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织锦绣》 第一章 恨 何英华看着眼前这位头上已经有了斑白头发的五十多岁的男子，他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喊着“母亲，母亲，该喝药了。”何英华叹息了一声，说“殊儿，你这几天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让翟嬷嬷在这里伺候就行了。” 韩殊愣了一下，说“母亲，我不辛苦，您还是喝药吧。” 何英华摇摇头，头上那满满的银丝跟着晃动起来。韩殊没有法子，只能把药碗递给了身边一个年老的嬷嬷，又低声嘱咐了一番，才出门。 韩殊走了之后，何英华看了翟嬷嬷一眼，翟嬷嬷会意，起身叫身边伺候的人都出去。一时间，华丽的卧室里面只剩下何英华和翟嬷嬷主仆两个。 何英华感觉到自己体内生命力正在流逝，她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对翟嬷嬷说“兰雪，我很快就要到地下见父亲和母亲了。” 听到老主人突然叫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名字，翟嬷嬷并没有高兴，她知道主人这是到了大限了，眼前就是回光返照。面对眼前这个自己几乎伺候了一辈子的人，翟嬷嬷心痛难忍，颤抖的说“老夫人，不要这么说，您吉人天相，一定能熬过去的。多少大风大浪我们都熬过去了。现在您已经是老夫人了，三老爷马上就能入阁了，这是要当宰相了，要权倾天下了啊，您好日子正多着呢。” 何英华苦笑一下说“是啊，我们一起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啊。想想我们何家突然败落的日子，想想父母死在宫里的消息传来，我们有多么无助，想想那些艰难支撑的岁月，想想大姐姐费尽心力给我安排前程，想想我们两个刚刚到韩家的时候，多少风波，多少凄苦，我们都挺过来了。现在，何家已经不存在了。我那些兄弟姐妹也都一个个的走了。大姐姐早就在先皇的陵园里躺着了。我这么孤孤单单的奋斗着，不是为了当这个韩家的老夫人，享受荣华富贵，我是为了有朝一日我抚养的儿子能入朝为官，能为我们何家，为我大姐姐翻案。” “可是，我等到了我抚养的儿子中了进士，等到了我儿子入朝为官，甚至等到他做了九卿，做了尚书，现在还要入阁了，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替何家翻案，因为这是先皇时期发生的事情，皇上和太后定的罪，谁能翻案我原本还想着，让韩殊扶植六皇子上位，可是，六皇子也死了，我没有了希望。我没有这个能力为我大姐姐讨回冤屈，没有能力替我何家出这一口恶气。你说，我这几十年活的是什么” “我辛辛苦苦的在韩家斗争了一辈子，为的是什么是为了给韩家抚养出来一个官吗不是，我是为了何家，为了大姐姐，为了我失去的那么多兄弟姐妹，为了我这一口恶气。可是，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韩殊不能为我做到。是我太天真了，是我太傻了。” “好了，如今我要走了。我终于摆脱这一切，终于可以去见父亲母亲，去见大姐姐，去见何家所有冤死的人了。” 翟嬷嬷忍不住大哭起来“老夫人，奴婢知道您的苦楚，奴婢知道您这些年为的是什么。可是，这太艰难了。三老爷哪怕当了官，也做不到啊。那事情毕竟是当年发生在内宫的事情，三老爷一个外官如何能管得了太后娘娘把持后宫这么多年，不但皇后斗不过她，就是六皇子的生母，皇上宠爱的贵妃娘娘也斗不过她啊，老夫人，您就不能放下这件事情，好好的过您的日子吗” 何英华听了这话，突然愤怒起来“不可能，兰雪，你能放下吗我怎么能放下，这么多年了，我每天一闭上眼睛，何家所有的人都会来到我的面前。被冤屈死在宫里的父亲，母亲；在宫里受尽委屈最后还被毒杀的大姐姐，上吊的刘姨娘，毁了容的陆姨娘，悔婚后自杀的二姐姐，受了屈辱吞金自杀的三姐姐，在安华侯府被弄的一尸两命死去的五妹，一身残疾的大哥，困顿一生，忧郁死去的二哥，在战场上死在刀剑之下的三哥。” “看，他们又来了，他们还是那么年轻，可是我已经老了，我太无能了，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姨娘们，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办法给你们洗清冤屈，我没有办法对付我们的仇人。是我无能，我马上就要和你们团聚了。可是，我怎么有脸见你们啊你们看着我在这世上斗争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成功，你们是不是在骂我无能啊。” 何英华一边对着空气哭喊，一边流着眼泪。一旁的翟嬷嬷更加伤心了“老夫人，老夫人，您不要这样了。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啊。老夫人，就是老爷，夫人在世，他们也不希望看到老夫人您这样啊。您还有很多好日子过，您看看，如今，在韩家，就是嫡长房，也得尊敬我们三房。” “您抚养长大的三老爷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是他从小就聪明，听话，懂事，孝顺，他中举，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如今振兴韩家，让韩家重新成为这京城中的权贵。这都是老夫人您的功劳啊。您是京城中人人尊敬的韩家老夫人，您安享尊荣，过着富贵繁华的生活。不要再追究过去的事情了。那已经是先皇时代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可能翻案了。老夫人，您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何家的所有人都会高兴的。” 何英华摇摇头说“不，兰雪，你错了，我要的不是这韩家的荣华富贵，要的不是这韩家的中兴。韩家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知道，这韩家的人对我有一分的好吗除了我自己抚养长大的韩殊，他们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我去死就是韩殊的父亲，他对我有一丝情义吗我干嘛要为他韩家活着。我活着，一直都是为了何家，为了我何家的冤屈。” “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好恨啊，我好恨啊”何英华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口大口的鲜血突然从她的口鼻中涌出来，这些血落到了锦被上，何英华并没有痛苦，她还沉浸在巨大的愤怒，痛苦，悔恨，懊恼中，这种情绪达到顶点，以至于她的眼睛里面也涌出来鲜血，这血正好落到了她脖子中挂着的一个圆形玉佩上。翟嬷嬷一看何英华吐血，惊慌失措起来，忙站起来就要扶着何英华。 这个时候，何英华脖子上的玉佩突然放起来巨大的光芒，将还没有站稳的翟嬷嬷惊吓的又坐到了地上。 何英华透过血色模糊的双眼，也看到了这巨大光芒，她一时间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第二章 回来了 何英华睁开了双眼，意外的是，之前因为眼睛出血导致视线模糊的情况突然不存在了。她清晰的看到了头顶上那有些陈旧青色的帐子。这个帐子只是一般的葛布做成的。这样的帐子，别说是作为韩家老太太的何英华不会用，哪怕是她身边的丫鬟也不会用。 何英华有些奇怪起来。这个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嫩的呼声“谢天谢地，四姑娘终于醒过来了。” 何英华心里想着，这声音好像早年死去的刘姨娘啊。刘姨娘声音就是这样好听，哪怕是人到中年，一把嗓子还是娇嫩嫩的。只是，自己不是在韩府吐血了吗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不但被治好了，还听到了很像刘姨娘的声音要知道，作为韩家当家的老夫人，她的规矩可是很严的，哪怕是在病中，也不许家里的姨娘们靠近伺候。能给韩家老夫人侍疾的，只能是韩家嫡出的姑娘少爷，还有几位夫人老爷。 何英华心里有些不悦，难道因为自己病重，规矩就散漫了何英华用带着怒气，阴沉的眼光看过去，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她看到的并不是韩家的那几个妖艳的姨娘们。她看到的真的是刘姨娘。 刘姨娘还是那样温婉大方，脸上满满都是关切。这样的神色，其实何英华从小看到大，不过，小时候，何英华的母亲许氏和何英华的父亲何源的几个宠妾关系都不好。尤其是这个刘姨娘，许氏和刘姨娘简直是斗争了一辈子。作为许氏的亲生女儿，何英华自然也是看不惯比正室夫人还有派头的刘姨娘。 何英华从小就是娇蛮好强的性子，仗着父母的宠爱，嫡女的出身，还有一个入宫的嫡亲姐姐，她在何家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英华小时候可是没有少帮着母亲许氏对付父亲的几个宠妾。这个刘姨娘就是被何英华作弄最多的。 可是，后来，何家大难，何英华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家道败落，家里各种乱相都出来了。何英华甚至过上了颠沛流离，饱受屈辱的生活，在这样艰难的生活中，刘姨娘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何家安定，护着何英华等这些何家子女们的成年人。 在何英华骤然失去双亲后，这样的温情，的确是给了她非常大的帮助。可惜，这样的帮助也是短暂的。何家败落后，何家庶长子和嫡长子，也就是何英华的大哥和二哥一起支撑家庭，却被人陷害，何家二少爷何明辉书生意气，落入陷阱，为了救二弟，大少爷何明耀挺身而出，护住了弟弟，却被打成了残疾。何明耀可是刘姨娘的儿子。刘姨娘因为儿子残疾已经很是伤心，后来，她的亲生女儿，二姑娘何菁华又被温家悔婚，悲愤之下，上吊自杀，这更是给了刘姨娘当头一棒。后来，有豪强看上了刘姨娘，要刘姨娘离开何家，甚至还拿何家小辈威胁刘姨娘，这样内忧外患下，刘姨娘经受不住，也上吊自杀了。 何英华还记得当时还年幼的自己，看到刘姨娘冰冷尸体时候的悔恨，自责，愤怒情绪。她恨自己为什么小时候老是跟刘姨娘作对恨自己以前为什么看不上庶出的大哥，二姐，老是捉弄她们恨自己没有能力，面对家门被践踏，只能选择屈辱的隐忍。这口气和后来很多伤心事一起积压在何英华心里，哪怕后来，何英华嫁到了韩家，重新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后来抚养了丈夫的儿子，使得他功成名就，自己也成为老封君，她还是不开心，她一心都想着为当初何家这些人讨回公道。可是，事实上，她失败了。所以，她才会愤怒的吐血而亡。 只是不明白，怎么这么一转眼，自己又醒来了，居然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看到了几十年前的刘姨娘 何英华怔怔的看着刘姨娘，心里念头转来转去，说“刘姨娘，你是父亲和母亲派来接我的吗” 话刚刚说出口，何英华就震惊了，自己的声音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娇嫩，这可不是七十多岁老妪的声音，这分明是十来岁少女的娇声历历 刘姨娘美丽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怜惜，她伸出来有些粗糙的手，抚摸何英华的头说“四姑娘，姨娘知道你想念老爷和夫人。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在天之灵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姑娘安好。姑娘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的把伤养好才是正经。” 何英华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刘姨娘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她她可是韩家的老封君，京城备受尊敬的韩家老太太，可不是小儿辈。 何英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对刘姨娘说“姨娘，快来，不好了，前院来人了，逼着我们家还钱。还扬言，十天内，要是不还钱，就要把我们住的这个大宅子收回去，让我们赶紧搬家或者去筹钱。” 刘姨娘脸上闪现出怒色“是蒋家的人吗欺人太甚了。他们刚刚算计的把大少爷打伤了，我们不找他们的事儿就算了，还这样逼迫我们。走，我们到前院看看去。” 刘姨娘刚刚站起来，又想起来躺在床上的何英华，脸上的神色又转了柔和“四姑娘，你好好养伤，记得一定要喝药啊姨娘去去就回来。” 说完这个话，刘姨娘和刚刚进来的丫鬟墨画脸上转了淡淡的颜色，她们已经能料到接下来何英华会说什么样的尖酸刻薄话了。何英华从小就这样，对于刘姨娘从来都不假颜色，刘姨娘和她身边的人都习惯了。 可是，让刘姨娘和墨画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何英华说“姨娘，不要跟人家置气，保重身体最是要紧，这些事情，慢慢会解决的。” 刘姨娘和墨画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那个娇蛮的何英华能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何英华这个嫡女需要跟刘姨娘这样的姨娘如此客气了 刘姨娘和墨画两个人来不及探究，另外一个刘姨娘的大丫鬟荷香跑进来“姨娘，快过去看看吧，不好了，温家的人来了，说是要和二姑娘退婚。” 第三章 倒霉的梦 一句话说完，刘姨娘已经倒下了。墨画和荷香两个人忙忙的扶着刘姨娘，哭喊着“姨娘，姨娘，你怎么了姨娘，你醒醒啊。” 这样一片忙乱中，何英华苦笑起来。这一幕她怎么会忘记，这就是发生在她十二岁那年的事情啊。到了现在，已经过去六十年了，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情形。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样的一幕怎么又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何英华还在迷茫中，刘姨娘已经在两个丫鬟又是摇晃，又是掐人中的给搞醒了。醒来后的刘姨娘也顾不上何英华了，她挣扎着连施礼都没有，就扶着两个丫鬟，踉踉跄跄的去了外面。 一时间，何英华的房间安静了下来。何英华仔细的看了看身边的房间，心情十分高兴。那青色的葛布帐子，显示这是何家败落后的置办的。何英华住的院子叫听涛小筑，位于何家大宅花园的一个小山坡上，房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叠石做成的瀑布，日夜不停都水流的声音。别人都觉得吵闹，可是何英华却十分喜欢，特意要来住着，还给改了名字，叫听涛小筑。 何家的女儿多，何家的花园也大，十分美丽，所以，何家的姑娘们都分散着住在大花园里。何英华作为嫡女，自然是优先选择最好的。这听涛小筑内外都是精致无比。可是，屋子里面，却没有多么好看了。 家具都还在，都是最好的黄花梨嵌螺钿的家具，但是，家具上的摆设，尤其是那个光秃秃没有东西的多宝格，只有几只笔，几本书的书案，博山炉搬走后，地上留下的痕迹，都显示，这屋子在何家败落前，装饰的多么富丽堂皇，可是眼下，只是显得破败不堪，就是原本应该是绸缎的账幔也都没有了。 这间屋子跟何英华住惯了的韩家上房自然是不能比。何英华在韩家那是受人尊重的老封君，手里又掌握很多赚钱的产业，钱是不缺的，自然屋子里各种摆设古董多不可数。听涛小筑和韩家的上房还真的是没有法子比。即使是这样，何英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她兴致勃勃的下了床，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桌子上的诗集，笔架子上的笔，妆奁盒子里散乱的脂粉，都让何英华高兴。 这是什么样的梦啊，何英华五十多年生涯中，无数次梦中回到了何家，不过，没有一次梦境是这样清楚的。连幼时练字的字帖都还清晰存在，真的是太逼真了。 何英华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能在这样清晰的梦中不容易啊，大多数她的梦都是梦到亲人们遭受的屈辱，亲人们的惨死，哪里能这样悠闲的回到自己幼时的闺中看看闺阁中的那些熟悉小玩意 何英华饶有兴致的拿起来一个九连环，这个九连环都有些旧了，她可是玩了好久的。正玩着，何英华突然僵住了，她无意中看到了身后衣柜旁放着的一个巨大铜镜，这可是她房间里仅存的奢侈品了。那个铜镜昏黄的光芒里，映照出来的是一个十二岁幼女披头散发，穿着里衣玩着九连环的样子。这是何英华幼时的样子。 何英华缓缓的转过身，径直往镜子前走过去，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变成了幼时的模样自己可是何老夫人啊怎么变成了一个幼女 不过，随即，何英华就冷静下来，这不可怕，这很正常，这就是一个梦。梦里自己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正常的。何英华想到这里，淡然一笑，高兴的在原地转起来，轻盈的身姿在镜子中映现。年轻真的是好啊，何英华早就习惯日常中自己那老病的残躯，如今，得到这青春洋溢的身子，自然是高兴。 可是转了两下，她不小心脚尖碰到了铜镜的地步，巨大的疼痛传递过来。何英华痛的吃呀咧嘴，可是这样的疼痛都不及得她心里巨大的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梦里怎么会有知觉自己怎么会碰到脚就觉得痛何英华连想都没有想，抬起来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巨大的疼痛传递过来，何英华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时候，一个娇俏的少女快步迈进门来，正好看到何英华咬自己的模样，那少女赶紧过来搂住了娇小的何英华“四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干嘛好端端的对自己发这样的脾气，疼不疼，奴婢赶紧给你找药膏抹抹。” 这个少女扶着何英华往床边走过去，服侍何英华上了床，就忙忙的去翻找药膏去了。 何英华看到这个利落的少女，眼中更是震惊“翟嬷嬷，是你吗你怎么这样年轻” 那少女已经找到了药膏，过来给何英华抹着，闻言都气笑了“四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促狭连奴婢也打趣好端端的怎么叫奴婢嬷嬷可是姑娘不想要奴婢了，想把奴婢赶走，嫁出去” 何英华看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翟嬷嬷年轻版，不由得说“兰雪，真的是你吗我们一起做梦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兰雪无奈的看着何英华说“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都这样的时候了，还要打趣奴婢。这哪里是做梦，谁家会做这样倒霉的梦你昨天偏偏要跑到前院去，和那些打伤大少爷的巡抚家的下人们争吵，结果被那天杀的恶奴推了一下，跌倒在地，脑袋撞到石头台阶上，流了很多血，昏迷到今天。这可是无端惹来的祸事” “那巡抚家的家丁们，本来就是蛮横的，哪怕老爷在世的时候，也不敢轻易招惹，现在我们何家倒台了，姑娘反而上前去跟他们理论，能理论个什么道理出来反而白白让姑娘受伤。” “昨天，大少爷受伤那么重，府里请了大夫看，忙的团团转，还要再请大夫给你看，还要照顾你。可怜刘姨娘，支撑这个局面本来就不容易，还忧心大少爷的伤情，还要照顾你，今天倒是好，蒋家的那伙坏蛋又跑来要债，这还不说，温家这没有良心的，居然也跑来跟二姑娘退婚，这倒霉的事情都挤到一起去了。什么人能做这样倒霉的梦” 第四章 前尘往事 何英华楞在了那里，她随着兰雪服侍。乖乖的躺下，脚上还一阵阵的疼，胳膊上被自己咬的部位传来了一阵阵的清凉，左边脑袋还隐隐作痛。怪不得自己头上包着一个白布呢，头发都披散着。原来自己的脑袋昨天撞到了。 记忆的闸门打开，很多东西涌现出来。这是何英华十二岁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何家是大梁的皇商。何家的当家人是何英华的父亲何源。何源年纪轻轻，继承了家业，在父亲何老太爷的扶持下，一步步的把何家的产业做的更加大了。前两年何老太爷去世，何源承袭了皇商的位置。何源是一个聪明的，他跟宫里关系走的近，是宫里最大的绸缎供应商，也是这大夏四大绸缎商之首，苏城商会的会长。何源利用自己宫里的人脉，把自己的大女儿，姿容出众的何荣华送入宫中做了官女子。何荣华也算是争气，如今，几年下来，她已经不是普通的官女子，已经成了皇帝宫里的贵人了。虽然这位份是低了一点，但是，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这使得何家在官场上多了一层荣耀，很多官员也不把何家当普通商家对待了。 何家的生意越发的红火起来。可是，前一段时间，又到了每年给宫中最大的一次进贡绸缎的时候，何源和以往一样，带着大量的货物还有嫡妻许氏一起去了京城。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了庶长子何明耀，内务交给了一直都深受何源信任的妾刘姨娘。 噩耗突然传来，何源和许氏在宫里死了。内务府给的理由是，因为这一次的绸缎出了问题，内廷震怒，打了何源几下板子，谁知道，何源刚好有病在身，一下子就死了。跟他一起进宫，去内宫看望一位内宫娘娘的许氏得到丈夫突然去世的消息，心疾发作，也死了。作为内务府，对于何源夫妻的死也深表遗憾，他们不但派人送了何源夫妻的尸体回到江南的苏城，还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何家兄弟们，甚至还表示，何家的皇商身份没有丢，直接给何源的儿子继承。不过，因为何源的儿子比较多，内务府的人让何源的儿子们办好父母的后事，然后让他们商议出来继承父亲皇商位置的人，去内务府办理手续。 何家上下都懵了。送走内务府的官员，何家众人，赶紧就忙着办理何源夫妻的丧事。在一众苏城何源朋友的帮助下，何源夫妻的丧事终于办完了。可是，这个时候，蒋家上门纠结了一直给何家供货的丝商，染坊，一些小绸缎商人上门来讨要债务。巨额的债务，一下子压垮了何家。进入宫里的那些高级绸缎，货没了，钱也没有了，甚至何源两口子的命也搭在了宫里。没有了这一笔巨额资金，何家的钱出现了断口。 何明耀，刘姨娘没有法子，只能把何家的银库打开，先还债再说。可是没有想到，何源居然欠下了巨额的债务，总共是一百多万两银子的债务，何家的银库里只有不到二十万两银子。没有法子，何家上下开始变卖各种东西。这就是现在何英华的听涛小筑里面那些值钱的古董字画，摆设，玉器都不见了的原因。就是刚刚刘姨娘头上，也一件银器都没有，只有一朵小小的白色绒花。 家里的东西都卖完了，也不够填补这巨大窟窿的。本来，何家的铺面还在持续赚钱中，把这些钱收回来，也能还上大部分的欠债，可是，不懂得做生意的何明耀，何明辉两弟兄，为了着急还债，为了被父母办好丧事，大量的从铺子里面抽调银钱，使得铺子没有了周转资金进新花色的绸缎。这样一来，铺子不但不赚钱了，还开始不停的赔钱。 为了维持这些铺子，何明耀只能忍痛把家里大部分的田产都卖掉。饶是如此，也只是让铺子半死不活的存在着，赚钱是远远谈不上。铺子不赚钱，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是巨大的债务一点都没有减少。何家人都愁坏了。 蒋家日日带着人前来讨债。大少爷何明耀，二少爷何明辉日日奔走，寻求帮助，昨天在街市上，正好碰上和巡抚家公子一起吃饭的蒋家大老爷蒋光海。蒋光海首先挑衅，激怒了何明辉，使得何明辉在巡抚公子面前失言惹恼了巡抚公子，巡抚公子本来就是一个纨绔，一个混不吝，他眼里哪里有小小的商家何家，还是落败了的何家他立刻叫人去打何明辉。 何明耀忙去拦着，护住了弟弟，可是他自己却被打成了重伤。何明耀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蒋家的下人和巡抚家的下人还嚣张的跟着回来，在何家大宅，他们出口不逊，冲动的何英华气不过，跑出去跟这几个嚣张的下人们理论，被其中一个巡抚家的下人推到在地，脑袋碰到了台阶上，流血一地，这使得那些嚣张的家人也吓了一跳，他们怕出人命，不好交代，忙一哄而散了。 何英华怎么会忘记这个事情当年，她受伤后的第二天，刘姨娘照顾她，为了给她看伤，甚至把刘姨娘剩下的那个当年何源送给她的定情玉佩都给当了。可是，醒来后的何英华却一点都不领情，还尖酸刻薄的讥讽刘姨娘。刘姨娘也没有辩解，维持一贯淡淡的模样。可是，接下来，却发生了蒋家来讨债，温家来退婚的事情。 刘姨娘被亲生女儿退婚这个事情打击的不轻，二姑娘哭个不停。这个时候，大少爷何明耀也醒了过来，请来的大夫宣布，何明耀需要十分名贵的药材，才能救治，可是，那样一笔银子，在何家以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现在的何家来说，却是巨款，何家没有法子救治何明耀，只能看着何明耀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最后成为残疾。 两天后，二姑娘何菁华不能忍受屈辱，在夜间悄悄的上吊自杀了。刘姨娘这一段时间被府里接二连三出事，弄的焦头烂额，只顾得照顾受伤的大少爷何明耀和四姑娘何英华，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反而疏忽了，眼看女儿惨死，她病倒了。 可是这个时候，又发生了雪上加霜的事情，何明耀被送回来的时候，刘姨娘和何英华都跑到前院去，何英华受伤，刘姨娘照料何英华，使得刘姨娘在那些来滋事的巡抚家的下人们看到了。其中一个是巡抚家的管事，他看上了风韵犹存的刘姨娘，就上门来讨刘姨娘，甚至还威胁说，如果何家不交出刘姨娘，巡抚家就要追究大少爷二少爷冒犯巡抚公子的事情，到时候，何家二少爷就要面临牢狱之灾。 刘姨娘丧女之时，又遭遇这样的羞辱，她进退两难。要是从了那个管事，她怎么甘心要是不从，二少爷就要遭难。刘姨娘一狠心，也上吊自杀，步了女儿的后尘。 巡抚家的管事看到这样的结果，只能道了一声晦气，从何家额了一笔钱走人了。 何英华还记得她当时看到冰冷的刘姨娘的尸体，悔恨，内疚，痛苦，气愤交织的心情。这样的愤怒一直持续纠缠她，哪怕后来，她成为韩家老太太，这仇恨还记得清清楚楚。 眼下，这事情又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第五章 玄龟 何英华一时间思绪如潮，半躺在床上。 侍候她的兰雪却一直都在唠叨不停，不但唠叨让何英华要保重身体，不能再这样冲动，还说着，刘姨娘是多么不容易，以往夫人是错怪了刘姨娘。何英华记得，幼时，兰雪也是这样唠叨的，可是那个时候，她一心于刘姨娘为仇，哪里听得进去，不但不听，还说了几句尖酸话，把兰雪都给气的哭着跑了。 现在，何英华却没有再做那样的错事，她轻声的对兰雪说“兰雪，你说的对，我以往都错了，刘姨娘是好的，我对不住她。要是能有机会，让我补偿刘姨娘，我一定会待她好的。” 兰雪听了这个话，一下子愣住了。她以往可是没有少在小主人面前说刘姨娘的好话，可是，每次，自己家姑娘都是说一些难听话，使得兰雪不得不停住嘴。今天这是怎么了，姑娘怎么不说难听的话了怎么还说刘姨娘好，还说要补偿刘姨娘，还说要对刘姨娘好 何英华却没有在意兰雪的异样，她自顾自的说着“我觉得这样的疼，全身都难受。” 听了何英华的话，兰雪心疼起来，顾不得别的，忙去给何英华揉搓着，一边揉搓一边说“可是委屈姑娘了，以前，夫人在的时候，哪里舍得让姑娘受这样的委屈如今，我们府里什么都当了个干净，就是大少爷昨天受伤，府里都没有多少钱去请好的大夫。还是刘姨娘把当了的钱先给姑娘请大夫。可是大夫说了，姑娘这伤没有什么大碍啊，不过，疼痛是难免的。眼下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药膏，只能奴婢给姑娘揉搓一下了。对了，我去打一盆热水给姑娘弄个帕子敷一下，应该会好一些。”说完，兰雪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打热水去了。 剩下何英华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简陋的屋子，思绪潮涌。这么看起来，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小时候。这种事情，以前何英华也是听说过的。却不是发生在本朝，据说前朝的时候，有一个人就是这样的，还被记录下来。 何英华想到了自己之前死的模样，虽然没有镜子，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了解的。何英华那个时候，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临终前，因为一直含恨，所以，七窍流血，尤其是眼睛，一片血色模糊，她好像眼睛里面的血还滴到了自己一直戴着的玉佩上。当时，玉佩上还闪现出来一片耀眼的光芒，接着，自己就回到了年幼时候。难道这个玉佩有古怪 何英华想到了这里，她忙往自己的脖子摸过去，脖子上挂着一个赤金的细细链子，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玉佩。这个玉佩的玉质并不是很好，甚至还有些浑浊，不过，当初，何源得到的时候，跟何英华说过，这可是开过光的，是前辈高僧亲自赠与，据说能镇压福运，所以，特意给了何英华。 何英华却不过父亲的好意，就从三岁起一直都戴着，之前，她可是戴着这个玉佩度过了一生。如今一模，居然还在，自然拉出来金链子，仔细端详一下这个玉。 因为是前世戴了一生的东西，又是父亲的遗泽，所以，何英华在思念亲人时候，都会摩挲这个玉佩。这个玉佩她戴了几十年，可谓是极其熟悉。所以这么一看就看出来玉佩的不同。 玉佩还是那一块玉佩，小小的，圆形，有一个半铜钱大小，薄薄的一片，并没有变，变化的是玉佩中那氤氲一团浑浊不清的颜色，变的清澈起来，整个玉变成了羊脂玉一样的质地，温润，洁白，透着莹润，这还不是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玉里面那一团浑浊变成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玄龟的影子。 这可是太神奇了，何英华反复看着这玉佩，她想了想，自己重生必然和这玉佩有大关系。可是，这里面透着什么样的秘密，何英华拿不准了。她正在想着，突然一个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是重生了。这重生正是因为我老人家的原因。本尊是神兽玄龟。不过，因为一些变故，使得本尊的一些碎片散落到了大千世界的各个角落，我就是散落在你这个世界中的碎片。本来，我在修养中，也经历过许多主人。不过，这些主人只是当我所在的玉盘世界是一个普通的玉佩而已，没有发现什么奇特。我也没有对你们这个灵气薄弱的地方抱什么希望。” “哪里想到，小丫头你心中的愤恨之气，居然是开启你血脉中那一丝黄金血统的钥匙。你的血脉因为那一瞬间改变了，血流进了我的玉盘世界上，使得我能有力量开启。但是那个时候，你身体衰败，已经是死透了，没有法子，为了救你，我只能逆转时空，带着你的灵魂，回到了你十二岁的年纪。本来，要是在你更小的时候进入你的身体，会更加好一些，可是，本大人我刚刚醒来，力量不够，只能停留在你十二岁的此时。” 这样一番话，何英华居然听懂了。前世，她可是活到了知天命的年岁，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一路斗争过来，见多识广，自然能明白这样一番话。 不过，明白是明白了，这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何英华还是楞了半天。半天后，她对玄龟说“玄龟大人，这么说，我之前是真的死了，只是我死了之后，是您救了我。是您给了我再活一次的机会” 玄龟有些傲娇的说“那是当然，你不用太感谢我。” 何英华还有怔仲“这么说，我是真的又活一遍我真的要再亲身经历一回我现在见到的钱姨娘都是真的这么说，现在我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大哥，二哥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我还有机会改变他们的命运，我还有机会挽救我们何家” 何英华的心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起来。 第六章 玉盘 玄龟点点头“理论上是可行的。刚刚本大人已经把你们家的事情推算了一遍。可惜了，本大人这一次的力量太过于薄弱了，只能带你来到十二岁，你父母已经不在了，要不，也许你可以挽救你父母的。” 听到这个话，何英华眼睛中迸发出来光彩“挽救我的父母天啊，这是真的吗” 玄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不可能挽救你的父母了，因为我回不到更远之前的岁月。现在你父母已经不在了。” 何英华难以掩饰浓浓的失望，这让玄龟看到，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它忙忙的说“那个，虽然不能挽救你的父母，但是，你兄弟姐妹还都在啊，总比你前世孤零零的一个人强。还有，这一生，你不但带着前世的先知，还有本大人在你身边。告诉你，本大人可是神兽，本大人可是有很大本事的。” 玄龟的话让处于失望中的何英华又燃起来希望“是，大人说的对，我怎么还能失望，怎么还能心生怨气我死而复生，已经是极大的福气，我现在和前世不同，我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我虽然失去了父母，可是，我还有一家子兄弟姐妹，还有刘姨娘她们。前世我做的错事，今生我绝对不会再做。前世我的歉意，一辈子的内疚，今生终于有了补偿的机会。这都是上天赐予我的，都是玄龟大人给我的恩典。我真的很感谢玄龟大人。” 听到这个话，玄龟再次傲娇起来“没什么，举手之劳。毕竟你是我现在的主人吗。我告诉你，今生你有我的帮助，一定能活的精彩，你有什么需要我再帮助你的，尽管说，告诉你，本大人我可是神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界中，神算子就是我了。未仆先知虽然现在功力还达不到，但是，算一下寻常的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还有，我存身的这个玉盘，虽然只是一个玉盘世界的分身，但是，也是一个不错的芥子空间。里面有山有水，足足有方圆百里大小，灵气充沛，和一般的储物空间不同，这个玉盘世界可是能放入活物的。而且里面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一些，将来会对你有大用处的。” 这倒是让何英华产生了兴趣，可能是身体变小了，她的思想也随着活跃起来“哦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芥子空间我倒是明白一点。佛经上说，须弥芥子，可以一花一草蕴藏一个世界。前世，我活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作为京城有数的贵妇，还经营着众多产业，一手把韩家兴旺发达起来，见过的，用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可是这须弥芥子空间，只是听佛经里面说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还真的没有见过。” 玄龟得意的说“你一个凡人，能见过多少好东西，没有见过芥子空间是正常的。告诉你，芥子空间也分很多种的。普通的芥子空间，只能储物，活物是不能进入的。而且大小也不尽相同。小的只有一立方大小，大的也不过方圆几里罢了，算的什么稍微高级一些的就是洞天福地了，那里面有山有水，活物可以进入，地方也大一些。更加高级的就是一个世界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应有尽有，灵气充沛，掌控如意。我所在的玉盘世界就是这样的芥子世界。可惜，你脖子上戴着的这个只是玉盘世界的一个碎片，并不是一个世界，只能算是一个好一些的洞天福地。不过，这对于凡俗的你也是尽够用的了。” “多说无益，你反正也不明白仙家事物的神奇，这样吧，我带你进入玉盘中看看你就明白了。” 何英华有些跃跃欲试，忙说“好啊。” 玄龟说“你什么都不要想，思想放空，不要抵抗。心中念着玉盘世界。” 何英华忙照着做，可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玄龟的声音又传来了“好了，你已经到了玉盘福地了，睁开眼睛看看吧。” 何英华忙睁开眼睛。只见一片山明水秀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远处青山隐隐，近处草色青青，地方倒是极其大，方圆百里，灵气充沛。到了这里，何英华甚至觉得自己身上隐隐的伤痛都好了很多。 玄龟介绍说“这个玉盘福地，方圆百里，远处有青山十二座，近处这一大片是肥沃的土地，土地都是灵土，如果种植上灵药灵种，收获可是会比一般的土地收获的都要大。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这就需要你自己动手种植了。将来，你多注意收集一下灵药灵根，灵根种植多了，这一块福地里面灵气还能更加浓郁。” “还有这一带灵河，里面的流水其实就是这个福地里面灵气的液化，因为现在灵气还不多，所以河流还很浅，以后要是灵气多了，河流里面的河水会越来越多的。” 何英华欣喜的看着这一片土地，说“好，玄龟大人，我以后会注意收集灵种的，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灵药灵种” 玄龟说“这个容易，碰到了我自然会对你说。” 何英华高兴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眉头皱了起来“玄龟大人，我两世为人，虽然之前吃了一点苦，也只是受到屈辱而已，并没有亲自去种过药材之类，就是种花也多是丫鬟们打理，我不过闲着的时候摆弄一下罢了。这么大一片土地，我一个人怎么种植的过来” 玄龟想了一下说“这倒真的是一个问题。不过，现在说这个还早，以后再想解决之道吧。” 何英华一想也是，她高兴的在福地里面到处走，到处看起来。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也累了，才想起来“哎呀，不好了，我到了这福地里面这么久了，外面兰雪找不到我可麻烦了。” 玄龟笑了“这不碍事，这福地里面时间流速快，我们在这里一个时辰，外面不过只是一瞬间。好了，你外面还有很多事情，我现在就把你弄出去好了。” 不过说完这些，玄龟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把你弄到这里来，损耗了我太多的能量，下面我可能要陷入沉睡了。什么时候醒过来可不一定。你要自求多福了，我可不能护着你了。” 何英华一惊，忙问“玄龟大人，真对不起，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感谢你给我重活一次的大恩。我怎么才能帮助你呢” 玄龟说“我沉睡之后，你还能照样进来这个空间，如果想我早点醒来，就多找灵植种进来好了。” 何英华忙问“好，我一定多找灵植，可是，什么样的是灵植呢我可不懂啊。” 玄龟说“这个很简单，你碰到灵植的时候，这个玉佩会发热。” 哦，这下子，何英华明白了，还想说什么，玄龟紧急的说“好了，不能耽误时间了，我赶紧送你出去，希望我们还能见到。” 何英华还没有说什么，就见眼前一晃，她已经又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屋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看样子还真的只是过了一瞬而已。 何英华心潮起伏不定。不过，欣喜大过一切，得知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可以重新来过，这是多么的幸运啊。。不过，欣喜过后，她又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还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 前世，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内疚，有大多的怨恨，今生有机会弥补，她一定要好好规划，一定要挽救亲人的命运，还要慢慢的让那些前世欠了她的人，都得到惩罚才是。 第七章 兰雪 何英华正在思量，兰雪已经抬脚进入了屋子里“姑娘，我打了热水过来，让奴婢给你敷一下吧。” 何英华看着细心为她热敷的兰雪，眼睛里面一片柔和。兰雪本来是她母亲许氏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深受许夫人的信任，在府里地位也颇高。许夫人去了之后，许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去的去，寻新主子的寻新主子，只有兰雪，本来，许夫人都已经放了她的身契，她却不愿意离开何家，主动向管家的刘姨娘提出来，要去照顾还年幼的何英华。刘姨娘感念她的忠义，就把她拨到了何英华的房里。 前世，何英华身边的大丫鬟背叛的背叛，死的死，只有兰雪一直都跟着她，跟着她到了京城，跟着她嫁到了韩家，跟着她在韩家站稳脚跟，成为韩老夫人。兰雪连嫁人都是为了笼络韩家的管事，嫁了一个不是很理想的韩家家生子。婚后，两人感情不和，丈夫屡屡出轨，兰雪并不理会，只是死守着何英华。到老都没有生孩子。何英华和兰雪的感情最是深厚。 前世，成了韩老夫人之后，何英华虽然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也给了跟着她的兰雪，当了管事嬷嬷，得到一府下人的尊重，但是，何英华看到无儿无女，早早死了夫君的兰雪，心里还是歉意居多的。 今生，何英华看到青春正茂的兰雪，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今生一定不会让兰雪嫁给韩家那个短命胡闹的家生子，今生一定要给兰雪一个好的结局。 何英华温和的对兰雪说“好了，兰雪，不用忙乎了，我这会子已经不疼了。兰雪，这么半天的功夫，怎么我屋子里只有一个你在，念夏和吟秋呢” 本来，按照何府的规矩，夫人许氏是有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若干三等丫鬟，还有两个帮着许氏管着内院的嬷嬷，两个管着外面往来事务的嬷嬷，还有一堆负责洒扫等粗使的婆子。其余的不管是姨娘还是姑娘，还是少爷们都只是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三等丫鬟，几个粗使婆子。姑娘和少爷们多了一个奶妈，少爷们多了两个小厮，姑娘还多了一个负责教养规矩的嬷嬷。 这里面，何英华和何明辉因为是嫡出，又不同一些，何英华大丫鬟也是只有念夏和吟秋两个，可是，二等丫鬟就有四五个，三等丫鬟更多一些。何明辉的小厮也多了一些。 可是，后来何家出事了，欠下来巨额的银钱，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古董，用不着的家具，库房里面的存银，甚至几个奶奶姑娘手头上用不到的首饰，还有各处的田庄，只有各处的铺面没有舍得变卖，其余的都收刮一空，自然这用不着的仆从也发卖了很多。各房里面二等，三等，粗使丫鬟婆子家生子的，就放了让他们回家，不是家生子，外面买来的，就让自己家人赎出去，实在是家里没有来赎的，就只能卖了。现在府里只剩下几个得用的心腹留下。 何英华也只留下了两个大丫鬟念夏和吟秋。不过，许氏的大丫鬟走的走卖的卖，散的散，剩下一个兰雪，不忍抛下何英华，一定要留下照顾何英华，刘姨娘只能留下她侍候了。这样何英华就比别的姑娘多了一个丫鬟。 前世，何英华一直都很信任兰雪，念夏和吟秋。不过相比下来，她更加信任打小一起生活的念夏和吟秋。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何英华很受伤，她一直信任的两个大丫鬟念夏和吟秋居然先后背叛了她。一个是很快就要背叛了，一个是到了韩家之后才背叛的她。所以，后来，何英华身边只剩下一个忠心耿耿的兰雪了。 兰雪听了何英华的问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姑娘快别提这两个小蹄子了。往日太太在的时候，还觉得她们两个不错，所以拨了过来服侍姑娘。可是，现在家里有了事情，她们就怠慢了。这屋子里面的活计也懒得干了，整日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看我回头抽个空不收拾她们。” 何英华脸上露出一点嘲讽的笑容，对于这两个将来会叛主的丫鬟，她今生可是不打算放过“兰雪，既然她们两个不在这里，你就不要管我了，这会子我也不疼了。你去前面看看吧。我担心着刘姨娘。大哥刚刚受伤，二姐姐又遭遇这样的事情，你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温家来人怎么说的。” 兰雪更加惊讶了，自己这个主子一向讨厌家里的庶出哥哥姐姐们，什么时候这样关心他们了不过，惊讶归着惊讶，兰雪其实也担心前院发生的事情，听了何英华的话，又看何英华确实没有大碍，就答应下来，出去了。 兰雪出去之后，何英华下了床，自己去柜子里面找了一套衣服出来。家里该当的都当了，不过，刘姨娘心疼何英华，只拿了何英华房里的摆设出去卖，并没有动何英华的首饰衣服。许氏在的时候，更是不惜花费，给女儿置办了许多衣服和首饰，所以，何英华如今衣柜还是满满的。 看到这满满华丽衣服的衣柜，何英华苦笑一下，前世的时候，何家每况愈下，刘姨娘死了之后，何家就剩下二少爷何明辉支撑，可是何明辉对内不会管理家务，对外不会管理铺面做生意，使得何家雪上加霜，何英华那个时候为了支持哥哥甚至把自己的首饰衣服全部都当的当卖的卖，以至于后来去京城的时候，连一身见客的衣服都弄不出来，被人笑话。这个耻辱也折磨了何英华很多年。 如今倒是好，何家虽然已经开始败落了，自己这一柜子衣服还在，倒是不愁没有见客的衣服。 何英华随手找了一套素白衣服穿上，现在她还在重孝中，自然不用穿着打扮的华丽。她自己把头上绑着的纱给扯下来，看看伤口并没有什么大碍，且有厚厚的头发遮掩，根本从外面看不出来。她随手把头发梳了两个小髻子，戴上了两朵小白色绒花，就出了门去，往前院去了。 第八章 温家 一路上，何英华并没有见到几个仆从，诺大的何家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仆人了，她也没有在意。快步穿堂度舍，到了前院。 刚刚转过大影背，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过来，有哭泣声，有叫嚷声，有笑声，有悲愤的痛斥声。 何英华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看到何家仅剩下的仆从们几乎都在前院的大院子里面站着。这样的规矩，真的让何英华前世已经习惯韩家肃穆景象，十分看不惯。心里暗暗想，等到这个事情处理完了，一定要把家里整顿一下。前世，何家好像从许氏在的时候，家里仆从就没有啥规矩，漏的跟筛子一样，什么消息都能传出去。 何英华分开人群进去一看，只见刘姨娘花容惨淡，坐倒在冰凉的地上，身边丫鬟墨画焦急的安慰着刘姨娘。二姑娘何菁华到是没有过来，可是她的丫鬟回风正站在刘姨娘的身边，正悲愤的跟温家来的人吵着“你们温家真是不要脸，当年上杆子的求着我们家老爷，要和我们家二姑娘定亲，现在看到何家遭难了，就上来无故退婚。你们这样的嘴脸，以后谁家还敢跟你们家少爷定亲” 这个话说的倒是在理，温家来的两个嬷嬷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打头出面的是温家的二太太，她面色也有些不好，毕竟这个事情温家不占着理，可是，这也没有法子，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还是要完成她的体面。 温家二太太说“你们何家家主没了，家里就没有主事的人了吗怎么让一个丫鬟出来回话” 刘姨娘强撑着站起来，声音萧瑟“我是二姑娘的生母刘氏，你们温家无故退婚，不怕苏城人说你们吗我们虽然都是商户，不是什么诗礼大家，但是礼义廉耻还是要讲的吧我何家虽然是败落了，但是，生意场上，岂能以一时的输赢定胜负我何家这么多少爷，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何家不会东山再起你这样欺负我们，在这个当口退婚，你们自己都不要脸面了吗” 听到这一番话，何英华一点都不意外，前世，刘姨娘就是这样质问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再有道理的人，也需要人听啊。 果然，刘姨娘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一对豪奴簇拥着的蒋家四少爷，蒋亮阴阳怪气的说“你何家还想东山再起你们先把欠我们各家的银子还上来再说吧。欠债不还，还想着要东山再起，你说笑话跟谁听呢再说了，就算是你们有一天真的还上了欠债，以你们家大少爷那样的残废，二少爷那样的书呆子，能打理好生意能重振家业别浪费大江南北那么多好铺子了，趁早把铺面都卖出来，作价给我们蒋家，我们蒋家肯接盘，给你们银子，让你们还债，已经是恩典了。你们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个话一说，二少爷何光辉，刘姨娘等人都不由得怒目相向。 然而这屈辱还没有完，温家二太太也开口了“何家真的是没人了，退婚这样的大事，你们何家就让一个贱妾出来处置吗何家的老爷太太是不在了，可是，少爷和姑娘们都不在了吗还说我们温家不讲究礼义廉耻，讲究礼义廉耻的家族能会让一个贱妾当家” 刘姨娘听了这个话，不由得吐了一口血，引得何家众人一片惊呼。刘姨娘满脸羞愧愤恨。可是温家二太太说的在理，她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何光辉一边关心的看着刘姨娘，一边扭头怒斥温家众人说“你，你们太无耻了。你们欺人太甚。”嘴里反复说着这些话，可是别的什么，他却再也说不出来。何光辉作为何家的嫡子，何源和许氏都是真心疼爱，何光辉也自己很争气，从来没有什么劣迹，一心读书，也很有读书的天分，早早就有了秀才的功名，这一段时间，正在备着要考举人，一直都在发奋读书，哪里管家里的家务，更没有管过家里的产业，如今，何家败落，家里的产业要他做主，内里的家务要他做主，外面还有各方面威逼，他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 看到何家这样狼狈的模样，蒋家众人更是哈哈怪笑着。蒋家带来的人中，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张着一双三角眼，透着邪光，此刻他看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刘姨娘，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跟着怪笑着说“温家太太，您这个话可是说的有些不对，这怎么能是一个贱妾呢这分明就是一个美人啊。” 蒋家四少爷夸张的叫起来“哎呦，你这是什么口味啊这么老的，你也能下口” 蒋家人和温家人都笑起来，何家所有人都被羞辱，刘姨娘更是羞愤，气恼的浑身发抖。 何光辉这个何家的继承人也是气愤异常，可是，他只会用颤抖的手，指着蒋家的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这个情形，温家的人也都摇头，心里更加坚定，这个婚一定是要退的，何家真的是完了，不能让温家大少爷娶一个这样破败了的何家的庶女回来。 这个时候，人群一分，一个素衣的小姑娘站了出来“蒋四少爷，我何家欠债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愿赌服输，生意场上失败了，我们何家担当的起，之前四家已经约定缓和我们十天，让我们去筹集银子还债，这好像十天还没有过吧蒋家怎么就上门讨债来了难道蒋家的诚信就是这样的吗宣扬出去，以后谁还敢跟蒋家有生意往来” 这几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且还是出自一个小姑娘的口中，但是却字字诛心。做生意最是讲究诚信，尤其是大商人，如果没有了诚信，谁还敢生意往来生意场上银钱往来极多，不是你欠着我的钱，就是我欠着你的钱，要是欠钱的时候，对方都不守着诚信约定，随意不到时间去催讨债务，那还怎么做生意 所以，蒋亮听了这个话，脸色一变说“谁不讲究诚信了我们说了给你们何家十天的时间，就不会变。我今天也不会来追债的，我今天是来帮助你们的。我们蒋家为了让你们有钱还债，不至于求告无门，特意上门来高价收购你们何家的铺面，这可是好事。” 第九章 家务事 何光辉愤怒的说“什么好事你暗地里使用计谋，使得我和大哥中计，害的我大哥被打伤，为的是什么不是就要逼迫我们把铺面卖给你们蒋家你们是高价收购吗你们给出的价格低的让人不敢置信，这不是趁火打劫我们不会卖的。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卖铺面的。你们蒋家想吞并何家，休想。” 蒋亮听了这个话，冷下来脸“何光辉，你别给脸不要脸。谁暗中使计了你们哥儿两个自己嚣张寻死，惹恼了巡抚公子，关我什么事情说起来，还是我看在我们四大绸缎商家族往来密切都是熟人，才出面给你们求情，留下你们一条性命，你们不谢我父亲和我，居然还怨恨我蒋家，这是何道理” 何光辉气的满脸通红，还要去和蒋亮理论，却被一个小手抓住，回头一看，正是胞妹何英华。只见何英华小小的脸上一片淡然之色，并没有以往的恼怒“二哥，不要多说了。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说完，不等何光辉开口，何英华直接对蒋亮说“蒋少爷，既然你们不是上门讨债的，只是来我们家商议买铺面的，那就请回吧。我们家现在没有空闲，你也看到了，温家要来跟我们家退婚，我们的家事，你们蒋家不好参与吧” 这个话一说，蒋亮确实不好再呆在何家了。别人家要处理退婚这样大的家务事，他不管是讨债还是商议买铺子，都不是再说的时机。如果他不识趣，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留下来，那传扬出去，别人的会怎么说蒋家哪里有这样不知道礼节的家族 蒋亮这个时候倒是有些看温家不顺眼了，要不是温家赶在这个时候上门退亲，今天说不定，他就能趁着昨天巡抚公子打断何光耀腿的余威，上门来威逼何家把铺面都卖出来了。这可是蒋家谋划这么久的最终目的了。一想到蒋家要是吞并了何家的绸缎铺面，所有的织场，那就能从江南四大绸缎商最末，变成江南四大绸缎商之首了。那是多么风光啊那是代表多少银钱的收益啊。 可惜，这样好的机会，倒是让温家打断了。蒋亮不由得狠狠的剜了温家二太太一眼。惹得温家二太太一个哆嗦。温家二太太如何不知道蒋家的这个蒋亮是一个混不吝，最是泼皮无赖，还和巡抚家的那个纨绔公子交好，得罪了他，可不是啥好事。 温家二太太正在心里打鼓，那边，蒋亮已经阴阳怪气的开口说“何四姑娘说的有道理。你们既然有家务事要处理，我就不多留了，改日我再上门，我们好好商议买卖的事情。” 说完，也不行礼，直接带着一众豪奴就要扬长而去。可是何英华却不同意，她伸出来一只手，挡住说“且慢。” 蒋亮更是奇怪了“怎么，还要留下本少爷不成” 何英华一脸平静的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家也没有说不还。我父亲虽然不在了，可是，我们家皇商的身份还在，怎么着，也算是官宦之家，你蒋家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家出来的仆从就能出口羞辱我何家的姨娘，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说，蒋家看不起我们大夏的律法，觉得你们蒋家就高贵一些随便一个奴仆也能上门来羞辱我们何家的姨娘还当着我二哥这个何家的少爷面” 这个帽子可是扣的有些大了，蒋亮虽然混不吝，他也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子，并不敢践踏律法，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有何家的人，有温家的人，这一顶帽子要是扣结实了，蒋家可是吃罪不起。 蒋亮忙训斥自己那个管家“都是你多嘴，回去爷一定重重罚你。何家四姑娘，蒋亮教训下仆不到，冒犯了你们家姨娘，蒋亮给你赔不是了。回去，我自然家法管教。” 让蒋亮这样说场面话，可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一瞬间都愣住了。何英华却一点意外都没有，不卑不亢的说“仆从们有时候疏于管教也是有的，相信蒋家会管教好自己的仆从的。” 蒋亮吃了一个哑巴亏，只能带着人走了。 眼看蒋家众人离去，何家的众人倒是松了一口气。刘姨娘和何光辉也没有想到最是难缠的蒋亮居然被何英华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还居然让最是混不吝的蒋亮说了场面话赔不是，这真是出乎大家所意料。 正在大家松口气的时候，何英华却转头对温家二太太说“温二太太，你们家要跟我们家退婚，敢问因为什么” 温家二太太刚刚看何英华对付蒋亮就已经心里生出来警惕，觉得何家四姑娘是一个难缠的。此刻看到蒋家人走了，何四姑娘直接把矛头对向了自己，不由得嘴角抽抽一下，心里想，这还用问吗谁都知道，这个时候退婚，还不是因为何家败落了不过，这样不上台面的借口，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温家也不用做人了。刚刚是蒋家吃瘪，接着难道温家也要吃瘪不行，自己这一趟出来绝对不能在何四姑娘这个小丫头手上翻船。 想到这里，温家二太太又有些恼火，一般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去寻一个姑娘家的错误，给姑娘家扣上一个罪名，然后光明堂皇提出退亲。可是，这何家二姑娘虽然是一个贱妾生的庶出姑娘，这教养上倒是规规矩矩的，模样，仪态，规矩，行动，比正经官宦人家的嫡出姑娘还要好。这品行，女红，日常行为也是一等一的好，竟然找不到丝毫的错处，这才让温家今天来退亲显得十分被动。 温家二太太脑子快速转动起来，想出来一个牵强的理由，她挤出来一个笑容“贵府的二姑娘虽然是庶出的身份，但是，这规矩，这模样，德行都是一等一的好。自从我们两家定亲之后，我们温家也是十分满意。只是，最近，我们家老太太请了师为我们家大少爷和你们家二姑娘重新合了一下八字，竟然十分不利，没有法子，只能厚颜上门来退婚。” 听到这个话，钱姨娘悲愤莫名，想要喝骂，又想起来先前温家二太太拿她身份挤兑的事情，只能闭口，这一口气憋在心里，差一点吐出血来。 第十章 五百两 这时候，何家众人，除了一些仆从外，少爷和姑娘们都小，大少爷在自己院子里养伤，二少爷不惯于和女眷争吵，也不会争吵，这个时候，要是当家太太许氏还在，定然能骂的温家找不着北。可是，女眷里面没有身份足够的，这口气，眼看只能咽下了，钱姨娘是越想越恼。 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正是英华又开口了“本来，这个时候，不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开口的时候。可是，我是何家嫡出的姑娘，我母亲去了，哥哥们还没有娶亲，何家女眷里面没有领头的人，自然我只能替我二姐姐说几句话了。” 这个话倒是有礼，按照规矩，内院的事情，肯定是当家太太或者少奶奶们做主，但是，各家情况不同，嫡出姑娘们打小就开始管家理事的，也是常有的事情，论理也能支持家务。所以，何英华虽然年幼，这身份上确实足够的。 温家二太太不由得点点头。她今日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素日里也见过的，何家骄纵的嫡出四姑娘，遭遇大变之后，竟然有这一份能为，刚刚几句话挤兑走了上门来的豪强蒋亮，甚至让混不吝的蒋亮赔不是，现在又站出来为姐姐讨公道，真的是不可小觑。可惜了，何家已经是要败落了，纵然何家四姑娘再怎么有才，再怎么出彩，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以后的婚姻不会好的，谁家会真的因为才能娶妻呢对亲这个事情，多是结两姓之好，门当户对，有多少是考虑才能的再说了，女子的才能有什么用呢又不能考状元，又不会出将拜相 何英华见温家二太太认同，就开口说“当初结下这一门亲的时候，我们何温两家可是请了媒人，看了生辰八字的，都没有了问题，两家才开始议亲，甚至最后定下婚事。定亲之后，我二姐姐规言谨行，安心等待婚期，这品行刚刚连二太太你也是认可的。可是你们家在我们何家遭遇劫难的时候，突然冒出来八字不合的说法出来，这天下谁人能信呢” 温二太太心里说，这话说的是道理，可是，心里赞同，嘴上温二太太却不能说“四姑娘说的有道理，这事情确实是温家的不是。但是，这事情是我们老太太亲自定的，我们家几位大爷，太太们哪里敢违逆老太太” 温家搬出来孝道来说话，何家也不能说出来一个不字，毕竟，这个天下，孝道最大，是公认的。就是何英华也在心里点头，这个温家二太太是一个厉害的，这几句话说的，倒是让她找不到错处来，这温家比蒋家看起来还要难对付。 温二太太接着说“我们温家也是讲道理的人家，我们因为不好违逆老太太的心意，前来退亲，确实是我们家的不是，所以，我们家当初来定亲所送来的东西，我们一概不要了，甚至，为了补偿何家，我们特意送来了五百两银子，还有些许薄礼来，还请何家见谅。” 说完，温家二太太让开，让手下仆从将礼盒抬出来，其中当先一抬的就是整整齐齐码好的银子。 这五百两银子搁在没有出事前的何家，还真的不够何家的主子们打赏下人的，可是，对于现在捉襟见肘，连给大少爷看病都缺银子的何家来说，确是一笔巨资了。 温家二太太看着目光变了的何家众人，脸上不由得露出来鄙夷之色，何家还真的是穷透了。先前这江南四大绸缎商之首，银子如山似海的何家居然现在连五百两银子都看在眼里，真的是破落透了，怪不得大房太太死活都闹着要跟何家退亲，温家的大少爷怎么能娶这样穷酸何家的庶出之女 看到温二太太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何家众人更是憋屈的要死。何光辉眼睛里面隐隐有泪波晃动，锦衣玉食出身的何光辉，打小就没有为银钱操心过，如今，父亲母亲去世后，这半年来，他不得已走出书斋，和大哥一起处理生意上各种事务，每天疲于奔波，不停变卖家里各种东西，被银钱逼迫的都要喘不过气来，这一刻，他是多么悲痛 刘姨娘更是一口血堪堪要吐将出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真的是目前最深刻的体会，温家退婚也就算了，现在还拿银子羞辱何家。可是何家能怎么办当初温家和何家定亲，温家已经下了订，出了三千两银子的礼金，还有若干首饰，衣料，古董字画玩器等，这些东西，本来是许氏发话过来，都给了刘姨娘收起来，将来好作为二姑娘何菁华的嫁妆中的一部分。可是谁能想到，何家会有这样大的变故 为了能还债，临时管起来家务的刘姨娘带头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积蓄，甚至是二姑娘何菁华的嫁妆，还有温家给的那些聘礼，都给拿去变卖了。现在温家是说了，不要聘礼了，其实温家就要聘礼，此刻的何家也是拿不出来的。 刘姨娘除了悲愤，还有浓浓的愧疚，她对不起女儿何菁华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丫鬟扶着一身白衣的二姑娘何菁华突然从内院里出来了。 何菁华脸色苍白，冷着脸，从怀里抛出来一个锦囊，直接走到温家二太太的面前，扔到了她脸上“这是你们温家给的定亲信物，拿去吧，别脏了我的地儿。”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一身孝服，却依然难以掩饰其周身端庄文雅的气韵，秀丽多姿的身段，清丽难言的容貌，俏生生的漂亮姑娘，温家二太太心里叹了一口气。论理说，当初温家费尽心力，请托多人，求得了大少爷和何家这二姑娘的婚约，真真是温家占了便宜。 那个时候，何家可是江南四大绸缎商之首，何源还是苏城商会的会长，皇商，同京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还打通门路送了家里嫡出的大姑娘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女人。这一层尊贵，使得何家虽然只是一个商户，但是，却使得苏城甚至江南的官员们没有一个敢低贱他们的。 第十一章 讥讽 这样豪富权势的何家，虽然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也多的是人求娶，何况是何家这个庶出的二姑娘和一般的庶女不同。这个何家二姑娘是何源的宠妾刘姨娘所生。刘姨娘本名刘菲菲，原本是这苏城里一个教坊司低贱的花魁，她秀美多姿，比一般的花魁也是不同。她原本是官宦之女，其父亲是两榜进士出身，书香门第，官位已经到了四品，可是因为犯罪了，被抄家灭族，女儿被发到教坊司成为了低贱的青楼女。 何源在教坊司遇到了刘菲菲后，深爱其美貌，一掷千金，买了回来，做了妾。这刘姨娘虽然成了妾室，但是，毕竟是正经官宦人家小姐出身，且是书香门第，还是一个精通诗书的才女。她竟然比何源的正室夫人，同样是商户出身的许氏更加像当家太太，也更加会教养女儿。把一个庶出的亲生女儿二姑娘何菁华教养的如同书香门第官宦家的姑娘一般。 这样的何菁华早就美貌才名在外，加上何家泼天的财富，使得她虽然是庶女却成为了香饽饽，多少人家求娶温家当年可是煞费苦心啊，才求得何菁华为大少爷的配偶，将来要成为温家的宗妇。 可是没有想到，何家居然突然就败落了。温家如何能再娶没有了雄厚财力娘家的何菁华这退亲自然是必然的了，正是可惜了。 这里温家二太太心里惋惜着，并没有因为何菁华把锦囊扔到她面前的无礼举动而生气。可是她身边跟随着的嬷嬷却恼怒了，她泼叫着“果然是下作娼妇生的下贱女子，你怎么敢这么无礼你还以为你是高贵的何家二姑娘吗你们何家还是这苏城的首富吗你们何家早就败落了，听说，你们不但银库里面的银子都倒腾出来，就是内眷们的头面首饰都当卖干净了，这样也就算了，还在外面欠下泼天的债务，你们这样的破落户还在我们温家面前摆大小姐的架子，正是猪油蒙了心了。下贱的娼妇，看我们温家跟你退婚后，你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这样的下贱娼妇生的，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这样尖锐的声音，刺激的刘姨娘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止是刘姨娘被骂惨了，就是脸色惨白的二姑娘何菁华也身子摇晃起来，她虽然是妾生的女孩，但是，自幼被父亲宠爱，长在锦绣堆了，何尝受过半点委屈 这样清清静静的女孩子家，居然被这样一个腌臜的婆子如此辱骂，还说她是娼妇生的下贱女子，这样的诋毁，偏偏又是事实，这样心高气傲的何菁华情何以堪，何菁华眼睛里面的光彩渐渐的散去，剩下一片木然。 一旁的何英华看了，心里叹息，这个温家婆子的咒骂果然是难听，前世也是这样的。心高气傲的二姐姐何菁华，就是被温家人这样羞辱，才没有了生的，起了死的心思。现在看看何菁华这没有了神采，变得木然的眸子就知道了。可惜，前世，她不懂事，哪里懂得看人的神情哪里通晓人情世故当时，她只知道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咒骂厮打那个婆子，谁注意到了二姐姐的心思呢 旁边的何明辉气的半死，可是作为一个书生，他哪里会与婆子对骂，他只能气的手脚发抖，说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何菁华见到这样一幕，心里更是如同死灰一样，她受辱，却连个人给她出气，讨还公道都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何英华不慌不忙的对人群中的兰雪开口了“兰雪，掌嘴。” 兰雪一愣，不过，她毕竟是许氏精心培养的大丫鬟，闻言虽然没有想明白自己家姑娘的意思，但是，也照着执行了，她上前就给了那个还在咒骂的温家婆子一巴掌，直接就打得温家婆子闭嘴了。 不过，也只是闭嘴了一瞬间，那个婆子反应过来，发出更大的声音“反天了，你是什么贱婢，敢打我” 说完，那婆子就准备上去厮打兰雪，何英华却紧紧的看着温家二太太“二太太，你到底是来退婚的，还是来何家闹的” 温家二太太对上何英华冰冷的眸子，一时间也被这个小姑娘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住了，立刻说“当然是来退婚的。”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想到刚刚何英华给蒋家扣帽子的事情，也是吓了一跳，可不能把这个事情，让这一个不懂事的婆子给破坏了。温家二太太忙对那个要上去厮打的婆子呵斥道“还不快回来，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丢人现眼。” 那个婆子被自己的主子喝骂，顿时蔫了，哪里还敢厮打兰雪，老老实实的捂着脸退下去。 刘姨娘和何明辉看着静静站着，身上却散发上位者强大气场的何英华不由得愣住了。 就是温家二太太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也心里打鼓，这个小姑娘太邪性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就是嫡出的身份，就是跟着亡母身边打理过家务又能怎么样呢怎么身上有这样强大气势这样的气势，就是温家老太太身上都没有了，温家二太太也只是在去那些高门大户的官宦之家，见到那些老夫人，老封君时候，才看到这样的气势。真是太奇怪了。 何英华开口说“好，既然是来退婚的，我们何家同意了，二姐姐把定亲信物也还给你们温家，你们可以走了。何家和温家的退婚到底是因为什么，天下悠悠之口，你们是塞不住的。什么八字不合，什么可惜，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温家嫌贫爱富” “对了，兰雪，我年幼不懂事，当初温家向我们家求娶二姐姐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跟在我母亲身边，想来知道一二。” 听到这样的话，兰雪立刻明白过来，她忙说“小姐可能都忘记了，那个时候，温家来我们何家来的可是勤快的很。不但温家大太太时常来，就是温家老太太也时常来我们家。见到我们夫人，那奉承阿谀的话，跟不要钱似的说。那个时候，他们温家可是把我们二姑娘夸的天上地上最好不过。就是这样，我们家也嫌弃他们家。我们夫人说，我们家大姑娘好歹那可是宫里的娘娘，二姑娘怎么着也应该嫁到官宦之家去，怎么能嫁到温家呢” “温家不过是一介商户。如果是顶级富豪，那也罢了，毕竟我们何家没有当皇商之前，也不过是商户，我们不能忘本。可是，温家不过是家境稍微殷实一点而已。这样上赶着的巴结求娶我们何家的二姑娘，别是为了我们何家的丰厚陪嫁吧真是没有想到，真的让夫人给猜到了，温家就是这样嫌贫爱富的人家。” 第十二章 退婚赔偿 兰雪这样借着跟何英华答话的机会，把温家骂了一顿。何家的人听了都很解气。二姑娘何菁华也眼睛里有了一点光彩。温家众人都气死了，偏偏他们还不能说啥，因为兰雪不是跟温家人说话，她是回答自己家小姐的话，温家人哪里能插嘴就是伶牙俐齿的温二太太也不由得不在心里赞叹，这何家四姑娘主仆，口齿都是一等一的好啊，这主仆两个，可是把温家给骂惨了。这已经让温家的人很生气了，接下来何英华的话更加气的温家人想吐血。 何英华叹息一声说“不能完全怪温家，温家毕竟只是一家小商人，哪里见过什么世面，眼睛里面只盯着钱，这多正常以前，我们何家生意兴隆，他们看着眼热，巴巴的上来求亲。现在，我们家生意遇到困难，温家就以为我们何家遭难了，没钱了。他们哪里知道，生意场上，一时的失败是正常的。只要我们的铺子还在，人还在，一定能回到从前，甚至比从前更加好。别忘了，我大姐姐还在宫里当娘娘呢。所以啊，这样的温家，根本就配不上我二姐姐。错过了二姐姐，是温家最大的损失。” 听到面前这一番话，，温家二太太十分恼怒，她本来想再理论几句，但是，想着，对方是一个辈分低的小姑娘，自己要是跟她争吵，更加让外人笑话温家，她这只能憋了一口气，心里堵得难受。不过，何英华的话也是让温二太太心里打了一个突。这家里人，大太太和老太太都是目光短浅之辈。一看到何家败落了，就急吼吼的跑来退亲。她在家里的时候就不赞同。 此刻何英华这么一说，温二太太也觉得有道理。何家虽然没钱了，可是，何家皇商的身份还在，铺子还在，工坊还在，怎么将来就没有起来的机会了再说了，何家可是还有一个娘娘在宫里头呢。这苏城里，一个知府，县令家的姨娘娘家都能风光起来，何况，这何家可是皇帝女人的娘家呢温二太太在心里咒骂起来温家大太太和老太太起来。 不过，一想，温二太太今天来的目的是达到了。她只能上前去，把地上的锦囊捡起来，打开了，看到里面有一个庚帖，正是温家大少爷的庚帖，还有一张婚书，然后就是一对精致的金钗，一对颜色极其好的翡翠玉佩，幸好，这个锦囊够厚实，才使得玉佩一点损伤都没有。 温家二太太把庚帖和婚书取走了，伸手从一旁丫鬟手里接过一个荷包，打开了荷包，里面也是两张纸，一个是婚书，一个是何菁华的庚帖。何英华示意兰雪去接了。 温家二太太达成目的，挤出来一个笑容“亲事不在，交情还在，这婚书和庚帖我拿走了，这金钗和玉佩怎么好还拿走之前我们也说过了，先前定亲的东西，我们一概不要了。二姑娘拿着也能救个急啥的。” 临了了，温家二太太还不忘讽刺何家一下。这也是为了出刚刚被何英华说的一口气。 何菁华眼睛里面闪现痛苦的神色，何家的败落了，真的没有办法把温家的东西还给人家，现在只能生受温家的奚落了。 何英华倒是不客气，直接说“兰雪，把那金钗和玉佩拿回来，还有今天温家送来的礼物也都收下。这是温家应该出的，他们家出尔反尔，随便拿个借口就跟我们家退婚，是错在他们，我们收下赔偿是应该的。本来，我二姐姐兰心蕙质，是苏城有名的才女，他们温家才拿出来这么一点点赔礼，我们是断然不会愿意的。不过，当初，我父亲跟温家定亲，就不是冲着他们的家财去的，温家那一点点钱财，在我们何家来说算什么不过是看在温家心诚的份上罢了。现在，正好，这不般配的婚姻没有了。我二姐姐以后自然会嫁到好人家，过上富贵荣华的日子。” 兰雪听明白了，立刻说“奴婢遵命。”说着上去利落的从温家二太太手里拿过锦囊，并且大方无比的指挥仆从们动手，把温家带来的银子，东西分送去了库房。 这倒是让温家二太太措手不及了，她也没有想到，何英华能处理的如此之好，这些礼物一进入何家的库房，那代表确实是温家退婚不对了，也代表，何家确实看不上温家，温家的脸面可是掉落一地啊。可是，如果这个时候，不让何家的人把礼物银子抬去库房，那显得温家小家子气，送出去的东西，还心疼要收回，这更是要掉落一地面子了。温家二太太进退两难，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何英华，这个小姑娘这么年幼，手段却是这样狠辣，倒是不可小觑，也许何家以后真的能起来呢毕竟，他们家还有一个在宫里的大姑娘呢。温家二太太有些后悔走这一遭了。 不过，后悔归着后悔，她只是温二太太，又不是温大太太，跟何家对亲的是温家大房，可不是她，她并没有决断权利。眼下，她的差事办完了，东西也送出去了，只能这样了，温家二太太只能说上两句场面话，就带着温家的人走了。 等到所有的外客都走了，何菁华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在丫鬟回风的搀扶下，慢慢的向内院走去，何英华看的清清楚楚，二姐何菁华那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伤痛和绝望。 何英华叹息一声，她知道，二姐想必此刻已经萌生了死志。可惜前世这个时候，何家大乱，别说是何英华，就是二姐的生母刘姨娘也没有关注何菁华，致使何菁华羞愤之下上吊自杀，酿成惨剧。 今生，何英华一定要想办法挽留二姐的生命。何英华对擦肩而过的二姐何菁华说“二姐，温家这样的人家家风不正，如此退亲是二姐的幸事，二姐应该高兴才是。二姐这样才貌双全，将来必然找到一个好人家。” 何菁华停顿了一下，苦笑一下，一声没吭，继续往前慢慢走着。 第十三章 接管家务 何英华也不以为意，转身对刘姨娘和哥哥何明辉说“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说完对着刘姨娘身边还在愣着的的荷香看了一眼。那威严的眼神，使得荷香立刻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搀扶起来刘姨娘，往大少爷何明耀住的朗月轩走去。何英华等刘姨娘当先走了，才和二哥何明辉一起慢慢走过去。 走之前还看了兰雪一眼，兰雪本来就是许夫人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鬟，平素就有威严，立刻秒懂，对着一院子的仆妇下人说“都散了吧。”快步走过去，跟着何英华。 何明辉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下之前还乱糟糟的前院中庭，已经恢复的肃穆起来，这种感觉之前是经常的，可是自从何家遭难之后，一直都是乱哄哄的，哪里还有这种肃穆景象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小小年纪的四妹妹这么随口几句话，就把之前乱成一团的事情处理好了蒋家被挤兑走了，温家退亲的事情告一段落，甚至连一院子的仆妇下人也都各司其职去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傻愣愣的干站着，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何英华却没有何明辉这些心思。她刚刚转生回来，对于身体还不是多适应，再加上之前，这个身体刚刚头破血流，失血过多，还是弱了一些，所以，她只能慢慢的走着。好在大哥何明耀因为是男孩，所以，这院子是在前院边上，不多时也走到了。 到了朗月轩，就看到一个穿着半旧衣服的大丫鬟墨兰端着一碗药，正要往屋子里面进。看到大家进来了，忙把药放下，一边扬声通报，一边给刘姨娘打帘子，并且给何明辉，何英华行礼。 何英华小时候哪里注意过大哥的丫鬟此刻重生回来，自然是要打量一番。这墨兰和另外一个大丫鬟墨竹都是刘姨娘调理好给儿子何明耀送来的。打小伺候着，如今也有十八岁了，本来早就应该放出去配人了，可是为着何家突然遭难，她们都选择留下来，说起来，也是一番忠义。 前世，何明耀成了残废，他身边服侍的丫鬟小厮也跟着没有了着落，倒是算何家亏待了人家。所以，现在，何英华对墨竹微微一笑。 这可是让墨竹惊讶半天。这个嫡出的四小姐，打小就是一个目下无尘的主儿，连自己家主子，她的大哥，她都不待见，更是没有给过她这个伺候人的丫鬟过好脸色，怎么如今还能对着笑了 刘姨娘却没有留意这些，她刚刚吐了血，身体正是虚弱，又伤心女儿退婚，又担忧儿子伤情，哪里顾得上其他倒是扶着刘姨娘的荷香暗暗纳罕，今天四姑娘这种种表现太匪夷所思了。 刘姨娘一进屋，就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面白如纸的何明耀，问“大少爷，你怎么样了” 虽然何明耀是刘姨娘生养的，但是刘姨娘始终谨守本分，一直都叫自己的儿女大少爷，二姑娘。 何明耀挤出来一个笑容说“姨娘别担心，这会子觉得身上好受了一些。前院乱糟糟的，我怎么听说蒋家的来了温家居然还来退亲这也欺人太甚了吧二妹妹如何受得了” “二弟和四妹妹也来了为兄身体不好，就不能起来了。” 刘姨娘一听到退亲的事情，忍不住悲从中来，再次哭起来。何明辉快步走到兄长面前，说“大哥你身子不好，好好休养就是，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前院的事情虽然糟糕，但是四妹妹都处理好了。说起来惭愧，以前家里诸事都是仰仗父亲，后来，父亲不在了，就仰仗大哥，我竟然一无是处，就是今天的事情，也都亏了四妹妹。哎。” 这个话倒是说的何明耀奇怪了他不由得看向四妹妹何英华。 何英华看到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然难掩丰神朗朗的大哥，也是一番感慨，前世，她一直的印象都是残疾的大哥，哪里有现在这样的风采何英华对刘姨娘说“姨娘，家里一直都是你管着，如今，你身子不好，好好休养吧，家里就交给我接管怎么样” 这一番话说的老实不客气，可是在场的人谁都没有不高兴，反而都十分不好意思。因为今日的何家，掌家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家里一点钱都没有，外面还一堆债务，这哪里是管家，这分明就是要接手烫手山芋 刘姨娘一边哭一边说“四姑娘，你这么小，哪里经历过这些，这么乱糟糟的糟心事，你哪里能管得了我还能支撑。” 何英华说“姨娘就不要强撑着了，你今日悲痛过甚，刚刚还吐了血，正是要好好调养的时候，大哥这里也要打发人去请个高明的大夫，不能耽误了。荷香，你先回姨娘房里，把家里的对牌钥匙取出来，送过来，我先分派。” 荷香闻言看着众人，刘姨娘还要说什么，何明辉倒是说话了“我看四妹妹今日的事情处理的就很有章法，姨娘正要修养身子，就交给四妹妹处理吧。等姨娘大好了，再帮着四妹妹也行。” 何明辉这么一说，何明耀只能点头，荷香就忙忙的去了。 不多时，就取来一堆对牌钥匙之类的，何英华就带着兰雪和荷香往耳房走去，还对在座的三位告退了一声，还说，一会儿分派完事情，就回来好好跟大哥说话。 这边何英华一走，何明耀就问弟弟何明辉“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四妹妹竟然懂事多了” 何明辉忙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何明耀不由得十分惊讶，原来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不由得感慨，何家真的是败落了，温家，蒋家这些一年前还上杆子巴结的家族，现在居然第一个跑来踩何家。同时，心理也奇怪，这四妹妹也太强悍了吧居然一张嘴皮子就温家和蒋家给打发走了。这能耐也太大了吧今天这个事情，就是自己嫡母活着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这样清楚明白的处理好。 第十四章要赔偿 第十四章 要赔偿 等到何英华在耳房里，把外面的管事叫来，吩咐去库房把刚刚温家给的五百两银子取出来二十两，十两给城东回春堂的陈大夫给请来，给刘姨娘看诊。十两去请城南祖传治跌打的霍大夫请来好好给大哥看伤。 分派完之后，又叫了厨房的，回事的各处婆子过来一一分派，问清楚家里日常开销，已经欠下店家多少钱，哪家紧张一些，哪家还能缓一缓，问明白了，捡一些账目先用银子支付起来，另外一些派人说说，看看能不能再赊欠几日。 不多时，就把家里的事情处理清楚。家里的下人们乱糟糟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终于有人清楚明白的管事，又有了银子办事，自然都打起来精神，分头行事去了，何家的景象看起来倒是好了一些。 这边，何英华分派完，她做的事情，早就有几个大丫鬟报给一直待在何明耀这里的刘姨娘，何明辉，何明耀听了。听到何英华有条理的办事，清楚明白的分配，刘姨娘张了张嘴，她管家这么多年，以前何源在的时候，经常为了管家权跟正室夫人许氏争抢，许氏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哪里能有何英华这样干脆利索就是自己也完全比不上。看起来，自己交出来管家权是对的。本来刘姨娘还有些不放心，现在倒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事。 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刘姨娘忍者心里的悲痛，强撑着说“前院的情形，二少爷并没有说完，其实，当时，温家，蒋家言语多有不敬，尤其是温家，逼得我们没有办法，幸好四姑娘出来答话，把这乱糟糟的情形都给打发了。我一直都当四姑娘是个小姑娘，哪里想到，她这口齿，才能这么好，想来夫人在天之灵也能欣慰了。” “再说，刚刚她要接手中馈，我十分担心，她小小年纪哪里管得了这些再说，我们家现在艰难到了这种地步，就是夫人在世，也不一定能管好，如今都交给四姑娘，不是难为她吗可是你们看，她倒是安排的好好的，这杀伐决断倒是我和夫人都没有的。以后，家务方面我倒是放了心事。” 听到生母说的话，何明耀更加惊讶，何明辉听到刘姨娘提到母亲许夫人，也是黯然了一下，他不禁想，之前四妹妹在父母的娇宠下，一直都是没脑娇蛮型的，现在突然这么有条理，难道真的是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的 正在这个时候，丫鬟打了帘子，何英华进了屋里，她对刘姨娘说“刘姨娘，我已经叫人给你和大哥都分别请了大夫，一会儿大概就能来，你们好好的听大夫的话，好好的养身子，家里的事情，我也都分派好了。你们暂时都不用操心。” 刘姨娘一听急起来“我的身子没有事，不要再请大夫了，我们家如今不比之前，哪里能再多花这个银钱”刘姨娘之前连给儿子看病的银子都拿不出来，现在哪里还肯给自己看病想到这里，刘姨娘也愣住了，之前不是没有银子了吗怎么现在又有银子请大夫了不过，一下子刘姨娘就想到了，定然是温家刚刚送来那五百两银子。一想到亲生女儿退亲，刘姨娘又是一阵心绞痛。 何英华明白刘姨娘的想法，她说“姨娘不用担心银子。刚刚温家不是送来了五百两银子吗我做主，让人拿了银子，给大哥和姨娘请了大夫，还留下一些，预备着，给大哥和姨娘抓药。银子不算什么，不能为了银子亏待了身子。我们眼下是艰难，可是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姨娘和大哥都要把身子养好了，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过好日子呢。” 这个话一说，屋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何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那是一天比一天更加落魄，谁还敢说以后会有好日子好日子这个事情，大家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何英华就是说了，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仿佛好日子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拿到一样。 何英华却没有给大家太多时间，她接着说“还有，我看了府里这几天的账目，我们光顾着还欠债去了，家里一些小开支，比如说每天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都一直是赊欠的。不过这些铺子都是常年给我们家供货的，还一直容忍着，可是，我们何家现在落魄的名声都出去了，他们也坐不住了，催的紧，所以，我就让人拿了银子，捡紧要的先付了，别的也都派人安抚了。” 刘姨娘等人目瞪口呆。何明辉更是没有想到连日来困扰自己的内院杂事，这居然就解决了 刘姨娘纳纳的说“那个五百两银子不是温家退亲用的吗我们怎么好用” 何英华说“温家无故退亲，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他们只是给了五百两银子，算得什么眼下我们何家是落魄了一点，可是，我们未来一定是能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跟温家把今日的羞辱讨回来，到时候，别说是五百两银子，就是五万两银子也不成。” 刘姨娘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一时间她也说不出话来。倒是何明辉抚掌说“对，本来，温家这样欺负二姐姐，我气的想要把温家今天送来的东西和银子都砸回去，我们就是再怎么落魄，也用不着他们的东西。可是，现在听了四妹妹的话，还是我书生意气了。” 何英华说“是啊，本来就是温家对不起二姐姐，他们给这么一点点赔偿就算了了我们将来是要跟温家算总账的，现在这五百两，只是一个小利息。干嘛要砸回去” 何明辉不由得笑起来，连连称是。 刘姨娘本来还想说什么，她从进了何家，一向都是何家给别人赔偿银子，哪里见过别人给何家赔偿银子可是再一想，如今的何家可不是以前的何家了，不能拿以前的旧历来管新事了。看刘姨娘也就说不出来了。 第十五章 世代累积 何英华说“内院的事情暂时先这样吧。眼下，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我们欠下的那么多银子的事情。蒋家今天虽然被我用言语给挤兑走了。可是这只是一时之计，并不能解决根本。我们还是要筹谋银子，彻底把这个事情解决了才好。还有，我们眼下虽然保住了铺面，可是听说，如今铺面上的掌柜和伙计很多都不听使唤，大哥和二哥并不能掌握他们。铺面不但不赚钱，反而赔钱，这可不行，如果我们不能让铺面活起来，我们就没有收入，那我们何家还是没有财源，还是一潭死水，怎么能好起来。” 这一番话说得何明耀，何明辉惭愧起来。 何明耀说“四妹妹，你这么年幼，本来正是无忧无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自从父亲和母亲不在了，兄长们无能，不能庇护你，反而让你操心，正是让兄长们惭愧啊。” “不过，我刚刚听二弟说你在外面处理事情的经过，又听你刚刚这一番话，真是让我没有想到，四妹妹竟然是一个胸有丘壑的。我惭愧之余，又有欣慰，父亲经商才能天下共赞叹，可是，我和二弟愚蠢，都没有继承父亲的才能，倒是四妹妹得到父亲的遗传。可见，我们何家还是有希望兴盛的。” “既然这样，兄长就厚颜请四妹妹多操心，大家一起共度难关。” 何明辉听到兄长的话，也惭愧起来说“父母亲在的时候，把一切都打理好，我们都只是坐享其成，我更是一直埋头书斋，从来没有过问过生意的事情，致使事情出来之后，我和大哥处理的一点都不好，只能靠变卖田产应对。真是愧对父母亲在天之灵，愧对何家列祖列宗啊。好在，我看四妹妹是一个明白人，不如请你给我们出出主意” 何英华说“出主意说不上，如今我们何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须得我们全家众志成城，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不论身份，不论男女老幼，都上进帮忙才能挽救何家，才能保住我何家的基业。我自幼深受父母宠爱，这关键时刻，怎么能躲懒再说了，躲也是躲不过的，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谁能躲得过去呢” 何英华的话，何明耀听了连连点头，何明辉更是说“四妹妹说的极其通透，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何英华说“那请两位哥哥把我们目前的情况简单的说说，我们一起商议一下，以后，我们还要叫二姐姐，三姐姐她们都参与进来，虽然她们是闺阁女子，但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这个时候，就不能拘泥了。” 何明耀有些犹豫，何明辉却说“正是，正是，一会儿，我们计议完，我亲自去跟二姐姐，三妹妹说一遍。” 刘姨娘倒是有些迟疑“四姑娘虽然说的有理，可是，二姑娘眼下刚刚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心绪不定，哪里有心思管别的三姑娘，哎，再说吧。” 三姑娘何莞华是苏姨娘所出。苏姨娘明媚俏丽，深受何源生前的宠爱，连带着她生的三姑娘何莞华，五姑娘何莹华也十分受宠，所以，她们两个虽然是庶出，日常吃穿用度，倒是也不输于嫡出的何英华。因为这两位姑娘年纪都和何英华接近，日常三姐妹经常为了争首饰，衣服吵闹，尤其是三姑娘何莞华，那是娇蛮任性，一点都不输于何英华。 何家出事之后，何莞华也萧条一阵子，但是，她看到刘姨娘作为一个姨娘管着家，她生母苏姨娘则是什么权柄都没有，甚至刘姨娘还要收刮她房中的一些珍玩古董出去变卖，更加生气，已经跟刘姨娘争吵了很多次了。 她会和大家一起众志成城的度过难关吗刘姨娘这么想着，但是，转念一想，连比何莞华刁蛮的四姑娘何英华此刻都改变了，说不定何莞华也能改变呢所以，刘姨娘把到嘴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何英华继续说“就这样说了，大哥哥先说一下外面的情形吧。” 何耀华点点头说“为兄惭愧，虽然这些年也经常帮着父亲打理一些庶务，可是，并没有父亲的才能，这才使得父亲不在了，我支应不来。不过，对于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还算是略知一二。” “我们何家本来是江南四大绸缎商之首，更是宫里定下来的皇商，不但管着宫里绸缎的供应，还负责完成一些皇上或者是内务府交代下来的秘密任务。比如说这一次，我们家之所以遭受大难就跟这个有关。” 何英华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前世，她哪里管这些，就是后来挽救何家，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何家出事的原因，她还真的知道的不怎么清楚。怎么父母亲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宫里如果是父母亲冒犯天颜，被治罪而死，那就应该是有罪之人，可是何家并没有成为罪人，自己的哥哥还能科举，虽然后来二哥也没有考上。自己也能嫁到官宦之家，大姐姐甚至在宫里也没有获罪，反而后来位份还提升了。至于官方给的那个急病而死，谁相信呢 何耀华继续说着“我们家虽然不能说是富可敌国，但是，历代经商积累下来的银子，整整四个银库，都是放着铸造好的没奈何大银冬瓜，或者是大金冬瓜封存着，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可是有一次父亲曾经跟我透露过，可能有千万之多。” 何英华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都说何家没有落魄之前富可敌国，一个家族的财富积存居然能有千万两银子，这是好事吗财帛动人心，要知道，国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才一千多万两银子。这样有钱的家族会不被皇家盯上 何耀华像是明白何英华的想法说“想来四妹妹是明白了，有这么多钱并不是好事，其实是取祸之道。我们的父亲也明白，所以，他就接受了皇商的职位。外面都说，父亲为了得到皇商的位置，想尽办法，他们哪里知道，父亲其实并不想当皇商” 第十六章 蹊跷 这个何英华倒是不知道，不过，她只是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那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要是不接受皇商这个职位，只怕他，何家早就被皇家给吃掉了。前世，何英华作为韩家老夫人，位高权重，韩家是名门望族，多少商人寻求庇护，她对于世情的了解，可是比如今还是少年人的哥哥们了解的多多了。就是帮着母亲许夫人管理家务多年的刘姨娘这见识上也比不上，毕竟，何家虽然豪富，也不过是商家，哪里能和何英华前世所在的世代官宦的韩家比 何明耀继续说着“父亲当了皇商，皇上就直接让内务府布置了几个任务下来。其中就有资助内务府将作监的大匠们研究出来几种锦绣。比如说前几年流行的辽绫，还有那十分华贵的绞股罗，光芒四射的闪光缎等。这些花费了父亲大概四五百万两银子。” “不过，这些银子也没有白花，这几种新款的绫罗绸缎都研制成功了，并且，因为是我们出钱研制的，所有，总经销权在我们何家手里，这也是我们稳居绸缎四大家族之首的原因之一。其余三家，每年的绸缎分销权，还得我们来定。所以，这四五百万两银子，又赚回来了。甚至还有盈余，有一次父亲喝多了，感慨的跟我说，光是这几年新出的绫罗绸缎，就给我们多赚回来了二百多万两银子，这可是我们以前十年以上才能累积起来的财富啊。还说，怪不得皇上一直要几大皇商，加大在将作监的投入，说，这才是真正赚钱的法门。” “可能父亲就是在将作监投入上尝到了甜头，所以，后来，将作监又有三种更加花钱的研究，要父亲投入，父亲就欣然从命了。” 这个事情，何英华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她一直都沉稳的听着。何明耀喘息一下，实在是伤口一直都在疼痛，使得他不得不中断说话，不过，他也是一个能忍的，稍微喘息一下，就又接着说了“这三种研究第一个是关于我们绸缎纺织的。将作监想要改良现在天下盛行的这种织机。据说，要是能成功了，织布的速度将会大大提升。这可是大事情，父亲不但自己投入进去，他还拉着其余的三大皇商也投入进去。每家都投入了六十万两银子，虽然数目多，但是，因为关乎本行业，所以，那三家都没有说什么，直接就投入了。”