序人家业主也不肯等，到了及时就是要开火。 白勍被轰炸的脑浆都要崩出来了，一会一被找，一会儿一通电话。 事情压到她头上，她就得想办法解决。 着急的先弄，没入住的后弄，挽起来袖子干脆充当了工人用，就这样还有人不太相信她。 安装工是女的 你不能因为着急就糊弄我们呀，我们这可怕出问题。 埋怨小区设施不好，埋怨小区弄一个不知名的燃气灶品牌糊弄他们，然后业主在业主群开始吵着要去闹。 白勍下午一点钟过去的，晚上十点钟还在万和小区，她就没离开过。 自己一口饭一口水没喝过，但是叫那些安装工人该吃饭得吃饭，该喝水得喝水，天塌下来还有她顶着呢。 “你们这什么情况啊还有时间吃饭，我这吉时马上就到了。”一位大姐气冲冲冲了进来，安装工们也是尽快在吃饭了，白勍把人带出来，递过去一瓶水“姐，喝口水消消气。” “我消什么气啊，哪有你们这样的不知道今天我们要入住的现在这都几点了还没装好，我们怎么吃饭要开火烧鱼的呀，眼下烧不了破坏了风水你负责我负责啊” 白勍笑呵呵劝“您家几号楼啊几单元几楼” “你少拿这些糊弄我，问完也不马上去，我说了一遍又一遍有用吗敢情不是你们住进新家，这头一天就让我不痛快” “别别别，姐您的样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能在这里买房那更是了不得，别生气呀生气福气就跑了，这样我跟着您去，马上就给您安装行吗” “你到底干什么的啊那些人就在里头吃饭休息，派一个不是专业的人给我装” “我可比他们级别高着呢，真的，我亲自给您安” 白勍那小嘴说起来话一套一套的，那大姐本来是不愿意，后头被白勍说着说着就动心了。 白勍站在理石台面上，她手抬油烟机的时候都有点哆嗦了。 她不健身，她干了多半天的活就没停过手，她现在这手就疼的和什么似的。 “你这得快点，时间眼看就来不及了啊。” “好嘞，姐” “我可告诉你，要是耽误我时间，我闹也闹死你” “姐说的是呢” 小区里加班加点的干，真的是完全不停歇的干，这活儿吧瞧着没多少，可一直干一直干，是个人都会累的。她也纳闷，她一干销售的什么时候把售后的活儿也给干了，可不干又不行，那头催的急上房，她这头到处求，还不能跑还得盯着。 大冬天白勍热的就穿件衬衫，衣服都堆在椅子上。 搞了一头的灰，一头的土，也就保持小脸干净了。 弄到后半夜，大家也都干不动了，好在要入户的楼都已经完成了安装，给师傅们都订了吃的，加班费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一冷一热，白勍感冒了。 不感冒才怪呢。 去客户家里就热，一出楼门就冷，衣服来回穿脱，还能有好 鼻子堵着手指，开着电脑在核对出库的一些资料。 这原本不是奥德的问题，是开发商那头的事儿，但你赚钱嘛就是这么回事儿，是不是你的错你也得背，好在公司是知道的，早间晨会老板还特意过来看了一眼。 “感冒了” 白勍是鼻子不通气还流鼻涕，别提多惨了。 “老板。” “昨儿听说你累坏了。” 白勍让了位置，老板拉椅子坐了下来。 “没有，要说累也是安装的师傅们累。” 老板点点头，手机响，他接了以后说了两句什么，站起身手扶着椅背，没一会儿就要走，走的时候突然伸手拍了拍白勍的肩膀。 “该提了啊。” 白勍升职了。 升销售经理了 进奥德三年，爱情方面什么果都没结出来，但事业方面确实突飞猛进。 白勍换车了 换车这是必须。 “还没起呢”隋婧看屋子里，一脸不耐烦。 大周末那两人还睡呢，她这敲敲打打的也没影响人睡觉。 白蔷睡就算了，段鹤睡什么 白庆国拿起来筷子准备吃早饭了，吃完他就去上工了。 “你管那么多呢。” “我不管他就反了天了，一天天的下班以后不知道找点什么做做。”隋婧觉得段鹤就特别懒。 一般的小伙子你有大把的时间，你找点什么兼职做做啊，不努力赚钱你怎么买房你一辈子和老丈人丈母娘住一起 她也不愿意成天呲哒段鹤，可实在是看不惯。 是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做家里的顶梁柱。 段鹤开门出来上卫生间，隋婧一勺子砸在了锅里，发出一声巨响，他吓一哆嗦。 “几点了还睡懒觉呢白蔷醒醒了，把孩子抱走，我是你老妈子啊成天给你管孩子。” 