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投入这个事情的时候，正好父亲手里没有银子，只能跟其余三家商议，由那三家每家出资二十万两，借给我们何家，算作是我们何家的投资。将来将作监研究成功之后，这种新织机，那三家和我们何家都享有一样的总经销权。” “这也是我们现在欠着那三家六十万两银子的来由。” 何英华皱了一下眉头说“之前，大哥就说我们何家历代积存的就有上千万两银子，好像还是现银。怎么这区区六十万两银子就拿不出来了呢不但要借债，甚至不惜把关系到我们何家绸缎行业的织机技术也跟三家分享我们何家难道还缺这一点银子” 何明耀说“是啊，我们何家自然是不缺这六十万两银子。要是，这个投入第一个提出来，我们何家一定会牢牢的把这个握在手里，哪里愿意跟其余三家分享主要是因为，当时，将作监提出来要研究织机的时候，我们何家已经在将作监，投入另外两项技术，长达三年之久，前后一共花费了上千万两银子。我们何家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到了去年，将作监提出来改良织机的时候，我们家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这才不得己，跟另外三家商议一起共享技术，借钱也要投入进去。” 这何英华就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时候，我们家就已经没有钱了。不过，织机的技术对于我们何家来说，太过于重要了。绸缎才是我们何家的立足之本。所以，父亲就选择了这个法子。父亲果然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想出办法，度过难关，还不损失利益，也是难得了。” 何明耀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四妹妹，心里想着，四妹妹果然是有天赋的，这些话，他之前已经跟自己的生母刘姨娘，还有二弟何明辉讲解过了，可是，他们还不是很懂。哪里像四妹妹，一点就透说不定，何家度过难关真的要靠眼前这个娇小的四妹妹呢 何明耀说“四妹妹果然聪慧。父亲的打算自然是万无一失的。想来，过上几年，当三个技术都成功研究出来了，我们自然能收回本钱，甚至赚取更多。至于一时间的银钱短缺，我们家倒是不愁的。毕竟，我们还有遍布大江南北的众多绸缎铺子，每日里海量的银子赚回来，只要没有大的支出，我们何家自然还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一点都不堕豪富的名声。” 说到这里，何明耀眼睛里面闪现出来一丝痛苦说“可是，谁能想到，我们的父母亲，按照惯例，去了一趟宫里。我们作为皇商，每年都要去宫里内务府走上一趟，一来是生意，二来也是关注一下将作监的情况。本来，这样的事情，母亲是不用去的。可是，自从大姐姐入宫以来，母亲每年都跟着父亲一起进京，就是为了趁机递牌子进宫里，去见见大姐姐。所以，那一日，父母亲一起进宫，可是没有多久，就传出来消息，说，父母在宫里暴毙了。” 何英华瞳孔猛地一缩。“暴毙”大哥怎么用了这个词官方说法是得了急病，前世，不管是大哥哥，二哥哥，还是大姐姐，都没有用过这个词。大家都说，何源夫妇在宫里突然死去，是因为得罪了宫里的贵人，是有罪之身，所以，大家都尽量不提这个话题，加上后来，墙倒众人推，何家遭难之后，谁都想来落井下石，何家日子一日日的艰难，内忧外患，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后彻底败落下来，哪怕是何英华一直都对父母的死心存疑虑，想要重新振兴何家，之前是和大姐姐联手，想要在宫斗中插手，后来，大姐姐死了之后，何英华又培养庶子，想要靠着儿子翻案，但是，都没有成功，最后落得气愤吐血而死。 今生，这才重生过来，就听到大哥亲口说出来这个词，这证明，前世，她的想法没有错。父母果然是冤死在宫中的。这事情，太蹊跷了。 第十七章 仇恨 何明耀说“那一日，我和往常一样，在家里替父亲处理一些庶务，跟几个掌柜的对着账目。突然听到消息来，内务府的人来了。我忙接出去，哪里知道，不但见到内务府的官员，还见到了父母的棺椁。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乱了阵脚。内务府的官员倒是十分和善，他们说，我们的父母亲，在宫里得重疾，已经死了。宫里那是尊贵的地方，岂能容得下父母的尸身所以，宫里已经把人抬出来了，送回来我们家自行处理。” “父母亲都正当盛年，身体康健，怎么去了一趟京城，就到了重疾去了呢还有，内务府的人还说，父亲送的那一批绸缎出了问题，所以绸缎也给扣下来了，父亲还因此挨了板子。没有想到，父亲当时身体已经有恙了，几下不碍事的板子，居然引发父亲的急病，使得父亲去了。母亲本来正在娘娘的宫里，听到父亲突然去了，一急之下，就心疾发作，也跟着去了。他们还假惺惺的赞扬了一番，说我们父母亲伉俪情深。” “我们难道不知道，母亲从来都没有过心疾父亲也一向身体康健这样的理由，谁会相信可是，接下来，那些内务府的官员，说了一些什么规矩，什么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何家虽然没有了我们的父亲，可是，我们大姐姐还在宫里当娘娘呢，还说，大姐姐虽然眼下只是一个贵人，却颇得皇上的看重。我们何家要是懂事的话，以后还会是大夏数一数二的皇商人家。他们说了这样许多的话，就是让我们不要追究。我一个白丁，没有官职，没有地位，没有法子，只能接受了。” 说道这里，何明耀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我接了父母的尸身，送走了那些官员，重新买了棺木盛放起来，入殓的时候，才发现，父母亲的身体已经是处理好的，可能是宫里人所为，可是，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比如指甲发青等症状，后来，我悄悄问了人，这应该是中了剧毒。可怜的父母亲，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中毒的是谁给他们下毒” 何英华和何明辉都哭了起来，这是他们的亲生父母，此刻听到大哥的讲述，他们如何不痛心 何英华这悲痛更加重。前世今生，她多少次疑惑父母亲的死因，都不得要领，现在终于知道，父母亲真是被人害死且不知道因为什么是谁害死的父母亲，这杀父母的大仇，何时才能报 不过，听到大哥这一番话语，何英华结合前世的经历，已经隐隐猜到，应该是宫里的人干的。不是皇帝的话，那宫里权利最大的就是皇太后了。可是皇太后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过问外面的事情，所以，皇太后也能排除，那就是要数宫里的几位娘娘了。 何英华突然想起来，皇帝的几个儿子都大了，前世的时候，皇帝的几个儿子夺嫡，可是再朝堂上掀起来很多风浪，韩家有很多亲朋故交都折在这夺嫡风浪里。前世茶会的时候，还偶尔有人提起，一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模样。难道父亲和母亲是因为这个被卷进去的如果是这样，那父母的惨死，何家的败落也就不亏了。夺嫡一向风险大，其实，能落得何家没有抄家灭门已经算是好的了。何英华这边想着，那边何明耀还在继续说。 “本来，父母身死的大事，我是一定要追究个究竟的。可是我们人微言轻，哪里能反抗没奈何，我只能就这么着了。以后，我们有了能力，一定要查明真相，为父母亲洗冤报仇。” 何明辉倒是问了一句“大哥，人家都谣传说我们父亲恶了皇上，被皇上下令处死的。所以，我们父亲是罪人。这是真的吗” 何明耀还没有说话，何英华倒是先说了“应该不是，如果皇上真的定下来父亲的罪，那父亲怎么还能好好的入葬我们何家怎么还能存在” 何明耀点头说“是，本来，我也是这样想。我怕是父亲办事不利，被皇上赐死。那真的没有法子。可是，后来，我发现，皇上并没有怪罪我们何家的意思甚至内务府的人还跟我说，按照惯例，父亲是皇商，他去了之后，我们何家可以接任皇商职位。不过，我们要守孝，现在不能就立刻袭职，九个月之后，我们家决定好了由谁接任皇商，再去京城跟内务府报备。” 何明辉有些疑惑“怎么是九个月，我们父母大丧，不是因该三年守孝吗” 何明耀解释说“我们是要守孝三年。可是我们只是皇商，并不是官员，不需要在家里守制三年。只要九个月就好了。当然了，我们还不能除服，家里一样守孝，但是，内务府的差事却是要开始办起来了。皇商都是这个规矩。想想啊，我们经商的人家，这生意可是一日都不敢停的。哪里真的如同读书人家一样，三年啥也不干” “甚至，这九个月，大部分皇商都觉得耽误时间，所以，一般，皇商年纪大了之后，都会递了折子上去，请求让位给儿子，这样，将来一旦有这样的大丧来临，不过是九个月之内不能进皇宫罢了，别的生意还是照旧。” 何明辉这才明白了。其实这也是儒家一直都厌恶商人的原因。他们老是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为了利益，不顾孝道，不顾情感。其实，商人也有许多不得已，比如自己家，父母大丧都不能安心守孝，还要继续给皇家干活，也是多有委屈。 这个规矩，何英华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毕竟，前世，她可是经历丰富，威高权重，管家多年，久居京城，还有啥不明白前世，皇商的位置因为大哥残疾，所以给了二哥。二哥一个文人，哪里懂得经营，自然是做的一塌糊涂，把何家越发的拖向深渊。今生，这个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 第十八章 皇商的位置 何英华说“这么说起来，我们家还是皇商了那为什么那三家如今急急的要我们家还债” 何明耀叹气一声说“这还不是蒋家在后面撺掇的蒋家一向和我们家不是很和睦。后来，他们家又搭上了宫里良妃娘娘的线，自然是时刻想对我们家取而代之。如今，我们遭遇这样的祸事，一时间仓促，这才给了蒋家可乘之机，他们撺掇着那两家，说我们家是罪臣，一定是得罪了宫里哪一位贵人，才遭遇这样的祸事。指不定，还有更大的罪要我们何家来受呢” “等到那一天到来，那我们何家的皇商位置就没了，没有了皇商的位置，我们几家投入的钱还怎么办诚然，内务府一旦研制成功了，还是会给三家利益，毕竟，三家那各自六十万可是实打实的拿去了内务府。可是，借给我们家的这六十万两银子，就打了水漂了。这么一说，吕家倒是罢了，张家可坐不住了。不过，还好，后来，张家被吕家的吕世叔给劝住了。那蒋家就一家单独找我们要债。要我们还那二十万两银子。他们自己来讨债，还觉得不过瘾，。又加上江南一些和我们有生意往来的小债主们一起来要债。我们家本来都是等到过年的时候再还债务，同时也收上来这一年的盈利，可是，这还没有到时候就还债，哪里来的钱本来还指望宫里给一部分，可是内务府卡着我们的银子就是不给我们，我们也没有胆子去要啊，我们兄弟只能变卖家里的东西还债。” “可是这些还不够，家我们兄弟两个没有法子，只能从铺子里抽调资金。这就让我们家的所有铺子流水给断了。不能进新货，所以，生意渐渐难做起来，加上一些掌柜的离心，使得我们最近一段时间，不但没有盈利，反而赔钱，这样我们的日子越发的窘迫，自顾不暇，哪里还能还债。” 说到这里，何明耀，何明辉兄弟两个都一起低下头来。 何英华叹息一声。她前世今生都明白，其实，自己这两个哥哥，都没有遗传父亲的精明能干何明耀还好一些，在父亲的教导下，守成还行，哪里能应付这样的突发状况二哥更是一个书呆子，对于生意一道，那是一窍不通。 前世，何家此刻，因为唯一一个懂得生意的何明耀残废了，自暴自弃，生母，亲妹又都横死，未婚妻也退婚，几重打击，他半是疯癫，哪里还能管生意 没有法子，生意上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二哥何明辉了。何明辉是真的没有做生意的天赋，直接把何家基业给败了个干净。后来，哪怕是何英华力挽狂澜，也终究太晚了，何家一阕不振。不但生意上，彻底退出来，就是何家众人，也落得风流云散，下场凄惨。 今生，何英华知道了这些前世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何家走以前的老路。 何英华缓缓的站起来说“我明白了，现在，我们何家岌岌可危，只有大家戮力同心才能度过难关。” 何明辉却没有振奋，他有些颓唐的说“我们还能度过难关吗虽然我们保住了铺子，但是，我们还有欠下那三家的六十万债务，不，远远不只是六十万两银子的债务。我们还有别的大小债务，太多太多了，虽然这一段时间，我们都一直在变卖东西，还债，甚至，把我们家的一些田产都给卖了，看看我们屋里，甚至连一件古董玩器都没有，能卖出去的东西，都卖出去了，我的那些字画，古籍善本也给卖了，还是不够。铺子里面不但不赚钱，还日日赔钱，这样下去，我们将来吃饭都难，怎么度过难关” 说到这里，可能触动一直艰难管家的刘姨娘的委屈，她也开始抽泣起来。刘姨娘年轻的时候，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是，她毕竟没有在娘家管过家，后来，更是堕入青楼，学的是如何唱歌，如何取悦男人，哪里会应付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这些日子可是快把她给难死了。 何英华却一点都不气馁“二哥，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自己，我们一定有法子度过难关。眼下，第一步，就是要先把大哥的伤治好。大哥的伤好了，我们就要拿回皇商的位置。这样，才能保住父亲之前巨大的投资。” 刘姨娘和何明耀都愣住了，刘姨娘甚至眼泪都来不及擦“不，不，这怎么能行何家这掌家皇商的位置，一直都是嫡长子或者是嫡子才能继承的，怎么能给大少爷呢” 何明耀脸都红了“四妹妹，你还是疑心我会觊觎何家掌家的位置吗我跟母亲说过多少次，我不会觊觎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一定，只能是二弟的。我虽然是庶长子，但是，庶出就是庶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哪怕是父亲曾经教导过我做生意，那也是因为我不善于读书，所以，父亲想要教我一门营生，不至于将来离开何家没有用而已。” 何明辉却无所谓，他其实真的不喜欢皇商的位置。他从小就喜欢读书，各种书，还喜欢做文章，教导他的先生曾经夸奖他的文章有灵气。至于行商，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兴趣过。但是，这个话说了，谁愿意听呢以前，这么一说，母亲就会哭泣，父亲就会生气，如今又这样，不过，哭泣，生气的人变了而已。他想说什么，可是看到这一片慌乱的场面，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何英华却是一点都不慌，她说“刘姨娘，大哥，我不是责怪你们的意思，也不是说，让大哥做何家掌家的意思。我只是说，让大哥继承皇商的位置。何家以前，掌家和皇商都是一体的。当然了，这是在何家成为皇商之后。之前，何家掌家，一直都是嫡子。这一点，我现在也不想改变。何家掌家只能是我二哥。可是，这皇商的位置，不一定是要给我二哥。” 这个话倒是把何明耀和刘姨娘还有何明辉都说楞了。掌家是何明辉，但是，皇商不给何明辉当，这是什么意思 第十九章 另外两项 何英华说“你们也知道，二哥一点做生意的天赋都没有。他其实，更加适合读书。以前，我还怕我们父母真的是被皇上治罪了，那真的是要断了二哥的科举之路。现在才知道，并没有，那最好了，我建议，以后，掌管家务和生意的事情，我们一起做，二哥就不要参与了。他好好读书，三年后，出了服，就去参加科举，将来，想要给冤枉的父母亲报仇，还是要有官位，有权力才行，哪怕我们几个帮何家度过难关，甚至恢复了何家的豪富，跟那些贵人也斗不起。只有官宦才行，只有权势才行。所以，二哥读书科举十分重要。”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愣住了。刘姨娘和何明耀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他们不由得怔怔的看着何英华。倒是何明辉一双眼睛明亮起来，他有些激动的对妹妹说“四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将来报父母亲的大仇吗” 何英华坚定的说“一定能。二哥本来读书上面就有天赋，以往是生活的太安逸了，又没有什么目标，所以，才只是一个秀才而已。只要二哥发愤图强，三年时间，不浪费，苦苦攻读，一定能中举，将来，慢慢的考上去，一定能中进士，当官。只有成为官，甚至以后做了大官，才能有权势，才能不惧怕害我们父母亲的贵人，才能将来报仇雪恨。” 上一辈子已经教导出来一个进士的何英华对自己二哥可是很有信心的。她知道，二哥何明辉的读书天赋其实比前世自己那个韩家的养子韩殊强太多了。前世，之所以二哥一生碌碌无为，就是因为何家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没有给二哥好好读书的机会。这一生，何英华一定会好好保护二哥，让二哥能有机会尽情发挥，科举成功，让何家自己也能培养出来读书一脉，再也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商人。 何英华又转过头来对何明耀说“大哥，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皇商的位置，以前对于何家来说，那是最好不过的，可是，眼下，那可是荆棘缠身，我们要面临一大堆的债务，要跟内务府打交道，要避开害我们父母亲的仇人，要找到父母亲死亡的真相，要重新振奋何家，要把这已经要完了的何家生意重新扶起来。这是何等的艰难，这事情，难道不应该身为大哥的你来带领弟弟妹妹们来做吗你难道不应该为二哥换取一个好的读书环境吗” 何明耀立刻说“这自然是我应该做的。嗯，可是，这皇商” 何明耀也想明白了，眼下，何家这皇商的位置，已经没有了荣誉，没有了金钱，甚至连地位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无尽的麻烦。他身为大哥，难道这样的困难要让弟弟们出头去做 何明耀咬咬牙说“四妹妹说的是，我一定好好的养伤，一定要尽快的好起来，拿回皇商的位置。” 刘姨娘吃了一惊，但是她没有说什么，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内院家务的范围，早就不是她一个内院女子能理解的了。她看着团结一致的何家三兄妹，不由得心里一阵慰藉。 何家没有出事之前，何家的内院可一点都不太平，何家兄妹姐弟之间，矛盾重重，没有想到，何家到了危急时刻，何家的兄妹们，何家的嫡庶之间，居然能和解，居然能携手共度难关，这样的情景，老爷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欣慰的吧 何英华说“对了，大哥还没有说出来父亲大部分银子都用在什么研究上面了” 何明耀忙说“哦，这个父亲跟我说过。其实，这两种跟我们的绸缎行业都没有关系，不过，是皇上亲自指派我们和将作监一起做的，所以，父亲只能投资进去。一个是毛纺技术。就是要把北方那些蛮子们养的羊毛给收集过来，看看能不能织出来东西，要是这个能成了，据说，就有了羁縻北方蛮子的法子，我们大夏就再也没有了边患了。所以，皇上十分重视，迫于国库钱财紧张，没有法子，才让我们何家投入进去。” “父亲倒是说了，这个法子要是能成，其实，对我们的绸缎行业还是一个冲击，并不利于我们的生意。可是，皇命难违，哪怕是拿钱去打水漂也要硬着头皮扔进去。还不能有怨言。” “第二个，更加离谱。毛纺织还能说和丝绸纺织有一点关系，可是，这第二个，可是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就是养殖珍珠。” 这个话一说，刘姨娘首先惊讶出来“珍珠能养殖出来”这世界上哪里有不喜欢珠宝的女人刘姨娘也就最近一段日子，过的艰难了一些，可是，除了最近这一段时间，她这一生，大部分时光都是穿金戴玉的过来的，对于珍珠不但喜欢，更是熟悉。但是，养殖珍珠的说法，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不止是刘姨娘惊讶，就是何明辉也十分惊讶“书上说，珍珠是产自南海，是从一种大贝里面找到的。南方还有专门的采珠女。要深入海底，冒着生命危险，才能采到珍珠。所以，珍珠的价格一直都居高不下。怎么这个东西还能养殖的” 何明耀却注意到，四妹妹居然一点都不惊讶，脸上波澜不惊，他倒是惊讶起来。“哎，对于养殖珍珠这个事情，我和父亲也谈论过多次，我们都不认为能成功。可是，这个也是皇上亲自下令将作监去做的。我们哪里能非议好在我们家别的都不用做，只是把位于会稽的一个大庄子给了将作监，还投入进去六百万两银子进去。当然了，这个会稽的大庄子地契还是在我们手里。只是给将作监用一下而已。” “说实在的，这两项，父亲已经认定是不可能回本的了。父亲之前就觉得何家累积那样多的财富，其实是祸事，如今，皇家让我们都交出去了，倒是一件好事了。只要生意还在，其实，钱财累积起来，倒是容易。所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将作监制作出来新的纺织机上面。只要新的纺织机做出来，我们就能赚取回来海量的银子，经过一两代人的积累，想来，我们何家再恢复千万家财也不是难事。哪里想到，即使是钱交出去了，居然还有这样的祸事。” 第二十章 挑拨 一听到这千万银子不能指望了，何源在世的时候，就认定是要打水漂的，刘姨娘和何明辉不由得有些灰心。脸上也露出来颓丧的表情。 可是，何明耀却注意到，四妹妹何英华脸上却露出来丝丝喜色，这可真是意外之极。 正在何明耀要询问之际，外面突然传来墨竹的声音“大少爷，大夫请来了。” 何英华站起来，对刘姨娘说“给大哥看诊的大夫请来了，想来，给姨娘看诊的大夫也快来了。不如姨娘先回去等着。我也要回去后院去看看二姐姐。一会儿，姨娘看诊完了，休息一会儿，再来看望二姐姐吧。二哥，大哥这里就拜托你了。”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何英华确实不好出面应酬大夫。何明辉忙说“四妹妹放心。二姐姐那里，还要你多宽慰一下。” 说到自己的女儿，刘姨娘心里更加痛了。她没有法子，只能听从何英华的安排。 何英华从大哥的院子出来，心里有些起伏不定。不过，她前世多年的养气功夫可不是白瞎的，很快她就控制住了情绪，带着兰雪往二姐姐何菁华的映月楼走去。 虽然映月楼位于后院，但是，距离前院并不远，所以，不大一会儿，就走到了。不过，她还没有进入院子，就听到了一阵声音传来。 “二姑娘，你也不要气恼了。我们何家是败落了，这个谁都知道的。温家这个时候来退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初，老爷偏心，放着温家这样的好亲事，直接说给了二姑娘，根本就不考虑三姑娘的事情。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谁让三姑娘没有投好胎，既没有投胎到夫人肚子里当一个嫡出的姑娘，也没有投胎到管家理事的刘姨娘肚子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好事，从身边溜走了。如今倒是好了，当初没有摊上好事，如今也省的三姑娘受到这样的羞辱。”这个声音娇滴滴的，虽然时隔多年，何英华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苏姨娘的声音。 苏姨娘和刘姨娘都是何源的宠妾，不过，刘姨娘是外面进来的，苏姨娘则是家生子。身家清白。她在没有成为何源的姨娘之前，还是伺候何老夫人的丫鬟。自己母亲许夫人在世的时候，虽然也厌烦苏姨娘，但是，碍于苏姨娘是自己婆婆的丫鬟这个身份，还是要多给一些颜面。 苏姨娘一生都在和刘姨娘争宠，不过，她没有刘姨娘好命，她也生了两个孩子，不过，并没有生到儿子，她生了两个女儿，那就是何英华的三姐姐和五妹妹。 正在何英华想抬脚进去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了“姨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二姐姐，你别听姨娘胡说。温家就是个势利眼。这样的人家幸好二姐姐没有嫁过去，否则，这将来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苦呢二姐姐聪明，漂亮，温柔，将来一定会有好姻缘，不要为温家这样的人家生气，不值得。” 听到这个声音，何英华心中一喜，这可是三姐姐何莞华的声音。前世，父母没有出事之前，自己因为和三姐姐，五妹妹年龄接近，经常吵闹，可是，后来，何家出事之后，这三姐妹携手共度艰难。倒是相伴多年，这感情也是分外的深厚。 何英华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进入到了屋子里。 二姑娘何菁华的映月楼本来也是雕梁画栋，十分美好的地方，可是，如今，屋子里空落落的，如同雪洞一般。不用说，屋子里的东西都已经被刘姨娘拿去变卖还债了。 何菁华木然的坐在那里。旁边坐着两个人，正是苏姨娘和三姑娘何莞华。如今，苏姨娘还在撇着嘴，何莞华则在温声劝慰何菁华。 何英华张口就说“二姐姐，三姐姐说的很对。你干嘛为温家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家伤心错过了你，是温家最大的损失。相反，错过了温家，是二姐姐今生最大的幸运。” 何菁华还是一脸木然的模样，苏姨娘的嘲讽，何莞华，何英华的劝慰都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木然的坐着。 何英华看到何菁华这个模样，不由得叹息一声。看样子，二姐姐和前世一样，经受退婚的打击，已经萌生了死志，一时半会儿很难劝慰过来。 何莞华倒是有些奇怪一直都看庶出姐妹不顺眼的四妹妹能说出来这样关心二姐姐的话。她不由得多看了何英华几眼。 苏姨娘看到何英华过来忙露出惯性温婉的笑容说“四姑娘来了。看看四姑娘心地多么善良。还过来劝慰姐姐。不愧是夫人教养出来的。只是，四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如今，我们府里已经是这样了，大家能省的钱都要俭省的过，甚至奴仆都遣散很多，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去变卖了。衣服更是都不用做了。” “衣服也就罢了，反正都是在孝中，倒是也不用穿那些花俏的。可是，这吃食也要俭省就说不过去了。我这样的奴婢也就算了，几位姑娘，尤其是四姑娘你这样的嫡出姑娘怎么也能在吃食上苛待呢要知道，四姑娘你可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也不知道这刘姨娘是怎么当的这个家听说，她今天还大张旗鼓的给她自己请大夫看病，什么药贵，抓什么药呢这满府当中，饭都吃不饱了，她还有心思吃药” 何英华听了这个话倒是没有吭声，一旁的何莞华已经听不下去了“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何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要讲究那些虚荣面子做什么我们是居丧的人家，怎么好讲究吃喝穿戴姨娘这话仔细传出去叫人笑话。” “再说了，刘姨娘掌管这个家也不容易。她今天听说吐了血，怎么能不请大夫” 苏姨娘被自己亲生的女儿怼，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小声嘀咕一句“偏偏是刘姨娘娇气，这一段时间，家里巨变，谁不是不舒服我这几天一直都浑身疼痛难忍，都没有吭声。我们原本就是奴婢的命，谁比谁娇贵了难道还真的当自己是正房的夫人太太了” 第二十一章 珍珠韩 苏姨娘说的这后面几句话，还是冲着何英华来的。何英华心里叹息一下。前世就是这样。那个时候，自己是一个涉世未深，被父母娇宠的小姑娘，被苏姨娘这样一撺掇，就立刻恨上了刘姨娘，跑去找刘姨娘撕闹去了。 现在可是不一样，何英华虽然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她前世可是老封君，在后院里斗争一辈子，不但在宅斗中是胜利者，甚至还插手外面的事务，经营生意，培养人才，养儿子，养人脉，最后成为京城顶级贵妇。这样的内宅小手段，她的一眼就能看穿。如何还能会中苏姨娘的计策 苏姨娘看自己几次三番的撩拨，何英华都不为所动，有些纳闷，就不肯在映月楼待着了。她打了个招呼，就拖着自己的女儿走了。她们走了之后，何英华又劝了二姐姐几句，可是看到二姐姐何菁华还是一脸木然的样子，只能叹息一声，也回去了。 不过，她走之前，在外面仔细吩咐了一遍何菁华的两个贴身大丫鬟回风和舞雪。这才带着兰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何英华仔细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前世的事情。不由得对何家目前的处境又明白了几分。 看样子，自己的父亲投入的那千万两银子，应该是要打水漂了。毛纺织技术和珍珠养殖技术，别人听都没有听过。可是何英华却不同，她前世不但知道，还十分了解。 前世，她人到中年，终于在韩家后宅站稳脚跟，深深知道没有钱的难处，所以，她开始用自己的人手去外面做生意。 从小到大，仗着韩家的人脉关系，还有何英华独到的眼光倒是赚了不少的钱。有了钱之后，她就开始置办一些产业，有铺面田产，也有几种赚钱的工坊。虽然有了一点钱，但是，要说在商场上站稳脚跟，却谈不上。那是因为，大夏建立已经超过百年，王公贵族，不知凡几，各行各业都有权贵，大商人把持着。贸然插入，凭着韩家还真的不够资格。何英华知道，要想在商场上胜利，一定要利用新兴产业才行。正在她想找新兴行业的时候，有两样东西出现了。 这两样东西都是新近研究出来的东西，内务府发布出来的，勋贵官宦人家，都不懂得，没有几个人愿意投入进去，第一个就是毛纺织技术。可是何英华却看到了里面巨大的利润，她从总经销商那里买来了技术，建造了工坊，不过年的功夫，就赚的盆满钵满。算起来，毛纺织技术卖出来的时候，应该是距离现在二十五年左右的时间。那个时候，何家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差不多了。自己当时哪里想到，这样好的技术，这样赚钱的行业，居然是自己父亲投入银子进去，才研发出来的可怜何家投入如此巨大的金钱，居然没有等到收益，就已经风流云散了。 再后来，大约是现在再过去三十六年的时间，将作监又卖出去一种新的技术，就是珍珠养殖技术。这样技术也是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人买。何英华因为尝到了毛纺织技术的甜头，所以，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开始在江南经营。到了她去世的时候，这个养殖场也给她赚了个金山银山回来。韩家的豪富，一多半都是从毛纺织和珍珠养殖场上来的，甚至，韩家还被人称作珍珠韩家呢。 何英华苦笑一下，前世何家真是亏啊，散尽几代人累积的千万家财，终于完成了这两样赚钱的技术，却自己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倒是让韩家成为了珍珠韩家这是多么巨大的讽刺啊 想想，其实，也是因为何家后人经营不善，何家没有坚持三十六年。要是何家也坚持下来了，那何家作为投资者，自然能享受这样技术带来的丰厚利润，那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呢。 何英华暗暗给自己打气，现在自己有机会改变何家，一定要让何家坚持下来，一定要何家重新崛起。 不过，眼下，何家事情就不少，还是先把何家的人都保住才好。 想到了这里，何英华叫了来了兰雪说“你先去一趟二姐姐那里，悄悄的叫了回风过来。然后也不用回来，到旁边刘姨娘住的院子里，叫荷香过来，就说我要问大夫给刘姨娘看的情况。” “对了，兰雪，你和苏姨娘的两个丫鬟熟不熟她们两个人怎么样” 兰雪想了一下说“苏姨娘身边的彩云彩燕都是和我一批上来的。我们一起当的小丫鬟。不过，后来，我进了夫人的房里，彩云彩燕被苏姨娘挑走了。以前，夫人在的时候，苏姨娘对夫人很是恭敬，经常到夫人房里去，所以，我们私底下的情分还是很好的。彩云心思灵巧，最得苏姨娘的喜爱。倒是彩燕，人笨一些，经常被苏姨娘骂。对了，忘记跟姑娘说了，彩燕其实和我一样都是家生子，是我表姨娘家的女儿。” 何英华点点头，怪不得前世，苏姨娘逃走的时候，苏家的奴婢都跟着逃走了，彩云也被她带走了，倒是把彩燕给留下来了。 何英华说“你办完前面两个事情之后，去找一下彩燕，跟她说说话，让她晚一点到我这里来。要悄悄的，不要给苏姨娘发现。” 兰雪虽然有些狐疑，但是，她一向忠诚，自然应下，忙忙的去了。 不一会儿，距离最近的何菁华的丫鬟回风过来了。 何英华叫回风坐下说“回风，刚刚我已经嘱咐过一遍你们两个了。要你们好好的看住二姐姐。这会儿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事情单独交代你。我觉得你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对二姐姐又忠心耿耿才嘱咐你的。” 回风忙仔细听着。何英华说“今天的情形你都是眼看着的。我们劝说了那么多，你看二姐姐可有听进去” 回风一听也有些难过说“二姑娘这是伤透心才这样的。还要慢慢的劝着些才好。” 第二十二章 陪房苏家 何英华摇摇头说“慢慢劝可不行。因为我看，二姐姐这是心里存了不好的想法。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回风开始没有听懂，不过，她是一个聪明了，稍微一思索，想到二姑娘何菁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浑身抖的如同筛子一般“怎么可能二姑娘怎么会往那上面想她正是青春年华大好的日子放着，干嘛要往那方面想不行，我要好好的守着姑娘。绝对不能让二姑娘走上那条路。” 何英华又一次摇摇头说“好好守着二姐姐是对的，可是不让她走上那条路可不行。” 听到这个话，回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四姑娘，你怎么会这样说二姑娘可是你亲姐姐啊虽然你们不是同母，但是也都是老爷的骨血啊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能看着二姑娘去死啊” 何英华不由得失笑起来“傻丫头，我和二姐姐是亲姐妹，我怎么会盼着她去死我说的意思是，你看着这一回，下一回呢要是不能彻底打断她的心思，你能看一百回吗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呢重病就要猛药医。你好好的看着二姐姐，要是发现她有不好的想法，如果是想用药什么的，一定要阻拦。嗯，这不太可能。我们府里没有那样的东西，二姐姐也不会上街去买。” “除了药，就只有上吊投水这两条路了。如果是上吊，你就看着二姐姐吊上去，稍微等一下，再救她下来，不要她还没有踢翻凳子你们就救她。你们救得了一回，可救不了一百回。要是投水，你们也不要拉着她，等到她到了水里，再叫人救她上来明白吗要让她真的往死路上走一回，受受罪，我们再去劝说她，她才能听进去。” 这一下子，回风是明白了。不过，她还是觉得太冒险了。何英华又耐着性子好好的劝导了回风一遍，还仔细的教导了时间的重要性，这中间的度怎么把握，才让回风回去。 回风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四姑娘这么小的年纪，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倒不像是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倒是像一个办事老道的妇人家。见多识广，主意正，想法明。 回风走了不多会儿，刘姨娘身边的荷香就过来了，何英华先是问了荷香刘姨娘的情况，得知，刘姨娘只是血不归经，大夫已经开药调理了，就放下心来。她对荷香说“荷香，你这两天好好的照顾刘姨娘，一定要把她身子给养好，不要让她去看望二姐姐了。等她身子大好了。你再扶着姨娘过去，明白吗” 虽然荷香不明白为什么何英华这样安排，不过，现在掌管内院的是四姑娘，来的时候，姨娘又交代了，要一切听从四姑娘的，她只能答应了。 说完刘姨娘的事情，何英华又对荷香说“我听说你是家生子，你们家和苏姨娘的娘家兄弟们住隔壁院子” 荷香忙说“回四姑娘。正是。奴婢老娘哥哥嫂子就住在后面小街上。小街上都是我们何家世代奴仆们居住的地方。我们家正好跟苏家挨着。其实，本来是不挨着的，中间还隔着一个院子。后来苏姨娘成为了姨娘，苏家也抖起来了，就禀明了老爷，把隔壁那一家给迁出去了，他们一家子倒是占了两个院子。” 说起来这个荷香还有些愤愤不平。因为被迫搬出去的那家，不是别人，正是荷香出嫁的姑姑家。除了霸占了荷香姑姑家，平日里苏家众人还仗着苏姨娘得宠，没少欺负邻居，霸占地方，做尽坏事。在府邸里面，本来，苏姨娘的父亲，母亲就是老何夫人的陪房，地位高人一等，苏姨娘父母，父亲苏长帽是采买上的大管事，地位仅次于何家大总管。苏姨娘的母亲更是何老夫人的陪嫁大丫鬟，后来嫁人之后成了内院的女管事。后来年纪大了，不能伺候了，苏姨娘的两个兄长也都起来了，当了何家外院的两个管事，其中苏明还是在采买的任上，不过不是大管事，是一个二等管事。老二苏亮则是府里管花木的管事，那油水也不亚于采买的管事。苏家可是何家仆从中数一数二有钱的人家。除了苏姨娘的父母兄长外，苏家其余和苏长帽一辈的兄弟们基本上都被放出府去了，受到何家信任，当了何记绸缎铺子的掌柜，二掌柜之类的。 这些，其实，何英华都知道，她知道荷香一家子和苏家不对付，所以，借着问刘姨娘病情的缘故，特意叫了荷香过来，就是要用荷香一家子对付苏姨娘。 何英华说“荷香姐姐，我日常听我母亲管家就说过，你们一家子都是几代的老人，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尤其是你父亲，多少年如一日的在门房上，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耽误过差事。” 荷香听到夸奖，不由得有些羞涩“四姑娘夸奖，奴婢家里人都是笨的，只知道干活。不过是忠诚而已。” 何英华叹息一声说“忠诚就很难得了。荷香，你也知道我们府里如今的状况。之前，我不懂事，老是跟刘姨娘作对，好在刘姨娘从来都没有介意过。还是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这话说的荷香倒是感慨深了，她侍候刘姨娘这么多年，刘姨娘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尽知道的。可惜，刘姨娘这么好的人，夫人从来都不待见。不但夫人不待见，就是嫡出的四姑娘也经常持宠生娇，给刘姨娘难堪。 这也就罢了，自从何家出事之后，要债的堆破门槛，为了支撑何家，刘姨娘费劲全身解数，左右支撑，辛辛苦苦。可是，四姑娘还是不理解，经常在苏姨娘等人的撺掇下，跟刘姨娘作对，给刘姨娘难堪。每次看到自己的主子受累之后又受气，荷香真是义愤填膺，可是，四姑娘不但是嫡出的主子，还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小姑娘，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道德上，都没有法子跟她计较。所以，这几个月，荷香可是十分厌烦四姑娘。 第二十三章 找帮手 没有想到，四姑娘今天的表现一直都让她惊讶。先是对刘姨娘和颜悦色，然后在前院挤兑走蒋家，打发了温家，还给刘姨娘，大少爷看病。这还不说，之前，她在大少爷的耳房里协助四姑娘处理家务，发现四姑娘处理家务起来，一点都不生涩，这手段，干脆利索的劲儿，哪里像是一个姑娘家，分明就是一个常年做此的贵妇。说实在话，刘姨娘打理家务这么多年，还做不到四姑娘这样的水准。这已经让荷香对四姑娘改观了，现在四姑娘居然又说出来这样歉意的话，更是让荷香感动非常。 荷香喃喃道“四姑娘说哪里的话您是主子的，我们做奴婢的，不就是要伺候主子吗刘姨娘虽然算是半个主子，但是，她多年来，一直都谨守本分，从来不妄想那些东西，这一次我们家遭难，要债的多了起来，刘姨娘首先把她房里的东西，还有早年老爷给她置办的一些养老的庄子铺面都给变卖了。足足有七八万两银子呢，二话没说，都还了债务了。” “姑娘您去我们那院子里看看，雪洞一般，如今，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了。更不要说姨娘的那些首饰头面，珍贵衣服，绸缎布料了。哎，奴婢都替姨娘心疼。可是，姨娘却对我说，她当年来何家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并没有这些财物产业，这些都是多年来老爷给的。如今，用在何家，一点都不委屈。” 听到这里，何英华叹息一声“刘姨娘确实是好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出事之后，为了让我父母风光大葬，为了平息债务，为了安抚各个铺面，刘姨娘不但拿出来自己多年的积蓄，还把大哥，二姐房里的东西都收刮一空。特别是二姐姐。别说是父亲早年给她备下的嫁妆，就是当初温家给她的聘礼，都被刘姨娘拿出去变卖了。” “这也是我们对不住二姐姐的地方。” 说到这里，荷香忍不住哭了起来。 何英华说“刘姨娘是个好的。不枉费父亲在的时候，对姨娘好。可是，这个家里，也不是人人都好。有些人，不但不想法子大家一起度过难关，居然还上蹿下跳，给姨娘难堪把持着财物不肯拿出来。” “这些财物原本是父亲赐给她们的，她们不愿意拿出来，也不算错，毕竟是归着她们自己了吗可是，如果，她们还想卷了东西逃跑，那我们怎么能容忍” 这个话说的，荷香眼泪都给吓回去了。 荷香瞪大眼睛“卷东西逃走谁这不是丧尽天良吗何家风光的时候，都享受了，如今，何家落魄了，需要大家出力的时候，却想着跑，还要卷走何家的东西，这，这真的是黑了心了。四姑娘快告诉奴婢是谁，奴婢非要啐他一脸。” 何英华看着荷香说“我也是听说的。听说，苏姨娘家里，正在变卖东西，这个时候，他们家里变卖东西干嘛难道是打算借银子给我们吗” 荷香啐了一口“呸，苏家那一家子，见到利益就上，见到活儿就躲。嘴甜心苦，吃拿卡要。老苏管家在管家任上的时候，就没有少收刮府里的银子，现在苏大和苏二两个，一个管着府里的采买，惯会以次充好，不知道私底下落下多少钱来。一个管着府里的花草树木，每年也没有见买什么东西，报起来账目，多的吓死人。谁不知道他们捞了一个盆满钵满何家出事的时候，刘姨娘就曾经找他们借银子，结果，他们立刻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出来哭穷，他们会变卖产业，借钱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何英华却一点都不动气，她也不说话，还是看着荷香。 荷香突然明白过来“哎呀，四姑娘，你刚刚说，有人要卷了东西逃跑，该不会是说苏家吧难道还有苏姨娘” “不可能，要说苏家的苏大，苏二有异心，还可能。他们经常在外面跑，私底下置办的也有产业，如今看何家不好了，想逃跑也有可能。可是，苏姨娘可是生了两位姑娘呢这三姑娘都大了，之前夫人和老爷还商议要给三姑娘相看人家呢苏姨娘怎么能舍得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何英华缓慢的说“荷香姐姐，你跟着刘姨娘管家这么多年，又是家生子，对家里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你再仔细想想苏姨娘平日里的为人，想想她会不会当然了，我也不希望苏姨娘走上这样的路。但是，既然有风声，我们就要防备一下，所以，我想拜托荷香姐姐一件事” 荷香忙说“四姑娘，您是主子，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去做。先前，交钥匙对牌的时候刘姨娘就嘱咐我了，要我一切都听四姑娘的。” 何英华很满意，她说“荷香姐姐，我希望你能给你家人传个话，让他们盯着点邻居苏家的动静，有什么事情，赶紧来报过来。还有，你父亲在门房上多年，家里几个门上的人都是熟悉的，叫你父亲好好的留心府里出入的人口。你自己也要多留意一下苏姨娘那院子里的动静。还有我三姐姐和五妹妹那院子里的情况。我可不是疑心自己的姐妹。我是怕，三姐姐和五妹妹不会对生母设防，有了什么损失。” 这么一说，荷香立刻明白了“四姑娘说的，我都明白了。我立刻叫家里人做去。四姑娘思虑的也对。这一段时间，为了府里的债务，还有给老爷夫人大葬，别说是我们姨娘房里，大少爷，二少爷，二姑娘房里，就是四姑娘您贵为嫡女，房里的东西，不是也主动让拿出来了吗二少爷甚至还让把夫人房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三姑娘和五姑娘也要我们姨娘去拿她们房里的东西，被苏姨娘撒泼打滚的给挡回去了。” “要是苏姨娘真的起了歹心，三姑娘和五姑娘又不设防，还真的是险了。奴婢正好认识三姑娘五姑娘那边做事的粗使婆子，我让人盯着苏姨娘。” 何英华越发满意了。荷香跟着刘姨娘管家这么多年，这倒是一个人才，办好这个事情之后，自己将来，还要把荷香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才好。 第二十四章 彩燕 荷香走了之后，不多会儿，兰雪就把彩燕给带来了。 何英华审视了一下彩燕。彩燕如今也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和兰雪差不多，容长脸儿，长相普通，透着一股儿老实劲儿。 何英华这才发现，府里的丫鬟们，好像就数苏姨娘身边的丫鬟容貌最是普通。可见，这苏姨娘的心思是一个深沉的。 何英华对彩燕说“彩燕，你是我何家的家生子。你一家子都在我何家，你的卖身契也在我何家。你要记住你的主子是谁可不是同样作为奴婢的苏姨娘。” 彩燕没有想到，四姑娘找了她过来，开场白会是这样的话，她忙跪下，说“四姑娘，我家世代都是何家的奴仆，奴婢从来都不敢有二心的。就是指派给苏姨娘，也不是奴婢自己要去的，奴婢当初可是夫人指过去的。” 兰雪在旁边点点头。何英华这才知道，原来，母亲许夫人当初就防备着苏姨娘，所以，安插了自己人彩燕过去。怪不得苏姨娘一直都对彩燕不怎么亲热。 何英华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忠心，可是，你跟着苏姨娘这么多年，我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不要忘记自己的出身罢了。” “好了，你起来说话，跟我说说，苏姨娘这一段时间，可有什么异动” 彩燕看看兰雪，在兰雪的鼓励下，她站起来，想了一下，有些犹疑说“回四姑娘，平日里，苏姨娘更加信任彩云多一些。我只是管着苏姨娘的衣服针线之类的，要紧的东西都是彩云帮着苏姨娘管着。要说有什么异动，也有一点，也不知道算不算。平日里，苏姨娘都喜欢穿华服，戴金银首饰。所以，她的衣服都没有差的。这一段时间，因为家里要守孝，自然就穿戴素净。可是，也都是绫罗绸缎之类的。我前一段时间，突然发现，苏姨娘多了几套粗布的衣裳。这可是前所未有，这样的衣服，就是家里的粗使婆子都不愿意穿，苏姨娘哪里穿过这个我疑心是拿错了，问了苏姨娘。苏姨娘当时有些慌张，她还责骂奴婢，说奴婢乱翻东西。” “不过，她也跟奴婢说了，这是因为家里要守孝，她听人说，穿绸缎，心不诚，所以，她让外面的苏家舅舅置办了这样的布衣，就想在给老爷诵经的时候穿。奴婢信了，还特意把衣服收拾了一番。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异常” 兰雪本来对何英华的所作所为不太明白，现在听了这样一番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她本来就是当家主母身边的大丫鬟，见多识广，自然是明白过来，这代表着什么“姑娘你是说，苏姨娘有可能” 她这么一说，彩燕也明白过来，其实，她心里就有怀疑，她虽然不是苏姨娘的心腹，但是，毕竟是跟苏姨娘生活在一起，有心之下，还是看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她也有些犯愁，害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连累到自己身上。 所以，今天，四姑娘一问，她就说了出来。 何英华冷笑一声“可不是，这都准备好了。如果这样穿着绫罗绸缎的走出去，谁看不着到怎么躲藏这布衣自然是要准备的。只怕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异常吧彩燕，你真的不知道吗” 何英华说完，一双冷冽的眸子看向彩燕，彩燕只觉得哪怕以前面对许夫人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不由得双膝一软，再次跪倒“好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啊。苏姨娘最近经常背着我和彩云商议事情，每次我还没有听到话头话尾，就被打发了出去。” “不过，要说不对劲，也有些。最近，苏姨娘的两个嫂子来的勤快了一些，每次来，都是空着手来，出去的时候，就带着一个大包袱，如此已经好多次了。我有些疑心，彩云还挤兑我多管闲事。我气的撩开了手不管了。” “恩，除了这些，还有一点，苏姨娘以往和府里几个姨娘都不和睦，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夫人那里巴结。因为她在夫人面前得脸，后来，钱姨娘还托她办了一些事情。不过，苏姨娘和钱姨娘也只是面上的情分。可是这一段时间，苏姨娘突然和钱姨娘往来的多了。每次她们两个到一起说话，还要把我们赶出来，悄悄的，倒是很奇怪。” 何英华冷哼一声“看来是早有准备，她们是早就定好了计谋了吧，哼。好了，不管她们了，说到这里，想来你也明白，苏姨娘有什么念头吧看样子，她并没有打算带你出去啊要是她真的走了那样一步，你要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你老子娘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彩燕一想，要是苏姨娘真的卷了家资逃走了，那她作为贴身丫鬟还怎么在府里混丢了差事是小事，这样逃奴的事情，一般都会见官。到了官府大狱里面，自己还不是一个死就算是苏姨娘有法子，不当逃奴，可是，她跟着苏姨娘走了，她老子娘都在府里，骨肉分离，那可怎么办再说了，平日里苏姨娘就不信任她，到了紧要关头，怎么会顾着她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阵哆嗦，哭着磕头起来“四姑娘，求您救救我吧。” 何英华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说“你想清楚了，要不要跟着你的主子要不要跟着我” 彩燕忙说“我想清楚了，我是何家的丫鬟，我当然跟着姑娘了。姑娘才是正经主子。我可以帮着姑娘看着苏姨娘的动静，对了，钱姨娘身边的玉坠和玉巧都是我们府里的家生子，平日里，钱姨娘对她们并不好，我也可以让她们也留意钱姨娘的动静。” 何英华笑着点头说“跟她们两个不要露口风，不过，让她们两个留意钱姨娘的动静是好的。” 接下来何英华跟彩燕具体交代了很多事情。彩燕记下了，何英华才放彩燕出门。一旁的兰雪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手段，这心计，就是自己的前任主子许夫人也没有啊，也不知道自己家姑娘是哪里来的聪慧。 第二十五章 变化多大 彩燕刚刚走了没有多久，就有两个丫鬟期期艾艾的走过来。 何英华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自顾自的走到书桌旁开始研磨准备写字。其中一个眉眼精致的丫鬟忙快步走过来“让奴婢来吧。姑娘这么晚了还要写字啊不如明天再写吧要不奴婢去给您打了水来，姑娘收拾了好睡觉” 说话的这个穿着月白的衣裳，罩着雪青的比甲，一头乌压压的头发上面管着洁白的绒花，正是何英华的贴身丫鬟念夏。 听到念夏这样说，吟秋咬咬牙，笑吟吟的上来说“这光太暗了，姑娘要是想写字，还是先让奴婢把灯花给剪一下吧” 说完，她手脚利索的走过去，拿了剪刀开始剪了灯花，果然，屋子里亮堂多了。 何英华也不管她们两个。自顾自的坐在桌子旁，等念夏把墨磨好了，选了一只小兼毫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了起来。 等到兰雪回来进到屋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念夏和吟秋两个原本就是何英华的丫鬟，一会儿端茶，一会儿磨墨，一会儿帮何英华披衣服忙乎着。何英华却一点都不受打扰，也不和她们两个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写着什么东西。 兰雪倒是气笑了“念夏，吟秋，你们两个贱蹄子，也有脸回来你们两个本来是姑娘的贴身丫鬟，不好好的伺候姑娘，一下子就能跑出去一整天怎么了觉得何家要倒了，提前给自己攀高枝去了” “你们都一边去吧。看看姑娘可愿意搭理你们还厚着脸皮待在这里干嘛我都替你们羞臊的慌。” 吟秋听到这个话，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念夏倒是柳眉倒竖“兰雪姐姐最忠心，我们自然是比不过的。可是，我们两个也是打小就陪着姑娘长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情分。我们今天出去，原本就是和姑娘说过的，不过是家里有点子小事，想着，姑娘卧床，不出门，有兰雪姐姐这样会伺候的在身前，我们就是走开一时半刻也不打紧。哪里知道，回来了，倒是让兰雪姐姐这样有的没的编排了一大堆。什么叫攀高枝去了这府里老爷夫人不在了，除了二少爷，还有比我们姑娘更尊贵的吗还有更高的枝头吗我是不明白兰雪姐姐什么意思” 说完，也不管手里拿着的抹布，一甩，就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这可是把兰雪气了一个仰倒，追到门口骂道“你个小蹄子还上脸了说了你一句，你倒是回了一堆。看我忙完这一段怎么收拾你。” 兰雪可是府里的一等大丫鬟，以前又是跟在许夫人身边的，自然能教训念夏和吟秋这两个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 吟秋听了这些闷不吭声，只是转身去沏茶了。 兰雪看着吟秋的背影，又是一阵子咬牙切齿低声咒骂一番。 何英华头都没有抬说“兰雪，不要管她们两个，现在我们事情很多。你赶紧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你。” 兰雪一凛，忙过来，何英华一边继续写着，一边说“你去叫她们两个到各处管事，管家娘子处通知一下，明天下午我午睡之后，到我母亲日常议事的正房抱厦候着，我有话要说。” 兰雪忙出去吩咐了，念夏和吟秋虽然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她们也不敢再当面顶撞兰雪，不怎么情愿的走了。 她们两个走了之后，何英华对兰雪说“你去大少爷处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大夫怎么说药都喝了没有还有，跟大少爷说一下，我明天去他那里，叫外面的账房也候着，我想盘一下我们家的账目。” 兰雪忙忙的去了。 等到念夏和吟秋各处传了一圈话回来，已经是二更时分。何英华已经在兰雪的服侍下睡下了。念夏和吟秋面面相觑，只能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 躺在床上，念夏咬咬牙，对吟秋说“吟秋，你有没有觉得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吟秋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帐子顶上一团污迹，说“哼，谁看不出来以前姑娘最信任我们两个，哪怕是兰雪来了，姑娘也不怎么待见。可是，今天看看哼，也不知道兰雪给姑娘灌了什么药” 念夏裹了裹被子，说“哎，本来想着，何家这一下子算是完了，我们的月钱都三四个月没有发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我们以前跟着姑娘，多么风光，夫人也处处抬举。满府里面谁不看着我们的脸色就是那些管事的娘子们，谁不巴结我们我们姑娘虽然排行第四，但是，因为她是嫡出，比二姑娘和三姑娘都有面子多了。再说了，我们何家嫡出的姑娘，将来议婚一定是到豪门大户去当当家奶奶的，我们两个打小伺候，情分不一样，一定会跟着陪嫁过去，将来就跟苏家一样成为陪房或者是成了姑爷的姨娘，不论哪一样，都是好日子。” “哪里想到，好端端的，老爷和夫人都没了。何家一下子墙倒众人推，从豪富，到了要债的满门堆。甚至我们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以前，我们哪里在乎过那几个月钱，每个月，光是夫人姑娘给的赏赐都少不了十两八两的。现在倒是好了，别说赏赐了，连月钱也遥遥无期了。先前，姑娘说，家里要度过难关，不但把自己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交给二少爷去变卖，甚至还逼着我们把东西交出来，还好我推说都弄丢了，只交出来两三样，要是都交出来，不心疼死人” “可是，这一次躲过去了，下一次，姑娘再让我们交出来怎么办这日子你说怎么过我们两个不过是回家跟家里人商议一下怎么办。哪里想到，一天不到，回来，这天就变了。怎么刘姨娘就不管着内宅了，家里的事情，都归着我们姑娘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管” “我听看门的刘大娘说的时候，还一点都不信，后来，大家都这么说，才知道是真的。你说，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们姑娘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耐的怎么我们两个打小伺候的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 放弃治疗 吟秋说“谁不奇怪呢我们姑娘日常是伶牙俐齿，可是，有时候，跟三姑娘斗嘴还会落下风呢，每次都要把夫人搬出来才能成功。可是今天，听说了没连蒋家她都能几句话挤兑走。温家二奶奶也让她说的没有脸面。这太厉害了。你说，我们还要不要走了” 念夏咬咬牙说“不瞒你说，家里人叫我回去，就是说，这府里没法子待了。他们几房都想法子呢。我们是家生子，都有身契，要是何家再这么破败下去，免不了要卖奴仆过日子。这样的事情，我们是没有经历过，可是家里的长辈们都见过别家这样的。到了那个，我们这些奴仆们要风流云散，骨肉分离，可是凄苦了。不如趁着这个时候，趁着我们在主子面前还有一点面子，跟主子说一下，我们自己给自己赎身好了，还能给主子一点银子，我们也省的骨肉分离，被人卖掉。” 吟秋说“哎，我家里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今天回来看到姑娘这样的情形，我又有些犹豫了。你说，要是姑娘真的掌权了，我们现在离开不是太亏了” 念夏也沉吟住了。半响，她才说“要是以前，姑娘掌权，那是最好不过。可是现在何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看看，以前，我们院子里，粗使婆子二三十个，小丫头十来个，三等丫鬟八个，四等丫鬟四个，我们一等的两个。现在，只剩下粗使婆子两个，还有我们两个贴身的大丫鬟了。其余的，都被打发回家了，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府里已经给下人们开不出来月钱了。能省都要省了。看看我们现在每天的饭食都知道了。” “从老爷和夫人去了之后，家里内院的事情，就是刘姨娘管着，可是，你也看到了，刘姨娘身边的荷香她们，好到了哪里去呢活儿比以前更多了，还到处落骂名，甚至连件好衣服给自己添置都没有。大河没水小河干。何家已经没有钱了，不管是谁当家都是一样。” 这话说的吟秋灰心了，一声不响，在黑暗里沉默下来。 何英华一夜倒是睡的很好，早上一大早她就起床了。上一辈子，她自从家变之后，都很注意锻炼身体，开始是因为没有钱治病，后来是养成习惯。现在，何英华也是如此，她先是在自己院子里转圈走路，然后打了一路八段锦。这个可是她当了韩家老太太之后，儿子孝敬她，特意请了一个专门研究养生的老太医教给她的，效果十分好。可惜，前世她学习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饶是如此，前世到了她死的时候，还耳不聋眼不花，精神很好呢。 何英华今生的身体才十二岁，现在开始锻炼，想来效果更加好。 兰雪十分好奇何英华做的这些，何英华笑嘻嘻的拉着兰雪一起做，她教，兰雪学着。 当念夏和吟秋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这样的景象，两个人不由得互视一眼，念夏嘀咕一句“姑娘如今只跟兰雪好。哪里还看得上我们” 吟秋也说“是啊，看起来，就是姑娘有权了，我们也占不了光。” 这个时候，兰雪看到了她们两个，忙叫她们两个准备给姑娘洗漱和早饭。念夏和吟秋忙开始忙碌开来。 饭后，何英华交代念夏和吟秋把屋子收拾一下，她带着兰雪直接往大哥住的朗月轩去了。 到了朗月轩，就发现，朗月轩廊下，大丫鬟墨竹正在熬药。兰雪进到屋子里，看到大哥何明耀气色好了很多，就问端药进来的墨竹“大哥看起来好了很多，我昨天事情多，没有过来看大哥，大夫来了怎么说” 墨竹脸上的神色犹犹豫豫，又有喜色，又有苦涩，十分奇怪。 何英华有些奇怪，问“怎么了到底大夫怎么说的啊我让人请的这个大夫可是久负盛名，对于骨伤可是最拿手的，大哥这是新伤，难道还治不好” 墨竹正要说话，何明耀淡然说“墨竹不要说。” 墨竹脸上一片凄苦。 何英华粉面一整“怎么回事大哥为什么不要墨竹说，既然大哥昨天同意我当家了，怎么今天连问都不能问了” 看到何英华发脾气，何明耀苦笑起来。 墨竹倒是着急了“四姑娘，你误会大少爷了。大少爷不是不让你问他的伤势。他是怕你为难。” 何英华心倒是放下来了“为难怎么为难赶紧说。” 墨竹一咬牙，不顾何耀华的阻拦直接说“昨天大夫说，大少爷的伤看起来严重，但是，第一，这是新伤，比较好治，第二，大少爷的年纪轻，恢复能力好，只要饮食调理跟上了，还有注意伤口不要复发，好好将养，不要劳累，不要多动，短了两个月，长了三个月，一定能好。” 何英华笑了起来，小小的脸庞，如同春花绽放“这是好事啊怎么会为难” 墨竹眼泪都掉下来了“姑娘，你不知道，这位大夫医术好，昨天开的药，上到伤口上，大少爷立刻就不疼了，今天起来，更是精神了很多。可是，他药好，价格也贵啊。他的徒弟说了，大少爷这样的情况，全部治下来，光是各种膏药，喝的药，就要花费八千两银子左右。这还不算后期要食补的呢大少爷一听，就不愿意治了，刚刚还要我们把这夹板给去了呢。” 何英华听到这个，才明白过来，这个倒是在她意料之中，前世，大哥的伤就是因为银子给耽搁了。今生果然又碰到这个问题。何英华向何明耀看去。何明耀在妹妹的直视下，目光有些闪躲。 何英华说“大哥，你是因为银子所以不想治了是啊，要是在以前，别说是八千两银子，就是八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可是，放在现在的何家，哪怕是五百两银子都是拿不出来的。大哥不想拖累我们，所以，干脆就想放弃了” 第二十七章 争执 何耀华脸上的神情一片阴暗，他勉强笑了一下说“家里遭遇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能力庇护你们这些兄妹，却还要让你们为我想法子筹银子治伤，我怎么好意思” 何英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粼粼的看着大哥，说“大哥这样想就不对了。这世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难事。如果，用银子就能让大哥的伤好起来，那别说是八千两，就是八万两，我也要筹出来。只要大哥好好的，难道大哥还没有信心，把这八千两银子赚回来” 这个何耀华还是有信心的，他不由得说“要是我好了，我还不至于一点本事没有，一辈子赚不来银子可是，哎，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吗”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大哥，我们家现在是没有，不过，我想，要不了十天，就有银子了，别说是八千两，估计八万两银子也能弄出来。” 听到四妹妹这样自信的话语，何耀华不由得瞪大眼睛，正在这个时候，何明辉进来了，他听到了这一段对话，也奇怪的问起来“四妹妹，我们家哪里还能弄出来银子只怕你是不知道，我正好把账本都带来了。既然四妹妹管着家，就要让你知道这家里的情况。如今，我们家已经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从哪里弄八万两银子不会是要卖田地吧田地已经都卖完了。不是要卖宅子吧这个短期内可是卖不出去的。” 何耀华一听急了，忙说“不能卖宅子，我们这个是祖宅，不能卖的。还有我们的铺面，一个都不能卖。” 何明辉叹息一声说“大哥，不要着急，我们这个祖宅是不卖的，不过，我想把京城的宅子给卖了。当然了，京城的宅子，距离我们这里太远了，短期内，估计卖不出去，可是大哥这伤势要紧，我想干脆跟吕家的吕大老爷商议一下，把京城的宅子压给吕家，先借出来银子，给大哥治伤，你们看怎么样” 何明耀更加不愿意了“不行，坚决不行，之前为了还债，卖田产已经是我们的大不孝了，现在要是为了给我治伤卖宅子，哪怕是京城的宅子，我也不愿意，我宁肯不治了。” 看到何明耀这样坚决，何明辉有些头疼“大哥，是人重要还是宅子重要，再说了，我们都在这苏城住着，京城的宅子白空着，一年光打理都要好些银子，如今，我们哪里还需要这些虚面子不如卖了算了。将来，我们东山再起了，还可以再置办啊” 何明耀坚决不同意。何明辉耐心的劝说着。 何英华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何明辉有些好气“四妹妹，不要顽皮，赶紧跟我一起劝说大哥。” 何英华好笑道“二哥，我不是顽皮，我只是觉得你和大哥两个人可笑。” 何明辉奇怪了“我们两个怎么可笑了” 何英华说“昨天都说好了我当家，怎么今天又变了虽然我当家是因为刘姨娘病了，是暂时的，但是，当家一天也是当啊。我刚刚都说了，给大哥治伤的银子，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办不用卖产业，你们两个还争什么大哥，要是这个银子不需要变卖产业，甚至不需要变卖何家公中的任何东西，你还治不治伤了” 何明耀皱起来眉头“我也不想当残废，将来拖累你们。要是有银子，不用卖产业，我自然愿意好好的医治，吃苦受累都无所谓。” 何明辉也皱起来眉头“不用卖产业不用卖公中的东西妹妹，你是不是要卖我们母亲留下的嫁妆可是，母亲留下的嫁妆都已经卖掉了啊。就留下几个首饰我们兄妹两个做个念想。也值不了那么多啊。” 说起来这个，何明辉更加惭愧。母亲留下的嫁妆还是很丰厚的。这本来是说好了，将来给妹妹作为嫁妆的。没有想到，父母去了这才几个月，他这个不孝子就把母亲的嫁妆都给卖了，甚至包括母亲名下的那些田产和茶场。 何英华说“好了，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你们也不要争论了，现在都听我的。我说会有银子，就会有银子，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现在，赶紧让我问问墨竹姐姐，大夫说这八千两银子是现在就要交吗” 墨竹之前听大少爷和二少爷争论，就已经十分着急了，此刻听四姑娘一问，忙说“不用，不用，大夫说了，先交二百两银子，他给了十天的药，有敷的，有喝的。十天过后，如果没有起色，我们就不用找他看了，十天过后，如果有效果，就交四千两银子，他再开药，等到全好了，再把剩下的银子结了。” 何英华点点头“嗯，这就好，时间绰绰有余。昨天我看了账目，那二百两银子已经交上了” 墨竹忙说“是的。” 何英华对大哥何明耀说“既然这药是我们已经交钱了的。大哥要是不喝，才是浪费。现在我们何家还能经得住浪费吗” 何明耀一想也是，忙端起来药碗喝了。墨竹有些愣住了，还是四姑娘有办法，自己费尽口舌，都不能让大少爷喝药，四姑娘几句话，大少爷就乖乖的喝了下去。墨竹欣喜的端着空碗出去了。 何英华这才说“十天后，我一定弄出来四千两银子，给大夫送去，大哥只管好好养伤。不过，你是伤了腿，不过是不良于行，看看书，动动嘴还是可以的。你可以帮妹妹筹谋一下，也可以趁着这几个月的功夫好好看看书，多学习一下。以后何家要靠我们。我们这些姐妹都要靠两位哥哥。所以哥哥们身负重担，一定要努力才行。” “还有二哥，你这几天可能要跟我奔波一些地方，不过，我希望你趁着闲暇的空，还是要把功课理出来，不能丢了，苦读三年，三年后，我们何家的荣耀还要你科举去争得。” 何明耀和何明辉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听到何英华这自信满满的打算，也不好再说，只能点头。 第二十八章 激将 接着何英华和两位兄长开始盘点家里的账目起来。 何家的账目确实是非常多，何英华一边处理家里日常开销事情，一边和两位兄长盘点账目，这么一忙碌，时间过的分外快。 这一天，何英华把账本拿到自己的听涛小筑一边看账本，一边写着什么东西，渐渐的就到了半夜时分，兰雪来催了几次，何英华也确实有些困了，想想，这也不是一两天能看完的。她就听了兰雪的话，叫来了念夏和吟秋，准备洗漱一下睡觉，正在这个时候，听涛小筑的门突然被打响了。 兰雪一惊“这么晚了，谁来了吟秋你去看看。” 吟秋和念夏这几天被何英华冷着，又被兰雪镇着，心里有气，也不敢吭声，只能乖乖的去开了门。 不一会儿，吟秋一脸惨白的带着一个粗使婆子过来说“姑娘，不好了，二姑娘刚刚上吊了。” 兰雪和念夏都吃了一惊，何英华的心也揪成一把。她忙问“我二姐姐怎么样了” 那个粗使婆子忙说“不碍事，幸好回风一直守着，已经救下来了。回风特意叫我来禀告给四姑娘。” 何英华点点头对兰雪说“好，我知道了，兰雪，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过去。”看来睡觉的可能是没有了。不过，何英华心里也放松了一丝。前世这个时候，二姐姐已经死了，刘姨娘悲痛欲绝，大哥伤势加重。现在何家虽然还是内外一片纷乱，但是起码，大哥的伤势已经好转，刘姨娘也在修养身体，二姐姐也救了回来。只要人都在，一起都会好的。 等到何英华慢慢的走到何菁华住的映月楼，发现，映月楼的人还是很多的，有大哥身边的丫鬟墨竹，有荷香扶着刘姨娘，二哥何明辉也在，甚至三姐姐何莞华也在。 三姐姐粉面上泪痕都没有干，她正在劝慰着二姐姐何菁华。 刘姨娘则是在一旁哭的都要昏过去了。 看着在三姐姐的劝慰下，还是一脸木然的二姐何菁华，不由得皱起来眉头。怎么经历了生死，二姐姐还没有看开，身上一点生机都没有。这样可不行，这一回能救下来二姐，下一回呢何英华一狠心，有了计较。 她走到何菁华的面前说“二姐姐，听说你上吊自杀了怎么没有死呢活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话一说，一屋子人都愣住了。荷香扶着刘姨娘，心里想，正常的四姑娘又回来了。之前那个懂事有条理，温和的四姑娘一定是人假冒的。 刘姨娘也愣住了，她结结巴巴的说“四姑娘，二姑娘可是你的姐姐啊，她这个样子，你，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何明辉有些头疼，怎么妹妹那刁蛮的性子又回来了“四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二姐姐呢二姐姐正在悲痛中，你这样怎么有姐妹情谊你也是上过闺学的，怎么这样的道理都不懂枉我前几天还以为你变好了，懂事了，甚至都能执掌家里的事务了。哎，你啊。” 何莞华则是柳眉倒竖“何英华，你说的什么话二姐姐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往她心口插刀子。你还是人吗” 何英华心里有些失笑。打小就是这样，因为都是庶出的原因，二姐姐和三姐姐的关系更加好一些。二姐姐是温柔的樱花，灿烂美丽，稍纵即逝，三姐姐则是玫瑰，闪亮耀眼，但是，浑身是刺儿。 何英华脸上却是一片讥讽的样子“我不是人你们这些哥哥姐姐都是指责我的你们怎么不说二姐姐她也是上了闺学的，她连人伦大道，连礼义廉耻都不遵了，你们不说她，反而说我” 听到这个话，一直木然的何菁华突然动了一下，她直直的看着何英华，嗓子因为上吊没死成受了伤，分外沙哑“四妹妹，你说我不尊人伦大道，没有礼义廉耻” 何莞华忙扶着摇摇欲坠的何菁华，焦急的说“二姐姐，你别听四妹妹胡沁，她一贯如此，她是嫡出娇小姐，我们都是不好的。我们不理会她” 何菁华却不为所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何英华，那目光森然阴冷，可是何英华却一点都不怕，她脸上嘲讽的神色越发的重了“二姐姐看来还不承认。好，那妹妹问你几件事情。父母去世，作为子女守孝三年，是不是应该的这是不是人伦大道你守孝了吗你守孝满三年了吗礼义廉耻说的礼仪最重要的是父慈子孝，兄恭弟友，虽然是对男子的要求，对我们闺阁女子难道就不一样了” “父母死了，不去守孝，没有悲痛，反而因为一个温家的男人跟你退亲了，你就要死要活，把给父母守孝的大事抛在一边，把亲生兄长的伤势抛在一边，毫不关心，把生母的悲痛抛在一边毫不理会，把你作为姐姐的责任抛在一边，不理会满府弟弟妹妹们的将来，一心为了那个男人去寻死，这还叫有礼义廉耻” 一番话说的何菁华脸色越发的白了起来，虽然脸色不好，但是，何菁华的眼睛却开始慢慢转动起来，脸上有了羞愧的神色，不复刚才木然的样子。何家都是聪明人，听了何英华这一番话，何莞华立刻明白过来了，看样子四妹妹是要对二姐姐用激将法了。这个法子说不定好用呢。 所以，她不再愤恨，不再气何英华了，她眼珠子一转，跟着说“嗯，四妹妹要是这样说，还真的是有些道理。父母亡故这才几个月，虽然已经下葬了，做完了百日，可是这照顾坟茔，准备祭祀周年等一些事情，还要人主持，我们年级小，帮不了什么忙，但是，替父母抄经守孝还是应该的。要不，父母是横死的，不知道到了地下，会不会灵魂不安。” “二姐姐，我们两个都是庶出的，姨娘生的，可是父亲一样疼爱我们，我们先前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上闺学，出门交际，父亲从来没有让我们落后与人。如今，父亲落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为人子女的，不能替父亲去死，不能承担家务，难道连守孝和替父亲抄写经文都做不到吗” 听到何莞华的话，何菁华想到父亲的疼爱，心里一疼，更加羞愧了。 第二十九章 齐聚一堂 听到何莞华的话，看到何菁华的反应，何明辉也明白过来了，他接口说“二姐姐，如今府里乱糟糟的，四妹妹小小年纪管着家务，刘姨娘身体不好，还在喝着汤药，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伺候。大哥伤势好转，但是，不良于行。这还不说，父亲的心愿就是要让我们何家强大起来，光耀门楣。” “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不但不能光耀门楣，我们何家外面要债的还堆着门。如果这个债务不还清，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安生父亲的名誉就会败坏，我们为人子女的，怎么对得起父亲” 何菁华听到这些更是不好意思了“二弟，万万不能让父亲在九泉之下还不安生。我们怎么办” 何英华冷声说“怎么办抹脖子上吊呗。这样不是更好，让父亲看看，他捧在手心里长大，锦衣玉食的教养好的淑女闺秀，等到他一死，守孝也不顾了，生母也不管了，兄长也不问了，为了一个破男人，就直接去死了。多好啊。” 说完，何英华带着兰雪转身走了。 她一走，何莞华一副痛惜的样子说“四妹妹的话不好听，可是道理是对的。二姐姐，你熟读诗书，道理是最明白的，你好好想想。我虽然年幼，又是闺阁弱质，看到家里这样的情况，也想帮个忙。四妹妹，你慢点走，你能跟我说说，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我也要为振兴何家出一份力，毕竟，我也是姓何的。也是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能愧对父亲呢” 何英华听到何莞华的叫声，停下来脚步，一脸笑容对何莞华说“三姐姐，你真的想要为家族做事情” 何莞华本来是接着何英华的话茬说的，用来劝说激将何菁华的，她并没有想过要真的做什么事情，毕竟，一个闺阁弱质能做什么呢虽然她有这个心，但是，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能读书做官，不能做生意奔波，她有心无力啊，有时候，她也恨自己不是一个男人，这样，在这种时候，她就不用干着急，就能用自己的双手去挽救何家。可是，她毕竟是闺阁女流。没有想到，她顺口说的话，四妹妹居然当真了。何莞华错愕了一下，下意识的就问“四妹妹，真的有我可以做的事情吗”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每个人，只要是想，都可以为了何家出力。我们何家到了什么地步，想来你们也知道一些，大厦将倾了啊，如果我们还待在闺阁中，将来要流落何方不如趁着大厦还没有倒的时候，出一把力挽救一下明天，兄弟姐妹中，哪个想为何家出力的都可以来找我。我明天一早在父亲经常议事的荣华堂等着。” 说完，何英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映月楼，那小小的苗条背影虽然瘦削，却挺的笔直。 何莞华激动起来，她真的可以吗她真的可以为家族出力吗真的可以一起挽救何家吗 回到了听涛小筑，何英华叫兰雪伺候洗漱，准备睡觉，兰雪还是没有忍住问了起来“四姑娘，你刚刚和二姑娘说的，是为了激将她吧” 何英华笑了“是啊，计策粗糙了一些，谁都能看明白，不过，我觉得应该对二姐姐有用才是。” 兰雪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姑娘又变回刁蛮任性了，姑娘还是那样的聪慧大方能干。 第二天，当何英华施施然来到荣华堂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不但荣华堂里有半躺在春凳上的大哥，有一脸凝重的二哥，有忐忑不安，眼睛中不时闪现激动的三姐姐，有犹疑不定，低着头的二姐姐，甚至还有比自己小一岁，稚气未脱的五妹，有稚气的脸上闪动坚毅神色的三哥。 除了这些何家的孩子外，居然还有三个丫鬟抱着三个小小的孩子，分别是只有六岁的六姑娘何芳华，四岁的四少爷何明扩，三岁的五少爷何明抚。 何英华让兰雪抱着一大摞子账本，微笑着对大家说“何家的兄弟姐妹除了在宫里的大姐姐外，都到齐了。不过，六妹，四弟，五弟太小了，你们几个把他们放下，让他们的姨娘过来。虽然荣华堂不允许姨娘进入，不过事急从权，她们既然是几个弟妹的生母，替弟弟妹妹们听一耳朵也是可以的。” 那三个抱着姑娘少爷的丫鬟忙应下匆匆而去，不一会儿，就把陆姨娘，钱姨娘两位叫了过来。她们两位本来就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守在内院门口，所以，几个丫鬟片刻就回，一下子就请来了。陆姨娘目光澄净，钱姨娘目光闪烁。这些何英华都看在眼里。前世的事情，她并没有忘记，这两位姨娘的表现，她也都记在心里。不过，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现在需要让那些心里有想法的人，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这样，自己才好下手。这，可是挽救何家的第一步。一切，都是她计议好的，一切都在稳稳的按照她的想法来发展。 不过，眼下，看着满堂的何家人，何英华心里多么高兴啊，这是她回来后最高兴的事情了。这个时候的何家，虽然大厦将倾，但是，人都在啊，只要人在，就是最好的。 何英华请大家坐下说“我请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过来，是为了跟大家说说我们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我们的父母亲前不久去了。留下我们成了失孤的孩子。可是，何家还在，何家的产业还在，父亲的心血，列祖列宗的心血还在。兴起来何家就要靠我们几个了。这才是我们为人子女的孝道，这才是我们身为何家子女的责任。” 说完这一番话，何英华特意看了看二姐姐何菁华。何菁华果然一脸的羞愧，不过，她的那一双大眼睛里，不再是一片木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倔强，一种坚毅。何英华看到这些，十分高兴，看来，她的二姐想通了。 第三十章 现状 何英华把账本搬到大家面前说“这是我找大哥，二哥要来的账本，说的是我们何家现在的情况。” “我们何家用心经营了五代，先祖从一个走街串巷的卖布货郎把家业置办起来，经过一代代人的累积，到了我们父亲的手里，何家已经是富可敌国的绸缎业最大的商家，我们何家可不是简单的商人，我们是皇商。” “皇商有皇商的责任，因为内务府的一些要求，父亲把家里五代人累积的一千多万两银子都投到一些事情上去了。短期内，甚至可能十年内都拿不回来。” 这么一说，两位姨娘都惊呆了。她们当年嫁到何家之前就知道何家豪富，也见识多了何源的一掷千金，但是，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何家之前居然有千万的家产，这样巨大的数字让她们头晕目眩。可是还没有等到狂喜结束，就知道这些银子都打了水漂，什么叫十年内拿不回来十年她们也都死了好吧人能活多少年这不是明明白白的说拿不回来了吗一想到这样天文数字的银子没了，没了，没了，心好痛怎么办 何英华看到在场的人，先是震惊，然后是万分心痛的表情，不由得想笑。其实，她开始的时候，也是万分心痛。但是，心痛有什么法子，经历过前世的事情，她早就明白，银子财宝什么的，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人，是希望。 当然了，不是全部的人都是这样的表情，几个小弟弟妹妹们根本听不懂，她们有的在左右张望，有的干脆在玩手指。 何英华的脸色又柔和了几分“父母亲出事之前，我们家已经只剩下二十多万两银子了。当然了，要是放在一般的家族，二十多万两银子，已经是巨资了，可是，放我们何家，就不够看了。我们何家因为是皇商，又是绸缎行业的老大，所以，绸缎的价格，都是我们说了算。我们自己家不但有织布工坊，还有店铺，可是工坊里面织出来的绸缎还是不够我们的店铺销售。所以，我们还要大量的从一些中小家族那里拿货销售。本来，这个是要年底才结算银钱的。可是，父母亲一出事，这些中小家族心里就慌乱起来。后来，又有，有心算计我们的家族插手，使得他们都上门来提前要债。” 这一点大家到时都知道，也明白有心算计何家的是哪一家，都露出愤慨的神色。 “我算了一下，我们家外面的债务大概有八十多万两银子。为了还这个债务，大哥，二哥，刘姨娘不但把库房里面的二十多万两银子都拿出来，还把家里的产业变卖了很大一部分。”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已经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虽然今天大家才是第一次知道具体的数字，可是，何家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变卖东西，大家都是知道的。 何英华继续说“我们何家总共有二十三家店铺，都没有卖。还有三座织布工坊，也没有卖。还有我们现在在苏城住的大宅，京城的宅子，建业的宅子，广陵的宅子，蓉城的宅子等几处房产没有变卖，其余的都已经卖掉了。” “卖掉的产业包括关外的田庄两千亩，金陵城外田庄一千亩，京城外面的田庄五百亩，苏城三座田庄两万亩都卖了。还有一些零星的小庄子也都卖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也变得更加白了，谁都明白，没有了田产意味着什么，也许真的要挨饿呢。 何英华倒是语气平稳“建业我们家还有一万亩农庄卖了，榕城外也有五千亩田庄也卖了。另外，我母亲的陪嫁，有川阳城外田庄一千亩，苏城外面的田庄五千亩，还有三座茶场都已经卖掉了。哦，对了，我母亲还有川地的茶场两座，建业的茶场一座都卖了。” 听到这里，大家更是不吭声了。何家的产业都卖了也就算了，这主母留下的产业，本来不是大家的，只是二少爷和四姑娘的，如今也变卖了，大家还能说什么 何英华说“如今，我们所有的田产全部都卖光了，也就是说，我们府里短期内，不会有田庄给我们送上来一些瓜果蔬菜，米面粮食供我们食用了。我们所有吃的东西都要银子去买。” “变卖了这么多产业，我们这些儿女已经是不孝了。这还不是最不孝的，我们甚至还把府里几代下来积存的各种珍宝古董字画，甚至是值钱的家具都变卖一空，如此，也不过是填补了六七十万两银子的窟窿而已。如今，我们还欠着外面那些小作坊，小家族的银子，有大概十五六万两银子。” “本来，要是我们家的铺子要是还能像以前一样继续盈利，有了这些盈利我们度过难关，还清债务，甚至是再次积聚起来巨额的财富都不是问题。可是，我们家现在织布工坊还算是勉强可以，可是，铺子利润持续下滑，甚至大部分铺子因为没有了钱进货，没有银子周转，加上某些人为的因素，出现了赔钱的事情。这样下去，我们不但不能还债务，还会越发的贫困，最后一贫如洗。” 一听说摇钱树的铺子不赚钱，大家都开始恐慌起来了，这可怎么办 “大家也知道，我们这一段时间，想了很多法子开源节流。伺候我们的下人大部分都打发他们回家去了。这是因为我们支付不起月钱。我们府里日常的开支，比如说买菜吃饭基本上都是几个相熟的铺子里送来的，因为我们支付不起钱，他们也闹了几次，要不给我们府里供应了。” 这个话一说，大家都吃了一惊，尤其是二姑娘何菁华，她这一段时间，因为老早温家就传出来要退亲的事情，使得她六神无主，都没有关心家里的事情。如今，才发现，原来家里都到了吃不起饭的地步了。可恨自己居然还想着退亲的事情，真是愧对去了的父亲，愧对底下这些兄弟姐妹。 两个姨娘也是面色不同，一个目光闪烁，一个则是目光渐渐坚毅起来。 第三十一章 心算快 何英华停顿了一下，对于两个姨娘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不过，她不予理会，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何家兄弟姐妹们的表现。目前为止大家都很振奋，这让何英华十分满意。 “我们府里针头线脑，米面茶粮，甚至是柴火现在都要买。如果这些铺子不给我们赊账了，我们立刻就要断顿。不过，好在，这个时候二姐姐救了我们。” 这个话一说，大家都看向了二姑娘何菁华。何菁华一脸的惊诧“我，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何菁华心里想，自己怎么会救了大家呢何家没有出事之前，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规矩矩的大家小姐，出事之后，温家就传来要退亲的消息，她就陷入自怨自艾中，哪里管府里发生的这些事情 何英华面上含笑说“温家前几天来退亲，给了我们五百两银子，我就是用这五百两银子，先把紧要的关乎府里柴米油盐铺子里的欠债给还清了，这样那些铺子才肯继续赊账给我们的。所以，要感谢二姐姐，要不我们真的要饿肚子了。” 这个话说完，大家都投以感激的目光。何菁华羞红满面，她头一次觉得，温家退亲，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何英华继续说着“可是，我们还是缺钱啊，我们欠债那么多，还想保住铺面和工坊，还有我们日常开支，这都是大数额。对了，我们还欠吕家，蒋家，张家每家二十万两银子，合起来就是六十万两银子的欠债。这还不算我们欠那些小工坊，小铺子的，总的欠债，我们家要超过一百万两银子。” 这个话一说，大家又齐齐吸了一口气，这下子，连何菁华都忘记羞涩了，开始为家族担忧起来。何菁华这一辈子虽然锦衣玉食，但是对钱的概念真的不多。因为父亲宠爱，生母刘姨娘还帮着夫人管家，所以，她什么都不缺，每个月就守着十两银子的月钱就好了，不过，每个月因为买一些小东西，打赏下人什么的，也剩下不多，这么多年来，也不过是有一百多两银子的存款而已，前一段时间，已经都给了刘姨娘。 现在猛然听到百万两银子的欠债，这天文数字，真的是把大家砸晕了。 钱姨娘更是脸色发白。 何英华却没事人一样继续说着“既然我们欠债这么多，还要生活下去，所以，我就想着把大家叫来，想想法子，或者开源，或者节流，大家都贡献力量，一起把这何家扛起来。怎么样” 何明辉首先说“本来这事情应该是我和大哥的责任，可是我们两个太惭愧了，没有能力，还要弟弟妹妹们来想法子。哎” 何英华柔声说“大哥，二哥，你们不要这样说，何家风光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享受了锦衣玉食，现在何家有难了，每个人都有责任担负起来责任。这没有什么，以后，大哥和二哥还是何家的主心骨，你们千万不要自怨自艾。” 何明辉和何明耀点点头。 何莞华最是心急，她忙忙的问“四妹妹，我能做什么” 何菁华也鼓起勇气“四妹妹，我，我能做什么” 何英华对于何菁华的改变十分满意，她笑着对这两位姐妹说“三姐姐，你和二姐姐的针线都做的很好，我们府里现在要开源节流，这节流二字上面，就可以用上针线。以后，二姐姐和三姐姐带着府里闲暇的姨娘们，丫鬟们，做好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之外，再做做针线，这样我们府里暂时就不用针线上的人，光这一项每年都省下不少银子呢。” 何菁华这个倒是懂得，她因为年纪大了，已经定下人家，定下的还是去温家这样的富商家做宗妇，自然何家早早就培训她管家理事，她日常跟着刘姨娘，徐夫人管理家务，所以知道一些。何菁华心里一盘算“以前，我们府里，每年光是针线上的工钱，还有请外面的绣坊做衣服，还有从成衣铺子定做下人们的四季衣服，光是这个就有一千两百多两银子。” 这么一说，何菁华也觉得很吃惊，往常看着不过是一个个数字，眼下，何家窘迫了，才发现，这其实是一比很大的支出。 何莞华高兴起来“那我们要是把这针线上的事情做了，是不是能一年省下来一千多两银子这可是我多少月的月钱啊” 何英华心里想，不愧是父亲的孩子，身上流着商人精明的血，个个心算都这么厉害“现在一年可省不了一千多两银子。因为我们家现在用的下人少了，我们府里的主子也少了，还要服丧，用不了太多衣服，不过，饶是如此，一年下来，也能省下来二三百两银子。” 何莞华忙忙的说“二三百两银子也不少了，刚刚四妹妹不是还说，温家那五百两银子都派上大用场。”说完，何莞华才想起来，这个时候又提温家，二姐姐会不会难过，她暗暗懊悔失言，忙看向何菁华。哪里想到何菁华正在低头算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温家什么的事情。 果然，何菁华抬头认真说起来“我刚刚算了一下，我们府里，下人们是少了很多，所以，丫鬟小厮们，个个都不得闲，可是，我们这些主子们，倒是有很多空闲，别的不说，我，三妹妹，我姨娘，苏姨娘，冯姨娘，陆姨娘，钱姨娘，都闲着呢，我们这几个人，多做一点活儿，包下整个府里的针线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如今我们府里的人口少了，下人们也少了。” “嗯，其实，这样算也不对，往常，府里一年四季衣服发给下人们，其实，真正穿起来来的，并不多，他们很多人，还是愿意自己做衣服穿。小厮们，男仆们罢了，大多是穿着府里发的衣服，婆子们，尤其是丫鬟们可是都自己做衣服穿的。所以，我们要做的活计并不多。” 何莞华楞了一下，随即开心起来。二姐姐当真不在乎温家了，她根本没有听到自己提到温家，她正盘算着针线的事情呢。 第三十二章 吃饭的门路 何英华点点头说“二姐姐说的有道理，这样二姐姐你们辛苦一些，倒是能给府里节流不少呢。” 这个时候，一个娇嫩的声音急切的说“二姐姐，你没有算上我啊，我虽然年纪小一些，但是，也跟着姨娘，嬷嬷们学了好几年的针线了，虽然做刺绣比三姐姐差一些，寻常裁衣服，缝制衣服可是一点都不差，姨娘还说，我利索，缝衣服可是比三姐姐快很多呢。” 大家一看，原来是五姑娘何莹华，她小小的脸上满是期望。何英华心中一暖。三姐姐和五妹妹小时候和她关系最差，她们之间因为年纪相当，总是抢东西，斗嘴。后来，何家败落之后，倒是三姐姐，五妹妹和她一起担负起来何家的一切，一起经历了一段苦难的日子。 现在看来，果然不差，五妹妹小小年纪就想着为家里分忧呢。 何莞华一点都没有因为妹妹说比她能干而生气，她点头说“五妹妹年纪虽然小，针线上可不差。” 何菁华温柔的说“是啊，我怎么把你算漏了。你虽然年纪小，也是我们何家的姑娘，自然要算上你了。这样，我们的人手更加多了。” 何莞华眼珠子一转说“刚刚二姐姐算的很对，我们这么多人，做的活计也能多一些，加上府里丫鬟们都是自己做衣服，根本就不用我们动手，我们又能剩下一些力气时间。有这些力气时间，我们是不是也能跟外面绣坊一样，接一些活计回来做往年，我看着经常给我们家做衣服的流云坊，那针线，那绣工也不过和我差不多，我要是磨炼一段时间，说不定比她们做的还好一些呢。别忘了，以前，父亲可是专门给我们从苏城请了最好的绣娘回来教导我们针线呢。” 何莹华忙说“三姐姐说的对，外面的绣坊，那绣活可真的不如二姐姐和三姐姐。父亲当初从苏城请来教导我们的贾娘子，那针线可是天下间都数一数二的呢。那个时候，贾娘子可是没有少夸二姐姐和三姐姐的针线，说她们的针线有灵性，幸亏是大家小姐，要是绣娘，都没有她的活路了呢。对了，贾娘子老是对四姐姐的针线摇头，我们姐妹们的针线，就数四姐姐最差了。” 说到这里，不但何莹华笑起来，何英华也笑起来，对于她来说，和姐妹们一起跟着贾娘子学针线，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被五妹妹提起来，顿时觉得，哪怕那个时候，被贾娘子批评，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何菁华脸红了一下说“我的针线也就那么回事。四妹妹虽然针线上一般，但是，四妹妹天生就是有大才的，你看，我们家一团乱，她这才管家几天，就理出来头绪，这杀伐果断，可是我们姐妹没有的。” 她这样的说法，要是何家没有出事之前，只怕何英华早就跟五妹妹打起来了，可是如今，听到五妹妹说她针线不好的事情，她却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柔。仿佛那旧时光扑面而来。 何莞华轻轻打了五妹妹一下说“就你最多嘴。我的针线还比不过二姐姐呢。二姐姐的才真的是好。往年，我记得二姐姐给母亲绣了一个小座屏，还有相熟的人家夫人问母亲，是不是在绣坊买来的，还说，这样绣工，这样的座屏一个起码也要两三百两银子呢。要是，我们也开一个这样的绣坊，你们说好不好这样不但能给家里节流，甚至还能给家里开源呢” 何英华一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前世，何莞华就是开了一个绣坊，生意还不错。可惜，因为何家已经败落，没有人给绣坊撑腰，何莞华的绣坊被人针对，打击，最后开不下去了。没想到，今生，她这么早就萌生了这样一个念头。 何菁华倒是有些犹豫了，让她在府里坐着，给家里人做衣服，省点钱，这倒是没有问题，可是要是让她出去抛头露面，开一个绣坊，她可是没有这个胆量，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可是受到的最正统的贵女教育，哪里能干这个呢 何明耀也皱起来眉头“三妹妹，你的心是好的，可是，你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抛头露面的去外面开绣坊呢将来你们还是要嫁人的。” 何明耀这个话说完，一旁有些焦急的冯姨娘倒是放下了忧虑。之前，几位姑娘说是要开绣坊的时候，她真的动心了，她本身绣活做的也很出色，倒是想用自己的手艺帮助这个家，也是帮助自己幼小的儿女。可是，她可不赞成几位没有出阁的姑娘家们出去开绣坊。那样抛头露面的生活，哪里是尊贵的小姐们干的 可是，冯姨娘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半奴半主的姨娘，虽然老爷和夫人不在了，但是，少爷和小姐们都在，哪里能轮得到她说话就是这个荣华堂也不是她能进的，今天她能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沾了女儿何芳华，儿子何明扩的光，毕竟，何芳华才六岁，何明扩更加小，只有四岁，他们年纪太小，没法子参加议事，这才让她这个生母一起过来参加的。 何莞华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她是一个急性子的人，素来有主见，此刻大哥的反对不但没有打消她的念头，反而让她信念更加坚定“大哥是为了我们姐妹好，这个我知道。可是，如今是什么时候了，如今我们何家到了什么地步了我们还闷在府里充当尊贵的大小姐，这可能吗我们产业已经卖光了，再端着架子不下来，以后只会更加凄惨。除了我们这等人家，那些街边的小门小户的人家，哪个姑娘家不是早早就抛头露面为了生计忙乎她们可以，我们就不可以了吗” “我倒是觉得开绣坊这个主意很好，四妹妹你说呢” 何英华微微笑着说“三姐姐这个主意很好，开个绣坊，不但能把家里人的衣服都解决了，一年省下来一笔钱，经营好了，还能赚钱，这倒是一个吃饭的门路。” 听到何英华这么说，何莞华很高兴，她完全忘记，从小到大，她和四妹妹一贯不对付，凡是四妹妹赞成的，她都反对了。那些小儿女的争斗，早就随着何家的衰落，被遗忘到九霄云外了。 第三十三章 放人 何明耀皱起来眉头“父母亲不在了，兄长们就是再没有本事，也断断不能让妹妹们落到要抛头露面去外面开绣坊的地步。” 