说好周末你们自己带的，那倒是带啊。 白蔷起床了。 段鹤坐下来吃饭，开口对白蔷说“我妈说这个星期要过来玩一趟。”眼睛来回扫白蔷。 按照他妈的意思，其实在白家挤挤就行了，没必要去酒店花那个钱。 她还挺喜欢隋婧这人的，觉得隋婧虽然是脸子不好看，可人心不坏。 毕竟成亲家了，那就得互相多沟通，这次来呢，是要做白蔷工作的，结婚这么久了，也应该要孩子了。 白蔷沉默了半响，道“妈，我婆婆和公公要来，到时候叫他们住家里吧。” 白庆国点头“反正家里有地方。” 隋婧拉着脸，就特别想对白蔷说滚。 可又一想吧，要是住酒店，这花的钱还不是白蔷的吗。 “我说你们也赶紧买个房，搬出去住了他爸妈就成天住在这里我也没意见。” 隋婧拿话挤兑女儿姑爷。 这两个人她现在是真的一个都不待见。 烦都烦死了。 他们什么时候能买个房搬出去住啊哪怕叫她给出点她也是愿意的。 成天这么住着，她早晚得得神经病 092 适合她的（二更） 段鹤不吭声。 他从来不惹隋婧，哪怕隋婧是明着嘲讽明着呲哒。 白蔷给丈夫夹了半个咸鸭蛋，隋婧一看老大的举动，火气又飙升了起来，尖利问道“什么时候搬走什么时候买房、” 王志是不好，可人至少还有套房，不会死赖在丈母娘家过日子。 白蔷还是不说话。 隋婧“我问你话呢，你不用装没听见。你这么大的人了，孩子也生了也二婚了，总不能就死赖在家里吧。” “说什么呢。”白庆国终于吱声了。 这一天天的 明知道为什么不搬，就少说两句得了。 想当初不也是你可怜白蔷，叫他们搬回来的。 “你别和我吆五喝六的，你要是本事我们趁个几套房，她爱嫁谁嫁谁我也懒得管，家里三个孩子呢，白歆马上就毕业了。毕业就得回来住，什么年代了还有姐夫小姨子住一个屋檐下的。” 段鹤干，她还不干呢。 “那白歆住一间，不是还剩一间嘛。” 隋婧又说“我打算叫白勍搬回来。” 白勍怎么怼她，也比段鹤强啊。 段鹤叫个什么玩意儿，白勍那是亲生女儿。 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亲生女呢。 白庆国愿意和白蔷两口子住一起这不是没办法嘛，可隋婧他又管不了，爱折腾折腾去吧，拿起来保温杯拎着就去上工了。 眼不见为净 “搁家有没有给父母做过一顿饭我给你带孩子都是白带是吧每个月生活费给我了吗” “妈，你要多少我现在就给你。”白蔷的性子不温不火的。 任你怎么说，她是一点气都不带生的。 隋婧冷笑“我要多少你按市价你给得起吗你。” 训完那两口子，叫白蔷把孩子带走，爱带哪里去就带哪里去，省得自己看了眼烦。 没一个争气的 段鹤那头因为工作上出了点小纰漏被开了，目前是无业状态，白蔷没打算对隋婧讲，段鹤自己也不可能讲就是了。 两口子带着孩子，白天尽量不搁家待。 隋婧现在烦白蔷，白勍又不理她，她只能找白歆抱怨。 白歆“妈妈，我姐夫恐怕是不会搬走的。” “他敢臭不要脸的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死赖在我家了” “那大姐现在也买不起房子，一个房租省多少钱呢，他们才不会搬出去住呢。” “白歆啊可别学你大姐，你大姐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玩意儿。”隋婧过去有多偏心白蔷现在就有多痛恨，但是恨吧还得管，不然咋整啊那租房一个月多少钱呢，做妈的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找对象一定得找个有房的，千万别找没能力的。男人哪怕不好看哪怕个子矮但得有养家能力，不然就和白蔷似的，这这辈子就得叫人看不起。” 白勍升销售经理靠的可不是嘴甜，靠的更不是圆滑，公司里也没掀起什么风浪，毕竟她个人的销售额就摆在那儿呢。 能不能升，升到什么位置，看的就是个人能力。 升职换车，瞧起来是春风得意。 “你可得对我好点。”荣奶奶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呢。”白勍问。 “上次叫我孙子去看看你回来没，这小子和我赌气，一个月都没来看过我了。” 白勍 “什么时候” “就你升职之前，有天晚上我们不是通过话吗，小白啊不是我说你，女人到底是各方面不如男人的，喝酒不是不行但要有分寸，喝的谁都认不出来，这容易出事儿啊。” 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君子。 做女人就是这样，得万分当心。 白勍大概知道是哪一天了，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办法，想要奔前程又不想付出，我也不是白雪公主。” “现在不都当销售经理了吗” “奶奶，我记得有个人曾经问我，生意是这样谈的吗我想回答说，生意怎么谈不是我来决定的。这世界上什么样的生意伙伴都有，我这说的好听叫个销售经理，说的不好听我就是个卖货的，我赚多少钱和我卖多少货是挂钩的，我的客户群就是这样我没的选。” 谁不想跺跺脚人家马上就签了，或者有个人给你撑撑腰全世界都归你了，但可能吗 她上初中就开始不相信童话故事了，只相信人定胜天 她非要争个名头，非要活个精彩不行。 荣奶奶静了几秒，叹气“我这也没办法全天照顾你，也不能老使唤他去确定你回没回来，找个人吧，那个人哪怕没多出色但肯疼你，家里有个人等，总归是好的。” 白勍是个能拼事业的，荣奶奶觉得她最好是找个不如她的，这样强弱互补，日子会过的好的。 白勍伸手抱荣奶奶的腰，她特别喜欢老太太身上的味道。 像是她奶奶身上的味道一样。 可她没办法天天去抱她奶，而且她奶也不喜欢别人抱。 “总是遇不上合适的。” 她也想嫁，但就是差点什么。 好不容易遇到个方方面面都合适的吧，她都做好准备给人当后妈了，结果人出国了。 缘分强求不到。 “公司里就没有合适的” “哈哈。”白勍笑了两声，离开荣奶奶的腰“我们公司年纪就没有四十以下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没有。 有的话也是在工厂那头，或者是安装那边，可无论哪边人年轻的孩子们结婚都早，她上哪去捡去。 荣奶奶叹道“现在这年头搞个对象也麻烦。” “其实就是个人条件不突出呗。” “我觉得你挺突出。” 把老太太送医院，例行的身体检查，接下来人就交给荣长玺了。 荣奶奶把白勍没对象这事儿放心上了，她急啊。 “你身边就没有未婚的，条件差不多点的男孩子” 荣长玺“” 问女孩子是给他找，问男孩子是谁给预留的 “没有。” 荣奶奶板脸“我知道上下次叫你去白勍那你不愿意了，也是我考虑不周到，下回不会了。”这事儿当时确实没多想，不说孙子就是小白那头人也不愿意和长玺多接触“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你就帮着留意留意，小白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荣长玺道“我身边就是有合适的，也没办法介绍给她。” 这根本不合适 荣奶奶黑了脸“一个大男人成天和一个女人过不去，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人家对着你是客客气气的，但凡你有求得到人家的地方，这大半夜叫人开车去临城人也给面子去了，占了人便宜不能当面笑背后骂街。” 荣长玺摇头“骂街您都知道了。” “我是讲这么个理儿，要是叫你难为那就算了，可你说的那个话我就不爱听，什么叫你身边有合适的也没办法介绍给她白勍就那么不好你身边的人就那么好” “我没那意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别人给介绍对象。” “有的人自己能搞到，有的人自己搞不到，这没啥可丢人的。她顾着事业这一头，应了那句事业得意爱情就失意。” “好。” 为了防止他奶奶继续说下去，荣长玺选择投降。 介不介绍也是他说了算，先答应了呗。 “奶奶年岁大了，有些时候考虑问题就不那么周到，你也多多包涵，人老了学什么也是学的慢，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也指出来，我改。” “这是怎么讲的” “上回确实不该让你去小白她家。” “去就去了，我不如您就亲自去了，大晚上的也没有车。” 荣奶奶看向孙子，满目宠爱。 