何英华风轻云淡的说“大哥，你一片心意，我们姐妹们领了，可是，我们何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官宦世家，高门大户，不过是有钱一点的皇商罢了。士农工商，说起来，要不是皇商的身份，光是凭着我们一个小小的商人，哪怕富可敌国，也没有人家乡下种田的老农身份高。你说是吧” 这个话一说，大家都尴尬起来。特别是何明耀，何明辉，还有何菁华，何莞华几个，已经年龄大了，经常在官宦人家走动的，更是知道这身份上的障碍。她们家没有败落之前，不过是仗着皇上的身份，仗着宫里有一个当贵人的姐姐，才让江南的官场上高看一眼，其实，随便一个秀才，都不屑于跟何家这样充满铜臭的商人往来。毕竟，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士子地位最高。 何英华继续说“既然二姐姐，三姐姐有这个心，我倒是觉得可以办起来。反正我们现在集思广益，多想法子，多走路子，说不定哪一条路就挽救了我们何家呢” 这么一说，何明耀兄弟两个皱起来眉头，何菁华脸上又是喜又是忧，倒是何莞华，何莹华倒是一脸的兴奋。 这个时候陆姨娘脸上的忧愁更加深了，不过，她忍住没有说话。 何明耀还要说什么，何英华做了一个手势直接说“好了，这个事情就先谈到这里。要开绣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现在吃饭都困难，哪里还有多余的店铺拿出来给姐妹们开绣坊呢还是先从给自己家里人做衣服开始吧。慢慢干起来。姐妹们的技艺也要再磨练一下。” “下面我还有事情要说。” 听到这里，何明耀也闭嘴了，陆姨娘脸上倒是淡了下来，何菁华连连点头，何莞华，何莹华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不吭声了。 何英华看大家都不做声，开始继续说“刚刚我说了，我们何家已经到了危急关头，每个人都要动起来，我们要群策群力才能挽救我们的家。除了这针线上面的事情外，还有家里的管家事务。” “以前母亲在的时候，都是母亲管着，刘姨娘从旁协理。现在母亲不在了，刘姨娘身体还不好，我就想着，是不是让二姐姐，三姐姐两个人先管着。二姐姐和三姐姐当初都是跟着母亲学过管家的。让刘姨娘从旁指点着，两位姐姐管着，应该没有问题，左右我们府里人少了，又在守孝，事情也少了很多。” 何莞华有些奇怪问“四妹妹，这几天府里的事情你不是管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交给我和二姐姐管” 何英华说“这几天，是我管着，可是，我还有别的事情，以后管家的事情，可能顾不上。所以，才想麻烦二姐姐和三姐姐。” 这么一说，大家有些疑惑，但是，也都理解了。何菁华这一次倒是没有推脱，她缓缓的站起来，沉静的说“四妹妹这么信任我和三妹妹，那我就接下来。” 大家看到沉静的何菁华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倒是何莞华眼睛一闪，有了笑意。 何英华本来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一看二姐姐同意了，就不再说这个话题，她接着说“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我还要请二哥哥跟我辛苦一段时间。我们的铺子都出现了问题，我想请二哥哥过几天跟我出门，把我们家这二十三家绸缎铺子，都给走一遍才是。这绸缎铺可是我们何家生存的根本。也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本钱。”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何英华说没有法子管家了。他们生长在何家，自然是明白铺子对何家的重要性。眼下所有的难题，其实都是铺子不赚钱引起的。要是能解决了铺子的问题，何家再度繁盛起来，都是很可能的。所以大家都肃然起来。 倒是何明耀有些为难“四妹妹年幼，又是一个女孩子，虽然是才智不输人，可是这出门在外，又要跟那些铺子里积年的掌柜们打擂台，只让二弟弟跟着能行吗哎，可惜我这伤啊。” 何英华微微一笑“大哥不用为难，你好好在家养伤，帮二姐姐她们坐镇家里。管好弟弟妹妹。我和二哥哥出门不碍事的。又不是去别的地方，都是去我们自己家的铺子。” 何明耀还想说什么，又想到，这几天看何英华行事，这气势，这杀伐果断，这聪明的头脑，也许，她能救了铺子呢眼下，何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何英华看大家没有意见了，接着说“既然诸事分派好了，我们就这样。大哥，二姐，三姐和刘姨娘管着家里。我和二哥哥过几天出门去看各个铺子。五妹妹做做针线，帮补家里。六妹妹还小，要陆姨娘好好照顾。对了，还有三哥，四弟，五弟，都要劳烦几位姨娘好好照顾。” 这话刚刚说完，三少爷何明扬开口了“我也要跟二哥哥，四妹妹一起出门。” 何明耀说“你去干嘛，他们不是去玩，是干正事，你还小。乖乖留家里，好好看书。” 何明扬一掀眉毛“我怎么小了四妹妹能去，她比我还小月份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去玩，何家这样了，我是男子汉，也要出一份力气。” 何明耀还要说什么，倒是何英华先开口“三哥想去也可以，正好我们兄妹们做个伴。” 何明耀只能闭嘴不说了。 何英华又说“都分派好了，我还有一个事情要说。我们家这么多年，光是家生子仆从们算算都有三四百人。这里面良莠不齐。现在，我们家都这样了，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所以，我想，放一部分人出去。你们看可好” 第三十四章 都有变化 这个话一说，陆姨娘倒是罢了，钱姨娘眼珠子咕噜噜的活泛起来。 何明耀点点头说“如今我们府里的下人们确实都闲着。就是现在还在府里干活的，我们也拖欠了好几个月的月钱了。没有了月钱，这些下人们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好些人甚至都已经出去寻门路赚口饭吃了。我们倒不如干脆放了他们好了。” 何英华说“放下人们出去可不是谁都可以放。我们这些下人们大多有一技之长。这样的人，我们还要拣一些可靠的留下，为日后做准备。这些留下的人，也不能放任不管，眼下我们已经没有庄子了，不如叫这些人分男女都进入府里，找个活计给他们干。女的就做女红，男的看看是不是弄点木工之类的活计干干。不会干的可以现成学起来。” “还有一部分人，这么多年，吃了我们何家的，穿了我们何家的，如今看我们何家倒霉了，他们就想溜之大吉或者落井下石，这样的人，我们也不能放他们走。” 说完最后一句话，何英华脸上闪现出一丝厉色。何家的孩子们都是聪明的，一下子都听明白了，钱姨娘脸色也变了。 接下来，大家又讨论了一下内院管事的事情，何英华又跟何明耀，何明辉讨论了一下从哪几个铺子查起来的事情。一直忙的大家午饭都是在荣华堂的小偏厅吃的，吃完继续讨论，直到晚上方才散了。 第二天，何家下人们就都炸开窝了，因为管事宣布，何家下人们，凡是想要出府的，只要交上身价银子，经过主家同意就可以离开了。 这要是在几个月之前，何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大家肯定如丧妣考，死活也不离开何家。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何家眼看着败落了，何老爷去世了，剩下的都是年轻甚至是年幼的少爷小姐们，根本就撑不起这个家。何家的下人们已经几个月没有领到月钱了。大家都是要混一口饭吃，自然想各种门路，以前只能偷偷的做，现在主家光明正大的说可以离开主家，谁不动心 何家下人们议论纷纷，何英华却没有管。这些事情，她已经交给钱姨娘，二姐姐，三姐姐去管了。她眼下正忙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何英华还在跟何家店铺的账册奋斗。听涛小筑里面，一片忙碌，兰雪被何英华指派着一起帮着看账册，念夏和吟秋干着院子里的杂活。何英华毕竟前世当了几十年的老封君，对居住的地方要求很高，眼下虽然不能用一些奇花异木，古董玩器装点院子，但是，起码的干净整洁还是要的。 这要是搁在以前，到不是个事儿，毕竟何英华作为嫡女，深受父母宠爱，身边丫鬟，粗使婆子，教养嬷嬷配的齐全，打理整个院子还不是小事。可是放在现在，听涛小筑里面的二等，三等丫鬟，小丫鬟，粗使婆子，教养嬷嬷等都被打发出去了，只有兰雪，念夏，吟秋三个。兰雪要陪着何英华看账本，那整个院子所有的活计只能念夏和吟秋干了。 这两个丫鬟本来就是府里管事的女儿，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后来，选进府里就当了嫡出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跟副小姐似的，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她们两个这几天叫苦不迭，可是一向惯着她们的小姐何英华却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何英华挑剔的很，不但要求念夏和吟秋把活儿都干完，还要求干的好，为了这个，这两天，她们两个没有少被训斥。 念夏苦着脸一边擦着抄手游廊的栏杆，一边和正蹲在地上拔草的吟秋轻声说着话“吟秋，你说，我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原本这院子里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如今，这两个婆子也不在院子里了，院子里大小活计都是我们两个干，你看，这几天，我这一双手都磨出来茧子了。” 吟秋叹息一声说“你是累得撑不住了，我何尝不是说来也奇怪，小姐干嘛要我们把这些好看一些的花草树木都仔细的拔了送到她房间里面送了之后，我等着去打扫卫生，又不见那些花草了，怎么平空消失了一样。”说完，吟秋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悄悄的往内堂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不断的劈把打算盘的声音。吟秋这才用更加小声的声音说“念夏，你不觉得小姐很大变化吗她以前可是很心疼我们两个的。她现在好奇怪。我都怀疑不是小姐本人了。可是，我们伺候她这好几天了，说话的习惯，爱摸鼻子的小习惯，喝茶的样子什么都是小姐本来的样子。但是，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念夏低下身子，和吟秋挨在一起小声说“可不是，以前夫人在世的时候，教导小姐打算盘，看账本，小姐哪一次认真看过有这功夫，还不如试几件新衣服呢可是你看看现在小姐什么时候打算盘这么好的还有，你发现没有小姐以前身上那股子稚气都不见了，现在往那一站，哪怕是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拿眼睛扫一下我，我就吓得受不住，比当初面对夫人的时候还吓人。哎，这种感觉，我只有在跟着小姐夫人去知府大人家见知府夫人的时候才有过。可是，你看看，人家知府夫人当家理事几十年，都已经是老封君了，才有这样的气势，可是我们小姐才多大” 吟秋撇了一下嘴说“这有什么的以前小姐总是娇蛮，那是因为凡是都有老爷夫人的。可是现在，你看看，一夜之间，小姐的父母双亲都不在了，何家垮了，她被迫长大了，这也是正常。我娘就经常讲这样的故事，说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因为家里突然败落了，那些纨绔公子们一下子浪子回头了，最后撑起来整个家族。只不过，我们伺候的是小姐，变化的也是小姐而已。” “对了，不止是我们小姐变了，你不觉得这几天，二小姐和三小姐也变了吗以前二小姐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啊，虽然是姨娘生的，可是举止动静谁不说温柔贤淑，谁不说是大家风范光温柔还不说，二小姐那是饱读诗书，一身儒雅，哪怕是跟着夫人管事，也都是静静的听着，从不说话。倒是我们小姐那个时候，没有少讥讽二小姐假惺惺。” “你再看看现在的二小姐，哪里还会摸书本，看诗集，弹琴浇花一门心思都在怎么抠门，怎么管家，有那么一点闲工夫，还要逼着丫鬟婆子们都跟她一起做针线。真打算靠针线赚钱吗何家都到了这样的地步” 第三十五章 香火情 念夏冷哼一声说“什么叫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你看看我们几个月没有发衣服了看看我们都吃的是什么虽然说是在守孝，这也不像话吧还有，你看我们府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以前经常上门的庄子上的庄头还来过没有我听我娘说，何家把所有的庄子都给卖了。” 吟秋一惊“全卖了” 念夏冷冷的点头“都卖了。我听厨房的崔大娘说，现在，送到厨房的菜都是外面铺子里面卖的。没有庄子上的菜，米什么的了。我们何家据说连吃饭都要成问题了。吟秋，你想过怎么办没有现在府里这些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准备自己备了身价，出府去呢。” 吟秋沉默了一下说“其实，之前，我们家的人都已经打算好自己备了身价好赎身出府呢。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倒是好了，府里公开说允许下人们出府，不过是几两银子的身价钱，何家要的并不高，甚至比人市上的价格还低一些。比方说我吧，只要八两银子。这八两银子，别说我老子娘当了多年的小管事，还是能拿出来，就是我自己，这么多年伺候着得到的赏钱都不止是这些。所以，我想拿回身契出府算了。” 念夏楞了一下说“哎，当年，我们被选中给四小姐当丫鬟，这是多少人羡慕的为了这个，我老子娘可是没有少给管事嬷嬷塞银子。那个时候，只觉得自己以后就平步青云了，随着小姐长大，我们不但有身份，有体面，就是我们的老子娘，兄弟嫂子们都跟着沾光。这还不说，将来，小姐总是要出嫁的。小姐不可能想大小姐那样到皇宫里当娘娘，可是，凭着何家的钱财，身份地位，还有宫里的娘娘，能让小姐嫁的差了到时候，我们这些陪嫁丫鬟，自然就是小姐的心腹，以后成为小姐夫家的姨娘，成了半个主子，也是正常。哪里想到，这何家，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说到姨娘这个事情上，吟秋红了一下脸，但是一想，眼下只有自己两个人，又都是打算出府了，还怕什么，她抿了一下嘴说“哪里想到不管想到想不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是要抽身走人的了。不过，我老子娘还是有些顾虑。念夏，你是不知道，这世道，我们这些人，要是被放出去，没有了何家作为靠山，在外面那是辛苦的很。再说了，我们整个一家子，学的就是如何伺候人，别的也不会啊难不成让我们去外面种地” 念夏倒是无所谓“吟秋，你们就是想的多。何家倒台了，就没有高门大户了离开了何家，我们成了良民，不管是买上几亩田地打租子，还是开一个小店铺，都能养活自己。我也不在是丫鬟了，虽然不能成为小姐，但是，这些年我积攒的银子和首饰，做一份体面的嫁妆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也不用配小厮仆人，直接找一个家道殷实的人家嫁去做正头娘子，做一个体面的奶奶，还不比当丫鬟强” 听到念夏这么一说，吟秋倒是心中一动，她盘算了一下，说“不瞒你说，我这些年，连带月钱赏赐什么的，倒是积攒了六十多两银子，就算去了身价银子八两，我还能有五十多两呢。这还不算那些衣服首饰，小姐以前赏赐的绫罗绸缎。你说，我出去，是不是能自己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 念夏说“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我跟你说，我二嫂是外面嫁进来的。她时常跟我外面的事情。她说啊，她那个庄子上，有一户农家，闺女生的不错，有十两银子的嫁妆，就被村里的秀才娶回家，成了秀才娘子了。何况我们这五六十两银子呢我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赞了和你差不多的银子，到时候，我老子娘肯定还要帮补一些，嫁给秀才，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说不定以后秀才考中了，我也成了官宦夫人了呢” 被念夏这么一说，吟秋顿时一脸的向往。祖祖辈辈为奴为婢，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姨娘，哪里敢想过去当秀才娘子，甚至是去当官宦夫人可是，眼下这还真的有可能实现，她的心能不火热吗 打定了主意，吟秋就说“念夏，既然我们准备出去，这一段时间，我想好好伺候小姐，我觉得小姐变化很大，说不定，小姐真的有本事，让何家东山再起呢也许那是几十年后了，可是，万一何家东山再起了，或者是小姐以后蒙宫里娘娘垂怜，嫁到体面人家，那还是有大好前程的。我们这样打小伺候的，就有情分在。将来说不得还能靠上小姐这棵大树呢。” 吟秋这么一说，念夏一惊，仔细一想，倒是觉得十分有道理，当下两人商议好，最后这一段时间，一定好好的伺候小姐，不要让这一份香火情淡了去。 何英华这一段时间很忙，何家的事情太多了，何英华接手过来自然是要有充分准备才行。不过，忙乱中，她还是没有忽视身边的人，她原本的贴身大丫鬟，念夏和吟秋两个居然一改往日拖拉的性子，开始卖力干活了。这倒是前世所没有的。别的不说，吟秋每天送来的花草都更加好了，不但把自己听涛小筑的花草送来，还不辞辛劳的去了别的院子，寻了好花草过来。倒是让何英华大大丰富了玉盘世界。不过，到了现在，她也没有碰到能让玉佩发热的植物。想来，这灵植不是那么好寻的。 何英华对于两个丫鬟的变化，虽然心中纳罕，但是，她现在可是没有时间深究这个事情。白天她要查账，还要写东西，准备一些应对手段，晚上，她还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抽空把吟秋送来的花草一一种到玉盘世界的灵田里面去。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是，因为玉盘世界中灵气充足，何英华有时候就在玉盘世界中休息，精神和身体都好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懵懂 她眼下正在忙着查看何家铺面和工坊的账目，一同被她叫过来的还有二哥何明辉，三哥何明扬。何明辉和以往一样，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一头雾水。不过，好在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嫡出公子，耳朵边挂了一点也知道不少。还有，自从何家败落之后，何明耀带着何明辉管理了这么几个月的何家生意，何明辉了解的更加多一些。眼下，他正在跟四妹妹何英华介绍自己家的铺子“我们家的这二十三家铺面，原本都是十分赚钱的。可以说，最赚钱的就是这些铺面了。我虽然了解不多，也知道，这些铺面一直都是掌握在何家嫡支手里，一点点发扬壮大，很多铺面不但位置好，更是做成了积年老店，京中最大的那家，还有我们苏城最大的这一家甚至已经是百年老店。” “我们这样的大字号，积累的客源可是别家不能比拟的。可以说，很多京城和苏城的老夫人，老太太，打小就穿着我们家的绸缎长大，所以，别家的根本就看都不看的。” 这一点何英华也是知道的。前世，何家早早就败落了，一蹶不振，何家的铺子也给蒋家等几个家族吞并了。可是，前世，她成为京城的老封君，和别的家族老太太们聚会，还见到她们拿出来珍藏的早年在何家铺面里面买到的绸缎。各个都惋惜何家老店易主，还为了不能再买这样高品质的绸缎可惜。 何家这招牌做的还真是成功。 何明辉继续说着“我们何家的绸缎铺子，只卖最顶级的绸缎。无论是质地还是花色，我们何记都是最好的。至于中档和低档的绸缎，我们何记铺子里面一向都没有。所以，达官贵人穿衣服，用绸缎都是用我们何记的。” “这是我们何记成功的秘诀，也是我们何记这一次亏钱的原因。” 何明辉说道这里，一脸的伤痛。何明扬有些不明白“二哥，这怎么是我们亏钱的原因呢” 何明辉还没有说，何英华倒是说了“那是因为我们何家欠下一大笔钱，很多供应我们铺子的绸缎作坊，不给我们供货了，我们不但没有往铺子里面投钱，还大量的抽取了铺子里面的银子，使得铺子没有法子进新花色，几个月下来，铺子的生意自然就受到了影响。” 何明辉奇异的看着妹妹“四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何英华有些苦笑，她怎么知道的她可不是那个整天只知道打扮争宠和姐妹争斗的年幼何英华了。她有了前世的经历，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还参与官场斗争，在京城权贵中挤了进去，还混成老封君，是容易的吗 何英华说“自然是看账本的流水看出来的。再说了，无水之源，这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何明辉苦笑一下说“四妹妹，你还真是比我和大哥都有天赋。当初为了应付我们家的债务，为了能让我们的父母亲风光大葬，我和大哥还有刘姨娘商议了一下，只能从铺子里面抽调大量的银钱，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当时，我们家的几个老账房，铺面的几个大掌柜，外管家等人都拼命劝说我们。可是我们没有听。现在后悔也晚了。” 何英华点点头。刘姨娘其实是好的。她知书达理，出身官宦世家，要不是家里犯了事，被发配教坊，沦落风尘，也不会成为一个商人的小妾。刘姨娘早年的家教无疑是好的。这一点，看她管理家族内务，教育孩子方面都能看出来，比自己亲生的娘，何家的夫人徐夫人可是好多了。许夫人毕竟也是商家女出身，比起来官宦家的小姐还是不如的。 可是，官宦家的小姐可真不擅长做生意。这样竭泽而渔的法子居然也能用何家没有了铺子的收入，那就是无源之水，会败落下来，多么正常啊。还好，一切还来得及，何英华深吸一口气，一定要挽救回来。 何英华对何明辉说“眼下，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挽救铺子。我看了几天的账本，心里初步有几个规划。现在先跟两位哥哥说一下。第一，我们何家要起来，一定要有一笔启动的银钱。这笔银钱不能少于十万银子。第二，我们要摆脱蒋家等的围追堵截，好好发展，只能先把欠蒋家的那些银子还上，这也需要二十万两银子。第三，我们要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查下去，不但要用银子把铺子盘活，还要趁机把长在我们何家铺子里那些大蛀虫给打掉。” “破而后立。我们何家立足绸缎行业已经有百年时光，身上的蛀虫可是不少，寻常时候，可以放着他们，可是到了我们何家这样的时候，已经容不下他们了。在这之前，我们先要找几个靠山，第一个，就是要找吕家的大老爷，吕世叔。” 何明辉对于生意没有什么主意，倒是十二岁的何明扬听的津津有味，对四妹妹佩服的紧。 何明辉说“找吕世叔也行。只是，我们家从出事之后，吕世叔已经屡次帮助我们了。我们父母丧礼的时候，吕世叔除了明面上的奠仪，私底下还找我，给了我五万两银子，连个欠条都没有要。” “这还不说，后来，我们家变卖产业，之所以没有被蒋家等人压住价格，还能以略略低于市价的价格出手，也是因为吕世叔多方想法子，要不吕家出面买下，要不张家出面买下，还有一些和吕家关系好的，也都被吕世叔劝说来买我们的家产。要不，我们今天面临的局面还要更加困难。” 这一点，何英华是知道的。前世，随着时间的推移，何家越发的往败落深渊滑行，吕正蒙一直没有放弃挽救何家。哪怕后来何家真的倒下了，何家人已经去了京城，成了升斗小民，吕正蒙还来送过银钱呢。当然了，因为和何家关系太过于亲密，吕正蒙的吕家后来在江南一直都被蒋家挤兑，多年后，吕家也慢慢败落了。何英华对于吕家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这一世没有想到，挽救何家还要请吕家出手。不过，知道一些事情的何英华心里知道，这一次挽救的是何家，其实挽救的也是吕家，甚至是张家。 第三十七章 老奴仆 何英华还在跟两个哥哥说着去吕家的事情，外面守着的兰雪突然进来禀告说“四姑娘，三姑娘身边的秀妍来了，说大少爷，三姑娘，二姑娘，刘姨娘都在大少爷的朗月轩，请姑娘和二少爷，三少爷去一趟。” 何英华看着两个哥哥笑了说“应该是关于家里奴仆放出去的事情了。这一段时间，我们府里看着是风平浪静，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揣着心事呢，这个事情不解决，我们也没有法子办外面的事情。走吧，请吕世叔帮忙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二哥明天先送一个帖子过去。我们在孝期，不好上吕家的门，不如就请吕世叔到我们家，商议事情吧。就说，我们家想变卖一些宅院，好还账，这样听到风声，也能安稳蒋家。我们现在去朗月轩吧。” 何英华说着已经站起来了。何明辉也站起来，不过，他没有立刻走，而是有些不解“四妹妹，你说的，我们孝期不好去吕家这是礼数。可是，请吕世叔过来干嘛说要变卖宅院还说这样能安稳蒋家，这跟蒋家什么关系” 何明扬也有些不解。何英华看着两个懵懂的哥哥有些失笑，看起来，何家兄妹们成长起来，能支撑何家，还需要一段路走，急切不来，好在，她回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二哥，我们本来不是就要变卖一些宅院吗我们这么缺银子，宅子放在那里又不能生钱，我们连有出产的田庄都卖了，怎么能不卖宅子呢” “二哥你也说了，以前我们家几次变卖产业，之所以没有被人压低价格，就是吕世叔从中周旋。这一次我们卖宅子，请吕世叔来，不是也应该吗” “至于为什么我们这边一请吕世叔来商议卖宅子，蒋家就知道，二哥还不明白吗我们何家早就有蒋家安插的眼线，可能还不止是蒋家的眼线，说不定还有别的眼线，二哥难道认为我们父母亲的死，真的是得了急病那么简单没有人陷害” 这么一说，何明辉，何明扬都明白过来，事情一牵涉到父母亲的死，他们都慎重起来。哪怕是不懂世情，他们两个也知道，何源之死，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何英华开始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这个事情先放放，二哥，三哥，你们回去再细细的想想。现在我们先去朗月轩。” 说完，已经当先走出去了。何明辉，何明扬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疑惑，跟着去了朗月轩。 到了朗月轩，气氛倒是还算轻松。何明耀躺在一张有些旧了的罗汉塌上，几位姐妹和刘姨娘围着坐，一边喝茶，一边翻看账本，时不时闲聊几句。看到何英华兄妹三个过来，互相见礼。 何英华先问了何明耀的伤势，刘姨娘已经一脸笑容的说“大少爷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大夫说还要将养上两三个月，但是现在已经不疼了。大少爷也能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看看账本，看看书之类的。” 何英华也高兴问“这么说，大哥的伤势没有什么问题了大夫可说，两三个月后，大哥能不能如常行走” 刘姨娘一提这个就更加高兴了“要说，还是四姑娘找的这个大夫好。之前，我们请了街坊大夫看了，几个人都说大少爷这个伤势，可能是要残疾了。谁知道，用了四姑娘推荐的这个大夫的药，这才多久，大夫就说伤势稳定了，并且在好转，只要将养得宜，三个月之后，一定能行走如常，只是以后腿上不能劳累。” 大哥不会像前世那样变成残疾，这可是让何英华十分高兴。 刘姨娘看着笑容满面的何英华心里也在感慨，谁能想到四姑娘现在居然这么稳重了不但大气，聪慧，还杀伐果断，看看她掌家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府里居然有了新的气象。这还不说，她自己这一生就一儿一女，都是她的心尖子。可是，这一儿一女，这一段时间，相继出事，先是大儿子腿上受伤，可能要成为残疾，接着女儿被退婚。可怜自己一味的伤悲，没有顾上及时关注女儿，使得女儿心里越想越窄，终于走上了自尽的绝路。 这要不是掌家的四姑娘关注，及时叫人救下来女儿，又请了大夫给大儿子看病，只怕自己现在就要面临女儿死去，儿子残废的局面。那简直是要她的命啊。四姑娘不但救了自己的儿女，还等于救了自己。刘姨娘对何英华充满感激之情。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倒是三姑娘何莞华忍不住了，她先开口说“四妹妹，你主意大，帮我们看看，这府里奴仆出府的事情。这是府里奴婢总册子，这个是要自请出府的名单。我们倒是不好擅自做主，想来四妹妹也有安排，你先看看。” 何英华倒是没有推迟，她接过来一边看，一边问“这些要出府的人员名单，你们有没有什么拟定哪些是你们同意出去的哪些是你们不同意出去的” 何莞华忙说“这个我们之前就先商议了一些。这府里经过百年的繁衍，奴仆总共有四百八十三人。这次请求出府的有三百二十三人。还有一百多个都不愿意出去的。这一百多个里面，老弱病残就有七十多个。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请求出府的人里面，有几个是有手艺的，比如厨娘，还有几个手艺好的木工等，还有是出去当过掌柜的，还有一些账房。这些人我们给驳回了。并且承诺发放月钱给他们。这些人总共有二十三人。加上这二十三人，不出府的人就有一百八十三人。我们府里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 “所以，我们商议一下，把那七十多个不愿意出府的，老弱病残的，留下来，但是，也不让他们进府里当差了。以后每个月发放给他们一些粮米，养着吧。去掉这七十多个，还有一百来人呢。” “这一百来人，我们也用不完，府里，我们满打满算，留下五六十人就够了。其余的人，我们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呢所以，找了大家来商议一下。” 第三十八章 不放 何英华慢慢的看着册子，半响才说“三姐姐，你们的主意很好。那七十多个老弱病残，大多数都是为府里辛苦了一辈子，劳苦功高，偏偏要不是儿女不在了，要不是父母不在了，要不是儿女不孝顺，不愿意带他们走，想省几个银子。这样的情况，我们也要分别对待，这些老幼们，要是有儿女亲人的，愿意跟着儿女亲人走，儿女亲人也愿意接收的，我们分文银子不要，就放他们走。也算是他们为何家辛苦一场的酬劳。” “剩下的那些，我们就先给米粮养着，将来我们何家有朝一日发达了，一定不会亏待他们，好好的供奉他们。绝对不让他们受委屈。” 这一番话说的，何家姐妹们都纷纷点头，伺候着的几个人，比如说回风，舞雪等丫鬟们都感动的眼泪要留下来。这其实也是何英华给所有留在府里的奴仆们一个承诺。将来，何家富贵了，一定不会忘记他们。 何莞华说“四妹妹这么说也对，要是这样，免了一些人的身价银子，只怕这七十多人里面也就剩下二十来人罢了。” 何英华说“那就这么办。对了，要出府的人，身价银子交上来之后，不要用到别的地方。这些银子如果多的话，就先把祖母那个小庄子买回来。我记得，那个小庄子是卖给吕家的。他们家好说话，一定还愿意原价还给我们。我们买回来之后，就把这二十多老弱病残，安排到那个小庄子上，小庄子上的出产，以后就专门保障府里奴仆养老。以后，我们何家要是不能东山再起，这个庄子也不卖了，就给这些老奴们。要是我们何家起来了，还要把庄子扩大一些，以后作为永例，给奴仆们养老。” 这一句话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何英华还这么为何家的老奴们着想。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只怕那些离开何家的奴婢们心里也要后悔了。上哪里再找这样好的主家啊 何莞华快速记下来。 何英华又指着几个人家说“这几家，他们整家都想出去，还愿意给身价银子，我不同意。三姐姐也不要放了他们。还有这几家，一样，都等我想好下一步怎么办再说。” 这个话一说，大家更加诧异了，一看，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中，何莞华的脸色有些变了。因为何英华指出来的几家中，正有何莞华生母苏姨娘的娘家苏家一家子。 除了苏家一家子，还有好几家，要不是府里姨娘的娘家，要不是府里大管事，二管事之类的家，还有采买管事一家，还有几个家里有人放出去当掌柜的人家。合起来可是不少，差不多有五六十人，这可不是少数。大家心里打鼓起来。这个何英华小小年纪，手段倒是不少，之前，用小庄子收买住府里孤老奴婢的心，现在又不许这几家出府，明显是要下手。这样恩威并施，可一点都不像小姑娘啊。 绿荫匝地，香花摇曳，这样的美景，花丛中的人，却一点都没有欣赏的兴致。苏姨娘和钱姨娘两个人正一脸不高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妇人。这两个妇人，一个是苏姨娘的娘家嫂子，一个是钱姨娘的姐姐。 苏姨娘是府里的家生子，他们一家子一直在府里很有地位。当初，何家是何英华的祖母何老夫人当家，苏家是她的陪房，自然是权柄不小，管着府里的花木，采买等事情，富裕的流油。后来，何家的内宅管家权利，交给了何源的夫人徐夫人，徐夫人自然是想对苏家下手。可是，苏家有苏姨娘撑着。苏姨娘一直都很得宠，何源这个家主帮着苏家，徐夫人只能恨恨作罢。苏家还一样在府里风光。 可是，现在，一向风光的苏明家的，脸上一片气急败坏“大妹妹啊，你看看这可怎么办那边，阿爹和你大哥，二哥几个都选好了宅子，置办好了铺面，就在金陵城，只要我们从府里出去了，去了金陵城，一样做生意住大宅子，你就是府里的当家夫人了。以后无论是再嫁还是留在府里，都是要享受荣华富贵。可是，现在，四姑娘硬是要扣住我们一大家子的身契，我们怎么出府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吗” 苏姨娘脸色暗沉如水。她能不生气吗谋划了这么久，甚至她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私房钱都已经偷偷的运出去交给了娘家哥哥和嫂子，现在突然告诉他们，不能出府了，这是多气人 一旁的钱姨娘姐姐钱妈妈也跟着说“苏姨娘，三妹妹，你们两位快拿个主意吧不但苏家被扣下了，我们这几家也都被扣下了。按说，我们几家也没有跟四姑娘有啥过节啊要是四姑娘想要对付当了多年管事的苏家也有可能，可是我们钱家和安家呢我们这两家没有啥权柄，不过是管着三妹妹你的院子而已。哪里就惹得她了” 钱姨娘今年才二十岁，正是青春貌美的时候，她生就了一张狐狸脸，妖媚温柔，何源生前对她很是喜爱。她是别人赠送给何源的。到了何家之后，凭着宠爱，她生了何家五少爷何明抚。有了儿子傍身，钱姨娘算是站住了脚跟，她立刻就把家里那过着贫困生活的老爹老娘，哥哥姐姐们都弄了来何家。因为在何家日子尚且浅，没有给家里人找到什么管事的位置，只能让姐姐姐夫在她院子里当差。老爹老娘则去乡下给她管理一个小庄子。那个小庄子是何源给她置办的。用的就是钱姨娘姐姐姐夫的名头。钱姨娘还有哥哥，被安排当了何源的院子当常随。也算是极其有面子的。 可是，这些在苏家面前可是不算什么。人家苏家可是何家奴仆中的顶强人家。钱姨娘也纳闷，怎么四姑娘也不放自己这一家子走呢 苏姨娘对钱姨娘说“嫣红妹妹，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们原先只是想着拿着我们手上的东西离开何家算了。可是他们不肯，说不得，只能靠着嫣红妹妹你了。知府大人怎么说” 第三十九章 吕家帮忙 钱姨娘伸出芊芊玉手，妩媚的一笑“知府大人让我们想法子把何家那铺子的地契拿到手。至于别的，一切都会有知府大人给我们做主。事成之后，我们这几家不但都能恢复良民的身份，还能得到两成的好处。”那明媚的脸庞，那虽然还在孝期却涂脂抹粉的脸，手上的红蔻丹，都让苏姨娘不快。 虽然对于狐媚子钱姨娘，苏姨娘心里是万分鄙视的。可是，钱姨娘带来的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兴奋起来。两成的好处啊，这可真是不少了。要知道何家光是商铺就有二十三家，还有工坊有三座，这可是一笔庞大的产业啊。要是以前，苏姨娘还真的没有法子弄到手。她虽然是宠妾，也只是一个妾，哪里能弄到这些掌握在家主手里的东西可是，谁让她有两个好女儿呢现在三姑娘何莞华参加管家理事，这几天，何家正商议要卖一部分宅院，所以，何明辉把放着家里所有契约的夹子都给了三姑娘何莞华。当然了，还有满府里所有奴仆的身契。 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苏姨娘有些犹豫，自己的亲生女儿，捧在手心里养了那么多年，怎么舍得抛下但是，何源的死，打乱了苏姨娘的一切计划。眼看着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何家就败落的不成样子，内外攻击，要债的满门，这样的日子，她怎么过再不走，她连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私房都保不住了。她还是更加向往外面的荣华富贵，她可不想陪着何家滑向深渊。苏姨娘的脸色渐渐的坚毅起来。 吕家的大老爷吕正蒙接到了何明辉的帖子，看到帖子上说，请过府一叙，商议何家卖宅子的事情。吕正蒙长长叹息一声。 听到这个，也看了帖子，吕家大少爷吕易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说“这何家现在是越来越败落了。何明辉书生意气，不明世事，何明耀优柔寡断撑不起来，何家这是要完了。” 上位上坐着的老太爷吕厚宗冷声说“何家是要完了，可是，我们吕家就没有危机吗” 吕易皱起来眉头，说“祖父说的对，我们吕家的吕记这么多年之所以能节节上升，还不是攀上了何家，因为有何家带着，我们的绸缎才能跟着进去京城，甚至销往海外，西域，获利颇丰。江南四大绸缎商，我们和何家关系最好，张家和我们是姻亲，只有蒋家和我们关系一般。这原本是我们吕家的优势，可是现在，何家突然出事了，蒋家冒出头，我们吕家以后的路子只怕是越来越难了。” 听到孙儿这么分析，吕厚宗很是欣慰，比起来何家，他们吕家可是好多了，最起码后继有人，不至于像何家，虽然子女一大堆，没有几个能撑事的。所以，何家才败落的这么快。 吕正蒙听着父亲和自己儿子祖孙两个的对话，眉头一直都紧皱着“我和何源交好，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我们一起走西域，碰上马帮，可是何源救了我的命。这恩情，一辈子都要偿还。现在何源不再了，何家一败涂地，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可惜，我们家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却频出昏招，不但没有站起来，还不断下滑，真是让人头痛，你看看，田庄都卖了，古董家具，字画珍宝都卖了，现在开始卖宅子了。以后是不是要卖铺子要是铺子，工坊也卖了，何家还拿什么东山再起靠何明辉中状元吗我虽然不通文理，但是也知道，何明辉虽然有些才气，还到不了中状元的地步，就是中进士都很难。哎” 吕厚宗摇摇头说“你去看看吧。何源当年救过你，我们吕家是感激的。他的后人怎么都是要照顾的。我们吕家虽然钱不多，但是，再买几个宅子还是没有问题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要是卖给别人，还不知道要压他们多少价格呢左右，我们买了宅子回来也不吃亏，何家的宅子哪一个不是地段好，布置修建的精美绝伦” 这个时候吕易说“父亲，这一次你去何家说不定有好消息，我听说，何家现在是何家四姑娘接手管家，这才没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整理出一个头绪了。那些原本要断了供应米粮的铺子，又开始给何家供应了。何家的下人们听说也可以自行赎身出去。就是当初温家退亲，都是这何家四姑娘处理好的。听说，何四姑娘把温家好好的奚落一通，就是那个一向能言善道，圆滑玲珑的温家二太太，都理屈词穷了。现在，坊间可是把温家说的一文不值。温家人现在都羞于出来应酬呢。对了，还有蒋家，本来蒋家天天去追债的，也给何家四姑娘给挡了一下回去，这一段时间，都很少过去讨债了。看起来，倒是一个能干的。” 这个话一说，吕正蒙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我和何源是至交好友，他的子女我都熟悉，这个四姑娘是他的嫡出姑娘。宫里那个贵人娘娘就是四姑娘一母同胞的姐姐。所以，何源在所有子女当中，对这个四姑娘也格外宠爱一些，可能是因为宠爱的太过了吧，她有些刁蛮，任性，倒是没有看出来能干啊” 吕厚宗倒是说话了“大郎啊，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个见识都没有人遭逢大难才会聪明起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受过磨难，人才能迸发出来那股劲头。说不定这个何四姑娘就是突然失去双亲，遭遇家变，慧根露出来了呢你去好好看看，要是能造就，就多帮一把，何家稳住了，对我们吕家可是大好事啊。蒋家虽然宫里有人支持，但是，何家毕竟还有一个贵人娘娘在宫里，何家身上的皇商还在啊。” 吕正蒙肃然，他也觉得父亲说的很对。这样浪子回头的事情，坊间传说太多了，就是吕正蒙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亲眼也见过好几个。多一个何四姑娘也是正常。要是真的是这样就好了，老友何源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了。 第四十章 借钱 第二天，吕正蒙到了何家，是带着儿子吕易来的。刚刚到门口，何明辉就迎了出来，恭敬的请到了荣华堂。一路上走过来，吕正蒙就发现，何家的下人们变少了，但是，井然有序，好像又恢复到了何源在世的时候，甚至比何源在世的时候这秩序还要好，早就不是前几个月一片懒散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暗暗点头，看起来儿子说的对，何家这位四姑娘说不定是个真有本事的 到了荣华堂，吕正蒙才发现，早就有一个俏生生的娇小身影站着，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简单却一点都不输气势，身姿笔直如松。吕正蒙当然认识，这正是好友嫡女何四姑娘何英华。旁边还有一个比何英华稍微高一点点，也是一脸稚气的孩子，正是何家的三少爷何明扬。 何英华兄妹见到吕正蒙忙行了礼，吕正蒙虚托一下说“侄女，侄子不要多礼了。我听闻何家现在是侄女管着家务，今日一见，觉得秩序井然，侄女倒是一个有才能的。我看了心里也替何兄在天之灵欢喜。” 听到吕正蒙提到父亲，何明辉和何英华、何明扬都肃然，道了谢，请吕正蒙坐下。吕正蒙坐下后，何英华兄妹三个又和吕易见礼。吕易倒是有些纳罕，何英华怎么见到他都不避呢虽然两家是通家之好，何英华也不算小了，已经十二岁了，男女七岁就不同席呢。再说这何明扬，虽然也是常见的，可是也太小了，今天是商议正事的。怎么让这小孩子也参加就算是何英华掌管家里的家务，这商议的也不是家务啊，干嘛还要留下 吕正蒙正要寒暄，却听到何英华说“自从我父亲去了后，我们何家承蒙吕世叔的照顾，我们兄妹感激不尽。” 说完，何家三兄妹郑重行礼。吕正蒙忙示意儿子吕易扶起来这兄妹三个说“我和何兄是过命的交情，他突然去了，我怎么能不照顾他的儿女。可惜，我力有不逮，帮不了大忙。” 何英华说“吕世叔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已经不好意思了。可是，何家目前的情况，吕世叔是清楚的。我们还需要厚颜请吕世叔出手帮我们一把，这样我们何家才能东山再起。” 请吕家帮忙这个事情，吕家父子早有心理准备，甚至银子都准备好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何英华会说他们的这一次帮忙能让何家东山再起。这样的话，何明辉兄弟两个以前可是根本没有说过。 吕家父子都是人精，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都明白了，如今这何家，当家的可能是吕英华了。虽然对于一个女孩子这么小就当了内外的家，十分奇怪，吕正蒙还是说“侄女说吧，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何英华缓缓的说“我想请吕世叔帮忙四件事情。” 一听居然有四件事情之多，吕家父子都有些懵了，不是说要卖宅子吗这顶多是一件事情，怎么会是四件事情呢 何英华接着说“第一个事情，就是之前在帖子上说过的，我们家有几个大宅子，想先抵出去，请吕世叔接手。借我们一些银子。过后，我们手头缓过来，还要连本带利还给吕世叔，再把宅子赎回来。这个银子可不少，需要三十万两。” 这么一说，吕家父子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吕正蒙，之前，何家卖东西出来，都是说卖，这一次居然不是卖，居然是抵押，还说好了是借，不过是用宅子多质押罢了，这还真的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说“侄女是要这个还债吧怎么是三十万两银子呢据我说知，何家现在欠了我们吕家，张家，蒋家一共六十万两银子。还有，外面那些中小作坊的债务，大概还有近二十万。就是不算我们吕家的，你们也有六十多万的债务啊，怎么只需要三十万两呢” 何英华说“其实，三十万两银子已经不算少了。自从我何家出事之后，吕世叔帮助我们家的何止是三十万两” 听了这个话，吕家父子心里都舒服一些。自从何家出事之后，何家陆续变卖产业，吕家出手买下了大部分，算起来还真的有四五十万两银子。吕家虽然是豪富，但是，手里能挪用的资金也不是很多，把手头的四五十万两银子用完之后，现在再多一些，还真的是要启用老本了。说不定还要向亲戚伸手周转一二。不过，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帮助何家，只要何家人知道情谊就好。 何英华继续说着“我质押借这三十万两银子，不但需要吕世叔出钱，还要吕世叔出力才行。” 咦，出钱是自然，可是出力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吕家父子都不明白了。 何英华说“这三十万两银子，其中十万两银子请吕世叔交给我。还有二十万两银子，还想请吕世叔帮忙，请张家和蒋家的人过来，我们一起商议一下，关于我父亲生前号召大家每家投入二十万两银子在新织布机上面的事情。因为这个，我们三家每家都投入六十万两银子。其中，我们何家的六十万两银子，是向你们三家借的，每家借了二十万两银子。” “其实，这一项银子是不用还的。当初可是说好了，要是匠作监把这个新织机做出来了，我们四家分享这个新技术。要是没做出来，我们就一直等待。可是，蒋家背信弃义，家父一去，他们就先提出来要我们还借贷的那六十万两银子。” “平心而论，三家之所以愿意无偿借六十万两银子给我们何家，那是因为我们何家愿意把将来匠作监的新机子分享给大家。这是带着大家一起赚钱的意思。可是到了蒋家这里，就变成我们何家欠债了。我也不想和蒋家啰嗦。所以，想先请世叔借我银子，我把蒋家这二十万两银子先还上。至于欠吕家的和欠张家的，还想吕世叔说情，容我们以后再说。” 第四十一章 大手笔 这么一说，吕正蒙明白了，他叹息一声说“这个事情，确实是蒋家做的不地道。当初，何兄完全可以不借我们几家的银子，直接自己投入本钱给匠作监，将来要是织机做出来了，赚了银子，那也是何家一家的。比如说先前的辽绫，闪光缎，绞股罗。那三样新布料差一点让我们三家都被挤出绸缎行业。幸好何兄是一个厚道的人，把那三样的技术分了一些给我们三家，要不，我们三家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我们吕家蒙何兄照顾提携，自然是不会来讨债。就是张家，因为和我们吕家是姻亲，我多方劝说，也没有来要债，偏偏这个蒋家，上蹿下跳，着实恶心。” “这一次把他们的债务还了也好，省的啰嗦。毕竟，何兄现在不在了，何家在官场上声势大不如前，蒋家倒是攀上了知府，巡抚，甚至宫里内务府也有关系。何家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何英华淡淡一笑说“多谢吕世叔为我们着想。不过，蒋家恶心，我却不打算这么就算了。我之所以质押宅子也要和还蒋家这个二十万两银子，是因为有后手要跟他们说。” 这下子吕正蒙奇了“恩什么后手” 何英华说“这个后手，就是要请吕世叔要帮的第二个忙。这个是要请吕家想法子借给我六十万两银子。是那三十万两银子之外的六十万银子。” 这么一大笔数字，别说是吕家父子，就是何明辉都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年幼的四妹妹。何明扬倒是没有二哥那样的反应，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猛然亮了起来，一脸的兴奋。何明扬心里想，这可真是大手笔啊，四妹妹真是太胆大了。 吕易忍不住说“不瞒四妹妹，三十万两银子，已经是我吕家要动老本了。再多六十万两，我们吕家也拿不出来。不知道四妹妹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吕正蒙倒是心中一动“侄女，你的意思是把蒋家投入到匠作监的六十万两银子还给他们” 何英华露出来赞赏的眼神，缓缓点头。 吕正蒙苦笑一下说“侄女倒是有志气。这么做也对。当初，三家各自投入六十万两银子，可不是随意投的，只有借给何家二十万两银子才有资格投入这六十万两银子的。要不，六十万两银子虽然多，江南也不是只有吕，张，蒋家能拿出来。说起来，还是我们三家欠了何家人情。如今，蒋家背信弃义，这样逼着何家，何家还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借款，确实有资格取消蒋家的份子。” 吕正蒙问的时候，吕易也反应过来了。倒是何明辉，知道吕正蒙这么一大篇说下来，他才露出来明白的神色，看的何英华暗自摇头。再看何明扬，因为年纪见识的原因，他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但是，他脸上随即露出来越发兴奋的神色。何英华心中一动，说不定何家的兴起要落到自己三哥头上呢，以后一定要多带带三哥。至于二哥，等过了一段，还是请他好好去读书吧。 吕正蒙摇摇头说“侄女啊，你有志气是好事。可是，还是年纪太小了。要是你父亲在的时候，这么做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你现在这么做就问题多多了。” 说完，吕正蒙闭口不言。吕易和何明扬露出来思索的神色，何明辉还是一脸的懵逼。何英华明白了，吕正蒙这一句话，其实是要考较一下她，到底是思路清晰还是一时之勇，也是要看何家还能不能扶起来的意思。何英华知道，这个时候，要露一手了。 何英华挺直如松“问题多是真的。第一个问题，蒋家愿不愿意退这个由不得他，当初我父亲和三家可是签了契约的，在京城都有存档。蒋家赖不掉。只要我何家说退，给足了银子，一分钱利息都不付，蒋家必须退。第二个问题，蒋家背后有靠山。这个刚刚世叔已经说了。蒋家要是没有靠山，怎么敢这么上蹿下跳我父亲是不在了。可是我们何家还没有倒台。我们家皇商的身份还在，我兄弟虽然年幼，成年的都有两个。足以担起来。这还不说，宫里，我大姐姐还在呢，护住我们何家不被蒋家这样一个商家欺负，应该是没有问题。” 这么一说，吕家父子不由得互视一眼，这个何英华还真的不容小觑啊。 不过，这也只是稍微正视一点，接下来何英华的话，让吕家父子大吃一惊。 何英华说“其实，这两个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匠作监传出来消息，新织机的技术遇到难题，估计年，甚至是十年都不一定解决掉。所以，目前最大的苦难就是，付出了给蒋家这八十万两银子，我们何家背负上这么多债务，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世叔也是担心这个问题吧毕竟，吕家和张家也是在这个事情上投入了八十万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字啊。” 说到这里，何英华一顿。看到吕正蒙果然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何英华站起来，两步走到一个小桌子旁，那个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薄本。何英华把它拿过来，送到了吕正蒙的手上，才退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笔直的坐着。神情却是很轻松。 可是，一头雾水的吕正蒙拿到册子翻开一番后，神色越来越严肃，后来，露出狂喜的表情，这让一旁的吕易十分诧异，这本小册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一向老成的父亲会这样失态 快速翻看完之后，吕正蒙手都颤抖了“侄女，这是哪里来的匠作监给的吗他们之前不是说制作不出来吗这个织机真的有上面说的效率那么快” 原来是织机吕易立刻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这是大家投入那么多钱研制的织机吗不是说制作不出来吗之前一直都以为这八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为了这个吕家众人都很是失意了一段时间。怎么会出现在何英华手里 第四十二章 新织机 何英华说“这是我父亲的一个秘密。我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思跟世叔说。只能告诉世叔，这个东西是真的。我已经让我府上的几个木匠动作做出来了一个，一会儿，请世叔和世兄移步到偏院，亲自看看我府上的织工操作就明白了。” “不过，我这个织机是两种，一种是专门织丝绸的。速度很快，比现在织一匹绸缎，时间上能快上三倍左右。” 这个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激动了，速度快三倍，那不是就意味着产量能高出来三倍赚的钱岂不是就能多出来三倍能让一年收入多三倍，还不让人激动 何英华接着说“不过，这种织布机，织出来的绸缎比较粗糙，只能当中下等绸缎使用。” 这个大家到是能接受，一般高等绸缎，比如云锦，闪光缎等，价格高昂，需求量也不大，只是顶级世家和宫里才用，到是这种快速织布机。 何英华微微一笑，继续说“还有一种织布机，才是我想以后作为我们何家主要推广的。那就是棉布织布机，不但是棉布织布机，还有配套的扎花机，可以给棉花，也就是白叠子脱籽，更加方便纺线。” 这下子大家又激动起来了“专门给白叠子脱籽用白叠子织布” 吕正蒙说“这白叠子从大唐传到我朝开始，经历了前朝，我们大夏，虽然百姓有种植，但是，一来产量不大，二来，给白叠子脱籽太麻烦，往往耗工耗时，纺织出来的布，倒是不错，吸水吸汗，比绸缎粗糙，透气倒是更好了。特别是一些松江那边产的细棉布，最适合给孩子做衣服，价格比普通的绸缎还贵一些。但是，这种产量低的棉布，我们几家大作坊都是不生产的。都是那些小布商们在弄，我们进货过来，在铺子里面搭着卖。这白叠子，民间也叫棉花，百姓种植，大多不是为了织布，都是脱籽之后，做成棉被，这棉被倒是比我们丝绸被子还要暖和一些。” “要是有专门给棉花脱籽，还能快速纺织的织机，那这棉布大量产出都不是问题，无非是我们再多建几个棉布工坊罢了。这可是开辟新财源啊。” 吕正蒙越说越激动，忙站起来“那还等什么，侄女现在就带我们去看吧” 何英华却没有站起来，她微微一笑说“还请世叔稍等。我们还是先把事情说完吧。侄女还有几个事情请世叔帮忙呢。” 听了这个话，倒是让吕正蒙冷静了一下，他看着一直如闲云流水一般的何英华不由得老脸一红，怎么自己这样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定力 吕正蒙缓缓坐下，说“侄女请说。” 何英华说“我请世叔帮忙第一件事情是要请世叔借我们何家三十万两银子。这是用我们何家京城那个宅子，建业的一个大宅，我们苏城边上那个山庄，还有金陵城我们家的那个庄子作为抵押。” “世叔也知道，我们家在京城的宅子在南城，五进两路，虽然不是在东富西贵的京城东坊和西坊，是在平民居住的南坊，可是这么大的面积也很难得了。建业那个大宅，五进三路，靠着美丽的西湖，更是不可多得。还有我们苏城郊区的映绿山庄虽然是一个山庄，但是，也颇多野趣。金陵城的那个宅子也是五进三路的大宅子，靠着玄武湖，风光秀丽。这四个宅子，世叔好像都去过。价值三十万两银子那是绰绰有余。只是，我们这么急切间卖，却是卖不出价格的。世叔虽然可以买下来，但是，我们却不想世叔吃亏。我们只能算质押，等我们缓过手，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世叔，把宅子赎出来，绝对不让世叔为难。” 吕正蒙一抚胡子笑着说“侄女，不要提利息的事情，这三十万两银子，你们就是不拿宅子抵押，我也能拿出来，今天我就带来了，正在你吕大哥手里。一会儿让他给你。” 何英华目露感激之色，果然，前世今生，吕正蒙都是那么慷慨大方，不惜一切的帮住何家。今生，绝对不能让吕家吃亏了。 何英华说“谢谢吕世叔的高义。虽然吕世叔这么说，我们该质押的还是要。这是几个宅子的地契，一会儿，让二哥和吕大哥一起去签个契约。吕家不是吕世叔和吕大哥两个人的，吕家也是大家族，不能让吕世叔被人说。” 这个话一说，吕正蒙和吕易都露出来赞赏的神色，比起来不通人情世故的何明辉，年幼的何英华简直就是人精了。 何英华接着说“我请吕世叔帮忙的第二件事情，是六十万两银子。这想来，吕世叔手头也不是那么宽裕。让谁家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现银来，都不容易。所以，我想请吕世叔去请张家一起帮忙。如果跟蒋家谈成了，蒋家在新织机上的份子，我想我们何家，吕家，张家三家分成。不知道吕世叔意下如何” 吕正蒙都要击节称赞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使得吕正蒙最常叹息的一件事就是好友何源后继无人了。没有想到，这么才感叹完，何源的后人中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简直太出色了，倒使得吕正蒙又要惋惜，怎么出色的这个是一个姑娘家呢要是个少爷就好了。 吕正蒙笑着说“侄女，你父亲的精明你倒是继承了下来。你这个想法太好了。一来，你这样让出来利益，会使得我吕家和张家都更愿意拿出来这一大笔银子，二来，我们两家要是同意了这样分成，你们何家欠我们的银子直接就又少了四十万两银子，但是等到新织机大行天下，收获利益的时候，何家又能多出来一成，真是精明透了。” “哦，对了，还忘记说了一项。你不但精明，还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这一段时间蒋家的逼迫，让你动怒了吧所以，你直接想出来这一招，联合我们吕家和张家，用契约，加上新织机，算计蒋家。要是这新织机真的有那么快速，只怕不久后，江南四大绸缎商就要变成三大绸缎商了。” 何英华微微笑着，真心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啊。吕正蒙确实是有才能的。 第四十三章 修改计划 这么一说，不但吕易和何明扬明白了，就是最没有天赋的何明辉也明白过来了。吕易心里想，这个年幼的四姑娘可真的是不可小觑啊。说不定何家真的要在她手里兴起来。何明扬则是在心里对自己的四妹妹佩服的五体投地。何明辉则是一脸与有荣焉。 何英华却说“世叔谬赞了。其实，我还是更想做以前那个在父母庇护下娇蛮任性的何家四姑娘，不想要这些算计。” 这个话说得何明辉，何明扬想到父亲去世，何家巨变这些日子的苦楚，都是神情一黯。 吕家父子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起来之前吕家老爷子关于那段大难使得人成长的话，不由得佩服吕老爷子通达人情啊。 何英华随即说“哎，现在说这个没用了。何家还是要靠吕世叔帮忙才行。世叔不但要借给我们家这么多银子，还要帮我们家对付蒋家。本来，吕家和蒋家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这么得罪蒋家。倒是我何家把吕家拉进了这一趟浑水。不过，我何家要是倒了，以蒋家的德行，不一定能容得了江南四大绸缎家族，说不定人家想当天下第一的绸缎家族。” 说道这个，吕正蒙和吕易都点头。这世上之所以有江南四大绸缎商，是因为何家一直宅心仁厚，利益共享的关系。要是换成蒋家做这个绸缎行业的商会会长，只怕整个江南绸缎行业都要大洗牌了。谁能生存下去，还真的不可说，说不定大家都要仰蒋家鼻息，到了那个时候，日子就不好过了。这也是之前吕家发愁的原因。 吕正蒙说“侄女放心，蒋家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这样上蹿下跳，整个江南都看着呢，谁不嗤之以鼻道义是在我们这一边的。再说了，蒋家是靠着知府和巡抚，江南地段上，也不是苏城知府，江南巡抚官最大，江南可是还有一个两江总督呢。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但是，和两江总督海大人还是能说得上话。回去筹谋一番，这个事情，我倒是有七成的把握。”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需要修改一下侄女你的计划了。” 何英华一听忙问“什么计划世叔请教导我。”何英华虽然前世做生意也很顺利，可是，毕竟比不上吕正蒙这样累积几代的老绸缎商。有吕正蒙给她的计划拾遗补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吕正蒙说“之前侄女说，只要给了你们何家六十万两银子，不，其实是八十万两银子。因为八十万两银子才是当初我们契约的内容，只有拿出来八十万两银子，才能将来在新织机上分成。蒋家背信弃义，讨要这二十万两银子，已经是违反契约了。可是，就凭着这个让他就范，还真的不容易。他毕竟现在和宫里有一位娘娘走的很近，蒋家还和知府，巡抚大人关系都很好。” “商场上的东西，一旦牵涉到官场，就不能纯粹靠银子来决定胜负了。我们也要请了新人加入，能不能压得过蒋家背后的势力，我不知道，最起码得是势均力敌，这样再加上蒋家背信弃义的举动，契约白纸黑字的证据，蒋家才能老老实实的把新织机的利益让出来。” 对于官场，何明辉，何明扬自然是陌生的。可是，对于何英华来说，那是十分熟悉的。前世，何英华可是在京城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封君，结交多少豪门官宦，对于官场上的熟悉程度，比吕正蒙可是强多了。 她早就是算到了吕正蒙和海家是有关系的，所以，才想到这个计策的。前世，吕家在何家倒台之后，还能支撑那么十几年的时间，也多亏了海家的支持。现在吕正蒙这么一说，何英华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想来，吕正蒙是想让海家参与进来，把蒋家挤出去。虽然这样修改了她的计划，但是，何英华觉得，这样修改过的计划，好像更加合适。 何英华站起来，缓缓施礼说“谢谢世叔了。这官场上的事情，就要靠世叔支撑了。侄女毕竟年幼，想的不周到，多亏了世叔帮忙周全。还请世叔告诉我，要谁家来代替蒋家海家吗我好像记得他们家主营的不是绸缎，是海贸吧” 吕正蒙现在对于这个一点就透的何英华越来越欣赏了。他笑着说“侄女倒是消息灵通。海家世代官宦，甚至还出过两任帝师，现在的海家老爷子，还是皇上的恩师呢。名满天下，好友至交遍布士林。乃是当代的大儒。不过，这书香门第，也是要吃饭的。所以，海家也有世代经营的铺子。那就是海贸行业。因为张家主要的绸缎销售都是在海贸上，所以，和海家走的比较近。我也是因为这个和海家搭上关系的。” “和海家熟悉了之后，我才知道，海家人口众多，经营的产业也多。虽然最主要的是海贸，可是因为海家大老爷现在就任两江总督的原因，海家大夫人在江南也置办了一些产业。其中就包括一些丝绸工坊，还有绸缎铺子，经营的倒是不差，虽然比不上我们四大绸缎商，也是一个二流的招牌了。如果侄女同意，我去跟海家谈。想来，海家还是愿意拿出来这八十万两银子，这样，侄女也不用借，我也不用出钱，海家给了蒋家，蒋家理亏的情况下，只能让出利益。不是皆大欢喜。” 不得不说，老谋深算还是像吕正蒙这样的老绸缎商才行啊。 何英华略一思索，就立刻看到了吕正蒙引入海家的巨大好处。不但能压制蒋家，保住何家的利益，还能和海家搭上话，以后，何家想重新回到顶级皇商的位置，宫里的何家大姑娘想要站稳脚跟，都可以借助官场上人脉广，地位高的海家。这还真的是一举多得啊。 何英华开心起来“世叔这个主意太好了。只是需要世叔辛苦去说服海家了。” 吕正蒙看到何英华同意，也很高兴说“这没有什么，我很愿意去做。”事情要是成了，吕家也能和海家多一层关系，有了海家这样的大官宦世家照应，吕家的生意想来更加好了。 第四十四章 请人帮忙 不过，何英华又开口了“前两个事情，吕世叔已经帮我想了更好的法子解决，我这里还有第三件，第四件事情，世叔也帮忙参详一下。” 之前，何英华说要求吕正蒙四件事情，吕正蒙和吕易还不怎么在乎。可是，这才说了两件，就涉及到将近百万银子的巨款，哪怕是吕家富豪，也有些撑不住。所以，现在何英华一提出来第三个，第四个要求，吕家父子不由得紧张起来。 何英华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失笑“世叔，这接下来的两件事情，不用花费大笔银子，不过是要费事一些。” 她这么一说，吕家父子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吕正蒙心中一动，今天怎么回事自己这个纵横商场的老手，居然整个谈话节奏都被眼前这个小姑娘带着 何英华说“第三个要求是想请世叔秘密的派可靠的人去一趟京城。万一瞒不过去，就说是去京城接手我何家京城大宅。实际上，是去京城这个地址，找这个人，跟他传个消息，请大姐姐对我何家伸个手。这个事情，关键是要快速。还有，这个新织机的技术，其实是家父早就准备好，给大姐姐的。目的很简单，想要大姐姐立下一个功劳，能在后宫站得稳一些。所以，世叔的人还要带上我的这个小册子过去给我大姐姐才行。” 说完，何英华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小纸，还有另外一个小本子。递给了吕正蒙。吕正蒙一看就明白了，心里倒是佩服老友何源，怪不得他弄了新技术，却不用，是准备给大女儿博得恩宠用的。现在，吕正蒙的疑心倒是去了很多。如果何源没有死，何家大姑娘凭着这个新技术得到君恩，说不得，何家能更上一层楼。哎，真的是造化弄人啊。吕正蒙想到老友，心里突然一动，这何源好好的，突然死在宫里，说不定就是因为宫里娘娘们为了争宠，对他下的手呢。这皇宫里的斗争可是比朝堂，比商场都要残酷一些。不过，涉及到宫廷，吕正蒙一个小小的商人是不敢说的。吕家可是不想卷入这样高端的争斗中。不过，眼下，需要去争宠的是何家的大姑娘，并不是他吕家的人。成功了，吕家跟着何家沾光，不成功，对吕家也没有损失，毕竟，吕家只是派人去送给信而已，举手之劳。他正要答应，突然又想到一个事情，心里有了更好的打算，也许，他可以帮何英华把这个计划修改的更加完美。这样也算是对得起老友何源的在天之灵。主意拿定，他对何英华说“这个没有问题。我手头人手还是有的，直接传给京城，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侄女放心吧。” 何英华点头，说“最后一件事情，是想请世叔找人给我何家助威。不但是为了对付蒋家的事情，还要请过一段时间，我何家出现小乱子的时候，来伸手一助。这里面牵涉到了蒋家，还有知府大人，所以，世叔请人来帮忙的时候，也要请身份相当的人才行。具体的情况，我已经写在这个锦囊中。请世叔看了之后，就销毁。到了我派人去请的时候，世叔再出手。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何英华说完，又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锦囊。吕正蒙看她说的这么神秘，不由得拿到锦囊取出来一张纸看了一遍。越看越是神情严肃，最后还带着恼怒“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侄女，这是真的吗你怎么不现在下手怎么还要拖延这真的是气人，何兄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看人这样不准” 这一番话说的，吕易，何家兄弟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何英华淡淡的道“世叔，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到了那一天，您过来一看，自然就知道了。我现在是可以下手，但是，我要师出有名，更要借着她们立威。这样才能整顿何家。只有里面严肃了，外面才好打天下，世叔说，不是吗” 吕正蒙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不是在跟一个小姑娘谈话，他好像在跟一个经验老道的当家老夫人谈话。何英华年龄幼小，虽然她是嫡女，身份地位在何家算是女眷中第一的。可是，她的年纪，不能服众，要想管理好何家，确实需要恩威并施。恩，这且不说，这立威也很有用。当了一辈子的管家人，管理一个庞大的产业，吕正蒙是深深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何英华这么小的年纪就明白这个道理。 吕正蒙只能说“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只是，你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奴大欺主的事情也时常发生，他们是贱命，你可是尊贵人，不要拿玉瓶去碰瓦罐。” 感受到吕正蒙的关爱，何英华心里暖融融的。她微微笑着“谢谢世叔，我会注意的。好了，我说的这四件事情，世叔都答应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我们移步去偏院看看新织机吧哦，对了，我还忘记一件小事，想厚颜请世叔帮忙。” 吕正蒙问“什么事情” 何英华说“之前，我们府里变卖的产业有很多都是世叔为了帮助我们买了回去。我们兄妹感激不尽。这还要提出来一个小小的无理要求。就是我们苏城边上有一个小庄子，有二百多亩田地，一个庄子，那本来是祖母的陪嫁，也被我们这帮不孝子孙给卖给世叔了。我们现在想买回来。当初卖给世叔的价格，世叔给的很公道，足足给了四千两银子。现在我们愿意出四千五百两银子买回来。” 吕正蒙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吕易忍不住说了“四妹妹，你们府里现在正缺钱，刚刚还要向我们借近百万两银子呢，这怎么又有几千两银子去赎买一个小庄子那个庄子可没有多少出产。” 是啊，吕正蒙也是这样想，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己刚刚不是答应借钱给何家了吗，所以，何家马上手里就有钱了。这何英华算计的可真是多，一环扣一环。 第四十五章 一举三得 果然，何英华说“我们府里确实是缺钱，可是，世叔刚刚不是答应借银子给我们了吗我们府里有四五百个下人，除掉想自赎出去的两三百人，还剩下一些自己要使唤的几十个人，然后就是三四十个老弱病残了。这些人老弱病残，都是早年给我们何家出过力的，现在要不是儿女不在了，要不是身体残疾了，要不是父母不在了。他们没有了着落，又没有了生活的路子，那只能我们府里养着了。可是，我们府里的情况吕大哥也是知道的。” “我们如今正是缺钱，哪里能养得了这么多闲人呢所以，我们想着，拿一笔钱出来，赎回那个小庄子，把这些老弱病残安排到那里，起码有了一个安身吃饭的地方。二百亩的小庄子，本来又有房子，住是不成问题，庄子上打下来的粮食，省着点吃，也够这些人吃用的，我们补贴的就有限了。日后，我们何家要是起来了，我们自然会再扩大庄子，要是起不来也不能亏待了这些何家的老人们。” 吕正蒙听了这些话，心里想，刚刚还在心里想，掌家要恩威并施呢，既然立威的法子何英华已经想好了，就不知道怎么施恩了。这不，就已经来了。这个法子真是好。不但安顿了现有的何家下人，还使得离开的何家下人也感恩，因为主人家拿出银子，去给了昔日同在一个屋檐下的老同事们，谁都有三亲四故，谁都有姻亲好友，能让老同事们，亲友们老有所养，他们也会心存感激，哪怕离开了，对老主人也能多一份香火情。 这还不说，这样一个制度立起来，要是真的执行了，那现在何家办事的下人们，有了退路，忠诚心、卖命心还能没有真是一举几得啊。 最是难得的是，何家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听说，连温家给何家退婚的钱都拿出来花用了，这都穷到跟吕家借钱了。可是，借到了银子，首先想到的是拿来安顿那些没有着落的仆从，这还能不让人佩服看起来老兄弟何源后继有人了。何家看样子真的会在这个小姑娘手中兴起。 吕正蒙一脸的欣慰“侄女的打算大善。这个我一定支持。你们那个小庄子，地契明天我就叫你吕大哥送过来，也不用给我四千两银子了。我直接送给你们。” 何英华忙说“知道世叔不缺这点银子，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是我何家应该做的事情，还是花钱的好。这样吧，我也不说四千五百两银子了，就还是原价，四千两银子，明天请吕大哥来拿。庄子我也不想立在我何家的名下，庄子立在这几个老仆们选出来的老人名下，以后他们自己管理。” 吕正蒙更是赞赏了。如果庄子立在何家的名下，将来何家要是一败涂地，难免又会拿这个小庄子出来卖，这样，那些老仆们不是还没有着落倒是不如干脆利索，直接给了这些仆从，更安定他们的心。 吕正蒙说“既然侄女主意定了，我要是再推迟，反而不干脆。那就依着侄女的主意办。明天，我就叫你吕大哥过来帮你办了事情。” 何英华忙道谢，然后，引着众人往偏院走过去。到了偏院，果然已经有了六台织机在摆放着。其中三台是现在天下普遍用的织机，还有三台是新式织机。这六台织机旁边还有一些工具，其中，就有纺线车，有扎花机。 吕正蒙父子一进入小院就围着新织机仔细观摩。一边看一边赞叹“这果然是巧思，光是靠着织机，我就能断定，这速度一定不是侄女说的三倍，这应该是普通织机的五倍以上。” 何英华心里不由得想，吕家父子不愧是行业中的翘楚，只是看了一下，就完全猜中。不过，她还是说“吕世叔果然好眼力，我毕竟年级小，经验少，不敢多说，所以，保守着说了是三倍。不过，是三倍还是五倍，我们还是让织工们当场织布实验一下吧。” 吕家父子欣然答应。 吕家父子回到吕家，换了一身衣服，就父子两个一起到了后院荣养堂见过吕老太爷。 听到吕家父子把过程说了一遍。吕老太爷吕厚宗不由得瞪大眼睛“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何源当初真的留了后手已经先匠作监一步把新织机制作出来了那他当初还往匠作监投钱干嘛几百万两银子呢这可不是几百两银子他钱多的没地方花” 吕正蒙说“这个开始我也有疑虑。我想着，这样的新织机，一定没有做出来，可能是何家兄妹不懂行，被人骗了。可是，当新织机放在我面前，并且让织工们当场织布，我才信服。那新织机，不但速度比正常的织机快了五六倍，织出来的绸缎，还更加密实，更加光滑，甚至还有提花，花色也能落的更多，不过，这速度一快，织出来的东西就粗糙一些，确实只能当普通绸缎使用。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这真是神了。对了，还有那关于棉布的一系列机械，更是简单，使用方便。这样一来，只怕将来我们大夏的百姓们，都有棉布衣服穿了。再也不用穿那葛衣了。棉布虽然比不上绸缎，但是在保暖和舒适程度上，比葛衣还是强太多了。这其实是造福天下的事情。同时，这也是对我们绸缎行业的一次大洗牌。我们吕家搭上了这一次改革，家业自然是要更上一层楼，那没有搭上的，被清洗掉，也不奇怪。哼哼，我看，蒋家这一回可是踢到铁板了。何家毕竟底蕴深厚啊。” 这个话说得吕老太爷连连点头“这何家经营绸缎行业已经五代人了，就是这大夏绸缎商之首也已经做了两代人了。要是算上何英华，何明耀这一代，都已经是六代绸缎商，三代绸缎商之首了。怎么没有底蕴怎么会一点后手都不留” 要是何英华听到这一番话，估计都佩服吕家人脑补的能力了。 第四十六章 准备争宠 吕正蒙也跟着点头说“不过，面对这么好的技术，特别是当场织布结果出来的时候，新织机果然超出正常织机的五倍速度，那个时候，我已经对新织机不怀疑了。倒是对何源开始怀疑了。就如父亲您说的，既然何源已经弄出来了新织机，怎么还让我们几家往匠作监投入那么多银子这个问题我就问了何四姑娘。何四姑娘告诉我，其实，这新织机，也是匠作监弄出来的。正是用我们几家那几百万两银子研制出来的。只是，匠作监因为属于内务府管理。内务府不但管理这些皇家工匠，更多的是管理皇宫大内。这自然就和一些后宫嫔妃们打了交到。” “父亲不是不知道，论起来，这天下最乱，最脏的地方，除了官场，就是这皇宫大内了。后妃们争斗起来，那才叫一个厉害。后妃们的争斗，不可避免的影响了内务府，自然也影响了匠作监。所以，织机弄出来之后，被有心人雪藏了。何源因为和内务府打交道多年，从一些老工匠手里弄出来了这些图纸，并且叫了家里的工匠做出来了新织机，果然是好的。何源这就也起了心思。他想用这个新织机，交到他在宫里的贵人女儿手里，让女儿凭着这个博得君恩，说不定，因为这个事情，贵人娘娘，就变成了嫔宫娘娘了。不得不说，何源的这个打算实在是太好了。可惜，他正准备拿出来用，就已经遇难了。” 吕老爷子一拍大腿“我早就说这何源，好好的到京城，怎么就突然夫妻两个都得急病死在那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这么看来，宫里有人已经知道了何家的打算，她们不想让何大姑娘得宠，为了争宠，这些娘娘们弄死一个皇商算什么我们这些人，在贵人们眼里，还不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吕正蒙脸色冷着说“父亲说的是。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宫里的事情我们不管过问，反正何源已经去了，怎么报仇，那是何家子女们的事情。现在我们还要说我们江南丝绸行业的事情。这何四姑娘说，她父亲没有来得及把技术拿出来，就去了，连个后话都没有交代。何家放着金山不知道用，所以前一段时间，着实打了饥荒，还是何家太穷了，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变卖，何四姑娘翻看父亲书房，才找到的。他们何家现在就想靠着这个翻身。不过，何四姑娘也打算遵从她父亲的意思，请我派了人手上京城去，把这个新技术交给何贵人娘娘手里。我也答应了。” 这下子，吕老爷子明白了。也赞叹何源想的机巧，同时惋惜，何源计划没有执行就去了，太可惜了。他们哪里知道，这技术是何英华弄出来的不过，何英华这个解释十分合理，吕家父子深信不疑。 说到这里，吕正蒙又说“今天到了何家这一趟，我是长见识了。没有想到，何源这个女儿，小小年纪，以前又是那样一个刁蛮的性子，经历父母大难之后，居然变得如此聪慧。可见，这还是何家祖上有灵，护着何家不至于断绝啊。何英华这个孩子啊，说她是孩子，我现在都不相信了。做事情总是做一步看三步。她让我派人上京城联系她姐姐，一来是借着她姐姐的手，帮何家一把，二来，是送姐姐一桩功劳。三来，还让新织机过了明路。这一举三得，她倒是用的得心应手。跟她最后求我把城外那个小庄子赎出来是一样的路子，都是一举几得啊。何兄有这样的女儿，在天之灵也会宽慰。哎，唯一可惜的就是她怎么就是一个女孩呢” 吕老爷子哂笑“女孩怎么了远的不说，就是我们江南地界上，这女人厉害的还少了比如说海家那位老夫人，人人都觉得海家的掌家人是海家老爷子，那位帝师大人，其实我们都明白，供养海家一大家子的，可是海家老夫人。还有，比如说我们何家的姻亲张家老太太。更不要说当今太后了，虽然她老人家现在是不管事了，可是当年也是掀起朝堂风云啊。这些都是女中豪杰，顶上十个男儿。” 吕正蒙忙赔笑“父亲教训的是。” 吕老爷子抚须说“这么说起来，这个何四姑娘虽然年幼，倒是一个人才，看样子，何家不但能稳住，说不定能在她手里兴盛起来。哎，何家不倒台，能兴盛起来，我们吕家也没有了危机，说不定能比现在更好呢。” 吕易啧啧称奇“往常孙儿一向自负，觉得在江南的生意场上，我们这一辈人中，我也算是个中翘楚，哪里想到，这年幼的何四姑娘就比我可强多了。我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的不能相信。那计谋，那谋算，那风度，那气势，彬彬有礼中带着不容置疑，就是巡抚夫人也没有那样的派头。恩，要说起来，张老太太也比她失了雍容。倒是有海家老夫人的风范。可是，她才多大年纪啊。恩，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和何三是同岁不同月，今年应该是十二吧。真是奇女子啊。” 吕厚宗对大孙子一向喜爱“你这猴子，今天见到厉害的，就怯了哎，听你这样说，要不是你已经成亲生子了，我都想为你求娶了。恩，她这年岁，和学儿也不配啊，比学儿大了四岁，女大三抱金砖，可是要大了四岁，恐怕女方家等不了。哎，可惜了。不知道将来谁家有福气，娶了回去，这可是能利三代人啊。” 吕正蒙也摇头表示可惜。这眼看何家就要翻身起来了，说不定以后更加兴旺，要是能在现在何家还落难的时候，跟何家攀上关系，那吕家将来就越发稳当了。不过，且看着吧，现在何家落难，吕家没少帮助，这份情，看样子，那个吕四姑娘是记住了。何家孩子这么多，将来遇到机会，再看看，能不能两家对个亲。这样才能更上一层。 第四十七章 人情 吕易一听头大了，忙岔开话题“先前，我就看不上蒋亮，上蹿下跳的，以前，天天巴结何明耀兄弟两个，何世伯一去，立刻转变嘴脸，天天上门去踩，甚至还巴着巡抚家公子，设了计谋，打断了何明耀的腿，差一点让何明耀残疾了。哼，那个时候，我就跟他说，不要看何世伯去了，何家就完了。何家宫里可是还有一个娘娘呢。那是我们这等商人能惹得起的” “虽然何明耀优柔寡断，何明辉是个书呆子，都不是撑事的人。可是何家兄弟姐妹众多，这中间但凡有一个能撑起来的，有宫里的娘娘支撑着，何家就倒不了，到时候，何家再度兴盛起来了，看蒋家如何自处。” 吕正蒙冷笑一声道“哼，蒋家背信弃义，坏事做尽，狼子野心，不但踩何家，对我们吕家和张家也没有打算放过。我们没能耐算了，何家还没有倒台呢。看这何四姑娘一步步的算计，只要这新织机大行天下，那我们三家自然会生意越发好，这蒋家一定会从江南四大绸缎商中除名，只怕到了那个时候，混得连现在的何家都不如。那才叫一个现世报呢。” 听了吕正蒙这样一番话，吕易，吕厚宗祖孙两个都连连点头。吕易想到一件事情“哎呀，怪不得人家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女子心眼小，是不能得罪。看看这蒋家，得罪了何家，何明耀，何明辉兄弟两个倒是没怎么样这何四姑娘倒是已经开始想法子对蒋家下手了。还一上来就步步为营，只怕蒋家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吕厚宗想到一件事情“易儿，蒋家倒台了，我们正好高兴，蒋家倒台，蒋家的生意肯定会被我们何家，吕家，张家，这三家瓜分，到时候，我们吕家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利益。当然了，既然我们想着要海家也进来，说不得要分给海家一部分，可是，哪怕是分我们吕家一点点，也够我们家吃的了。嗯，这也提醒了我。我们吕家当初只是一个二流绸缎商，是你父亲认识了何源，和何源建立生死之交，何源提携着我们吕家成了这江南第二的大绸缎商人。可是，这老一辈的情谊，随着何源的去世，也基本上不在了。” “虽然，在何家落难的时候，我们吕家帮了他们一把，但是，这样的恩情，将来总有用尽的时候，还是友情更加牢固一些。当然了，要是能和张家一样，结成姻亲，那就更好了。这个以后瞅着机会再说吧。倒是易儿你和何明耀，何明辉年纪仿佛，又是打小就熟悉的，你和何四姑娘男女有别，不好多亲近，但是，和何明耀，何明辉可以多亲近。还有，叫你母亲多关心一下何家的事情，何家徐夫人不在了，正乱着，我们帮一把，她们自然感激。还有，你妹子，你媳妇也让她们多往何家去。何家因为守孝，不好来我们家，我们家倒是可以去他们家啊。这样一来二往的，自然感情就深厚了，以后可是好处多着呢。” 这是老成之谋，吕正蒙也连连点头。吕易更是忙应下。吕正蒙说“父亲说的极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何家孩子多，我们家孩子和何明耀，何英华他们几个年龄对不上，可是和那几个小的未必对不上，以后多走动，从小培养感情，说不定能成一对。那就更加好了。除了这个，我们能帮的还要帮。雪中送炭可是比锦上添花强。” “本来，何四姑娘想向我们家借近百万两银子。因为我提起来，让海家加入进来，海家出这八十万两银子。所以，何家就不用向我们借这么多银子了。何四姑娘说，这样，借十万两银子就行了，她们主要想用着十万两银子建新的工坊，用来纺织棉布。一样，还是把几个大宅子抵押给我们。我一想，送佛到西天，好人做到底，既然我们去就带了三十万两的银票过去，那就都给她，她手里多一些银子，可是盘活各个铺面，工坊也能盖的大一些，将来起来也能更快一些。这样大的决断，何四姑娘一个小姑娘，不过是思索一下，就干脆的答应了。这杀伐决断可是何源当初在世的时候也比不上的。” “回来之后，我就想和父亲您商议一下，这几个月，我们家和张家为了帮助何家，他们家卖出来的田地，庄子，茶场，铺面，古董，字画等，有七成都是我们两家吃下的。其实，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有或没有都一样，我们这样的人家，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生意。所以，将来，要是何家再次发达了，不如我们还把这些东西让他们原价买回去，也算送一个人情。” 吕厚宗一听大喜“老大，你这些想法不错，你办的极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其实，那些古董字画玉器对于文人来说珍贵，对我们还真的不算什么，渴了不能喝，饿了不能吃的。但是对于何家兄妹来说，那都是祖上留下的祖产，能赎回去，意义重大。我们白送一个人情给他，还让他原价赎回去，我们银钱上不吃亏，还白得一个大人情。多好。就这样办。就是张家那边，老大你也找机会跟张家老太太说一下。张家老太太虽然是女流，那胸襟也不是旁人能比的，应该也能说得通。” 吕正蒙忙应下来。 果然，过不几天，吕家的两位姑娘，大姑娘吕娇，二姑娘吕燕就送了帖子给何家，次日姐妹两个又在大嫂张氏的带领下登门去拜访何家姑娘们。回来后自然是十分高兴，叽叽喳喳的跟父兄说何家的姑娘如何美貌，如何守礼，如何能干，她们分管家务，甚至还准备开绣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吕正蒙和吕易奇怪了，问，怎么没有提何四姑娘吕家姐妹才说，没有见到何四姑娘，听说，何四姑娘跟着两位哥哥去出门查账了。吕正蒙和吕易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位何四姑娘果然是能干的。 第四十八章 生意窍门 此刻，何英华正做着马车和二哥，三哥一起往铺子里走。何明辉一脸的羞涩说“四妹妹，你也太胡闹了，我们正经去铺子去查账，你怎么非要马车走这飞花街啊这可不是正经人来的地方。” 何英华看着羞涩的哥哥，笑容满面“怎么不正经了因为这些花魁们” 何明辉大吃一惊“四妹妹，你从哪里听的这些混账话这花魁二字可不是正经姑娘家该说的。” 何明扬一脸的探究“花魁哪里有花魁啊，我看到了，那边那个楼上站着的那个是吗这姿色倒是可以，就是太做作了。” 何明辉更加生气了“看看，连三弟也给带坏了，马夫，赶紧掉头，我们走，不能走这一条街。” 何英华忙拦住说“好了，二哥哥，不用着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不是去逛花楼，别忘了，我们还在孝中呢。” 看到二哥越发不好看的脸色，何英华忙又说“当然了，出了孝，这种地方，我们也不会来的。不过，我们只是打这路过，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天下的路，是人都能走。飞花街怎么了不也是路吗”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走这一条路。我可不是因为对花魁们好奇。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说起来不过是一些可怜的女子罢了。别的不说，我们家现还放着几个呢还有父亲去了的时候，也放出去几个，早就见多不怪了。”何明辉听到这个，有些尴尬，说起来，他过世的父亲也真的是胡闹，不但喜欢留恋烟花柳巷，更是喜欢往家里娶花魁娘子别的不说，刘姨娘当年就是，还有好几个，有没有子女的，前一阵子还放出去几个呢。 何英华看到二哥的尴尬，忙岔开话题“我走这一条路，可是有目的的，我是冲着这些花魁娘子来的，不过，不是冲着她们的人，是冲着她们的衣裳。” 这么一说，何明辉，何明扬都奇怪了“衣裳冲着衣裳四妹妹，你不是要跟这些花魁娘子学打扮吧那可是不行啊，我们可是正经好人家的女儿，不能穿成那样。” 何英华笑不可支“哪能呢二哥，三哥，你们忘记了我们要守孝三年呢怎么可能穿成那样花红柳绿的不过，我们是做绸缎生意的。这绸缎生意，就是要给人穿在身上的。流行什么花色，首先就是看宫里或者是花楼的姑娘们。我们这么一路看过去，对于这一段时间流行的花色，料子心里有个谱，待会儿到了铺子里，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被铺子里的掌柜们糊弄。” 原来是这样一个道理啊。何明辉脸色恢复了正常“因为这个啊，哎，为兄糊涂，从来没有留心生意，也不知道这样的窍门，那好吧，我们都看看吧。” 于是，兄妹三个在马车里偷偷往外面看那花楼上的花魁娘子们的衣着，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江南虽是风流之地，苏城的花魁们更是天下闻名，可是，飞花街毕竟也没有多长，马车慢慢行来，不一会儿，也就走过了。过了飞花街，马车速度加快，很快就到了最繁华的燕草桥一带。马车熟门熟路的进了一家豪华的商家，正是何记绸缎铺。 这个铺面是何记的老店，装潢豪华，地方十分大，不但有三层楼之高，后面还带着一个院子，有正房，厢房，最后还有一些仓库后面还有一个门，直接通往后面的河，甚至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码头，装货，卸货十分方便。 这里，兄妹几个早来过不知道多少遍，自然是熟悉，直接就在掌柜的簇拥下，去了铺子。 经过几天的盘账，看铺子，和苏城五位掌柜们谈话，何英华兄妹三个已经把苏城五个铺面的情况都摸了一个遍。除了这明面上的看账谈话，何英华还吩咐几个信得过的仆从，比如说兰雪的哥哥双寿，他妻子是外面娶的。是这苏城的绸缎铺老板的女儿，她手里可是打听出来不少的消息。此外，前世的经历让何英华知道，苏城铺子的总掌曲同江是一个忠诚的。所以，何英华私下里和曲同江谈了很久，曲同江在何英华走了之后，深深欣慰，老东家后继有人，他破天荒的，还喝了小酒自己庆祝。 这一天，何英华没有去铺子，而是叫人抬着何明耀，带着何明辉，何明扬在荣华堂等候五个铺子的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们过来议事。 这样的议事，在何源生前是经常有的。毕竟，何家是商户，最重要的大厅自然是接待各位掌柜的。这一次，一下子来了十五位掌柜，倒是也不拥挤。 为首的一位头发已经半白了，五十多岁年纪，只是身子还算健壮，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他此刻正一副欣慰的笑容看着何四姑娘。 这正是何记南北两位总掌柜之一曲同江。何记绸缎铺，遍布整个大夏皇朝的重要城市，为了方便管理，何记设了一南一北两家总店，每家总店有一位总掌柜。南总店就在何家居住的苏城，北总店自然是在京城。南总店不但要管着苏城总店，还要管着南方所有店铺。北店管着北方的店铺。不过，绸缎行业，还是南方为主，所以，南总店的总掌柜权势更大一些。 曲同江家作为何家的掌柜已经历经三代人了。曲同江的祖父原本只是何家的一个小伙计，才能卓著，被何家那时的家主，也就是何英华的曾祖父发现，培养提拔起来，一步步，坐到了分店的掌柜位置。 曲同江的父亲从小在父亲的培养下，也表现出非凡的才能，年纪轻轻就做了何家的总掌柜。可惜，他生了五个女儿，最后才有了曲同江这个儿子，自然是好好培养，从小伙计做起来，最后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就接替了父亲的班，成了何记的总掌柜。这么一做就是近三十年。 作为一个三十年的老掌柜，他接掌何记的时候，还是何英华的祖父当家的时候，他历经何英华祖父，何英华的父亲何源，现在到了何英华这一代，是当之无愧的三朝元老。所以，何英华兄妹十分敬重他。 第四十九章 组合拳 要说，曲同江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很糟心的。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祖孙几代人守护的何记，现在一步步的快速滑向深渊。但是，何家没有合格的继承人，何明耀，何明辉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刘姨娘虽然贤惠，打理内务是好手，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妾，见识有限，对于生意那是一点都不通。在有心人的撺掇下，他们为了还债，大量的抽取店铺资金，导致店铺周转不来，货物更新不了，生意日渐滑落，甚至到了月月亏本的地步。这是真让曲同江羞耻，痛心啊。 正在他万分难过的时候，何家突然由年幼的何英华接手。开始第一趟，何英华和两个哥哥到店里找他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心里想，几位少爷都扶不起来，现在换成那个出了名的刁蛮任性的四姑娘就好了可是，何英华虽然年幼，展现出来的气势，稳重，一针见血，对生意场上的敏锐，都让曲同江吃惊。后来，何英华找他密谈，说了对未来何记的安排，也说了对目前何记存在问题的原因，甚至，哪些掌柜是奸诈的，是有外心的，是想搞垮何记的，她都猜的不离十。曲同江惊讶何英华的天分，更是惊讶何英华的才能，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果断，这么聪明呢，这天分上，这人情上，竟然比老主人何源还要强上一些。曲同江一边感慨，一边坚定了对何英华的忠诚。 在荣华堂，曲同江一脸的高兴，当然了，别的掌柜们也都是一脸的高兴，不过，是不是真的高兴，那就不知道了。 何英华看大家都到齐了，寒暄几句后，就直接开口“这几天，我和众位掌柜们已经接触过了，想来你们对我也有些印象的。如今，我父亲不在了，哥哥们各自有事情，今后，何记的生意，就由我和三哥来接手。” 听到何英华这样说，大家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还是有些吃惊。这年头，姑娘家接手生意可是太少见了。可以说生意场上，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张家等少数几个家族是由女人掌家的，不过，张家那是张家老太太掌管生意，她可是一个寡妇，并不是未出嫁的姑娘。 大家虽然吃惊，但是多年生意场上的历练，让他们沉住气没有吭声。 总掌柜一看这样，忙力挺何英华“四姑娘，如今何家正在危难之时，您肯接手掌管，我们这些老人，自然是要唯您马首是瞻。请四姑娘放心，我老头子第一个听从姑娘的吩咐。” 总掌柜发话了，大家也忙纷纷表决心。看到这样的场面，何明辉和何明扬，何明耀都十分高兴。可是，何英华脸上却没有一丝自得，还是淡淡的。 何英华对曲同江还是给面子的，对他点点头说“曲总掌是我们家三代老人了，看着我长大的，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请曲总掌指教。” 这样谦逊的态度，曲同江更是满意了，他忙谦逊几句。 何英华看了大家一圈说“我知道，先前，为了应付那些讨债的，我们从柜上抽调资金，是不对的。直接导致了现在何记的困局。” 说到这里，何明辉和何明耀都一脸的羞愧。 何英华冷冷的说“为了挽回损失，我决定改革一下何记。先从苏城的五家店开始。这个，我之前和曲总掌也商议过了。曲总掌也是赞同的。今天，就跟大家一起说说，大家也给个意见。” “之前几天，我和哥哥们转了各家店铺，发现，因为没有进货的银子，所以，各家铺面要不是货源缺少，要不就是积存着一些过季的绸缎，这些绸缎其实也不多了，可是五家加在一起，还是不少的，初步算了一下，各色布料大概有一万多匹。这要是堆在一起，也是小山一样的。” “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这些布料里面，我让三姐姐去选了一些，回头把种类给你们各家看看，这些三姐姐会组织人手制作一些寝具，还有一些装饰屋子，女子用的小东西等。待会儿，我让人拿给你们看看。这种东西，我想让五个店铺都放一些，作为吸引顾客的手段。这样，一来能利用新奇事物，洗刷之前何记没落的窘况名声，二来，也能处理一些过季的好料子。” “除了这个法子，我还准备把三店和五店拿出来，专门卖这些过季的绸缎，价格放低，清仓处理。如果效果好，人流量大，卖的好，我准备这两个店至少拿出来一个，长期做各种过季绸缎生意。” “这样一来，我们上万匹的存货应该能很快清出去。