这是她的骄傲啊。 “我今儿在车上问她，我说都干到业务经理了以后可以不用这样喝了吧，小白回我说，喝不喝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她的客户就是这样的那除了奉陪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想想也是，不懂得他人的苦就别乱劝。” “升的倒是挺快。” 确实是快。 以前就是个柜台卖货的，现在成了销售经理了，虽然满大街都是各种经理。 “谁说不是呢，会干。有合适的还是帮她留意留意，她毕竟对你奶奶我好。” 荣长玺叹气“您觉得她这样成天在外面疯跑，找个丈夫又是不着家的，这合适吗”他们这工作，有几个能把心思全放家庭上的他不是不帮白勍，而是觉得不合适啊。 。 094 荣大恩人（一更） 白勍赶到锦绣家园那边去，电话响。 “嗯嗯”她不听应着，走进楼栋里发现那电梯半天不动，实在也没这个时间一直等下去，反正就三楼嘛，干脆爬楼梯，绕到楼梯口往上爬。 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父母都不见得能让你事事如意，何况是公司同事呢。 各方周旋，这人总算是弄来了。 人是来了，但干活的人 干活的人分很多种，干活利索的，干活图省事糊弄的。两个人一组，正常是搭把手干，白勍从三楼这里去隔壁楼，隔壁楼六七户都装好了她返身回来发现那三楼的活儿还没干完。 进了门她脸色就不太好了。 “这活儿抠手。”安装师傅见她又返了回来，念叨了一句。 破活儿干多少都是那点钱，不愿意干但上头压着他干，不来不行，来是来了那就慢慢干磨蹭时间呗。 “活儿怎么抠手了隔壁楼六七户都装好了，你们这栋这才第三家。” 安装工针锋相对“那也分活，你看看这下尺下的就不准，大了小了的都有，我们还得二回扩。” 师傅也是唧唧闹闹，一脸酸 觉得你们管销售的就负责卖得了，管我们安装干什么也不归你管，你也管不着。 “我看看。” 白勍脱了外套，她手机响，接起来嗯嗯啊啊应了两声就挂断了，站到橱柜前单手撑着理石台面一脚勾着借着劲直接就上去了，微微弯着腰，这在上头就是站不直，得哈这头不让会撞。 “尺。”伸手要尺。 安装那大师傅一脸不合作，倒是他徒弟拿了尺递过去。 也晓得白勍是干什么的，毕竟来之前上面就交代了，可交代归交代，活儿是他们干啊，这说不定得干到几点去呢，赚的都是正常的钱，谁愿意干橱柜尺寸不合适那就得叫弄橱柜的来修，他们是装油烟机燃气灶的，不能这些也让他们都干了吧。 是以满肚子的牢骚，满脸满身不配合以及抗拒。 徒弟到底是年轻，没有绷住，指着上面的橱柜说“空出来的地方不够，得把橱柜的板子拿掉，可锯下来那就难看了，拆开我们也费事。” 确实费事 拆开那是另外的活儿了。 在市场上，你随便找一家来干这活，只要是拆，三百元就出去 可他们呢，安装一台机器才几个钱啊。 “你能，你装”大师傅来脾气了。 不是厉害嘛，那你来 他不干了 白勍去量，确实尺寸方面差了点，可就是一点也足以卡死在这里。 油烟机的罩子宽是400偏偏橱柜做出来的宽就是390 单手撑着台面跳了下来，那小徒弟还伸了伸手，见她下来了又收回去了。 白勍出去打了两通电话，她觉得这拆的话就太难了，增加工作量啊。别说两天，就是再给她八天也干不完这活儿确实不是他们该干的，找了熟悉的师傅帮着参谋参谋，结果还是不行，要么拆要么换机器。 “他们要是能拆那就好了，我看那两块板子都是能卸掉的，安装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拿着我们的尺寸去装那上面写的明明明白白的眼睛得多瞎才能装成这个样子” 白勍胃更疼了。 出去打电话，一通一通的打，先跟公司这边确定货源，如果要换货的话今天之内能不能全部送到公司确定下来还要确定甲方，你来我往哥哥妹妹这时候真心假意的叫着，又是娇笑又是发火，软的硬的通通来了一遍。 这活儿是加急的活儿，可没有给加急的钱，干是干了把白勍也弄医院去了。 胃出血。 一开始是疼，她觉得还在可忍的范围，慢慢就不行了，好在锦绣那头都完工了，又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催款。 