回笼了资金，我会平均分配到各家店铺里面，充实各家柜上的银子，好进新货。” “当然了，我知道，这上万匹的存货也卖不出多少银子，靠着这个想要盘活五家店铺，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兄妹为了挽救我们的何记，把我们何家的宅子质押出去，凑到了十万两银子，除了三店和五店之外，每家店放三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拿来进货，想来应付这一季是没有问题。以后慢慢盘活，相信，我们何记会好起来的。当然了，这还有赖各位掌柜的鼎力支持。” 大家听了这个话，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有经商的头脑，短短的时间，就想出来这么多法子来挽救何记。这挽救的法子也十分周到。有对过季料子的处理，有对店铺的改革，开辟新的财路，甚至还筹集到十万两银子，用来盘活旧的店铺。在座的掌柜们都是在绸缎这一行中浸淫多年的老手了，光是听这么一番话，就能判断出，这一套组合拳打起来，何记很有希望再次东山再起。有些人十分高兴，可是有几个人已经脸色不好看起来。 这些，何英华都看在眼里，她心里冷笑，不过面上却一点都不露。 第五十章 改革店铺 这些策略，是何英华和曲同江一起商议的，所以，曲同江一点都不意外，他第一个说“各位都知道，我们一家铺子，起码也要十几万两银子在柜上，才能转的开。现在，各家柜上，连亏带之前拿走的，可能不到一万两银子了。就是注入三万两银子，也跟以前不能比。” “可是，各位想了没有我们何记只要把客人留下，只要把招牌再次竖起来，只要我们铺子里面再次摆满了货物，那些中小作坊主们就愿意赊账给我们。毕竟，我们何记百年招牌在这放着，多少达官贵人，都是穿着我们何记的绸缎长大的。我们何记天下第一，可不是一两代人了。中小作坊主们，就不想卖货给我们何记了吗他们最好的绸缎，不卖给我们何记，当然了，还能卖给蒋记，可是，蒋记像我们何记这么好说话吗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们何记和那些中小作坊主相处那么多年，如果同等价位下，甚至是我们赊账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会更加相信我们何记。这样我们就一定能拿到更多的货物，不止是三万两的货物，可能是七万两，可能是十万两。” “更不要忘记了，我们何家自己还有大工坊三家。这几个月，我们何记之所以账户上没有银子，铺子里面还能有绸缎，那都是我们自己的工坊供应的。除了我们自己家，四姑娘还和吕家，张家的工坊也说好了，匀出来一些货物供给我们。这样一来，我们每家恢复之前十来万两银子的货物，那还成问题吗” “有了货，凭着我们多年的客源，凭着我们的本事，凭着我们的招牌，还怕银子不滚滚而来只要货物转动起来，我们何记一定能真正自己站起来，再次货丰银足。各位就还是响当当的何记掌柜，不好吗” 老总掌的威信在那里放着，他的一番话，让大家都兴奋起来。最先说话的是三店掌柜许宽，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干男子，带着明显的川地口音“曲总掌说的对，四姑娘英明，定下的策略，我看挺好。虽然我们三店没有注入银子，但是，有那么多货物进来，我想，我能把它都卖掉，一定能盘活我们的生意。” 听了这个话，曲总掌欣然点头。何英华也是十分欣慰，这个许宽前世就是一个好的。他是她母亲许夫人的陪房。后来，放出来当了大掌柜。本来，许宽是在许家跟着学茶叶生意的，后来，随着小姐嫁到何家后，转行到了店里当三掌柜，经营绸缎。慢慢的，他凭着精干和扎实的干劲，做到了三店大掌柜的位置。这一段日子来，所有的店铺都亏钱亏的厉害，可是，总店，三店，五店还都维持运转，虽然亏钱，但是，客人并没有流失多少。这些情况，何英华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这还不说，前世，何英华分明记得，许家出身的几个掌柜，大多投靠了蒋家，只有这个许宽是一个好的，不但没有叛主，还在何记卖给蒋家后，他辞去了大掌柜的位置，带着家人投奔了吕家，后来，何家兄妹们到了京城，他还去京城探望过，留下过十两银子。再后来，何英华嫁到韩家后，站不稳脚跟，为了发展生意，特意给许宽去了信询问计策。哪里知道，许宽居然放弃吕家大掌柜的职务，带着老小跑去韩家，帮助何英华做生意。 甚至打开局面后，还招揽了一些原本忠诚何家的铺子里的老人，这里面就有曲总掌的两个儿子，还有五店的掌柜桑涛。当然了，还有一些不在苏城的掌柜。这些人，组成了何英华在韩家生意的班底，最后为何英华赚来了海量的银钱。 前世共事的情谊，何英华还历历在目，可惜，这些回忆，许宽等人并不知道。何英华一个人笑吟吟的看着这个场面。 许宽的话语，再次让大家交流接耳起来，大多点头称赞。但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许大掌柜，您这个话，有些想当然了。四姑娘的计策是好，可是，我们三店，本来就是困难重重，这一段日子都是苦苦支撑的。伙计们的工钱甚至都发布出来，现在，三店和五店又不能注入银子，还要卖一些过季的绸缎。这生意怎么能好” “大家饿着肚子卖东西，能行当然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受了何家多年恩惠的，就是饿了肚子，也不打紧，只要忍一段时间就好了，相信老东家不会亏待我们。可是，我们何记可不是一般的绸缎铺。苏城是天下绸缎集散地，这本地的绸缎铺子，没有三百家，也有二百家。这么多的绸缎铺，我们何记为什么是第一的因为我们从来不做低档次的绸缎。那些平民百姓穿的普通缎料，我们绝对不碰。这样，一来，我们让利给小商家，二来，到我们铺子里买绸缎的都是达官贵人，不会碰到他们不喜欢看到的布衣平民。” “可是，我们要是卖过季的绸缎，虽然料子都是好料子，但是，来买的必定不会是那些达官贵人了，顾客档次一旦降下来，那我们三店以后怎么办这不是等于拿我们三店和五店去养其他几个分店吗我们三店的伙计们会怎么想” 何英华一看说话的人，冷笑一下，还真是想放过都不行啊，这个人正是三店的二掌柜苏长才。这可是苏姨娘的亲叔叔。苏家是何英华祖母的陪房。苏家在何家扎根已经四五十年了，根深蒂固，联姻无数，不但府里奴仆到处和他们家都有姻亲。就是有才能的弟子们外放的都不少。这三店的二掌柜苏长才，总店的二掌柜苏长发，二店的大掌柜苏长友，这苏家三兄弟都是和苏姨娘的父亲同父或者是同祖父，苏姨娘的父亲留在府里当了管事，这三兄弟早早的被放在了铺子里当伙计，这么多年下来，都成了掌柜甚至是大掌柜。除了这苏家三兄弟，二店的二掌柜沐云也是苏家的亲戚，他是苏姨娘姑姑外嫁小商人沐家生的孩子。喊苏家三兄弟舅舅的。 第五十一章 纷乱 苏家外放的人或者是姻亲的孩子，除了在苏城的这些铺子里当了掌柜，更是遍布在何记别的铺子里。当然了，江南几个商铺里的居多。这其实也是苏姨娘在何家的底气所在，因为背后有苏家这些铺子里的人支持着，她这个没有生儿子的姨娘，才能在何家保持着不弱于刘姨娘的地位。同样，苏姨娘也庇护着苏家出来的这些掌柜和伙计，他们内外勾结，组成了一张大网。 听了苏长才的话，曲同江也皱起来眉头。这个疑虑其实他之前就担心来着。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办呢那堆积下来的绸缎要怎么处理几个铺子，如何才能起死回生这何记还能不能延续以前的辉煌 苏长才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了。总店的二掌柜苏长发首先支持堂弟的话“正是啊，要是三店的名声受损，只怕我们总店的客人也会不满意。何记可是身份的象征，要是跟普通人一样买绸缎，那谁还一定巴巴的来何记呢这苏城最不缺的就是织工和绸缎铺了。” 接着四店大掌柜钱有亮似笑非笑的说“四姑娘小小年纪天资聪慧，可是，再怎么聪明，毕竟没有在这绸缎行业摸爬滚打过，并不知道，这天下绸缎行业，早就是分好了的。我们何记自然是第一等的，最顶级的店铺了。虽然何家，吕家，张家，蒋家并列江南四大绸缎商，但是那几家都不如我们。这是因为，吕家的绸缎也是顶级绸缎，他虽然也有店铺，可是，他多数是销往西域，东北草原。张家的绸缎也是顶级绸缎，可是他们家多数是销往海外诸国。蒋家倒是跟我们何家一样也是在大夏卖绸缎，不过他们家大多是中档绸缎居多。” “这要是我们的何记店铺也开始卖过季的货物，打折低价的绸缎，那我们定在哪个位置呢这不是等于拱手把位置让给蒋家吗” 钱有亮这一番话，让曲同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旁的何家三兄弟也跟着忧虑起来。刚开始何英华提出来这一系列的措施时，他们还欢欣鼓舞，觉得妹妹太有才华了，这些措施实施起来，一定能振兴何记，何记一开始赚钱了，何家目前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可是，听到这些大掌柜们的话，他们开始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绸缎行业的复杂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钱有亮的话刚刚落地，五店的二掌柜钱禄就说“四姑娘，这蒋家一天天的上门，说是想让我们还钱，其实，几十万两银子，在蒋家眼里还真的不算什么。可是，他们干嘛天天来呢他们是想借着逼债，逼着我们把何记卖给他们。何记虽然眼下不值得什么，日日亏钱，可是，何家人脉还在，习惯在何记买绸缎的达官贵人们还在，这可是蒋家眼馋了很久的。”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话语，何英华一点都不着急，她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此刻才说话“这位年轻有为的掌柜可是五店的二掌柜钱禄” 钱禄不过三十出头，确实是年轻有为，他一身精美的绸缎长衫，手里还捏一把玉扇子，看起来不但没有商人的铜臭味，反而像是一个卓尔不群的书生，此刻他听到何英华的话，微微一躬身，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正是在下。” 何英华也是带着淡淡的笑“钱二掌柜是四店大掌柜钱大掌柜的儿子吧” 听到这个，钱禄不由得一顿，不自觉得往爹钱有亮那里看去，钱有亮微微一笑说“回四姑娘的话，这正是犬子。” 何英华说“哼，你这个儿子可不是犬子，他可是厉害的很。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你们钱家父子，一个当了四店的大掌柜，一个当了五店的二掌柜，都受到何家的重用，吃着何家的饭，怎么不念着何家的恩眼下何家正在难中，我这里想法子救何记的生意，你们却跳出来反对，有本事，你们怎么不把铺子经营好现在倒是在这里大放厥词没能耐还瞎嚷嚷，最让人看不惯。” 钱有亮一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四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钱某父子到了何家之后，兢兢业业，不敢说功劳，这苦劳也是有几分的。怎么何大老爷仙去了，四姑娘就要轻贱我们了什么叫没能耐，铺子里亏钱，这情况也不是我们一家铺子。还不是因为东家把账面上的银子都抽走导致的你们现在不反省自己，反而找我们的茬，哼，既然四姑娘看我们父子不顺眼，那我们父子就干脆不吃何家这一碗饭，告辞了。对了，这足足有五个月，何家都没有给我们父子发月钱，我们父子虽然贫贱，倒是也不会忘恩，这些月钱就不要了。” 说完，带着儿子就往外走。旁边的掌柜们纷纷拉着劝说，这个说，钱大掌柜，不要这么大的气性，不过要给小东家难堪。那个说，钱大掌柜可是何记的老人了，还是店里的大掌柜，怎么一句半句话都受不了，走了没意思了，还是转回来吧。 钱禄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他跟在钱有亮的旁边，愤愤不平的说“我们钱家这几年来兢兢业业的干活，把诺大的店管的日进斗金，给何家立下汗马功劳。现在换了东家了，就要拿我们钱家父子烧三把火吗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可不受这个。” 几个掌柜们又是去劝说钱禄，另外还有几个掌柜的来劝说何英华，一时间场面纷乱，就是何明耀，何明辉也乱了阵脚。 曲同江倒是没有动，他其实想看看，突然发难的何英华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偷眼看去，发现，何英华面对这局面，一点都没有慌张，甚至脸上还一样带着微微笑容。 曲同江心中一动，难道这何英华知道些什么就算是知道一些情况，难道她想拿钱家父子开刀 果然，何英华提了一嘴角，露出来讽刺的笑容“你们钱家父子给我们何家立下汗马功劳你们给我们何家日进斗金哼，欺我年幼不知情吗” 第五十二章 发家史 “钱有亮，你是府里钱姨娘的堂叔，本来是这苏城一个普通的小绸缎铺里的三掌柜，紧紧糊口而已。钱姨娘的父亲是你快出五服的堂兄，他们家揭不开锅了，卖儿卖女，你袖手旁观。等到钱姨娘后来长大了，进了我们府里，你找上门认亲戚了。我父亲看在钱姨娘的份上，让你到了我们何记当了一个三掌柜。我们何记的三掌柜无论是月钱，还是地位能是一般的小绸缎铺的三掌柜比得了的” “这几年，钱姨娘有了我五弟，父亲越发看中钱家。提升了你做着四店的大掌柜，去年还让你儿子做了五店的二掌柜。这么几年的功夫，你们家从原本的草头桥两件小土房搬到了水西门住了三进的不小宅子，呼奴使婢，甚至你们父子两个妾都娶了好几个。哼，你们这些从哪里来” 听到何英华揭老底，钱有亮越发的恼羞成怒“四姑娘生意上的策略一般般，这内宅的事情倒是门清啊。也是，姑娘家，原本就是更喜欢打听这个。四姑娘，你说的对，我们钱家父子是承何大老爷的情，是靠着钱姨娘才进了何记。可是，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我们父子当了何记的掌柜每年的年例，分红也是不少，住大宅子怎么了呼奴使婢怎么了我们干干净净。哼” “难道就因为我们勤俭节约，手里存了一点银子，何家就盯上了你们这是穷疯了吧列位同僚，你们哪家也不比我们钱家穷了，今天四姑娘这样挤兑我钱家，下一个就是要拿你们开刀。等着吧。”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掌柜们脸上都不好看起来。 何明耀三兄弟暗暗心急，何明耀躺着，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连连说“这是怎么说的我们何家再怎么急，再怎么困难，也不会打上列位掌柜们的主意。” 何明辉也回头跟何英华说“四妹妹，你怎么说话呢好好的跟掌柜们说。” 说完，他又转头跟各位掌柜们说“各位掌柜们我父亲去的突然，留下我们兄妹们，资历浅，不太懂行，何家眼下正是难关，你们也都知道。先前，为了应付难关，为了还债，为了让我父亲和母亲走的好，我们从柜上抽调了大量的银钱，使得各位周转不开，甚至连月钱都没发了好几个月了。各位掌柜们还尽心尽力，我们兄妹已经很感激了。我妹妹年幼，初次掌管生意，还要各位叔伯们好好的帮手才行，不能因为一句话，两句话就撂挑子啊。” 何明辉可是何家正经的嫡出少爷，各位掌柜们还是给面子的，听了他这个话，大家脸色变好，总店三掌柜许业，二店三掌柜许寿，三店大掌柜许宽都是许家出身，对于许夫人生的这个唯一嫡子，自然是爱护的。他们忙打圆场。 这个场面，让何英华看了，不由得摇头。这两个哥哥，实在是能力不行，现在正对付各位掌柜们的时候，第一次交锋，要是落败了，以后一直要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到底这两个人懂不懂啊 再说了，何英华敢这么说，那是有根据的，不可能空口白牙说话，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气了一下，突然想到前世，恩，两个哥哥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昏招频出，这才导致何记败亡的更加快速。可见，他们两个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啊。何英华对两个哥哥真的很失望，这个时候不应该同心协力吗至于策略的对错，那可是应该回家后，关起门来商量的。 好在，何家还不算是完全没救，让何英华意外的是，一直都没有怎么出声的何明扬倒是开口了“列为掌柜，我父亲不在了，现在何家由我们兄妹们商议，一致同意，让我四妹妹接手掌管何家。你们不要看她是一个女孩子，就轻视了去。她再怎么年幼，那也是何家的掌家人，也是何记的大东家。你们就是这样态度的对待大东家的” 这句话就重了，大家都一时间静了下来。其实，每个人都明白，这个议论纷纷的场景，在何源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就是那个钱有亮，在何源在生的时候，哪里敢这样还敢掉头就走只怕何源就是踢他一脚，他还要摆出笑脸呢。 这个时候，曲同江冷着脸说“三少爷说的对，你们是不是看老东家不在了，对新东家就准备给个下马威了哼，主次之分都不懂了吗你们这么多年都端的是谁的饭碗何记兴旺的时候，待大家都不薄，行业内，多少当掌柜的想要进何记那怕是当个一等大伙计都愿意。现在，何记遇到困难了，你们就忘了规矩了就怨声载道了” “花无百日红，做生意的，哪里都是一帆风顺要是遇到好处都抢上来，遇到难处就跑了，这样的人，谁家还敢用你们” 这个话说的大家都静下来。 何英华心里赞赏，毕竟是老总掌，这威望还是在的。 何英华看大家都静下来，才慢斯条理说“钱大掌柜，我不过说了你儿子一句，你就上来说了这么一大堆，还扣个帽子给我，说我何家惦记掌柜们的私财了。告诉你，何家还没有倒台，我父亲虽然不在了，可是，皇家并没有把我们何记的皇商帽子给摘了。宫里我大姐姐，还是贵人娘娘。” 一番话说的，大多数掌柜都脸上变了颜色。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富可敌国，但是，在大夏，地位却是最底下的，别说是县令，知府，就是普通的小吏都能拿捏他们。皇商，那可是正七品的官职，是食俸禄的。甚至，比一般的七品县令还要高，那是因为，皇商那可是天子的自己人，那可是能直接面见天子的，等于是天子的家臣。这地位，别说是小商人们，就是一般的知府，巡抚也要客客气气的。这也是何家在苏城地位高的原因。 何家的皇商帽子没有摘，这个事情，其实，苏城商圈里面早就暗地里议论纷纷。也是这个原因，使得大家在何源去了之后，并没有敢太逼迫何家。毕竟，何家还不算是普通商户，那可是皇商。 这更不要说，何家顶梁柱何源虽然不在了，但是，何家的大姑娘现在还是宫里的贵人，虽然不是太得宠，但是，毕竟年轻貌美，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位份上去了 在座的掌柜们脸上都肃静了几分，坐姿也直了一些。 第五十三章 一言堂 何英华继续说“钱掌柜，我们何家是眼下遇到难题，可是，我们何家还有朋友，还有姻亲，宫里还有娘娘，并没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犯不着去眼红你作为掌柜得到的那一笔辛苦钱。” “可是。”说道这里，何英华停顿了一下，眼睛射出来凌厉的光芒“谁要是敢拿了何记的银子，动了不该动的，那我可是会剁爪子的。” 这个话可是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了。大家都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何英华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接着何英华说“好了，今天的事情了，就到这里，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这些大总掌已经同意的了。三店和五店就这样改了。不过，你们考虑的也对，三店和五店这样转变确实对我们何记不好。所以，以后，三店和五店虽然还挂着何记的招牌，但是，旁边还要并列挂一个招牌。三店以后就叫瑞祥坊，五店以后就叫丽锦坊，具体怎做，我会跟三店和五店的掌柜商议。其余各家店铺，先把存货都送到三店去。到了那里，再进行分类。” “今天就这样吧。总掌和许宽大掌柜，桑大掌柜一起留下来。” 说完，何英华干脆的端茶送客了。 大家一看这架势，这么干净利索，都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一言堂，还是何源在生的习惯。何源去了之后，每次何家人说道生意的事情都是优柔寡断的。今天这样果断，大家有些适应不了。可是，适应不了，也不能说话了，人家已经端茶送客了。大家只好行了礼就纷纷走出去了。 走出到了外院，苏长友给钱有亮打了一个眼色。钱有亮会心，跟着苏长友一起出了府没有回铺子，反而往府后面的小街走去。那里正是何家家仆们聚居的地方。 荣华堂里，曲同江看大家都散了，有些欲语又止。何耀华也是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何英华，忍住了没有说。可是，何明辉忍不住啊，他对着一母同胞的妹妹开始啰嗦了“四妹妹，你这是怎么回事那钱掌柜可是钱姨娘的堂叔啊，钱姨娘可是五弟的生母，这里面还有五弟的面子呢。你无凭无据的这么说人家，你觉得好吗我们何家正是关键时候，笼络掌柜们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这样无端的怀疑人呢” 何明扬却有不同的意见“二哥哥，你说四妹妹不能这样无端怀疑人，是对的。可是，说这里面关着五弟的面子之类的话，我却不赞同。二哥哥，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你是嫡出的哥哥，我们这些都是庶出。可是，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子，法理上，我们都是母亲许夫人的儿子。姨娘们不过是生了我们。出于孝道，我们对我们自己的生母自然是要孝敬。可是，姨娘毕竟是奴婢的身份，她们的娘家人，可不能算是何家的正经亲戚。干嘛要给钱掌柜面子” “再说了，我们何家现在都到了什么地步了哪里还有面子还要在乎谁的面子” 何明扬今天真的是让何英华刮目相看。她仿佛看到前世那个被面前困境傅束，为了挣脱愤而从军的三哥。 何明耀也是庶出，并且是庶长子，听了这个话，倒是不好插嘴了。 何明辉有些讷讷“三弟，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吗” 何明扬还要说话，何英华拉住了三哥，开口说“大哥，二哥，你们一个优柔寡断，一个书生意气。正如三哥说的，何家都到了什么地步了，我们还抱着那些面子，给谁看呢就算是何家没有到这个地步，凡是吃了我们何家的，拿了我们何家不该拿的，我们作为何家人，都有义务拨乱反正，追回来。” 听了这个话，曲同江更是对何英华满意了。今天他很高兴，他看到了老东家后继有人，不但这个四姑娘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物，就是这个三少爷，也很有天分。 何明耀毕竟帮着父亲管过生意，一听就明白过来“四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钱掌柜父子有问题” 何英华没有回答，反而把眼睛看向了曲总掌。曲同江微笑着点头说“大少爷，四姑娘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这么多年，其实，我也有怀疑。可是，怀疑而已，账面上还是四平八稳的。我无能也没有查出来什么，只能算了。虽然我提醒了老东家，可是大老爷对钱家父子很是信任，只能不了了之了。” 何英华一阵头疼，自己这个父亲啊，到底这么多年给何家带来了什么看看这些掌柜们，基本上都是裙带关系来着，长此以往，何家的伙计们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何记不是要变成一潭死水了。 一旁的许宽和桑涛一边听着，一边心惊不止。 许宽犹豫起来。 何英华又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我想的是现在。眼下，我们一方面要好好的想法子把何记经营下去，最起码要先把苏城的五家何记盘活。另外一方面，我们要找到何家的蛀虫们，把他们从何家身上挖出来，这样我们何家才能有新生。” 听到这个话，许宽不再犹豫了，他直接说“回禀四姑娘。我这里有些东西，是之前夫人吩咐我查的。因为查的东西还不多，证据也不多，所以，一直还放着。当然了，一些小证据，夫人也拿给大老爷看了，大老爷不置可否，所以，也没有了下文。如果姑娘感兴趣，我让人去取了过来” 这倒是让何英华高兴起来，这个倒是不难理解，自己的母亲许夫人跟几个姨娘斗争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想着叫自己信任的陪房掌柜抓这些姨娘家亲戚掌柜的小辫子。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用上了，何英华说“许大掌柜，你果然是对我母亲，对何家忠心耿耿，你现在就取过来，不止是钱家父子的，苏家那一窝的也要。还有，我知道一些事情，许掌柜，你是一个好的。可是许家别的掌柜可不一定，你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有的话，也交给我好吗” 第五十四章 收集证据 话刚落地，厅里面的人都震惊了。何明辉这一点反应倒是快“四妹妹，你什么意思不但钱掌柜有问题，苏掌柜也有问题苏家可是我们祖母的陪房啊世代居住在我们何家，已经繁衍第四代了，在府里盘根错节，别的不说，还有苏姨娘，三妹妹，五妹妹在呢。还有别的几位许掌柜，要不，是母亲带来的陪嫁，要不，是许家的家生子，还有一些是母亲培养的人手。他们都是依附我们母亲生存的，怎么会背叛我们” 何英华不以为意“二哥还不明白吗如今，我们何家要倒台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何家要是倒了，哪里还有什么姨娘，哪里还有什么夫人小姐少爷再说了，三哥哥已经说了，三姐姐和五妹妹可不是苏姨娘的女儿，她们都是我们母亲许夫人的女儿，我们的母亲许夫人虽然死的不明不白，但是，她的七品命妇并没有被夺。她还是孺人。三姐姐，五妹妹可不是苏家的孩子，她们是皇商后代，母亲是七品孺人。还有，许家其他几个掌柜，虽然是母亲的人，可是他们就像许大掌柜这样忠诚了吗” 何明辉饱读诗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从法理上说，何英华说的一点都没有问题。 桑涛眼睛亮起来。这一点何英华倒是注意了，她问“桑大掌柜，你那里是不是也有什么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放着干嘛，不如也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桑涛倒是犹豫起来，正在这个时候，何英华贴身大丫鬟兰雪快步走进来，向大家一行礼，就忙忙的走到何英华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你们知道吗刚刚苏家几个掌柜的，还有钱家父子，三店的三掌柜费掌柜都一起往后街去了。我们府里也有几个人，从后角门出去了。” 何明耀三兄弟脸色齐齐变了。何明辉说“我们家后角门不是专门有仆妇把守吗内院女眷怎么可以随意出门” 何英华冷冷一笑“有些人，在府里盘根错节，自然是有法子的。只怕她们作为半主半奴如今比我们过的还要舒服一些。她们的话，自然也更加有人愿意听了。” 桑涛听到这里，也明白过来了，他心里想，看起来，何家内宅也要动了。苏家和钱家看样子是要倒霉了。就是以前夫人的嫡系许家的那些奴才掌柜们，只怕也讨不到好去。他作为五店的大掌柜，虽然管着五店的所有事务，但是，因为没有后台，这几年过得十分艰苦，处处被二掌柜制约，幸好三掌柜是一个明事理的，支持他，要不，他可是寸步难行。 何家真的要变天了，现在的掌家人不是何源了，换成了这个嫡出的小姑娘何四姑娘。那他要不要赌一把呢 曲同江也想明白了，他说“看样子，四姑娘已经知道不少事情了。既然这样，我也不掖着藏着了，我手头也有一些东西，现在就交给四姑娘。哎，说起来还是我这个总掌失职啊。” 曲同江的话彻底的坚定了桑涛的心意，他一拱手说“回禀四姑娘。我这里也有些一些东西。一会儿我就让人取过来。只是，我斗胆，还想问四姑娘一些话。” 何英华说“哦谢谢桑大掌柜，您又什么话就直接问吧。我年纪小，正需要你们这些老人扶持呢。” 桑涛心里想，再别提你年纪小了，看看你今天这些如同刀子一样的话，还有派人盯梢的行为，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能想到的 桑涛顿了一下说“看来姑娘不但要对何记的经营方法改革，就是何记的这些人也要换一换了只是不知道，四姑娘这换人，是凭着才能，还是凭着忠心，还是，恩，凭着关系换” 这话一说，曲同江眼里已经爆出来精光，他心里想，往日还是小看了这位桑大掌柜，没有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有胆量的人。 何英华看到桑涛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来前世他在自己手下做事的样子，他一直都是这样有才能，看事情很敏锐。许宽和桑涛都是忠于何家的，不过，桑涛更加有精明一些。 何英华微笑说“我知道桑大掌柜的意思。过去，我父亲在大掌柜的任免上，确实是凭着关系。不过，我想请桑大掌柜记住我的话，不但我现在这样，将来我也这样。我用人，第一个考虑的是忠心。第二个考虑的才是才能。当然了，有才能我一定会重用，可是，有才能没有忠心的人，我绝对不会用。至于关系吗我也要考虑，比如说，我打算重用曲总掌的儿子。那是因为曲总掌的儿子们都是能干的，只是这些年被曲总掌压制的太厉害了。” 曲同江倒是早就知道何英华要用他的两个儿子，此刻他苦笑一下说“四姑娘，我可没有压制他们两个，是他们两个还不太成熟，还需要磨练。” 何英华笑了说“磨练就要放在好位置上，才能更好的磨练，一直当大伙计能磨练出什么我看，个个都是掌柜的料子。” 曲同江其实对自己的儿子也很满意，听到何英华这样认同他的儿子，他心里是很高兴的，不过，他面上还是笑着摇摇头，只是那得意的眼神，有些藏不住。。 听到这样的话，桑涛的心更加安定了。他对何英华说“四姑娘虽然年幼，这见识倒是不浅。四姑娘能说道重用总掌家的两位兄弟，还说道苏家的事情，还有钱家父子的事情，可见，有些事情，四姑娘心里已经有了谱的。那我不但要把我手上的一些东西交给四姑娘，还要跟四姑娘推荐个人。这个人手上，可是有重要东西，而且，这个人，忠心是比较忠心，才干方面倒是比我还强一些。” 何英华不由得定定的看了看桑涛，问“谁” 桑涛说出了答案“冯京。” 第五十五章 当面教导 这个答案，何英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前世，冯京也是桑涛招揽过来的。事实上，冯京确实很有才干，和许宽，桑涛不同的是，冯京这个人很灵活，所以不但和许宽他们这些人关系好，就是和苏家，钱家的掌柜们关系也很好。他能得到内幕消息，倒是不奇怪了。 何英华说“好，我相信桑大掌柜。要是桑大掌柜能说动冯京拿出来真东西，明天，你悄悄带了冯掌柜到得月楼去。” 桑涛忙应下。 桑涛推荐冯京就让许宽若有所思，他看桑涛说完，就开口说“四姑娘，我这边也有一个人要推荐，那就是沐云。” 这倒是出乎大家的意外，尤其是曲同江，他直接说“许掌柜，你忘记了，沐云虽然不姓苏，他却是苏家女的儿子。他和府里的苏姨娘可是表兄妹。” 许宽说“总掌，这个我怎么能忘记呢总掌该知道，我还是夫人的陪房出身呢。府里的苏姨娘历来和夫人走的近，有几年还特别巴结夫人，所以，上行下效，苏家的这些人，和我们许家这些人，来往的就多了一些。我平时看不上苏长发，苏长友他们几个，但是，没想到，沐云和他们不一样。他家道中落，使得他只能走了母亲娘家门路到我们何记当一个伙计，一步步的熬下来，倒是有真本事。这还不说，他这个人其实是很忠心的。常常私下里跟我说，看不惯几个舅舅们拿着何家的钱，还背叛何家。所以，他手里应该是有真东西。” 何英华其实一直等的就是沐云。前世，她是和沐云接触过的。沐云前世虽然没有跟着她去韩家，但是，沐云在蒋家也过的不怎么样，甚至在何英华生意刚刚起步的时候，作为蒋家的掌柜，沐云还给何英华的铺子许多机会。所以，忠诚，何英华是不怀疑沐云的。只是，她有些拿不准，沐云现在愿不愿意为了何记背叛苏家。 何英华敢向钱掌柜发难也是想着大概能从沐云手里得到一些证据。不过，在何英华的计划里面，应该是她亲自去说服沐云。没有想到，不用费那个劲了，沐云居然早就对苏家不满，而且和许宽走的近。这可是省了不少的事。 看起来，她之前打听的情况是真的。之前，她让双寿去打听的消息就说，沐云早就对苏家不满。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何记的铺子里面，应该已经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是忠诚于何记的老人，比如说曲总掌，比如说许宽。这些人又笼络了一些人，比如说桑掌柜。另外一派是尸餐素位的关系户，比如说许家那几个，那是代表许夫人伸出去的手。还有苏家那几个，明显是苏姨娘伸出去的手，钱家两父子，不用说，一定是钱姨娘的手笔了。光是苏城已经这样了，别的几个城市的铺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何记真的是已经溃烂大半了，如果这一次何英华不能把烂肉腐骨都剔出去，何家别想东山再起。何英华会放过这些人吗当然不会，这些人可是还有用处的。何家要站在这些人的身上重新站起来。 所以，何英华十分开心“那太好了，许大掌柜一会儿回去，就悄悄的去联系沐掌柜。明天下午，你带着沐掌柜到太白楼等我。” 许宽忙应下，这个时候，何明扬倒是奇怪了“四妹妹，你不是约了冯掌柜去得月楼吗怎么又约沐掌柜去太白楼” 何英华对于这个表现出来经商天赋的三哥哥，倒是有耐心“这样做，是怕让钱家和苏家知道啊。所以，要分开，还要悄悄的。” 这么说来何明扬更加奇怪了“四妹妹是怕打草惊蛇，所以才分开见两位掌柜，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今天已经针对钱家父子了，这都摆在明面上了，已经打草惊蛇了，怎么又要悄悄的呢” 何英华笑了起来，三哥哥果然问到了点子上。 何英华说“三哥哥，今天是我接掌何记之后，第一次召集苏城的所有掌柜议事，这个时候，就是要恩威并施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恩德给他们。现在我们何家也给不起他们钱财之类的东西。那我只能立威了。可是，我们现在怎么立威呢我故意针对钱家父子，一来让所有掌柜们都看着，我虽然年幼，却不是一个善茬。二来，我是故意让苏家和钱家心惊，只有惊动他们，才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人啊，自乱阵脚之后，才会做事情补救，可是，有时候，能力跟不上去，就会做多错多。苏家和钱家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不是靠着他们的智慧，才干，靠着的是他们的裙带关系，以前是靠着我们祖母，后来，靠着的是苏姨娘。对付这样的蠢材们，打草惊蛇才有作用。” “事实上你也看到了，我早就安排了人手盯着他们。果然，他们一出了这个荣华堂就去了后院。这样的愚蠢，真的是让我不忍直视。看着吧，他们不只是靠着钱姨娘和苏姨娘。靠着两个内宅的妾，能成什么事他们背后还有人，我要等他们背后的人露出来，才好下手。” “这一招打草惊蛇，三哥明白了吗” 何明扬点头。露出来思考的样子。 何英华继续说“这样的招式，用一次，叫打草惊蛇，要是用的多了，就是我们愚蠢了。所以，打草惊蛇之后的步骤就要私底下进行，要让他们心惊，但是，又不让他们知道我们怎么对付他们。这样心惊胆战之下，才能露出更多马脚。” 这下子，何明扬彻底明白了。就是何明耀，何明辉也都露出来思考的模样。在场的三位掌柜也都在心里掀起来惊涛骇浪。这个何四姑娘到底是什么妖孽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计谋怎么这么多心眼，这多年纵横商场的人都比不过啊 第五十六章 阴暗面 许宽和曲同江倒是罢了，这桑涛心里最是震惊。他不但震惊何英华的才干计谋，心智，更加震惊的是，何英华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把里面的弯弯绕绕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何明扬听。这难道不怕他们几个外人听到吗何英华敢这么多，要不就是把在场这三位掌柜当成自己人，要不就是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自己的能力，哪怕是自己这些人知道了她的招数，将来也没有本事反抗。 细细一想，只怕这两层含义都有。这个何四姑娘真是太厉害了。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深意的。这走一步看三步的本事，怎么能出自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呢 跟何明扬解释过后，何英华就开始跟许宽，曲同江准备商议店里转型的事情。刚刚吩咐丫鬟们去取制作好的寝具之类的东西。曲总掌就说话了“四姑娘，许大掌柜，桑大掌柜都举荐了人，那我这个总掌也不能落后了。我这里要举荐几个人。” 何英华高兴起来，看起来曲同江上了自己这一条船了。前世，何英华起来的时候，曲同江已经老迈，没有给她帮忙，倒是打发了自己两个儿子给她当手下。所以，何英华一直都盼望，能得到曲同江的帮助。 曲同江说“我有一个徒弟，名字叫李大庆，他一直都在我的总店里面。对于总店里面的苏长发的事情知道一些。本身他的能力也不错。为人也实在。穷苦出身。还有一个名字叫黄保，是二店的大伙计，虽然不是我徒弟，但是，他本身能力很好。二店的情况想来四姑娘也听说过一些。那苏长友可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也就是溜须拍马本事还强一些。因此，二店的生意以前一直都是沐云和这个大伙计黄保盯着才维持下去。他也可以用一用。” “还有一个叫秦长子的，他是四店的大伙计，钱有亮那才能比苏长发还不如，四店全靠冯京和秦长子支撑。他也可以看看。钱有亮看着秦长子出身贫寒，人能干，不但店里的事情指望他，就是自己的私事也时常让他去做。所以，他也知道不少。” 何英华点点头。这三个人，何英华都不怎么熟悉，想来也明白，这三个人，都是贫苦出身，没有什么积蓄，最多只干过大伙计，没有当过掌柜。所以，没有那个能力去京城。自然何英华不认识他们。不过，这既然是曲同江推荐的，想来不错。这么多年的总掌，曲同江可不是吃白饭的。 到了这个时候，何明耀和何明辉才反应过来，何明辉先说“四妹妹，看起来，这苏家和钱家真的有问题。哎，这怎么可能钱姨娘看起来这么和气苏姨娘一直都跟我们母亲这么好，惟命是从，三妹妹和五妹妹那么好，怎么可能这两位姨娘可不是父亲哪些没有子女的姨娘们，她们都有子女，怎么会不为子女考虑我们何家倒了，三妹妹，五妹妹，五弟弟怎么办啊” 何明耀则是脸色发白“那个时候，我们一筹莫展，要债的堆在门口，我姨娘虽然管理家务是熟了的，但是，对于生意，她可是一窍不通，想不出法子，还是苏姨娘出的主意，她说，铺子上都有大笔的银子，先拿过来应应急，左右都是因为铺子上生意欠下的债务，拿来还债不是正好。以后铺子赚钱了，再补上不就完了。我们一听，都同意了，就这么做了，谁知道，抽调铺子的钱会带来那么大的害处” “如果苏家有问题，苏掌柜的被惊吓之后，第一个想的就是去后宅找苏家的人，接着苏姨娘就回了娘家，这说明，苏姨娘本身就有问题，那她是故意个我们出的这个主意她想干嘛何家倒台了，苏家就能好吗苏家可不是商户，苏家更没有一个读书人，苏家是一个奴仆之家，没有了主人，这些奴仆能怎么样苏姨娘怎么不为三妹妹和五妹妹考虑，不是何家的女儿，她们将来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这，这。” 看着两位哥哥有些失措的脸，何英华感同身受。因为前世，当知道苏姨娘和钱姨娘的背叛之后，她也是这样的感觉，惊慌失措，原来自己认为的都是错的。原来，家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阴暗。原来何家早就是这样的藏污纳垢之所。 何英华轻声的说“哥哥们，你们好好记住现在发生的事情，你们见到了何家的败落，将来，你们一定会见到何家的兴起。首先，我就要把寄生在何家这棵树上的蛀虫都揪出来给哥哥们看看。然后，我才能带着干净的何家兴盛起来。现在发生的事情都不要怕，前面一定会更好的。” 何家三兄弟不由得眼睛露出光芒。 看到这样妹妹安慰哥哥的场景，曲同江更加欣慰，何家虽然这样了，但是好在，何家的孩子都是好的。 给哥哥们鼓了劲，何英华才转向许宽说“许大掌柜，我这里有拜托三姐姐她们赶工做出来的一些东西，其中一些寝具，就是有枕套，被罩，床单一共四件，有的还不止是四件，还要加上帷帐，椅搭，门帘之类的。我们每一套都起了名字，有的叫月色黄昏，有的叫河绊晚风，有的叫花雨露。我现在叫丫鬟拿上来一个给你看一下。除了这个，我们还做出来一些专门放在窗后后面的窗帘，这个不但要用好的绸缎和纱料，还要用一些木工活儿，我在旁边的耳房特意装了一些，一会儿，我让人请了三姐姐过来，由她跟你讲解。” 许宽忙应了。他想了一下说“刚刚四姑娘说，让我们三店取名叫瑞祥坊，以后专门做寝具之类的。其实，之前我也打过这样的主意。我们苏城也有人专门做这个。就是用过季的一些绸缎纱料来做，甚至还有一些比绸缎还贵重的细棉布，也可以做。如果我们来做，再和绣工出色的绣坊合作，那还能增加品种，比如说椅搭，窗帘，门帘，绣蹲，琴罩等等，很多家具上面都能用到。” “我们不像苏城那些普通商铺卖出去的东西那样粗糙。我们用顶级的绸缎纱料，虽然是过季的花色，但是质料在那里放着，做出来，完全是不一样的档次。我们还延续我们何记的传统，走达官贵人的路线。一直做高端的生意，这样可好” 第六十章 军师苏姨娘 苏姨娘皱了眉头，精致的脸上，出现了很深的眉心纹。看到这个，苏长友不由得想，自己这个侄女，已经年纪不小了，美貌不再，可是身边这个钱姨娘，还是年轻貌美。以后苏家可能要唯钱家马首是瞻了。想到这个，苏长友心里一阵冰凉。 苏姨娘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事情，不好办，我们只能提前我们的计划了。早点从何家出来，先自由了再说。钱姨娘，你能早点进入知府的后院去，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这样，即使是后来四丫头抓到了我们铺子上的把柄，把几位都开革了出去，也不怕，我们有知府大人撑腰，一样能拿到铺子，投靠蒋家。想来蒋家一样不敢背信弃义。” 这可能是唯一的法子了。这个法子里面，最重要的就是钱姨娘了。只有她得到知府大人的宠爱，大家都能安全下来。 钱姨娘看到大家都看着她，心里一阵得意，她笑容满面“苏姐姐这个法子是老成的法子。最是稳妥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我们脱离了何家，我一定能得到知府大人的宠爱，到时候，有知府大人给我们做后台，还怕蒋家不认账吗” 大家纷纷点头，脸色都好看起来。有知府大人的庇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大家纷纷对钱姨娘拍马屁起来。 钱姨娘享受一回，就站起来，袅袅婷婷的准备走了“苏姐姐，我先回去了。我们两个不好一起回去，怕被有心人看到。” 送了钱姨娘走了，钱家几个人也都走了。剩下苏家的一众人。首先是苏姨娘的娘叹息一声说“哎，以前，我们何家哪里看得上知府这样的小官何家虽然只是一个七品皇商，可这打交道的都是王公贵族，娘娘皇子亲王，知府算什么就是巡抚大人也不敢给我们脸色看。现在，我们居然要求知府的庇护。哎。” “还有啊，这进入知府后院的，可是钱姨娘，我们苏家人呢以后一定是要唯钱家人马首是瞻了。我们苏家虽然为奴为仆，可是我们是老夫人的陪房，我们到哪都有老夫人的面子，整个府里还不是都看我们的脸色我们除了越不过内外两个大管事，谁还能越过我们” “想当初，钱姨娘刚来何家，虽然得到老爷的宠爱，但是，她孤身一人，孤掌难鸣，就是有娘家人帮扶，娘家人也都是没有根基的。正经连个管事都混不上。就是把她那个所谓的堂叔弄到铺子里来，谁又搭理他他在绸缎行业能摸得开还不是她甜言蜜语的巴上了姨娘你，姨娘心善，帮助她在府里站稳脚跟，让我们家人在铺子上照顾他，他们钱家跟着我们苏家的脚后跟走，这才有了几年的局面。” “哼，老爷在世的时候，多么宠爱她啊，为了她甚至跟许夫人都吵了几架。可是你看，老爷这刚走，她一个深宅后院的女子，怎么就能跟知府大人勾搭上了知府大人还允诺让她进后院当姨娘。” “我们这个知府大人可是没有带正房夫人来上任，这钱姨娘进了知府大人的后院，岂不是就能了当家姨娘这不是知府夫人也成了知府夫人了。你看她现在轻狂的样子，大家都守着孝，偏偏她要涂粉抹脂的，还染了那么红的蔻丹。哼，她这样的人，将来能守信诺继续扶持我们苏家” 苏姨娘脸上充满了疲惫“哎，不信任她我们能有什么法子老爷走的太突然了，我们先前好些计划都实施不了了。为了挣脱一条活路，我们只能巴着她了。娘，你以后对她可是要客气点，她可不是之前后院那个年轻姨娘了，她将来一段时间里面可是有大用的。” 苏姨娘的老娘只能闭上嘴巴，不吭声，但是眼睛里还是带着不忿。 苏姨娘看老娘这个样子，再看看房里的堂叔们，说“好了，你们都散了吧。把各自的事情都捋顺了，尽量不要给四丫头抓住把柄。万一真的被抓住了，也不要怕，叫人送信过来，我自然会让知府大人和蒋家出面给我们圆场的。何家都这个样子了，我们还能怕四丫头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 几个苏掌柜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一颗心又落到了实处，恭维了苏姨娘两句，就都告辞走了。还没有出门，他们已经在闲谈，准备一会儿约着去哪里喝茶，去哪里消遣，去哪里喝酒了。听到他们这样不争气的话语，苏姨娘脸都气青了。这几个苏家出来的掌柜，一个靠得住的都没有，大难都要临头了，还是只顾着吃喝玩乐，一点本事都没有，这样的人，以往在何记还能混日子，将来到了蒋家，还能继续混下去 他们刚刚走出门，苏姨娘就忍不住砸了一个茶碗。看到苏姨娘那气愤的样子，苏姨娘的爹苏长帽冷冷的蔑了一眼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气你这些堂叔，叔叔们都不争气，这么多年，扶持着他们，他们还是没有啥本事。铺子里的事情，只能捣乱，做生意是不成的。哎，按照我们以前的计划，多么好，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们还能怎么办拼命挣脱罢了。生气有什么用老子要是跟你一样，遇到事情就生气，早就活不成了。” 苏姨娘被亲爹教训，自然只能忍下来，半响，她才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嫂子说“嫂子，晚秋和晚月小个小丫头教导的怎么样了” 苏姨娘的嫂子苏明家的忙说“一直都没有松懈啊。她们两个每天都学那些诗词歌赋，还每天都练舞。” 自己的女儿晚秋和弟媳妇的女儿晚月从小就被苏家好好培养着。放在庄子里不让见人，秘密请了先生教导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也罢了，最是辛苦的是练舞蹈，练功可是十分辛苦的。两个女娃打小练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作为孩子的亲娘，她们怎么会不心疼，可是，再怎么心疼，也知道这是为了孩子未来的前程，为了将来苏家整个家族的前程，自然要努力了。 第六十一章 天算 苏姨娘点点头说“我这一辈子是完了，爹娘打小好好培养我，学着眉高眼低，学着女红针线，点茶做饭，看账鉴赏，可是这有什么用我倒是后来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当了丫鬟，也被老夫人选中，送到了老爷的面前，也成了老爷的姨娘。可是，这么多年，我在何家后院里，过的好吗我学的这些东西，都是顶级丫鬟，甚至是当家夫人学的东西。可是，我是当家夫人吗” “我需要管家理事吗有账本给我看吗有多少珠宝绸缎古董字画给我鉴赏呢我不过是一个妾罢了。至于说那些女红针线，点茶做饭，府里现成的有绣娘，有厨娘，做出来的饭菜，满城都夸耀的。有我什么事儿我拿什么去跟后院那一堆狐媚子争宠” “你看看刘姨娘，一把年纪了，比我还大两岁，还不是受到老爷的信重，因为什么因为她是犯官后代呸，才不是因为这个，老爷喜欢她是因为她唱歌唱的好，跳舞跳的迷人。不止是她，凡是后院得到老爷喜爱的，比如说那个狐媚的钱姨娘，比如说陆姨娘，比如说以前一直跟我作对的王姨娘，还有死去的，还有活着出府的。这些得宠的姨娘，都是一律花魁出身，或者是别人送来的歌姬舞姬。她们妖艳妩媚，她们能歌善舞，会给爷们解闷。” “我这么多年挣扎的多么不容易以前是借着老夫人的面子，后来是巴结着夫人，再后来居然是拿两个女儿去邀宠。我这么艰难，因为什么还不是人家会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我会的东西，老爷一样都不需要” “所以，这晚秋和晚月，我们一定要好好培养，教导她们会这些男人家喜欢的东西，将来才有用处。” 苏长帽家的听到女儿说这些话也不由得点头说“大郎家的啊，你妹妹这话你可要记在心里。这都是给自己人才说的真心话。你妹子就是被我们给耽误了。我们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尽是教导她这些老爷不喜欢的东西。使得她这么多年挣扎的很是辛苦。你妹子为我们苏家做出来的贡献做出来的功劳，你们可不要忘记了” 苏明家的忙谄媚的笑着说“我们哪里敢忘记我们这么多年，尤其是老夫人不在了之后，都是靠着妹妹吃饭，谁不知道别说是我们这一大家子，就是几个叔叔，几个堂叔，看着当了掌柜，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其实还不是靠着妹妹。妹妹的功劳，我们苏家都记得呢。以后，我们是要给妹妹养老送终的，妹妹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苏姨娘对嫂子还算可以，她点点头说“我自己有钱，也不用你们养活。不过，你们要把苏家带好了。我是不成了，得不到老爷的宠爱，肚子还不争气，居然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哎，但凡有一个男孩，我们苏家今天也不会去投靠钱姨娘。” “本来，我也没有想到要用到钱姨娘，不过是闲着无事，帮帮她，当是一个闲棋，说不定以后跟新来的狐媚子们斗争的时候能用上。那个时候，我们计划多好啊，本来我们想着，我要是生了儿子，一定要努力压过正房许夫人，把几个少爷都斗下去。你看看目前何家的这几个少爷，哪一个抵得上老爷的大少爷优柔寡断，二少爷是一个书呆子，剩下的都是一团孩子气。要是我的三丫头是一个少爷，今天我们就能成为何家家主。我们苏家就彻底在后院抖起来了。” “可是，三丫头，毕竟是一个丫头啊。我生了两个女儿，年纪也大了，这心气也没有了。但是以后苏家还是要走下去的啊。老夫人不在了，我也年纪大了，将来女儿们都出嫁了，就是后院一个没用的老姨娘。顶什么苏家未来怎么办所以，我一开始就选了晚秋和晚月两个出来。她们两个是姐妹里面最出挑的。模样生的好，再秘密的教导琴棋书画，舞蹈歌唱，诗词歌赋。等到她们满了十四岁，就想法子送到二少爷的房里当一个大丫鬟。” “以她们的人品才貌，当一个通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要她们肚子争气生个小少爷出来。我们苏家就有希望了，我们就能想法子争宠，斗倒正房，扶持自己人当上何家家主。到时候，这何家富可敌国的财富，皇商的地位都能成为我们家的。” “哎，可惜啊，爹爹说的好，这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老爷正在壮年，何家声势正隆，老爷和夫人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说起来这个事情，大家都是一脸的纳罕。事情过去几个月了，可是，大家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太意外了。 苏姨娘一脸的惆怅“哎，老爷这一去啊，把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眼看何家被逼债，眼看何家的两位少爷一点主意都没有。我就知道，何家要完了。我们苏家倒霉啊，为奴为婢最倒霉的就是主家完蛋。到时候，我们被卖，被打发，骨肉分离，未来不知道怎么样我们没有活路啊，我们不能跟着何家一起沉船啊。” “这样绝望的时候，我居然意外的发现，钱姨娘那个狐媚子，居然见机不好，想了法子勾引了知府大人。知道他们在外面偷偷的幽会，这让我多么震惊啊。我多想把老爷从地底下叫上来，让他看看，他宠爱的如同心尖子一样的钱姨娘在别人床上怎么个浪法儿” 说完这个，苏姨娘看到了冷着脸的老爹，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自己怎么就说秃噜嘴了。她忙说“哎，不说这些了，反正我们现在要修改计划了。我们先跟着钱姨娘走。她是要进知府的后院的。现在知府很厉害，管着我们苏城，可是，这知府也不是谁家开的，一任过后，知府大人还是要转任的。到时候，钱姨娘都要离开苏城了，铺子里面她还如何照顾到” “要说可靠，真的可靠的可是蒋家。看着吧，只要我们帮着蒋家吞并了何家，我们苏家人就能顺利进入蒋家的后院，到时候，我们一样能享受在何家享受的一切。” 第六十二章 人算 苏明家的忙笑着说“还是妹妹见机快，我们正麻了爪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妹妹倒是给我们找了一个活路。我看啊，这蒋家，以后一定比何家更加富贵。” 苏姨娘脸上有了笑容“富贵是肯定的。只要我们加把劲儿，何家垮台了，蒋家吞并何家，想想，那还不是比何家更加富贵那可是何家加上蒋家的富贵啊这两家的力量合起来，可以说，将来，就没有什么江南四大绸缎世家了，只有蒋家一家独大了。” 苏明家的听了一脸向往，不过，她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妹妹，这何家比一般商户地位高，那是因为何家是皇商，可蒋家不是啊就是有山海一样的钱财，一介商户，能怎么样呢” 苏姨娘说“大嫂，皇商是干嘛的啊皇商是给皇上供好东西的，就是皇家的奴才。皇家只需要最好的奴才，管这个奴才是姓何还是姓蒋呢只要这奴才听话，会办事就好了。” 听了这个话，苏明家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她心里甚至暗暗想到，将来要是自己的女儿成了蒋家的，走上苏姨娘说的路，天啊，那蒋家的泼天富贵就成了她的，那是多么让人高兴啊。 苏姨娘果然就说起来“大嫂，何家垮台了，可是，对晚秋她们两个的培养不能中断，不但不能中断，还要更加卖力才行。不要心疼孩子，要知道，她们现在多吃一点苦，将来就能不吃苦。像我一样，才叫吃苦呢。” 这个道理苏明家的懂得了。她先前因为心疼女儿对苏姨娘的那点儿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苏长帽家的鄙视的看了大儿媳妇一眼，哎，这两个儿媳妇，其实她一个都不满意，见识太短了。苏长帽家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说“那你呢你给你侄女们安排了路子，将来大一些，进入蒋家。现在我们先看钱姨娘的脸色，等到你侄女们在蒋家站稳脚跟，我们苏家就能站稳了。可是，你怎么办呢” 苏姨娘笑了一下“我能怎么办呢我这么一把年纪了，女儿都生了两个了，难道让我去向钱姨娘那样以色侍人就是我想，谁会愿意呢我这些年手里积攒的那些银子，足够我活几辈子的了。手里有钱，外面的事情，又有爹娘兄嫂照应着，还不是过的舒舒服服的倒是比在何家当姨娘，熬油一样的熬一辈子强。” 听到这个话，苏长帽家的心疼万分。苏家真的是欠这个当姨娘的女儿的。 苏明家的看公婆跟小姑子有话要说，她忙站起来施礼说“爹娘和妹妹好好说说话。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去吩咐一下厨房。” 等到人都走了，房间里面就剩下苏姨娘和苏长帽夫妻，苏长帽家的忍不住说“我的好女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了。爹娘都知道的。我们苏家是老夫人的陪房。老夫人掌权的时候，我们自然是什么都好。可是，后来，大姑娘进宫了，老夫人身子也不好了，管家的权利到了许夫人手里，我们早就碍了许夫人的眼，本来那个时候，苏家就要完了。好在有你在老爷面前辛苦周旋。不但保住了苏家，还让我们苏家越发的势力大了。就是你几个堂叔，叔叔们能在铺子上当掌柜，还不是你的功劳” “可是，谁能想，老爷说没就没了呢老爷没了，你也跟着没有了靠山。我们苏家又一次面临危难。你真是爹娘的好女儿，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给苏家挣脱一条活路来。看看，我们帮知府大人，蒋家把何家的铺子弄垮了，再从何家脱身出来，将来都投靠到蒋家，外面有钱姨娘在知府大人面前给我们美言。家里，你侄女们能进入蒋家混个姨娘，再生个少爷出来，那我们苏家不但度过危机，还能更进一步。” “可是，女儿你呢你怎么办呢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着怎么过啊就算是你手里有银子，外面的事情有我和你爹照应。可是，我们百年后呢你怎么办指望你嫂子” 苏姨娘冷笑一下说“我哪里那么蠢怎么可能真的想要嫂子白养我我早就打算好了。我不是买了庄子，买了宅子吗我手里还有那么多银子，还有那些铺子，手里还有奴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是将来爹娘不在了，也不怕。还有，我现在对嫂子有用，将来就没有用了我在这后院斗争了一辈子了，什么手段不会将来，两个侄女想要在蒋家的后院争锋，难道靠两个嫂子那脑子还不是要来问我只要我有用处就好说。” 听到这些，苏长帽家的并没有被安慰到。她一脸愁苦“女儿啊，你打算的是好。可是，这兄嫂，侄女再怎么好，也没有自己的女儿好啊按照你的计划，我们那样脱离了何家，三姑娘和五姑娘怎么办她们可是你亲生的啊她们也是我的亲外孙，我可是当她们和晚秋一样疼爱的。” 提到这个，苏姨娘就一肚子火“你的亲外孙你叫她们两个外孙试试看看她们不叫身边的大丫鬟大耳刮子扇你。她们的外祖母在川地呢。是川地有名的大富豪许家。苏家算什么苏家不过是奴仆罢了哪家的小姐们会在意奴仆呢” 说到这个，苏长帽家的不由得讪讪的。 苏姨娘恨声说“我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纵有千般计谋，可是肚子不争气，连着生了两个闺女。有什么用这女儿养得再好，也不过是让老爷多看顾一些罢了。别的还能做什么能当家主能给我挣一个诰命带就她们两个那没良心的样儿，就是有诰命母亲的帽子带，她们也会给许夫人，哪里有我这个姨娘的份儿” 苏长帽家的不由得说“这还不是我们拖累了你。哎。为奴为婢不就是这样的命。” 苏姨娘突然面目狰狞“什么叫这样的命我怎么就是这样的命我打小就学针线，学点茶做饭，学着怎么侍候人。我天生就是丫鬟，好容易走运了，被家主看上了，了不起也只是一个姨娘。不过是富贵人家的一个玩意儿罢了。可是，三丫头和五丫头呢虽然是我生的。可是人家生下来就是娇贵的何家小姐，父亲疼爱，打小就饱读诗书，一堆丫鬟奶妈伺候着。将来也是挑选一个相配的富贵人家，当太太，当奶奶，甚至去当官宦人家的夫人去了。哪里像我这样，在后院里熬油一样的当一个妾” 看着苏姨娘这样狰狞的面孔，苏长帽夫妻也不敢说话了，只能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第六十三章 明白 苏家发生的这一切，何莞华倒是知道了一半，如今，她一脸沉重的看着自己的丫鬟秀妍“你是说，四妹妹跟几位掌柜们在荣华堂议事之后，苏家的那几个掌柜转头就去了后街苏长帽家” 秀妍心里嘀咕了一下，苏长帽还不是小姐你的外祖父不过，这样的话，她可是不敢说，她低声说“回小姐的话，确实是。他们到了苏家之后，苏姨娘和钱姨娘也跟着从后角门出去，也去了，停留了近一个时辰，钱姨娘和钱家父子先走了，又过了一会儿，苏家几位掌柜也走了，倒是苏姨娘用了午饭才回去。” 何莞华不由得柳眉倒竖，气的就想摔茶碗，但是，转头一想，如今不比往常，现在何家穷了，哪怕是这种粗瓷的茶碗，也不能浪费啊。自从管家之后，何莞华看什么东西都会自动在脑子里换算成银钱。也越发节省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帘一动，一个娇小俏丽的身影进来，正是何莞华的胞妹何莹华。何莹华进入屋子看着三姐姐那一脸的怒容，不由得问“三姐姐怎么了可是被家里那些管家娘子气着了其实，叫我说四姐姐也是有趣，她提出来的放府里的人，可是，府里的下人们拿出了赎身银子，她又说再等等。这些人白白耽误在这里，能不生气吗” 何莞华听了妹妹的话说“不是跟管家娘子生气，五妹妹，你从二姐姐那里过来吗今天怎么不绣荷包了” 何莹华说“前一段时间，我们紧赶慢赶，才好容易把四姐姐要的东西赶制出来，你还别说，那些东西，单看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帐子，一个罩着被子的面子罢了，还有枕巾之类的，合在一起就十分好看，四姐姐起的名字也好听，什么荷塘月色，什么踏青秋。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诗意。弄的我也好想要一套了。” 何莞华有些惭愧的说“这些搁在以前算得了什么不过，我们何家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就弄起来困难了。等到我们情况好了，五妹妹以后想要多少都有。” 何莹华一笑“我也是这样想。四姐姐说，等以后三店里的这些东西火起来，我们就要赶制很多这样的寝具，到时候，就能给我们工钱，我自己赚了钱，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何莞华听了也笑起来“五妹妹你真有志气。好样的。哎，可惜，某些人，身为下贱，却不守本分，叫人没的生气。” 何莹华不由得歪着小脑袋问“谁啊是哪个惹了三姐姐生气” 何莞华冷声说“还能有谁还不是我们那个好姨娘好好的日子不过，又没有缺她的吃穿。明明她的针线活最好，可是，给了她一对枕巾，这么多天，一个都没有绣好。这还不说，这样本分的事情不做，倒是三天两头的往后街上跑。难道我们家不是在孝期吗后街上虽然住着我们自己家的下人，毕竟也是在宅门以外啊谁家的姨娘成天往娘家跑的这要是夫人还在，早教导她规矩了。” “她以为她做的很隐秘别人都不知道这府里，谁不知道谁啊她做的事情，早就被大家议论纷纷了。每次都要带上我们两个姐妹。我们也是没有投好胎，托生在她肚子里，隔三差五的就要拿出来被满府的人说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姨娘养的。” 这下子何莹华知道姐姐因为什么生气了，她皱起来眉头“姐姐，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我们的生母啊。再说了，她这一段时间不安分，也是从父亲不在了才开始的。以前，她可是再规矩不过的了。连夫人都经常夸奖她，不愧是老夫人调教过的。想来，出了孝之后，她就适应了，就能好起来。” “只是，姐姐，她今天干嘛又去后街苏家啊有什么事儿，不会叫苏长帽家的或者是苏明家的去她院子吗” 何莞华一听这个话更加生气了“她要是有事情吩咐，自然会叫苏明家的去她院子，可是，这一次，她不是为了她自己，是苏家人请她过去的。” 说完，何莞华把刚刚让秀妍打听的消息跟何莹华说了一遍。 何莹华也皱起来眉头“这些苏掌柜们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是我们何家的掌柜，还是姨娘的掌柜他们吃的可是何家的饭，不是苏家一家奴仆的饭。这边四姐姐刚刚跟他们议事，转头他们就去后街找姨娘拿主意了，这连脸都不要了” “姨娘不但给苏家人撑腰，还连带着钱家，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姐妹两个” 说到这个何莞华更加生气了“她什么时候想过我们姐妹从小到大，她每次对我们格外好，不是有事情叫我们做要不就是叫我们去父亲面前争宠，好把父亲引到她院子去，要不就是她想给苏家的人找什么差事，叫我们找父亲过来说项。在她心里，所有苏家人才是她的亲人。” 何莞华说这些话，一旁的秀妍不由得低下来头。何莹华注意到嗔怪的看了姐姐一眼，走过去拉着秀妍的手说“秀妍姐姐，我和三姐姐都知道你是个好的。不但你是好的，你哥哥沐掌柜也是好的。你们和那些苏家人不一样。你别生气啊。” 何莞华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也忙对贴身大丫鬟秀妍说“秀妍，你不要介意。我这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的。你是好的，也忠于我们何家。当初，姨娘往我们姐妹两个房里塞苏家人进来的时候，那几个都被我和五妹妹给弄走了。就留下你，那是信任你。知道你是好的。” 秀妍忙说“小姐，我知道你的心，我不介意。说起来，苏家的那些表妹，表姐们，虽然也是奴婢，可是哪里有半点奴婢的样子她们整天涂脂抹粉，也不愿意待在小姐们的院子里，老是想着往少爷们的院子跑。这样的人，小姐们哪里能留小姐虽然以前对我也有误会，但是，这么多年来，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家都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明白小姐，小姐也明白我的。” 第六十四章 放虎归山 何莞华一笑“可不是，我们虽然是主仆，但是打小一起长大，这情分，能是一般吗” “哎，说起来苏家那些人，就来气。一个个的都不脚踏实地干活，看看人家冯姨娘的娘家，都是老实巴交，那才叫一个好呢。连带着三弟弟也脸上有颜面。哪里像我和五妹妹，哎。” 何莹华忙岔开话题“三姐姐，别说这些了，你说，苏家人这样做是为什么” 何莞华脸色凝重起来说“我暂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觉得姨娘和钱姨娘近来来往的也太密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秀妍，秀容你们两个看好我们清芷榭的一草一木，不要大意了。还有五妹妹，你年纪小，回头告诉你房里的金石，金玉两个，好好也管好你的琉璎堂。” 何莹华忙应下。 这边何莞华姐妹就怕出事，可是到了晚上，还真的就出事了。 晚上，二姑娘何菁华到了听涛小筑里面，看到何英华还在写着什么，就问“四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练字啊” 何英华一看是二姐姐过来，忙吩咐兰雪泡茶，请何菁华坐下说“二姐姐来了我这哪里是练字我是白天和桑掌柜，许大掌柜商议了一些事情，他们提出来一些想法，我觉得很好，忙记下来，怕时间长了会忘记罢了。” 何菁华不由得说“哎，说起来这个许大掌柜家娘子，余娘子倒是一个性格爽利的人。晌午许大掌柜刚刚回去，下午，余娘子就递了拜帖进来府里。你正在忙，我就和三妹妹，五妹妹一起见她了。她对我们几个姐妹之前绣出来的那些寝具十分赞赏，还带来了很多绸缎料子，虽然都是过时的，但是那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料子，经过她巧手拼接，配色，居然个个不俗。我还给取了新的名字，我们一下午的时间，就弄出来十个新的花色呢。这可是够府里的人做上一阵子了。” “余娘子还说，要是生意好，她就给我们弄一个真正的绣坊去，不但用我们府里这些人手，还要从外面聘了绣娘过来专门做寝具的生意呢。做好的寝具，我们也不用发愁卖，直接交给瑞祥坊就好了，我们光等着分钱。余娘子真是一个利索人。” 何英华笑意盈盈“绿芽确实是好的。她可是陪着我母亲长大的人。一路从川地跟着我母亲嫁到我们何家来。也是不容易。听说，当初，在川地许家，绿芽的女红就是数一数二的，后来，她跟着我母亲多年，一直管着我母亲房里的衣服首饰什么的。就是外面的田庄也都是她帮着管，可能干了。” “我母亲都舍不得嫁她出去，不过，她和许宽大掌柜是打小两家对的亲。许宽大掌柜家也是许家几代的家生子。和绿芽家的余家关系一直好。我母亲没有法子，一直留绿芽到二十岁，才放她出去。她出去之后，也经常进府里来请安，不过，这几年来的少了。” 何菁华想了一下说“怪不得我看她面熟呢原来她是夫人房里的绿芽姐姐啊。哎，好几年没见，她怎么苍老了许多，看起来真真是一个妇人了。” 何英华笑起来“绿芽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不是妇人了她年纪也不比我母亲小几岁。算算，她今年都要有四十了吧再说了，她虽然是掌柜娘子了，可是是一个抄心的命，里里外外的忙着，也不好生养着，可不是就显得苍老” 姐妹两个说笑了一阵，何英华看到二姐姐完全从温家退亲的打击中走出来，一心扑在家务，绣坊上面，心里也是高兴。 说笑一阵，何菁华说起来今天来的正事“四妹妹，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啊也说给我听听。不是你让满府的下人们交上来赎身银子，好让他们出府的吗可是，话放出去了，银子却不收了。我知道，你从吕家借了银子出来，现在我们家暂时不缺银子用了。可是那借的银子，始终是要还的，就是吕家再怎么和我们家亲厚，也能差了人家的钱啊，我们家还是要多开源节流才行。这满府的下人们要是自赎出去，我算了一下，怎么也能有四五千两银子呢，可是不少啊。” 看到这个从只知道读诗书，吟诗作对的二姐，变成眼前这样斤斤计较，满身铜臭的二姐，何英华分外亲切。她歉意的一笑“二姐姐，这个放人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可是，我的想法还不周全。这些人一旦交了赎身银子，就不算我们家的奴仆了，可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暂时还不能放。以后等这些事情弄清楚了，清白的人，我不但会放，还要把他们的身价银子还还给他们，也算是何家用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要是不清白的，哼，怎么能放出去呢放虎归山，我们还有能力抓虎回来吗” 这一番话把何菁华说蒙了。 何菁华忙问“四妹妹，什么是放虎归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府里这些人，他们有很多人不清白” 何英华淡淡的说“差不多吧。” 何菁华想了一下说“大户人家，这下人们，偷奸耍滑的，懒惰贪嘴的，规矩不严的，甚至有爱吃酒的，有舌头长的，都是正常，那个门户里面没有呢主家们要管束，但是，水至清则无鱼，想要都规规矩矩的，也不可能。既然已经答应放他们出去，不好出尔反尔，你可知道，这几天，府里到处怨声载道，很不好管啊。” 何英华歉意的对何菁华说“哎，倒是给姐姐们添麻烦了。是我考虑不周。正如二姐姐说的那样，大户人家里面的仆从有小毛病了，只要无伤大雅，主家们都应该心胸宽阔。不能斤斤计较。可是，如果，这些奴才们，受我们家几代恩惠，不但不思报答，还大口吸我们何家的血，在我们何家落难的时候，不帮一把，还要叛主私逃，这样的罪行，我们能饶得过” 一番话说的何菁华越发的疑惑了“怎么这么严重叛主私逃谁妹妹赶紧跟我说。” 何英华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一片纷乱，何英华忙走到门口问兰雪“外面怎么了” 第六十五章 哪个外祖母 兰雪也疑惑，说“不知道出什么事情啊不过，听这个声音，好像是后角门方向我去看看，两位姑娘可不要乱走动，仔细被撞到。”说完，兰雪叫醒了念夏和吟秋守着何英华姐妹，自己则是急急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兰雪一脸愤怒的神色回来了。她忙忙的禀告“二姑娘，四姑娘，刚刚我去后角门那边看了，你们猜怎么着居然是苏姨娘带着钱姨娘，还有她们身边的人，还有外面后街上住的苏家人，府外面的钱家人，都聚在那里，她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要从后角门出去，却被正巡夜的三姑娘抓了一个正着。” “如今，三姑娘正气的跟她们理论呢。” 二姑娘何菁华大惊失色“怎么会难道这两个姨娘要私逃还是要带着苏家和钱家的下人们私逃这不可能。她们怎么会她们难道不想想三妹妹，五妹妹还有幼小的五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妹妹，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对了，把刘姨娘和二弟，三弟他们也叫过去。” 何英华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她慢慢站起来说“兰雪，你去前院叫你哥哥赶紧到吕家一趟。说，我前几天求世叔的事情，要办了，请他带人到我们家后角门来。还有，打发念夏去刘姨娘等处叫他们过去后角门，吟秋看家，兰雪你回来直接到后角门见我们。” 说完，她和何菁华姐妹两个扶持着往后角门走去。 何菁华初听到这个消息，惊的浑身乱战，可是看到妹妹何英华这样有条理的分派，分明是早就料定了这事情的发生，再想想刚刚姐妹两个的对话，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苏家和钱家的人，这回可能踢到铁板了。 何菁华突然止住了慌乱，她稳稳的和妹妹一起打着灯笼往后角门走过去。 整个府邸的人都往后角门赶过去一样路上，何菁华姐妹遇到了急急赶过来的何明辉，刘姨娘，还有负责替何明耀看看情况的大丫鬟墨兰。接着又遇到了何明扬，陆姨娘，冯姨娘等人。 大家都一脸的慌乱之色，这里面唯一镇定自若的只有何英华，大家看到何英华镇定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也都开始稳定了一些，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慌乱了。 何家虽然大，可是大家也不过一会儿就快步走到了后角门。这里距离几位姑娘的住处，还有几位姨娘的住处都很近。此刻后角门里外都是人，虽然是在自己花园里面，但是联通外面后街的角门却大开着。人群中间还隐约有争吵声音传来。 何英华带着众人赶过去，正好看到何莞华一脸的泪痕，正愤恨的对着穿着一身贫民衣衫的苏姨娘说“姨娘，你这是打算出去攀高枝了吗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和五妹妹呢我也就罢了，五妹妹才多大” 苏姨娘有些不好意思“五姑娘也不用我带，她身边自然有丫鬟伺候着。少我一个也没有什么。再说了，我不过是想回娘家一趟，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闹出来，难道我脸上没光，你脸上就有光了” 何莞华脸上忍不住带出来冷笑“姨娘说笑了吧谁家的规矩是大半夜的回娘家你回娘家干嘛你难道是外面嫁进来的吗你一个家生子，娘家人不是在府里当管事，就是当管家娘子，想见谁不是一句话怎么还用得着出府” 苏姨娘一慌，不由得说“哎呀，还不是你外祖母身体不好，你舅妈稍信过来，我着急了，才赶紧赶过来看看，偏偏你就揪着不放。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亲娘吗你的孝道去哪里了还大家子小姐，知书达理呢就是那小羊羔还知道跪乳呢。” 何莞华更加生气，一脸的羞恼，正要说什么，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来“苏姨娘，你真是好口齿，都到了这份上了，被三姐姐抓了个正着，你还能骂三姐姐说什么跪乳，拿什么比三姐姐呢再说了，你一口一个外祖母，一口一个舅妈。我怎么不知道许家外祖母身体怎么不好了分明前一段时间，我们何家给父母办祭奠的时候，许家还派了人来，说外祖母身子很好。舅妈他们本来要亲自过来苏城的，可是舅妈又怀孕了，不方便，才只能派人过来。这怎么还能给你稍信了” “我外祖母虽然是许家一个商家的老太太，我们姐妹的舅妈可是川地书香门第汤家的女儿，她一向紧守礼节，怎么会跟你一个姨娘传话” 这一番话说的苏姨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何莞华有些感激的看了看何英华。 一旁的钱姨娘看苏姨娘吃瘪，不由得不乐意了“苏姐姐，你跟着几个小丫头片子啰嗦什么，我们赶紧走吧。我就不信了，他们这些人，还能拦得住我们” 说完，钱姨娘就示意身边的钱禄推开众人，好准备往角门外面走。可是她刚刚走了不到两步，就被何家的众多下人给围住了。钱禄不高兴了“你们干什么吃了什么豹子胆也不看看你们拦的是谁待会儿你们吃罪不起，我可不帮你们求情。” 众人冷冷的看着钱禄。钱禄越发焦急，正要说什么，何英华倒是说了“钱禄，你是怎么回事虽然你是我们家的铺子掌柜，可是，哪里的规矩，让你能进女眷们的后院按照大夏律法，像你这样的，我们家的人打死了你，你也是白死。” 何英华这么一说，不但钱禄着急了，就是苏姨娘和钱姨娘也脸色冷下来。一旁的钱有亮更是挡在儿子面前“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敢随便伤人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还以为你们老爷还在世呢还以为何家还是以前的何家要不是我们来接我们家姑奶奶，谁耐烦进你们家还不赶紧给我散开。我可是警告你们啊，一会儿知府衙门里面的捕快就要过来了。到时候，你们被抓到牢里去，不要后悔。” 一听这个话，大家都愣住了，这关知府衙门什么事儿了 第六十六章 卷走 看到大家不敢上前，还有些怯懦的甚至开始往后撤，钱家父子再次趾高气昂起来“这才像话，赶紧让让，以后我们钱家的姑奶奶就是知府大人家的姨娘了。是你们这种商家能高攀的上的吗” 何家仆人们一听，忙四下散开。 一旁的何莞华却恼火了，她站出来拦住“钱姨娘，钱掌柜说的是真的你深夜逃走，原来真的是去攀高枝去了你居然要给知府大人当小妾我父亲生前对你多好你钱家一个破落户，处处都是我何家提携，钱嫣红，你可有良心我父亲才去了多久正经连周年都没有过啊还有，我五弟才多大一点，你怎么舍得离开” 说到自己的儿子，钱嫣红有些不自在，不过旁边的苏姨娘却开口了“三姑娘，您是高贵的姑娘家，我们都是一些贱妾，奴婢，您是应该守孝。可是，我们又不是正房夫人，守哪门子的孝啊再说了，五少爷怎么了他在何家缺吃的了，还是少喝的了没有奶妈，还是没有丫鬟小厮伺候他是高贵的少爷，跟我们攀比着算什么” 听到苏姨娘这么说，钱嫣红心里那一点点愧疚立刻不见了，她娇笑起来，扬起来涂着红艳艳蔻丹的指甲抚了一下油光水滑的鬓角，说“三姑娘，你一个姑娘家，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连我这个庶母都要管” 何莞华冷声说“按说，我这样的闺秀是不该管父亲的姨娘。可是，我现在和二姐姐她们还一起管着府里的家务，内院的事情，自然是我说的算。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我们一家，也算是正常。哼” 听了何莞华的话，钱嫣红有些羞恼“哼，就算你管着何家的内院，也管不了我。我又不是你父亲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房夫人。我不过是一个妾，合适就留下，不合适自然就走了。如今，你们何家连饭都吃不饱了，还不许我走吗” 钱嫣红的话让何家人气的一阵乱抖，何英华倒是没有生气，有气，前世已经生过了，今生重来一遍，一点都不生气“钱嫣红，何家败落了，你要离开，可以。五弟没有你，也是我们何家的少爷，我们照样能把他养的好好的。只是，你拿了这么多何家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苏家的人，钱家的人都大包小包的拿着许多东西，甚至他们都不够拿，还叫了很多苏家和钱家的下人一起过来拿，真的是人多势众。 何莞华更是气愤，转头对苏姨娘说“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情势下，何家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还要雪上加霜，卷了东西逃走吗” 苏姨娘脸色一白“我哪里是卷东西逃走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我这不是因为娘家有事情，想回娘家一趟。这不是天色黑了吗所以，苏家几个人过来接我一下。钱姨娘是担心我，过来照应我一下的。” 何莞华一脸的鄙视“姨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是谎话连篇啊说谎已经成为你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吧看看人家钱姨娘多么光棍，还不是一口就招认了” 苏姨娘一脸尴尬。钱姨娘也有些鄙视苏姨娘“苏姐姐，都这样了，满府的人都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三丫头，我们是要走了，不过，第一我们不是私逃，第二，我们不是卷款。我们拿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何家的东西，我们可是没有动的。” 苏姨娘被钱姨娘这么一说，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一边在心里咒骂钱姨娘，一边说“是啊，三姑娘，何家已经这样了，前几天不是还说了，府里要放人吗既然府里养不了这么多人，我也不拖累何家了，我带着我自己的东西，回我娘家可好” 何莞华气得要命，倒是一旁的何莹华突然劈手夺过了苏亮家的手上拿着的包袱，苏亮家的猝不及防，吓的大叫“天啊，五姑娘，你怎么抢东西啊，这哪里还是大宅门里的小姐啊，这简直是强盗。” 何莹华一点都不惧怕，她冷冷一边打开包袱一边说“哼，谁是强盗这倒是奇了，一个个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说完，不等苏亮家的反驳，就开始清点包袱里面的东西来“这个七宝珠花是姨娘前年过生的时候父亲买给姨娘的吧这上面还有玉清斋的錾记，想来玉清斋那里还有记档。这难道不是我何家的东西” 苏姨娘冷着脸，看着自己两个亲生闺女拆自己的台，气的不行“是，这是老爷买给我的。你也知道是送我的啊这是何家花钱买的，可是既然送出去了，难道还算是自己家的那何家送出去的东西多了，难道要一一去各家各户去认回来不成” 何莹华气的不行，偏偏苏姨娘这话又不可反驳。 何英华这个时候说“苏姨娘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不是一般的良人，你是一个奴婢，奴婢吗，只有记档了的，主家赏赐过的，并且允许奴婢带走的财物，才能算是奴婢的。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大夏的律法确实是不保护奴婢的。奴婢严格说起来，都不能自行拥有财物。 苏姨娘更是生气，正要说什么。何英华却更加快速的说“既然你们两个姨娘卷款而逃，还有帮着你们的苏明家的，苏亮家的，苏家的这些人，还有你们的丫鬟仆从，钱姨娘家的丫鬟仆从，只要是我何家的下人，你们背主私逃，还偷窃主家的财物，按照大夏的律法，按照何家的家规，你们都要被抓起来，先执行家法，然后该发卖的发卖，该送衙门的送衙门。” 这个话说的十分重，哪怕是何莞华，何莹华也吓了一跳，她们不由得犹豫起来，说起来，苏姨娘毕竟是她们的生母啊。就是何明辉，何菁华等人也想着是不是求个情之类的。可是，让大家更加奇怪的是，听到这些，无论是苏姨娘，还是钱姨娘，还是苏家的人，甚至是伺候两位姨娘的丫鬟，都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甚至他们脸上还带着鄙夷的笑容。 正在何家人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跑进来一群人，还有一个声音高高响起来“知府大人到。”苏家人，钱家人大喜，何莞华，何莹华脸色发黑。 第六十七章 送人 何英华看着鱼贯而入的众多捕快，还有最后带着师爷到来的知府大人李郁茂，前世所受的羞辱如潮水般涌来。她暗暗紧了紧手，心里想，这一次，一定要还击回去。 来的二三十个捕快从角门鱼贯而入，最后由捕快班头保护着，师爷簇拥着，还有几个人点头哈腰的跟随者一起进来的正是一身家常打扮的知府大人李郁茂。李郁茂今年五十多岁，他本来是两榜进士出身，不过，他当年中进士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名次还很低，差一点就是同进士再加上他寒门出身，没有什么后台，所以，授官的时候，他也没有得到很好的位置，到了西北做了县令。 不过，他这个人做官还是很有一手的，在官场上圆滑，捞钱也手狠，很快就积攒了一些资财，更是积攒了一些人脉，最后，利用去京城陛见的时候，搭上了相爷金士奇的路子，花了近三万两银子，谋的了苏城知府的肥缺。 当然了，这些信息是何英华前世知道的。前世，何英华作为韩家的老封君，对于大夏的官场那可是了如指掌，自然是消息灵通，对于曾经的仇人之一李郁茂也是十分留意，自然消息也知道的多一些。 何英华看着和颜悦色的李郁茂，再看看跟在他身边的蒋家四少爷蒋亮，巡抚周大人的小儿子周靖茗，还有巡抚家里的管家蒋大管家。这些都是前世压制何家的仇人，她怎么能忘记。虽然后来，她得了势力之后，使了一些手段对付这几个人，可是，终究已经是几十年后了，这些人有些已经死了，有些更是老的不成样子，对付起来也没有意思。让何英华一口气怎么都出不得。今生倒是好了，何英华暗暗握紧了拳头，今天是一个硬仗，虽然她事先做了安排，可是，能不能顺利还真的不知道，毕竟，现在何家手里的牌太少了。 大家站定之后，何明辉忙带着家里人给知府大人行礼。李郁茂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他说“何世侄，不要多礼了，今天是本官不请自来。不过，本官来也不是公事，不过是因为之前，你父亲已经把他的一个妾送了给我，我府里一时间没有安顿好，所以，没有立刻接走。哪里想到后来，你父亲就这么突然走了，你们家突逢大难，我也不好再提出来。种种原因一直耽搁到了现在。今天，正要派府里的师爷过来帮我把钱姨娘接过去，哪里想到，钱姨娘派人说你们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哎，何世侄，你父亲和我同朝为官，他这刚刚走，我怎么能对他的家小置之不顾所以，我顾不得换官服，忙让师爷叫了一些捕快过来看看。不知道，何世侄，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这一番话，有情有理，有威胁，有恐吓，有引诱，倒是一下子把何家的人说懵了。刘姨娘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何菁华，何莞华更是小脸恼怒的通红，何明扬一脸的气愤。何明辉也是十分生气，他说“知府大人，您这话说的晚生不明白了。家父什么时候把钱姨娘送给您了我们怎么不知道钱姨娘可不是一般的姬妾，她可是为我父亲生了我五弟的” 听到何明辉这个话，李郁茂脸色沉了下来，他不吭声了，看了一眼蒋亮，蒋亮忙说“这个事情，我父亲可以作证。有一天，我父亲请知府大人吃饭，在座的还有令尊何大老爷，酒酣之即，何大老爷提到了自己有一位钱姨娘，名唤嫣红，也是别人转送给他的。还为他诞下了一子，有人算命说，她是一个宜男之相。又感慨知府大人年纪老大，膝下子嗣却不多，所以，要把这一位有宜男之相的姨娘送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再三推脱，何大老爷坚持要送，知府大人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不过，知府大人是最守礼的，他当时说，虽然纳妾是一个小事，可是，他还是要跟老家的知府夫人说一下，这才合理。所以一直耽误至今。” 何明辉听到这个话，目瞪口呆，蒋亮这一番话，说的丝丝入扣。大家都知道，蒋家，何家，包括张家，吕家这几家绸缎商，经常请知府大人喝酒宴饮。酒宴中，互相送礼，包括送女人都是常有的事情。何源送给知府大人李郁茂小妾的理由还十分正常，是为了李郁茂绵延子嗣，这样一来，选一个有生养的姨娘就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何明辉不认同，那第一，他就是不孝，违背父亲的遗愿。第二，他还会在士林中名声大跌，因为他妨碍李郁茂绵延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儒家治世之理论，首先就是孝，这孝不但包括孝顺，还包括人都有繁衍后代的义务。这可是天地大道，哪怕是皇家也不好违反。何明辉一个小小的秀才，哪里敢违背 钱姨娘看着脸色发白的何明辉，不由得咯咯一笑，给大家团团福了一下，笑嘻嘻的走向李郁茂身边。 李郁茂倒是没有看他，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显得好像今天来接收小妾，并不是为了美色，只是为了完成绵延子嗣的义务。 他不吭声，不代表他身边的狗腿子不吭声，师爷还有蒋亮很狗腿的指挥着众人帮着钱姨娘，苏姨娘搬东西。 何明辉一看，忙说“蒋亮，你什么意思就算是钱姨娘是我父亲生前送给知府大人的，这苏姨娘可不是，干嘛你们也要把她给弄走” 苏姨娘脸色还是淡淡的，并没有紧张的情绪，倒是蒋亮说“苏姨娘可不是到知府大人府里的。她是要到我们蒋家的。当然了，她不是去蒋家做姨娘的。她是我蒋家收到的，你们何家欠钱的利息。你们何家不会是忘记了吧，你们还欠着我们蒋家几十万两银子呢白纸黑字，在县衙里面存了档的欠条。我们经过几家的求情，给了你们何家十天的时间，这已经超过了吧我现在上门收债务，应该没有问题吧” “跟你们说，一个苏姨娘，还有姓苏的这些奴才其实也抵不了多少银子，所以，我们还要再弄一些先回去，接着，我还想要你们何家尽快还钱呢最好，你们能把你们的铺子处理给我蒋家，我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亏待你们，一定给一个公道价，这样你们也不用背负巨额债务了。不用谢我了，毕竟，都是以前在一起的好兄弟。” 说完，蒋亮趾高气昂的站到了何明辉的面前。何明辉嗓子一甜，已经一口血喷出来。 第六十八章 血 何明辉喷了血，使得何家人乱成一团，苏姨娘，钱姨娘则是露出鄙夷的目光，她们则是理都不理，直接往知府大人那边走。 蒋亮看到何明辉吐血，反而更加高兴，他说“怎么了吐血就能不还钱了告诉你，今天，你们何家必须还钱。赶紧得，别装病。” 何明辉喘息一下，说“我们家现在没有钱了。” 蒋亮一点也不意外，他就等着何明辉这个话呢，他说“没钱没钱可不行，没钱，赶紧变卖东西啊铺子啊，下人啊，古董家什啊，都卖了还钱吧。” 说完，蒋亮凑到周靖茗的身边，献媚“周公子，你看着何家的姨娘们，美貌可是出了名的，您看上哪个，我送给您”周靖茗听了不是很高兴“何家这些人哪里有什么好的，我不喜欢。”一句话使得蒋亮噎住了，他忙给旁边的蒋大管家使了一个眼色，蒋安是巡抚家的大管家，这一次是陪着小公子出来散心的，他在苏城可是没有少被蒋亮塞银子，这一刻知道要给蒋亮一个台阶，忙笑着对周靖茗说“这何家的人，自然是不配给公子您当妾室之类，不过，当个玩意新鲜一下还是可以的。” “不瞒公子说，老奴也看上了一个人，觉得温柔可人，要是公子允许，老奴也想买一个回去。”这个话倒是让周靖茗笑了起来“你这个狗奴才，居然也有了色心了。怎么看上哪个只要蒋安家的不闹，本公子就给你做主，弄一个回去。” 蒋安笑着说“我那个婆娘是老实本分的，要是听说是公子做的主，一定不会多话的。” 周靖茗更加得意了说“行，既然出来一趟，也不能让你空着手，你看上哪个，叫亮哥儿给你张罗，反正这何家欠着蒋家钱呢。我们这等于是帮何家的忙了。” 蒋安忙说“是是，公子最是心地善良了。那老奴就大胆说了。就是那个穿着月白衣服，杏子眼的。”说完，蒋安指着刘姨娘。 刘姨娘魂魄具丧“什么你胡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哪个这样无礼” 何家人也都愤愤不平，蒋安倒是倨傲起来“怎么了我看上你，这可是你的造化。你年纪也不小了，除了我，谁能看上你不过是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姨娘罢了，还敢说我无礼告诉你，我可是巡抚大人家的大管家，这江南省谁不给个面子，你到了我们家，虽然也是为奴为婢，但是，日子倒是不难过，我那婆娘，性子平顺，不会为难你的。你赶紧收拾细软跟我去了吧。” 刘姨娘羞愤交加，浑身发抖。 周靖茗倒是眼前一亮“哎呦，蒋安，你这个老奴，眼光倒是好。这个老娘们，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是这皮肤，这头发，这风韵，一点也不输怡红楼的姑娘们啊，倒是让你捡到了。恩，看起来，这何家确实是有好东西的。”说完，他也仔细往女眷群里看去，何家女眷都慌乱的躲着。 周靖茗拿扇子一指说“哎，还真有个好的，那个，那个，不要躲。”说完，心急的周靖茗大步过去，一把拉住一个有些狼狈的美人，兴奋的说“这个好，我要这个了。蒋亮，你来，我要她今晚就送到我那里。” 大家这才看清，原来，周靖茗拉着的是陆姨娘。这个陆姨娘今年才不过二十二岁，是何源生前的宠妾。一个晋中酒商送给何源的歌女。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四公子何明扩。陆姨娘平日里性子不太好，仗着何源的宠爱，经常和钱姨娘几个人发生矛盾，就是夫人许氏也不喜欢她。 没想到，这一次，她倒是遭了难。不过，钱姨娘轻声的对苏姨娘说“没有想到，陆燕儿这个贱人，倒是走运了，居然被巡抚公子看上了，这要是进了巡抚家后院，岂不是抖了起来哼，真气人。”她傍上的知府大人，可是巡抚大人的下级啊。看到昔日的对手有了好处，她能高兴 何家人被这样羞辱，何明辉更加气愤，他强忍着不舒服，对上周靖茗说“周公子，你也是名门之后，怎么能做出这样无礼之事” 周靖茗最是看不起何明辉，他鄙夷的说“哼，你又想跳出来上一次，本公子就想打断你的狗腿，倒是你那个大哥替你挡下了，你逃了。哼，这一次，本公子可不能饶了你，告诉你，你要是好好的把这个美人送来，本公子就不计较了，要是不送来，本公子立刻打断你的狗腿。对了，还有那个徐娘半老的老美人，也给送到我管家那里去，少一个，都不行。” 何明辉恼怒非常，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对知府大人李郁茂说“知府大人，这强抢女子，难道您就不管吗” 李郁茂还没有说话，蒋亮倒是走过来说“谁强抢了这不是你们家欠着我们家银子吗你们难道不还钱就有理了知府大人，我这欠债回收没有问题吧” 李郁茂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说“哎，何世侄，不过是几个姨娘，都是奴婢身份，他们要给他们算了，也能抵消一些你们何家的债务，如果他们要的是你何家的闺女，那本官一定不同意。强抢民女可是不行。可是这奴婢，本来就是可以拿去还债的物件啊。你还是顺着算了。” 听到李郁茂的话，何明辉更是气愤，偏偏又无计可施，只气的浑身发抖。 倒是还被周靖茗抓着一只胳膊的陆姨娘镇定了下来，她悲愤的看了场中众人一眼，叹息一声，直接就一抬手，把头上带着的一只素净的银簪子拔下来，直接往脸上划去。顿时鲜血喷出来，溅到了周靖茗袖子上，周靖茗下了一跳，忙松开手，往后退，这才看到半张脸鲜血淋漓的陆姨娘顿时叫了一声晦气“怎么这么烈的性子，算了，我不要了，这丑八怪。” 蒋亮十分气愤，忙去安慰周靖茗。 一旁的刘姨娘看到陆姨娘的样子，点点头，站起来，一头往旁边的太湖石上撞去，好在何英华一直留意，她及时和兰雪拉住了刘姨娘。不过，刘姨娘撞的太快，何英华和兰雪的力气太小，还是让刘姨娘头擦到了太湖石上，顿时血流满面。不过，好在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何英华松了一口气。 何家人转眼之间就两个血流满面，大家顿时都悲戚起来，何菁华，何莞华几个姑娘家甚至还哭了出来。 第六十九章 凶狠 蒋亮一脸的不高兴“哭什么真是晦气，一个个的这是干什么怎么了欠债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一个个的，还有理了还准备额我们是不是告诉你们，我蒋亮可不吃这一套，几滴血就能吓住我们” 蒋亮撸起来袖子，就往何家人群中走去，何家人吓的到处乱躲，这个时候，何英华倒是款款的站了出来，挡住了蒋亮的路。 蒋亮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明眸皓齿，但是形容尚小，就有些不耐烦说“一边去，一个孩子，参合什么”说完，他又觉得眼熟，一想，哦，这不是前几天忽悠他的何家四姑娘吗怎么她又站出来了上一次，她那伶牙俐齿，可是蒋亮领教过的，蒋亮不由得正视起来。 “嗯是你，何四，你想干嘛欠债不还吗别忘了这可是大夏，还是有王法的。”蒋亮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何英华有些气虚。 何英华冷冷的看着蒋亮说“我们家欠债是怎么回事，想来你们蒋家是心知肚明的。你们可是要想好了，要不要关我们何家要这一笔债务。” 这个话一说，蒋亮心里一惊，不过，他看到大家都看向他，不由得耿直了脖子嚷嚷“怎么能不要我们蒋家的钱也不是大水淌来的。” 何英华冷冷的说“真的吗你可当不了家，还是请蒋家家主过来说话吧。” 蒋亮不由得气急，一旁的周靖茗倒是哈哈笑起来“哎呦，亮哥儿，看看成天把你能的。这么一个小姑娘都明摆着看不起你，你啊，真是太笑人了。” 蒋亮不由得脸红起来，可是何英华这几句话说的别人不懂，他是懂得的。一时间，他还真是被何英华镇住了，不敢硬做主起来。 蒋亮的窘迫样子被周靖茗看在眼里，更是跟他的管家蒋安笑起来。哪里知道，何英华转身看向了周靖茗“这位是巡抚大人家的公子吧我何家好像并没有欠下您家的钱，您怎么能强行羞辱我何家女眷” 周靖茗一下子被说楞了，他还头一次被这样的小姑娘问责，一时间，竟然答不上话。 倒是旁边的管家蒋安恼怒的叱责“你这个小姑娘家的，怎么说话呢既然知道这是巡抚大人家的公子，也不行礼，也不问安，还这么直愣愣的问起公子话来，你什么教养” 何英华蔑视的看了蒋安一眼“听说蒋管家出身京城名门蒋家，这规矩也是稀松，主子们说话，你一个奴才也能插嘴，真是奇了。我何家虽然只是一个皇商之家，却不允许这样的奴才无礼。”这个话说得蒋安恼羞成怒，正要怒骂。 何英华又说“再说了，这奴才就是奴才，根本就不懂道理，尊卑贵贱都不明白。周公子是巡抚大人的公子，名门之后，出身不凡，可是，他本身并没有功名，我怎么要给他见礼当然了，他年纪比我大，如果我们两家是世交，我见了，确实是要见礼。可是，他毫无道理，前几天还叫手下的奴才打伤了我大哥，现在又羞辱我家女眷，这不是世交，这是仇人，谁会跟一个仇人见礼真是好不晓事啊。” 这一番话说的，别说周靖茗主仆了，就是一旁的知府李郁茂都抽抽起嘴来。谁不知道，巡抚大人家几个公子中，就这小公子周靖茗最是纨绔，不学无术，到现在连个秀才还没有混上呢，这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何英华这个小姑娘，上来就揭短，真是狠辣。再说了，这胆识也是一流的，居然大赫赫的就说，跟巡抚家是仇人，她难道不知道，她站的这个地方是江南省管辖别说是她这样的小姑娘，就是何源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得罪一省的巡抚，封疆大吏啊。 这会儿，周靖茗倒是反应过来了，他恼羞成怒“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来消遣本公子，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看看，是不成了。来人，给我打，给我砸。” 随着这一声喊，周靖茗带来的人，如同虎狼一般开始往何家人身上招呼，同时也开始往何家内院去打砸去了。 何英华也没有想到，这周靖茗这样混不吝，居然就动起来手。她一面焦急，一面期盼吕家人早点到来，要不，今天何家非要吃亏不可。 这么一走神，何英华没有留意到，周靖茗的拳头已经往她粉面上招呼过来了，何英华虽然有千般智计，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个，不由得花容失色，正在心里想，这下子完了，突然，那个拳头就停在了面前，何英华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快住手啊，啊”。这凄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准备拿拳头打何英华的周靖茗。何英华不由得看向了声音的主人，一脸痛苦表情，继续鬼哭狼嚎中的周靖茗，原来，他的拳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不但不能落下来打何英华，还被扭曲成一个可怕的样子，目测一下，这个手应该是骨折了。 何英华不由得看向旁边，救了他的人，是一个长身玉立，一脸英毅之色的少年，他身上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别人不懂得，何英华确是明白，这其实就是杀气，好奇怪，这样一个看起来贵公子一样的少年，怎么身上会有这样的杀气恩，好像有些想歪了，眼下的事情纷乱如麻，自己怎么还能想着这样的问题 一旁的蒋安也反应过来了，他大叫“你是什么人哪里冒出来的狗贼，居然敢对巡抚家的公子动手”“你们都是傻子吗看到公子受委屈，还愣着，赶紧来杀了这个狗贼。” 蒋安一声令下，周围的周家仆人护卫们都纷纷往这个少年扑过来。 少年冷冷的，只是看了身边那个随从一眼。那个随从就立刻说“属下明白。”说完，他做了一个手势，带着一群军士模样的人，直接就往周家仆从群人走去。周家的仆从护卫们刚刚对付何家人的时候，如狼似虎，现在，他们面对这群军士，就变成小绵羊了。不到十息的时间，蒋家和巡抚家的奴仆护卫们都无差别的到在了地上，有骨折的，有流血的，一片哀嚎声。倒是把何家众人看得更加惊吓了。这是哪里来的救星怎么凶狠 第七十章 云廷公子 一个愣神的功夫，场面就变成这样，就是知府大人李郁茂也没有想到。蒋家人倒是罢了，这里面还有顶头上司巡抚大人的公子和下人，这都受伤了，还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跟巡抚大人交差啊想到这里，李郁茂不由得冷汗都下来了。 李郁茂赶紧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贼人敢在本官面前动手众捕快们，还不把这些目无王法的贼子拿下” 众捕快忙要动手，可是，刚刚那些军士们的实力他们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哪里是对手，不由得害怕起来，听到知府大人的号令，不得不答应，但是，大家都只是动动身子，没有人敢真的动手。 看到这个情景，李郁茂更是恼火，正要大声喝骂，那个打了周靖茗的少年发话了“谁是贼子谁目无王法李大人，本官倒是奇怪，你这个知府是怎么来的这眼神这么不好使吗” 李郁茂本身就是一个油滑的，他一听这少年说道本官二字，就知道坏了，这并不是普通的百姓，再看到这些人一副军士模样，还能不明白，这应该就是大夏的正规军。只是苏城这个地方，正规军只有卫所的几个军士，哪里来的武将和军士呢 突然他脑子一闪，想到了一件事，顿时汗都下来了，怎么是这个小爷，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哪个都惹不起，这可怎么收场。 李郁茂不吭声了，那些捕快都是见惯场面的，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是知府老爷都动不了的，他们更是不敢动了。一时间，只剩下蒋家和周家的护卫仆从们哀嚎声。 蒋安也受了伤，他被一个军士打的胳膊骨折了，此刻，他忍者剧痛，大声喝骂“你到底是谁这江南省巡抚的公子你不认识吗既然是官老爷，难道不知道京城的蒋家和周家吗” 那个少年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一个下人，倒是少年身后站出来一个儒雅的年轻书生，他一身暗花棉布的袍子，虽然不是丝绸，可是何家所有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最金贵的细棉，还带着暗花，低调的奢华，价格比最好的妆花绸缎都要贵三倍。能穿这个的，那一定非富即贵了。 这书生长相也十分英俊，他面带笑容，对着李郁茂一拱手说“李大人，晚生见过。”这行的礼确实晚辈的礼，但是，能对着知府行礼这样礼的，只能是有功名之人，可见这个年轻书生是有功名之辈。 李郁茂仔细一看，不由得苦笑起来，忙打招呼“原来是云廷公子啊。您到苏城来，怎么不跟老夫打个招呼，我们好宴请公子啊。” 众人一看李郁茂这前倨后恭的态度就知道了，这位公子一定来头很大，说不定比周靖茗这个巡抚公子的来头还要大。 蒋亮和蒋安一听，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冷汗冒出来了。 就是一旁被这变化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的何明辉眼睛也亮了起来“云廷公子啊，我们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两江总督家的大公子海云廷” 何英华心里一松，海家人真的到了，只是她又有些奇怪，当初，她和吕家商量的，是让海家派一个管家过来就行了，怎么把海家嫡系公子，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海云廷也给派来了这一点利益，虽然牵涉的钱不少，但是，也用不着出动海云廷啊 不过，虽然想不通这里面的缘由，可是，知道海云廷到来，能完全压制知府李郁茂和巡抚公子周靖茗，何英华还是很开心的。 海云廷一副和气的样子“何公子见笑了，区区正是海云廷。不过，可不是什么江南四大才子。江南之地，人才辈出，我这样的浅陋学问，哪里敢称什么才子” 这么一说，大家还能不明白，眼前这确实是两江总督的公子，举人海云廷。这个海云廷来历可是不简单。江南之地的人都知道。江南有一个大世家，那就是海家。海家可是帝师之家，一共出了两位帝师，在儒林中可是地位非常之高。如今，海家的老爷子海世镜正是当今皇上的老师。虽然已经致仕了，但是，皇帝陛下还是很信任他，很敬重他，年年都要颁下大量的赏赐到江南海家。海世镜在朝堂上，在士林中，地位之高，无人能比。 海家这样的帝师家族，本来已经很耀眼了，但是，更可怕的是，海世镜的大儿子海玉坤年纪才四十多岁，就深受皇帝信重，出任两江总督，管理江南省和江东省两个重要的省份，位高权重，他才是江南一地最高长官。海玉坤可是江南省巡抚周良臣的顶头上司。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海云廷，在江南这样人文荟萃之地，享誉盛名，才华横溢，被誉为江南四大才子，早就有了举人的功名，还是解元，人称海解元或者云廷公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普通的官员见了，也都十分礼遇。 在海云廷这样的顶级公子面前，纨绔子弟周靖茗哪里够看周靖茗脸色越发的难看，一旁站着的狗腿子管家蒋安也面如土色，再也没有刚刚那骄横的样子。 李郁茂早就换成了一副笑脸“云廷公子到我们苏城，那可是使得我们苏城蓬荜生辉，请给下官一个面子，让下官请云廷公子到下官那里喝一杯水酒，下官也好跟云廷公子探讨一下学问之道。” 李郁茂在海云廷面前可是不敢摆出来知府的架子，他特意拿出来他两榜进士文人的身份和海云廷结交，不可不谓之聪明。 海云廷身边的那个少年不由得面上露出来嘲讽之色。海云廷则是和和气气的说“多谢李大人抬爱。今天夜色已晚，不好叨扰。说起来，也是我唐突了，妨碍李大人办案。我表哥是到苏城公干。我正在游学，到哪里都是一样，所以，就厚颜跟着表哥到苏城见识一下，苏城闻名天下的风景。倒是没有想到，在何家后园居然看到这样有趣的一幕，说起来，还真的是长见识了。” 这一番话，绵里藏针，李郁茂脸色立刻变得难堪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二姑太太的问题 吕厚宗缓缓的点点头。 这么一点头，吕家三兄弟都高兴起来。大太太戚氏想，自己终于可以管理自己的家了。老三一家子也终于可以出府了。已经是祖母级的人物，自己还天天被弟媳妇欺负，被婆婆冷眼，她早就受够了。一想到，以后自己管家，家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仆从都能自己收拾，家里的规矩能从新树立，她就忍不住高兴。 二太太欢喜的都掩饰不住了。作为庶子，他们二房早就被分出去了。分出去的时候，老太爷也没有亏待他们，给了他们几套房产，还有几个铺面，庄子也给了两个，说起来，他们这个小家庭，这一份产业，也算是富户了。如今，又凭白多了家里田产等收益的三成红利，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怎么能不让二太太欢喜甚至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算计，家里的几个子女都已经大了，倒是对亲的时候，有了这样一笔收入，儿女的聘礼嫁妆也能准备起来了。虽然到时候府里公中也会出聘礼和嫁妆，这东西不是越多越好吗。这真是太及时了。 三太太也是高兴，她终于达到了分家的目的，每年还能多红利收入，虽然没有了大厨房的收益，可是，她也知道，大厨房每年那四万两银子，一多半还是落到了她的奴仆手中。她落下的并不多。怎么也没有生意上的利润多。想到这里，三太太不但筹划着分家之后如何管理自己的小家，还筹划着，怎么收拾自己的那几个盆满钵满的陪房们。她可不是手软的人。以前放着不收拾，那是因为，她还要靠着他们帮她在府里跟大嫂争斗，现在分门立户了，自己管理自己的府邸，那还不收拾他们 一旁的小辈吕易两口子，看着这么一件大事就这么定了，他们也很高兴。 吕厚宗看到大家皆大欢喜，心里叹息一声，分家的事情早点决定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吕厚宗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分家的事情，先这么说，回头，我再细细的琢磨章程。我现在还有一个事情说。我们家除了也有奴仆蛀虫之外，老婆子，你这边篱笆也要给我扎紧了。” 老太太心里一慌“又关我什么事儿我怎么篱笆不紧了” 吕厚宗说“我们一共有五个女儿，大女儿嫁到张家，相夫教子，在张家过的很好，还让我们和张家关系越发亲厚。平日里对我们老两口也孝顺。总是送一些东西回家来。三女儿，四女儿，五女儿都是庶出的，也都远嫁，没有在苏城。她们日子也都过的可以，逢年过节也没有忘记我们，多少都有礼物送来。当然了，我们也没有亏待她们。每次给的回礼比她们给过来的要多，要好。这样有来有往，也更加亲厚了。可是就是这个老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来越活回去了。动不动就往娘家跑还不说，隔三差五的，还要从我们家顺走东西，我看了一下账目，光是二姑娘这一年下来，就要从我们家银子拿走一万多两，其他各种东西，花费，更是没有法子算。” “满城的看看去，谁家姑娘嫁人二十来年了，还是这样我们吕家给他们家养儿子女儿，现在还养孙子孙女了。这成什么体统” 吕老太太有些神色不自然起来。提起来这个二女儿，她也是没有法子。二女儿本来也是嫁到苏城富裕人家，可是，后来，这一家子生意越发的不好起来，女婿也不争气，不但不会赚钱，还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抬小妾，花销越发大了。二女儿老是和女婿吵嘴，每次吵嘴，就带着儿女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算起来，这一年中，倒是有大半年都是在娘家过的。自然花销什么的，也都是从吕家出了。 后来，这二女儿的儿女也都大了，花销更大了，只能给他们银子了。老太爷说一年一万多两，其实还是少了的。私底下，吕老太太贴补的更多。 吕老太太沉着脸说“二姑娘这日子过的不舒心了，你不是不知道日常，你不是也心疼她吗她那夫家越发的不成样子，难道我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二姑娘去吃糠咽菜去” 提到这个小姑子，难得的，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意见一致。实在是这么多年，她们几个都被这小姑子给折磨的不行了。二姑太太嫁到苏城一家富户家里，夫婿少年得志，早早就中了秀才，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陪嫁丰富。银钱，绸缎，田庄，铺面，奴仆，应有尽有。可是，这个秀才姑爷，屡试不第，读书不行，玩女人倒是好手，家里姨娘多的很。开始是花费二姑太太的银子，后来慢慢的开始卖田地，卖铺面起来。不过几年的功夫，居然就把二姑太太的嫁妆都花的七七八八了。 二姑太太也是吵闹过，可是，对方依然故我，没有法子，二姑太太只能常年住娘家，甚至带着儿女们一起住在娘家。 如果，只是住娘家，多几口人吃饭穿衣，以吕家的豪富，几位太太倒是也无所谓。可是，这二姑太太，又懒，又爱翻舌头，成天挑唆着老太太对付几个儿媳妇，几个太太都吃过小姑子的亏，她们怎么能高兴再说这时间长了，各自的儿女也都长大了，二姑太太家的几个姑娘们，看着舅舅家如此富裕，比自己家里好多了，也都生了心，成天想着如何勾引表哥们。闹得三位太太都防贼一样的防着。 她们私下里也不知道嘀咕过多少回，睡觉做梦都想着，把这个难缠的小姑子赶出去，可是，管家的是老太太，她们不敢提啊。 如今，见老太爷提到这个问题，自然都高兴起来。不过，她们都是被婆婆管教服帖了，虽然心里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不过，她们也知道，看样子，二姑娘这个事情也能有个说法了。这里面最高兴的就是大太太了，毕竟，她以后才是这个宅子的主母。 第一百零六章 积少成多 路老五家的听了更加欣喜“东家真是行善啊。要是东家直接给银子，那乡亲们还要拿银子去买粮草上交，又要被粮商们盘剥一遍。这一下子，直接支了粮草过去，省事省钱。好多着呢。老头子，这样的好机会我们可是要赶紧跟亲戚们说说啊。” 路老五点点头，又列举了几个他平时就很欣赏，或者是平时帮助过他的乡亲。说完，他对老婆说“他娘，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明儿个一早就回老家，跟乡亲们说说去。” 路老五家的赶紧应下来。第二天，老夫妻带着孙子回到了家里，亲戚们说一下，选了选，自己的女婿也带了来，娘家侄子也带来。等到路老五晚上赶回何记工坊的时候，家里一下子多了七八个年轻人，小小的房子住的满满的。 第二天去见工，经过考核，路老五的女婿，侄子，路老五娘家的侄子，还有几个路家庄的小伙子都通过了考核，成功的进入了新工坊。路老五两口子笑得合不拢嘴。如今，月钱照样发，路老五家里的日子越发的好过，女婿，侄子等亲友又都进了工坊，他们甚至开始盘算是不是在乡间再把积存的银子拿出来买上几亩田地。 像路老五这样的事情，何记可是有很多。所以，新工坊不过是刚刚放开了风声，两千个织工一下子就有七八千人来应征。没有法子，何记工坊的管事们只能现场考较起来这些应征的织工们的技术，拣了一些看着老实一些，活计细密一些的人留下。 忙忙碌碌的，到是搞了五六日。 新工坊建立起来，织工也招收好了之后，就要开工了。一开工，这先进的织机，快速的织布速度，就让原先那些何记的管事，织工们瞪大了眼睛。不过，好在，这样的织机还是织不了像辽绫，闪光缎这样的高级绸缎，只能织普通绸布。所以，原本何记工坊的织工们还是有大作用的。饶是如此，大家也都有了危机感，干活也越发的卖力了。何记工坊和新工坊一时间出产量倒是大了很多。这样一来，不但能供应何记自己的店铺，还有很多剩余所在。 何英华跟着三哥，大哥一起到工坊看了一圈，十分满意。何家不愧是整个大夏最大的绸缎世家，这织工和管事们都是整个大夏最顶级的。这些人帮手建立起来的新工坊可是比她前世草创的那个韩家工坊强太多了。 何英华和管事们谈了一会儿，也觉得累了，就到了工坊的大管事花厅里面坐着喝茶歇息。 何英华对哥哥们说“我们新工坊招来了两千，这就是帮了一千多苏城的百姓完成了军粮税赋。不光是我们，还有吕家，张家的工坊也都招了两千人，。这差不多就是近六千户军粮完成了。可是，我们苏城县是有十万户。需要完税的，也有七八万户。这些人里面，有能力完成的占了不到一成。也就是说，还有九万户完不成。我们才解决了六千户，这可是杯水车薪啊。虽然荣县令对我们的做法十分满意，但是，送佛到西天，我们既然做了，就要做的最好。你们看，还有什么法子，能多帮百姓完税吗” 何英华的话让何明耀，何明扬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何明耀说“我们家剩下的银子还不少，买粮草是不成问题。可是这粮草给谁呢救急不救穷啊。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二妹妹她们不是弄了一个绣坊吗不但绣一些寝具，还要制作一些箱包。我们的瑞祥坊和丽锦坊生意越发好了，倒是显得货物不足了。前几天，二妹妹，三妹妹总是在我身边说想招一些绣女过来。不如我们家招一些，也用钱粮来提前一年支付” 何英华点点头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们家不但要招绣女，还要招一些工匠，好做箱包。至于工坊倒是容易，我们不是收了好几个苏家和何进以前弄的宅子们，稍微改造一下就能用了。不过，这我算了一下，也没有一百人啊，帮助一百户，还真的是杯水车薪。” 这倒是一个问题。何明耀说“本来，我们家要是还有庄子的话，倒是容易，可以直接帮佃户们把这个出了。可是我们家已经没有多少大庄子了。手头上的，都是从那几个仆从手里收上来的。都是小庄子啊。当然了，这也不能放过，也一并带为缴纳了算了。可是，这也没多少啊。本来，逢到这种时候，我们府里都会买进来一批人来，也算是解决一些问题。可是，我们府里如今，用人的地方不多，本来才放出去一批奴才走，现在干嘛还招人呢” 何明扬眼睛一亮说“大哥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何家现在庄子少了，自然能帮助的人也少了。可是，我们何家的庄子都是卖给吕家和张家的啊。我们可以跟吕叔叔，张家商量一下，让他们给庄子上的佃户们也出一些钱粮，这一下子就解决了不少户呢。” 何英华笑着说“这是一个好主意。不如，这个主意，就由三哥去跟张家，吕叔去说吧。我这里还有一个主意。我们何记工坊里面的辽绫，闪光缎等货物，本来就是供不应求，我们大多是供应我们自己的店铺卖，如今，我们店铺没有那么多了，苏城都少了两个，那也卖不了那么多。我想着，干脆，也卖一些给小商铺好了。我们说明，这个份额，都要小商铺拿帮助多少户人家完税来购买。” “比如说，李家商铺，帮助店里的伙计十户完成了钱粮，或者是招了十名新伙计，提前付工钱，帮助他们完税。那我们就给十匹或者二十匹的份额。他们家里不止是伙计啊，还有佃户，乡亲们。反正不管是他们用什么法子，我们都给份额。具体的就用完税的单子来定好了。” “不止是辽绫之类的名贵绸缎，我们新工坊里面出产了大量的普通绸缎，马上棉布工坊还能建设出来一部分，棉布也能产出一部分。这些都是普通中低端的布料，我们何记可是一直都卖最顶级的布料，这个招牌可不能砸。虽然我们铺子里不卖，可是这是很多小商铺都喜欢的好东西，物美价廉，卖的肯定快。但是我们现在每天织出来的还不多。那就也用这个法子，哪怕我们自己先不卖，也先给那些能完成份额的商铺们卖，一人帮十户，百人帮千户，积少成多啊。” 第一百零七章 惩罚 何明耀，何明扬都纷纷赞扬这是一个好主意。商议好了，兄妹几个就分头行动，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就带动起来苏城县的很多商户一起行动起来，纷纷给自己家的伙计，雇工，佃户们支援钱粮。苏城县在这些商户的帮助下，第一个完成了军粮的任务。苏城知府李郁茂倒是有心不给荣县令报，可是，他一个草根出身的知府，哪里敢瞒报荣妃娘娘娘家人的功劳这就是有后台和没有后台的差别了。 其实，就是李郁茂隐瞒也没有用。因为，督促军粮的卫明涛早就把这个事情给皇上写了奏折。荣县令的功劳一下子就被皇帝记住了。 据说，皇帝大为高兴，还赏赐了荣妃很多珍宝，荣妃一时间在后宫中地位大涨。荣妃的地位高涨，和她最近结成同盟的何嫔也跟着地位上升了不少。 因为这个，荣县令也在荣家的地位大幅度上升，荣县令很是高兴，他还亲自见了何明辉，指点了何明辉很多科举的知识，还给了他几部不外传的历年科举集本，何明辉高兴的见眉不见眼。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完成了钱粮任务，在荣县令面前大大得脸的何家兄妹正在商议铺子里的事情。 何英华跟何明耀，何明扬说“如今，瑞祥坊，丽锦坊的生意蒸蒸日上，甚至还供不应求，虽然没有扭亏为盈，也为之不晚了。不过，我跟瑞祥坊和丽锦坊的掌柜都说了，现在府里不缺钱，所以，他们的盈利先不用上交，拿来作为流水资金吧。之前，抽调的银子太多了，这一次要好好的把店铺的底蕴给补上去。还有，那些伙计们，之前人心惶惶，如今也要好好的安抚一下。在患难的时候，还能继续跟着我们的，我们也不能亏待他们。” 何明耀有些羞愧说“我们之前太不懂得经营之道了，才会涸泽而渔。如今，给苏城几个店铺注入资金，这几个店铺又开始换发生机了。” 何明扬说“不止是注入资金的问题，还有换了掌故的问题。以前，我们苏城的掌柜们太乱了，像钱家，苏家这样尸餐素位，甚至是中饱私囊的掌柜太多了。内宅纷纷伸手，各自捞钱，就是有一个金山银山也会捞完的。还是三妹妹慧眼识英才，重新任命的这些掌柜都很好。” 正说着呢，总掌曲同江禀告要进来回禀。何家兄妹忙让人请进来。对于大管家，他们还是很信任的。这一次大家检举揭发，也有检举曲总掌的，可是都是鸡苗蒜皮的小事，曲总掌为人清廉，作为总掌，家产寥寥，儿子们还坐着大伙计，真是让人敬佩。 一阵寒暄，何家兄妹请曲总掌坐下。曲总掌说“说起来惭愧。老东家信任我，让我做这个总掌，可是，看看我这手下的掌柜们，乱象纷纷，有苏家钱家这样的人，居然抄出来他们家十几万两银子。都是我失职啊。” 何明耀正要安抚曲总掌，何英华淡淡的说“虽然这个事情事出有因，有我父亲的错误，有内宅乱伸手，但是，作为总掌，你是逃脱不了责任。不过，既然说了，事出有因，那我也不能往重了罚你。这样吧，罚曲总掌一年的月钱。” 何明耀忙说“四妹妹，这样不好吧。曲总掌当年可是没有少劝父亲啊。” 何明扬本来也要说什么，但是，他想了一下，闭上了嘴巴。 何英华说“曲总掌确实劝说了父亲，所以，我只是罚了他一年的月例。要是他没有劝说，并且自身不正的情况，那我就不是罚他了，这个总掌，他也是不能做了。曲总掌，你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 曲同江倒是也没有想到何英华真的会处罚他，所以，他有些懵，看向了何英华。 何英华说“作为总掌，你不但要管好你的总店，还要管着南方这么多店铺。十几家啊。可是你呢别的不说，这苏城乱成这个样子，你推卸不了责任。当然了，这里面有内宅的事情，有我父亲的原因。可是，东家聘请总掌是干嘛用的不就是在东家昏头的情况下，给东家提醒，劝诫东家的吗你劝说了，父亲没有听，所以，你罪过不是太大。可是，你虽然没有任人为亲，还冷眼旁观，甚至不让自己的徒弟，儿子参于斗争，独善其身，这是不是失职你有好好管束这些掌柜们吗” 一番话说得曲同江冷汗淋漓，他算是见识到了，他不由得躬身下去“四姑娘说的对。这确实是我不能推卸的责任。其实，东家当初不听，内宅各自有势力，我也不是不能抵抗一二。但是，我放弃了，这就是推卸了我总掌的职责。四姑娘罚的一点都不冤，这里面还是给我留下面子了。照着规矩，我这样的错误，就是四姑娘开了我，都是应该的。小老儿在这里谢过四姑娘了。小老儿明白，四姑娘之所以只是罚我一年的月钱，那是让我戴罪立功的意思。这样，我自动请辞也是不合适的了。也罢，本来，这就是我的错误。我愧对老东家，愧对我曲家几代的名声。我一定知错就改，好好的戴罪立功，帮着四姑娘和几位少爷把何记撑起来。” 说完，曲同江行了一个大礼。这一回，何英华就受下了，没有让人搀扶他。看到这里，何明耀和何明扬明白过来。何明耀是一脸羞愧，心里想，果然，父亲在世的时候，就说他不适合继承家业，懦弱面子薄，没有威严，手段不狠辣，心太过软，不能当家。看看人家四妹妹，一个小姑娘，这赏罚分明，多年的老总掌在她手里挨了罚都服服帖帖的。这就是本事了。何明耀那原本就所剩无几的争胜之心，更是淡却了几分。 何明扬则是眼睛闪闪发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看懂了四妹妹的御下之道，他努力学习着，把这一刻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 等到曲同江行了大礼，何英华才温声叫人扶着曲同江坐下说“如今苏城铺子里的情况怎么样” 第一百零八章 新掌柜 曲同江忙站起来说“我这总店里面，我自然还是大掌柜，我的二掌柜换成了冯喜，三掌柜换成了李大庆。这冯喜是府里出身，冯姨娘的叔叔，本来是五店的三掌柜，进了我一店总店，不但升了二掌柜，还帮着我管着一些南店所有的账目。受到重用，升了职位，他十分高兴，对主家的忠诚更高了。” “这冯喜以前在五店的时候，就是一步步从伙计敖上来的。当年和桑涛一起可是和钱禄斗了一个旗鼓相当。论起来能力，手段，那样样不差。我用了这么一段时间，觉得他很堪造就。再历练几年，放出去，当个大掌柜，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我这个三掌柜，李大庆，本来就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不是我自夸，李大庆老实本分，多年来在我的一店里面虽然是一个大伙计，但是，比以前那个二掌柜苏长发，三掌柜许业还要中用。可以说，要不是李大庆帮着我，我一个老朽之身，还真的不能斗得过苏许二人。” “如今，李大庆被提拔成了掌柜，虽然只是一个三掌柜，但是，这地位，月钱可是大大的提高。别的不说，李大庆这才当上掌柜，他家的大小子，说亲的就上门了。把李大庆两口子高兴的啊。”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曲同江继续说“李大庆受到东家的恩典，也知道报效，如今，铺子里的事情，他可是上心的很。我们一店得了两万银子的本钱，虽然及不上以前账上时刻保留十来万银子的流水，但总是能流动了。李大庆作为店里的老人，他出面去找那些小作坊谈，选了很多质量好的上等绸缎过来，还只是付了三成的货钱，跟人家约好了，卖出去才给全款。再加上我们苏城作坊里面产的辽绫，闪光缎，天丝等高级绸缎又大量供货，还都是新鲜花色，这可是使得我们铺面里面的货物又满满堂堂了。以前的老客户自然是愿意再次光临。生意可是好多了。” “二店的情况也很好，原先的大掌柜苏长友无能妒才，三掌柜许寿更是连绸缎种类都分不清楚。偏偏许寿和苏长友还长期斗争，使得二店的情况越发的不好起来。现在，苏长友和许寿因为贪了店里的钱，被送到县衙大牢里了，空下来的位置，大掌柜给了原来的二掌柜沐云，二掌柜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曲广康，三掌柜是原本就帮着沐云的二店的大伙计黄保。这三个人，沐云虽然是苏家的外甥，可是，他正直，有头脑，从来不跟苏家同流合污。” “又熟悉二店的情况，原本这二店就是沐云和黄保苦苦支撑。现在他们一个是大掌柜，一个是三掌柜，名正言顺，没有掣肘，大展拳脚，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能帮个人手。如今，他们三个干的是红红火火，生意蒸蒸日上。” “还有那四店，原本是冯京这个二掌柜苦苦撑着。大掌柜钱有亮是钱姨娘的叔叔，奸猾狡诈，把店里的生意都拉到他们钱家的铺面去了。还以次充好，差一点坏了我们何记的名头。哎，也不去说他了。让人意外的是这个四店的三掌柜王怀土，居然也是一个藏奸的。他本身是府上王姨娘的叔叔，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并没有像许家和钱家苏家那几个一样。哪里想到，他居然和广陵城的一店大掌柜勾搭在一起，以次充好，私下开店铺，偷换店铺里的好料子，贪店铺里面的钱，挖店铺里面的好伙计，如果不是有人告发他，府里把他和苏许那几个掌柜一起送到县衙，被县令大人审讯出来这些事情，我们都蒙在鼓里呢。这一点上看，我被四姑娘罚的真是太轻了。” 说到这里，何家兄妹脸上都挂了霜，尤其是何明耀，他越发的无地自容“我们家前一段时间败落，到处用钱，我们没有法子，就听从了苏姨娘的建议，送走了府里好些没有生养的姨娘们。甚至还允许她们带上各自的财物自行嫁人或者是回娘家。这个王姨娘就是其中一个。” 何英华脸上一片冷然“府里这一段时间，让仆从们互相揭发，倒是知道了很多事情。大多是以前父亲后院的事情。这个王姨娘，还有许姨娘，乔姨娘等几个姨娘，虽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宠爱也及不上钱姨娘，陆姨娘，刘姨娘她们，但是，父亲出手散漫，她们手里至少也都有万银子的东西，这也罢了。毕竟她们也伺候了父亲一场，落得一些钱财也是应该的。可是，她们哪个是消停的，居然还伸手到我们家的铺子上去。这王姨娘几年的时间，通过王怀土，王怀义两个叔叔，从铺子上不知道卷走了多少银子。” “大哥和刘姨娘那个时候一味的好心，轻松的就放走了这几个祸害，现在可是难办了。她们可不是苏姨娘，钱姨娘她们那样，身契还在我们府里，我们自然是想怎么发落都行。我们既然已经放她们出去了，如今，她们或者嫁人了，或者是成了良民，我们哪里有权利再动她们这不是得让我们打落牙齿和血吞” 何明耀一时间无地自容。 何明扬不由得问“那四妹妹，我们就这样忍过去了” 何英华冷冷一笑，说“这几个姨娘包藏祸心，不但贪图我们家的银子，还染指我们家的生意，到了现在，她们人离开了我们家，留下的人手还在祸害我们家生意。这一口气，我自然是不打算忍。要不，别人也会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何家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何明扬说“四妹妹，你说的这个道理是对的。可是，如今，这几个姨娘已经被放出府邸，我们能如何呢抓她们回来那肯定是不行的。我们要是敢这么做，那就是违反王法，自己都要赔进去的。不抓她们回来，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她们逍遥法外，甚至是继续祸害我们家” 第一百零九章 权势保障 何英华展颜一笑“三哥哥，我跟你说一个道理。这世上赚钱的法子千千万万，但是，赚到的钱，都是自己的吗” 何明扬立刻说“自己赚的钱，怎么就不是我们自己的了” 何英华说“四哥哥说错了。自己赚到的钱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四哥哥难道没有听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没有足够的权势，哪怕是到手的钱财也是保不住的。这就是苏姨娘他们一家子分明已经有了三四十万的家产了，都已经是一个大财主了，还要世代让子孙在我们府邸里面当奴才，甚至我们家败落了，他们不是去独立门户，却是跑去巴上蒋家准备去蒋家再继续当奴才，甚至还给蒋家准备了两个苏家的小姑娘，教习了歌舞，准备送去” “这苏家的小姑娘，家里家财万贯，当个千金小姐绰绰有余，干嘛还要去伺候人，当丫鬟啊” “就是因为苏家明白，没有权势作为保障，他们手里的钱，根本就保不住。” “那出去的几个姨娘，她们看起来是聪明，自立门户去了。她们手里哪怕只有几万银子的家产，那也是一个不小的财主了。可是，她们有人护着她们吗没有人护着她们，她们手里的钱财，反而会给她们带来灾祸。” 何明扬听了不由得点头。道理确实是真的，可是，这跟自己家追回来银子有什么关系 何英华看出来三哥的心思，接着说“那些姨娘是没有靠山的，就是放出去，有点钱，不过是土财主罢了。我们何家现在可不是几个月前的何家了。我们家又起来了。我们家还是皇商的身份，折子已经递到京城内务府了。说明了，我们何家的皇商，由大哥继承。要是大哥成了皇商，那就是官了。身份不同啊。这还不说，我们自己是知道的。在苏城，荣县令可是对我们很好。仗着荣县令的势力，那几个留在苏城的姨娘，你觉得她们能抗过” “当然了，也有像王姨娘那样，去了广陵城，依附她那个当我们大掌柜的叔叔去了。可是，你想想，我为什么要和海家搭上关系有了海家的关系，有了海总督的势力，广陵城的官员敢干涉我们找王姨娘的茬” “其余几个跑到建邺城的，跑到金陵城的，我都会追过去的。欠下我们何家的，我不会放过。如果她们只是拿着自己得到的赏赐走人，我并不会看上她们的钱财，就让她们走好了。可是，那些把手伸向我们铺子的，我不会放过。” 这个话，虽然说的十分平和，却凭白的让何明耀，何明扬生出来丝丝冷意。还站着的总掌曲同江更是汗湿了重衣。这一番话，何英华难道不是说给他听的虽然这些年，自己还是忠诚何家的。可是，懈怠之心，还是有的。何英华这分明就是敲打自己啊。虽然何英华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倒是让大把年纪的曲同江生出来畏惧之心。 何英华却转过了身子对着曲同江温和的说“总掌还没有把铺子里面的情况说完呢” 曲同江忙镇定一下，接着说“四店如今大掌柜是冯京，二掌柜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三掌柜是本身四店的大伙计秦长子。冯京和秦长子本来就是实际支撑四店的人，这一回名正言顺，大展拳脚，做的也十分出色。” “这一店，二店，四店都还是如同以前一样经营。不过是换发生机罢了。这三店如今叫瑞祥坊，五店如今叫丽锦坊。一个经营寝具，一个经营各色箱包。这两样新事物，倒是让苏城官宦富贵家都发了狂，哪怕每件都价值不菲，还是供不应求。如今，苏城好一点的人家家里，要是没有这些寝具，女子出门应酬没有带那些箱包，只怕就被人嘲笑起来。” “这样的风气下，这两家店想不赚钱都难。说起来，这两家店的大掌柜都找了我，跟我说，现在苏城的这股风气已经向周边几个城市蔓延过去。以前很多跟他们有生意往来的其他城市的小店铺也都来他们这里订货。同时，也发现很多商家在模仿我们家的寝具和箱包。这不是抢我们家的生意吗所以，他们想先下手为强，最好能在金陵城，广陵城，建业城开办分店。当然了，还有京城。最近，有几波京城来的权贵，按照惯例来苏城采购绸缎，也跟风在这两个店铺订购了大量的货物。想来，要不了多久，京城也会掀起来这股风潮，我们不能让别人抢先啊” 何英华点点头说“这个我之前就想过了。不过，开办分店，可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行了的。这需要店铺，需要大量的银钱，可是，我们何家现在虽然站起来了，这底蕴还是差很多，银钱短缺啊。我手里倒是有个几十万两银子，可是，我还打算过几天动身去广陵城，管理那边的三个铺子，还有建业城的几个铺子，都需要注入资金。另外，我已经委托钱庄，给明泉城，榕叶城，建业，京城几家分店，每家都送去两万两银子，作为他们的流水，好歹先给这些店铺保住命啊。这么一下子，几十万两银子，胡椒面一样撒下去，立刻就见底了。” “哪里有那个银钱开办新店铺啊” 听到这个话，曲同江说“四姑娘说的是。可是，商机稍纵即逝，不敢耽误啊。要是四姑娘也有心想开分店，只是碍于银钱和店面的问题，我这里倒是有解决的办法。” 这下子何英华脸上露出来喜色“总掌有什么办法” 曲同江说“我们之前收上来的苏家，钱家，王怀土，还有许家几个掌柜们的家产，他们为了方便他们以次充好，换掉我们何记的绸缎，都开了小一点的绸缎铺面。如今，荣县令把这些绸缎铺面都交给了我们。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起来。苏城的暂且不说，我知道的，广陵城就有这样的五家店铺，还有金陵城也有这样的六家店铺，建业城也有这样的四家店铺。我们别的城市先不管，不如利用起来这些店铺，先在这三个城市把店子开起来哪怕刚刚开始的时候地方偏一点，店面小一点也无妨啊。” 第一百一十章 周转 何英华皱起来眉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么说，倒是把店铺的事情解决了。可是，光有店铺还不行，还要有启动的银钱，要有能独当一面的大掌柜，还要有足够的货源，这进货的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银钱购买绸缎啊” 曲同江说“这个倒是好解决。四姑娘，其实这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先赊账的。我们大夏的规矩，是先赊欠，等到中秋，过年，清明三节的时候，再上门算账。我们店子里的东西都是卖给大户人家，谁也不可能扯一尺布就给一尺布的银子。我们也是一年三节过去人家府上算账的。同样的，那些供应我们的中小作坊，我们也是一年三节给他们结算银钱。” “以前我们何家是整个江南，不，是整个大夏最大的绸缎商，我们的何记遍布大周的重要城市。那些中小作坊都想把自己的绸缎放在我们何记卖。哪怕我们一年跟他们结一次银钱也行。甚至多欠几年他们也愿意。” “后来，老爷出事了，各种谣言满天飞，很多人都说何家要完了，又有那些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些中小作坊主才拿着账目来找我们要债。我们一下子还了几年的债务，家里怎么能不缺银子” “现在可是好了，姑娘少爷们，都已经把我们欠的银子都还清了。没有了欠账，他们这些中小作坊又对我们有了信心。我们这个时候放出话来，只怕大家都抢着要把绸缎赊欠给我们家，我们这进货的银钱就能省下来了。” “至于以后还债，那就容易了，反正，只要经营得当，这些绸缎都会变成华美的寝具，变成华美的箱包，卖出去。我们到了三节跟中小作坊结账之前，会先去各家各户买我们东西的大户们结账，不是就有钱还债了这样循环下去，慢慢手里就有结余作为流水了。” 不得不说，曲总掌作为一个精明的掌柜还是合格的。这个主意让何家兄妹都十分高兴，他们合计了一下，都同意了在金陵，广陵，建业这三个城市开办分店的做法。不过，何英华还有一点忧虑“地方有了，绸缎有了，剩下的就是等二姐姐，三姐姐她们的绣坊去把这些都做出来。正好，她们趁着缴纳军粮的当儿，招募了一批活计很好的绣娘，全力以赴的做活，一定能赶出来这新开张店铺需要的货物。可是，这三个城市，六个分店的掌柜人选可是不好找啊。” “如果滥竽充数，弄了像之前钱家，许家，苏家那样的掌柜，我们都不如不开店。” 曲总掌忙说“如果四姑娘信任我。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好人选提供。这几年，我们苏城还有广陵城，金陵城，建业城，大老爷都派了一些自己的人手来当掌柜，比如苏家，钱家这样的。这使得很多我们培养多年的大伙计晋升无路，只能继续当大伙计。这些大伙计可不要小看了他们。他们干活，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虽然比起来许宽，沐云他们还差了一点，但是，放出去当一个小店铺的掌柜还是可以的。” “别的不说，这几天，四姑娘也看到了新上任的大伙计出身的李大庆，黄保，秦长子的表现了。他们哪个不利索哪个没有能力这几个店里，就这三个大伙计出众吗其实不然，还有几个，我一直都观察着，，培养着，也都是得力人选。不过，之前是没有位置给他们，现在要是开新店，正好放出去。” 何英华笑起来“不愧是总掌，这夹带里还真的有不少人呢。你说的有道理，不然这样，你看看选一下，把这几个人选给带过来，我一一看了，要是满意，我就把他们送到许宽和桑涛那里，学一个月，然后，就派他们出去开分店。” 曲总掌忙谢过。 何英华接着问“瑞祥坊和丽锦坊几个新上任的掌柜情况怎么样” 曲总掌说“瑞祥坊的大掌柜许宽，丽锦坊的大掌柜桑涛本来都是各自店里的大掌柜，能力那是一等一的。以前他们都被二掌柜和三掌柜掣肘，现在给他们还上了得力助手，自然更是如虎添翼。” “这瑞祥坊的二掌柜本来是苏长才，三掌柜是费大友。苏长才是苏姨娘的叔叔，费大友是钱姨娘的姐夫。这两个人能力差还不说，天天捣乱，不是自己互相斗，就是合起来跟许宽掌柜斗。着实让许宽费力不少。如今，这两个人都去县衙大牢里面蹲着了。家里也被抄了，自然是消停了。瑞祥坊的二掌柜换成了余生，那是许宽的小舅子，她娘子余大娘子的亲弟弟，也是府上出身。他倒是一个勤快，头脑灵活的好掌柜。三掌柜是苏全。虽然也是府上苏家的人，不过，他是自身很正，从来不跟苏家那伙人同流合污。倒是一个好的。有这两个人帮忙，许宽经营店铺倒是容易很多。加上，他家里的娘子也是一个能干的，帮着出主意，所以，这生意越发的红火。” “丽锦坊的桑涛，本身能力是很强。可是以前有一个二掌柜钱禄，无能多事，纨绔成性，成天找事，要不是冯喜给桑涛帮手，桑涛都干不下去。现在倒是好了，二掌柜给他换上了大伙计出身的武勇，三掌柜换成了我的外甥周平。我这个外甥，也是大伙计出身，倒是勤劳本分。所以，桑涛那里也是很顺利。” 何英华点点头，对于曲总掌的安排十分满意。她思考了一下说“桑涛那里也就罢了。其实，瑞祥坊那里，许宽和小舅子余生一起，难免有些不好。为了防止再出现苏家，钱家那样的事情，我准备把余生调过去到金陵城去当瑞祥坊分店的掌柜。您看怎么样至于这个二掌柜的人选，就请曲总掌选一个大伙计出身，能力卓著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都缺钱 曲同江想了一下说“四姑娘考虑的是。眼下虽然大家都干的好，难保以后，还是把他们调开的好。正好这个余生跟着许宽一手一脚的建立起来瑞祥坊，对于瑞祥坊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他出去金陵城建分店，再合适不过了。至于空出来的二掌柜人选倒是容易，他们三店里有好几个大伙计都很出众，回头选一个出来，带来给姑娘看看怎么样” 何英华点点头。 接着曲同江又和何英华商议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就告退了。 曲同江走了之后，何明扬说“四妹妹，我原本觉得我们家还了债务，手里还有几十万两银子，这下子不缺钱了，没有想到，还是到处缺钱，哎，以前，我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就觉得很多了，都花不完，现在管着几十万两银子，却觉得到处缺钱，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话说得何英华笑起来“三哥，做生意就是这样，永远缺钱。不止是做生意是这样。就是那些官宦大户人家，看着风光富贵，其实，哪一天不缺钱这还不说，皇上家也缺钱呢，要不，怎么能要我们何家这样的商户去做皇商怎么要我们何家出资千万，投入进内务府” 何明扬楞了一下“皇帝家怎么会缺钱呢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儿不是皇帝家的东西” 何英华说“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大夏都是皇帝的。皇帝富有四海，整个国家的税赋都是皇上的。可是，花钱的地方也是多啊，比如这军队要养着吧这打仗不是烧钱这满大夏的官员不要养着三宫六院不要花费宗室贵族不要赏赐，给俸禄各地百姓，有遭旱灾的，有遭水灾的，有遭虫灾的，有地动的，有山崩的，有瘟疫等多不可数的灾害，每个地方都是大夏的地方，都是大夏的子民，皇上不要派人救灾不要花钱你说，这花钱的地方是不是多不可数所以啊，皇上富有四海，可是，最缺钱的人，也是他。” 前世，作为顶级官宦世家的老封君，何英华和宫里走的很近，所以，知道的额外多一些。 何明扬不由得扶额。 何家兄妹正在这说笑，突然一个丫鬟慌张的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四姑娘，大少爷，三少爷，韦家带着家奴们，打上门来了。” 何明耀听了手上的茶盏都打碎了，一张脸红晕满布，气愤至极。何英华，何明扬也是一脸的愤怒，何英华说“走，到前院看看去。把我们府里的家丁护卫也都叫上。对了，那些粗壮一些的婆子也叫过来。通知二姐姐她们也过来。先不要露面，在花厅候着。还有，让人拿着二哥哥的帖子见荣县令，跟荣县令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请他派几个捕快过来。恩，再派人去跟吕家通个信儿。” 何英华一边走，一边分派人手，让来两个小厮，推着何明耀慢慢走，她则是和何明扬快步走向了前院。 到了前院果然见到乌压压的人，站了一地，为首的就是韦家二爷韦常璇，韦家三爷韦常理。他们正带着家丁们要砸东西呢，被先一步赶到的何明辉制止了。 何明辉一派文气，脸上却是铁青“韦家二叔，韦家三叔，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两家是姻亲之家，你们却带着人打上门来，是什么道理” 韦二韦常璇阴阳怪气的说“姻亲哼，我们很快就不是姻亲了。我们过来，正是要退亲的。你们识相一点就赶紧把婚书拿来，两家好聚好散，强多着呢。” 何明辉强忍着气“你们上门来是为了要退婚啊这可是大事，怎么韦大老爷没有出面这姻亲，是结的我们何家大哥何明耀和贵家大房嫡次女的婚事。当年可是家父和韦大老爷请了三媒六正的写了婚书，下了聘礼，定下来的。名正言顺。本来，还定了今年或者明年成婚，可是我们何家不幸，家父家母不在了。我们兄妹要守孝三年，婚期只能往后延。这也是人之常情，怎么你们就要退婚了难道不许我们家守孝吗” 韦二正要说什么，韦三倒是制止了，他开口说“何家二侄子啊，你毕竟是读书人，这说话在理。我们两家确实是三媒六正的定下婚事，你们家还下了聘礼。你们家遇到丧事，守孝，那是再正确不过的了。我们韦家怎么会不许呢只是，我们家气愤你们家行事没有道理。” 韦二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是纨绔性子，胡搅蛮缠在行，讲道理就不行了。倒是这个韦三出了名的阴狠，读书不多，但是一肚子坏水，他倒是会讲一些歪理。 何明辉皱起来眉头“我们家行事怎么就没有道理了” 韦三说“我们既然是姻亲了，是不是就不应该互相隐瞒，应该互相照应。尤其是我们都是商户，互相照应生意是应该的” 何明辉点点头说“是的。” 韦三接着说“好，你们既然认这个道理，那我就要问问了，你们何家前几天大肆购买粮草，是不是你们家不知道我们家是这苏城有名的粮商吗怎么你们偏偏绕过我们，去别家买” 这个话说得何明辉倒是没有话说了。他虽然这一段时间管了一些事情，但是，具体的还都是何英华分派，到底他们家买了谁的粮草，他还真的不知道。 正在何明辉词穷的时候，何英华和何明扬已经一起出来了，她不慌不忙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韦家三叔，您是长辈。你既然责问我们，我们做晚辈的就好好分说一下，希望我们两家能解开误会。” 话虽然说的委婉，但是，何英华的态度却一点都不卑谦，腰背挺直，脸上漫不经心，光是这态度，就已经让韦二和韦三气恼。可是人家何英华话说的好听，他们一时间又不好发作，顿时憋闷住了，一脸的气恼。只能听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转折 何英华说“我们家购买粮草是干嘛用的，整个苏城人都知道。我们是为了帮百姓完成军赋才购买的。既然是做好事，我们自然是希望能用最少的钱买最多的粮草，这才能帮最多的人。我们想着，我们两家是姻亲，你们韦家又是大粮商，我们第一个就是打发了管事去问你们。可是，你们却是怎么回答的” “你们给出来了一个价格，那可是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不了多少。这个时候，有人介绍了一个云湖省的粮商，他给出来的价格比你们给出来的低了三成。你们也是做生意的，试问，碰到这样的情况，你们会怎么选” 这个话说的在理，韦二有些拿不倒了，只能尴尬的看着韦三。韦三果然不是韦二那样的草包蛮汉，他不急不忙的说“四姑娘说的是正理。可是，我们两家是姻亲，因为区区一点银钱，你们就绕过我们姻亲之家，去买云湖商人的粮食，这样的姻亲，我们不敢要了，你们还是退亲罢了。” 韦二一听，弟弟说的有道理，挺直了腰杆，簇生粗气的说“可不是，做生意的，虽然把银钱看的重了，但是，姻亲的情谊还是要顾念的。要不，都以价格说事情，商贾之家还联姻做什么你们这样重利的人家，我们韦家可是不敢要了。赶紧退亲。” 何英华微微一笑“我们何家是重利之家我们何家先前出了一点事情，你们韦家作为姻亲之家，不但袖手旁观，还把府里常年从我们家何记铺子里买绸缎的常例给断了，转头向蒋家买绸缎去了。今天，你韦家二爷身上穿着的这件湖绿长袍就是用蒋家铺子里面出的绸缎做出来的吧” 韦二一听，有些尴尬，忙扯了扯身上的袍子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管衣服绸缎的小事，这都是家里的婆娘们管的。谁知道是蒋记买的，还是在你们何记买的好了，你们也别啰嗦了，赶紧退亲罢了，二爷我忙着呢，没功夫在这里扯闲篇。” 何英华冷声说“我们姻亲之家，无缘无故的，你们韦家就催着要来退亲，还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我何家败落了吗真的是因为一点利益吗” “我觉得那倒是不一定。毕竟，当初，我们何家最艰难的时候，温家都来我们何家退亲了，可是，你们韦家却没有。这一点情谊，我们何家还是感谢的。怎么现在，我何家开始好起来。我们新近开了工坊，苏城的何记店铺也开始盈利，甚至我们还开了生意火爆的瑞祥坊，丽锦坊。我们何家都开始起色了，你们怎么倒是要来退亲了” 这一番话说的韦家的韦二和韦三都脸色不好起来。 何英华继续说“当初，我父亲跟韦家定亲的时候，就已经跟韦家说好了。我大哥是庶长子，虽然占着一个长子的名头，却是庶出，并不能继承家业，何家皇商的位置肯定不会是我大哥的。那个时候，韦家倒是没有异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是，后来事情有变，我父亲突然去了，我何家没人掌管家业生意，就请我大哥做了皇商的位置。这已经报给内务府批下来了。我就不信了，这世上，难道还有人嫌弃我大哥是皇商，所以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的商贾” 何英华这么一说，何明耀，何明辉兄弟两个的脸上倒是没有了愤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正如何英华说的，在最艰难的时候，韦家没有来退亲，这说明，韦家比温家还是好上很多的。可是，韦家的女婿何明耀都成了皇商了，这可是所有商人毕生奋斗的目标，他们韦家怎么往外推了 看到大家的神色，韦二一脸的懊恼，韦三目光闪烁。韦三知道，眼前这个何家小姑娘虽然年幼，真的不好对付，之前想的随便拿个借口就退婚的想法，看样子是行不通了。韦三一咬牙，要丢人就丢吧，反正也不是他的闺女。 韦三脸上泛起来笑容“哎呀，何家侄女啊，怪不得这一段日子，满城都夸你聪慧呢如今看来，百闻不如一见，真的是兰心蕙质啊。我们两家也关系不错，往日里，我跟你父亲，也是称兄道弟，交情甚笃。这样吧，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们两家好好的商议一下怎么样你能不能让我们到花厅一叙总是站在这院子里，也不是事儿吧” 听到韦三这样说话，韦二已经明白过来了，他有些着急“三弟，这个可是不能说啊。” 韦三不再乎的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你没看到何家侄子和侄女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韦二恼火了“老三，你想干什么这是能说的吗哦，我是知道了，你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你倒是无所谓，可是，我还有四个女儿呢这怎么能说不行。” 韦三忙把韦二拉到一边，悄悄的商议起来。 看到这样一幕，何明耀，何明辉还不明白，何英华眼光一闪，突然明白过来了。她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甚至首次出现了气恼的样子。 何明耀注意到了妹妹的神色，有些纳闷。之前，温家来退亲的时候，四妹妹没有这样生气，刚刚听说韦家来退亲的时候，自己那么气恼，妹妹也只是风轻云淡，怎么这会儿，韦家兄弟不闹了，想要好好商议，四妹妹倒是一副恼怒的样子 正想着，韦家兄弟已经商议好了。韦二一脸的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韦三一脸和熙的笑容“何家侄子，侄女，我们是不是借一步说话。” 何英华没有吭声，看了二哥一眼。何明辉立刻明白了，他很有风度的对韦家兄弟说“韦二爷，韦三爷，这边请。寒舍刚刚到的新茶，请二位花厅品尝。” 韦二一脸的不耐烦，韦三笑吟吟的跟着何明辉往花厅走去。 剩下何家，韦家的奴仆们面面相觑，还是何家的一个管事出来，招待韦家奴仆。韦家奴仆犹豫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两个主子正跟何明辉言笑晏晏，他们只能跟着何家管事走了。刚刚还乱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又清净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诚心退亲 花厅里面，丫鬟们上了茶，韦二和韦三两个坐下喝茶，韦二有些焦躁，端起来茶盏，一饮而尽，韦三则是慢斯条理的喝茶，一边品茶，一边端详起来茶盏，看到这种上好的甜白瓷上面精巧的彩绘，脸上闪过了一丝可惜之色。 何明耀脸色阴沉如水，何明辉耐心等待一会儿，开口“韦二爷，韦三爷，现在这屋里没有外人，你们能好好事情了吗” 韦二不耐烦“好了，我们也不多什么了，我们家芳姐儿身子不好，不能嫁到你们家了，这个事情，我们韦家有些不对，我们也不要你们家的赔礼了，这样吧，我们两家好聚好散，各自把婚书拿过来，断了亲事，以后还可以往来。” 何明耀就要立刻叫人去拿婚书，何英华却看出了一些端倪，她反而不着急了，阻止“慢着，这亲事可是我们父亲在的时候定下来的。如今，我父亲过世未满一年，我们作为儿女的就改了父亲给我们大哥定下的亲事，这不是不孝嘛我们虽然是商户之家，不是那书香门第，可是我们家大哥也是皇上家的皇商，现有官职，官帽，官印的，拿着俸禄，怎么能作出这样不孝的事情，让人诟病呢这是万万不能。” “再了，我们家大姐姐现在还是皇上宫里的贵人娘娘，皇上一贯是以孝道治国的，我们不能拖贵人娘娘的后腿吧这事情怎么都不成的。”何大姑娘成为嫔宫的事情，苏城人知道的不多，何英华现在也不想告诉韦家。 韦二一听恼火了，一把把茶盏摔在地上“让你们退亲，你们就退亲，推三阻四的，干什么呢怎么了拿皇商的帽子压我们啊拿宫里的娘娘吓唬我们啊告诉你们，我们韦家虽然只是一个的商户，谁还没有三门亲戚的我们也是有后台的。惹恼了我们也不是好事。” 何明耀气的脸通红，正要理论，何英华却越发的从容了“韦二爷这个话的就不对了。我们怎么叫推三阻四呢怎么叫惹你们韦家呢我们可是一心想跟你们韦家交好，我们诚心诚意的娶你们韦家二姑娘进来我们家。她一进门可就是皇商夫人，那是朝廷有品级的命妇啊，我母亲过世，府里没有当家主母，只能我们几个姐妹出面管理家里庶务，可是我们姐妹能在家几年呢将来这当家主母还不是大嫂子当吗进门就当家，进门就成命妇，这苏城有几个姑娘有这样的福气我们何家诚心诚意的跟你们韦家结为两姓之好，就是你们韦家二姑娘身子不好，我们家都不嫌弃，你们主动要退亲，我们都不同意，这怎么叫惹恼你们了呢难道不跟你们韦家结亲，跟你们结仇，才算是不惹你们吗这是个什么道理呢请两位教导我，我年纪，真是不明白。” 这一番话一下子把韦二给噎住了，他气得两眼直瞪，可是又反驳不来，只能浑身乱战，转头“我不过她，老三，你赶紧。” 韦三摇摇头，一脸惋惜“四侄女的很是。你们何家诚心诚意，我们韦家深深感动。正是因为何家待我们韦家诚心，待我们芳姐儿诚心，我们更不忍心欺瞒你们。我们芳姐儿确实是身子不好，不能嫁人了。我们要是这么把人嫁过来，那才真是叫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我们两家的交情呢。出去，也要被外人看不起。该了，你们何家现在都是年轻缺家，连个老人都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不是欺负你们没经验吗这样的事情，我们韦家是决计不能干的。所以，我们两家还是好聚好散，早点退亲算了。” 这一番话的诚心恳意，要不是那一地碎瓷还没有来得及扫出去，在场的人差一点都感动认同了。可是，看着这样的场面，哪怕是名扬听了这一番鬼话，也开始撇嘴了。 看到这个场面，韦三也有些尴尬，他也知道他这个话有些鬼扯。可是，现在形势所逼，不退亲又不行，没有法子，他一咬牙只能“何家真的不退亲嘛那就是要跟我们韦家结仇了那好吧，我们韦家也不是好惹的，来人啊，给我砸。” 听到这个话，韦二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忙就要冲出去花厅，带着人打砸，何家三兄弟具都恼怒起来，也要叫护卫家丁们上来，一场斗殴估计是免不了了。可是，何英华却还坐在那里慢斯条理的喝茶，一点都没有紧张，甚至嘴角还擒着一丝微笑。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一些人，制止住了下人们的行动，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吕大少爷吕易带着几个管家家丁，还有一队捕快进来。看到有官府的人进来，双方都停住了手。 吕易笑呵呵的和双方都打了招呼，请大家坐下，才“刚刚荣县令派人要请明辉兄弟过去一下，商议商议关于军粮的事情。正好我也在，就顺道跟着一起过来了。没有想到你们这里正事情，倒是打扰了。” 韦二和韦三脸上晦暗不明，只能重新坐下。吕易问起来大家刚刚的原因。何明辉简单的了一下。 吕易也有些奇怪的问“怎么好端赌，贵府大姐竟然生病了这年轻轻的，可不能耽搁，我们吕家不才，也认识几个名医，不知道大姐生的什么病，要不，我们给荐一个过来瞧瞧” 何明耀正要张口不需要了，退亲就是，一双玉手按在他肩膀上，他抬头一看，正是四妹妹何英华，只见她微微摇摇头，何明耀只能忍耐下来，不开口了。 韦二气恼的拍了一下桌子，韦三有些尴尬“那个我们芳姐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就不麻烦吕大少爷了。” 吕易一脸的奇怪，问“既然不是大病，干嘛要退亲啊这姑娘家退亲，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以后再亲，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韦二张口就“这个不劳烦您操心。” 韦三阻拦不及，只能干笑着“嗯，那个我们芳姐儿暂时没有打算许人，总要调养一段时间吧。” 吕易笑着“原来是病好了要调养啊，起来明耀兄弟也不了，确实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可是，明耀兄弟父母都不在了，守孝三年是至少的。完全等得起啊。” 这下子韦三也不出来话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都退婚 韦二越发恼了“好了，不要在这里绕圈圈了。什么都不因为，我们韦家就是要退亲。我们不想把姐儿嫁过来了。怎么着，不许吗” 吕易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这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结的是姻亲。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可不是结仇。既然韦家不想结亲了，那也不是不行。我明耀兄弟也不是除了韦家就娶不到人。那我们就按照你们韦家退亲的来说。当年，何大老爷在世的时候，给明耀兄弟定亲，那可是三媒六证，我父亲，我当时也在场。那个聘礼叫一个场面啊，你们韦家是不是该退回来” “定亲这么些年，何家年年总是要到韦家走礼，那一次不是体体面面这些要不要退回来耽误我明耀兄弟这么年，韦家要不要赔偿” 这个话一说，韦二首先就站起来了“你们想讹诈哼，你们也不看看韦二爷是不是能被讹诈的主儿”说完，一路袖子，就要跳将起来，可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动，甚至眉毛都没有抬起来一根。因为跳起来的韦二被一双粗糙的大手给按住了，这正是县衙都头狄都头的大手。他可是一个练家子，双手力气大，一个纨绔韦二那里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按住了。 韦二虽然惯常和泼皮们来往，家里也有些钱，可是一个商户，见到县衙的都头还是不敢造次，只能憋红着脸坐下了。 何家兄妹请狄都头坐下。狄都头坐下，喝着茶说“刚刚兄弟们奉了县令大人的命令，来找何二少爷去商议事情，走了之后，又不放心，这又把兄弟我给派来了，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上韦二爷啊。巧了。” 韦二和韦三哪里敢说什么，只能见礼一番。看到这场面，韦三难道还不知道，荣县令是站在何家这一边的嘛人家常说，破门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他们一个商户家，虽然现在攀上了高枝，也不敢跟县令父母官叫板啊。 韦三站起来说“既然吕少爷和狄都头都在这里，我也给你们何家一个面子，你们也不要讹诈我们，闹掰了对大家都不好。我们两家好聚好散，就这么退亲了算了。” 吕易冷哼一声。何英华冷笑一下说“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们说退亲就退亲我们也不会讹诈你们。我们何家虽然现在大不如前，也没有到吃不上饭的地步。我们也不多说了，你们把我父亲当年给你们的聘礼还回来，我们何家就退亲。其实，我们也不是贪图这一点钱财，实在是当年给你们韦家的聘礼里面，有几样是我何家的先人的遗泽，不好落入别人手里。” 狄都头不吭声，只是喝茶，研究茶碗。 韦二还要说什么，韦三拉住了他，对大家一拱手说“侄女这个要求，也不过分，毕竟是我们韦家提出来的退亲。这个事情，说到底是韦家大房和你们何家的事情，我们兄弟两个不过是来办事的。我们会把四姑娘这一番话带回去，具体怎么样，明天再来商议。我们家里还有事情，就不耽误大家了。告辞。” 大家一拱手，韦家兄弟带人出去了。见到韦家人走了，何家兄弟忙跟狄都头致谢，还要请狄都头和吕易吃饭。狄都头和吕易都婉拒了，带着人就走。吕易这边好说，毕竟是通家之好。何英华早就让兰雪去开了账房拿了银子，给一众衙役人人打赏了一个上等封儿，每人五两银子。要知道，这五两银子可是够小家庭嚼用半年的。一众衙役人人眉开眼笑，对何家又客气几分。 何英华倒是没有给狄都头送红封，晚上，派人去送了十匹自己家产的好绸缎，外加五十两的好银送上。狄都头也十分满意。办这些琐事的同时，何英华已经派了人悄悄的去了韦家打探消息，传消息的人回来，何英华冷笑一声，带着带着兰雪到了何明耀的院子。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正是灯火通明，只见刘姨娘，何菁华都正在劝说何明耀。何明耀躺在那里，一脸的灰暗，何菁华脸上还是气鼓鼓的，刘姨娘脸上还挂着泪痕。见到何英华的到来，忙都站起来让坐，就是何明耀不能起来，也勉强挤出来笑脸，让人给何英华倒茶喝。 何英华坐定，一边喝茶，一边微微笑着跟何菁华说“二姐姐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劝说大哥大哥难道还对韦家的事情生气” 何菁华现在天天管着家务，和丫鬟婆子管家打交道，还和外面的绣坊的各种管事，掌柜，客户们打交道，已经历练的颇有气势，她气愤不平的说“哎，大哥到是不用怎么劝说，他很看得开，可是我还是很生气啊，韦家这样好端端的上门来欺负我们，还要跟大哥退亲，我大哥那里不好了” 刘姨娘一想起来，眼眶红了起来“当初老爷和夫人给大少爷选了韦家的二小姐，还跟我说，韦家家风不错，二小姐十分能干，小小年纪就能管理家务，算盘也打的好，是个能掌家立事的人。我也悄悄的去看了一回，那模样也生的十分俊俏，我也放了心。可是，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先是温家来退亲，现在又是韦家来退亲，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说完，这眼泪又掉下来。 何菁华忙扶着生母，帮她叫了丫鬟过来拧帕子，擦脸说“姨娘不要悲伤。我们现在这一段时间，日子不是比先前好多了之前姨娘日日忧心府里的开销，还天天被各种掌柜的逼债，那样的日子，姨娘都没有流那么多眼泪，现在日子好了，反而越发的看不开了” 何明耀也劝说“姨娘，我们两个刚刚不是都跟您说了吗温家退亲，那时他们嫌贫爱富，势利眼。其实退亲了是好事。人这一辈子，几起几落都是正常。我们商户人家，发达了，贫困了，这谁都保不准，结了姻亲就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要是都这样势利眼，那就算是二妹嫁过去，将来遇到点波折，温家岂不是还要休妻了到了那个时候，二妹才是可怜呢。眼下这退亲算什么呢二妹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就是因为姑娘家退过亲的，名声不太好。可是，当时，温家退亲的时候，给四妹妹怼了一回，把他们的脸皮都给撕下来了，使得他们如今名声都臭了，嫌贫爱富的名声出去了，到了现在，温家接亲都困难呢，好一点的人家都不想嫁闺女过去。二妹妹的名声一点都没有损伤，要不是我们家还在孝中，只怕是都有媒人上门来提亲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抬 何菁华闻言有些娇羞。何英华开口说“大哥说的是。这温家跟我们家退亲，我们家毫发无损，连二姐姐的闺誉都没有被损伤，反而是温家名声越发的臭了。这一回，韦家来退亲，虽然突然，韦二和韦三又一点口风都不露，可是，内里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巴不得退呢，估计姨娘知道原因，也不想要大哥娶这样的妇人了，也不会在这里悲伤了” 刘姨娘一听，奇怪起来，忙问原因。 何英华一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脸上也带出来气“这一半天的，我已经叫人去打听清楚了。虽然韦家瞒得死死的，可是，我们家和韦家结亲这么多年，两家下人们走的近，有认识他们韦家夫人身边大丫鬟的。使了银子才知道。原来这个韦芳芳，是韦家的大房嫡次女，长相美艳，识字不多，可是算盘打的精明，管家理事也是能手。正是这有能耐的，偏偏心气就高，她往常都想着要高嫁，那年许婚给我们何家，虽然对我们家的豪富很是满意，但是，对于大哥是不能承袭皇商身份这一点还是不满意。可是，她也知道，韦家虽然有钱，比起来以前我们家还是差了许多。所以，也就将就了。” “哪里知道，后来，我们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当时她就提出来要退婚。韦家大房也动摇了，想在温家之前就跟我们家退婚的，可是倒是被韦家其余几房给压住了。韦家可是好多姑娘都没有定亲呢，都怕大房这边退亲，会影响名声，带累的韦家其余几个姑娘订不下好亲事。” “韦芳芳也哭闹了好几回，都被韦家给压制住了。我们家那个时候内外交困，哪里有功夫打听这些，自然也不知道消息。后来，发生了温家来我们家退亲的事情。温家名声越发的不好了，导致温家几房儿女做亲都困难起来。那个来我们办事的温家二奶奶，她自己的儿子也正在议亲，本来都已经双方说好了，可是，人家怕姑娘嫁到他们家，将来遭受二姐姐这样的事情，还是给拒绝了，把那温二奶奶气了一个仰倒。知道了这些事情，韦家其余几个房头有儿女的，越发不肯让大房这边退亲，怕坏了名声。韦芳芳这想退亲的事情，彻底是没有了希望。她看这没有办法退亲，又不甘心嫁过来，就开始另辟蹊径了。” “说起来这个事情，我也是怪佩服她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门路，居然就认识了来苏城走亲戚的京城勋贵宛陵侯家的嫡次子燕舞阳。还真的就博得了燕舞阳的欢心，两个人打得火热。这韦家自然是乐意让韦芳芳嫁到京城勋贵家了，那可是实打实的权贵，怎么都比我们家一个皇商强多了。这不，就来我们家退婚了。指望着能把韦芳芳嫁到京城去呢。” 刘姨娘听了越发的气愤，但是也有疑惑“这京城宛陵侯虽然这些年已经大不如前，可是毕竟是实打实的勋贵，侯爷的嫡次子，这身份尊贵着呢，能允许她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儿嫁过去做正妻” 何英华嗤笑一声说“自然是不许了。京城大户人家，哪里会愿意娶一个商户女”当年，她在韩家可是因为商户女的身份备受嘲笑，京城门第之见那可是天下之冠啊。前世在京城她和宛陵侯府的燕家也有一些交情。不过，这交情都是往来于正室夫人之间的。至于他们家嫡次子的一个妾，谁会去关注呢 对，韦芳芳费劲了心机要嫁到燕家可不是去当什么夫人的，她是去当一个妾。一想到这个，何英华心里对韦芳芳的鄙视就越发重了。 兰雪本来就是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府里以前就地位高，哪怕是少爷小姐们也要客气对待，姨娘们更是巴结不已。现在，跟着四姑娘，更是出入自由，备受信任，因此说话也随意一些，她忍不住说“刘姨娘不知道呢，这韦大姑娘可不是嫁到京城去，她是要抬到京城去。” 刘姨娘当了这多年姨娘，还管着家务，自然是明白这“嫁”和“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女孩子哪怕是穷困女，嫁人，那也是正室娘子，要是抬，那就只能是去给人当妾了。 刘姨娘本身就是一个妾，她哪里会不知道这妻和妾的天差地别闻言，她不由得哎呀一声“这韦家大姑娘是失心疯了吗怎么会想着去给人当妾她可是锦衣玉食，锦绣堆里长大的韦家嫡出大姑娘还许了我们何家的亲事。” “我们大少爷现在都已经是有品级的皇商了，嫁过来，她就是命妇，这是什么样的荣耀在京城可能不算什么，在我们苏城，已经是鼎鼎好的了。将来，就是和知府家的夫人也能一起交往喝茶赏花，这是什么福分啊。她怎么会想着去京城大宅门里头去给人当妾” 刘姨娘本身就是官宦家出来的小姐，本来也是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可是，后来，她父亲犯了事，他们家抄家灭族，她也沦落到教坊司，成了烟花女子，最后虽然进了何家，受到何源的宠爱，可是，作为一个妾，她一生的苦楚哪里能说的尽此刻听说这韦芳芳放着命妇的身份不要，去给人当妾，只觉得不可思议至极。 兰雪撇着嘴说“姨娘，你觉得韦大姑娘委屈了，不知道，人家韦大姑娘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呢。人家京城燕家毕竟是勋贵世家，哪怕是做妾，也不想要韦大姑娘这样的商户女。可是，人家韦大姑娘就是有本事，她居然怀上了。这燕二公子，本来家中已经有了正房夫人，也是勋贵家出身，门当户对。听说，他院子里，还有五六个小妾。可是，这一屋子女人，七八年功夫了，就一男半女都没有生下来，把宛陵侯夫人给急坏了。本来，对于韦大姑娘这个事情，是咬紧牙关就是不同意抬进府里。可是，搁不住人家韦大姑娘居然怀上了。这下子，急切中的宛陵侯夫人松口了，给定了名分，只等我们家退婚，他们家就抬人进门，听说韦大姑娘在京城住的小院都给收拾好了。” 刘姨娘不觉得嘴巴张大了，半响，才气愤起来，一张粉面通红“居然已经有了天啊，怪不得他们着急退婚。赶紧退，这样的女人，我们不能要。”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看人的眼光 虽然她是青楼里出来的，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女人这样背叛她的儿子。 何英华说“这就是了，怪不得之前韦家着急忙慌的要快点跟我们家退婚呢。听说，韦芳芳肚子遮掩不住，京城那边宛陵侯夫人又着急看到孙子，所以派人让韦芳芳早乘着大船带着韦家精心准备的丰厚嫁妆上京城去了。剩下的韦家各房头的人，一看这样，那生米煮成熟饭，只能派人过来，赶紧给大房善后啊，跟我们家提出来退亲了。” “这韦家还不老实，他们想着，当初，我们家为了给大哥定亲，父亲很重视，给了丰厚的聘礼。他们家先提出来退亲，又这么不光彩，必定是要把这一笔银子给呕出来，他们哪里舍得所以，韦二和韦三就打上门来，借口是我们家前一段时间买粮食，没有买他们家的，不顾念姻亲的情分，所以来找我们退亲，不但不用还聘礼，还能顺便遮掩韦芳芳做下的丑事，说不定还能额我们一笔银子。毕竟，他们家之前为了巴结宛陵侯燕家，可是在韦芳芳的嫁妆上，大出血了一笔。” 何菁华柳眉倒竖“这韦家真是够不要脸的。他们家做了这样的亏心事，居然还想着额我们家。幸好四妹妹连消带打的，把他们给怼的没话说。看到我们家态度强硬。吕家，县衙也都派人过来，他们不敢再胡搅蛮缠，这才跟我们说了软话，还糊弄我们呢。说是韦芳芳得了恶疾，不便见人，也不能嫁人了，干脆两家好聚好散，退亲算了。本来，大哥还想同意算了，还是四妹妹看出端倪，坚决不同意，他们家没有法子，只能回家商议去了。” “现在，四妹妹派人转头就把韦家查了一个底朝天，明天，韦家派人过来，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怎么都不愿意退亲，就让他们把韦芳芳嫁过来，看看他们怎么大变活人出来，也难为难为他们才好。” 何英华倒是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大家闺秀的二姐，现在居然这样促狭，不由得笑将起来“韦家这样确实是恶心，不说这个韦芳芳是个不要脸的，光是之前他们家在我们父母葬礼上那一番表现，就不是拿我们当姻亲的样子，更何况，后来大哥和二哥被巡抚公子找茬，大哥受伤那次，就有韦二从中煽风点火。这样哪里是姻亲，仇人也不为过。我们家本来就不想和他们这样的人家结亲了，正在这犹豫之间，哪里知道，他们家韦芳芳还能做出来这样恶心的事情来。” “说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放着我大哥这样的皇商正室夫人，朝廷命妇的身份不当，却去给人家当妾” “好了，我们也不管那么多了，横竖这个事情，理儿在我们手里，我们也不去额诈他们，只要他们把我们家当初给的那些聘礼拿回来就好了。至于别的，大哥如果将来有想法，等我们家起来之后，再对付他们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倒是犯不着为了他们生气。” 何明耀脸色好看一些“哎，妹妹说的有道理。当初，我就是对韦家有意见，所以，想着要退亲，我已经把我的心事跟你们都说了。我就想跟墨兰共度余生，可是，你们虽然同意了，我还想着，冒然退亲，对韦芳芳这个姑娘有些不好。毕竟，退婚这个事情，伤害最大的是姑娘家的名誉。正在着犹豫不决的时候，韦家居然冒出来这样的事情。韦芳芳这种人，我还顾及她干嘛直接退婚算了。照着我说，我们家现在虽然没有起来，但是，也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缺钱了，干脆连聘礼也不要了。” 说道这里，何明耀小心的看了一眼二姑娘何菁华，才继续说“当初温家来退亲，虽然让人生气，他们家毕竟还是给了五百两银子，甚至都没有问我们要还回去聘礼。当时要是要聘礼，我们只怕立刻就要出丑呢。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要管韦家要聘礼算了，两家一拍两散。我也不想报复韦家了，冤冤相报到什么时候呢。” 提到温家，何菁华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变得沉默起来。 何英华却不这样认为“大哥，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一码归一码，天下的事情，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儿。温家来找我们家退亲，错在温家，是他们嫌贫爱富，嫌弃我们家没落了，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在我们父母具丧的时候来退亲，别说是要聘礼了，我们家就是不退，他们也不能奈何。你如今去外面打听一下，看看人家都是怎么说温家的。温家现在在苏城都抬不起头来，还有那个讲究人家愿意把女儿嫁到他们家，还有那个讲究人家敢娶了他们家姑娘进门，这样的人家谁敢跟他们结亲毕竟，花无百日红，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家族一帆风顺啊。” “韦家也是来退亲，错也不在我们家。他们家其实比温家更加过分。韦家还没有跟我们家退亲呢，韦芳芳就已经大肚子去了京城燕家。什么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大哥，你没有看出来，哪怕是韦家人自己都觉得丢人吗他们死活都不肯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只是找了一些蹩脚的借口来硬压我们，还在打量我们家父亲去了，剩下我们一帮孩子妇孺，好欺负呢，你说，这心思气人不气人” “哪怕我们家现在不缺哪个钱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这聘礼一定是要要回来的。” 说到了这里，何菁华抬起来头，严肃的说“大哥，温家这样待我，我是恨之入骨的。” 听到两个妹妹这样说，何明耀有些尴尬，只能说“好吧，这个事情，四妹妹你做主就好了，反正把亲事退了吧，韦家这样的姻亲我早就不想要了。退了亲，也心里少了个事儿。” 何英华点点头。刘姨娘叹息一声“哎，韦家，温家这样的亲事，退了确实是好事，怎么都比人过门了，才觉得姻亲有问题强。只是，你们父亲在世的时候，除了大姑娘福气大，已经是娘娘了，剩下的你们这些，就订了两庄婚事，现在都退了，哎。” 何英华喝一口茶，没有吭声，她心里想，父亲做生意是好手，可是这看人方面，真的是不怎么样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往外推 这个时候，韦家大院的花厅里面，十分热闹，不但韦家三房人头都在，就是旁支的几个家老，其中还有一个举人老爷，三个秀才都列座。 大老爷韦常功脸色阴沉如水，韦二韦常璇一脸晦气，老三韦常理一脸的肉疼。韦常功沉声问“这么说起来，我们要是不交当年的聘礼，只怕是他们家就不退亲了” 韦常理干笑一下“我们也没有想到，他们家那个年幼的四姑娘那么难缠，怪不得外面人传说，知府大人在她手里都栽了跟头。所以，这个事情，我们兄弟两个也没有办下来。他们家死咬着不放，一定要回来那个聘礼。” 韦常功冷声说“聘礼我们可是给不出来了。很多东西，芳姐儿喜欢，已经带着上了京城了。怎么给啊” 韦举人听了脸色不好起来“说起来这个事情，你们大房做的真不占理，既然你们不想要何家这门姻亲，就干脆的退亲，把聘礼还给人家，再从新给芳姐儿找个合适的人家。可是你们看，你们私下里就把芳姐儿给了出去，还把人家的聘礼给带走了，这个时候，才去硬要退亲，这是干什么这是去结仇啊我们韦家虽然有点钱财，也不是官宦世家，也没有那个底气四处树敌啊。” 韦常功虽然是族长，但是对于族里这位功名最高的举人老爷还是不敢说什么的，他闻言脸色更加不好“何家当时那个样子，不但家财不保，甚至还可能得罪了宫里贵人，谁还敢跟他们沾上那个时候，我们不是也商议了吗不能像温家那么蠢，直接在人家热孝中退亲。等到过上一年半载的，我们悄悄的退亲，省的惹上麻烦。” “我们家是做粮食生意的，粮食主产地就在这江南之地，我们家里虽然有各位秀才老爷，举人老爷撑腰，可是江南官宦遍地，我们靠山还是不硬啊。为了这个，我们千方百计巴结上了何源，那几年靠着何家皇商的地位，我们生意顺风顺水，赚了不少钱，族里，各房都有分润。可是，后来，何家出事了，我们家的生意也有了危机，这个时候，我们不再找靠山怎么能行” “幸好，我们芳姐儿又找上了宛陵侯燕家，这不但让我们又有了更加强硬的靠山，还打开了北地的生意，我们家的掌柜已经去北地开铺子去了，未来我们家一定会赚更多的银钱。家里族人们也能分到更多的好处。我们家芳姐儿为我韦家做出这样的贡献，你们还在计较这个名声，还要计较树敌的事情，哪里有那么样样都好的呢”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没有话说了，在座的举人和秀才，都不事生产，靠着家族生意每年分一点红利过来生活，如何敢埋怨大房 倒是韦二一向混不吝惯了，说“大哥，你倒是会替芳姐推脱。什么芳姐为了我们韦家的生意，怎么不说，她前一段时间，看到何家卖房子卖地，生怕嫁过去受穷，又看到何明耀被打坏了腿，怕嫁给一个残废，自己去找了人家看看，这做出来的事情啊，没有嫁人呢，肚子已经大了，这要是漏出风声去，我们韦家的姑娘该被人怎么看她怎么补想想家里这些待嫁的妹妹们啊” 韦二家里几个女儿，大房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数他们夫妻最是恼怒，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 韦三虽然没有女儿，也有埋怨“大哥，要说，这个事情，确实是芳姐儿和你们大房打算错了。你们光是看到前一段时间何家倒霉了，怎么没有看到，何源虽然死了，可是，何家的皇商并没有丢啊这不，何家经过一段时间休整，又起来了，不但重新整顿了铺面，生意照旧兴旺起来，还多开了几个铺子，那个丽锦坊，瑞祥坊生意十分火爆，据说，订单都能排到两个月之后了。” “更不要说，他们家还在原本的那个大工坊旁边又开了一个更大的工坊，招了多少织工啊，这要是织布出来，多赚钱啊我这一次去何家，看到他们家用的瓷器，摆设的各种古董珍玩，虽然没有何源在的时候那样富丽堂皇，却也什么都不缺，反而带着淡雅精致，越发的好了。” “再说这何明耀，你们都认为他要成为一个残废了，可是哪里知道，人家早就请了名医治疗，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行走，据说过一段时间，就能行走如常了。这还不说，他以前只是一个庶长子，何家的皇商位置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可是，哪里想到，何源突然去了，何家几个儿子都小，皇商的位置居然就给了何明耀。这要是芳姐儿不去京城，嫁到何家，那就是现成的命妇啊。我们韦家这么多年，供养子弟读书，让女孩子找好人家出嫁，可是哪里有人混得一官半职的就是命妇也一个都没有啊。这要是芳姐成了命妇，我们何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以后子弟闺女们结亲，也勉强算是官宦命妇的弟弟妹妹啊，自然是大不相同。” 这么一说，韦举人也反应过来了，扼腕“哎呦，看你们干的什么事儿啊到手的一个命妇给弄丢了，多可惜啊”他中举多年，屡试不第，终身进士无望，自然是也没有出门做官，心里正可惜着，哪里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把有品级的命妇往外推的，自然是分外气愤，对大房意见更大了。 韦常功恼怒起来“老三，你这样说啥意思芳姐儿不嫁到何家怎么了就算是何家是皇商，何明耀不过是七品的小官，芳姐就是成了命妇，也不过是七品的命妇，连个孺人都不是。有什么好的现在芳姐儿嫁到燕家，那可是京城勋贵啊超一品的侯爷家里，比一个皇商可是强多了。” 听到这个话，韦举人不愿意了，他对于无知的韦常功很是恼火“你这个话说的目光短浅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失之交臂 韦举人痛心疾首“芳姐儿嫁的燕家确实是超一品的侯爷家里，确实是比一个七品皇商强多了，可是再怎么强，那也只是一个妾啊别说嫁的还是侯府的嫡次子，将来爵位跟他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就是将来燕二公子将来也封侯了，那封妻荫子，也是封他的正室夫人啊，跟芳姐儿一个妾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一说到这个“妾”字，韦常功脸色更加难看了，其实对于女儿弄的这一手，他也觉得深深丢脸。可是事到如今，他怎么能不挺自己的女儿呢 韦常功只能说“是啊，将来燕二公子就是当了国公，我们家芳姐儿也没有受荫封的道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个命妇的称号，也不过就是面子上好看，哪里有像现在这样，我们铺子借着侯府的旗帜在北地铺开生意来钱实在呢” 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吭声了，韦二把头一甩“哼，就芳姐儿做的那样事情，要不是还给家里带来了好处，怎么都够沉塘的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要紧的是要把这个事情压下来。你们也看到了，这个事情要想不闹出去，就要何家闭嘴退亲。可是，何家现在还像前几个月那样能随意拿捏嘛我们哥儿两个去了，没有讨到好处，反而被狄都头给压制的死死的。现摆着荣县令可是向着何家的。在苏城的地界上，还不是荣县令和知府大人两个最大以前，知府靠着巡抚大人，压制荣县令还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巡抚公子在苏城地界上受伤了，巡抚大人正恼知府大人呢哪里还给知府大人当靠山” 韦三这个时候说“你们光想着芳姐儿靠上了京城勋贵世家燕家，怎么不想想，荣县令可是也出身京城世家荣家啊，现在荣家还有一个荣妃在宫里呢，那可是娘娘啊。我们怎么能敌得过。再说了，你们听说了没有京城里，何家那个大姐儿，当贵人那个，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连升几级，成了何嫔娘娘了。” 韦举人这个时候，又卖弄开来“是嘛我也收到风声，都说我们苏城也出了一个娘娘。以前，我们都羡慕何家一个商户人家，居然也能送女入宫，成了贵人娘娘，我们都说他是皇亲国戚。其实，那是大家伙儿抬举他，正经，这贵人品级并不高，哪里能算上娘娘何家更是沾不上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何嫔她可是成了嫔了。我们大夏的祖制，后宫，一后，六妃，八嫔，这都是固定的。都是可以成为一宫娘娘的，是主位。至于贵人，美人，充容，修容，昭仪那可是多了去了，多少个都行。” “哎，这回，何嫔虽然还不是六妃之一，可是，在宫里已经能数的上号了，何家还真的要成皇亲国戚了。哎，可惜，我们韦家与之失之交臂啊。”韦举人痛心疾首。 听到韦举人的解释，在座的大伙儿更是恼火了，这韦二差一点都要骂出来了，能和皇家拉上关系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还准备跟人家结仇，这多气人啊。他浑然忘记了，他前两个月还帮着巡抚大人的儿子对付何明耀呢。 韦三想了一下说“何家已经度过了艰难时候了，眼看着，他们家大姑娘在宫里位份上来了，他们家四姑娘又是那样一个难缠有才能的。凭着何家这几个小辈，几乎就能看出来，这何家不可小觑，我们不能结亲，也不能结仇啊。大哥，你看看，还是把聘礼还过去吧。要是可以，最好再丰厚点，描补一下。” 韦常功恼火道“可是那些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何家豪富成什么样子说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他们家给长子的聘礼，那可是轰动了当时苏城啊。那物件都是有钱没地方买的。芳姐大部分都给带走了啊。进了侯府的门，我们再给要回来，岂不是又要得罪侯府” 韦三似笑非笑“大哥，东西没有了，你可以折算成银子给何家啊。这个事儿啊，说到哪里，我们家想退亲，又不想还聘礼，那都说不过去。可是，这个东西没有了，再不折算成银子，更说不过去了。还有，大哥，这个不要想着走公中的账目了。这些东西我们几家可都没有沾到，都给芳姐拿走了。芳姐的嫁妆，我们也没有少给，除了公中给的，还因为她高嫁，额外的多给了五万两银子。这要是又出一份，大哥，可就不地道了。” 说到这个事情，韦举人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了，这是他们三房的事情，他们几个就不参合了。 韦二一听韦三这个话，立刻跳起来“老三说的是，谁家嫁女儿也没有出几遍嫁妆的理。大哥，这个就应该你们房里出。反正，东西也是你们房里拿的。” 韦常功气的破口大骂“哦，这出银子的时候，就说是我们大房拿了东西，芳姐儿给家里生意带来好处的时候，大家都要分润了，这是什么道理你们一个个的还把我当大哥吗” 韦三不吭声了，韦二倒是混不吝的性子上来了“大哥，怎么了，你这是想赖账了你女儿做下这样不要脸的事儿，她倒是一拍屁股带着银子去京城过富贵日子去了，我们呢我们这些叔叔们倒是舔着脸去给擦屁和谐股。这还不说，居然还要替她出银子，老大，我跟你说，今天这个银子，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要是走漏了风声，使得我女儿都嫁不出去，你可不要怪你弟妹来抓你的脸。” 这话说的，韦举人几个都不停的咳嗽起来，韦常功气的浑身乱战，不过，他也是害怕这个混不吝的老二，他家那个太太更是一个不要脸的，要是这一笔银子真的从公中的账上走，说不定那个泼妇真的能来抓他的脸，那他可就丢脸丢大了。 韦常功一张脸气的都能拧出水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心里对那个不听话的女儿韦芳芳越发的埋怨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锦绣宫 事情很顺利，第二天，韦家老三上门，说了一堆好听的话，还带上了几样点心果子作为礼物。跟何家也商议好了，当初的聘礼，除了一部分东西还在，给退回来，剩下的作价折变成银子，不但没有压价，还多估算了一点，总共给了两万两银子。给完银票，何家和韦家互相还了婚书，这门亲事就算是没有了。 何明耀虽然还对韦芳芳生气，但是一想到摆脱了韦家这样的人家也是高兴。何英华一看苏城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新工坊已经开始开工了，每天都有不少的棉布和粗绸缎被纺织出来。几个店面也都踏上了正轨。 家里的事务有几个姐妹和何明耀帮着管理，何明耀伤势在墨兰的精心照料下，在大夫不计成本用好药的情况下，比预计好的还要快，现在已经能慢慢行走了。 这样何英华就带着二哥何明辉，三哥何明扬一起往金陵城，广陵城的铺子走去了。 京城，富丽堂皇的宫城里面，有一座典雅精致的宫殿，正殿面阔五间，偏殿左右两边都有三间。中庭是一个小花园，里面花朵艳丽，不乏名品。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跟着一个后殿，虽然小一些，低矮一些，也一样装饰一新。这正是新晋位份的何嫔居住所，锦绣宫。 何嫔虽然不是六妃，但是，确是八嫔之一，可以居住一宫的主殿，她原本是居住在惠妃的永寿宫后殿，并不是很受宠。甚至，今年因为何嫔的父母惹怒了惠妃，何嫔的母亲当场被赐死，何嫔也被惠妃迁怒，在永寿宫备受排挤，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后宫就是这样一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得宠的时候，自然有众人捧着，失宠了，或者是失去了靠山，就被万人践踏。何嫔都咬牙忍过去了。好在，时间不长，她很快就被荣妃抬举，举荐到皇帝面前，立下功劳，被一跃封了嫔，赐居在这富丽堂皇的锦绣宫主殿居住。 何嫔也算是一朝苦尽甘来。此刻她正在对镜梳妆，面前的妆奁夹子里面堆满了金玉首饰，件件都是精品。何嫔却没有选，只是捡了几件含蓄一些的佩戴上。伺候她的芳云有些不能理解“娘娘，以前，您的位份低，家里送来的那些珍贵首饰，都不能佩戴，现在您已经贵为嫔位了，这些都可以尽情的佩戴，怎么您反而不戴了呢” 何嫔年轻漂亮的脸上现出一丝丝苦笑“芳云，你是跟着我从苏城过来的。你是知道家里的情况。我们何家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可是，我们虽然有钱，地位并不高，不过是一个商户罢了。父亲虽然蒙皇上恩典，给了皇商的位置，还允许我进宫。可是，我在这宫里，哪里能比得起那些世家贵女们” “这些世家贵女，各个都是身份高贵，样貌艳丽，背景雄厚，哪里是我一个商户女能比得起的我以前是一个小贵人，也就罢了，也不怎么得宠，因此也没有谁会刻意针对我。可是现在，我一下子骤然到了高位，最近，皇上还屡屡召见，你说，她们能不妒忌我我这个时候，低调还来不及，如何还敢张扬” 芳云有些泄气“哎，在苏城的时候，大家知道您要进宫来，都说您有天大的福气，这是要进宫当娘娘了。可是，谁知道，进宫来，您只是一个官女子，和宫女地位差不多，每天还要辛苦干活。好在那个时候，大老爷经常往宫里稍钱，还给惠妃娘娘一年几十万两银子，惠妃娘娘看在银子的份上，照拂了一下，才没有让您受太大的委屈。后来，慢慢的成了贵人，才允许我们几个跟着服侍您。” “但是，我们那个时候，住在惠妃娘娘永寿宫的后殿里面，阴暗狭窄，还要和好几个贵人挤在一起。她们那些人，一看到娘娘您被皇上召见，就讥讽您。可是，要是您几个月没有受到皇上召见，她们更是嘲笑您，就是惠妃娘娘也会嫌弃您没用。那个时候，我们日子多么艰难。幸好，我们大量的拿银子上下打点，才勉强过去。” “再后来，发生了夫人那件事情，您什么都不知道，却被惠妃娘娘迁怒。那一段日子才叫难熬呢。我们那个时候，拿银子都没有法子出门，都没有人帮我们买东西用。哎。” 说到这个时候，何嫔脸上的苦意不见了，出现了一片阴狠“惠妃，哼，惠妃，我和我们何家辛辛苦苦服侍她这么多年，我父亲年年给她几十万两银子，一个不好，她居然就赐死了我母亲。我与她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以前对于这些位份，宠爱，并不怎么看重，现在不一样了，我一定要得到皇上的恩宠，一定要在后宫中活出来，将来，我要让惠妃这个贱人血债血偿。” 芳云听了忙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在宫殿内，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说“娘娘，您现在虽然是嫔位的娘娘，可是，跟六妃之长的惠妃娘娘还是不能比。这样的话以后不能说，放在心里就好了。” 何嫔想想也是，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芳云岔开话题说“哎，说起来，四姑娘怎么那么厉害呢以前在家的时候，还觉得夫人和老爷都太宠着她了，宠得她有些刁蛮任性。现在，您看，她居然把何家撑起来了。不但稳定了何家，听说，还把生意管理起来，现在苏城的新包包，就是京城都有人在用。我们何记的名声再次响起来。这还不说，她居然能走通荣妃娘娘的路子，让您进献了新的织布机图样，使得皇上龙心大悦，封赏了您的位份，还赐予了这富丽堂皇的锦绣宫居住。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提到了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妹妹，何嫔的脸上再次露出微笑“可不是嘛我也没有想到，救我的居然是四妹妹，她还那么年幼。之前，母亲进宫的时候，我问起来四妹妹的情况，她还颇为烦恼，说四妹妹不但不爱读书女红，还经常和人吵嘴，和其他家里的姐妹兄弟们也每有争吵，让人头疼。