买东西的人是老大，人家真的不给你也没办法翻脸，你说不和这样的人做了那和什么样的人做呢。 好的客户高级客户都被上面那些大品牌垄断了，你想挤进去，前头那些销售都是死的吗前头的销售经理就那么菜人家做不到你分分钟就做到了白勍自认自己没有金手指啊，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所以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她转，她就得和这样的客户打交道，把钱催过来那才是正事。 在床上躺着，手机微信就没停了响。 医生“平时工作还是得放松放松，注意饮食规律。” 白勍一个劲儿点头。 她也知道这毛病出在哪里，可没办法顾得上。 打工人啊，谁有自由 和医生笑笑，目送医生出去，然后继续输液，听着微信那头发过来的语音，这回一一做回复。 好在那爸爸呢欺负是真欺负她，但钱打的痛快，说打就真的打了，财务通知白勍那头的钱到账了，白勍这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没一会儿又抽疼了一下，她缓缓躺的姿势，微微扭着才让自己舒服点。 抽空把她妈从黑名单里拽出来，前两天实在没顾上，她怕她妈啊。 怕的要死 她妈是闹起来就能闹死她的那种，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愿意惹。 打回去。 隋婧一看来电，挑了挑眉头。 “呦，还能主动给我来电话呢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前两天她这通打电话呀，压根就打不通，白蔷打一回马上就通了，隋婧都懒得生气了。 “妈，我前两天忙的要死。” 隋婧沉默片刻“晚上回趟家吧，吃个饭。” “什么事儿” “叫你回趟家就得有事儿我想你就不行” “行行行，没人说不行。”想她 她才不信呢。 荣长玺去输液室找人，结果就瞧见白勍了。 她侧对着他，欠个屁股胳膊压在棉被上，脚上穿了双单丝袜。 这个天穿这种袜子，也是英雄来着 从后面推她一下。 “怎么了”白勍以为是护士，下意识就想去看自己的吊瓶，她以为是打完了还是怎么着了，结果一打照面看见是他；“这可真巧，你怎么来输液室了” “什么病啊”荣长玺上手去够那吊起来的袋子，翻过来瞧了两眼“酒先戒了吧。” “说的是呢，酒要人命呐。”白勍还能贫，看起来状态还行，就是她那个嘴的颜色啊，瞧起来有点不太健康，发白。 白勍指指那袋子“我这药怎么样对症吗” “还哪里不舒服”荣长玺问她。 “哪哪都不舒服。” 生病了身上能有舒服的地儿那就怪了，眼见着中午了，她这还没吃饭呢。 可吊着针她也没办法吃。 荣长玺把那药袋子翻回来，看她一眼“要钱不要命。” “原本两样都想要来着，没顾上啊。” “吃饭了吗” “就等着你问我这一句了，咱们那些恩啊啥的都在此刻一招报了吧，能帮我买点吃的吗我早上都没吃饭。” 这两天她就压根没正经吃过一顿饭。 荣长玺伸手，白勍纳闷。 要啥呀 她把手递了过去，要她手啊 荣长玺没好气“拿钱” 白勍忽然拔高音儿“钱啊钱”她包呢好像是放车里了没拿下来，又看手机，想要给他转账结果这里头也没有钱了，她想着不行就现冲吧“你等我一分钟。” “不等一会双倍给我啊。”荣长玺翻个白眼人就走了。 白勍缓过神来，无奈笑了笑。 双倍就双倍，成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哪天没车了但你还要去临城，请尽管找我，随时待命” 白勍打好字发送出去。 唉呀妈呀，她就说嘛，认识个医生还是有好处的，你瞧瞧好处现在不就瞧出来了。 有午饭吃了 为啥不叫外卖她这情况都要死在胃病上了，医院食堂的饭菜还能健康点，外头的菜实在是不敢吃啊。 荣长玺嗤了一声，又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就她能瞎贫 最不正经的人就是她了，好听的话好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喷，说了算不算数啊和他一个男的就各种小甜话摇摇头。 