怎么一转眼，就这么能干了” 第一百二十章 仇恨 看到主子高兴，芳云也高兴起来“可不是嘛四姑娘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这个新织机，她怎么弄出来的呢连皇家的将作司都没有研究明白呢” 提到这个事情，何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哎，英华怎么会不转变呢听家里的信传来说了，不但英华转变很大，家里的弟妹们都有长进，二妹妹那样一个温柔娇弱害羞的人，居然也能和三妹妹，五妹妹她们一起开起来绣坊，还开的有声有色，给家里不少贴补呢。家里遭遇这样大的变故，谁没有改变呢” 说到了这里，何嫔脸上坚毅起来“妹妹们都有长进，没有道理，我这个姐姐反而落后的。芳云，我们手里还有多少银钱” 芳云想了一下说“当初我们进宫的时候，老爷可是给我们带了三十万两银票进宫的。后来，每年老爷和夫人都要来京城内务府，每次夫人进宫看望娘娘您，都给五万两银票，大小不同面额的。包括今年也给了的。” 说到这个，何嫔脸上再次闪现痛苦的神色，母亲死在她面前，这是她一生的痛。芳云也知道这个，忙继续说话“虽然银子给的多，可是，我们这些年花销也大，本来我们还剩下四万多两银票的，因为娘娘您迁宫，各种打赏，添置东西，现在还剩下三万多两银子。” “倒是各种首饰头面还有不少，还有各色绫罗绸缎也有不少，这些都是历年来老爷夫人送进来给娘娘用剩下的。其余的古董瓷器什么的，就只有几件而已，还是迁宫的时候，宫里各位娘娘们送来的。原先老爷和夫人送的那些都被惠妃娘娘扣下，没有给我们。” 何嫔脸上越发的冷了“哼，惠妃，哼，她欠我的何止是这些物件东西” “哎，当初，我失宠了，被惠妃那个贱人排挤，眼看在宫里是活不下去了，我就想着，能省下一点银子是一点。我就想着，墙倒众人推，我父亲母亲不在了，兄弟们还小，还没有到能支撑家业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没有人对我何家落井下石都怪了。可怜我们何家富可敌国，到了末了，要是兄弟姐妹们还要受穷，那就太可怜了。说起来还不是我这个做大姐的没有用所以，我就想着把银子留下来，找个机会送出宫去，交给弟弟妹妹们。” “倒是没有想到，没有等到我把银子送出去，四妹妹就把家业撑起来了。现在不但度过了难关，还居然带挈我升高了位份，成了个嫔宫，在这后宫终于算是有了一席之地。这么说起来，这银子，就不用省着留给弟弟妹妹了。这银子，我们要把它花好，用好。这一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只有我在宫里过的好了，位份越来越高了，才能给弟弟妹妹们支撑起来一片天地。这后宫虽然深远，但是，和外面的局势紧密相连。” “说起来，也是怪我父亲，识人不明，当初干嘛要选择投靠惠妃那个贱人看看她把我们害得多惨，我们何家这么多年来，给她和她儿子送的银子，有几百万两了，能堆成一座银山。可是，她们怎么对我们的当初，我在她宫里的时候，还没有她身边的宫女得脸整天伺候她还不说，我父亲母亲送来给我用的东西，她都归到她的库房里去。要不是你聪明，每次扣下来一点，我们只怕是什么都落不下。这还不说，最恨人的就是，她居然恩将仇报，害死了我的父母亲，这大仇一天不报，我一天不能安寝。” “可是，惠妃她可是这宫里资历最老的妃子了，后宫中乔皇后薨逝，六妃就是位份最高的。六妃中，惠妃又是第一位的，她还生了皇长子。这可不是我现在一个小小的嫔宫能搬得动的。所以，我们要借助荣妃的势力，还要多拉拢一些小妃子们，跟惠妃争斗。” “这些银子，东西，我就打算用到这个上面。” 芳云皱了一下眉头“娘娘，您说的是。荣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是同一品级，确实有和惠妃娘娘争斗的本钱。可是，荣妃娘娘一向与世无争惯了的，她可没有生皇子，她生的是公主啊，一向都是淡然处世，她能跟惠妃娘娘争斗嘛” 何嫔脸上露出来一丝冷笑“荣妃娘娘虽然庇护我，可是，她不会轻易跟惠妃争斗。她不争斗，不代表别人不跟惠妃争斗。你把良妃给忘记了吗” 芳云不由得眼睛一亮“哎呀，是啊，现在宫里虽然资历最老的是惠妃娘娘，可是，最有权势的并不是惠妃娘娘。最有权势的可是良妃娘娘啊。良妃娘娘美貌非凡，深受皇上的宠爱，还生了四皇子和八公主。皇后薨逝后，皇上本来叫惠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协助太后管理宫务，现在也改了叫良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协助太后管理宫务。这一点可是让惠妃娘娘气坏了。” 何嫔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仇恨“良妃这几年和惠妃斗争的可是厉害。不过，她们都打量着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明白了，父母亲这一场祸事，虽然是惠妃下手的，背后捣鬼的人确实良妃。良妃这是想断了惠妃的财源。可恨惠妃这个蠢货真的就中了良妃的计策，自断膀臂，害了我的父母亲，她自己也没有了财源。” “现在我何家转而投向了荣妃娘娘麾下，大皇子再想象以前一样从我何家源源不断的拿银子出来花费，那是不可能的了。” 芳云有些忧愁“娘娘，您知道了老爷和夫人是中了良妃娘娘的计，那良妃娘娘也是我们的仇人，我们还怎么利用良妃娘娘和惠妃娘娘争斗呢” 何嫔冷哼一声“我是知道了大概，但是细节并不清楚。而且，良妃她也不知道我明白了这些。她还以为，我一直都仇恨惠妃呢，你看她为了斗倒惠妃，我迁宫的时候，还不是送了一份厚礼这是想拉拢我呢。正好，我正想靠近她，就借着这个由子，去拜访她吧。” “芳云，你去收拾几样花色鲜嫩的顶级绸缎，加上皇上前儿赐给我的那个碧玉酒壶用锦匣装了，随我去感谢良妃娘娘去。” 芳云忙去收拾。 第一百二十一章 良妃 穿过风景秀丽的御花园，就到了良妃居住的长乐宫。 长乐宫可是宫里除了太后娘娘住的甘泉宫，乔皇后以前住的昭阳宫之外最美丽高大，富丽堂皇的宫殿了。按照大夏的祖制，皇后有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十六，三等宫女三十，太监首领一个，其余太监各等级加起来有三十个。六妃有一等宫女六个，二等宫女十二，三等宫女二十，太监首领一个，其余太监二十。可是，良妃宫里不同，除了定例的宫女太监之外，她还额外多了二三十个人手使用。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良妃娘娘深受君恩了。 除了良妃娘娘自己的人手，长乐宫里面还住着年仅四岁的皇四子李明旭，作为皇子，他可是有八个奶嬷嬷，四个大宫女，十六个二等宫女，二十四个三等宫女，三十个太监伺候着。此外，良妃娘娘生的八公主福媛公主就住在靠近长乐宫的长秋殿。作为公主她也有六个奶嬷嬷，四个大宫女，十六个二等宫女，二十四个三等宫女，二十个太监伺候着。这些人虽然在长秋殿当差，却经常随着福媛公主到长乐宫来，所以，这人更加多了。正因为如此，偌大的长乐宫里面，一点都不空旷，人来人往的，比别的宫殿，多了许多的热闹。 穿着一身淡雅衣服的何嫔带着礼物就这样到了繁华的长乐宫门外。得到通传之后，穿过美丽的宫殿，来到了正殿上。只见风华绝代，美艳不可方物的良妃正坐在玉塌上和年方八岁，长得精致的如同玉娃娃一般的福媛公主说话。 何嫔见了礼，穿着一身品红锦袍，头上戴着珠冠的良妃就笑着叫人给何嫔看座了。 何嫔一脸的笑容“嫔妾前儿迁宫，承蒙娘娘宠爱，赐予许多礼品，十分感动，今儿特意来拜谢娘娘。” 良妃笑容张扬“何嫔妹妹，你也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宫里的姐妹，如今，你成了锦绣宫的主位，这可是大喜的事情，本宫都替你欢喜，怎么能不送上点东西来表示一下呢。说起来，你也是怪可怜的。想你何家，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谁不知道你们家给惠妃送了山一般的银子。可是，惠妃那个没有良心的，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甚至把你娘家送来的一些贵重物件都给扣下来了。真是眼皮子浅，枉费她出身世家大族，就是本宫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都看不上她那样的。你迁宫了，虽然锦绣宫还算是不错，毕竟多年没有人住过了，里面的东西难免不齐全，本宫自然要送点东西给你点缀点缀了。” 何嫔适时的眼圈红了起来“多谢娘娘关爱。嫔妾这冤屈从来不敢说出来，没有想到娘娘是个明白人，都看在眼里。” 良妃更加肆意“嗯，人都说惠妃出生世家大族，家底丰厚，谁不知道，平国公府早就是烂窟窿了，自己顾着自己都不成，哪里还有余力支撑宫里的她她这些年还不是靠着你们何家才吃香的，喝辣的” 何嫔这下子忍不住了，轻轻哭了起来。不过，才掉了几滴眼泪，她就惶恐的擦掉了眼泪，行了礼，告罪“请娘娘恕罪，嫔妾一时间没有忍住，居然在娘娘这宫里就失态了。” 良妃笑容更加温和，她起身从玉塌上走下来，扶住了何嫔，说“何嫔，你已经不是永寿宫里小小的贵人了，你已经是嫔宫了，一宫的主位。虽然比不上我们六妃，但是，你也比那些位份低的昭容，昭仪，修容之类的强。以后要自强一些，不要动不动的请罪。本宫知道，你在永寿宫里受罪惯了。如今，你娘家得力，皇上看中，你就越发应该自强自立起来，不要被那些世家出生的嫔妃们看扁了。” “要是以后你宫里缺什么，或者是有人仗着位份高欺负你，你也不要怕，直接回我，虽然我们后宫没有了皇后娘娘，可是太后娘娘还在啊，皇上还在啊。这后宫还不是某些人能只手遮天的。” 何嫔忙扣头行了大礼“多谢娘娘爱护，嫔妾感激涕零。” 良妃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这个时候，正在广阳宫里给花儿浇水的荣妃娘娘听到她的首领太监回话，停顿了一会儿问“你是说，何嫔带着礼物去了长乐宫待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良妃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送出来的” 荣妃的首领太监马忠顺躬身回答“启禀娘娘，正是。” 荣妃沉吟起来，这个时候，正在旁边帮忙的三公主福康公主皱起来秀气的眉头“母妃，这何嫔不是投靠了您吗前儿，外祖家还来说，何家已经正式投靠了荣家。怎么何嫔这就去了良母妃的宫里” 荣妃微微一笑说“我儿，你也不小了，在这后宫中长大，难道还不明白，何嫔，这是要拉拢良妃对付害死她父母的惠妃嘛” 福康公主想了一下明白了，也不由得笑起来，说“孩儿明白了。可是，孩儿还是觉得何嫔这样的举措，对您不敬了一些。” 荣妃淡然道“本宫福薄，没有生下皇子，膝下只有你这个孩子。你是公主，将来于大位无关，正好，本宫也省的跟他们争斗。不过，虽然本宫不参与争斗，本宫还有娘家荣家要照顾，还有你这个孩子将来要出宫，要嫁人，不培植一些势力也是不成的。这才招募了何家等家族投靠。可是，这毕竟只是为了自保，不用禁锢他们太多。像何嫔她们想干嘛就干嘛，人家有血海深仇要报，我怎么能阻拦呢” 福康公主想了一下说“母妃说的是。不过，惠妃娘娘自从皇后娘娘薨逝之后，嚣张跋扈惯了，对母妃也多有龃龉，我们每次都避让了。可是，良妃娘娘却不同。她有父皇宠爱，还有八妹四弟跟随，经常和惠妃娘娘争斗，每次还都是让她斗赢了，眼看她势力越发大了，何嫔想靠着她跟惠妃娘娘争斗，也是正常。” 荣妃一笑说“这些我们知道就行了，横竖斗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回去好好的煮上一碗糖水，回头你给你父皇送去，近来，你父皇很喜欢吃你亲手煮的糖水呢。” 想到疼爱她的父皇，福康公主笑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世家女的皇宫 何嫔和良妃，荣妃走的越发的近了，这消息不断传到永寿宫惠妃的耳朵里，惠妃恼怒的把手边的玉如意都给摔了“何嫔这个贱人，这就攀到高枝上去了，她居然和良妃那个贱人走近了，她不知道，害她父母的人是良妃嘛” 一旁坐着喝茶的大皇子李明通悠闲的说“母妃，我们是知道害她父母的是良妃，可是她不知道啊。那个时候，我就劝说你了，何家跟随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轻易抛弃，怎么都要保一下的。结果呢，你因为良妃逼迫一下，就果断的把何家夫妻两个给弄死了。现在好了，何家转而投靠了荣家。当然了，投靠荣家比投靠老二的外家强，毕竟，荣家的荣妃娘娘只有一个三妹妹吗，不耽误什么，顶多将来嫁妆丰厚一些。可是，我们就不好了，我们断了一个大财源。现在做什么都要缩手缩脚。” “母妃，我劝您不要动不动砸东西了，这样的玉如意，以前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今后没有了财源，我们每次买东西都要动用老本，我们能支撑到几时啊” 惠妃被儿子说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你现在倒是会说风凉话了。当时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惹了祸事，被良妃查到了何家头上，没有法子，我只能弄死何源夫妻两个，断绝良妃的查探。为了这个，不但我们损失了何家这个臂膀，还惹得你父皇对我很是不满，怪我私自害死大臣。幸好何家不过是商户，虽然是皇商，也是商户，地位不高，要不，朝廷中的大臣都要弹劾我呢。” 李明通被母亲说的有些下不来脸面，只能讪讪得说“母妃，事情的起因确实是因为我，可是，我那不也是被良妃给逼迫的嘛，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和老二年岁差的不多，以前也就罢了，自从老二在外面开府建牙之后，也在身边笼络了一帮人，整天跟我争斗。我虽然有皇长子的身份，毕竟不是嫡子，父皇迟迟都没有立下太子的打算，我很尴尬，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 惠妃一脸恼怒之色“每次你都是这个理由，老二跟你争，老三跟你争，就是连只有四岁的老四也能跟你争。你没有法子，只能多笼络大臣，多建立势力。可是你看看你都建立了什么势力哪一年你不是要花费百万两银子你看看你的后院，偌大的王府，修建的富丽堂皇，堪比皇宫也就算了，那也是皇子的气派，可是，你那一后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是皇帝呢，你还只是一个皇子，这后院的女人都比皇宫的嫔妃们还多了。当然了，女人多也没有什么，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大事，正事。可是你看看你那后院里面的女人，什么香的臭的都往里面拉。什么花魁了，什么歌姬了，什么舞姬了，甚至还有西域的女人，金发碧眼，跟鬼一样，也不知道你看中了她们哪一点你也不怕生了孩子，混淆了皇室的血脉。” 李明通关于这一点，早就被母妃骂了很多遍了，已经无所谓了“母妃，你每次都拿这个说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王妃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她倒是世家大族出身，身份高贵。可是，她再怎么高贵，能高得过我这个皇长子嘛整天在我面前端架子，谁耐烦” 惠妃气恼“明通啊，你的王妃怎么不好了她哪里端架子了她出身高贵，这是毋庸置疑的。她祖母是先帝的妹妹，长陵长公主，在皇室一向人缘好，虽然过世了，但是，大家还都念着她的情分。就是你父皇，当年也与这个姑姑十分亲近。她母亲淑清长公主是你父皇的姐姐，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情分一向很好，逢年过节，你父皇都给她赏赐不断。她出身世家大族卢家，血统高贵，族人世代为官做宰，人才辈出，家族庞大，为了羁縻这样的世家大族，历代皇帝都是选择公主下嫁或者是选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儿嫁入皇室。你觉得，你要不是皇长子的身份，人家卢家嫡女会嫁给你” “当年，你父皇为了给你娶一个好王妃，特意给了卢家印刷术作为代价，人家才肯把嫡女嫁给你这个皇子。结果呢，你父皇一番心意，都付之东流。你哪里好好对待你的王妃一个王府里面，女人成堆也就算了，还净是弄一些身份低贱的回来恶心人。你说说，光是这一点，你父皇能满意吗” 李明通脸上有些凝重“父皇对我的王妃确实很礼遇，这么说，父皇最近看我不顺眼，是因为王妃告状了” 惠妃忍不住伸手往儿子肩膀上打了一下“你这个傻子啊。你当你的王妃是什么人人家可是世家大族卢家的嫡女，哪里会这样不知道轻重她和你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恼你，也不会在外面说你什么坏话的，更不可能跟你父皇告状。就是你那个岳母，你姑姑淑清长公主，也没有说过你一个不字。可是，你后院是什么情形，还用别人说嘛打量谁不知道呢” 李明通皱起来眉头“父皇不是也后宫中佳丽甚多。他才不会管我后院多少女人呢。” 惠妃有些无力“傻孩子啊，你父皇是后宫中佳丽甚多，可是你看看宫里的嫔妃们，哪怕是个官女子，也都是良家出身，至于六妃八嫔这样身份尊贵一些的，更是世家勋贵之女，良妃那样的鲍家，一向都是被我们嘲笑的对象，可是，人家也是官宦之女，只是不是出身世家而已，她入宫的时候，她父亲也是五品官员。就是何嫔，那是我的面子才进来的，可是，她也不是普通商户出身，起码她父亲也是皇商，正七品的官职。哪里像你啊那些个歌姬，舞姬的，都是什么人” 李明通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他父皇确实也很花心，后宫中美人宠姬不断，可是大多身份高贵，比如说，自己的母妃惠妃，当初在父皇潜邸的时候，只是一个妾，可是，她出身可是十分高贵，她可是平国公的嫡女。 李明通不由得有些懊恼。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贤淑 看到儿子脸上有了懊恼的神色，惠妃倒是高兴了，她知道，她的话，儿子是听进去了。她声音不由得放和缓了“明通啊，你想明白就好。回去多跟卢氏亲近，对卢氏好一些。你花钱在外面结交的那些世家大族，是不是真心对你有事情，是不是站在你这一边这可不一定。可是，卢家，你不花一分钱，他们也是真心站在你这一边的。还有平国公府，这两家才是你的坚强后盾。你明白吗” 李明通只能说“母妃，我明白了，日后一定对王妃好一些的。只是，我们眼下就有了问题。母妃你也是知道的，我门下养了很多清客，还拉拢了很多朝廷的官员，这些都是要花费的。虽然我手里还有些积蓄，那都是历年何家敬献我没有花费完的。但是，这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啊。要是靠着我的那一点王爷的俸禄，还有两个大庄子，几个铺子，哪里够呢” 惠妃闻言，也有些发愁“哎，当初，你以为我处置何家夫妻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嘛那个时候，我还真的是犹豫了一番。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舍不得啊现在，还上哪里找何家这样的大财主啊。” “没有法子，只能让你外公去想想法子了。” 李明通皱眉“母妃，你也不是不知道，任家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虽然是世代的国公府邸，资产众多，可是人口也多啊，房头族人多，早就寅吃卯粮了。要不是这些年何家拿银子供奉着，早就不知道过到什么田地了。现在失去了何家这个财源，也是一肚子苦水呢。哪里还有银子拿出来给我们” 娘家的情况惠妃不是不知道，听到这个话也有些尴尬。她不由得问“卢氏那边怎么样卢家拿了你父皇的印刷术回去，一年可是赚不少银子呢。她家里难道不能供奉一点哎，说起来，还是你对卢氏不好。人家卢家虽然不说你坏话，可是，这心里到底是不平的。再说了，眼下，卢家的当家主母，可是你姑母，她这性子高傲，在宫里，当年就是我也要巴结着呢，何况你这样对待人家的亲生女儿” 李明通一听又是这个事情，有些不耐烦“母妃，卢氏那边，我会对她好的，我岳母，我也很尊敬，毕竟是我的姑姑吗。只是，我们想靠着卢家供奉，不大可能，他们家会出一些，可是，毕竟，他们家也是家大业大，花钱的地方多，不可能都供奉给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要想法子。你看看，这何家听说又要起来了。他们家现在又是皇商，还开了很多铺子，开了大工坊。就是父皇都有赞誉。” “我们和何家毕竟交情还在，不如，您想法子跟何嫔和解一下，让他们何家继续效忠我们。不是说，何嫔还有好几个妹妹待字闺中嘛不如就让何家女进我们王府一个。这样将来，我要是成事了，少不了他们何家女的荣华富贵。” 惠妃冷笑起来“这个法子要是先前用，那何家必然会肝脑涂地，可是，现在，哼，虽然真正害了何家的人事良妃，可是下令杀了何源夫妻的，确实是本宫。你觉得人家跟我们有杀父杀母不共戴天之仇，还能和解嘛这样人家的女儿，就是进了你的王府，成了你的小妾，你敢放心睡在她身边” 李明通一想也是，不由得有些惆怅“母妃说的很是。哎，这真的是没有法子了。这样的女子，我还是不要了。哎，本来还听说，她们何家的女儿都是漂亮的呢算了，美人多的是，我也无所谓。” 惠妃恼火的看了儿子一眼说“你成天就想着美人。” 这边，惠妃母子正打算着，金华殿里，比惠妃年轻一些的，已经三十六岁，却还保养得宜得温婉美人淑妃正在跟风华正茂的美少年二皇子李明茂说话“哼，惠妃那个蠢货，自断臂膀，居然把何家夫妻处死在宫里。这下子好了，少了一个大财源，看他们还怎么笼络朝臣，怎么跟皇儿你争夺储位。” 大皇子李明通一脸的浮华之气，二皇子李明茂则是不同，他自幼饱读诗书，文采斐然，虽然身子弱了一些，但是，诗书之气浓厚，看起来儒雅贵气，确实是得到母亲的好遗传。 他微微一笑“大哥最近到处在找财源。照着他的想法，这天下有钱的商户多了，他贵为皇长子，自然是多得是人捧着他。可是，他忘记了，他和惠妃娘娘这样无情的处置何家，天下人怎么看” “他们打量这些商户都是傻子吗他们都看不到何家的下场嘛何家把女儿送到宫中帮惠妃娘娘争宠，每年还上百万两银子的供奉给宫里，给大哥王府，甚至是任家的平国公府都跟着沾光。结果呢一有风吹草动，惠妃娘娘首先就把何源夫妻给杀了。谁还敢去给他们驱使不怕死吗” 淑妃一脸的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温和“哼，惠妃一贯的鼠目寸光，要不也不会失宠多年皇上其实早就厌烦她了，不过是看在她生了皇长子的份上，多少给她一点体面罢了。她那蠢头蠢脑的样子，能办成什么事情。算了，不说他们了，茂儿，你大哥犯得错误，你一定要吸取教训。你要对王妃好一些。” “你的王妃身份上比不上大皇子王妃卢氏那样的世家女，可是，她也是书香世家。他们明家一门七进士，名满天下，在士林中地位高超，明氏出嫁之前就是有名的才女，深受你父皇器重，特意选来给你当王妃，你要理解你父皇的苦心啊。茂儿啊，你是最明白的，身为皇子，皇家其实并不是你的靠山，你的靠山只能是你的母家，你的妻家。其余投靠你的，都不是那么可靠啊。” 李明茂显然不是李明通那样的二百五，这些他还是明白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宫斗 李明茂点点头说“母妃说的，我都明白。我和王妃一向恩爱，王妃出身书香世家，一向是知书达理的。对我也很支持，眼下，看到了机会，她已经联络了一个商户，是西南开钱庄的江家，富可敌国，他们在西南可是良田千倾，钱庄无数，家里还有两个银矿的关系，资金雄厚，正想来京城，弄个皇商当当呢。投到了我的门下。” “不过，母妃想来也是知道，这样的投靠，并不是十分稳固，他们江家也不是很放心，我们也不是很放心，最好的法子就是联姻了。所以，我的幕僚就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他们打听到，江家嫡女貌美贤惠，正当妙龄，还没有许人，这一次，也被江家给带来京城。如果，我们露出来愿意纳进来的意愿，只怕江家就放心了。” “主意说出来，可是，我还有些犹豫。母妃您也知道，儿子并不是大哥那样贪花好色之人，对于美女，我还真的不是特别感兴趣。儿子看中的是人才，起码要像明氏那样知书达理的人才行。商户人家的女儿只怕大字儿都识不得几个，那多么无趣” “正在这样犹豫着，不知道怎么了，王妃明氏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她思量了一下，主动找我，说要见见这个江氏。儿子也就同意了。明氏就举行了一个茶会，请了江氏过来，这才发现，江氏倒是一个聪慧人，不但读书识字，还能作上几首清新的小诗。这么一来，儿子心里的顾虑就消失了。同意纳了江氏。” “江家准备择一个吉日把人送过来，儿子觉得，江氏虽然是一个小星，但是，她江家既然愿意投靠儿子，儿子也不能对不住她。所以，想着请几个朋友亲戚来家里小坐一下，摆上桌，意思一下，也是给江氏做个脸。母妃，您要是能再赏赐点什么，那江家会更加死心塌地了。” 淑妃想了一下，美丽的额发覆盖在洁白的额头上，虽然有一些浅浅的纹路，但是，并不损伤她文静淑清的气质“本来，你纳一个妾，本宫是不适合赏赐东西的，不过，既然这个事情是明氏张罗的，不会损伤她的颜面。现在又因为惠妃处置何源使得天下商户对大皇子心灰意冷。我们这个时候要是重视江家女，天下商户估计心都要往我们这里汇聚了。我们本来因为你外家，还有明家的原因，士子们都对我们更加偏向，要是商户们再偏过来，哼哼，看惠妃还怎么跟我们争。你放心，把日子告诉庆嬷嬷，本宫自然会赏赐点东西给江氏的。” 李明茂悠闲的喝着茶“孩儿替江氏谢过母妃。” 淑妃突然看看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些犯嘀咕“你不是已经跟江氏有了首尾吧这么进宫来，巴巴的替她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告诉你，你的王妃可是你父皇给你聘娶来的，你要是敢宠妾灭妻，你父皇头一个绕不过你。别的不说，你自己看看，宫里这些年，美人是一个接一个，可是，这些美人有几个能爬上高位的六妃之中，有哪个家世不好的皇后娘娘在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生儿子，我们这些人，哪一个能越得过她去。就是她过世了这么多年，中宫空缺，哪一个妃子又能成为继后了你看着那良妃美貌受宠，可是，她也就是一个良妃了，皇上从来没有想过让她为后的。这个关节，你可不要犯蠢。” 李明茂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说实话，他今天进宫找母妃，其实就是为了江氏而来。江氏背后不但有财力雄厚的江家作为支撑，她本人也是一个明艳美貌的。这还不说，李明茂的正妃明氏，虽然是一个才女，但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她实在是太呆板了，没有一点儿趣味，哪里如同江氏那样，会唱曲，会作诗，会舞蹈，那小腰更是水蛇腰，揉弄起来让人销魂。江氏虽然还没有进门，但是，这个中滋味，已经让李明茂欲罢不能了。他这才为了江氏的面子进宫里来，没有想到，母妃太精明了，还是给她看出来了端倪。李明茂只能祭出来转移大法“母妃，这还用您再叮咛嘛孩儿是那样不知道轻重的人” “不过，母妃刚刚说到这让士子和商户归心，倒是一个大事。既然大哥在这个事情上失利了，孩儿就要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母妃，我们商议一下，江家最近给孩儿敬献了二十万两银子，孩儿想，是不是多资助一些书生，将来好为我们所用” 转移大法果然是有效，立刻转移了淑妃的注意力，她兴致勃勃的跟儿子商议起来。 此刻，宫里地势最高的建筑里，皇帝正在听取太监的报告。听完之后，他冷笑一下“这么说起来，明通正在永寿宫里和惠妃商议，明茂正在金华殿里跟淑妃商议还有谁呢” 那个太监低头说“今天就这两位皇子进宫，不过，玉明宫里丽妃娘娘的华家进宫探望了。” 皇帝都气乐了“怎么明盛才十四岁就要跟哥哥们夺嫡了嗯，也是，明盛的府邸已经在修建了，过上两年就能出宫去开府建牙，当然可以夺嫡了。就是他不想夺嫡，只怕他的母妃，她母妃背后的华家也不罢休。” 满大殿一片寂静，只有皇帝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皇帝恼怒了一阵子说“好了，你下去吧，整个宫里都给朕盯紧了，不能有任何疏漏。不就是玩宫斗嘛朕还真的不信了，朕当年作为皇孙的时候，都能玩死朕的那些皇叔，现在，这个皇宫已经是朕的了，对付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老婆们，还能斗不过” 站在暗处的太监忙忙的躬身退出。对于皇帝说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话，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皇帝自己安静了一会儿，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恼怒起来“还看什么奏折，朕不要处理政务了，朕要宫斗去了。” 说完，皇帝一抬手，把整个御案上的奏折都给扫落到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好绣工 皇帝发脾气了，整个大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大气不敢出。皇帝倒是笑了起来。 他大笑了一通，对一直服侍他的首领大太监李忠顺说“忠顺，你说，朕是应该高兴，朕的儿子们都长大了，开始谋夺老子的位置了，还是应该难过，皇家果然没有真正的亲情” 虽然皇帝是在笑着，可是伺候了皇帝半辈子的李忠顺还是明白，皇帝此刻心中已经愤怒悲伤到了“皇上，您就是在皇宫里出生的，经历过明帝陛下，经历过先帝朝，还不知道这皇宫是什么样的怪物嘛皇子们虽然都有了自己的心思，只要皇上您把握住大局，就行了。其实，别说是皇宫，就是这些世家大族，哪一家没有这些争斗就是那家里只有亩田地的小户人家，兄弟子侄们还有争斗呢。” “再说了，皇子们虽然大了，各自有心思，可是，他们都是孝顺的。并没有谁做出来出格的事情。” 皇帝听到李忠顺的安慰，倒是怒火降低了一些，他叹息到“你说的很有道理，谁家没有糟心事呢更何况这皇宫里，历来都是最污秽的地方。以往，朕宫斗戏可是没有少看。好吧，就让她们斗争吧，不是还有养蛊一说吗不经过争斗，皇位怎么会稳固，不经过争斗，怎么知道，朕哪个儿子才适合作为继承人” 李忠顺知道皇帝自己已经看开了一些，忙岔开话题，他不想皇帝继续生气“皇上最是圣明。奴才这里还有一事要禀告，刚刚三公主亲自送来了一碗糖水，还是温热的呢，皇上要不要现在享用” 一提到自己那个温柔孝顺的女儿，皇帝心情好了一些“哎，说起来，还是姑娘惹人疼爱，臭小子们都是来讨债了。今天福康又送来了什么糖水” 李忠顺看到成功的让皇帝心情好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三公主送来的是绿豆银耳羹。这个天气确实是很适合。” 皇帝叫人把女儿做的糖水端了上来，喝了几口，这心情越发的舒畅起来。他站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朕也有一阵子没有去广阳宫看望荣妃了。摆驾广阳宫吧。” 宫女和太监们迅速的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皇帝就带着一堆从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广阳宫外面。比起来良妃富丽堂皇的长乐宫，惠妃端庄大气的永寿宫，广阳宫就显得陈旧了一些，不过，依然是富丽堂皇，不过是比长乐宫多了一些舒朗，比永寿宫多了一分淡雅。 皇帝到了广阳宫外面，早就有风姿犹存的荣妃带着秀丽温柔的女儿还有一地的太监宫女，恭敬的在宫门口迎接。皇帝忙快步走过去，伸手扶起来荣妃说“外面风大，何必还要迎接出来” 荣妃恭敬的说“礼不可废，臣妾是六妃之一，怎么能不做榜样。” 皇帝笑着说“你就是这样守礼一辈子了。福康，你怎么也不劝着你母妃一些” 福康公主笑容连连“父皇，母妃这样做是对的，女儿怎么会劝阻不过，今天风确实是有些大了，所以，孩儿请母妃多披了一件披风。” 皇帝一看，可不是，荣妃身上披着一件宝石蓝色的织锦披风，上面还绣着精美的花草，华丽又不失端庄。皇帝一边和荣妃，女儿往广阳宫里走，一边说“荣妃这件披风倒是不错。不但布料好，这花纹也很好。绣工倒是看着和宫里以往的不同，多了一些活泼。” 荣妃忙笑着说“皇上，臣妾这件披风可是何嫔亲手绣的。臣妾早就听说，何嫔未进宫之前，她娘家曾经请江南刺绣大家教导过她绣工。果然，这绣活就是出众，臣妾看，倒是比宫里的绣娘做出来的还要好呢。” 荣妃这个话一说完，旁边就有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柔声说“荣妃娘娘谬赞了。嫔妾这粗糙手艺哪里能拿得出手” 皇帝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他最近提拔上来的何嫔。何嫔年轻貌美，虽然没有良妃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身上自然有一种江南女儿的婉约，加上喜欢穿浅淡颜色的衣服，身上头上也没有戴过多的首饰，越发显得人淡如菊。皇帝心情又好了几分。他笑着说“原来何嫔刺绣功夫这么好。改天也给朕做几件东西吧。” 何嫔忙跪下应了。起身后，又向皇帝和荣妃告辞。对于何嫔这样的识趣，荣妃心情也好起来。等到何嫔走后，自然荣妃有意无意的也多说了几句何嫔的好话。 当天，皇帝就召了何嫔侍寝，接着几天，都对何嫔宠爱有加，不但夜晚会召见何嫔，还会在傍晚去何嫔的锦绣宫去。这自然让宫里一众妃嫔们懊恼起来。这其中，荣妃是帮衬几句。良妃是狠狠咒骂，惠妃是摔了一地瓷器，淑妃是意味深长。 不管宫里嫔妃们怎么想，皇帝还是经常去锦绣宫里和何嫔谈天，这个人淡如菊的江南温柔女子，确实让他留恋不已。 此刻，皇帝正在锦绣宫，看着何嫔新绣好的一件荷包“何嫔，你这绣工确实是好。这送给朕的荷包上面活泼讨喜，真是不错。” 何嫔一如既往的温柔“皇上又打趣嫔妾了。”看到娇羞的何嫔，皇帝不免又是一阵爽朗大笑。笑完后，皇帝突然问“朕听说，你们何家现在虽然明面上是你大弟弟和二弟弟一起主管家务，但是，做主的其实是你四妹妹” 何嫔心里一紧，面上却一点都不露“皇上，您真是圣明烛照，不怕皇上您笑话。嫔妾家里自从父母去了之后，差一点就家破人亡了。好在，弟弟妹妹们又支撑了下来。这其中，嫔妾那个年幼的四妹妹居功甚伟。” 皇帝倒是来了兴趣“哦听说你四妹妹只有十二岁这个年纪其实不过是小学生或者是初中生罢了，怎么就这么早慧还能力挽狂澜，拯救你们家族”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乡主 何嫔自然是不知道皇帝说的，小学生，初中生是啥意思，不过，她也聪明的没有问。这个宫里大家都知道，皇宫的主人皇帝陛下，经常嘴里冒出来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词汇。大家一般都装作没听到，没有谁会傻乎乎的问出来。 何嫔眼下也是如此，她温顺的回答“嫔妾的四妹妹确实今年不过是十二岁。以前因为是嫡出的缘故，父母疼爱过甚，颇有些刁蛮任性。可是，自从嫔妾的母家遭遇变故，嫔妾的弟妹们仿佛都一夜间长大，性格变化很大，不但嫔妾的四妹妹有才干，能支撑一个家族，就是嫔妾的二妹妹，三妹妹等，也都成长起来。” 皇帝听了这个话，倒是感慨起来“哎，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了。” 何嫔不由得嘴角一抽，这富可敌国的何家也算是穷人这话也只有皇帝会说了。 皇帝接着说“据说，献给朕的新织机，就是你四妹妹在你父亲遗物中找到的。如今，新织机已经被你们何家，还有吕家，海家运用起来。在江南开办了大工坊，新棉布也都大量的织造出来。朕的百姓从此又多了一种新的便宜衣料。你们何家可是立下了功劳。” 何嫔忙谦逊的说“皇上谬赞了。我们何家不过是一介商贾，低下之人，蒙皇上不弃，简拔做了皇商，有了官身，甚至，嫔妾也能侥幸以低贱的身份，蒲柳之姿入宫侍奉皇上，这是我们何家的荣耀，我们何家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万一，哪里敢说什么功劳” 看到这么谦虚温柔的何嫔，皇帝心里又别样的感受，他的后宫里面全是世家贵族之女，这些女子虽然在他面前都是做娇柔状，但是，再怎么娇柔，那世家贵女的傲气还是印刻在骨子里。倒是没有像何嫔这样温柔如水，低贱谦逊的。何嫔给皇帝带来的感受是异样的。皇帝笑呵呵的说“何嫔，你这话说的不对。商贾怎么就低贱了是了，历朝历代都是说商户是低贱的。士农工商，商户地位最低，甚至连普通的农户都不如。可是，朕却不这么认为。商人是一群很有本事的人。他们流通货物，运转钱财，使得国家富强，百姓需求得到满足。他们是伟大的。” 这一番话也就是皇帝能说，换成别的人说，早就因为大逆不道，被儒子们批死了。何嫔虽然是深宫女子，听了也是胆颤心惊。不过，她可是没有勇气反驳皇帝，只能用一双明亮的眼眸定定的看着皇帝，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这样可爱的形容倒是让皇帝越发的喜爱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何嫔，说多了，你也不明白，总之，你记住，商贾不是低贱之人，商贾，特别是对朕忠诚的商贾，那都是朕的好臣子，好臣民，是朕的忠臣。比如说你何家。你何家倒是富可敌国，可是你何家并没有为富不仁，相反，你父亲还一心为国。他前后为朕的将作坊输送了不下千万的钱财。堆起来，都一有一座金山银山了。” “他是忠臣，他的儿女也都是好样的。你的弟弟妹妹们在江南，通过你贡献了新的织机，并且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赚钱，反而是分给了吕家，海家等有能力组建工坊的家族，使得新织机推广起来十分快速。你在宫里克己复礼，对朕忠诚，对嫔妃友爱，德行充沛。你们父子子女两代人，都为朕效力，朕岂能不知” 皇帝这几句话，使得何嫔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跪倒在皇帝面前，一面哽咽一面说“皇上，您的恩德我们何家怎么报答啊您知道我们何家是忠臣，您知道我父亲是忠臣，嫔妾听了皇上这些话，哪怕立刻死了，也是心满意足的。” 皇帝看到何嫔这样激动，不由得扶起来她，脸上还有些讪讪的“那个何嫔啊，你不要哭了。你何家是什么样的，朕心里清楚。不过，朕跟你说实话，你父亲之前心里的小算计多了一些。有些事情，臣子不可以做。做了就要承担后果。算了，这些话，你可能也听不懂。也许你弟弟们知道。不过，朕当时也没有想到你父亲和母亲就那样死了。这倒是可惜。好在你弟弟妹妹们都是能干的，又把你们何家撑起来了。要不岂不是朕的损失嗯，这个事情怎么办呢” “你大弟弟已经继承了你父亲皇商的位置。嗯，皇商是七品官，他刚刚上任也没有做出来什么功绩，朕也不好奖赏他。不过，朕倒是可以奖赏你和你父亲。朕让人送一个匾额过去给你们何家，上面由朕手书。嗯，你虽然奖赏了嫔位，但是，你四妹妹倒是和你弟弟们一起走遍江南，推广新织机和新棉布。这也算是功劳。这样吧，你叫你妹妹到京城来，朕给她一个奖赏，嗯，奖赏什么呢就奖赏一个七品的乡主吧。以后她出嫁也能好看一些。她有了身份，也能递牌子进宫看望你。以缓解你思念亲人的忧伤吧。”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一番话不但成功的把何嫔的眼泪给止住了，还让何嫔嬉笑满面，她忙谢恩。看到这么容易满足的何嫔，皇帝更是心情舒畅了。 不过，何嫔心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最近，她因为突然封嫔已经遭到后宫群妃的妒忌，这一段时间，皇帝又老是往锦绣宫跑，更是让一众后妃们咬牙切齿。如果，皇帝奖赏何家，奖赏自己妹妹的事情出来，只怕连外面的朝廷也会震动。说不得这些后妃们的亲人，世家勋贵们，会让言官弹劾她。甚至说她是奸妃惑主，那可就不妙了。 这么多年的宫闱生涯，使得何嫔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幼稚没有见识的江南小女孩了。她灵机一动，对皇帝说“皇上对何家，对嫔妾的恩德，何家，嫔妾粉身碎骨也报答不完。不过，嫔妾这里还有一个请求。” 这下子皇帝有些奇怪了，怎么何嫔这个时候还有请求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举贤良 皇帝有些好奇的问“何嫔，你有什么请求是觉得只给你妹妹恩典，没有给你二弟他们恩典嘛其实，朕本来想给你二弟恩典，给他一个小官身的。可是，朕听说，他颇有文采，哪怕是在服丧期间，也每日手不释卷，勤学不辍。朕觉得，他将来可能要走科举的路子，要是提前给了官身，怕是会阻碍他的前途。这才想着，干脆把恩典给你四妹妹算了。” 何嫔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越发的寒凉。皇帝日理万机，居然对何家这个小商户都这么了解，居然知道二弟何明辉每日手不释卷，有科举的心思。可怜宫里那些蠢笨的女人们，居然还认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却不知道自己和自己家族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事下。哎，这就是当初自己父亲何源的灭亡之道。皇帝春秋鼎盛，掌握天下，父亲却在这个时候忙着夺嫡站队，这不是找死吗这方面看，父亲死得倒是不冤枉。何嫔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 她谦卑的笑着“皇上，嫔妾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忠义，感恩，还是明白的。皇上给了嫔妾高位，给了何家正名平冤，还给了嫔妾妹妹荣耀，嫔妾哪里还会再给二弟要官身嫔妾只是想着，这后宫中，中宫空着，位份最高的就是六妃娘娘，然后就是嫔妾这些嫔们了。可是，八嫔之数，也多空缺。修容，昭仪，贵人，官女子很多。嫔妾自己就是从官女子一步步上来的。嫔妾这样的出身低微的很少，这后宫中的女子大多是官宦之后，甚至有很多是豪门显宦之后。她们在家里锦衣玉食，到了宫里恪守职责，谨守本分。这些年，后宫中，虽然中宫悬虚，宫闱也很平静。这都是后妃们忠心体国的表现啊。皇上如今宠爱嫔妾，给嫔妾母家荣耀，可是这后宫中，这么多嫔妃，她们也需要皇上的关爱啊。请皇上雨露均沾。” 说完，何嫔缓缓下拜，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何嫔这一番话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个江南娇小女子，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皇帝说“何嫔，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这后宫中，也不是人人都是贤良忠诚的。” 何嫔装作听不懂皇帝的话，轻声说“嫔妾虽然进宫有几年了，可是，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认识的人并不多。不过，嫔妾倒是知道几个嫔妃，都是好的。” 皇帝莞尔一笑问“哦那何嫔你说说，哪些是好的” 何嫔一脸温柔“这头一个就是荣妃娘娘了。她位份高，身边有三公主陪伴。娘家荣家更是世代官宦，在士林中声望很高。她这样出生高贵，位份高贵的娘娘，却一直都是谦虚谨慎，在后宫中，经常帮助地位低下的小嫔妃们。比如说嫔妾，前一段时间，嫔妾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身子也差了很多。荣妃娘娘听说后，虽然素日和嫔妾没有交往，还是派人帮助了嫔妾。嫔妾自然是万分感恩。据嫔妾听闻，像这样的事情，荣妃娘娘一直都在做。后宫中，受过荣妃娘娘的恩惠的，多不可数。” 皇帝眼前浮现荣妃那恬淡的笑容，他点点头说“荣妃自然是好的。从朕潜邸的时候，她和乔皇后就十分要好。乔皇后故去的时候，荣妃十分伤心。日常后宅女子争斗，她也从来都不参与。这都是荣家教养的好。嗯，荣家几个臣子都十分不错。特别是外放的几个，在地方上，都已经做出来了一番政绩。” 外面的事情，何嫔自然是不好评判，可是，内宫里面，她还是知道不少的“不只是荣妃娘娘好。良妃娘娘也很好。她天生丽质，倾城倾国，论起来圣宠，她可是这后宫里头一份。可是，她并没有持宠生娇，皇上赐予嫔妾这华丽的锦绣宫居住，良妃娘娘心细如发，立刻派遣人过来，送了嫔妾好多珍贵摆件，这才使得嫔妾这宫里不显得空旷，也越发富丽起来。” 皇帝这才注意身边的多宝阁“哦，何嫔你要是不说，朕还真的没有注意。这个多宝阁上的青玉对瓶好像就是朕以前赐予良妃的。嗯，朕当初赐予你宫殿，忘记多赏赐一些摆件之类的用具了。倒是朕疏忽了。幸好，良妃贤惠，替朕查漏补缺。”对于自己的宠妃良妃，他自然是事事爱护，一提起来就眉开眼笑。 看到皇帝这个样子，何嫔脸上还是笑容依旧，心里越发冷起来，看起来，皇帝还是最宠爱良妃。这也难怪，良妃那艳丽无双的容貌，是个男人都会爱上的吧。 何嫔接着又说“不但荣妃娘娘好，良妃娘娘好。嫔妾还受到过乔嫔的照顾。” 皇帝一愣，随即想起来乔嫔了。那也是他潜邸的老人了。不过，当年，乔嫔在潜邸的时候，可不是他的女人，乔嫔是乔皇后的陪嫁，也是乔家的人，不过已经是乔家的远支了。当年，乔嫔和乔皇后一起嫁到他的亲王府邸。他和乔皇后如胶似漆，并没有立刻纳乔嫔。乔嫔就给乔皇后当了左右手，照顾乔皇后，帮助乔皇后管理王府的后宅。 后来，他继位当了皇帝，大封后宫，潜邸很多人都封了嫔或者是妃。乔皇后也给乔嫔求了一份恩典，封了一个贵人。他也正是纳了乔嫔。那是一个温柔敦厚的女子，他虽然不是像爱良妃那样的喜欢，也不讨厌。恩宠自然也不多。后来，乔皇后病重，求皇帝照顾乔嫔，皇帝就给乔贵人封了一个嫔位。 不过，虽然封了嫔并且赐予乔嫔柔福宫居住，他也不是很宠爱乔嫔。倒是最近这些年，乔嫔一直抚养皇后的亲女，大公主福慧公主，他倒是经常去柔福宫，对乔嫔也多了一些宠爱。后来，福慧公主出嫁出宫去了，乔嫔年纪也大了，他自然去柔福宫的次数也少了。不过，逢年过节，给后宫赏赐，他都会记得，给柔福宫一份好的。 此刻经过何嫔提起来，他又想起来帮助他和皇后抚养长公主的乔嫔来，心里也一片温暖“嗯，乔嫔敦厚贤良，也是一个好的。” 何嫔心里不由得想，怪不得大家都说，哪怕良妃娘娘再得宠，皇上心中最完美，最爱着的依然是故去的乔皇后。乔嫔在后宫中能有这样的地位，都是乔皇后的遗泽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变动 何嫔笑容依旧“这都是位份高的嫔妃。嫔妾还知道一些位份低的，比如说黄昭仪，她出身勋贵之家，年轻貌美，心地善良，有一次嫔妾生病，还是她送了嫔妾一些好药，嫔妾才撑过来。还有魏贵人，娇憨伶俐，如同一只解语花，有她在，嫔妾都能忘忧。还有杨修容，她气度高华，多才多艺，教导过嫔妾琴艺，可惜，嫔妾愚钝，不能学会她的万一。还有卞才人，她出身书香门第，气质卓然，她还教导嫔妾学诗呢，可惜，嫔妾到现在连韵还没有学全呢。” 皇帝听了不由得失笑“何嫔把这后宫夸了一个遍，怎么就没有说你自己” 何嫔不由得羞红了脸说“嫔妾商贾人家出身，不过是勉强认得几个字罢了，哪里能跟她们比” 这样谦逊的何嫔最是惹皇帝喜爱，他不由得揽住何嫔娇小的肩膀说“何嫔你或许才艺不如她们，但是，你这绣工却是后宫嫔妃中第一位的吧还有这谦虚善良的品质，比宝石还要珍贵。” 何嫔更是害羞了，看起来十分可口，皇帝自然不会放过。 第二天，皇帝神清气爽的从锦绣宫直接去前朝处理政务，身上自然是挂着何嫔亲自绣的香囊。 晚上，敬事房大太监捧上红盘，皇帝本来还想翻良妃的牌子，突然想起来何嫔的话，不由得翻了卞才人的牌子。 接着几天，皇帝都没有像以往那样总是翻良妃的牌子，他突然宠幸起卞才人，魏贵人，杨修容几个地位嫔妃起来。 这事情自然引起来良妃的重视，她和淑妃本来就是帮助太后管理宫务的，自然对宫廷掌握的多一些，不过是费了一点事儿，就打听到那晚何嫔对皇帝说的话，也知道，是何嫔在皇帝面前举荐了几个低品阶的嫔妃。良妃心里不由得暗暗恼怒。 不过，不等她出手报复，皇帝给的赏赐就到了。皇帝赏赐了良妃一些珠宝玉石摆件，绸缎水果等，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良妃多宠，自然得到这些赏赐也是经常的。让良妃惊喜的是，皇帝居然还升了她父亲鲍国良的官。良妃的出身可能是六妃中最低的。她进宫之前，鲍家只是一个小官宦，鲍国良也只是礼部五品的闲散小官。没有权势，没有地位，鲍家在京城也没有丝毫根基。唯一有点人脉的就是良妃的嫂子蒋氏的姑母是卫国公老夫人。可是，光靠这一点姻亲关系在京城扎根很是艰难。 后来，良妃入宫，凭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得到皇帝的恩宠，不但位份火速上升，还有幸生了一儿一女。她也最后成了六妃之一。皇帝爱屋及乌之下，对于鲍家的人也多有优待。鲍国良这些年也从礼部五品的小官慢慢升到了礼部从二品的位置。不过，这礼部虽然是六部之一，清贵是够清贵的了，可是，这权势就没有多少了。 为了这个良妃多次筹谋也没有解决。没有想到，现在皇帝一下子给鲍国良升迁了，鲍国良现在是吏部二品侍郎。不但成了二品高官，这个位置的权势也是极大的。吏部可是管着天下所有官吏的升迁，吏部的一把手尚书大人一向都被称为天官。而吏部的左右两个侍郎也就是吏部的二把手和三把手了，这样的权势，可一下子把鲍家从三流家族，硬生生的拉到了二流上游去了。 娘家地位升高，良妃怎么能不高兴 良妃高兴了，可是这后宫中还有人不高兴，比如说惠妃。惠妃的永寿宫里，又碎了一地的瓷器。因为她娘家平国公家任家，这一次在官员升迁中，有几个弟子都被降了级别。一时间，任家失宠与皇帝的传闻甚嚣尘上。惠妃如何不急，如何不气。 惠妃在生气，金华宫里的淑妃也在生气，她娘家蔡家也有几个子弟官位被降了下来。这还不说，她儿媳妇王妃明氏的娘家也有子弟被打压。这很难不让人理解为是皇帝对二皇子不满。所以，聪明的淑妃不是和惠妃一样只是生气砸东西，她让人细细打听看看事情的全貌是什么样的。 结果打探来的消息让她吃了一惊。在又一次的儿子入宫请安时候，她跟儿子说“茂儿，本宫打探了一下这一次朝堂后宫震荡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有一次皇上在锦绣宫中和何嫔的一番对话。” 说完，淑妃把当时何嫔说的话说了一遍。不得不说，作为和良妃一起掌控后宫的老资格六妃之一的淑妃，这消息的灵敏度和准确度还是很高的。 李明茂有些迟疑“母妃，您说的这都是真的只是因为何嫔的一番话，前朝后宫就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母妃你可知道，这一次官员变动，我王妃的娘家明家受创，我外家蔡家受创，但是，我们这两家还不算是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大哥那边外家任家的。任家的几个子弟都被从禁卫军中调了出去，有的直接降级，有的就是没有降级，也被打发去了辽东，关外等苦寒之地戍边去了。再想染指京城的禁卫看样子是很难了。” “我们两家受创不说，三弟的外家华家反而有很多子弟得到提升，华家的势力大幅度的上升。除了他们家，还有良妃娘娘的娘家鲍家。鲍家的家主鲍国良居然被提拔为正二品的吏部侍郎，把控吏部，从此以后，天下谁还敢小看鲍家” “还有荣家，荣家家主最是厉害，他们家的荣和光，也就是荣妃娘娘的父亲，居然入阁了，成了保和殿大学士。荣家一下子成了京城最有权势的人家之一，一流世家。这样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动，母妃说，居然是因为何嫔和父皇的一番对话” 淑妃脸上带着淡淡的愁绪“你不相信是嘛说实在话，本宫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不相信。可是，你看看，这前朝的变动刚刚发生，后宫中，皇上就给良妃，丽妃，荣妃赏赐了很多的珍宝绸缎。当然了，一点东西倒是无所谓，我们六妃谁都不是缺这一点东西的人。可是，这个当口赏赐下来，谁不会多想。除了这三妃受到赏赐外，何嫔也受到了很多封赏，甚至赏赐的东西比给良妃的还要多一些，好一些。” “除了她们几个，还有后宫中，几个地位低微的嫔妃，比如说魏贵人，黄昭仪，杨修容，卞才人不但最近经常得到你父皇的恩宠，还得到你父皇给的大量赏赐。” “后宫中，人人都说，皇上对我们这些老牌的嫔妃已经厌倦了，喜欢上年轻貌美的地位嫔妃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听消息 李明茂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母妃，父皇富有四海，宠幸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妃嫔，也是应当的。” 淑妃有些无奈“茂儿，你还不明白吗本宫这是为了争夺恩宠嘛母妃都已经是六妃之一，比本宫高的只有皇后，可是，自从乔皇后薨逝之后，皇上一点立继后的打算都没有。这后宫中，自然就是我们六妃为尊。这宫务一直都是交给本宫和惠妃协助太后娘娘掌管的。惠妃之前仗着她生了皇长子，还有些颐指气使，可是，后来，皇上夺了她管宫的权利，让本宫和良妃一起管理宫务。” “本宫虽然没有良妃年轻貌美得宠，但是，本宫资历深，管理宫务多年，良妃也都是让着我。这后宫中，本宫已经隐隐是第一位的了。本宫还有必要和小嫔妃们去争宠嘛本宫跟你说这些，是要告诉你，你父皇这是对你和大皇子的斗争厌倦了。” “所以，他提拔了三皇子，四皇子的母家，还多宠幸小嫔妃，希望小嫔妃们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子嗣。” 这一番话倒是让李明茂楞了一阵，他皱起来眉头“母妃，只怕你说的是对的。那怎么办呢父皇春秋鼎盛，现在已经有我们四个兄弟了，以后要是再有兄弟，只怕我就是斗倒了大哥，这皇位也轮不到我啊” 淑妃深深吸了一口气“茂儿啊，以前是本宫大意了。本宫就想着和惠妃斗，想着让你和大皇子争斗，忘记了，这天下是你父皇的，这后宫也是你父皇的。只要他愿意，我们积聚起来的权势，他随时都能掀翻。” 想到掀翻的下场，李明茂不由得心里发寒起来。 看到儿子知道厉害了，淑妃又劝慰起来“茂儿，不要害怕，你父皇现在只是给你和大皇子一个警告，我们只要下面调整一下，低调起来，就可以了。你在前朝一定要谦逊谨慎。最好凡事让你大哥顶在前面。” 李明茂忙答应下来。 淑妃脸上又闪过一片阴冷“至于后宫这边。先前是本宫大意了，只是跟惠妃斗争，跟宠妃良妃斗争，忽略了何嫔这个出身低微，样貌普通的新晋嫔，以后本宫自然会对她重视起来。” 对于亲娘的宫斗技能李明茂还是很放心的。回到自己的王府后，他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一番吩咐下去，果然二皇子一系的官员们都开始低调起来。这么一来，大皇子一系的官员更加嚣张起来。 后宫中，掌管宫务的淑妃连连出招，每次都是对着何嫔，可是，何嫔背后有良妃和荣妃照应。良妃本来就是第一宠妃，在后宫中势力雄厚，荣妃作为老牌六妃，无论是人脉还是宫斗技能都是满点，有她们两个支持着何嫔，加上皇上格外照顾，淑妃的所有招数竟然都落了空。 这倒是出乎淑妃意料之外，她不由得打起来精神，处处找机会，对付何嫔。这边朝堂宫斗繁忙，江南一片烟雨中，何英华正和二哥，三哥在广陵城几个铺子里面查账呢。 何家在广陵城也有一个不小的宅子，这个宅子倒是没有抵押给吕家。何英华到了广陵城先住进宅子里，先把宅子里的账目，人员都清理了一遍。这一清理，自然又是一番奖惩，怠慢的，直接打罚，甚至是发卖出去，做的好的，自然是一番提拔奖励。还有这几个月，欠下的月钱也都如数的发放，另外还格外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作为给剩下人的奖赏。 这样一番动作下来，干净利落，即使是多年管家的主母也不过是如此。何明辉，何明扬兄弟两个看的眼花缭乱，满府的下人们更是心有余悸，办差起来也越发的兢兢业业，他们都知道，这何家是变了天了，再想象以前一样糊弄是不可能了。于是人人奋进，个个争先，何英华在自己府中一众管家的帮助下，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何英华靠在一个月白引枕上，看着手中的几张纸，看完了，递给两位哥哥看。等他们看完了，才说“看出来什么了吗” 何明辉有些摸不着头脑“四妹妹，你到了广陵城，不去铺子里面看，铺子里面的掌柜的来，你也只是叫他们留下账本就算了，还叫府里的下人们去茶楼打听消息，尤其是注意广陵知府，还有铺子几个掌柜们的事情，这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何明扬也皱起来眉头“四妹妹，我知道你先把我们广陵城宅子里的人管理起来的目的。你是觉得我们在广陵城没有根基，冒然去查账，看不出来啥，所以，你先把府里的下人们都管理起来，这样好清理一些眼线，找到一些帮手。可是，你清理了宅子了，也有了帮手了，怎么还不去铺子，反而让人打听这些消息自然打听消息也是对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可是，这市井传言多有不实之处，不能尽信啊。” 何英华赞赏的对三哥点点头说“三哥说的对。我们到了广陵城，虽然是为了查铺子里的账目来的，可是我们是苏城人，在苏城，我们能把作坊和苏城几个铺面管理好，那是借助了吕家和荣县令作为靠山才行的。在广陵城，我们哪里有根基这不是两眼一抹黑吗所以，我整顿了我们家宅子里的人。这些人是我们何家的世仆，世代受我们家恩典，身契都在我们手里握着，就应该听从我们的。可是，这么多年，他们在广陵城土生土长，没有管理好，早就不服何家了。看看这几天我们处置的下人们，虽然没有苏城大宅子里的钱家，苏家几家人严重，可是这有不少的恶劣事迹。我们只有把这些蛀虫给清理了，才能让忠诚我们的人显露出来，接下来我们行动才能不会被掣肘，我们才有人手可以用。” “事实上你们看，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有成效出来了吧这么多消息都是他们去探听出来的。可见，我们家这些仆从，用好了，都是一把好手。” 第一百三十章 顺藤摸瓜 何明扬笑了一下说“妹妹说的有道理，可是有几个地方我不明白，你都没有来过广陵城，怎么就知道这广陵城的宅子里的大管家乔管家有问题” 何英华脸色有些冷下来说“哼，哥哥们都忘记了我们先前在苏城不是让我们府里的下人们互相举报吗这苏总管是我们何家的世仆，已经给我们何家服务了四代人了。母亲在世的时候，还说乔家的人本分，就是乔家出来了一个乔姨娘也是老实本分的。从来也都不争不抢的。不过，乔姨娘命不好，父亲出事了，乔姨娘也没有生一儿半女，她也不想在府里守着了，所以，就自行请去了。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一来，府里有人举报，说，乔家留在苏城的那一房经常收到广陵城寄过来的很多财物。你说，广陵城乔家这几房家人，也不过是仆从，从哪里弄来的钱财分给苏城的兄弟姐妹们” 何明扬一想脸色也暗下来，管家这一段时间了，对于府里仆从的事情，他可是知道了不少，自然一下子想到了这其中的猫腻，不用说，自然是这乔管家在广陵城也不守本分，贪主家的钱了。还贪得不少，要不怎么还给苏城的亲戚分润呢。 何英华接着说“第二，这乔姨娘自行请去了之后，她并没有呆在苏城，而是去了广陵城。开始的时候，她可是跟刘姨娘说，她要到广陵城庙里给我们父亲守着。可是，到了广陵城，你们听说这乔姨娘的下落了吗” 这下子，何明辉的脸色也拉下来了。当初，乔姨娘和王姨娘都说去广陵城找一件庙宇给父亲母亲守灵祈祷，感动了刘姨娘和何明辉，他们才同意乔姨娘和王姨娘赎身的。甚至，她们两位的私人财物，都有三四万两银子的东西，都允许她们带走。那个时候，府里正是要债满门的时候，何明辉念在这两位姨娘伺候父亲多年，没有生育功劳，也有苦劳，分文未动她们的财物。没有想到，她们居然是这样的人。到了广陵城，一点音信都没有就算了。何家人也不要求出门的姨娘都去庙里修行，姨娘哪怕是再嫁，何家人也不在意。可是，这人走了，没音信，娘家人还留下继续祸害何家，这就气人了。 何英华说“没有来广陵城之前，我就怀疑两个人了。一个是乔姨娘，一个是王姨娘。乔姨娘的事情，刚刚我说了。还有这个王姨娘。我们家出事之后，王姨娘被她娘家人给赎走了。这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王姨娘的叔叔你们还记得吗就是我们苏城以前四店的三掌柜王怀土。他可是被查出来贪墨了我们四店三千多两银子，还在苏城，广陵城置办了宅子田地，如今，王怀土已经被荣县令关押在大牢里，他的家产我们也给拿了一部分回来。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怀疑王姨娘” “偏偏，这最应该被怀疑的王姨娘，乔姨娘，都从我们离开后，来到了广陵城。这个王姨娘她是离开了何家，可是她的一个叔叔王怀义还是我们广陵城一店的大掌柜。另外一个叔叔王怀山是我们广陵城三店的二掌柜。” “乔姨娘呢，她的父亲是我们广陵城大宅的总管，她叔叔乔连是我们广陵城三店的三掌柜。你们说，我应该怀疑他们两家吗” 这下子不只是何明扬，就是一向脑子没有那么好使的何明辉也明白了过来“哦，我明白了，四妹妹，你是来广陵之前，就知道广陵宅子里的乔管家，还有铺子里面的王掌柜他们有问题。所以，你一来就先出其不意，先把乔管家给拿下了，然后果断肃清内宅。再利用这内宅人手在广陵城的关系，开始搜集几个掌柜的信息，来分辨忠奸” 何英华微微一笑“是的，二哥果然是可造之材。这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吧其实这内宅的事情啊，最难的就是分辨忠奸了。打蛀虫，杀蛀虫都容易，这内宅的仆从们，身契都在我们手里握着，生杀大权在我们这，无论是捧上去还是打下来不过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最难的就是谁才是蛀虫怎么找出这个蛀虫。” “我们这个事情容易就在，我们还没有来到广陵城，我心里已经知道广陵城的蛀虫中间，内宅已经有了一个乔管家，铺子里面有一个王掌柜了。” “下面的事情自然就容易了，不过是顺藤摸瓜而已。” 何明辉不由得感慨道“嗯，这确实是容易一些。我今天又学到一招。” 何明扬则问“那四妹妹，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只是让府里的人打听消息吗” 何英华说“这乔管家一家子已经都拿下来了。他们一家子，男男女女可是不老少，统共有十八口人。这些都是我们家的家生子，有身契在我们家手里放着。自然是任我们处置。可是，当初乔姨娘在苏城走的时候，顺便把她的两个贴身使唤的丫鬟，还有乔管家的两个孙子都给赎身出去了。这几个人还有乔姨娘我们是管不了了。不过，这两个丫鬟是家生子，她们脱身了，她们老子娘可都在我们手里呢。他们老子娘都在我们家的庄子上。庄子我们卖出去了，连带着奴仆也都跟着庄子卖给了吕家。” “这几天，我已经修书给了吕叔，向他讨要这两家人的身契，还让人把这两家人给带到广陵城来。所以，这几天，我们一来等这些人过来，二来，叫我们收服的手下人去打探消息。三来，继续审问乔家，王家这些我们已经握在手中的人。” 何明扬不由得赞叹“四妹妹真是算无遗策。难为你怎么想这么周全” 何英华说“这几天，我们不是也没有闲着掌柜们送来的账目我们都看了一遍。另外，我们也去了广陵城几个铺子简单看了一下，广陵城也逛了几天。茶楼上也坐了几回。大概也能对广陵城有个了解。不知道两位哥哥看出来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危急 正在这个时候，何英华已经把一叠子契书给拿来了，何明辉扬着那一叠子契书，高声喝道“我这里有本宅子的契书，这个宅子是我何家的私产，不是巡抚家的宅子，我看你们敢闯进去还有，我这里还有城外那个宅子的契书，确实是我何家的管家乔管家的名字，这怎么能是巡抚家的这里还有乔管家一家子的身契。这都是我府上的家生子。这证据确凿，你们却光凭口说，这大夏还有王法吗” 费管家狞笑“王法哼，在江南省，自然就是我们巡抚大人是王法。你这一堆契书也没有用，巡抚大人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何明辉气了个仰倒“哼，你们巡抚大人确实是封疆大吏，江南省最大的官，可是，这江南省还是大夏的江南省吧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吧你们如此罔顾王法，不怕我去官府告你们吗” 这个话一说，费管家和江师爷都笑起来，江师爷有些无奈“我说何少爷啊，你真是书生意气啊。不是跟你说了，这是巡抚大人家下的命令吗这江南省哪个官员敢不听巡抚大人的” 何明辉冷言“江师爷，费管家不过是一介仆从，不懂得王法，情有可原，可是你们广陵县衙门的师爷捕快都头难道也不懂得王法你们不看证据，不讲事实，堂堂朝廷的县衙却听从一个仆从的” 江师爷有些不高兴了“我说何少爷，你也不要多废话了。人家费管家可是巡抚大人的管家，出来都是代表巡抚大人的，我们广陵县一个小县衙，敢不听从巡抚大人的兄弟们，还等什么，赶紧上啊” 众多捕快就要一拥而上，何明辉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且慢，你们敢上前一步试试这江南省自然是巡抚衙门最大，可是这天下比二品官大的可是多了去了。你们难道不怕我进京告御状” 江师爷哈哈笑起来“何少爷啊，你可真是个天真的书生啊，这御状是谁都能告的不说你能不能走出江南省，就是你到了京城，那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何明辉冷哼一声“江师爷，我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书生。我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你别忘了，我大哥可是皇商，那是直接可以去内务府的。内务府是什么地方你也明白还有，别忘了，我大姐姐还在宫里，她可是皇上的嫔宫，是娘娘，我们家可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这个话一说，众多捕快又吓得不敢动了。这些捕快平日里欺压百姓那是好手，可是，面对这样家里直接和京城能通上话的人家，姐姐还是娘娘的人，他们可是不敢动手的。 就是江师爷也愣了一下，他不由得对身边的都头说“嗯，我前一段时间，好像是听说了，苏城出了一位娘娘，就是皇商何家的。以前，这何家的娘娘进宫不过是位份低微的贵人，算不得娘娘，可是最近，可能是得宠了，居然被皇上封了锦绣宫嫔宫娘娘。这可是我大夏有数的一宫主位啊，是名副其实的娘娘。这皇商何家不就是这个何家” 巡抚虽然大，可是巡抚不过是三品管，在江南是最大，可是，在京城，三品官都算不得什么。人家何家可是有姑娘在宫里当娘娘啊，那可是皇上的女人，换句话说，眼前这个书生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那可是皇亲国戚啊皇亲国戚和巡抚家的管家，哪个高，哪个低，江师爷和都头一下子就衡量明白。 江师爷忙对都头说“嗯，这个案情有些复杂，我们还是暂缓动手，明天天亮了，请县令大人亲自审理吧。”说完，他们两个就准备带着捕快们回去。可是这个时候，那个费管家不愿意，正要跳起来叫，旁边有一个老妈子模样的人，却更快的叫了出来“江师爷，不能回去，你忘记出来的时候，姨娘可是吩咐了，一定要进去把乔老爷，乔三爷，乔五爷都给救出来吗” 这么一说，江师爷又有些犹豫了。这个老妈子正是毕县令最宠爱的乔姨娘身边的嬷嬷。这一趟出来，其实江师爷也知道有问题，人家何家可不是小门小户，在江南省地界上也是大名鼎鼎的，虽然前一段时间，何家的家主何源不明不白的死了，何家一度败落了。可是，后来很快又起来了。听说，苏城那边的铺子，工坊越发兴旺起来。就是这广陵城也流行起来何家新做出来的箱包。 这样的人家，哪里能硬闯可是，后院乔姨娘的爹娘伯父全部都被何家人拿下好几天了，听说受到严刑拷打，人都快不行了，乔姨娘日夜在毕县令那里啼哭，毕县令早就想闯进何家救人，正在这个时候，巡抚家的费管家带着护卫们过来，说奉了巡抚家王姨娘的命令，来广陵城取王姨娘的一些私财，却早一步被何家人给拿走了。 费管家就要求县衙出动捕快去何家查抄。这可是正对了毕县令和乔姨娘的脾气，立刻派了他们两个带着捕头出来。 江师爷本来以为何家就几个半大小子当家，应该很快就能拿下，却没有想到，这何家的秀才公就不是好惹的，说话有理有据，还带着威胁，这不是难为他吗他自然不想趟这个浑水，阎王打架，不能殃及他这个小鬼啊。 可是，没有想到，这乔姨娘居然暗中派了身边的婆子跟出来了，眼下更是跳出来逼着闯何家。这可是让江师爷难办了。要是听了这个婆子的话，他堂堂一个有秀才功名的师爷，掌管一县刑名，却受到一个后院姨娘的胁迫，传出去，还不被士林，被广陵城的士绅们笑掉大牙可是要是不听，这乔姨娘吹起来枕头风，他以后怎么在东家毕县令手下干 正在这犹豫期间，费管家也叫了起来“他们家不过是一个嫔宫，你们就害怕了一个内宫妇人而已，要是皇后娘娘，我们还要尊敬积分，可是，这一位，说的好听是娘娘，说得不好听，不过是一个小妾，怕什么给我往里闯。” 江师爷被这样内外夹攻，没有法子，只能对都头说“好吧，先把人拿到县衙，听从县令大人发落。” 他的话音一落，众多捕快和巡抚家的护卫们，就一下子闯了过去，有的揪着何明辉的衣服领子，有的抓住了何明扬，还有更多人冲进何家，就要砸花瓶，搬古董，扯字画。 意思建场面混乱起来，何家的仆从忍不住哭起来。就是何英华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恨恨的看着，牙齿紧紧的咬住双唇，眼睛都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认打认罚 正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一队旗帜鲜明的官兵来，他们手持明晃晃的刀枪，很快制止住了众多衙役和护卫，江师爷也一时间蒙住了。 江师爷如同被掐了脖子一般，满脸通红“你们是哪里的军汉这还有王法没连广陵县衙役都敢抓” 何英华也瞪大了一双明媚的眼睛，这变化，还真是她意想不到的。 这个时候，人群中分开来一条道，走过来很多穿着官服的人，江师爷仔细一看，这可不得了，不但有广陵知府凌大人，还有江南盐业司的总官长盛国栋，盛大人。 这一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凌大人和盛大人并没有开口，开口的反而是他们两个身边站着的一个面白无须的人，此人声音尖利刺耳，十分怪异“哎呦，杂家刚刚没有听错吧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说宫里的娘娘不过是小妾罢了” 江师爷心里想着，这皇帝的正妻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娘娘，剩下的虽然也是娘娘，其实就是小妾啊。这个谁都知道，不过，皇帝的小妾那可不是普通人，自然是尊贵无比的娘娘。家里出了娘娘，哪怕是娘娘的亲生父母，也只能跪拜自己的女儿，断没有让女儿给自己行孝敬的道理。这就是皇帝家，这就是天家。这娘娘是小妾的蠢话，谁都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这个费管家也太口无遮拦了，这样惹祸的话能说出来可见巡抚家的家风真的不怎么样。再一想，其实自己东家毕县令的家风也不怎么样，要不怎么会有今天这一档事出现 不过，江师爷也有些好奇，眼前这个面白无须的人，明明也穿着官服，不过，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官服，处处透着一股怪异。而且，这个男人好生特别，长得倒是不错，年纪有三十多岁了，可是，脸上一根胡子都没有，这声音也是尖锐得很。突然，他脑子里面一闪，不好，刚刚这个男人自称杂家。这种自称一般都是江湖人士说的，官场上会这样自称的，只有宫里的內监们，也就是民间说的太监，公公。 这么一想，江师爷就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人的官服和正常官员不同，这是內监们穿的官服。还有，这人面白无须，声音尖利，可不是太监的特征还有，一起过来的有知府大人，盐官总官长大人，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让着这样一个人先说话，自然是因为这位是宫里的太监，伺候皇帝陛下的，能出宫，自然是奉了皇帝的昭令，等于代天子说话，可不是需要官员们敬重着点 尤其是，眼前这位手里掌握着一百官兵的盐官总官长盛大人，他不只是大夏的高官，他还是当今皇上的奶哥哥，以前也是皇帝家奴仆出身。自然和宫里的內监们关系不错。 想明白了，江师爷哪里还能不知道，何家看样子真的是皇亲国戚，自己这一回是踢到铁板了。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师爷，就是他的东家毕县令，那也不够给皇亲国戚提鞋的。 江师爷冷汗淋漓。费管家也认出来眼前这个其实是宫里的太监。费管家虽然是一个奴仆，可是，他毕竟是三品封疆大吏家的奴仆，太监还是见识过几个的。对于这一种人，是个男人都格外关注。费管家原本想着，这不是京城，在自己家大人的地盘上，哪怕说几句皇上家，娘娘家的坏话，也不打紧，可是，哪里想到，居然就给皇帝身边的太监听到了这下子好了，不但自己要倒霉，只怕自己的主人，也要跟着吃挂落。 费管家立刻跪下来磕头“小人喝多了在这里胡吣呢，大人，您别跟小人一般见识，您饶了小人吧。小人给您磕头，小人认打认罚。” 说完，费管家在青砖石的地上冬冬的磕头起来，没有两下，头就磕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看到费管家狼狈的样子，那些正在打砸抢的捕快和护卫们全部都吓的噤若寒蝉，停住了动作，呆呆的站着。 何明扬，何明辉兄弟两个从捕快手里逃脱，心里自然是百感交集，不过，他们可不认识帮他们解围的这位面白无须的人，不管认不认识，这个时候，都不能失了礼数，兄弟两个不由得互相扶持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往前走去。倒是何英华眼睛一亮，这说话的內监她可是认识。不，不能说她现在认识，其实是她前世认识。这正是她大姐姐身边的大太监徐明。 前世，何英华住在京城里，很多事情，都靠着身处深宫的姐姐照顾，当然了，姐姐不可能亲自出宫照顾她。姐姐每次都是派徐明出来，有时候带话，有时候送衣服料子，银两。特别是后来，为了她的婚事，为了帮她在韩家站稳，大姐姐派徐明出来的越发勤了。 接触的多了，何英华自然和徐明熟悉起来。这个徐明可是一直忠诚于姐姐。后来，姐姐死了，徐明也被贬去看守先帝皇陵，没有多久，听说就给作践死了。 那个时候，何英华还没有在韩家站着脚跟，听到徐明的死讯，她还难过了很久。 今生，没有想到，这么快，在江南就能见到徐明了。嗯，前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徐明出过京城，还居然是到江南来。可见，改变命运的，不只是自己一家子。 何英华认识徐明，可是何明辉不认识他啊。何明辉却是认识凌知府的。先前，他就拿着荣县令的名帖见过凌知府。还送去了不菲的礼物。后来，他还多次去凌知府府上拜访，凌知府对他很好。 就在今天，他还找了凌知府，请凌知府援助。当时，凌知府也答应了。不过，当时，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巡抚家就派了管家护卫过来，那个时候，凌知府以为，他只是需要给何家挡住毕县令的发难就行了。他一个知府，对付自己的下属县令，还是不费事的。所以，凌知府答应的很爽快。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受封 却没有想到，刚刚突然接到何府的消息，说不只是毕县令派了师爷都头过去，巡抚家的管家也过去了。凌知府有些踌躇了。他是毕县令的上司，惹了毕县令，那根本就不是事儿。可是，他也是巡抚的下属啊，巡抚大人是他的顶头上司，要是惹了巡抚大人，以后巡抚大人给他穿小鞋，那他别说没有前途，只怕保住知府的官位都难。 正在凌知府踌躇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今天他接到的一个消息。皇上派了太监过来要封何家的四小姐当县主。那个太监赶到苏城，却被告知，何家四小姐往广陵城来了。没有法子，那个太监只能往广陵城来了。因为到的太晚了，所以，并没有直接去何家宣读圣旨。凌知府想要盛情款待这位宫里来的內监，却被这位內监告知，他还另外带有皇上的旨意给江南盐官总官长盛大人。 这个凌知府倒是能理解。跟自己在同一个城市的盛大人，其实他很熟悉，甚至两个人私交也不错。这位盛大人不但官位高，官职肥，他还是当今皇上的奶哥哥。跟着当今皇上一起长大，皇上时常给盛大人带口谕，带旨意，赏赐东西。 这一次，这位內监要给盛大人带来皇帝的旨意，也是平常事。于是，凌知府就把这位內监送去盛府了。 眼下何家出事，凌知府一下子就想到了盛大人，想到了宫里来的那位內监。自己作为下属怕江南巡抚大人，可是，盛大人并不隶属江南省管辖，他可是直接归工部管辖。再加上，盛大人作为皇帝陛下的奶哥哥，手里有随时向皇帝陛下密奏的权利，哪里要在乎一个巡抚还有宫里来的那位內监，人家可是宣读圣旨的天使，自然更不会在意官员的感受了。 打定主意，凌知府立刻差人去盛大人府上把这个事情说了。盛大人也给这位內监脸面，立刻带了官兵过来撑场面。当然了，凌知府会和了盛大人和这位徐內监也跟着一起过来。这也算是完成了对何家的承诺。 何明辉向凌知府行了一礼说“我何家遭受欺凌，多亏了知府大人救助，晚生感恩，铭记于内。” 听了这个话，凌知府心里十分烫贴。这个何明辉并不像一般的商人家庭出身的孩子，他一身儒生的风度，也是，他可是正经的秀才，学问还是不错的，未来的前途可期。这还不说，他还是荣县令介绍过来的。自己和荣县令家的哥哥是同年，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关系可是很好的。再说了，荣家可是京城望族，现在还有一个荣妃在宫里，权势不小，给荣家面子，那是应该的。还有，这何明辉出手不凡，每次上门都带上不薄的礼物，真不明白，怎么前一段时间，还有谣传说富可敌国的何家败落了。 凌知府心里想，过后，何明辉一定会送上不菲的礼物的。自己这一趟不费事赚了。 心里美滋滋，凌府脸上自然也带出笑容“明辉不要多礼，你今天受委屈了。不过，救你的人可不是本知府，是盛大人。对了，本官还没有介绍，这位是江南盐官总官长盛大人，这位是宫里派来的天使徐內监。” 一听是盐官总官长，何家的三兄妹一下子都明白了，怪不得有官兵呢。要知道，知府虽然是广陵城的父母官，他手下也只是有捕快罢了，并没有官兵。只有同样居住在广陵城办公的江南盐官司是有一百官兵的。那是为了保障大夏的盐务税收，还有，需要缉拿私盐贩子。 今天这个场面，单单靠着知府手下的捕快只怕不行，幸好有这些军汉们出手。 何明辉忙带着弟弟妹妹去给盛大人，徐內监行礼。 盛大人只是点点头。他和何家的关系平平，往常，何源在的时候，也会对他打点一二，不过，因为他们一个是绸缎商人，一个是管盐务的官员，互相没有交集，只是同在江南住罢了，关系只是普通的礼尚往来。这一次，盛大人带着官兵过来，也是因为徐內监的缘故。他作为皇帝的奶哥哥，本身就是皇帝的鹰犬，哪里能不护住代表皇帝宣旨的宫里內监。更何况，盛大人和徐內监原本就是旧识。 徐內监倒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如同明珠玉树一样的何家兄妹“这位就是何二公子吧那这就是何三公子了这位可是县主当面” 这一声县主，除了凌知府和盛大人面无表情，其余所有人都愣住了。哦，对了，还有一个人没有愣住，这就是还在一直冬冬磕头的费管家。 何英华前世今生，有人称她小姐，有人称她姑娘，有人叫她何四，有人叫她英华，后来，还有人叫她太太，奶奶，夫人，老夫人。但是，从来没有叫她县主。县主那是什么人一般都是皇族，偶尔有一些因为有功劳获得封赏的，也都是封疆大吏的女儿或者是豪门贵族之后。她一个小小的皇商之女，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七品官，自己怎么可能成为七品的县主 看到大家的呆愣神色，徐內监哈哈笑起来“哎呀，倒是杂家的不是，想来大家都不知道，何四小姐被皇上封了县主。杂家就是带着这个旨意来江南的。不过，杂家到了苏城，被何家人告知，说四小姐来了广陵城，杂家没有奈何，只能快马加鞭来了广陵城，因为天色晚了，不好立刻宣读圣旨，本来打算，明天再到何家宣读圣旨的。没有想到，今夜倒是给这不开眼的奴才给逼着过来了。” 还在冬冬磕头的费管家心里如同黄连一般。他难道还不明白，这何家的大姑娘真的是娘娘啊，不但是娘娘，还是很受宠的娘娘，这不连她没有出嫁，在家里的年幼妹子都给皇上封了县主。那可是一般只要皇族才获得的封号啊。这样的娘娘，别说自己一个奴才，就是自己的主子巡抚大人，也只能敬着，自己这是疯了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反转 和费管家一样如同浸泡在冷水里一样的，还有江师爷。作为一个师爷，虽然只是一个县令的师爷，可是，他同样知道，这何家真的是起来了不是作为一个商人起来的，这是正式踏进官宦的圈子了。还不是一般的官宦圈子，这连何家四小姐都要被封为县主了，这是什么待遇 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真正的皇亲国戚乔家的小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简在帝心。可能有人会觉得何家是商户人家，再怎么简在帝心也没有用。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别说商户人家了，就是眼前这个奴仆出身的盛大人，这身份，这出身可是低贱到尘埃里了吧可是人家简在帝心啊，人家现在不是大权在握的四品大员掌握江南一地的盐政，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别说是一般的县令，知府了，就是江南省最大的官员江南巡抚，也要对他恭而敬之啊。可见，这简在帝心多么重要。谁能想到，这本来已经要破败的何家，居然在当家人何源死了之后，简在帝心了 和这样的新贵怼上了，那会是什么下场不用问，一定会死的透透的，不但是自己要倒霉了，只怕自己的东家毕县令也要倒霉了。这个时候，江师爷眼光不由得看向了刚刚还在耻高气昂的乔姨娘身边的那个婆子。他这会儿不知道多么恨这个东家的姨娘。 费管家听到徐內监的话忙继续磕头请求饶命。 徐內监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杂家一向在深宫里面，这还是头一次出远门，没有想到，居然就长了一个见识。原来一个巡抚家的管家都能有这么大的权势，堂堂广陵县的县令都要听一个管家的嗯，这是世道变了，还是江南巡抚官职格外高一些” “这能高到什么地步呢在京城里，相爷家的管家杂家也是经常见的，看着排场，看着气派，看着口气，都不能跟这位大管家相提并论。真是让杂家开了眼了，回去，杂家一定跟陛下和娘娘好好的说道说道。这真是涨了见识了。” 听到这个话，费管家更是眼睛一翻就要昏死过去。虽然凌大人也很气巡抚家霸道，但是，这事情毕竟出在他的管辖下，这要是真的让这位內监回去再皇帝陛下面前告了刁状，那巡抚大人是要倒霉了，自己也要跟着吃挂落啊，毕竟，这管家可是指使自己手下的县令啊，这御下不严的罪名可是逃不了的。 不行，为了自救，自己也要做点什么。凌大人笑呵呵的说道“徐公公，我们今天只是听了一面之词，一切都是这个管家在这里作死，这究竟是不是巡抚大人授意，是不是巡抚家的仆从都是这样跋扈惯了的，也不一定啊。巡抚大人管着江南一省的民生，日理万机，哪里还有空管教一个仆从。据本官所知，这位费管家，并不是巡抚大人家的大管家，看着可是眼生的很，平常出来走动的那些巡抚家的管家常随们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见到。会不会是这个胆大的奴才冒充巡抚家的管家啊这广陵县的毕县令一时不察，被骗了去，也有可能。” 凌大人这么一说，徐內监不由得点头“嗯，凌大人说的有道理。杂家虽然久居深宫，也是听说过，这世上的骗子可是很多的。这个费管家，可能就是一个骗子也不一定。不如这样，凌大人，你不是也带来了衙役吗干脆你知府大人，就把这个费管家给收监去吧，好好审问，他这么狂妄，到底谁是他的主子他是不是骗子，还有什么同伙没” 凌大人忙要答应，这个时候费管家可顾不得昏倒，忙挣扎的喊叫“我真的是巡抚大人家的管家，不要送我去牢里。我真的是巡抚大人家的管家啊，救命啊，救命啊，对了，我还带来一些护卫，还有仆从，我们都是巡抚家大人家的。你们说，你们快说啊，要不我们就要一起坐牢了。” 那些护卫们早就不敢横行打人了，他们如同受惊的鹌鹑，忙一叠声的跪下喊“我们都是巡抚大人家的人，求老爷明鉴。” 凌大人自然想把这些人都收监，回头按上一个罪名，就说他们冒充巡抚家的下人，这样就把巡抚大人给摘出来了，想来，过后，巡抚大人会记得他这个大人请的。至于这几个人会有什么下场，不过是仆从而已，别说凌大人不在意，就是巡抚大人也不会在意的。 凌大人也不废话，他对他身边的都头点点头。知府衙门的都头忙带着衙役们去抓这些巡抚家的护卫和仆从。 这前后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场面就有了这样的逆转，本来巡抚家的护卫和仆从们是仗势欺人，带着县衙的衙役来抓何家的人，这一转眼，居然就变成，他们被抓这情势反转的让何家人十分痛快。 费管家等人，被衙役抓住后，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这样的事情，其实，他干过不知道多少回，不过，每次都是他带着衙役们去抓别人，现在变成了他被衙役抓，这种感觉太不好了。费管家心里明白，自己的主人巡抚大人多么无情，自己这些人被抓之后，巡抚大人不会来救他们的。相反，为了让自己从这个事情里面摘除来，巡抚大人一定会说不认识自己这些人，那知府大人就会给他们这些人随便按上一个咋骗，强盗什么的罪名，那可就是一个死了。在死亡的恐惧下，费管家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扯着嗓子尖叫道“饶命啊，饶命啊，我真的是巡抚大人家的管家。我可是巡抚大人家的家生子。我们家世代伺候巡抚大人。我虽然不是巡抚家的大管家，也不是后院的无名之辈。” “我深受王姨娘的器重，王姨娘就是最近一两年巡抚大人最宠爱的姨娘。我这一趟出来，就是王姨娘跟巡抚大人建议来的。” “啊，对了，巡抚大人不在广陵城，可是王姨娘在广陵城啊。对了，王姨娘可以给我作证，我们都是奉命而来，真的不管我们的事啊，求大人们饶命啊。” 这个话说的，在场的人脸都黑了下来。凌大人恨不得捂住费管家的嘴，一旁的盛大人也是一脸恼怒“岂有此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王姨娘巡抚大人家的姨娘居然能到处乱跑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印鉴 凌大人心里都想把这个费管家掐死了。这样往巡抚大人脸上抹黑的事情，他居然这样杀猪一样的大声叫出来。这下子，在场的这么多人，县衙的，知府衙门的，盐官的，还有何家的，甚至还有何家邻居家都在探头探脑。更不要说，这还有一位内宫出来的內监呢。这丑事难道要上达天听吗 凌大人板着脸“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糊涂东西给抓走。” 知府衙门的人会意，忙从一旁寻一个破布片就要塞住费管家的嘴。这样的待遇费管家可是太熟悉了，他这样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就是连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这是一定要弄死他了。费管家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一边左右躲避，一边高声呼喊“饶命啊，饶命啊，我真的是巡抚家的管家啊，饶命啊，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王姨娘就住在广陵城三花巷第三个门，那是何家出来的两个姨娘住的地方。这两个姨娘请了我们家王姨娘一起过来，对了，还有毕县令家的一个姨娘，她们四个姨娘商议了，请我们过来的。这个事情，巡抚大人很看重的。这可是关系到何家的一大笔钱财啊。” 这个话一说，何家兄妹三个都是一凛，没有想到，一直下落不明的乔姨娘和王姨娘居然是在一起的，还居然就居住在距离这何家宅子不远的三花巷，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今天这场祸事，居然就是这几个姨娘聚在一起搞出来的。这乔姨娘和王姨娘都已经带着所有财物出了何家的门，从此海阔天空，哪里不能去为什么还要祸害何家，还要对何家下毒手 何英华上前给几位大人行了一个礼，说“请几位大人先不要抓这位费管家。他今天来我们何家可不是随意过来的，他背后确实是有人指使。我们何家蒙受不白之冤，也想知道了，我们是因为什么遭受的。还请几位大人到何家一坐，问一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英华这一番话有礼有节，还一直强调何家被害的身份。以苦主的身份说了这样一番话，而不是仗着自己是新封的县主身份，这更加让人不好拒绝。 凌大人还在犹豫，盛大人则是眼睛里有了赞赏的神色，徐內监就不用犹豫了，他本身即是何嫔娘娘的人，自然是向着何家了“县主说的对。何家遭受无妄之灾，要不是我们赶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何嫔娘娘知道了，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到时候，要是杂家说不清楚因为什么，那怎么交差啊凌大人，就辛苦你，当场审问一下，让杂家也见识一下。哎呀，这夜风还是挺凉的，杂家是阴人，没有什么阳气，受不住，还是移步到何家宅子里去吧。” 徐內监这么一说，凌大人和盛大人还能说什么人家徐內监是宣旨特使，天家的代表，能让他冻到凌大人和盛大人只能随着何家人一起进入何家的内厅。 进去前厅，本来宽敞漂亮的前厅，桌倒椅歪，一片凌乱，毕竟这里刚刚经历过打砸抢。不过，好在何家的下人们经历最近一段时间的整肃，动作十分快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了出来，请了几位大人落座，并且有人快手快脚的上了上好的香茶过来。 喝着茶，凌大人心里也不爽快，不过，心里不爽，他还是要继续审问的。毕竟，一旁何家的人，徐內监甚至是盛大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凌大人只能开口“费管家，你刚刚说，这一次你出来，是巡抚大人授意的你可带有巡抚大人的手书” 费管家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他忙辩解“我们这些仆从出门办事，怎么可能带着我家大人的手书不过，手书虽然没有带，我们家大人的名帖我可是带了几张。本来，我们的意思是，来到广陵城之后，我先去广陵县衙和广陵知府衙门都投一张名帖。可是，跟随我们一起过来的王姨娘说，不能这样，直接去跟毕县令说就行了。毕县令什么都知道，他会配合我们。这个事情，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杯羹。” 这个话说得，凌大人心里一片恼怒，本来想回护巡抚大人的，也不想理会他了。这像话吗有了好处，不想着他这个直接下属，却去找一个小小的县令。这真是不能忍，不够意思。 凌大人心里恼怒，说话越发的不客气“哦分一杯羹你们今天来何家，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何家一个管家在城外的宅子吗那个宅子是不错，不过，撑死了也就值个千把两银子，就是从他家里起出来的财物，能有多少呢也值得你们如此行事” 这个时候，费管家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何明辉已经出来行了礼说“启禀凌大人，晚生这里有今天我们从乔管家外宅里抄出来的财物清单，请您过目。” 说完，一旁的何明扬已经拿了一张单子送了上去。凌大人一看，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这些财物，作为一个管家来说，确实是不少，大概值得一两万两银子，可是，这些银子，怎么可能就值得巡抚大人派管家，护卫，甚至还派了一个内宅的姨娘出来” 一两万两银子确实是一笔大数字，够平常人家吃几辈子了。可是这点钱在广陵城这盐商遍布的地方，还真的不够看，也就是有钱人家买几个花魁的钱罢了。哪里就能值得一省的巡抚出动这么大阵仗还要隐瞒自己，防备自己不要去分一杯羹。虽然凌大人清廉，但是，作为广陵城的知府，一年各种冰敬，碳例，门房礼敬，各种礼尚往来，收入都不止是一两万两银子，他都不看在眼里，更大官的巡抚大人能看在眼里 看到凌大人不相信，费管家急了“大人啊，我们家大人图的可不是这乔管家一个奴才的几个银子。他为的是这里面藏着何家的家主印鉴，这个印鉴可是能调动何家三百万两银子呢。” 一听居然有三百万两银子，这样巨大的数额，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这可真是惊天大案了。凌大人心里想，这回搞大发了，这个事情，铁定是要上达天听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案 盛大人也惊讶的站起来“什么三百万两银子你一个奴仆怎么可能知道这样的机密” 这个话一说，凌大人心里也打了一个突，他忙喝道“快说，涉及到三百万两的大事，巡抚大人怎么会让你一个小管事过来还有，你刚刚说，一起过来的还有巡抚大人家的一个姨娘，这是怎么回事内宅的一个姨娘怎么能出内宅，还到了广陵城巡抚大人家没有家规吗巡抚大人家的夫人可是名门望族出身，一向治家严谨，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是不是在这里耸人听闻，好让你自己脱身” 费管家忙答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大人，您明鉴。这个事情是从何家两个自己赎身出门的姨娘那里得到的消息。她们说她们手里有皇商何源何大人生前用的家主印鉴。何家富可敌国，这可是整个大夏都知道的事情。她们说，凭着这个印鉴，能去我大夏最大的钱庄会丰宁取出三百万两银子。这个银子可是何家历代积攒的银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动用的。这两个姨娘其实都和广陵城有关系，她们一个是王姨娘，一个是乔姨娘。其中，王姨娘的堂妹一年多前，进了我们巡抚大人家的后院，越发得宠，今年她还给我们巡抚大人生了一个儿子。我家大人老年得子十分高兴，对她越发宠爱。可是，我们巡抚夫人可是望族出身，又生了三哥儿子，地位顽固，如今，孙子都有好几个了，不是王姨娘能挑战的。王姨娘只能另辟蹊径，想着利用这一次何家三百万两银子的机会，为巡抚家立下大功劳，好为了以后争宠准备。”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姨娘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我，还跟我家大人要求，不能派师爷清客过来，因为这些师爷和清客都是大少爷的人手。到了广陵城，还不能去知府衙门，只能找毕县令，因为毕县令的宠妾，乔姨娘是何家那两个姨娘中一个的堂妹。” “就是这样，王姨娘还不放心，她还要亲自跟来，理由是，印鉴放在她堂姐手中，她作为姐妹，更好跟堂姐谈条件。” “我们家大人本来也觉得不妥，可是，这个事情，全部都是王姨娘弄出来的，王姨娘功劳最大，平日又得宠，大人只能一一应允了。不过，大人还是觉得光是内院的仆从过来不放心，就给我们带了十个护卫过来，想着，广陵城到金陵城不过是一日的路程，十分近便，有什么事情，也来得及处理。就这么放我们一行人过来了。” “要是各位大人还不相信小人的话，你们可以去三花巷那两个何家姨娘的宅子里去找她们。如今，我们家的王姨娘，何家两位姨娘，都在那个宅子里呢。” 这一番让大家愤怒不已。盛大人首先说“岂有此理，这样的事情，居然是几个姨娘为了争宠搞出来的。巡抚大人这后院是怎么管得再说了，何源虽然只是七品，也是大夏的官员，他家产多少都是他自己的。他虽然得了急病去了，自然有他的儿子继承产业钱财，他怎么能放任小妾去谋夺他人的财产呢这与强盗何异这样的人怎么配管辖一省民生本官一定要弹劾他。真是岂有此理。” 盛大人不但是盐官总长，还是皇帝的奶哥哥，平时就经常跟皇帝密奏江南的各种事情。这个在江南官场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如今，他这么说，那是摆明了要把巡抚大人干的好事捅到皇帝那去，可是想象，武烈帝那样大权在握，声望日渐隆重的人，能不拿下这个巡抚 凌大人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情，就已经宣判巡抚大人算是完了。这江南官场要重新洗牌了。那接下来自己的行为，必然会被盛大人一起告诉给皇帝陛下知道。那自己能不能入了皇帝的法眼，今后是被洗牌，还是平步青云，就看今天的表现了。 凌大人瞬间想明白所有，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本官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来人，派出一队人，快速去围住三花巷那个宅子，任何人不准进出，特别是里面的物件，一定要看管好了。另外，那三位姨娘，都给带过来。” “武都头，你亲自和刘师爷去县衙，带上一队人，把县衙也团团围住，里面的任何人都不能放出，毕县令和他那个乔姨娘也带过来。” 随后，凌大人又发布了几个指令，自然都有知府的都头衙役们去办。 盛大人这个时候，看到干练的凌大人，不由得在心里赞赏起来，连连点头。 凌大人的话刚刚停下，突然何英华一声厉喝“那个婆子，你想浑水摸鱼逃走来人，把她拿下。”何家的仆从们立刻顺着小主人的手指，把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正准备趁着混乱逃走的婆子给揪出来，按倒在当地。 凌大人忙问“不知道县主怎么叫人拿下来这个婆子她不是你府邸的人” 虽然皇上的圣旨没有宣读，但是，何英华成为县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凌大人自然是称呼她县主。 何英华听到凌大人问话，并没有一般小姑娘的羞涩，她落落大方的回答“启禀知府大人，这个婆子并不是我们何家的下人。我猜测，她是毕县令家的奴婢，很可能她是毕县令那位尊宠乔姨娘的手下。” 说完，何英华把刚刚凌大人他们没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遍。这下子大家明白过来了。 凌大人立刻叫人把毕县令的师爷江师爷带了上来问“江师爷，这个婆子你可认识” 江师爷下意识的就要摇头，凌大人冷哼一声“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如果你敢欺瞒本官，那本官也要让你这个刑名师爷尝尝各种刑罚的厉害。” 江师爷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天啊，作为一个刑名师爷，他太知道大夏的刑罚有多么可怕了。 第一百四十章 心旷神怡 江师爷跟着毕县令已经好几年了，他深受毕县令的器重，作为一个刑名师爷，他每天都经手不少案件，这里面自然会用到各种刑罚。不过，江师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亲自受这些刑罚，虽然他还没有经受这些刑罚，可是他知道，他这一把老骨头可是连最轻微的都受不住啊。 江师爷想都不想，连读书人的气节都忘记了，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说了“凌大人饶命啊，知府大人饶命啊，我都说，我什么都说。其实，这个事情，我也知道的不清楚。可能就是我们家毕县令也知道的不清楚。三百万两的事情，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啊。” “这个婆子确实是乔姨娘身边得用的婆子，据说还是乔姨娘的爹送给她的。乔姨娘的很多事情都是这个婆子去办。乔姨娘是这何家的管家乔管家的侄女，几年前，乔管家就说，他的这个侄女被放了良，他为了感谢县令毕大人，就送了侄女伺候毕大人。毕大人对她十分宠爱，她还给大人生了儿女，在后院地位稳。因为这位小乔姨娘的原因，毕大人对何家的总管乔管家也十分礼遇。乔管家经常到我们县衙办事，毕县令也都给办了。毕县令总说，他也不是全部看在小乔姨娘的面子，还是看在乔管家的主人何源是皇商，也是七品官，和他一个品级，还有何源可是隶属内务府，和京城关系好。这样的官员自然要多给面子。” “去年，何家的家主不在了，江南一地都谣传说何家得罪了宫里贵人，何家这一次是要败落了。为了这个事情，我们毕大人还唏嘘一阵。后来，何家的两个妾也出了何家，到了广陵城定居。毕大人的这位乔姨娘和何家的乔姨娘是堂姐妹，这个小乔姨娘就经常在我们毕大人身边哭诉，说她堂姐年纪偌大，在何家也没有生育子女，如今，又从何家出来，居住在广陵城，跟个寡妇似的，着实可怜。虽然有几个银钱傍身，但是，小门小户的，会有不开眼的人欺负。我们家毕大人说，这样两个弱女子，定居广陵，有他这个县令庇护，不会有问题的。” “小乔姨娘得到毕大人的允诺十分开心，毕大人，小乔姨娘都多次嘱咐我们对着三花巷的两位姨娘照应。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前几天，小乔姨娘突然说，何家的少主人来了，她身在何家的老子娘，伯父伯母，叔叔姑姑婶婶一干亲戚，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主子，被主子严刑拷打，眼看都活不成了。小乔姨娘心疼自己的亲戚老子娘们，求我们县令大人出手救助。我们县令大人倒是也有心帮助，可是，何家也不是普通人家，现在也是官宦之家，何家的大少爷还是皇商，他们家处理自己的奴仆，别人怎么好插手不过，毕大人心疼小乔姨娘，答应说，过两天就请何家二少爷过去县衙，看看能不能给个面子，把这些乔家人卖给毕家。” “正在商议这个事情呢，突然从金陵城来了这位费管家，带着巡抚大人的名帖，说，郊外一个庄子，是巡抚大人的产业，被何家人给抄了，巡抚大人寄存在哪里的一些东西，也被何家人给弄走了。这一下可把毕大人给吓坏了，在江南省居然还有人敢抢夺巡抚大人的财物，这是不要命了吗毕大人忙叫都头衙役们过来和费管家一起到乔家取回这些财物。临行的时候，小乔姨娘又说，既然是何家犯了事，得罪了巡抚大人家，干脆，让我们来的时候，不但带上财物，还顺便去内宅，把乔家的一干人也给解救出来。她还说，乔家一家子虽然是奴仆，但是，乔管家身为何家管家多年，手里还是有积存的，并没有被抄完，他从苏城何进大总管被抄家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另外秘密放了一些银两在一个妥善的地方。要是我们大人能把乔家人救出来，那乔总管就给毕大人献上五千两银子。” “一听到不过是救几个仆从，就能得到五千两银子，举手之劳，收益丰富，毕大人立刻就同意了。他把我们派出来，还嘱咐，一定要协助巡抚大人家的管家，把巡抚大人的事情办妥，还有顺便把乔家那一干仆从们都带出来。。” 江师爷并没有说，出门前，小乔姨娘，还让那个婆子给了他和都头每人一百两银子，作为辛苦费。江师爷作为一个师爷，一年得到的银钱也不过才几百两，这一下子就得到一百两，自然是心花怒放，向小乔姨娘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好。正是因为拿人手短，所以，当时那个婆子出声的时候，江师爷没有法子，只能下令进何家打砸抢去。 此刻，江师爷心里都悔恨死了，真是鸟为食亡啊，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栽在这一百两银子上。 听了江师爷的话，凌大人算是明白了，这毕大人其实也不知道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看样子，巡抚大人是想独吞啊。不过也是，人家一个巡抚大人，哪里还会跟一个县令分赃 凌大人说“江师爷，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一会儿，毕县令到了，本官自然会问他，要是你所说的不实，那可不要怪本官先革除你的功名，再对你大刑伺候了。” 江师爷都要吓尿了，他忙磕头“句句属实，我这句句属实啊。请大人饶了我，请大人饶了我啊。” 江师爷拼命磕头，一会儿，头上已经开始流血了。 真是没有想到，今天对何家动手的两个人，费管家和江师爷这才一会儿功夫，就都头破血流了。 面对这个场景，何明辉和何明扬都觉得心旷神怡，之前受的憋屈好像一下子都不见了。 他们转头看看妹妹何英华，却发现何英华紧紧的皱着眉头，甚至眼睛里面还含着泪光。何家兄弟都以为是刚刚的事情让妹妹受到惊吓，忙悄悄的去安慰妹妹。 他们哪里知道，何英华这一会儿，已经想了前世今生的很多事情，很多疑问。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疑问 前世，何家快速败落。不止是何英华，整个大夏都有疑问，怎么可能一个富可敌国，富裕了五代的大富商，都没有被抄家灭族，就这样生生的败落了 看看这个广陵城宅子里的乔管家，他在何家的地位只能算是二三等的管家。这样的人，都在大管家何进被抓，抄家惩罚的时候赶紧隐藏自己的财产。还分几个地方藏。不但他在广陵城的住处有银子，在郊外的农庄上藏了银子。这刚刚听了江师爷的话，原来，他还在某个地方藏了银子，应该还不少，要不，也不会许给毕县令五千两银子的好处。 连何家的一个二三等的管事都知道狡兔三窟。难道何家富裕了五代，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前生，何家被逼债之后，变卖一切还债，后来，就一直败落下去，宅子，田地，银子都没有了，片瓦无存，还是京城的大姐姐设法让人把他们带到京城，给了一点银子，住下来。可惜，后来也风流云散，最后只剩下何英华一个孤零零的在韩家。 那个时候，兄弟姐妹们也怀疑家里在某个地方藏的有钱，可是，都没有找到。要知道，何家能卖的都卖了，那可是掘地三尺，哪里还能藏东西。到了今天，何英华才知道，自己家确实是藏的有钱。并不是他们想象的，藏在那个隐秘的深山老林里。其实，银子就藏在最明显的地方，那就是钱庄。 会丰宁可是大夏最大的钱庄，保密性好，安全，这些年，还能通存通兑。在大夏的大城市里面，都能使用会丰宁的银票。这也是当今皇上带来的改革之一。谁都知道，会丰宁背后的大老板就是当今皇帝武烈帝。有皇帝做为靠山，这个钱庄还能不安全吗 大夏的很多大户人家，都把银子存到了会丰宁。那作为一个富可敌国的富商何家怎么会例外呢。原来，自己的父亲何源，早就存了三百万两银子，放在会丰宁。这是何家救命的钱，是留着何家应付危机的钱。那个时候，因为投资了羊毛和珍珠两项各五百万两银子给内务府，导致家里存银少了，后来，内务府让投资在新织机上的时候，虽然只需要不要三百万两银子，何源还是拿不出来。他其实可以启用放在会丰宁的三百万两银子。但是，他没有，他宁可把利润分给蒋家，吕家，张家，让大家都拿银子出来，也没有动用那三百万两银子。 因为这一笔银子是救命用的，是应付危机用的，不是用来投资的。只是父亲没有想到，他突然横死在宫里。都没有来得及交代。后来，他的印鉴也不见了，哪里知道到了两个姨娘的手里。 前世要是有这三百万两银子，说不定何家经历的那些悲惨就不会遭受，说不定何家死去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就不会死去。想到这里，何英华不由得对乔姨娘和王姨娘恨之入骨。 其实，前世，何英华不知道。乔姨娘和王姨娘当年拿到这印鉴之后，也和现在一样，不敢自己去会丰宁取钱。毕竟，三百万两，没有身份，藏在自己手里，那就是滔天大祸。前世，她们两个也是找到了在巡抚家里当姨娘的姐妹，请巡抚出手，取出了这三百万两银子。巡抚得了这三百万两银子，并没有像小王姨娘想的那样，她立下了大功劳，可以跟正房夫人争宠，甚至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和巡抚的嫡子争夺家主的位置。 前世，巡抚得到银子后，把银子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正妻保管。至于小王姨娘，自然是关在宅子里，为了不走漏风声，没有多久，小王姨娘就得了急病死了。至于是不是得了急病，那只有巡抚大人和巡抚夫人知道了。接着，得到了巡抚庇护，搬迁到金陵城去的从何家出来的那两个姨娘，一个失足掉进了水井里，一个得了伤寒就去了。至于乔家的那些人，都是奴仆，也都被巡抚家买去，送到一个小山庄里面，后来就没有音讯了。 可以说，前世，何家，这几个姨娘，都为了这三百万两银子付出了代价，只有巡抚家得到了这一笔钱。 后来，巡抚大人去世了，他的儿孙并不争气，官职很低，只能当一个吃老本的纨绔。后来，何英华在韩家站稳脚跟，她抚养的儿子韩殊位高权重，何英华并不知道巡抚吞了何家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只是她记恨巡抚家公子打伤了她大哥腿的事情，所以，找巡抚家报仇，查出来很多巡抚家子孙贪赃枉法的事情，最后被当时的皇帝发落，抄家流放。这么一抄家，整个朝野都震惊了，因为这样一个只是出过三品官的家族，在巡抚大人死去很多年，家里挥霍了很多年后，居然还能抄出来两百多万两银子，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前世，韩殊和养母何英华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何英华还以为是巡抚在任上贪污太过了。现在想想，江南一省的钱粮才多少巡抚也不可能一分不少的刮地皮啊，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原来，这些钱都是他吞了何家的。前世自己被蒙在鼓里，何英华到了今天才知道原委，自然是心里百感交集。 一时间，何英华仿佛又看到前世兄弟姐妹死在自己面前，因为缺钱，何家忍受的各种屈辱，何英华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何明辉和何明扬赶紧过来劝慰“四妹妹，不用怕，有徐內监，凌大人，盛大人给我们做主，这巡抚大人家和毕县令不敢再欺负我们家。你还得了这县主的殊荣，这是多大的荣光啊，虽然只是七品的县主，可是，这意义重大，估计江南一地，官场上，不会有人不开眼再打我们家的主意了。” 虽然哥哥们不明白她为了什么伤心，但是，哥哥们说的很对。前世，自己家败落也不只是缺钱的原因，也有缺乏势力的原因。今生，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自己的家族一定要变强起来，只有强大了，才没有人欺负。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颠倒黑白 何英华抹了眼泪，对哥哥们低声说“哥哥们，不用担心我。” 说完，她走到了正在吩咐手下把费管家和江师爷带下去审问的凌大人，盛大人等面前，行了一个礼说道“小女多谢几位大人主持公道，不但帮我们何家解围，使得我们免受不白之冤，被人欺负，还帮我们何家审问出来这么大一笔银子出来。小女这谢过了。” 说完，何英华郑重的行了一个礼。何明辉，何明扬也忙站出来向三位大人行礼。 凌大人等人自然请他们兄妹不要多礼。徐內监就不同了，他可本身就是何嫔娘娘的自己人，这面对何家的兄妹也亲近的很。 徐內监说“县主啊，您就不要多礼了。杂家虽然是六品的內监，是有品级，可是，杂家就是皇家的奴才，杂家隶属锦绣宫，在何嫔娘娘手下当差，我们今后可就是一家人。您给奴婢这样的人行礼，奴婢可当不起。”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您是皇家的人，自然要得到我们这些臣民的敬重。再说了，要不是您今天赶来，我们兄妹们还不知道会受到何等屈辱呢” 徐內监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也有些生气“杂家倒是没有想到，这江南号称是文采风流，富庶之地，怎么这么乱啊官宦人家的少爷和小姐居然都能被普通管事和捕快欺负。那还不知道这普通百姓都过什么日子呢。” “本来，咱家并不是司礼监的人，这宣读圣旨之类的事情，轮不到杂家。可是，这道圣旨不同，这是皇上恩赏给何家四小姐的。奖励她推广织机，做出来棉布这样的东西，惠及百姓。皇上那天正好在锦绣宫和何嫔娘娘对弈，就笑着对娘娘说，既然是给你妹妹的恩赏，干脆就让你宫里的人去宣读圣旨好了。再说了，你自从来到宫里，时常想念家人，你妹妹，你也好几年都没有见了吧。正好，叫內监过去宣读完圣旨就把你妹妹带来京城，跟你见见，也解一下你想念家人的苦楚。” “娘娘自然是感恩涕零，就是我们这些伺候娘娘的人，也都感激圣恩。就这样奴才就被娘娘点着来走着一趟。” “奴婢在宫里伺候娘娘那是没有问题，可是，奴婢打小就在宫里长大，很少出宫。奴婢就怕办不好这个差使。皇上就笑了，说，这朗朗乾坤，还能有人对你这个代天宣旨的內监下手吗你不是没有出宫过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涨涨见识，也替朕看看朕的这锦绣江山，看看朕这江山上生活的百姓，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平的事情。看看朕的官员们，有没有贪赃枉法的。回来，可是好好的要跟朕和何嫔说道说道。” 徐內监说皇帝这一番话的时候，盛大人和凌大人都忙站起来，这等于说皇帝的口谕，他们这些官员，虽然不跪拜，但是肃然听着还是应该的。 徐內监还是慢斯条理的说“给皇上这么一说啊，奴婢这胆子也大了，也敢走这一趟差使了。奴婢想着，这皇上这么英明神武，把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平安，怎么会有百姓有不平的事情，怎么会有贪赃枉法的官员。就算是有，那也不可能让我一个代天宣读旨意的內监看到啊。” “哪里想到，这事情就是这么巧，怎么杂家这刚刚到江南，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一般的人被欺负，居然是娘娘的弟弟妹妹被欺负。虽然杂家不懂得这律法，可是，这宅子是何家家仆的宅子，那就是何家的财产，这是天经地义啊。怎么何家人到自己宅子上搬了这么一两万两银子的东西，就成了搬巡抚家的东西了难道这巡抚家，还把东西到处乱放还是，他周良臣觉得他当了这江南一省的巡抚，就可以在江南一地为所欲为，看哪家的银子好看，这哪家的银子就是他的了看哪家的庄子好，就成了他的了也不管这东西，这银子是谁家的是普通百姓家的，还是官宦子弟家的哦，是了，何家这样的皇亲国戚，这样的官宦子弟都被欺负，那普通百姓呢这江南还有天理吗这事情，杂家得回去好好跟皇上和娘娘说道说道。” “可能是杂家这见识短，不明白这地方官都是怎么回事杂家在京城，虽然出宫的少，可这大学士，首相大人，各部尚书大人，还有那各家王爷，公主，公侯伯爷们也都见多了，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当官的” 这个话一说，别说是凌大人冷汗都下来了，就是盛大人也有些坐立不安。凌大人忙说“都是下官管束不严，没有想到，在下官管辖的广陵城，就能出现这样巧取豪夺，颠倒黑白，欺凌官宦子弟的事情。下官有罪。” 盛大人没有说话，他只是把嘴抿得紧紧的。他除了盐务外，还要暗地里督查江南官场民情，做皇帝的耳目，没有想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在广陵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事情，他一定要好好的报告给皇帝知道，要不，他也要跟着吃挂落。 徐內监听到凌大人的话，并没有吭声，反而冷笑一声。他如今当着天使的身份，再不给何家兄妹们做脸，那可真是白瞎了。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何英华倒是开口了“內监大人，这事其实也不能怪凌大人和盛大人。盛大人您是知道的，他是管着江南几省的盐政，自然跟这个事情没有关系。凌大人呢，巡抚大人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怎么管得了巡抚大人的事情呢。再说了，这费管事来到广陵城，是奉了巡抚大人的命令来的，他就没有跟凌大人打招呼，直接就去叫了毕县令派人过来了。凌大人也是不知道这个事情啊。还是我们家派人去跟凌大人说了，他也没有耽搁，立刻不就来了。您看，这凌大人急百姓所急，就是好官。还有这盛大人，这本来不干盐务的事情，他也仗义来了，这也是好官。徐大人，您回京城，可是要跟皇上陛下好好的说清楚。” 这样一番话说的凌大人和盛大人脸上不由得都带出来笑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分说 徐內监这猴精一样的人，哪里还不明白何英华的意思，他心里暗赞何英华小小年纪，反应快，嘴巴甜，一面已经笑着说“县主，您不要叫奴婢大人了。奴婢算什么大人啊，奴婢就是伺候主子的下人罢了。您喊我老徐得了。” “不过，县主您提醒的对。刚刚杂家就是急了，这还是吃了没有见识的亏啊。一杆子打翻了一船的人。凌大人，盛大人，对不住了。您二位都是一等一的好官，回到宫里，杂家一定好好的跟皇上，娘娘分说一下。” 凌大人这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甜。他不由得对着何家的小姑娘，皇帝新封的县主十分赞赏。凌大人心里高兴，自然面上是笑容满面，不过，这嘴上还是要谦虚的“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盛大人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天子近臣，和皇帝一起长大，这情分，也不是一两个太监能挑拨得了的。不过，人家这样夸赞自己，没有人不高兴的。盛大人笑着点点头。 一时间，这气氛倒是缓和很多。 这个时候，何英华倒是眼圈一红，开口道“徐公公，去年年底，我父母在京城，得了急病去了。蒙皇上的恩典，让人送我父母的灵柩回到苏城。您知道吗我父母的灵柩到了家，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悲痛万分。我们最大的大哥，才不过十七岁，还没有成亲呢。最小的弟弟才三岁。我也不过才十二岁，家里没有长辈，没有人支持家务，一片混乱。” “后来，我们又被绸缎商蒋家背信弃义欺负，要我们偿还巨额债务。这家里的银钱，生意什么的，一向都是我父亲打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虽然多，可是，都年幼无知，哪里懂得这些只能手忙脚乱的变卖家产还债，因为父亲已经去了，家里姨娘多，于是大哥和二哥就做主，放那些没有生育过子女的姨娘们离家何家。” “虽然我年幼，但是，以前也跟着母亲到苏城几家大户人家走动过。也听到过一些规矩。我们大夏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是这样的。家主不在了，是可以把那些年轻的，没有生育过的姨娘打发出门的。一来省的耽搁人家的青春，二来，也省是非嚼用。这打发姨娘本来是小事。有的人家，刻薄一点的，会转手把姨娘卖了，姨娘积攒的财物也都没收了。宽容一点的，有让姨娘自己拿出来银子，把自己赎出来的，有放姨娘自行归家的，还有那不缺钱的人家，有直接把姨娘送到家庙里祈福的。” “我们家一向善待姨娘们。家门和睦。所以，父亲不在了，我大哥二哥，哪怕那个时候，正缺钱，正在变卖府里的产业用来还债，也没有动没有子女的姨娘们积攒的财物。只是问她们有没有想出门的。要是有，也不问她们要身价银子，也不没收她们的财物，也不规定她们的去向，一切听凭自愿。当然了，要是那没有子女的姨娘，没有地方可去，也不想出何家，也可以让她们留在何家养老。如今，我们府上，还有一位万姨娘，她年纪大了一些，没有子女，自愿为我父亲守着，我们就供养着她，一点都没有让她受委屈。” “至于那出门的姨娘，我们甚至派了仆从把她们送到她们要去的地方。这也无非是因为怕姨娘们年轻貌美，怕出门被宵小盯上。” “这来到广陵城的两位姨娘，一位是王姨娘，一位是乔姨娘。其中这王姨娘是广陵城一位小绸缎商的女儿，他父亲把她送到我们家，给我们家做了姨娘，在我们家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我父亲对她不薄，王姨娘的几个叔叔都成了我们家铺子上的掌柜。还有一位乔姨娘，这更是我们何家的家生子，他们乔家的一干人，给我们家服务已经有两三代人了。乔姨娘的父亲是我们广陵城宅子的总管，乔姨娘的叔叔是我们铺子上的掌柜。我们家对得起她们吧” “几个月前，这两位姨娘因为没有子嗣，年纪大了一些，也不想再嫁，她们就说，离开广陵城，离开父母已经十几年了，如今，想要出了何家，回到广陵城，给父母尽孝，找一间清净的庙宇，清修，给父亲祈福。” “当时我们很感动，就和其他姨娘一样，一点都没有收她们的东西，还派人帮她们拉一应行礼财物，护送到了广陵城。一个送到了王家，一个送到了这个宅子上的乔管家家里。” “后来，我们家在苏城困境连连，铺子上生意也不好。我们兄妹几个奋发图强，找到了父亲留下的图纸，让大姐姐进献了上去，皇上开恩，把这技术给了我们家。我们家就开了新的工坊。同时还整顿了家里的铺面。这一整顿，才发现，我们何家的内宅，铺子，都有许多蛀虫。那我们只能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之后，生意果然就又起来了。我们兄妹们就想着，是不是别的铺子也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就来到了广陵城的铺子，想查查铺子的账目。” “到了广陵城，我们想着，不知道乔王两位姨娘怎么样了人家要是真的找了庙宇住下给我父亲祈福，那我们作子女的，怎么都不能不管是不我们就叫人去找姨娘们在哪里可是，这一找发现，到处找不到这两位姨娘的踪影。乔家和王家都说姨娘们出门修行去了。去了哪里修行，他们也不知道。” “那我们找不到也没有法子，只能放下这个事情，开始清查账目，先从我们广陵城这个宅子的账目查起来，结果就发现乔管家一家子中饱私囊，贪我们何家的钱。这是我们何家自己管的不好，我们就执行了家规，也派人去乔家查他的私产，追回我们何家的钱。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平常事，居然也能惹祸上身。县衙和巡抚家的管事都来找我们的麻烦。要是说，为了这万儿八千两银子的东西，我们何家虽然还穷着，这一点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怎么就入了巡抚大人的眼了幸好凌大人明鉴秋毫，抽丝剥茧，找到了原因，原来，确实没有人看上这万儿八千的银子，她们图谋更大。我们家的家主印鉴居然被这两位姨娘给盗了去，她们自己不敢独吞，就想和巡抚大人一起吃下我们何家这三百万两银子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喜欢听故事 何英华脸上带出来一些愤怒“三百万两确实是一笔大数字。可是，这不是我们何家偷的，也不是我们何家抢的。这是我们何家历经五代人，辛辛苦苦的积攒下来。我们商户们起早贪黑，走南闯北，我父亲，我祖父，历经多少险阻，经历多少波折，才赚来的银子啊。我们这赚取的每一分银子都是干净的。我们家年年纳税，从来没有偷奸耍滑过。我们何记的绸缎，整个大夏都是知道的，实在，漂亮，有信誉。我们家后来成为皇商，我父亲更是兢兢业业为皇家服务，从来不敢怠慢。”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家这样积攒下来的干净钱，居然就被巡抚大人觊觎了。他们不但想要我们家的钱，先前，巡抚家的公子还打伤了我大哥，现在又派了管家来抓我三哥。这是要了我们的钱，还想要我们的命啊。” “小女求求各位大人，求求徐公公，请您为我们主持公道。” 这一番话十分长，可是，娓娓动人，有条有理，不但徐內监感动不已，就是盛大人也有些唏嘘“县主，你放心，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江南是大夏的江南。巡抚大人虽然比本官高了一级，可是，本官却不畏惧他。本官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上达天听，请皇上为你做主。” 何家三兄妹忙行礼拜谢。 徐內监说“哎呦，我的好县主哎，没有想到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你们就受了这么多委屈。这是看着何大人不在了，就墙倒众人推了吗什么样的人，都敢上来欺负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娘娘还在宫里呢娘娘的家人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好了，县主不要伤心，也不要生气，刚刚盛大人说的是，这天下可是皇上的天下，这江南可是大夏的江南。巡抚大人官职大，可是，大得了皇上皇上会给你做主的。你就好好的看着，我们今天先收拾那两个背主的姨娘，再给您把家主印鉴取回来。你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就随着杂家去京城，面见皇上和娘娘，把您这委屈啊，好好的跟皇上和娘娘说道说道。” 这个话一说，盛大人不由得嘴巴一抽。他可是伴随着皇帝陛下长大的人。他自然是了解皇上的性情。当今皇帝啊，他其实很喜欢听人讲故事，还特别喜欢情节曲折的故事。还喜欢仗义行侠，常常感叹，要是他不是生在皇家，当了皇帝，他一定去混江湖，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客去了。这何家的小姑娘荣封县主，去了京城谢恩，要是像今天这样把何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么娓娓一谈，保证皇上龙颜大悦，奖赏何家，惩治巡抚周良臣。哎，这江南官场看起来是要大洗牌了。 盛大人作为皇帝放在江南的暗探头子，对何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是知道的。他也曾经把这些事情写到密奏里面，说给皇帝听。每次皇帝给的批复都是情节太简单，没有趣。天知道，他是写奏折，不是写话本，哪里能写出来有趣的东西再说了，他可不是两榜进士出身，他就是一个皇家的奴才，因为受到皇帝信任，才当了官的。他自己肚子里墨水都是当年陪着皇帝读书的时候，跟着学了那么一星半点。他哪里有那个才能写出来曲折动人的故事 这个小姑娘倒是口齿清楚，头脑也清楚，说的很好，皇帝陛下一定会欣赏她的。这宫里何嫔娘娘可是十分得宠，也就只在良妃娘娘之下了。他倒是没有见过何嫔，不过，从眼前的小姑娘身上，就能看出，这何家兄妹都是不错的。何源虽然死了，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死的。那个时候，他也以为何家完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何家的孩子们都长起来了，居然把何家支撑起来了。 自己在江南管理盐政，也要和江南的士绅，官商，士子们多结交一下，一方面为了完成给皇帝当暗探的作用，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积攒一些人脉。看来，以后，自己要好好的和何家结交一下，何家以后说不定就崛起了呢。 盛大人这边心里打着小算盘。何家兄妹也正在给徐內监行礼道谢。徐內监自然也是一番谦逊。这个时候凌大人也开口说“县主，今天的事情，涉及到贵府，涉及到巡抚大人，涉及到毕县令。巡抚大人，是本官的上司，本官无权管辖。毕县令却在本官的管辖之内。还有你们何家出来的那两个姨娘，虽然不是你们何家的人，但是她们总是我广陵的百姓，也属于本官管辖，待会儿，本官一定好好审问，还你何家一个清白，洗去你何家受到的屈辱，也替你们何家好好的找这家主印鉴。” “你们何家的银子虽然多，三百万两的银子，在这广陵城却也不算什么。总所周知，广陵城最多的就是盐商。这些盐商，家产丰厚，三百万两银子产业的倒是有不少。我们也都没有去抢夺谁的你放心，我们不会觊觎你的家产，我们还会保护你们在广陵城的产业，这样你们的铺子生意好，也能多给广陵城多纳税。” 何家兄妹更是高兴，忙又去给凌大人行礼道谢。 凌大人叫左右扶起来他们说“县主，你们不用为本官道谢，这本来就是本官作为父母官应该做的事情。本官不会因为你们钱多，觊觎你们的财产，也不会因为巡抚大人官职高于本官，就畏惧不前。当然了，也不会因为你们的一面之词，来断这个案子。一会儿，等人都带到了，本官就借贵地一用，请盛大人，徐內监给本官掠阵，本官好好的审理一下这个案子。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何家兄妹忙要称赞。徐內监和盛大人也都赞扬的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跑过来缴令“启禀各位大人，毕县令和小乔姨娘带到。” 众人不由得打起来精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乔 凌大人冷脸说道“带上来。” 衙役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一身官服的毕县令就已经带到了。他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说起来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不过，因为寒门出身，中进士的时候，年纪又大了一些，所以，到了如今，只是一个县令。 他此时并不知道牵涉到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不过，毕竟在他的地头，他也知道了，他今天得罪的何家，又起来了，何家不但出了一个嫔宫娘娘，还出了一个县主，可见，这是在皇上面前多么得宠。这样的人家，是他这样的寒门出身的小县令得罪的起的当然了，如果是他的理，那对方无论是多大的权势，他凭着读书人的傲骨，凭着天下士林的悠悠之口，还是不怕权贵的，笑傲王侯这样的事情，装一下还是可以的。可是，如今，是他去找茬，是他去巧取豪夺，是他去破门欺凌，这怎么能说得过去 毕县令早就在心里悔恨的不行。来得人又要求带上他的乔姨娘，他更是把往日跟乔姨娘的恩爱忘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恨乔姨娘拖累他。 毕县令一到，忙就跪下，一个劲儿说“凌大人，盛大人，徐內监，下官冤枉啊。下官一概不知情，都是下官内人不在，没有人管束后院的姨娘，这个乔姨娘胆大包天，居然和下官衙门里的师爷勾结到一起，做出来这样欺凌破门的事情，真是天理不容啊。求凌大人您把这乔姨娘和江师爷都拿下好好审问一番，也要洗清下官的冤屈，还下官一个清白啊。” 这样的话一说，凌大人，盛大人已经忍不住脸上挂出来鄙夷的神色，一旁秀丽多姿的小乔姨娘更是魂飞魄散，她一头撞到毕县令的怀里“老爷，老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老爷，你往日对我的心竟然是假的吗老爷，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我们乔家更是为老爷鞍前马后，我还为老爷你开枝散叶，生儿育女，你怎么能上来就扣一个屎盆子给我啊我成天待在后院里，大门不哦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和师爷勾结一起” 毕县令被乔姨娘这么一滚，一撞，不防备，也是一个踉跄，他恼怒道“谁冤枉你了谁给你扣屎盆子了你胡说什么你也不看看你做下的好事本官一向公正清廉，就是你的旧主何源何大人和本官也是关系不错，如今他不在了，看在一场同僚的份上，本官照应他的家人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来今天这样破门欺凌的事情还不都是你，故意支开了本官，偷偷勾结师爷，假传本官的命令，做出来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你竟然还想狡辩，真是贱人，真是岂有此理。” 乔姨娘恨的牙痒痒“老爷，谁把你故意支开还不是你为了贪图我伯父许给你的五千两银子，才让江师爷走这一趟的再说了，老爷，就是我伯父不给你银子，难道你就不来救他了这么些年来，你一个寒门出身的县令，在广陵城这样遍地绫罗的地方怎么生存下来的还不是我伯父拿着何家的名头帮你打开的局面那个时候，你许了我当二夫人，你都忘记了” “你打开局面之后，在这广陵城里，上头有知府大人，下面有本地土豪，捞不到钱，日子过的紧巴，还不是我们乔家的人，给你想法子弄钱这倒是好，出了事情，你倒是一推二五六，什么都不认了，还扣了一个屎盆子给我，打量着你把罪名都推到我和江师爷身上，你就能保住你的官帽了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告诉你了，我乔家虽然是奴仆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就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你。” 说完，乔姨娘挣扎着站直起来，伸手抚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跪倒在地喊道“各位大老爷啊，二少爷，三少爷，四小姐啊。我要告这个狗官。今天的事情，都是他为了贪图我大伯许给他的五千两银子，才叫人上门的。还拍了胸脯保证，说，何家家主去了，何家没有了领头人，已经是败落了。不用怕的，哪怕他曾经是我乔家的主子，现在也是虎落平阳了。他一个命令，保证把人救出来，还要把何家的兄妹都抓到牢里吃牢饭，随便敲诈几个，虽然何家是败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能敲诈出来几个银子的。” 这个话一说，不但何家兄妹都气愤不已，就是徐內监也十分生气“哎呦，这毕县令可是好大的官威啊杂家打量着，这江南的巡抚大人周良臣已经是顶了天的有权有势了，没有想到，这手下一个县令也是这么牛气冲天啊。还手段多多，准备两头得钱，这可是够有本事的啊” 凌大人脸色有些黑，正要说话，正好衙役已经把江师爷带了过来，刚刚在偏听，毕县令栽赃给他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早就恨的牙痒痒。此刻被带过来，噗通一声跪下说“各位大人明鉴啊，在下不过是一个师爷，能有什么权势在下一把年纪，家里自有糟糠之妻，怎么会勾结一个主人的姨娘这一切都是毕县令下的命令。乔姨娘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毕县令到任以来，因为是寒门出身，在这富贵的广陵城中，并没有权势，还是他上杆子的找到何源何大人，借着何家一点面子，可是，何家不是广陵城的人，他们居住在苏城，毕县令就是想巴结，也够不着。后来，他自甘下贱，又认识了何源何大人的管家乔管家。也不管人家只是一个奴仆，就跟人家称兄道弟，极尽巴结，许诺拉拢。” “乔家就嫁了一个姨娘给他，立刻把发妻送回老家，府里一切都听从这个小乔姨娘的，甚至让府里的下人们都不能称呼其为姨娘，要称二夫人。作为官员，他这娶二妻，本就是知法犯法。这还不说，他依仗地头蛇乔家的一干奴仆，在这广陵城里敲诈勒索，欺凌刮地皮，几年时间，赚下了诺大家私。” “在下迷途知返，希望戴罪立功，愿意把他这些年干的坏事都写出来。只希望各位大人能对在下网开一面。” 毕县令一听可是急眼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身契 毕县令忍不住吼道“江师爷，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和乔姨娘干的好事，现在还想栽赃给本官做梦” 说完，他也不顾斯文，居然就要去扭打江师爷，江师爷也正是一肚子火气，也要去挣扎的到毕县令面前去打他。场面一时间轮乱起来。 凌大人气的浑身都哆嗦了，一拍桌子“混账，成何体统，还不快住手。” 立刻就有衙役上手，把双方都拉开。 凌大人含怒道“毕县令，没有想到，你不但是何家的事情，你还背着本官做了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惜，本官一直被你蒙蔽，这是本官失职，等审问完你的事情后，本官自然会向皇上上请罪奏折。现在，你赶紧把你做下的事情，一一交代，本官还能少让你受苦。” 毕县令才不是吓大的，他看着蒙混不过去了，干脆耍横起来“凌大人，你是本官的顶头上司，本官是七品小县令，你是五品知府。是比本官权势大，可是，本官也是两榜进士出身，这官职也不是你给的，这是皇上封的县令你又不是大理寺，又不是吏部，凭什么让本官受苦凭什么审问本官” “对了，本官这个姨娘，你也没有权利收监审问。她可是本官上了家谱的姨娘，有名分，就算是官眷，官眷不可轻辱，这可是大夏的律令，你不能带走她。现在本官要把她带回本官的后衙去。看你们谁敢拦着” 这么一说，凌大人倒是被他给说住了，没有罪证，没有证人，一时间倒是不好给毕县令定罪，毕竟，毕县令是正经的官员，除了吏部，大理寺能拿他问罪，别人还真的不能。再说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毕县令说的对，首告小乔姨娘是官眷，按照律令，毕大人倒台之前，确实不能骚扰官眷。这小乔姨娘要是被他弄回后院，明天说一个失足落水，或者得了急病死了，甚至是喝水呛死了，甚至还能给她三尺白绫，逼她自尽，再对外面说，小乔姨娘在何家受了委屈，一时间想不开去了。别人也没有话说啊。 大家有些尴尬。小乔姨娘从小在宅门里长大，对于这样的事情哪里会不懂，她吓得脸色发白，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也知道，今天，她是把自己的家主给得罪死了，这要是回去，铁定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惨死。是人都想活命，她挣扎的叫道“不行，我不跟你回去，各位大人，我要告他，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不能让他带我走。” 毕县令却一脸笑容，走到小乔姨娘身边，一把拉起来小乔姨娘说“乔姨娘，你还是乖乖的跟本官回去吧，你别忘了，你在我们后院还有一双儿女呢，那可是你亲生的。”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乔姨娘不由得大哭起来，她开始大骂毕县令，毕县令一把捂住了乔姨娘的嘴，拖着她往外面就要走。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何英华站了出来“且慢，毕县令，你今天还真的不能带小乔姨娘走。” 毕县令露出一丝狞笑，他是看明白了，今天凌大人是抱上了何家的大腿了，这何家还真是起来了，可惜自己判断失误，白白的跟何家结下梁子，不过好在刚才的事情，没有酿成什么后果，他本人也没有亲自到场，完全可以推脱出去，只要把乔姨娘弄回去，弄死了，死无对证，自然就能轻松把一切罪名推到她身上。自己顶多落下一个不查的罪名，勒令思过就是了，官职一样能保住。过一段时间，自己再找同年，恩师帮忙，转到别的地方任职，不在凌大人的手下，也不和何家往来，自然这个事情就消失了，至于江师爷，他一个师爷，知道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是，很多他也参与了，自然不敢全部都说。想到这里，他坚定了要带走小乔姨娘的心“怎么，县主还能管道本官的内院去这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插嘴的。” 何英华一点都不慌，她走到一边，从一个夹子里面找了一番，最后，拿出来一张身契说“毕县令，您带来的这个小乔姨娘，不好意思，正是我何家的一个逃奴，已经走失了几年了，我们何家奴婢多，事情多，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没有想大张旗鼓的去找，就没有报官，倒是没有想到，让她给躲到了您后院里，还居然当了姨娘。幸好您今天带来了，倒是省的我们去找了。” 毕县令不由得心里一慌，当初，乔管家把小乔姨娘送给他的时候，正是小乔姨娘最美貌的时候，自己一时间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哪里管是不是真的放良了，乔管家说是自由身，他就信了，可是，这放良文书，自己手里确实没有。当时也想着，不过是一个何家的丫鬟，以何源的豪爽，就是被他发现了，也多半不会要回，也是要赠与他的。所以，他放心大胆的享用了这几年，倒是没有想到，现在何家居然拿出了卖身契了他不由得说“胡说，县主，你年纪幼小，不明白事理，本官不怪罪你，这乔姨娘可是被本官纳了好几年了，怎么会是你家的逃奴。荒唐。你把那个契书拿来给本官看看。” 何英华怎么会上当给他她冷哼一声，转身，径直往凌大人那边走过去，把身契呈给了凌大人。 凌大人仔细看过不由得哈哈笑道“毕县令，本官已经验看过了，这确实是你这个姨娘的卖身契，这契书上，还有苏城的官印，还有你这个姨娘的外貌特征，一点都不错的。这主人确实是何家，你赶紧把人家的逃奴还给人家吧。” 说完，凌大人向自己的都头使了一个眼色，那个都头立刻走过去，从毕县令手里拉过去小乔姨娘，连同江师爷一起带到偏厅审问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江师爷和小乔姨娘惨叫“不要用刑，我全招，我全招。”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上刑 毕县令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完了。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何明辉上前说“凌大人，学生这里有鄙府奴才乔管家招认的口供在此，也许对凌大人断案有帮助。” 说完，他也从夹子里取出来一叠纸出来呈给了凌大人。 凌大人快速看完，拍了桌子“岂有此理，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他们居然做了这么多坑害百姓的事情。今天，本官一定要给广陵城百姓一个公道。” “来人，给毕县令摘了官帽，先送到知府衙门关押起来，本官明天就开始审理这些案件，审理结束，就给皇上上奏折，毕县令就辛苦你在知府衙门等候皇上的圣裁吧。” 毕县令浑身如同筛子一样抖动起来，想要开口求饶，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又衙役来报“启禀知府大人，三花巷一干人等带到。” 凌大人说“带三花巷人等上来。” 衙役们忙把三花巷一干人等都带了上来。何英华当先看到的就是有些徐娘半老的乔姨娘，王姨娘，还有一个长得跟王姨娘很像，年轻貌美，满头珠翠的年轻妇人，不用说，这就是小王姨娘了。 乔姨娘和王姨娘被带上来，一看这架势，又是被带到旧主人何家，怎么还能不知道这是事发了，她们不由得满脸泪痕。 倒是小王姨娘，一脸的怒容，站定了，立刻就开口“凌大人，你不过是一个五品知府，品级还在我家老爷之下，职责更是属于我家老爷的下属。我这回娘家省亲，可是奉了我家老爷的令的，你怎么敢深夜把我带到这里来” “你不怕我家老爷追究你吗” 凌大人脸上露出来笑容“这位是巡抚大人家的王姨娘吧。对不住，本官是不应该鞠了你过来。可是，这里有人告你，说你伙同何家出门的两位姨娘，偷了何家家主印鉴，这涉及到三百万两银子的巨额资产，数目大，必须请你过来说一下。如果，你是清白的，本官自然会放你回去，本官还会亲自去金陵城跟巡抚大人请罪。” 凌大人这么一说，小王姨娘恼怒起来“谁，谁告我哪个人这么大胆子” 凌大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说“带费管事。” 立刻就有人把费管事带了过来。一看到费管事，小王姨娘已经脸色都白了“费管事，怎么是你，你怎么了怎么被他们五花大绑” 此时的费管事已经受到刑罚，嘴角也破了，牙齿也掉了两颗，看起来无比狼狈，这个样子确实是吓到了小王姨娘。她在巡抚后院已经有两年了。这费管事虽然靠上了她，可是人家费管事是家生子，家里亲戚一大堆，在后院各个地方任职，本来没有必要靠上她这个小姨娘的。还是费管事看她得宠，这才靠过来，饶是如此，小王姨娘为了拉拢费管事也是用了不少的银钱，平日里也待之甚厚。她哪里见过，一向耻高气昂的费管事有眼下这样狼狈的样子 费管事一看到小王姨娘，就哭了出来“小王姨娘啊，老奴都招认了，你也赶紧招认吧，还能免写皮肉之苦。这罪你受不了的。” 小王姨娘气的柳眉倒竖“招认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了什么三百万两银子，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可不要混赖人。还有，费管事，你想想，你可不是你自己，你们费家在周府可是人数不少，你做了什么事情，不要牵累家人。” “还有，你忘记了吗你虽然是一个奴才，可是，你是巡抚家的奴才，不是谁都能整你的。就算是一时间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也要记住，老爷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虽然没有在金陵城，这广陵城也是江南省吧这江南省还能有比我们老爷更大的官不要一个随便五品的官就把你吓住了。” 这个话可是把一旁的凌大人气的够呛。不过，他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徐內监已经听不下去了，用尖利的嗓子说“哎呦喂，这位姨娘是谁家的姨娘啊这么大口气敢情这江南省是你们家的” 小王姨娘俏丽的脸上露出来傲色“哼，这是谁看着眼生的很，你是哪个牌面上的难道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这江南省的巡抚江南省都要听我们周家的。” 徐內监呵呵笑起来“哎呦喂，杂家还真是不知道，原来这江南省是要听周家的啊这可真是长见识了。杂家一定要把这个讲给陛下听听。这可真是稀奇景儿啊。” 听到徐內监这个话，聪明的小王姨娘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她那不准，这个面白无须的大人是干嘛的 这个时候，费管家已经哭着说“小王姨娘啊，你就不要给老爷惹祸了，江南怎么能是我们家老爷的呢这天下是大夏的天下，这江南省是皇上的江南省啊。” 这个话一说，小王姨娘已经有些明白过来，脸上的傲气也没有了，她隐隐感到，这一回，她可能真的是给老爷惹祸了。一想到，夫人那残酷的手段，要是她触犯了家法，那等待她的，只怕是死都不如。 凌大人却懒得理会这个分不清情况的小王姨娘。小王姨娘有些话说的对，她是巡抚周大人家的家眷，作为官眷，凌大人不能先审问他。可是，凌大人作为广陵知府，审问何家这两个出了门，成了平头老百姓的姨娘是没有问题。 凌大人一声令下“这两位就是王氏和乔氏老人给她们大刑伺候。”对待一般的平头百姓，这凌大人也不会缚手缚脚。 王姨娘和乔姨娘同时尖叫起来“饶命啊，饶命啊。我冤枉啊。” 可是，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搭理她们的。徐內监专心的喝茶，不时还跟盛大人聊上几句。何家兄妹则是冷眼看着，虽然跟着两位姨娘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情谊，经过今天的事情，对她们也只有恨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苦水 之前，有衙役去三花巷抓人的时候，就已经有衙役惯会办案的，跑回知府衙门，取了一些刑具过来。因为这是何家，那些大型的刑具不好搬过来，可是，那简单轻便的竹签子就自然就是首选之物。 此刻衙役把那竹签子一拿出来，不但王姨娘和乔姨娘吓得惊声尖叫，就是一旁的小王姨娘也是吓得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了。 衙役们手脚很快，对于那些杂乱的尖叫声更是充耳不闻。不过是一会儿，不管两位姨娘怎么挣扎，竹签子已经套在了两位姨娘手上，这箩邢就是把女子的十根手指头塞在竹签子的缝隙中，然后两边拉紧绳子，竹签子就会往她们芊芊十指给扎过去。 随着衙役们一声“拉”，绳子被拉起来，两位姨娘那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指立刻变得紫红，然后滴滴鲜血落了下来，这一幕不是在厅里进行的。这是在厅前门口的院子里进行的。这也是衙役们考虑到怕刑罚中，犯人的血等秽物落下，别把厅里大人们给熏着了。 此刻院子里不但有很多军汉，衙役，还有一些何家的下人，这些人，很多都是和乔管家关系近的人，前几天并没有被抓住，此刻看到乔管家那个当了何家姨娘的女儿被这样行刑，自然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心里打鼓。何家的下人们都知道了，这何家要告别以往的混乱时代了。想到自己的未来，再想想之前听说苏城那边对仆从的严格管理，大家不由得心里更加打鼓了。 这两位被上刑的姨娘自然是哭嚎，疼痛的嗓子都哑了。她们虽然是姨娘的身份，可是，打小就被家族培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长在锦绣窝里，大了，进了何家，虽然只是姨娘，那也是过着富贵奢靡的生活，这纤纤玉手正经连绣活都很少做，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两个姨娘毫不意外的都疼的昏倒了。那些衙役们可是惯常干活的，从来没有过怜香惜玉的心情，他们立刻一盆冷水兜头泼过来，两位姨娘被冷水一激，醒了过来。如今已经是秋天了，夜晚更是冷风嗖嗖的，这一盆冷水在身上，两位姨娘已经开始打牙花了。 这王姨娘最是聪明，她醒过来，就幽幽的说“不要再动刑了，我全都招了。” 立刻就有衙役报给凌大人，凌大人让把她们两个带来。看到被拖着死狗一样拖进来的两位姨娘，何英华只是冷冷的看着，委顿在地的两位姨娘头都抬不起来，不过，有衙役抓起来她们的头发，让她们回话。 凌大人问“你们可招” 王姨娘有气无力的说“我都招，都招，不要再动刑了。棋差一招，既然输了，那只能是一个死了。既然都要死了，还是不要受罪了。” 一旁的乔姨娘泪流满面“我都说了，主家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偷的可是你不听，非说何家要完了，老爷和夫人都死的不明不白，少爷和小姐们都没有长大，败落就在眼前了。我们两个都没有生育子女，将来不论是哪位少爷继承何家，我们都是要在后院老死的下场。就是让我们离开了后院，我们也脱不了何家，凭着我们手里的这点银子，没有人庇护着，也是被吞的下场。” “这可好了，你让我偷了老爷的家主印鉴，然后带回来了广陵城，用这个献给你那个堂妹嫁过去的巡抚大人，想换取我们一生的荣华富贵。结果呢，荣华富贵没有换来，倒是换来了这些罪受。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听你的啊。我可是何家的家生子啊，你看看这几天，因为你让偷的这个东西，让我乔家一家子亲戚都受了刑罚，我老父本来好好的做着总管，现在也成了阶下囚。倒是你们王家，不就是你受了罪，别人呢，还好好的当着富家翁呢，我怎么那么傻，怎么就听了你的话” 乔姨娘这面哭着，王姨娘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呸，没能耐的贱皮子。我才后悔呢，怎么就找了你做帮手你们乔家都是蠢材。看看你当初，不就是让你去老爷尸身上取了那个印鉴过来吗” “我们都是伺候老爷多年的，都知道，他的印鉴就挂在脖子里，贴身藏着。我给你把风，你去取了就完了，你哆嗦了半天，就是拿不出来，那个绳子不知道是天蚕丝编织的吗用普通的剪刀可是剪不断的，结果你倒是好，连个铁剪子都没有拿，直接拿了我们闺阁中用的竹剪刀过来。那有什么用还不是我等不及，去把绳子从老爷头上取下来” 听到这个，何家兄妹气的瞪圆双眼，原来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姨娘还辱及亡父的尸身 何家兄妹哭起来，何明辉更是自责“父亲，都是孩儿无能，让你受辱，王姨娘，乔姨娘，我们何家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能做出来这样没有天理的事情” 王姨娘斜着眼睛看了何明辉一眼，冷笑一下说“你们何家待我们不薄怎么个不薄法儿我们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被送到何家，从此在内宅中，连出门都没有机会。何家后宅是什么清净的地方吗我和乔姨娘为什么都没有子女我们是不能生吗我们都有怀过孩儿，可惜我们的孩儿啊，都被后院那些贱人们给算计没了。我们两个也伤了身子，不能再怀。” “这就叫对我们好算计我们的人，老爷不知道吗不就是苏姨娘那个贱人吗她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又妒忌我们两家也有人进入铺子里，跟她们苏家人争权，所以，算计我们老爷知道了，也没有吭声，不过是训了两句苏姨娘就算轻轻过去了。可怜我那不见天日的孩儿啊，为娘没有用，连给你报仇都不能啊。” 王姨娘想到以前的往事，更是哭了起来。她在何家后院多年，那各种艰险，各种算计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苦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傻子 乔姨娘也被勾起来伤心事“苏姨娘那个贱人，只许她苏家一家在何家后院里把持，哪里能容得下我们乔家我们乔家在何家已经是四代人了，历经艰险，多少功劳苦劳。那苏家呢不过是外来户，仗着老夫人陪房的身份，就欺压我们乔家，我父亲都被发配到这广陵城当闲置的管家了，她还不放心，还把我乔家一家子都牵了过来，就是我怀了身孕，也给她算计没了。她那么有能耐，怎么不敢拿夫人的陪房许家人开刀啊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罢了。” 说到了何家内宅的斗争，何明辉兄妹三人有些尴尬。何英华更是感慨良多。她前生，幼年时代是自己娘家何家内院斗争，后来，她嫁到韩家之后，更是跟那些姬妾们斗争了一辈子，后来，她大权在握，养子成了当家人，她成了老封君，又看着养子的姬妾们斗争。哎，想想都觉得没趣。 凌大人却有些不耐烦“王氏，你不是要招认吗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还不老实，来人，再拉下去上刑。” 王姨娘一听，忙挣扎的半立起来身子，哆嗦着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我这就招。” “当初，我们家老爷和夫人在京城去了，灵柩运回到苏城。何家大宅子里没有长辈，只有几个没有成亲甚至还是奶娃子的少爷和小姐。这些人一下子没有了父母，都惊慌失措，哪里顾得那许多。虽然老爷和夫人都是在京城去的，这尸身也都是在京城收敛的，但是，刘姨娘还是要给老爷和夫人在装裹一下。” “本来这是下人们的活，可是，下人们这个时候也是人心惶惶，各有打算，刘姨娘气的咬牙齿，我倒是看出来便宜，就同乔姨娘一起自告奋勇要去给老爷和夫人装裹。刘姨娘还夸赞我们忠贞。” “其实，我是早年间，还得宠的时候，有一次，老爷醉酒的时候，跟我说过，他为了当这个皇商，把千万家产都听从皇命给了内务府。虽然何家还有铺子，可是，要是有一个风吹草动，那就精穷了。我那个时候年轻，没有心机，不由得惊呼，那怎么办没有了银子，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生活老爷哈哈笑起来说，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家富过五代，哪里只有明面上这千万家产何家从第三代家主开始，就秘密的存了三百万两银子，不过，根据时代不同，存在不同的钱庄里面。传到他这里，他就给存在了会丰宁。这三百万两银子，要凭着家主印鉴才能取出来。这家主印鉴，是用特殊材料做成，天下之有这么一个，并不是金银，那是用一种陨铁做成。普通人拿着，还不如得到一个铁疙瘩，没有什么价值，何家人拿到，那就是三百万两银子啊。” “这三百万两银子，祖宗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这可是何家万一败落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我就问，这个家主印鉴要是放在家里，被偷走了怎么办我前几日就丢了一个金簪子。老爷说，你丢了十个金簪子老爷都给你再打造更好的。可是，这家主印鉴可是不能丢，为了以防万一，家主印鉴都是戴在家主的脖子里。我一时间好奇，就要看看，却发现，在家主脖子里面，挂着的一个小链子里面，有一个坠子，十分不起眼，非金非玉，就像是一个乌七八黑的铁牌子，不好看，也不值钱。倒是那个链子很特别，怎么都扯不断。老爷笑着说，这链子可是天蚕丝做成的，剪不断，烧不坏，结实着呢。” “这个事情，后来老爷酒醒了之后，就怕我说出去，特意给我下了封口令。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东西，可不是我一个小小姨娘能动手的。” “可是，后来，老爷去了之后，何家大乱，我和乔姨娘寻思，我们没有子女，将来也不能生育，在何家是没有一点前途了。倒是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出了何家，另外过自在的日子。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两个都不怎么得宠，也没有生孩子，但是，家里一年做衣服，打首饰，多年下来也积攒了一些，两三万银子的东西是有的。就是出了何家，没有儿女，没有牵挂的也够我们生活的了。可是，我们虽然是内宅妇人也知道，我们这么多年，在何家哪怕不受宠也能活的好好的，那是有何家作为大树好乘凉。出了何家，那可是举步维艰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上来咬我们一口。我们哪里敢啊” “眼看着出门是死，不出门是等死，那还不如放手博一下。我想起来，我娘家堂妹进了巡抚大人的府邸，还挺受宠，乔姨娘的堂妹进了广陵城县令后宅，生儿育女，地位稳固。我们要是能住在广陵城，再有个功劳，受到巡抚大人庇护，那这一辈子就安稳了。” “可是，县令大人那里还好说，这巡抚大人家的门槛实在是高，一般的小钱，人家还真的看不上。我就想到了家主的那个印鉴。眼看着何家众人想的只是老爷和夫人后事如何办甚至皇商的位置，家里的铺子，还有那债务都放到一边，忙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有人想起来这家主印鉴的事情。” “我就起了心思，跟乔姨娘合伙，趁着给老爷装裹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把这家主印鉴给偷了出来。” “偷出来之后，我们两个就收拾好行李，等到丧礼过了，就跟刘姨娘，大少爷，二少爷说，想到广陵城来，给父母尽孝，也不再嫁人了，尽孝完了，就找个庙宇，给老爷夫人祈福。这样的谎话，大少爷和二少爷居然就相信了。他们欢天喜地的给我们放了良，甚至还派人把我们安全送到广陵城。我们再次在心里坚定，幸好离开了何家，这样傻子一样的少爷，将来能成什么气候。” 傻子何明辉不由得满脸通红。 第一百五十章 人情 王姨娘接着说“到了广陵城，说实在的，我们也不敢直接找上我们自己的娘家人办这些事情。这牵涉到三百万两银子，足够别人给我们姐妹两个灭口十回的了。” “我们虽然有些身家，也不敢显露出来，也不敢住在娘家里。当年，他们既然狠心把我们送去给人当小妾，现在又哪里会对我们这样没有利用价值的老女人有亲情所以，我们两个干脆搭了伴，就住在我之前置办的三花巷的宅子里。一面，想着，等到事情平静一些，就联系上我那堂妹，好把这烫手的印鉴交出去。” “哪里想到，我那个堂妹这档口居然就怀上了，这害喜，生产，做月子，闹了几个月，这才消停。我们等到了我堂妹孩子满月了，才跟她把这个事情说了。她一听可是高兴，忙把这功劳给揽过来，告诉了巡抚大人。巡抚大人也答应，如果真的能拿到这三百万两银子，他就做主，把我们两个记为周家的养女，这样，我们也成为了周家的人，在江南省，哪里还有人敢欺负我们” “可惜我们打算的是好，甚至为了这个秘密，我们连乔姨娘那个在县令大人家的堂妹都蒙在鼓里。我们的父母兄弟，也通通没有告诉。这样战战兢兢的等着，却被这巡抚家的管事给破坏了。如今，事情败落，我愿意把何家的家主印鉴交出来，这银子我们可是一分都没有动。何家并没有损失啊。” “还请各位大人，二少爷，三少爷，四小姐饶了我们。” 说完，王姨娘哭的梨花带雨，连连磕头求饶。 今天见的磕头求饶的人太多了，何家兄妹都有些麻木了。不过，听到王姨娘说，愿意献出家主印鉴，还是很在意的。 凌大人喝道“还不把你们偷的何家的印鉴交出来” 王姨娘忙从脖子里取下来一个绳子穿着的乌黑小小牌子出来，早有衙役取过来，递给了凌大人。 凌大人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小牌子就能调动三百万两银子，财帛动人心，他也有些心动，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啊。 凌大人对何明辉说“何秀才，你看看，这可是你何家之物” 何明辉忙上去仔细看了一番，这才说“正是我何家历代家主的印鉴。” 何英华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嘴角倒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要不是自己二哥鉴定完毕，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这一个乌漆嘛黑的小牌子居然是印鉴这东西和印鉴有什么关系 凌大人看了一眼正对他是笑非笑的徐內监，突然明白，眼下自己倒是有一个白送给何家人情的机会，他立刻说“本来，按照大夏律令，这个印鉴是王氏，乔氏偷盗家主财物的证物，在结案之前，不能给你们何家。但是，事有从权，这又确实是你家之物，还是先人遗泽，本官就做主，一会儿，师爷把这个印鉴记录一下，就给你们吧。” 这可是意外之喜，何家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能得到这三百万两银子注入进来，自然是十分需要了。 何家兄妹忙道谢。凌大人十分高兴，这个人情倒是惠而不费。这个时候，徐內监倒是开口说话了“凌大人果然是广陵城的青天大人，公正严明，为民着想，是大大的好官啊。” 凌大人更是高兴，这样一个惠而不费的行为，倒是博取了何家和徐內监的欢心，真是划算啊。 徐內监接着说“这广陵城的县令是坏了，这江南省的巡抚，我看也是到头了。不过还好，江南省还有凌大人，盛大人这样的好官。这事情，杂家回去一定跟皇上说一下。” 被表扬肯定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凌大人和盛大人都忍不住露出来笑容。 这个时候，一旁的小王姨娘到底是在巡抚家这样的大宅门生活过的，平日里这听到的，见到的确实是不同，已经明白过来。今天，她是把事情办砸了，这一位面白无须的人，来头太大了，比自己家老爷还大，他是宫里来的公公。虽然这一位公公官职比不过自己家老爷，可是，这位公公是伺候皇上的，自己家老爷能跟皇上比吗 小王姨娘心里的恐慌蔓延开来，一瞬间，她想到了这事情的结局，何家肯定是扳不倒了，这最重要的何家家主印鉴都已经到了何家二少爷手中，还怎么能拿到那三百万两银子。她想起来出门前自己和夫人的争斗，当时，自己可是立下来军令状，保证拿到印鉴，还要求夫人不得插手，如果自己拿不到，就听凭夫人发落，打罚随便，发卖了也愿意。 那个时候，自己觉得这一趟的事情十拿九稳，稳稳的得到功劳，老爷可是许诺自己，这三百万两到手之后，要专门划出来五十万两银子，给自己刚刚出生的小儿子。要知道，巡抚家虽然有钱，可是，按照家规，将来老爷子去世之后，分家，那七成家业都是给嫡长子的，两成是给剩下几个嫡子的，一成是五六个庶子们去分，那自己儿子将来能得到一万两都要偷笑了。现在倒是不怕了，只要这个事情办好，将来自己儿子就能得到五十万两银子，这真是一个天文数字。这还不说，还有更好的地方，老爷还答应，将来还要把小儿子作为嫡子来教养，还让小儿子不用叫她姨娘，可以叫她娘。这意味着什么这可是平妻的待遇，这意味着，自己将来在巡抚家的后院里，地位将要和高贵的夫人平齐。那是什么样的荣光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谋算鸡飞蛋打，眼看着已经是失败了，还要连累得自己家巡抚大人也要跟着吃挂落。看看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得罪了皇帝啊在大夏，得罪了皇帝，周家能好吗将来，不但自己落不到好，回去要被夫人惩罚，就是儿子，那是周家的孩子，也要跟着倒霉。虽然她只是一个姨娘，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官员，官眷们，前一刻还高高在上，后一刻被抄家灭族，孩童被发配，当了了，被发配的孩子，多半是死在路上。女眷流落教坊司，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别说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只怕想死都难。 小王姨娘想到以后自己要面临这样的局面，忍不住浑身发抖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厮打 她有些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之前，自己一直都觉得自己走运。本来，王家只是广陵城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大伯家的姐姐生的美貌，被大伯走了路子送到苏城何家当了姨娘。 那个时候，整个王家都羡慕自己这个堂姐。羡慕她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羡慕她经常往娘家稍各种奇珍异宝，羡慕她能提携家人，把家族里几个人都弄去何记当了掌柜。王家这样一个小门小户的平民人家，居然也抖起来了。 小王姨娘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还经常会衣食不周，可是没有过多久，因为堂姐的原因，自己家也跟着水涨船高，父亲得了差使，家里日渐富裕。父亲也对从小就显露出来眉清目秀的自己重视起来，不让自己干活，专门请了娘子过来家中教导。广陵城本来就是出瘦马的地方，多的是专门教导孩子学媚术的人。 自己从小就学如何伺候人，如何争宠，学琴棋书画，歌舞献媚。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自己长大花儿一般的年纪，果然生的千娇百媚，被家里人想法子送到巡抚大人家之后，更是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巡抚大人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可是位高权重，对她宠爱有加，她也争气，居然就怀孕了，还顺利诞下一个儿子。 这已经让她站在后院一众姨娘的顶尖了，甚至都能跟夫人叫板了。这个时候，刚刚出月子的自己接到了从何家出来的那个堂姐的信息。她居然弄到了何家的印鉴，能调度三百万两银子，这是天大的事情啊，这么多银子，相信就是皇帝也会动心的。 果然，当她把这事情告诉巡抚大人后，巡抚大人激动得快要昏倒了。接下来，她聪明的利用这个作为筹码，跟巡抚大人，跟夫人谈判，成功的把夫人气的卧病在床，拿下了出门办这个事情的权利。为了安全起见，巡抚大人还给她派了费管事，带着一众家仆，还有近二十个护卫一起过来，这可是等于把家里大部分护卫都带来了。 小王姨娘认为，不过是找堂姐拿一个牌牌，这么大阵仗，怎么都不会有闪失。 可是，到了广陵城三花巷，堂姐却不愿意把这印鉴交出来了，因为这印鉴不是她一个人偷出来的，是她和乔姨娘一起偷出来的。乔姨娘的父母亲族还在何家宅子里，如今，被何家人给关押起来，听说日夜刑讯，受了大罪了，要不及时救出来，只怕就要死在里面了。 乔姨娘哭的跟泪人一样，一定要求，先把乔家一干人等救出来。这可是跟他们的计划不符合。当初，走的时候，巡抚大人就已经交代了，这个事情最好不要惊动何家。这个道理小王姨娘也明白，自己要去偷人家的东西，哪里还能惊动人家的道理 可是，乔姨娘死死咬住，小王姨娘也没有法子，只能听堂姐的话，让费管家联系了另外一个乔姨娘，让广陵县令跟巡抚家的护卫一起去何家救人。 照着小王姨娘的想法，在江南地界上，自然是自己家老爷巡抚大人最大，巡抚家和县令一起出动，还能救不下几个仆从 可是，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自己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就踢到了铁板了。 一想到自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毁了大好局面，将来要面临惨淡人生，甚至要付出生命，她就对乔姨娘一肚子怨恨。 小王姨娘一下子扑过来，抓住乔姨娘的头发，一边打，一边骂“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坏了我们的好事。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我们来何家救人，我们能会一败涂地吗现在倒好，我们大家伙都陪在这里了，你满意了吧” 乔姨娘也是一个泼辣的，她被打了几下，头发又被扯掉了几绺，火辣辣的疼，她也被激出来凶狠，一边去扑打小王姨娘，一边骂“你才是贱人呢怀一个身孕，就能闹出来多少幺蛾子，做个月子跟王母娘娘下凡一样，要不是你拖延这么长时间，我们早就把印鉴交出去，我乔家的人也都能赎出来，也不会有眼下这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正好有捕快刚刚结束了一个阶段对小乔姨娘的刑讯，问到了一些东西，就领着小乔姨娘到厅前回话，小乔姨娘一身的伤痛，正在伤心，不小心听到前面的话，再看到自己堂姐被小王姨娘打，也恼火了，她挣扎的上去，打小王姨娘和自己堂姐乔姨娘“原来你们偷了主家的东西还居然牵涉到三百万两银子可怜见的，我熬油一样在县衙里熬着，生儿育女，平日里就是三百两银子，也没有见过啊。现在居然为了你们弄的这什么劳什子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就葬送了我一生啊。” “可怜我那一双儿女啊，也受了我的拖累，都是为娘不好啊，怎么有这样的姐妹，能分钱的时候，没有想着我，倒是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叫上了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王姨娘看到这三个女人打成一团，只是冷笑。 被两个人打的乔姨娘哪里是对手，她一边招架，一边骂，眼角余光还看到了一旁冷笑的王姨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顾不得自己正在被撕扯，就一把拽过来，去打王姨娘“都是你这个贱人，撺掇我去偷老爷的印鉴。老爷生前虽然对我们没有多少宠爱，但是，对我们也不薄。我们要是不离开何家，顶多为难几个月，现在日子就又好起来。听说人家万姨娘无儿无女，在府里过的自在很。哪里像我们这样，担惊受怕，连累家人，最后自己也落不到好。你这个贱人怎么这么坏啊，我瞎了眼，怎么就听你的了。” 听到乔姨娘的话，小乔姨娘，小王姨娘都想到，这个事情起因都是因为王姨娘，顿时三个女人都恨起来，一起上去厮打王姨娘。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没听说 看到眼前这一片混乱，凌大人恼怒起来“成何体统。” 众衙役忙七手八脚的把这四个女人拉开，可是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四个女人，已经不复刚过来的时候那花容玉貌了，一个个披头散发，脸上也都是伤痕，鲜血淋淋。 何英华只是冷冷的看着，何明辉也早硬下心肠，对着四个女人，他们只有痛恨的。 凌大人咳嗽一声说“王氏已经招供，事情原委清晰，证词，证物具在，这个案子也差不多了。王氏，乔氏虽然是良民身份，但是，她们偷盗前主人财物，数额巨大，先收到县衙的监狱里去，按照律令，这是要秋后问斩的。小乔氏是何家的奴仆，背叛家主，私逃到县令家做姨娘，分属逃奴，还勾结王氏，乔氏陷害主家，按照律令，当流放三千里。小王氏，虽然是巡抚家的姨娘，份属官眷，但是，她谋害何家，图谋何家的巨额资产，也当判流放。至于巡抚周大人，欺凌百姓，图谋何家财产，这个案子，本官会如实上报到京城。听从皇上发落。” 这案子算是结束了，自然有衙役把一干犯人带走，收拾现场，至于那四个女人如何厮喊求饶，大家都充耳不闻。 花厅里，何家兄妹再次郑重跟凌大人道谢。何明辉说“凌大人真是广陵的青天大人，护卫百姓，何家深受恩德，必定不敢忘记。” 凌大人笑呵呵的让人扶起来何家兄妹，这才跟徐內监说“这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不如徐內监到知府衙门休息一下” 徐內监笑的见眉不见眼“哈哈，多谢凌大人抬爱。杂家这里也替娘娘谢谢您给何家人伸冤，找回何家印鉴。” 凌大人忙说不敢，这个事情，居然还能让内宫一个宠妃欠自己一个人情，实在是太划算了。 徐內监说“咱家今天就去盛大人府上叨扰一下吧。明天杂家再来何家宣读圣旨。” 何英华忙上前致谢，并且请徐內监住到何家，接受何家的款待。 徐內监说“县主，你就不要跟杂家客气了。你这里闹腾半夜，也是要收拾。另外，皇上和娘娘还想见到你。本来派杂家来江南宣读圣旨就是为了让杂家带你到京城的。可是，杂家没有在苏城找到你，只能来到广陵，这就耽搁了功夫。还请县主，早点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这样明天宣读圣旨后，你好早日随着杂家出发去京城。” 何英华忙应下，也不再跟徐內监客气了。盛大人，凌大人一看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告辞。其中盛大人笑呵呵的带着徐內监走了。 何家兄妹自然是热情的送出门口，临走前，又说了一堆感恩戴德的话，大家皆大欢喜，只有先前被衙役们押送走的巡抚周家的管事，小王姨娘，还有家丁护卫们，乔王两位姨娘，毕县令，江师爷，小乔姨娘一干人等垂头丧气，哭哭啼啼。 何家兄妹送走了客人，回到自己家的小花厅，眼下夜色浓郁，这是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可是何家兄妹一点困意都没有。 坐在椅子上，他们对于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恍惚。半响，还是何明辉说“我真是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何家列祖列宗。我这个嫡子，什么都不知道，父亲灵柩运回来，我居然连父亲的尸身都没有守住，居然就给乔王两个姨娘钻入了空子，连家主印鉴都给偷走了。我真是惭愧啊。” 何明扬也有些唏嘘“谁能想到，这两个姨娘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何英华冷冷一笑“我们家的姨娘，胆子大的还少吗” 这倒是真的。之前发生的苏姨娘和钱姨娘的事情，大家好像还历历在目，现在又发生了乔王两位姨娘联手偷了家主印鉴，还要图谋把何家历代秘密积存下来救命的三百万两银子献给巡抚大人。这胆子哪里还能不大 何英华接着说“这家主印鉴，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何明辉说“哦，四妹妹，你年纪小，这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再说了，这事情一般都是家族的长子或者是嫡长子知道，我和大哥都知道这个事情。我们母亲知道这个事情，就是刘姨娘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别人了。至于乔王两个姨娘知道，你也听她们招认了，她们也是因为有一次我们父亲喝多了，无意中说出去的。” 何英华皱起来眉头“嗯，狡兔三窟，每个家族都会置办几手退路。我们何家富过五代，有这样的手段，也不足奇怪。只是，我就奇了，既然大哥和二哥都知道这个事情，前一段时间，我们家那么艰难，你们两个甚至都抽调铺子里的钱，怎么不启用这样一笔银子” 何明辉苦着脸“当初，要债的逼门，我们家里又拿不出这些银子，我和大哥就秘密商议了，要启用这一笔银子。甚至我们都去跟会丰宁谈判了。会丰宁承认我们何家有这样一笔银子存在他们那。但是，他们也有规矩，一定要见到我们的家主印鉴，才能把银子给我们。这要求也是应该的。我们回去就找家主印鉴。可是，父亲的书房，卧房，甚至家里的各种我们能想到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这个时候，我就怀疑，会不会当初被父亲随身携带了。毕竟，这个印鉴，我和大哥都见过，不起眼，小小的，随身携带的可能比较大。” “大哥对我说，当初父亲灵柩送回来后，装裹好，他就想到了这个事情，曾经，悄悄的支开了身边的人，在父亲的尸身上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我们两个就范了疑惑。我们怀疑，这可能是父亲在宫里的时候，被宫里那些人给顺手拿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办法，连地方说理都不能。毕竟，那是皇宫，我们父亲的去世又是疑点重重。” 原来是这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不是报恩 何英华说“这么说起来，乔王两位姨娘是在大哥找之前，就已经把家主印鉴拿走了。所以，大哥找不到。大哥找不到后，就怀疑是父亲丢在宫里了。以我们家当时的情况，哪里敢找宫里人问这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耽误了。” 何明辉重重的叹息一声，他深刻感到，自己和大哥两个太愚蠢了。 何英华心里百感交集。前世，这个家主印鉴的事情，她一直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是正常事。她虽然是嫡女，受到父母宠爱，可是毕竟是女孩，又年纪幼小，不懂事，父母怎么会把这何家历代的机密告诉自己呢。 前世，自己等人没有来广陵城，也没有整理何家宅子，囚禁刑讯乔家众人，自然这几位姨娘的阴谋就得逞了。这三百两银子，没有任何波折，就进了巡抚周家。 前世自己对巡抚周家后来也报复了，那是在周良臣已经死了之后，自己和养子设计让周家上圈套，还精心收集了周家不法证据，导致周家被抄家，周家人被流放。朝廷抄了两百万多两银子。那应该就是周家的不肖子孙们挥霍之后剩下的。 可怜自己兄妹几个人，因为一文钱被难倒的时候，因为没有银子，大哥被周家的人打伤了腿，没有钱治病，只能成为残疾的时候，因为给不起医药费，耽误弟弟妹妹们治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亡的时候，哪里能想到，何家历代积存的几百万两银子正在被周家挥霍。一想到这个，何英华就难过的不能呼吸。 看到妹妹脸色不好，何明辉更加自责了“四妹妹，这个事情确实是我们处理不当。好在我们意外中又找到了这个家主印鉴。” 这确实，这一趟广陵城之行，何家兄妹只是想整理自己家几个铺子，却意外的得回了家主印鉴，不但找回了祖宗的传家宝，还得到了三百万两银子。这真是一个惊喜。 何英华揉揉自己的眉心说“二哥，三哥，希望你们过一段时间，也把这个事情跟大哥说说。这个事情，给了我们几个教训。一个，大哥和二哥当初在父亲灵柩运回来之后，没有看管好，以至于被乔王两个姨娘偷了家主印鉴。这是不孝，也是失职。希望回到苏城后，大哥和二哥到家族祠堂罚跪思过一天一夜。大哥腿伤未好，就延后一年后再执行。” 这个处罚，何明辉连连点头，甚至他还觉得轻了。 何英华继续说“还有一个，那个时候，我们家太混乱了，各种家规形同虚设，不但对仆从们没有管理好，就是对家里各人也都没有管理好，这在今后一定不能再发生。请大哥，二哥，你们回去和姐姐们一起商议一下，好好的管理一下我们的家规。” “再说一个老话题，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跟我们何家内院姨娘太多有关。我们先前已经说了，以后立下家规，我们家的男子，以后不能再有小妾。” 何明扬忙说“我将来是一定不纳妾的。” 何明辉有些犹豫“我屋里的兰香，兰露对我忠心耿耿，前一段时间，那样艰难，别人都找门路去了，她们也没有离开我。现在我们日子过好了，我怎么能抛下她们” 何英华冷着脸说“你要是想纳了她们也好。目前看，兰露兰香都很好。可是以后呢以后你娶了正式夫人呢将来你还要承担何家中兴的责任，要科举，要入仕途，要撑起来何家，难道就不娶妻了你娶亲，我想，应该会在书香门第或者是官宦门第之间选择。那就是大家甚至是望族的小姐。那样身份尊贵的人，能和你的两位姨娘好好相处还是这种对你有恩义的” “你冷落妻子，宠爱她们，那是宠妾灭妻，那是祸家的根源。你宠爱妻子，冷落她们，这是报恩吗” “她们要是在你正妻进门前就生了儿女，那就像我们家的情况一样，这嫡子，庶长子之间，就没有问题如同你和大哥，兄友弟爱，可是，你们周边的人呢都鼓动你们互相斗争，光是这个皇商位置的继承，就生出来多少事情要是你和兰香兰露一直都没有孩子，她们年纪大了，怎么自处” “将来，她们会不会也对我们何家有怨恨，甚至做出来像苏姨娘，钱姨娘，乔王姨娘这样的事情要知道，这几个姨娘当初成为我们家姨娘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她们后来有一天会背叛我们家，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会偷我们家的东西，偷我们家的钱财” 这说的还真的是有道理。何明辉不由得皱起来眉头，陷入了思索中。 何英华叹息一声，她也知道，这不是一次两次能说通的。好在现在还在孝中，不会出什么事情，自己还有时间。眼下，却又更重要的事情安排。 何英华问二哥“好了，二哥，这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说眼下的。我想问二哥，你不是和会丰宁接触过吗现在我们拿了这家主印鉴，能不能拿到这三百万两银子怎么拿能不能拿通存通兑的银票，还是只能拿现银要多久才能拿” 何明辉忙把自己的心事放下，说道“当时，会丰宁已经跟我们保证，只要我们拿到这印鉴，立刻就能给我们开出来三百万两银子的银票，保证能在大夏所有的会丰宁通存通兑。如果需要现银的话，那需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这个说法何英华点头赞同，三百万两银子堆起来都能堆成一座小山，谁家钱庄也不会随时放在一个库房里。倒是银票还有用些。再说了，会丰宁，大家都知道，背后的靠山是皇帝，所以，会丰宁十分有信誉，早十年前，就已经实现了，在大夏众多会丰宁分店中，可以用会丰宁的银票通存通兑。 广陵城有会丰宁，苏城也有会丰宁。这还不说，何记二十多家店铺所在的城市，都有会丰宁的钱庄。这就尽够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放 何英华说“好，我希望二哥明天就去会丰宁，先用家主印鉴取出来七十万两银票。我要把这些银票带去京城。等我走了之后，二哥再取出来二十万两银票，有十五万两银票给广陵城三家何记的店铺。还有五万两银子，连同抄出来的乔家一干人的那几万两银子的家财，都交给丽锦坊和瑞祥坊去开广陵城的分店。如果能有剩余的银子，就汇总了，去金陵城开分店。” “另外，回到苏城之后，二哥再去把剩余的二百一十万两银子都取出来，当然了，不要现银，只要银票。这二百多万两银子，拿出来三十万两银子还给吕家。以前我们家穷着，自然要借他们家的钱，可是现在我们家已经有了银子，就不好欠债了。” 何明辉点头说“这个确实应该。其实，之前，我们从何进家里，从苏家，钱家那边抄了银子出来，我就想还钱了。不过，那个时候，妹妹说，要先拿银子救我们家的何记铺子，还有几个工坊。” 何英华说“是的，我们之前得到的那些银子，都投入到新工坊，还有给何记铺子注入资金去了。现在有了银子，就先把这三十万两银子还上。” “还了钱之后，我们还剩下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我们何家一共有二十三家店铺。其中，去除广陵城的三家，去除京城四家，还剩下十六家。之前，这二十三家店铺，就已经每家送去了两万两银子救急。如今，再每家送过去五万两银子，这样加上以前的基础，再有这七万两银子打底，换上得力的掌柜伙计，我们何家一定能换发生机。” “这样还剩下一百万两银子。你们拿出来二十万两银子给丽锦坊和瑞祥坊，趁着生意好，赶紧把各个大夏大城里的分店都给铺展开来。至于箱包工坊，还有专门制作窗帘被罩等的工坊，也要赶紧在苏城建立起来。地方倒是能找到，我们不是抄了好多小庄子吗，找几个合适的出来，有银子，建工坊倒是容易了。” “还剩下八十万两银子，拿去吕家和张家，他们两家之前，在苏城的时候，就已经跟我们家说了，等到我们将来有了银子，还可以去把我们先前变卖给他们两家的一些田产，宅子，酒楼，茶场，古董，字画等赎回来。” “这是吕家和张家给我们的情谊恩情，这个我们家要记住。好好感谢他们，还要在以后的日子，想法子报答。” 何明辉和何明扬忙答应。这个时候，何明扬皱起来眉头“四妹妹，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三百万两银子都花完了，还是让我和二哥去办你呢” 何英华苦笑一下说“不止是你和二哥，还有大哥。还有家里的二姐，三姐，五妹。接下来，这些事情，都要你们商量着来了。我本来应该留下和你们一起处理这些事情，可是，你们也听到了。徐公公已经说了，明天宣了圣旨后，我就要尽快启程跟他一起去京城。皇帝要召见我。” 这倒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喜事那是肯定的，自己家的妹妹受封成了县主，这可是七品啊，父亲混了一辈子，也不过是一个七品皇商。女孩子成了县主，倒是不能进入仕途，可是这对于将来嫁入高门有很大帮助啊。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孩子，哪怕是皇商家的女儿，也不可能嫁到高门望族去。可是，一个县主，那就不同了。 忧的是，四妹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虽然能干，但是，去皇宫还是有些危险。何家兄妹们可是没有忘记，他们的父母亲就是死在宫里。皇宫那可是很可怕的地方。 不管是喜也好，忧也好，皇帝要召见何英华，谁还敢说不去呢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何明辉皱了眉头“四妹妹，你要当心啊。” 何英华点点头“我自然会当心，所以，才让二哥明天去给我取了五十万两银票带上。一来，这五十万两银子要拿去京城，给京城那四家店铺注入资金。二来，大姐姐如今在宫里已经是一宫主位，嫔宫娘娘了，这看起来风光，其实，需要银子更多。我们家也有一年没有给她送银子了。这一次正好我去了，给大姐姐送银子去。大姐姐在宫里越稳当，我们何家的生意才会越好。” 这倒是真的。比如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正好徐內监带着凌大人，盛大人到来，他们哪里能落到好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何英华也皱起来眉头，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毕竟，她也没有想到，广陵之行，居然还牵涉到三百万两银子。可见，哪怕自己是重生的，也不能大意，很多事情，哪怕是她前世也不是很明白。到了今生，又有许多改变，一味的照搬以前的经验，看来是不行的。 何英华对何明辉说“二哥，我去了京城，估计开春运河冰冻解封了，才能回来。这期间，大哥作为皇商，估计年底的时候，要进京城内务府去交纳绸缎等贡品。这娶金陵城，明泉城，榕叶城，建业几个地方查我们的铺面，就要交给你和三哥了。当然了，光是你们两个去是不成的。” “前一段时间，曲总掌身子有些不太好，所以这一次来广陵城我就没有让他跟来。想来等到你们回去苏城的时候，他大概已经好了。他可是我们家的老总掌了，各个地方，各个店铺的情况都是一清二楚，你们带上他一起去各个城市的店铺。多听曲总掌的意见。” 何明辉点点头说“嗯，有曲总掌一起去，想来没有问题。只是，你刚刚说大哥年底要去京城内务府可是像每年我们父亲那样要去内务府送贡品绸缎” “去年，我们父亲就是年底送贡品的时候，出了事情。人没了，去年的银子也一分都没有拿回来，要不我们家怎么会欠下这么多债务今年我们家好容易好起来，还要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何家的热闹 何英华想到之前的事情，眼睛里面有些冷厉的光芒，京城，她是一定要去的。为了父母，为了大姐姐，还有为了以后。 何英华说“二哥放心，去年的银子，我这一次去京城，会想法子拿回来的。今年送绸缎过去，你嘱咐一下大哥，一定要精挑细选，要最时新的花样，最好的质地，这还不说，还要比去年的单子再多加三成我们自己工坊产出的精细的棉布。” 何明辉虽然有些不明白，还是应下“好，我都照着你说的做。可是，四妹妹，你怎么敢去跟皇家要银子” 何英华一笑“跟皇家要银子怎么了去年我们的银子也一定是下来了，皇家不会让皇商们吃亏的，要不，以后还有谁愿意做皇商不过，去年我们父亲不在了，有些人眼皮子浅，就截留了我们家的银子。我这一次去面圣，正好找机会，把这事情说道说道。无论什么事情，一到了皇上那里，这就是捅破天了。见了光了，反而什么都好办了。” 这样高深的道理，何明辉和何明扬一时间都不太明白。不过，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一个胸有丘壑的，听她的没有错。 何英华说“对了，我可能这一两天就要跟着徐公公去京城，这广陵城的几个铺子，掌柜们也要换一换了。之前，我们是不想打草惊蛇，想多看看。如今，我们也看明白了，谁是好的，谁是坏的也清楚了。乔家和王家伸出来的手也给斩断了。两位哥哥，你们就放心大胆的把这几个铺子都整理一遍吧。” “还是老规矩，过时，旧的绸缎，都从柜台上撤下来，放到库房里，等到丽锦坊和瑞祥坊开起来用，也不浪费。多订一些时新的款式，每个店现在有了七万两银子作为流水，再加上多年的名声，活泛起来，都不是难事。” “至于人怎么换，我们先前也商议好了。目前，广陵城三家店，一店大掌柜王怀义，这不用说，我们早就看出来他是蛀虫了。以前，还有些顾忌，毕竟，他是这里的地头蛇。现在没有了顾忌，明天后天，凌大人会审理王乔两家，这些人都会被审问的。我们再送上罪证，王怀义，对了还有三店的二掌柜王怀山，估计以后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一店的二掌柜秦诚，是从伙计一路干上来的，能力强，有心机，对我们何家也算忠诚，就把他提拔成大掌柜，到二店去当大掌柜。一店的三掌柜苏福全，那就是一个草包，啥都不会，还很贪婪，他是苏姨娘的堂哥，这不用说了，直接把他给踢出去就算了。二店的大掌柜原本是冯卫，他是冯姨娘的叔叔，我们和他接触这几次，我看他头脑机敏，所以，我想让他离开何记，先去苏城跟许宽学学，回来后，就在这广陵城开瑞祥坊的分店，他当大掌柜。二店的二掌柜许劳是许姨娘的哥哥，也是当初跟着我们母亲从川地一起过来的。为人不行，也趁着这个机会踢出去算了。” “三掌柜储飞倒是一个人才。他本来就是广陵城老店老掌柜的儿子，一家子都对我们何家忠心耿耿，当个三掌柜真的是曲才了，这一次就提拔到一店去当大掌柜。三店的大掌柜赖信倒是不用动窝了。他也是从伙计一步步干上来的，还是老储掌柜的徒弟，他就勉励他继续好好的干。至于那些掣肘他的二掌柜王怀山，三掌柜乔连，都给踢了，没有这些拉后腿的人，想来，赖信能把三店管理好好的。” 这都是他们之前就商议好的。何明辉，何明扬自然是没有意见。 何明扬问“那这每个店的二掌柜和三掌柜怎么任命呢” 何英华说“你们让这几个大掌柜推荐一下，他们推荐的人，你们再仔细考察一下，如果不错就任命了。也算是对新大掌柜们的信任。” 安排好这些事情，已经要四更天了，兄妹三个忙回到各自房间小睡一下。 天亮了，何家宅子热闹起来，一大早，仆从们就忙着仔细打扫，今天可是要有天使来宣圣旨，自然是要收拾一新了。 何英华也早就装扮起来，虽然她还在孝中，但是，这朝廷的法度在，她只能按照法度来穿戴起来。 一上午就在热闹中度过，徐內监由盛大人，凌大人陪同一起过来何家，何家早就洒扫以待，香案也早就摆放好了。宣读完圣旨，何英华就成了县主。 自然有广陵城的官员士绅们来祝贺，何英华让仆从们把礼物收下登记好，以备日后回礼。 虽然何家还在孝中，不好大开宴席，但是，这招待官员士绅们吃饭还是要的。广陵城最不缺的就是富商了，这些商人本来就是十分灵敏的，尤其是那七大盐商家族，更是和皇家，和官员们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如今，他们看到盐官总长盛大人都给面子去了何家，他们哪里有不跟风的，他们都是家主亲自过来，还奉上了厚礼。 何英华一个小姑娘倒是不用招待，倒是让何明辉，何明扬兄弟两个辛苦了一天。 外院的事情，不用她忙，可是，因为这一次册封是给她这个小姑娘册封，自然各家也都有女眷出席。这些女眷自然是何英华招待，好在何英华前世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早就安排的好好的，女眷们，贵妇们看到这么短的时间，何英华一个小姑娘就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条条，都在心里夸赞。不过，这么忙碌了一圈下来，何英华也是十分疲惫。 忙乱中，何英华还是和徐內监商议好了，后天就启程，直接从广陵城出发，坐船从运河走，虽然没有陆路快，但是，轻松不累。这也是考虑到何英华毕竟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何英华十分感激，忙完一天后，就让二哥带上礼物，去感谢凌大人和盛大人去了。 银票也抽空兑换了出来，会丰宁果然是信誉最好的钱庄，何家的家主印鉴一拿出来，人家二话没说就给兑换了银票。手里有了大笔的银钱，何英华对于这一次的京城之行，更加有信心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厚实 何明辉，何明扬在广陵城的渡口送别了妹妹和徐內监后，开始了对广陵城三家店铺大刀阔斧的改革。 掌柜们们换了人，蛀虫们清理干净，大量资金注入，随后，苏城工坊那边也把当季的时新花色的绸缎运了过来。广陵城的富人们，本来就习惯在何记买绸缎。不过，最近一年，何家变故多了起来，连带的何记里面的花色也不好了。富人们只能去了蒋记等几个大的绸缎商那买绸缎。 如今，何记又换发了生机，货色还更加齐全，更加时新，最顶级的云缎，闪光缎，辽绫还是何记的最好。这还不说，何记还上了新产品，就是一种细密的棉布。棉布一般都是平民使用的，可是，何记的这种棉布，细密柔滑，吸水，吸汗，给孩子穿，作为里衣都十分合适，当然了，这价格甚至比一般绸缎还要贵一些。 广陵城富商云集，对于这种价格高的棉布立刻追捧起来。何记的生意越发的兴旺起来。 