。 095 鸟枪换炮（二更） 打了饭菜回来，白勍以为他这就得走了，结果 筷子放进嘴巴里，咂咂味道。 什么情况啊 你在这里坐着我亚历山大啊 “不忙”可了一句。 荣长玺看了一圈这环境，那饭盒他就没往外拿“别在这里吃了。” 输液室就那么回事儿，什么病都有，他也不爱待在这里，想着干脆把她领回办公室吃，反正办公室的那些大夫们都出去吃饭了，吃的快的下午也有门诊。 “我这吊着针呢。”白勍不爱动。 她就觉得这里挺好的，吊完针她还得赶紧回去呢，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办。 好不容易抽出来点时间在床上躺躺坐坐，不想挪动，也晓得他为什么要走，你走就走呗别拉着我走啊。 “你开药单呢” 白勍递给了他，荣长玺举着白勍的药瓶子带着她去药房取了药乘电梯就离开了。 上头安静是安静，就 白勍“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对她这么客气，得求她多大的事儿啊她这肝也颤。 荣长玺没好气扫了她一眼“没什么事儿求你。” 白勍挑挑眉头“那就好那就好。” 办公室里就挺安静的，她拿起来筷子吃饭“你们医院的饭菜不错啊。” 那是相当之好了，看看人这待遇，啧啧啧要么就说呢，读书的时候要卖力气，将来工作了待遇都是不一样的。她这种呢就只配吃盒饭了。 “上回吃饭那男的，你们不处了” 白勍直视他眼睛。 上回吃饭 她和荣长玺一起吃过饭什么时候 她这记性实在是不太好，很努力想了但依旧想不起来。 “就那教授。”荣长玺道。 “哎呦那都多久的事儿了，快别提我的伤心事。”白勍提起来这事儿就恨不得吐一盆血。 真的相中的，而且各方面都挺好，人也不错，可惜的就是这人不是她的姻缘。 “我奶叫我给你介绍个医生，我觉得不合适。” “哪不合适”白勍可。 荣长玺张张嘴。 “你要是觉得行，回头我帮你留心点。” “可别”白勍摆摆手“现在没时间谈。” “该谈了。”荣长玺淡淡说。 “呦呦呦，这口气可真像你奶奶。” “吃你饭吧。” “展颜最近拍什么戏了吗” 荣长玺不答话。 他此刻拒绝和人沟通，赶紧吃完饭还一堆的事情要做呢。 “他妈来干吗” 白蔷晚上回家住，段鹤在酒店陪父母，好像是带着别的亲戚过来西虹玩的。那段鹤到底是在西虹工作的嘛，就让他抽时间陪着去景点转转。 白蔷扣上笔记本电脑“过来玩两天。” “我怎么听段鹤刚刚说还有亲戚” “哦。”白蔷也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嘴很严，多一句话都没有。 隋婧这火星子隐隐泛着光，只差星星之火马上就可以燎原。一听白蔷嗯了马上就来火了。 “你们俩吃家住家，现在拿着钱招待他家的亲戚可真有你们的，白蔷以后每个月给我六千块钱。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是我应得的，你出去租房子也得花这些钱。”隋婧狠了心。 她可怜白蔷，白蔷就拿着钱去可怜段鹤了。 白蔷犹豫道；“妈，一个月我给你五千吧。” “不行，我要你六千都是打骨折的价格，现在请个人照看孩子你知道要多少钱我跟你要钱了吗我是看出来了，我要是不要呢都便宜人家了。” 白蔷的态度就是躺平任嘲，你说什么开心你就说，她要是恼了算你赢 隋婧坐在女儿对面叨叨叨，满嘴满脸嫌弃。 说了好一会，说的嘴巴都干，她拎着洗澡筐去澡堂洗澡。 这楼啊是过去的老楼，家里又没怎么装修根本不能在家洗，她只能去澡堂。 早些年是想着白国安没有把房子给过户，花了装修钱那他们亏啊。现在倒是想装，可惜装不起了。 洗澡还遇上邻居了，遇到一起能聊什么无非聊儿女，说白蔷现在这对象瞅着就挺好的。 “我经常看见他抱着孩子下楼转悠，一个继父能做成这样就挺不错了。” 楼前楼后都有白蔷的传说，说白蔷也是命不好。摊上了王志那么不靠谱的人，生了孩子不离不行，好在前男朋友人意啊，你能让一个男人等你，且你把和别人生的孩子当成亲生的，那就了不起啊，还是有魅力。 隋婧呵呵一笑“我家白蔷别的我不敢说，魅力还是有点的，有些个人啊不懂得知足，以为我们离了他就活不了，我叫你看看我们白蔷有没有人要。” 隋婧对外一致就讲白蔷过的多幸福，段鹤有多不好她一个字都不提。 本来离婚就挺丢面子的，再讲现在的女婿多不好，那只能说明女儿有眼无珠说明白蔷命不好，命就真的不好也不能拿出去叫别人数嘴，所以她对外一致就讲白蔷现在过的多幸福，女婿是没本事买房，可女婿听话啊，白蔷说一段鹤不敢说二。 “可不是，现在这些年轻人啊。”话题一转“有人说你家老二搞了个教授” 邻居也觉得白蔷挺好的，所有人对白蔷的印象都特别好。 “是，之前处的好好的，结果人要出国干什么去，我也没搞懂反正是工作方面的事儿吧，就撂下了。”说起来她是真的替白勍可惜，那教授可不错啊。 现今社会，没人考虑二婚不二婚的，只考虑你硬件条件，硬件过关你就是个三婚也没人管。 “那是有点可惜。” “谁说不是呢。” “你家老二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隋婧面上一难，她总觉得白勍这工作啊，有点讲不出口。 这工作毕竟不高大尚。 “她现在干销售” 洗完澡隋婧回了家，想了想不行，给白勍去电话。 白勍那电话一通，隋婧喂了几声，就听见有个男人在讲话。 “哥，我接个电话。” “不行，这酒先喝了” 白勍无奈，只能喝了，这头放她出来了，把电话贴到耳边“喂” 隋婧犹豫“工作呢” “嗯。” “那有时间回趟家吧，妈有话想和你说。” 白勍 “在电话里不能说” “不能，你就抽时间回来一趟吧。” “好。” 挂了电话，隋婧握着手机坐立难安。白蔷出来上卫生间，看见她妈攥着手机呢，可“妈” “嗯。”隋婧回过神。 晚上十点钟白勍回来了，隋婧披着衣服给白勍热饭。 “又喝酒了” “没喝多少，找我什么事儿”白勍快人快语，她和她妈也实在不能走心，那干脆点。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你瞅瞅自己，下午我给你打电话说话那人是谁啊” “客户。” “都是男客户”隋婧可。 白勍笑了“嗯。” 想说啥 隋婧还真的没说难听的话，她就是有点担心。 女的和男的喝肯定喝不过，而且万一叫人占便宜了呢 “你这工作就不能换换现在这些男的可有些不着调，别被他们占便宜了，咱们女人啊容易吃亏”但凡出点事，女人保准一身唾沫星子，还是要自爱些。 “干什么工作都避免不了应酬，我能应付，你就别操心我了啊。” 母女俩隔桌对坐，白勍掏手机看时间“我请的代驾，人还在楼下等着呢，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起身这就准备走。 隋婧把饭菜往白勍的方向推推；“你说你一个人在外头住，吃饭也不应时，不行就搬回来住吧，妈还能照顾你点。” 白勍这一天天的都把心思放工作上了，没个人管她也不行。 白勍一脸愕然“妈，你到底是怎么了要吃我房租啊” 隋婧没好气瞪她“对我要吃你房租把你妈想的和恶魔一样，我怎么着你了” 对你好还不行。 “没没没”白勍举手投降。 她可干不过她妈 且她现在也没力气干。 “我进进出出来回折腾不方便，谢谢您挂念我，那我家去了。” “真不搬回来不收你房租啊。” 她就是想，这买菜的钱就应该白蔷两口子出，那五口人吃是吃，加白勍一个也不多。 白勍一个人在外面，又是租房又是开火的，这一个月多花多少钱呢，年纪也不小了转眼就得结婚，得攒点钱了。 “不了。” “我啊，看你大姐他们来气，不愿意和他们住一起，你要是搬回来妈还能高兴点。” 隋婧出了门，就直话直说了，也不在白蔷面前提，她也不用考虑怕伤白蔷自尊。 从你决定嫁个这样的丈夫的那天起，你就不配讲什么自尊了。 “她是你女儿，难的时候你都不肯帮谁会帮她。” 隋婧“我不是不帮，就瞧着段鹤来气，你说他和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分别你姐条件那么好，什么样的找不到偏要找个他” 白勍“妈，我可能又要说你不爱听的话。我姐条件是你觉得好。” 隋婧扁扁嘴，想和老二辩驳一番吧，又觉得没必要。 和一个喝了酒的人说不清。 “你车呢” 白勍指指前面的黑车。 隋婧一愣，立即道“你换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