这让蒋记恨的牙痒痒。 何明辉和何明扬回到了苏城后，到了苏城，把剩下的银子兑换出来。还把何明耀，何菁华，何莞华，何莹华召集过来，细细的把广陵城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兄妹几人，听了自然是心情激荡，一时间，又是痛恨王乔二位姨娘的无耻，一方面，又是为了三兄妹差一点遇险感到后怕，一方面也感叹，居然用这种方式得回了家主印鉴，甚至还取出来三百万两银子。这一下子，何家所有的经济危机都解除了。兄妹几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何明辉也把何英华之前吩咐的如何使用这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个，兄妹几个自然是没有意见。 过了两天，何家三兄弟就一起去了吕家，先是还了银子，然后，跟吕正蒙说了要赎回何家的产业。吕家自然是没有异议，当时，就给了何家房契，地契。还帮助何家跟张家也说了，从张家也赎回了一些东西。 家产赎回了一半，何家的家底再次厚实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需要管理的事物也多了起来。好在，经过这几个月时间的历练，何家兄妹们都快速的成长起来，大家分了工，也都管理的好好的。 何英华随着徐內监走运河一路慢悠悠往京城进发。 他们坐的船是一个三层高的大船，船上只有她们这一行人，自然是宽敞舒适。这可是广陵城的盐商们贡献出来的。内外装饰都会极好的。 何英华从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忙碌中度过，倒是难得有这样一段轻松舒适的日子。 如果是随着别人一起上京城，何英华还要注意一下男女之别，毕竟，何英华已经十三岁了。这在大夏，已经是可以相看人家的年纪了。可是，何英华这是随着徐內监进京城。他作为一个内宫的公公，自然是不存在男女之别的。所以，何英华每日都跟徐內监聊天说话。徐內监本来就是最忠诚于何嫔的人，他对于何家的姑娘也像对自己人一样，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跟何英华讲了许多内宫的事情。 前世，何英华对于这位皇帝的后宫可是不了解的。前世，当何英华成为韩家老封君的时候，皇帝可是现在还是一个幼儿的四皇子。那时候的后宫，也不是现在后宫中的这些人。所以，她对于现在的后宫是一无所知的。 此刻有一个熟悉内宫情况的人详细的跟她介绍内宫的情况，她自然是十分欣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眼看，时节已经进入初冬了，大船越往北行，越是寒冷，告别温暖的江南，来到酷寒的北方，徐內监十分担心何家这位小姑娘的身体。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位何家新任的县主，竟然十分适应北方的气候，这倒是让徐內监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船行了二十多天的时间，终于到了京城旁边的红门镇。这里虽然是一个镇，可是却差不多跟苏城一样大。因为这里是运河的终点，是进入京城的一道门户。到了这里，距离京城就只有三十多里，南北货物都是到红门镇的码头下船，所以热闹非凡。 何英华并没有在红门镇停留，她和徐內监下了船，就直接坐上了事先让仆从们从京城何家的宅子里派出来的马车。何英华直接回去了京城的何家宅子，徐內监则是回到内宫缴纳旨意，同时递上何英华请求入宫觐见的奏折和牌子。 何英华第一次回到自己家在何家的宅子。这是一个位于南城的房子。京城的房子一贯是西贵东富，南平北杂。西城一般都是王公贵族官宦权贵们居住的地方。东城基本上都是富商或者相对富裕点的平民居住的地方。南城就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北城就复杂一些。这里是匠户，下九流，关外流民，胡人杂居的地方，最是混乱。 何家本来想在东城买一个宅子的。可是，东城的宅子也是寸土寸金，当然了，那个时候，何家根本就不差钱。可是，何家差着机会。何家在江南虽然人脉广，钱多，在北方，尤其是在京城可是就没有怎么经营过了。到了何源这一代才开始经营北方，在京城开了四家何记的店铺，至于工坊，那是一家都没有开的。 何家作为新贵，想要进入京城的西城，那是不可能，七品官，怎么进西城进东城的富商区倒是够资格了，可是，那也要等机会，要正好有人卖出大宅子才行。当然了，东城，每天都有小宅子往外出售出租，可是，何源当初财大气粗，哪里肯住小宅子，最后只能先在南城的平民区，买下一大片宅子，花费重金，整出来一个五进两路的大宅院。里面倒是假山池沼，极尽奢华的能事。 何英华踏进这个宅子，早就有管家带着下人整肃的迎接。何英华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气度从容的往宅子里进。管家和下人们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四小姐，觉得虽然形容尚小，但是这气度却是不输京城的贵女们。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何福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何英华此时心中感慨万千。前世，何英华倒是有大半生都是在京城度过。开始的时候，是宫里的大姐姐派人接了他们兄妹几个过来京城。 可是，大姐姐手头也不宽裕，宫里又是一个烧钱的地方，大姐姐只能给他们置办一个小小的一进的宅子。也是在南城的平民区。有一天，何英华也曾经到过自己家以前在南城的宅子门前走过。不过，那个时候，宅子早就属于蒋家的了。蒋家的下人倒是认识何英华，他们还出言讽刺。气得何英华不行。 如今，何英华住在自己的宅子里面，这才发现，这个宅子倒是比外面看着，还要奢华。可见，当初父亲在这个宅子里面也是花费了大价钱的。 何英华没有住到主屋，她倒是去了主屋上了一炷香。因为当初，她的父母亲的尸身从宫里拉出来，就是在这个主屋停放了几天，装裹，放入棺木的。 何英华想到两世自己都没有了父母，不由得悲从中来，哭了一场。 自然有伺候的管家仆妇们，还有早就守候在这里的何记总店的掌柜们一番劝慰。 在大家的劝说下，何英华收了眼泪，到了旁边的花厅去做。 喝了茶，休息了一下，自然有丫鬟过来帮何英华重新整装。换上了崭新的月白棉袍，拿了银狐的手拢，脚边放了脚炉，何英华也暖和过来。这个时节，在江南还不怎么冷，可是，在京城，已经是下过雪了。 何英华暖和过来之后，先召了京城宅子的管家过来询问。 这京城的宅子用的管家名字叫何福。他和之前那个苏城的大管家何进其实还是堂兄弟，不过，何福和何进并不是一个祖母。何进的祖母是他祖父娶的继室，何福的父亲是何进祖父前房老婆生的。何进的祖母其实也不是一个善茬，她虽然也是奴仆的身份，但是，她的男人是何家的大总管，大权在握，家资丰富，所以，她就想让自己的儿孙们继承，就早早的把何福的父亲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何福小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后来，被选拔到何家宅子里当差，还被何进父子压迫。何福跟何进不但没有亲情，还有不少的仇恨。不过，明显，何福的能力不差，何源之前很欣赏何福。甚至还让何福给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常随。这可是给何进带来很大的压力，最后，何进设法，采用明升暗降的法子，建议何源把何福调到京城宅子里面当管家，看样子是升了级，其实，是远离何家，没有了权势。 何福也没有法子，只能到了京城的宅子当个管家。好在何源夫妻很信任他，每年来内务府的时候，都交代他做很多事情，看他把宅子打理的很好，账目清楚，跟京城这边的人脉礼尚往来也做的很细致，就十分高兴，每年都给他不少的赏赐，这倒是更加让何进妒忌了。 何进其实还有招数对付何福，可惜，还没有施展，何源就出事了，何家发生了大变故，何进后来更是成了阶下囚，如今还在苏城县衙的监狱里服刑呢。自然就没有法子对付何福了。 何福宿命的敌人终于消失了。可是何福并没有高兴起来。 这一年多，发生太多事情了。先是，好好的男女主人进一趟宫，就突然死了。然后，内务府就过来警告说，自己的这一对主人都是得了急病死的。让赶紧送灵柩回去苏城。那个时候，大管家何进也在。何福没有法子，只能听从何进的吩咐，赶紧给主人们买了上好的棺木，装裹了一下，就让何进扶着灵柩回去苏城了。 接下来，一年的时间，苏城和京城虽然距离千里，可是，这消息往来却是十分频繁。何福知道了何家面临困境，小主人们有些昏聩，居然为了还债务，抽调铺子上的流水资金。导致，何记所有的铺面都受到了影响。这不是固泽而渔吗何福虽然着急也没有法子，一来距离太远，二来，自己也只是一个奴仆的身份，管不了这些啊。 正在何福以为何家要完了的时候，苏城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说四小姐开始整顿何家，不但把债务还上了，还把苏城几个铺面也盘活了。甚至还新盖了大工坊，生意红火。何家内部也进行了整肃，不但何记苏城的几个铺面掌柜换了大半，就是内宅也是翻天覆地，何进这个三代都是何家总管的人，倒台了，不但家产被抄了，还被送到了监狱，家里的人也都跟着去了庄子上受苦了。 何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提心吊胆，毕竟自己和何进是亲堂兄弟，这四姑娘又受到皇帝的赏识，封了县主，要进京陛见。到时候，肯定是要住何家京城大宅的。她到时候会不会收拾自己想来，自己还是倒霉的。小时候作为何总管的后代不但没有沾光，还百般被打压，现在，自己堂弟一家子犯事了，自己又有可能被连累。何福不由得愁眉苦脸。 对于这些仆从之间的恩怨，何福以为小主人何英华不知道。他却不懂得，何英华之前在苏城的时候，鼓里家里的仆人们互相告密，倒是揭发出来不少的事情。仆从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网，各种恩怨纠缠，小到吵嘴，大到偷东西，甚至作奸犯科的各种事情，都被抖了个干净。对于何大总管家这点子事情，更是被不同的仆从们说出来。虽然版本各自不同，何英华还是聪明的捋清楚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了，何福这一支其实是忠诚的。 何英华此刻看着愁眉苦脸的何福，不由得微微一笑“何总管，刚刚我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宅子里的账目，倒是觉得你账目清楚。这一年我们家守孝，人情往来少了很多。可是，你还是计算清楚，把一些必要的人情都走到。比如说那些有过交往的富商家里，有生孩子，娶媳妇，没了人，需要吊孝的，你一样不少的，都是送了礼物过去，倒是办理的很妥当。这是应该奖赏的，怎么你还这样愁眉苦脸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信 何福听到小主人表扬，也高兴不起来“回四小姐的话，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当不起四小姐的赞。” 说完这个，他犹豫了一下，作为何家的老仆，他虽然一直被继祖母打压，但是，年代多了，还是有不少自己的人脉。如今，从苏城老宅那边传来的消息能看出，眼前，这个还年幼的小姑娘手段实在了得。别说是内宅的这些弯弯绕绕，就是对付外面，她也是干净利索。比如说，对付内宅的何进一家子，苏长帽一家子，还有大部分亲族在广陵城的乔家。还有蒋家，其实，自从何源出事之后，蒋家也暗中和他有接触，想要他投诚蒋家。不过，何福这个人还是很忠诚的，对于提拔他的何源很是感激，所以，不想背叛主家，就没有搭理蒋家。让何福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嚣张的蒋家，居然也在眼前这个小主人手中失了手。 更不要说，还有一些大官，比如说苏城的知府李郁茂，广陵毕县令，都在她手里倒霉，甚至听说，皇帝已经跟江南巡抚这样的三品大员找茬，也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可以说，何英华人还没有到京城，她这个新近封的县主已经名扬京城了。作为一个在京城生活多年的管家，何福还是消息灵通的。他怎么能不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心存忌惮 思前想后，何福还是大着胆子，一咬牙开口道“启禀姑娘，老奴和苏城大宅那边的何进是堂兄弟。” 说完，何福大着胆子看了一眼何英华。 何英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看样子是等着何福接着说。这倒是让何福一滞，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这个小姑娘果然不简单，她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什么都不表示，这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何福这样的办事老了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硬着头皮，何福还是开口说“苏城那边的事情，老奴身在京城也略知一二。何进大逆不道，背主犯上，贪污刻薄。主子怎么处置他都是对的。老奴无话可说。反而，老奴还要感谢四小姐，何进这一支的家人都受到了惩罚，去了庄子上受苦，倒是我们家这一支没有受到连累。老奴感恩在心，正不知道怎么报答四姑娘，意外的，四姑娘倒是来了京城，让老奴好生欢喜。” “前几天，老奴接到消息，就带着家下人等，打扫院子，收拾房子，也派人快马去了运河赶上小姐的船，问了小姐到京城的住处。小姐不愿意住主屋，想要住东跨院，老奴忙把东垮院收拾出来了。小姐可要去歇息一下” 何英华说“这一路上，虽然走水路，可是一走就是二十多天，我也是疲乏透了。明天，还要进宫谢恩。今天要赶紧休息一下。既然你都收拾好了，我待会就过去。嗯，外面还有京城的北方店铺的总掌赖总掌在等候吧赖总掌年岁大了，不好让他多等。一会儿，你叫他来偏厅我跟他说说话，就请他回去吧。京城的店铺事项，等我从宫里回来再好好的整理。” “至于我们宅子里的事情，这些账目，人手什么的都是不着急，也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这一次，我估摸着要在京城住上几个月。怎么都要到年后，春天来了，运河开河了才能回去江南。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过，倒是有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当天我父母不在前后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京城各处人情理顺，你知道的消息等，你好好的在心里梳理一下，等到我见了总掌，休息了之后，用饭后，你详细的讲解给我听。我明天就要进宫，总不好两眼一抹黑进去吧。” 何福一听，何英华把事情分轻重缓急，分派的清清楚楚，果然是个聪慧的。尤其是她后面提出的哪一点，更是精明，了解消息再进宫这确实是聪明的做法。不过，虽然何英华没有提到何进的事情，也没有提到自己家和何进的关系，何福确是知道了，何英华是信任自己的。要不，她怎么要自己说京城情况给她知道呢 何福心里一喜，整个人都松快了几分，他忙应下来，就出去吩咐起来。先是亲自请了总掌赖长清进了花厅，留下赖长清和何英华说话。他又忙着出去，吩咐起手下，好好的帮助四小姐带来的人手规整东西，烧水做饭等等。 这样，等何英华和赖总掌剪短聊天之后，何福已经把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帖。 何英华回到自己居住的东跨院。这京城的园子和精致的苏城园林是不一样的。这里一切都是方方正正的，院子里正房有三间，厢房也是三间，中间的庭院居然也是方方正正的，就是花草树木也都是对称的。这可是和苏城大不相同。 何英华倒是觉得十分清爽。进了屋里，打量了一下，低垂的描金绣线帐幔，青花的瓷器，温暖的地暖，靠墙盘着的火炕，何英华不由得微微一笑。这里确实不错。 兰雪已经带着人在伺候着了。她赶紧洗漱了一下，就进入了温暖的被窝。多日的劳乏，使得睡眠像潮水一样的漫上来。 何英华倒是休息了，徐內监回到宫里却没有休息。他先是到了内务府报备，接着去了中门缴纳旨意，接着去了武烈帝办公的大殿，像武烈帝报告他回来了。当然了，像他这样的小內监，是没有机会直接去武烈帝的勤政殿汇报工作的。他只能见到武烈帝身边的大內监，讲了一下这一路的见闻。大內监点点头，就让他下去了。 徐內监却还不能休息，他回到了自己的主子处，锦绣宫何嫔。何嫔早就十分焦急了，听到他回来了，忙叫人宣了他进来“伴伴这一路上辛苦了。赐座。” 徐內监忙表示不敢。何嫔满脸笑容说“你就别那么多规矩了，好好的做着，跟本宫说说去江南的情况。何家怎么样弟妹们好吗四妹妹到了京城了吗这一路上，你虽然给本宫传递了许多消息，还时常打发送信的回来，那毕竟是信儿，语焉不详，本宫要听详细的。” 这倒是在徐內监的意料之中。他忙娓娓道来。徐內监由一副好口齿，把事情说的跌宕起伏，说得何嫔时而气恼，时而愤怒，时而欣慰，时而高兴。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丽人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皇帝并没有过来，他今天翻了黄美人的牌子。何嫔早早的就让锦绣宫熄灯了。至于徐內监，也被何嫔放回去休息了。 可是，何嫔并没有睡着。徐內监说的事情，让她心潮起伏。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父亲不在了，何家必然会翻天地覆，可是，她没有想到，开始的时候，何家败亡的会是那么迅速。家里的刘姨娘，大弟弟，二弟弟虽然人都是很好的人。可是，这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太蠢了。怎么会做出来固泽而渔的事情呢抽调铺子的资金，这下子好了，把会生金蛋的金鸡给饿得半死，还怎么会下金蛋何家没有了源源不断的金钱，还不是任人宰割 不过，何嫔也庆幸，幸好自己的四妹妹是一个能干的，小小年纪就胸有成竹，不但在群敌环伺的情况下打开了一条出路，还挽救了何家的铺面。清理了很多蛀虫。甚至还搭上了荣家，海家这样的望族。这手段，这本事，太让她惊喜了。 尤其让何嫔高兴的是，幸好自己派去的人赶到的及时，在广陵城使得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免于受辱，还找到了何家的家主印鉴，取出了三百万两银子。有了这一笔巨款，何家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何家再度昌盛起来是指日可待了。 这里面有自己贡献的功劳，使得何嫔再也不觉得这深宫寂寞冰冷了。她突然觉得，哪怕宫里的日子再怎么难熬都是值得的。因为她的父母亲不在了，她就是弟弟妹妹的庇护伞，她一定要强大起来，给何家，给弟弟妹妹更多的庇护。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何英华早早的就梳妆起来，穿上县主的大衣服，按品大妆起来，带上了送进宫给皇帝和何嫔的礼物，早早的就到了宫门口等候。 天气十分寒冷，不过，何英华并没有等候很长时间，何嫔早就派人守在宫门口了，所以，早早的就接了何英华进宫。 何英华只带着兰雪一个人进宫，主仆两个低眉顺眼的跟着何嫔派来的大宫女芳云穿过整个宫廷，一路走到锦绣宫。 对于兰雪来说，这不是第一次进宫，她作为许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也跟这许夫人进过几次宫廷。不过，每次都是去惠妃娘娘那里。这一次去锦绣宫还是第一次。兰雪很担心自己的小主人何英华不懂得宫里的规矩或者是行止不当，毕竟，宫廷可是天下最复杂，也是规矩最大的地方。 可是，兰雪一路行来，发现自己的小主人表现的太好了，目不斜视，步履从容，腰背挺直，礼仪规范。就是京城的世家贵女，也不过是这个样子。 锦绣宫的位置十分好，何英华很快就站到了锦绣宫的门口。看到这个不大，但是十分精致的宫殿，何英华已经猜测出，自己的大姐姐在宫里地位还是不低的。 虽然大姐姐出头是靠着自己给的那个织机图，但是，光是靠着一个功劳就能在内宫这么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并且还生存的不错，这说明，自己的姐姐是一个聪明的。 其实，前世，自己的姐姐虽然死于非命，在宫斗中凄惨的死去，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姐姐笨。相反，姐姐很聪明。前世，姐姐只能一切靠着自己，自然是千难万难。不过，即使在那样的环境中，姐姐还是得到了皇帝的宠爱，怀上了龙裔，还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接到京城安顿。甚至还想法子让何英华嫁到韩家去。这证明姐姐的能力本身就不错。 何英华相信，今生，何家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何家，何家的兄妹也不是姐姐的拖累，姐姐今生没有那么重的拖累，一定能在后宫过的更加好。 何英华神采奕奕的进到锦绣宫，刚踏进宫门，一个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相貌秀美，眼含热泪的美女就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过来，快步上前，抓住了何英华的手“四妹妹，是你吗长得这么高了天可怜见，本宫还有看到妹妹的时候。”这个丽人正是何荣华何嫔。 说完，何嫔已经抱着已经有她肩膀高的何英华哭了起来。 何英华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见到大姐姐了，这么猛然一见到姐姐，她也忍不住抱着姐姐哭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芳云赶紧擦了眼泪劝说“娘娘，四姑娘好不容易山长水远的来到京城，这还没有暖和过来，您倒是这么哭起来，再让四姑娘受了风可怎么好” 这个话倒是提醒了何嫔。她忙说“看看本宫，可不是糊涂了。四妹妹走了这么远的路，本来就疲乏，这档口又这么冷，本宫倒是忘了情，在这风口招得你哭起来。你素来身子弱，要是着凉了怎么办赶紧到大殿里去吧。不，不要去大殿，那里冷，还是到暖阁里去，好好的暖暖，看看这小手，冰冷的。” 其实，何英华的手哪里冰冷不过是刚刚风吹的有些凉，可是手心还是热乎的。不过，何英华也没有跟姐姐强说，她顺从的被姐姐拉着到了偏殿的暖阁里。暖阁里面温暖如春，布置雅致。 何嫔拉着妹妹的手坐下，一叠声的叫人上茶水点心过来，然妹妹喝茶吃点心。 何英华顺从的喝了热茶，吃了两块玫瑰金糕。何嫔才放下心来“四妹妹，你这一路上还顺利吧” 何英华笑着说“路上都顺利，徐內监把一些都打理的十分妥帖，也没有累着我一点儿，顺顺利利的坐着船就到了京城。” 何嫔满意的笑了“徐伴伴本来就是一个妥帖的人。你过来家里还好吧” 何英华说“家里一切都好。姐姐你不要挂念。不过，之前，家里倒是出了一些事情。想来徐內监都跟您说了吧” 何嫔说“哪里能说得详细他在广陵城经历的事情，自然说的很详细，可是，在苏城，你干的事情，他就只是听说罢了。你赶紧跟姐姐说一下，苏姨娘钱姨娘那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二姐，你大哥退婚是怎么回事蒋家退股是怎么回事海家又是怎么回事” 何英华无奈，只能详细的跟何嫔说了一遍。 第一百六十章 见到 等到这些说完，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何嫔留着何英华在锦绣宫里用了饭。用完饭，何嫔跟何英华说“你先到偏殿休息一会儿，等姐姐午睡后，带着你去给太后娘娘磕头。本来，在太后娘娘那里，姐姐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太后娘娘也想见见呢。可是，毕竟我们家还在孝中，不好见太后。所以，你就去太后娘娘宫门口磕个头就好了。” “本来按照规矩，你进宫来，去给太后娘娘磕头后，就应该求见皇后娘娘。可是，这中宫无主已经很多年了。这一条倒是省了。不过，这宫中以六妃为尊。别的倒是罢了，一会儿，姐姐带着你各个宫门口逛一遍，也算是逛逛后宫，顺便也送个礼物，到各宫门口叩见一番。也算全了礼数。” “你还在孝中，这其实倒是省了很多事情。按照宫规，她们是要避而不见的，所以我们门口转一圈就好了。” 何英华乖顺的点点头。 接下来也很是顺利，何英华在午休后，由姐姐带着先去太后的宫门口送上礼物，磕了头。接着，去了六宫妃子哪里，都送上了礼物，跟宫门口的宫女太监寒暄一番，表达了心意就好了。六宫妃子也早就知道何嫔今日娘家妹子进宫探望，也猜到以何嫔的乖觉，必然会带着妹子拜见。可是，她妹子正在孝中，按照宫规是不能见的。所以，大家早早就打发了身边的脸的宫女太监到宫门口，收下了礼物，夸赞一番，然后送上了回礼。 这么一圈逛下来，全了礼数，也省了事情，还顺便逛了后宫。 何英华前世虽然作为韩家老封君，也多次进宫，不过，每次都是去觐见某个嫔妃，并没有这样认真细致的逛皇帝的后宫，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等到回到锦绣宫，姐妹两个都有些疲乏了。坐在锦绣宫的暖阁中，姐妹两个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休息，何嫔说“一会儿，姐姐不留你吃晚饭了。晚上，宫里是要下钥的，迟了不能出宫。不过，姐姐和掌管后宫的良妃娘娘现在关系不错，早就跟良妃娘娘打了招呼，这两天，你每天都可以递牌子进宫。姐姐还没有跟你说完话。” 何英华应下来。 何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那么突然从广陵城被带到京城，甚至连苏城大宅都没有回，怎么还能带了这么多礼物过来姐姐本来以为你旅途不方便，家里又是刚刚起步，才把债务都弄清楚，哪里有多余的钱用来准备礼物所以姐姐就准备了一些东西，好给你做面子。哪里想到，你竟然都料理的清清楚楚，给每个宫里都带上了得体的礼物，还给我这里带来了这么多的东西。这要花费多少银子啊还有，你啥时候置办的呢” 何英华笑起来“大姐姐，我从广陵城走的时候，确实是很匆忙，甚至大衣服都没有带几件。不过，我打发了兰雪回了一趟苏城，把我要带的衣服，用品，还有我们苏城江南的一些特产，需要走亲访友，打通关系用的礼物，甚至一部分准备放在我们的京城店铺里的货物都列了出来，让兰雪给了大哥他们，让他们陆续准备，然后，按照我们的行程，快速把东西先走了陆路提前送到我们将要停靠的码头上。” “这样，大概我们出发十天后，所有的东西都陆续的送来了。装在了我们的大船上，然后跟我们一起到了京城。” 一旁伺候的芳云不由得掩口笑了起来说“怪不得徐公公回来说，四姑娘太精明了，算得可是仔细，她们一起回来坐的是广陵城一个盐商借来用的大船，上下三层高，底下还有宽敞的船舱。但是，人吗，只是做了他们几个太监，还有几个京城一起跟过去的御林军，然后就是四姑娘主仆几个，宽敞的很。可是，后来，四姑娘让人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等船走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满满得推满了东西。” 何英华也笑了起来“我们上京来的这个船，不用我们出一文钱，还那么宽敞，白白放着不是可惜所以，我就趁机放了很多东西在上面，这一趟下来，我们光那些货物省下来的运费都有大几百两银子。姐姐，你说，我这个商人合格不” 何嫔听了不由得哈哈笑起来“你这个促狭鬼，亏得你怎么想出来这么一点货物运送费用也要省下来。上京城陛见，你倒是还兼顾着生意，真有你的。” 芳云看到何嫔笑的这么畅快，不由得打心底高兴起来。自己的主人，自从进京之后，到了这宫里，虽然也会笑，但是，从来都没有这样欢快的笑过了。尤其是老爷和夫人去了之后，她更是鲜少笑容。这四姑娘刚刚进京，就逗得主人这么高兴，四姑娘真是能耐。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爽朗，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来给朕听听” 何嫔忙站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走出去。 何英华心里却是一紧，这个声音，肯定是当今皇帝的声音了。要不，哪个男人敢到后宫这样说话还有哪个人会自称朕 前生何英华并没有见过武烈帝。之前，她年级太小，又比较骄纵，父母不敢带她进宫，怕惹祸。后来，她家道中落，没有了进宫的机会，再后来，她在韩家站稳脚跟，成了韩家的老封君，养子也给她赚来了诰命封号，她有了进宫的机会，那个时候，宫廷天下的主人已经换了，不再是武烈帝，而是良妃娘娘生的四皇子。 不过，何英华前生作为老封君在京城生活的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先帝的时候怎么样怎么样。所有的人都觉得先帝，也就是武烈帝是一代明君，他所在的朝政是最清明的，他所在的时代是最好的时代。尤其是何英华到了晚年的时候，大夏一片混乱，官员贪污受贿，鱼肉百姓，外贼不断入侵，百姓生活民不聊生，到处有人揭竿而起，帝国风雨飘摇，大家更是怀念武烈帝的时代。 可惜，何英华从来没有见过武烈帝，没有想到，自己才重生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就要见到武烈帝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喜 何英华有些紧张，她也忙站起来，正在这个时候，门帘子掀开了，一个人大踏步的进来，他穿着一身金红交错的锦袍，上面绣着五爪团龙图案，不用说，这正是武烈帝了。 何英华忙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一旁的何嫔也赶紧行礼，武烈帝已经一把扶住了何嫔，他笑容满面“何嫔，不要多礼了。你前几天不是还身子不好吗今天朕看，你妹妹进宫，你就大好了不但气色好起来，这容颜也越发娇艳起来。” 武烈帝扶着何嫔的那一双手，很大，白皙，有力，不乏温柔。何嫔笑容越发盛了“陛下，您又打趣臣妾了。” 看到何嫔娇艳的模样，武烈帝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何嫔趁着武烈帝心情好，忙说“陛下，这是臣妾的妹妹，承蒙陛下圣恩，封了她县主的封爵。她正要谢圣恩呢。” 武烈帝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一直跪在地上的何英华，他笑容淡了一点“哦这就是你四妹妹何英华” 何嫔忙说“正是，四妹妹，还不叩谢陛下” 何英华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拜谢皇帝。 这礼仪分毫不错，不但一举手一投足都十分精确，还带着美感，这样的完美行礼方式，何嫔只在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闺秀身上看过。她没有想过，出身商户之家，长在江南的四妹妹小小年纪，这礼仪就这么好。真是太让她欣慰了。 可是，皇帝看到这样规矩的行礼，不但没有满意，反而眼睛里面的寒芒多了一分。 武烈帝说“平身吧。” 何英华这才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纤细苗条的身子微微躬着，双手交握，十分恭敬。 武烈帝就随意很多，他径直走到暖阁上方的坐踏上，伸手要何嫔坐在他下首陪着，喝了一口何嫔亲自递过来的茶，递回茶盅给何嫔，这才开口说“何嫔，刚刚朕一进到你这锦绣宫就听到你的笑声。你自来温柔，很好有这样畅快的笑声。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也跟朕分享一下，乐呵一下。” 何嫔忙笑着把何英华上京城来，往坐的船上堆满了货物，省了几百两货物运费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倒是把武烈帝也给逗笑了。他说“嗯，何四，你小小年纪，这经商的天赋倒是不错。沟里河里都算计的明明白白。” 何英华这么冰雪聪明的人，虽然武烈帝进屋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武烈帝其实不是很喜欢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武烈帝破格封了她县主，却又有讨厌她的情绪但是，她还是小心的回答“启禀陛下，臣女不敢当陛下的赞誉。臣女这只是叫小聪明，小算计，不登大雅之堂，只能当得陛下一笑，哪里能称得上是经商的天赋” 武烈帝听了这个话倒是又高兴了一分“嗯，你还挺谦虚的。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听到这个话，何嫔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下，何英华更是心理噗通猛跳。不过，她不敢迟疑，还是抬起来了头。 武烈帝仔细看了一下，没有惊艳，也没有厌烦，只是有一点漫不经心，他低头捡了一块点心吃，一边说“嗯，你们姐儿两个长得倒是挺像，不愧是一母同胞。这么说起来，你今天被你姐姐带着到朕的后宫中拜访朕的母后，和各位嫔妃们，送的礼物，都是你从江南带来的了” 何英华忙恭敬的回答“是，臣女心里想，臣女到了宫里，要见到各位贵人，贵人们受天下供养，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自然也不咋见臣女这么一点粗陋的东西。不过，江南地杰人灵，倒是有些新鲜的玩意可以带来，一来也是臣女的一片心意，二来，博取贵人们一笑。” 武烈帝呵呵笑起来“你倒是聪明得紧。也很会说话。你这份聪明劲儿，可是比你姐姐还要强些。” 何嫔忙笑着说“臣妾粗苯，确实没有四妹妹机灵。” 何英华说“臣女怎么敢跟娘娘比听臣女过世的母亲说，娘娘自小就聪慧，学东西很快，在针线上尤其有天分，最是难得的是，娘娘打小性子沉稳，天然温柔。倒是臣女，一直被臣女的母亲责骂，说臣女性子粗糙，急躁，不及娘娘万一。” 武烈帝哈哈笑着说“你们姐妹两个，一个温柔沉静，一个机灵聪敏，倒是都很好。” “嗯，何四，朕封了你作为县主，一来是为了表彰你们何家贡献新织机，尤其是棉布纺织的一系列机器。二来，朕还有事情要问你。你跟过来。” 说完，皇帝起身，大踏步的往外面走去。 这个变故可是何嫔和何英华都没有猜到的。姐妹俩个面面相觑。何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何英华脸色也变得惨白。不过，两世的人情世故，风雨经历，倒是把她的养气功夫练就出来了。她笑着安慰姐姐说“姐姐不用担心，妹妹去去就来。” 说完，何英华跟着就出门了。 一旁伺候的兰雪眼疾手快，忙抓了厚实的石青色斗篷给何英华披上。跟着往外面走。 可是，跟着皇帝伺候的那些太监们，没有阻止兰雪给何英华披斗篷，却阻止了兰雪跟随。没有法子，何英华只能只身跟着龙辇往外走。 何嫔忍不住跟着到了宫门口，看着龙辇一行浩浩荡荡的走远了，才失魂落魄的回到宫里暖阁中，温暖的暖阁却暖不了何嫔的心，她还是觉得十分寒冷。看着这辉煌的皇宫，她再次害怕起来。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上一次就吞没了她的父母亲，这一次，难道连她这么小的妹妹也不放过 一旁伺候的芳云忙给何嫔倒了一杯热茶，安慰何嫔“娘娘不用担心四姑娘。她年级虽然小，但是，聪慧机敏，皇上不过是叫她过去问问话，她一个小姑娘，谁会跟她过不去” 芳云的安慰也没有让何嫔暖和过来，她还是觉得十分无力，觉得十分无助。 第一百六十二章 勤政殿 何英华跟在龙辇后面疾步前行。一面走，她心里一面盘算。到底皇帝对她这不喜是怎么来的 何英华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惹的皇帝不高兴了 如果皇帝对何家还有不满，那就放任何家自生自灭算了。就像前世一样，皇帝没有再出手，何源夫妇一死，很快何家就兵败如山倒了。 可是，今生，皇帝先是封了何嫔作为一宫主位。又封了自己当县主。这样的荣宠，是个人都能看明白。怎么皇帝看样子还是不高兴呢 难道是因为何家找到了家主印鉴，弄到了三百万两银子，没有献给皇帝，皇帝不高兴了不可能。皇帝缺银子吗肯定缺，武烈帝为什么谥号里面有一个武字，就是他在位期间，多次发生对外战争，其中有对北面的蛮族，有对西面的狄族，有对西南的花衣族。战争本来就事最烧钱的。 可是，武烈帝也是最不缺钱的。因为他太能干的。做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发明了晒盐法，改革盐政，使得国家盐税节节增加，私盐贩子没法生存，百姓吃盐的费用大大降低。这还是明面上的。在广陵城待着的那几天，何英华还知道一件事情，广陵城的七大盐商家族，里面或多或少都有当今皇帝参与股份在里面。这七家每年给皇帝输送多少银子何英华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止三百万两银子。 这还不说，何家把三百万两银子存在会丰宁。这能通存通兑的天下第一钱庄会丰宁，背后的老板是当今皇帝，这可是公开的秘密。 皇帝手里缺钱，但是，绝对没有吧何家这三百万两银子看在眼里。所以，皇帝的不高兴，绝对不会是因为那三百万两银子。 那皇帝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她得罪了江南巡抚周良臣不可能，周良臣虽然位高权重，对于皇帝来说，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臣子罢了，武烈帝这个人，对于官员贪一点，还是能容忍，但是，对于官员欺凌百姓的，那是一点都不能容忍。所以，绝对不是因为周良臣。 难道是因为自己家跟荣家走的近了 也不可能，武烈帝终其一生，对荣家都十分好。荣家后来倒台是因为良妃的缘故。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何英华想起来昨天晚上管家何福跟她说的一番话。何福说，自从何嫔封了嫔宫后，何家和荣家的往来就多了起来。虽然因为何家众人都在江南居住，京城宅子里没有主人。可是，一向会做事的何福，每次遇到荣家有婚丧嫁娶，生孩子，满月，升官之类的事情就会送上一份四平八稳的随礼，不多，但是，礼数周到。这么一来二往下来，何福倒是和荣家的管家们混得很熟，得到京城的消息也越发多起来。 这一年中，京城有很大变化。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斗争从明面上转到了暗中，大臣们站队的情况越发的严重起来。还有京城豪门勋贵之间的起伏生落，这一年中也有许多变故，王公贵族之间也争斗的越发严重，可是这些都跟何家没有啥大关系啊，那皇帝倒是是因为什么 何英华一路想着，倒是没有留意帝撵去的地方，一抬头才发现，这居然是往皇帝起居办公的勤政殿。这可是更加让何英华惊讶了。 勤政殿是什么地方勤政殿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后宫的范围了。勤政殿是历代皇帝起居理政的地方。它包括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威严的大殿，那里是皇帝接见觐见的官员或者是王公贵族等人的地方。后殿是皇帝生活的地方，有书房，那就是有名的御书房了。皇帝和宰相大臣议论朝政，一般都是在御书房。能进入御书房议事的大臣，一般都是皇帝的心腹，或者是宰相，六部尚书之类的顶级官员。御书房也是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御书房旁边就是皇帝起居的地方。 皇帝和妃子们燕好，不能在勤政殿里，只能是勤政殿后面的延熹殿，只有皇后有资格跟皇帝住在勤政殿。 当然了，武烈帝和六妃或者是嫔宫们燕好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她们的寝宫，那些低阶的小妃子们，没有自己的宫殿的，就被送到延熹宫去。 所以，对于勤政殿，还有一条宫规，就是不准后宫嫔妃进入。六妃们争宠，有时候会给皇帝送上一些自己做的吃食，也只能派人送去勤政殿，交给勤政殿的太监们，自己是不能前往的。 可是，现在，皇帝要带着自己去议政用的勤政殿，这是为什么说明事情很严重吗 何英华不由得皱起来眉头。虽然她智计百出，又有前生的智慧，但是，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和皇权硬碰硬过。对付皇帝这个事情，她还真是一筹莫展。 何英华心思电转，秀眉皱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步履从容的跟着队伍，多年的养气倒是给了她镇定的外表。 转眼间就进入了大殿，自然有太监带着她往前走。很快，她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虽然何英华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是，看着那华贵的大案，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有四周满满的奏折，书籍，字画，各种珍贵的古董玉器，件件都是珍宝，何英华已经猜测到，这就是帝国的心脏，就是大夏皇帝的御书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进入皇帝的御书房，这真的是太意外了。不过，何英华还是静静的站着，低眉顺眼，礼仪规范。前世，在韩家，她因为礼仪问题，被韩家女眷们取笑，痛定思痛，何英华花费了大功夫，跟着嬷嬷学习，改正了自己的一言一行，这些礼仪规范已经深深的印刻在她骨子里。到了今生都没有忘记。 皇帝换了一身随意一些的龙袍，踏入温暖如春的御书房看到的就是低眉顺眼但是腰背挺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的何英华，那娇小的身影看着有些倔强，有些无奈。不过，皇帝一进来，她忙跪下行礼。 这一次，皇帝同样没有叫她起来，只是深深的看着何英华。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道破 何英华虽然低着头跪着，可是，皇帝那有些阴冷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她还是能感觉到。何英华心里再次打鼓起来，不过，皇帝没有叫起，她就安静的跪着。 许久，皇帝才开口“何英华” 何英华忙道“臣女在。” 皇帝说“你小小年纪，倒是有一手好养气功夫啊。” 何英华忙说“承蒙陛下夸奖，臣女不过是胆子大一点而已。谈不上养气功夫。” 皇帝冷哼一声说“哼，说吧，你从哪里穿越来的未来吗未来多少年你在未来看到了什么” 这个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如同一声炸雷一样在何英华头顶响起来。 何英华一时间，被炸的魂飞魄散，甚至身子都不稳起来，开始轻微的颤抖，她顾不上礼仪，猛然间抬头看向皇帝，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何英华心里好像炸开了锅，这怎么可能，她重生的秘密，谁都不知道啊，她自己也掩饰的很好，从来都没有暴露，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看到何英华这个模样，却是被逗笑了，眼神里有了一丝温度“怎么很震惊吗估计，朕是第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吧别人不会想到，你身上有这样大的秘密，可是朕却是知道。因为什么呢因为朕不是重生，朕是穿越的。” 何英华更是震惊了，虽然她听不懂皇帝说话的意思，不知道什么叫穿越，但是，她也明白，皇帝的意思是，他居然也是和她一样有离奇经历的人。这可是惊天大事。 皇帝继续说“朕开始以为你也是穿越的。可是，你一手字写的漂漂亮亮的。这毛笔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驾驭的。还有，你这规矩礼仪，可不是我们那个地方的小姑娘能学会的。你虽然有一些超前的技术和思想，但是，站位并不高，思想并不开放，带有很多古代的局限性。种种迹象说明，你应该还是古人，不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那就不是朕的老乡。说实话，认清楚这个事实，让朕真的很是失望。” “朕富有天下，虽然在这个时代过着最好的生活，可是，你们是不会想到的，在朕的家乡，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人，其实，生活都比现在这个社会好。那里不需要用这些蜡烛，也可以十分明亮，那里可以上天入地，可以遨游四海。那里有网络，有手机，不会空虚寂寞。哎，朕跟你说这个干吗说了你也不懂。” 这些话何英华确实不懂得，她惊恐的看着皇帝，心里电转，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会不会被皇帝处死历朝历代对于这样借尸还魂，有奇异经历的人，一般都是采取处死，甚至是秘密处死的方法。自己怎么办自己的何家才刚刚起步，兄弟姐妹们还没有成长到可以抵御风雨，何家还没有摆脱危险，自己怎么能死 不行，何英华想要活下去。 何英华眼睛里面迸发光芒，她在地上磕头，地上虽然铺着厚厚的地毯，她还是把头磕的碰碰响“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女从来没有害人过，臣女一直都谨守本分，臣女对大夏是忠诚的。求陛下开恩。” 皇帝楞了一下，呵呵笑起来，起身，扶起来正在磕头的何英华，拉着她坐在靠近御座的一个凳子上，温声说“放心，朕不会杀你。虽然你身体里面可能是一个老妪的灵魂，可是，你现在的外貌就是一个小学生，嗯，不是，初中生的样子，这样的一个孩子，朕怎么会下手杀你” “朕富有天下，胸怀四海，难道连你这样的都容不下” “不过，朕也要跟你说，如果你利用你前世的经历兴风作浪，残害百姓，那朕就要如同掐死一个蚂蚁一样的弄死你。可是，你不过是帮扶一下你的家族，朕又怎么容不下不过，朕还有几件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如果你的回到让朕不满意，朕随时都能要了你的性命。” 这句话出自天下第一人的口中，何英华自然是深信不疑。事实上，整个大夏，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眼前这个皇帝的手中。皇帝想让谁死，那个人必然会死。这就是皇权。 何英华忙点头说“陛下请问，臣女一定知无不言。” 皇帝点头，想了一下，说“你之前是一个骄横的小姑娘。这很正常，一来你年纪小，二来，你父母过分宠爱。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小姑娘刁蛮一些有时候也很可爱。其实，你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你从来没有打骂过你身边的仆从奴婢，只是跟你几个庶出的姐妹时常争执，那也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罢了，算不得什么。可是，你性情大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嗯，朕没有记错的话，是从你二姐被退亲开始的吧。当时，那家人把你们家逼到墙角，是你站出来解决的问题。从那以后，你步步为营，给你们何家赢来了转机。所以，朕推断你是来自未来，你重生了，是吗” 虽然知道皇帝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但是，听到皇帝亲口说出来这么精细的事情，何英华还是觉得毛骨悚然。她突然想起里啊，前世，就听说，武烈帝手中掌握一只秘密的力量，专门为他满天下的收集消息，这个秘密机构就叫飞鱼卫。听说，飞鱼卫只存在于黑暗中，和前朝的黑冰台是一个性质。这个飞鱼卫隐藏在天下的所有角落里面，只要皇帝想要知道，他可以通过飞鱼卫调查任何一个人。满朝大臣们说了什么话，宠幸了哪个小妾，甚至穿什么颜色的内衣，他们都能打听到。自己这从小到大的事情，是不是飞鱼卫替皇帝打听到的 看到何英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皇帝好像知道何英华的心声，他轻轻的笑着说“你大概转生之前，就听说过朕的飞鱼卫吧可见，你前世应该混得不错。你这些事情都是飞鱼卫给朕查出来的。所以，你不要想着隐瞒，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朕吧。” “先说第一个问题，朕什么时候死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分析生死 何英华再次震惊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她虽然想好了，皇帝想问什么就答什么好了。可她也没有想到，皇帝第一个问的居然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居然是问他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让她怎么回答她当然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死的。因为皇帝的死可是震惊天下的大事。前生，围绕这皇帝的死亡，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少家族沦落，多少家族起来，多少悲欢，多少离合更何况，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要给皇帝披麻戴孝，国家要有国丧，这谁能不知道大夏的统治还是很牢固的，哪怕偏远山区，国丧这个事情，还是能执行的。 何英华张口结舌。别的问题，她还能推脱，可是这个问题，她怎么推脱可是，她要是实话实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论多么大方的人，多么洒脱的人，多么胸怀广阔的人，谁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 看看皇帝陛下就知道了。从一照面到现在，皇帝一直都是雍容，都是掌握整个节奏的人，可是，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皇帝的一双眼睛里面也满含着热切。 皇帝不但热切，还带着不耐烦“怎么了不要说你不知道。你要是敢说不知道，或者是说假话，信不信，朕立刻就能砍了你嗯，砍了你没有意思，朕可以立刻叫人去砍了你兄弟的脑袋，砍谁的好呢你大哥的你一母同胞的二哥的” 听到这样的话，何英华更是心脏猛得收缩，一瞬间，她就汗湿了整个后背。何英华嗓子有些发干，她知道，自己只能实话实说了，虽然说了可能没有命，可是，不说，那不止是她没有命，可能还要连累家人。 何英华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回禀陛下，臣女，臣女不大记得，毕竟臣女只是一个后宅的女子，对于天下大事，知道的不多。” 何英华刚刚说到这里，就看到皇帝眼睛里面已经闪过暴怒，天之一怒，血流漂杵，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她也不敢惹怒天子。 何英华忙接着说“可是，臣女前生也知道国丧是什么时候。算起来，应该就是在十年后。” 这个话一说，何英华就察觉到笼罩在她身上的杀机减少了。何英华额头上的汗也下来了。她知道，第一关是过了，但是，后面还有很多关卡，她能不能活命，她的家人能不能平安，还要看她的表现。何英华只能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皇帝倒是狐疑起来“十年十年吗你应该没有说假话。如果你想说假话，你大可以说朕长命百岁，或者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多，绝对不会说是十年。十年啊，那朕还有十年的寿命那朕岂不是不到五十岁就死了虽然古人寿命远远低于现代人的水平。可是，这四十多岁就死了算什么鬼” “是病死的难道十年后，朕会得重病癌症应该不会，朕觉得朕的身体很好，又有太医谨慎的调理着。还有白家人一直都给朕最好的医疗，怎么会得那样的恶病” “说，朕是怎么死的” 何英华知道自己倒了关键时刻，一点都不敢迟疑，立刻说道“陛下，臣女并不是男子，可以在外面行走，可以上朝当官，臣女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只知道前世陛下那个的时候，并不知道什么原因。” 何英华看到皇帝又要发怒，忙接着说“可是，前世，有很多谣言，甚至一度天下还曾经大乱起来。虽然新皇和太后说您是病死的，可是，谣言都说是横死。有很多版本。有的说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阴谋叛乱，谋害了父皇。也有的说是新任皇帝和太后害死的，也有的说是女色过度的原因，还有说是北蛮派了间谍密谋害了您。” 皇帝听了这个倒是笑起来“因为朕的死因，天下大乱吗倒是有趣这些谣言这么多，肯定有真的，也可能都不是真的。不过，朕大概能猜到。不管是谁下的手，朕一定不是病死的，朕是死于阴谋。呵呵，这就有趣了。朕富有天下，威加四海，居然死于阴谋嗯，应该还是死于宫斗，是朕的儿子动手的还是朕的敌人动手下毒，刀剑女色阴谋死士叛乱你一概不知是不是” 这个何英华前世确实不知道，她只能诚恳的点点头。 皇帝倒是放松了下来。他心底里最害怕的就是病死。有句话说，阎王教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这世上最可怕的其实是疾病。毕竟，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低端了。哪怕是皇帝，对于疾病也是没有法子的。 现在听到何英华的话，他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疾病去世的，那就好说了。皇帝放松下来，对何英华说“那你觉得朕是因为什么死的嗯，你不用回答了。朕都知道，你要说你是一个内宅女子，不知道外朝的事情了。好吧，我们两个来分析一下，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说给朕听，朕来分析分析朕到底是怎么死的” 何英华觉得有些离谱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在这里，跟天下至尊，皇帝，讨论他是怎么死的这太幻灭了。 可是不管何英华怎么想，她只能老实的回答。所以，何英华点点头。 皇帝问“你说新皇，太后，那朕问你，新皇是谁大皇子，二皇子嗯，应该不是，你都说了，有谣言说是大皇子，二皇子叛乱，那就应该不是他们。他们要是得了天下，怎么可能不控制舆论那难道是老三老三那个样子居然能赢得天下不大可能吧” 何英华摇摇头“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二皇子，也不是三皇子。新皇是四皇子，太后就是现在的良妃娘娘。” 皇帝一脸的震惊“小四那样一个毛孩子一个孩童良妃良妃背后可是没有家族支撑的怎么可能”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个梦 不等何英华开口，皇帝就自己说“嗯，这其实是最有可能的。十年后，小四就不是一个奶娃娃了，良妃，良妃，真是没有想到啊，朕终日打雁，最后却被雁啄朕一直以为，宫斗中，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哪个世家大族支撑的贵女，谁能想到，会是良妃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 何英华心里狂喊，可不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良妃虽然何英华自己也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她前世一直都在心里诋毁作为太后的良妃娘娘。良妃前世当了太后之后，特别是头几年，皇帝还小，她一度垂帘听政。那小家子气啊，整个天下都知道的。她根本就不是在治理一个国家，她是在把整个大夏往她鲍家口袋里划拉。如果不是后来小皇帝很快长大，亲政了，新的皇后和太后斗起来，估计，整个大夏已经姓鲍了。 心里这样想着，何英华可不会傻到说出来。 皇帝想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从最后这个结果看，胜利者是良妃母子。那得利者就是阴谋者，这个论断也不是一定的。万一，是老大，老二，老三他们争权，结果两败俱伤，最后便宜了最小的老四呢” “嗯，也有可能一切都是良妃他们在背后策划，先让老大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他们母子出来收拾残局，做那个鹬蚌相争的渔翁。到底是哪个呢或者还有幕后第三方比如前朝余孽比如北蛮他们背后操控，最后良妃母子得了天下哈哈，这事情好玩了。” 何英华不由得佩服眼前这个皇帝，不愧是千古一帝，这胸襟也是让人没有话说。这不是在讨论他是怎么死的吗怎么他没有伤心，没有难过，反而这么兴致勃勃呢 何英华自然不会接皇帝的话茬。 皇帝知道，何英华一个内宅妇人，对于这样的朝堂阴谋，估计知道的也不多。他就接着问“嗯，知道了朕是怎么死的，也知道了新皇帝是谁，太后是谁，这很正常。那你说说，你前世活了多久，或者是说，你回到这之前，时间前进了多少年” 这个可不好回答，一个不好，就算是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怎么样，只怕也是一件难事。 何英华可不想为自己以后找事，所以，她想在自己的事情上做一些隐瞒。何英华快速的说“回禀陛下，臣女之前在苏城的时候，因为巡抚周大人的儿子带着仆从打伤了我大哥，后来，蒋家人和巡抚家的仆从还来我家闹事，我一时间气愤，和他们争执起来，被那些恶仆推到在地，脑袋撞到了地上，血流不止，昏迷过去。” “在昏睡中，臣女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是亲身经历。” 皇帝戏谑的看着何英华，仿佛说，你说吧，朕都明白。 何英华差一点说不下去，不过，前世锻炼出来的强大自制力，还是让她镇定下来，娓娓道来“臣女在梦中，梦到了臣女家中遭遇巨变，臣女的大哥被周公子打伤之后，臣女家中的财产也都被用来还债，所以，没有钱给大哥治病。大哥后来终身残疾，也变得郁郁寡欢，对于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还不说，接着还发生了更加可怕的事情。臣女的二姐接着就被温家无故退婚。退婚的时候，温家人还口出恶言，二姐一时间想不开，没两天，就悄悄的自尽了。臣女家的刘姨娘，也就是臣女的大哥，二姐的生母倒是一个好的。她虽然是一个姨娘，可是，她在臣女父母都故去后，帮着臣女兄妹们管理家庭内务，忙的脚不沾地，还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用来还债。” “就是因为她没有了钱，所以，她亲生儿子残疾了，她都没有银子给臣女大哥治病。这已经让她很内疚了。二姐退婚的时候，温家人侮辱她，蒋家人来，那恶仆还调戏她。她本来就羞恼，接着，我二姐又自尽了。刘姨娘更是愧疚，也跟着去了。大哥见到亲妹妹，生母死在面前，他也没有办法，自己还是残疾，从此更加消极，没有多久也去了。” “接着，臣女家中两个姨娘卷着臣女家中剩下那一点钱财跑了。一个投靠了蒋家，一个投靠了知府大人。这两家人后来都多次逼迫何家。” “后来，臣女的二哥掌管家务，他一个书生，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些庶务，屡次失策，最后把何家的家底折腾了一个干净。对了，梦中，也没有何家那三百两银子的事情。” “最后，臣女家中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吃的都没有了。好在，京城宫里的大姐姐伸手，派人把我们从江南接到了京城。当然了，我们那个时候到了京城可没有大宅子住。我们住在一个小院子里，狭窄肮脏，因为臣女的姐姐那个时候也不是嫔宫娘娘，她只是一个贵人。手里没有多余的钱财。” “后来，臣女的三哥为了给兄弟姐妹们争一条出路，去了军中，战死了。臣女的三姐姐，五妹妹，还有几个幼小的弟妹们都死了。就剩下臣女和二哥了。臣女本来在大姐的安排下准备嫁人，可是还没有等到臣女嫁人，天下就大变了。臣女的二哥也不在了。” “臣女因为要守孝一再耽误婚事，最后年纪都到了三十多了，日子越发的窘迫，只能靠给一些大户人家教导女孩子读书维持生计。当然了，这所谓的大户人家，也不是京城的权贵。京城的权贵们，谁会请臣女这样身份的人。不过就是一些富裕一些的市井小民罢了。” “接着，新皇坐了天下后，因为年纪幼小，太后垂帘听政。” 何英华还没有说完，皇帝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谁良妃她垂帘听政她正经连后宫这一点账目都看不明白呢，她能垂帘听政她倒是一个识字的，可是，百家姓还没有背熟呢四书五经更是不曾谋面，唱曲跳舞倒是能手，她能垂帘听政难道给全国百姓表演舞蹈吗” 听到皇帝这话，何英华差一点笑出声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粗人 不过，何英华还是忍住了，她把头放低，说“陛下，臣女这只是一个梦，当不得真的。梦里很多事情都是假的，都是反的。” 皇帝冷哼一声“接着说，朕就当听了一个故事。” 何英华只能继续说“太后垂帘听政也没有几年，接着皇帝就亲政了。可是，天下也没有变得好起来。到处都是动荡，京城还好一些，臣女经常路过茶馆，听人说，好像这天下到处都有人造反。最多的时候，还有什么三大天王，七个圣子，五个仙姑什么的。” 皇帝一口茶差一点都喷出来“什么天王圣子仙姑什么鬼”“这是天下大乱的节奏这是群魔乱舞了这些天王啊，圣子啊，仙姑啊，都是什么人哪一路的王宫贵族邵家穆王” 何英华小心翼翼的说“臣女不知道谁是邵家谁是穆王只是听说，那三大天王有一个叫王大友，一个叫赵铁牛，还有一个叫啥，臣女真的不知道了，本来在梦里也是道听途说的。不过，臣女因为是女子的缘故，倒是知道那几个仙姑叫什么名字。好像一个叫龚春花，一个叫钱二妹，一个叫郝秋英，还有两个叫啥，也是不记得了。” 这下子皇帝更加不高兴了“什么大友铁牛春花二妹，秋英这是什么人这是平头百姓啊闹了半天，这是农民起义啊。到底这新皇和太后干了什么都天怒人怨到了百姓揭竿而起的地步了” 这个何英华赶紧说“陛下，臣女在梦中只是一个教书的，哪里知道朝廷的事情” 皇帝忍住气，继续问道“好，这些朝堂大事，朕就不问你了。朕问问你，大夏发生这么多事情，百姓都到了揭竿而起的地步了，肯定是因为吃不上饭啊可是，朕从当皇子的时代，就开始攀登科技树，这内务府，将作司每年出多少新技术这些难道不是真的你那个时候，一点都没有听说如果朕猜测的没错，你弄上来的这个新纺织机，还有棉布纺织的一些机械都不是你父亲弄出来的。实际上是你弄出来的吧嘿嘿，绕是你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啊呸，什么老娘，是朕。” “哎，朕都气糊涂了。跟你说吧。为什么朕会怀疑你，就是这些机械的事情。当初，朕是让你父亲几家出钱，给内务府，弄这个新的纺织机。不过，朕让他们弄的是绸缎的纺织机。当然了，朕也让他们出钱弄棉布的纺织机，可是，你父亲不同意。想来也明白，你们这些人，都是绸缎商，要是天下百姓都穿棉布了，绸缎生意就减少了。其实，他们都想差了，这个蛋糕只有越来越大，不会缩小的。他们都是不懂得经济规律，才会有这样狭隘的想法。朕也懒得跟他们一帮大老粗分说，就也没有强迫他们。所以，你把绸缎纺织机拿出来，朕相信是何源生前藏起来的。可是，棉布纺织机，何源绝对不会去研制的。就是别人研制出来，他估计也会想方设法的去销毁，怎么会珍藏起来” 何英华这才知道，自己是哪里漏的低，说起来，自己输的也不冤，人家从一开始就怀疑了自己，再去一搜集自己的事情，很快就能判断出来自己又问题。 何英华只能老老实实的说“皇上圣明，臣女这一点小心思哪里能当得了皇上的圣明烛照” 皇帝哈哈笑起来，眼底的阴霾也少了很多。笑完，他又想起来自己的问题何英华还没有回答呢，他说“好了，差一点被你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糊弄过去。赶紧回答朕的问题。” 何英华忍不住也露出来笑容“是，陛下，臣女前世对朝堂上的事情虽然知道不多，但是，一些新技术，还是知道的。比如说新的绸缎纺织机，还有那些棉花纺织的机械，比如说脱籽机，比如说纺线车，比如说棉布织布机。臣女不但知道，臣女还亲手用过，纺花织布。所以，对于这些的构造了然于心，梦中醒来，还能记住，就画了下来，谎称是父亲所制，用来当何家翻身的本钱。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新技术，也是层出不穷，比如说珍珠人工培育技术。还有毛纺织技术。当然了，还有不少的技术，不过，那些臣女不过是听说过名字，具体是什么样的，臣女是不知道，这几样技术，因为一些原因，臣女倒是知道。” 皇帝冷哼一声“你父亲投了钱的，你刚刚好都知道” 何英华忙露出来惊讶的面容“什么这些我父亲都投了钱毛纺织技术我父亲会投入钱这不是对绸缎也有冲击吗” 皇帝哼一声说“对，何源当时也不同意。不过，后来，迫于朕的压力，何源勉强同意了。想来也是因为，棉布确实是会冲击绸缎时常，可是毛纺织，那是御寒的，跟绸缎的功能不同，冲击没有那么大。所以，何源还是同意了。” 原来是这样。何英华忙点头，接着问“臣女明白了。可是，珍珠养殖技术，臣女就不明白了，怎么臣女的父亲也能投钱我们家世代都是做绸缎生意的，跟珍珠养殖可是风马牛不相关啊。” 皇帝呵呵一下说“何源这个人可是很狡猾的。当时，朕逼着他搞棉布纺织技术。他抵死不同意，为了这个，触怒了朕，他也害怕了，忙拿钱出来，认领了珍珠养殖技术。不过，在他心里，估计就打算，拿那五百万两银子用来买朕不生气罢了。哼哼，打量着朕不知道吗要不是看他一向听话，朕根本就不让他投入。朕是差钱的人吗朕这样让天下富商认领新技术研发，还不是为了这些富商们着想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样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他们都不懂，真是一帮子粗人。” 何英华默默的把自己也归为粗人一类，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叫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故事 皇帝接着问“何四，你都知道了这么多新技术了。还有很多，你不知到的。那么多的新技术，怎么天下还是贫困到百姓揭竿而起的地步” 这个问题，何英华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前世确实是有很多新技术，也正是靠着这个新技术，何英华才在韩家站稳脚跟，才凭着手里掌握的巨额钱财，把韩殊养大，扶持起来，一步步从七品官做到了尚书的位置，甚至一度问鼎相位，成为阁老。所以，对新技术的好处，何英华可是太清楚不过了。 但是，何英华怎么回答皇帝的提问呢。前世，确实是民不聊生，商人们虽然赚钱，但是，朝不保夕，因为王公贵族们太贪婪了。朝廷的争斗太严酷了。先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斗，死了一批官员和富商。接着，三皇子和四皇子争斗，三皇子死掉，四皇子胜出，这又死掉一批官员和富商。后来，四皇子亲政了，皇后和太后争斗，又死了一批官员和富商。再然后，更加复杂了，四皇子的妃嫔们也加入进来争斗，她们生的皇子们也加入进来争斗。每一次争斗，都有官员死掉，都有依附官员的富商死掉。又要重新划分势力范围，这老百姓们就要再一次接受盘剥。盘剥的多了，自然百姓民不聊生，百姓活不下去了，就揭竿而起了。 但是，这些何英华怎么说呢她微微张开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来。 皇帝抚额“哦，老天啊，朕忘记了，你就是一个升斗小民，还是一个女子，一个给富户人家打工的家庭教师，能知道什么天下大乱这个事情，都是听茶楼的人说的。朕这真的是问道于盲了。” “嗯，怎么办呢那朕换一个方法问。百姓有没有说新皇帝不好，或者说新皇帝好或者说太后好，说太后不好” 这个问题太奇妙了。之前，何英华想了很多怎么报复良妃的法子，都不能行。毕竟，良妃那样国色天香的容貌，那样圣宠，她又儿女双全，地位稳固，她的儿子也不像淑妃，惠妃的儿子那样惹事。她的儿子正是聪慧可爱的时候，这个年龄的孩子，长得据说又是仙童一样的。他哪怕是调皮捣蛋，估计大家也都会说可爱的。你说，这样的人，谁能有什么法子对付呢 何英华倒是没有想到，未来的事情，居然可以用来攻击良妃，这真的是意外之喜了。何英华忙打起来精神说“陛下，臣女这只是一个梦，当不得真的。陛下只当听故事了，好吗” 皇帝也乐了“行，没有问题。你说吧。” 何英华说“臣女每天去教书的路上都要路过茶楼，有时候，也会上去坐坐，喝点饮子，茶水，用点点心。尤其是茶楼的说书人，说的可有意思了。臣女那个时候，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赚了钱就这样随便花费。在茶楼还真的是三教九流的消息都有。他们经常会说，哪里的官员被抄家了，家产多少，那地窖里面的银子跟小山一样。宫里的娘娘们又采买了，皇帝又要建新的园林了。” 接着何英华栩栩如生的描绘了一下前世发生来的一些事情，还是以升斗小民听谣言的角度说的。一会儿讲一个阁老家里内斗，嫡出的儿子和庶出的儿子互相争斗，最后把阁老的底都给揭开了。原来，那个阁老外表道貌岸然，其实，最是喜欢虐待幼女，死在他手里的幼女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家在郊外的一个庄子上，从其中一个地里，就起出来尸骨一百多幅。当然了，这个阁老也被抄家了。嫡子庶子都被拉到菜市口斩了。家业变成一场空。 从外地来了一个富商，家资巨万，到了京城想要找一个靠山，听说，最有权势的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承恩公鲍家。他就走了门路，到了鲍家觐见，可是，鲍家那豪富，让这富商灰头土脸，直言京城居大不易。灰溜溜的跑了。 有一个小伙子，长得十分齐整，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走在路上，被一个神秘马车给带走了。回来后，说遇到了仙女，仙女居住在仙宫里，十分奢华。仙女也漂亮的不似凡人。唯一让人疑惑的就是，这个仙女年岁有些大了。看起来十分美貌，其实，大概都有四五十岁了。不过保养的好罢了。大家都说他胡扯。他气愤莫名。久而久之，他也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几年后，他无意中，在街上，看到了跟着一队护卫护送的某皇子，那个皇子年纪幼小，是替自己母妃去上香的。那个皇子居然长得跟他一模一样，就是旁人也觉得十分惊讶。 还有一天，一个看着一身华贵模样的人，在茶楼里喝茶，感慨，这京城越发的难进了。他是一个西南一个富商，自从在内务府买了新技术后，回去家业越发的大了，尝到了甜头，所以，他每隔上几年，就要到京城来，寻找商机。之前来京城，他经过别人介绍，去了二皇子门下，得了一些好处，回去了。过上几年，再来京城，一看，二皇子门前已经是断瓦残垣了，吓得他不行，一问，才知道，如今，京城最有权势的是太后娘娘娘家承恩公鲍家。他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通关系，银子花费的海了去了，才走通了鲍家的关系，得了一点好处，忙忙的回去了西南。这一回，又进京城，还依然去鲍家走关系，很害怕鲍家也如同前几年二皇子那样。这一回一看，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鲍家依然辉煌，门庭若市。他熟门熟路的找到关系，进入了鲍家，想得到点新技术。可是，鲍家人收了他巨额财富，却告诉他，如今，鲍家管不了内务府了，内务府归着皇后娘娘娘家管着。这个富商，身价都花费出去了，还是一毛没有得到，哭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句话的意思 皇帝听到这样的小故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哪怕是那个说小伙子遇到仙女的事情，他也无动于衷。 何英华心里有些打鼓，可是，皇帝没有叫停，她只能继续说下去。 何英华接着又讲了几个小故事，什么妻妾争风吃醋啊。什么家产被谋夺啊，什么北蛮出兵攻打九边啊，什么西南有人自立为王啊。 皇帝统统饶有兴致的听着，仿佛真的只是听故事。 何英华只能继续讲，讲到一个王公子第，家里要给他个功劳，让他去了军中。可怜，他从小到大，只会涂脂抹粉，调戏丫鬟，玩弄小厮，哪里会当兵打仗，这一出去打仗，光是行礼就带了一百多车，遇到了贼寇，撒丫子就跑，半路上还是被贼寇给杀了。京城府邸里面一片戴孝。倒是跑出来十来个女子，都说怀了遗腹子，一片闹腾，倒是让京城百姓看够了笑话。 又说道，北蛮入侵，眼看就要打到京城边上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将军，骁勇善战，一下子把北蛮人给打败了。北蛮人吓得躲回北方。却没有想到，随后，朝廷就派人把那个将军的人头给割下来，送到北蛮去，同时送去的还有一个太后娘娘认的宗室义女作为公主送去和亲，跟着还有一大堆金银财宝，粮食布匹，祈求北蛮人不要生气。北蛮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又是大夏的阴谋，胆战心惊的接了所有的礼物，发现一切都是真的，甚至那个将军的人头都是真的，北蛮人大喜。北蛮人的头领直接把将军的头做成了酒杯，每天都要嘲笑大夏一番。从此，北蛮每年都要扣边，扣边之后，大夏朝廷自然会送上美女，金银财宝，粮食布匹。 讲到这里的时候，何英华还要接着往下讲，突然听到平的一声，何英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皇帝把盖碗给砸了。 何英华吓得赶紧从凳子上下来，跪倒在地上，口称“臣女那个时候，病的昏昏沉沉的，颠三倒四，梦到了很多离谱的事情。一时间口无遮拦，都说了出来，这样荒诞不经的事情，说道陛下面前，本就是死罪。请陛下恕罪。” 皇帝闭了闭眼睛，忍下了一时的怒气，在书房里大踏步的走了两圈，这才平静下来，说“好了，不关你的事情。你想来也累了。本来，朕想留你在宫里住两天。你们姐妹两个好容易见面，定然还有许多话说。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留你在宫里，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先回去吧。明天，还去到你姐姐的宫里玩耍，等朕有了功夫，再叫你来给朕讲故事。朕没有生气，朕觉得你故事讲的好极了。” 何英华抬起来头，这才发现，书房的大窗户镶嵌了整个一个透明的大玻璃，外面的花草树木映衬的十分美丽。不过，这会儿已经是暮色四合了。没有想到时间过了这么快。何英华忙应下。 皇帝叫了一声“来人。”自然有太监宫女上来收拾地上的狼藉。何英华这才发现，这么一下午的时间，原来，御书房里，只有皇帝和自己两个人，那些伺候的宫女太监，肯定是早就被皇帝打发出去外面守候了。何英华不由得又是吓了一身的冷汗。 被御书房的一个太监送到锦绣宫的何英华，来不及和姐姐寒暄，就在那个太监的监视下，匆匆带上兰雪出宫回家了。 锦绣宫中，何嫔本来一直都很焦急，她也不知道，怎么皇帝突然就到了她的宫里，突然就把她妹妹给带走了。这伴君如伴虎，说的一点都不假，虽然大家都说自己的四妹妹如今聪慧过人，但是，在何嫔的心里，她还是自己那个娇蛮的小妹妹。她要是不知道轻重，得罪了皇帝，那可怎么办啊自己能不能救下自己的妹妹呢 何嫔这个时候，开始痛恨自己，在宫里势力太弱了，现在一点保护家人的法子都没有。虽然她这一段时间经营，也结交了不少的人脉，可是，这还不够，御书房那边，皇帝身边的人，都是经过特殊选拔的，那可真的是严密的跟铁桶似的。别说她这样新近才封了嫔宫的，就是老资格的六妃，就是一直把持宫务的惠妃娘娘，也从来都掌握不了勤政殿那边的信息。 何嫔焦急不已。这份焦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太阳都已经下山了，妹妹还没有回来。何嫔已经哭了几回了，身边劝说她的大宫女们都没有词儿好说了。就在这个时候，四妹妹居然毫发无损的被送回来了。 虽然回来姐妹两个也没有时间说体己话，何英华还是聪明的，她临走的时候，跟姐姐告辞说了句话，姐姐，明儿个我还进宫，要给姐姐带什么好吃的吗当着勤政殿太监的面，何嫔自然笑着说，你进宫陪伴姐姐说话就行了，不用带东西了。何英华就行礼出宫了。 何嫔回味着妹妹的这一句话。倒是回味出来了滋味。妹妹这一句话里面，告诉了她两个信息，一个是，妹妹明天还会入宫。这本来也是何嫔早就和妹妹说好的。可是，这是何嫔之前跟掌管后宫的良妃娘娘说的。良妃娘娘发的腰牌，这腰牌还在何嫔手中，并没有交给妹妹。那妹妹明天怎么进宫呢可是妹妹没有提，勤政殿那个小太监也没有提。这说明什么，说明，妹妹手中还有一个进入宫门的腰牌。这个腰牌是谁给的呢这诺大的后宫，有权利给外人进出宫门腰牌的人，只有四个，良妃娘娘，淑妃娘娘，还有就是太后娘娘，最后就是这宫里最大权势的人，皇帝陛下。 妹妹手里有皇帝陛下给的对牌。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没有气恼妹妹，说明皇帝让妹妹进宫的。 所以，妹妹说的这一句话，还有一层意思，妹妹是告诉自己，她安然无恙，没有惹到皇帝。 想到了这里，何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清秀的脸上露出来真心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过关了 可是，没有高兴多长时间，何嫔又开始揪心了。 何嫔忍不住开始在心里犯嘀咕，皇帝干了什么召见自己的四妹妹那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干什么都够了。想到这里，何嫔眼前浮现出来四妹妹那张虽然还很稚嫩，却已经初见美人风情的小脸。何嫔和何英华虽然是一母同胞，可是，这老天，更加厚待何嫔这个小妹妹一些。何嫔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样子。眉目柔顺，皮肤白嫩，身子娇小瘦弱，如同弱柳扶风。美丽倒是真的，但是要说倾国倾城，那可是差了好几个等级。最起码，在这到处都是美人的皇宫里，何嫔只能算是相貌平平罢了。何嫔自己都知道，自己要想靠容貌，那是一点都不行的。不过，何嫔也有她的特色，在这个贵女遍地的皇宫里面，何嫔有独特的温柔和谦卑。这一点也正是皇帝所喜爱的。 何英华就不同了，她和姐姐一样皮肤白嫩细滑，不过，不同于姐姐的温柔相貌。她长得杏眼圆溜溜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时常闪动智慧灵动的光芒。一点樱唇好像粉红色的蚌壳，引人遐想。虽然个子还不高，只到了何嫔的肩膀，可是，这容貌已经超越姐姐了。可以想象，过上几年，何英华再大一些，眉梢眼角都长开了，个子也高了，那将会是怎么样的风情。 何嫔想到了这里，不由得心里一紧。别人都觉得皇宫是天下最尊贵的地方，可是，何嫔知道。这是天下最大的牢笼，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她希望聪慧娇蛮的妹妹嫁给一个平常人家，带着厚厚的嫁妆，一生娇宠。她可不想妹妹也来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何嫔心里紧张起来，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良妃娘娘。 这一位后宫最得宠的妃子，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上，满是戾气“你说什么何嫔那个妹子进宫，被皇上召见，还带到了勤政殿御书房里，还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单独召见了一个下午” 一个小太监缩头缩脑的回答“娘娘也知道，勤政殿那边的口风紧的很，谁都探不出什么。奴才也是打着娘娘给陛下送点心的名义，到了御书房门口，被赶回来的时候，听到勤政殿公公们说，皇上正在召见何县主。不能吃娘娘送的点心了。奴才当时留了一个心眼，一直在勤政殿附近猫着，一直等到了天色都暗了，才看到一个勤政殿的公公送了那位何县主出来。往锦绣宫去了。再没有多久，何县主就出宫了。听说，何县主明天还要进宫。不是锦绣宫那位何嫔叫进宫的，是皇上给发的腰牌。” 平的一声，一个玉石摆件就被砸到了地上。接着，一堆瓷器碎地的声音。良妃气恼的拿着屋里的东西撒气。 良久，没有啥可以砸的了，良妃才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自然有麻利的宫女太监们打扫。良妃一脸阴沉，坐在那里自言自语“陛下，你想干什么啊您这一阵子冷落我就算了，宠幸那些低贱的小嫔妃，她们有我好看吗这还不够，您还要找何嫔的那个小妹子天啊，她才多大啊好像才十二三岁吧。您不是说，您最喜欢成熟美女吗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毛孩子” 良妃这里大发脾气，惠妃那里也是大发脾气，不过，她骂的内容又是不同“你们说什么皇上召见了何嫔那个贱人的小妹子，一个下午天啊，一个下午啊。皇上，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您不知道这何家是我的仇人吗您宠幸何嫔就算了，您还要宠幸她的妹子吗这姐妹两个要是都进了后宫，这还有我站的地方吗这是要行飞燕合德的旧事吗” 就是一向不怎么问后宫争风吃醋情况的荣妃也有些奇怪的问自己的贴身大太监“何嫔的妹子皇上召见了她一个下午明天还要接着召见不可能吧皇上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幼稚的女孩。他喜欢的是成熟妇人的风韵。他以前还说过，找那样的幼女，是心里有毛病。这难道是年纪大了，改变想法了不对，这个事情不对，你们好好的打探一下，留心这个事情。” 不管宫里各位嫔妃们是什么想法，何英华是终于回到了家里。 忙碌了这么一天，还经过皇帝的威严，她已经是胃里空空如也了。叫了何福摆饭。何福打理家务还真的是一把好手，不过一会儿功夫，下人们就已经弄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供给何英华。 何英华看着这满桌子的好菜，却顾不得吃，先就着老鸭汤吃了满满一碗的碧梗米饭。吃了饭，何英华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一点，开始有闲心品尝一桌子的菜蔬。虽然是冬天，外面已经一片灰茫茫，没有一丝绿意，可是，有钱，在京城还是能买到暖棚里面出产的各种新鲜菜蔬。据说，这也是内务府弄出来的新技术。对于这一点，何英华还是很满意的。谁不喜欢吃这样鲜嫩的小青菜呢饭后，甚至还有这种反季节的水嫩嫩的水果吃，太舒服了。 吃饱喝足之后，何英华回到自己的卧房，让伺候的人，从今天皇帝赏赐的那几样东西里面，取出来一小罐上好的茶，泡了一壶，对着一本书发呆，想着自己这一天的经历，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后怕。 没有想到，自己觉得隐瞒很好的事情，到了皇帝这里，漏洞百出，甚至皇帝把自己的情况掌握的十分精准。面对皇权，那种无奈，那种无力，何英华心里太难受了。不过，难过归难过。何英华还是脸上露出来笑容。 看着自己拿出来的这个皇帝颁发的出入宫门的腰牌，何英华明白，自己是过了皇帝这一关了。 就像先前自己跟哥哥们说的道理一样。这天下的事情，到了皇帝这里，就是见天了。好或者不好，那就是终点了。皇帝让自己过关了，以后，谁都不能拿这个来拿捏自己。自己甚至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前世自己知道的那些新技术了，给何家带来海量钱财。 想到了这样光明的前景，何英华怎么能忍住不高兴 第一百七十章 喜欢花草 不过，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何英华也很高兴。她今天讲了那么多故事，没有一个是真实姓名的。 这些故事大多是一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市井俚语，荒诞不经的小故事。这样的小故事，京城每天茶楼里面都有在说，不过内容不大相同罢了。 何英华没有一句话说前世的太后母子不好，但是，以皇帝的睿智，想来，他一定能知道，在前世，他驾崩之后，他创下的盛世，不费吹灰之力就被那对蠢货母子给弄的分崩离析，天下大乱，这可真是的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相信，过来今夜，皇帝对良妃的宠爱之心，会又淡上几分。这距离何英华放倒良妃，又迈进了一步。想到何家的仇恨，想到前世的各种委屈，想到今生父母双亡，何英华怎么能不对良妃，惠妃这两个狠毒的女人恨之入骨 何英华冷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带着的那一块玉。她不由得从脖子里面取了出来。这一块神奇的玉，她可也没有对皇帝说。相比自己重生的事情，何英华觉得，这一块神奇的玉才是她最大的隐秘。也许某一天，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何英华想到了这里，叫了仆妇丫鬟们进来伺候她泡澡梳洗了一番，就放下帐子睡觉去了。 在帐子里面，何英华一双大眼睛并没有闭上，反而亮晶晶的闪着光芒。经历了白天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家里，不论是苏城，还是京城，还是广陵城的宅子里面，应该都混入了有飞鱼卫的人。何英华可不会蠢到把这样的人揪出来。人家可是皇帝的眼睛，是她一个小商户之女能得罪的吗 所以，何英华想进入玉盘世界里面，只有等到睡觉时刻，进入帐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此刻何英华就已经身处在玉盘世界里面了。 这里和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差不多模样。还是那么大的地方，还是远处一片朦胧。不过，这一片地方，也不是光秃秃的了。何英华过去那么大半年的时间，可是一点都没有闲着。她家里本来就是豪富，虽然家产之前被哥哥们变卖的差不多了。可是，那些名贵的花草，还没有来得及卖掉。 何英华掌家之后，自然也把自己府里精心培育的各种名贵花草，都弄了一些进来玉盘世界里面。当然了，这种植花草的事情，她可不敢让手下的丫鬟们来做。玉盘世界，目前还是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出。 何英华每次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花草送到玉盘世界中，亲手栽种。虽然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姑娘家，没有干过农活，可是，没有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前世，何英华也置办了不少的田庄，对于种庄稼，她虽然没有亲手干过，看倒是看的不少。后来，她成了韩家的老封君，她也开始如同京城那些贵妇们一样，开始伺弄名贵花草起来。倒是也学了不少的绝活，养活过几本名贵花草，还开了无数次花会茶会请贵妇们一起来欣赏。 今生，何英华种植这些名贵花草，也驾轻就熟。让她觉得神奇的是，这个玉盘世界的水土好像特别好。不管是喜阴的花草，喜阳的花草，冬天开放的梅花，夏天开放的蕙兰，春天开放的芍药，秋天盛放的菊花，到了这里，都能一下子就种活，很快就开花。开起来花儿来，还一边开一边继续打骨朵，一副要四季开花的样子。一点都不挑气候，一点都不挑土壤。这还不说，这些花草不但自己活了下来，还开始往周边蔓延开来，一副开始大肆开枝散叶的架势。这才大半年的时间，何英华种下的花草已经和花草们自己蔓延出来的数量相等了。可以想象以后，说不定，何英华就是不种了，这些花草也会自己把玉盘世界这一片土地都给长满。 这倒是给何英华很大的惊喜。后来，何英华渐渐不满足花草之类的小件，她开始让人买了很多品种好的果树，也费尽的种了进来，这些果树倒是没有花草生长繁殖的那么快，不过，也没死掉的，还都开了花朵，甚至结了果实，只是还没有成熟罢了。 何英华倒是很期待，这些果树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除了特别好种植之外，这个玉盘世界还有一个好处，没有日夜，一直都是光蒙蒙的。没有寒暑，一直都是温度宜人。还有最神奇的一点，有时候，何英华在玉盘世界里面栽树种花一下子忘记了时间，等到忙完了，出了玉盘空间一看，外面居然才过去一会儿，这可是让何英华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玉盘世界中，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种植了花草树木，何英华的秘密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何英华又在玉盘世界中伺候花草。如今，玉盘世界里面，有三分之一已经是姹紫嫣红，这和外面隆冬天气，到处一片灰色，有很大的差别。这样繁盛的花朵，使得空气中都带着甜甜的香味。何英华在这里每次都感到心旷神怡，好像只是呼吸空气都能强身健体一样。所以，何英华更加喜欢进入玉盘世界忙乎。遗憾的是，每次进入玉盘世界，何英华都会例行叫一叫玉盘世界那一位大人。可是，那一位神秘的大人，再也没有给过她回应。次数多了，何英华也无所谓了。她依然很喜欢这个美丽又平静的地方。 这一次，她又忙乎了大半天的时间，出了玉盘世界一看，外面那一杯茶还没有凉透呢。何英华心情好起来，她突然想起来，今天，在皇帝的御书房里面，看到了一盆十分好看的金茶，那可是稀罕品种。起码何英华之前就没有见过。这样寒冷的天气，这金茶还开着好看的花朵。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御书房里面温暖如春的缘故。不过，这也说明，皇宫里面，名贵花草应该更加多。要是能弄出来一些就好了。 盘算了一会儿皇帝的花草，何英华愉快的进入了梦乡。 何英华这边睡得香甜，皇宫里面，皇帝却睡不着了。心神不宁的他这一天甚至都没有翻嫔妃的牌子。这个反常的举动，又让后宫里很多人多了许多猜想。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言自语 皇帝睡不着，一恼火，起床，披着一件衣服，就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 “难道这是真的我这个穿越男遇到了重生女这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老子穿越到这里，已经很不满了。历史不知道为什么，被改的乱七八糟，肯定是以前还有穿越前辈过来。玻璃已经制作出来了，甚至镜子也给制作出来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技术并没有传下来，这个倒是好，成全了我。我到了这里之后，利用皇子的身份，找到了还有一点传承的工匠，加上我的指点，那工匠很快就做出来镜子，玻璃了。倒是给了我第一桶金。” “冰块也制作出来了，奶油，冰淇淋都好弄，也给我带来了不菲的收入，还为此追求到了小乔乔，使得她成为了我的皇后。可是，后来呢我有了钱，有了大家族们的帮忙，还有母后在后宫帮忙，终于让我做上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那些大家闺秀，贵女名媛，个个都要收拾起来高傲的心，来到后宫讨好我，献媚我。我掌控天下。可是，想做抄公却是不能。不知道哪个前辈，早就把前世的好诗词都搬过来了，甚至太祖的诗词也给弄来了。这让我一个科生没有发挥的地方啊。” “对于这个世界，我还是有很多野望的。我想让大夏成为第一帝国，想让大夏打败周边那些蛮夷，成就不世功业。我想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我手里没有那么多技术啊，我只能凭着我前世那一知半解，找相关的匠人，给他们灵感，给他们金钱，让他们往那个方向去研发。” “可是，攀登科技树这个事情，太烧钱了。同时，我还做了更加烧钱的事情，那就是养军队。这两件事情，哪怕我的玻璃生意，冰块生意做的再怎么好，钱也不够花啊。没有法子，我只能发动民间的钱，让那些大商人，大世家们，把钱投到新技术研发上来。这样得到新技术，一来，他们可以获利，二来，也有利于我的科技树攀登，创造出更加好的东西来。” “按照我的设想，将来，哪怕我不在了，有这些科技的支撑，后世的子孙们也能拥有一个强大的帝国。怎么也不会把家业败光吧” “可是，看看，我遇到的这个重生女怎么说吧。她居然说，未来，我不到五十岁就死了。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呢我想，应该不是病死的。应该是一种意外。还有，我死了之后，技术还都有，可是，国家却快速败亡了。” “那么爱我，那么会妒忌的良妃，居然在我死后，争权夺势，竟然还成为了太后，她娘家也成为强权家族，就凭着那个鲍家连个子弟们连个秀才都难考中的家族还有，良妃居然还不守妇道，弄野男人，甚至还生下了孩子，冒充皇子我的儿子们都是死的吗看着老子头上绿油油也能愿意” “嗯，按照这个重生女的说法，那个时候，我的儿子应该已经都死的差不多了。老大，老二火拼死了，老三不知道死活，反正是失败了。剩下一个小四，那可不就是良妃生的自然是一切都听妈妈话了。” “我的帝国居然就这么被这两个笨蛋母子给弄的分崩离析了。大夏的传承陷入了风雨飘摇中，甚至周边又开始虎视眈眈。那一个不好，我们大夏的汉族苗裔就要断送在我儿子手中就像两宋我们再次陷入异族之手我们再次落后西方列强然后过上屈辱的百年天啊，那我怎么对得起，努力改变未来的穿越前辈们这怎么可能咦，不对，这重生女是不是骗我的” “嗯，有这个可能，这个重生女可是何源的女儿，何源怎么死的，我还能不知道这里面良妃可是有很大的手笔。也就是何嫔这个温柔的傻子不懂得，一直都以为她父亲是惠妃弄死的。当然了，她父母确实是惠妃下令给处死的。可是，惠妃是因为什么下这狠手呢何嫔这没有脑子，也不想想，一味的跟惠妃结仇，根本就不知道，背后的推手，其实是良妃。可以说，良妃才是害死她父母的主谋，惠妃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何嫔这个温柔的傻子不知道，可是她这个重生女的妹妹可是一个聪明的。说话滴水不漏，办事稳稳妥妥，这要是搁在我那个前世，可是妥妥的御姐啊。” “重生女应该早就知道良妃才是她的仇人，所以，她才故意这么跟我说，让我对良妃母子猜忌，甚至除掉良妃。这样借我的手给她报仇嘶，这也太阴险精明了吧” “可是，万一重生女说的是真的呢分析一下啊，眼下看，老大老二已经是势同水火。就是我不让他们两个掐架，他们两个也不听。参照前世那些宫斗剧的结局，这样的两个傻子，两败俱伤的可能基本上是十成十了。他们两个不在了，那还剩下谁呢只剩下老三和老四了。老四不说，他是个宝宝，天真可爱，做什么事情都是可爱的。我肯定会一直都疼爱他。就是十年后，他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还处于可爱时期，也就是说，到死，我都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老三就不同了，他现在已经在他那个蠢货母妃和蠢货云集的外家怂恿下，跃跃欲试了。前一段时间，那个小事已经让我大发脾气，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犯的错误越多，我不是越生气，不是越发对他看不惯” “那我临死之前，是会把帝国交给老三那蠢相毕露的母子，还是交给天真可爱，聪慧伶俐的老四” “哎呀，这么分析起来，如果我真的十年后死的话，那这天下，还真的可能是良妃母子享受去了。” “穿越女说的是真的天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子的烦心事 皇帝被自己的推断给震惊了。他不由得在地上疾步行走，一会儿满头的大汗就下来了。 皇帝自己的心都乱了。他想了很多，特别是前世看过的那些宫斗剧，轮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半响，皇帝自己走累了，坐了下来，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和我以前生活的时空是一样的吗我这是穿越回到了古代，还是到了一个平行空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做好保密工作了有那么多穿越前辈就算了，这还整出来一个重生女，这世界被穿成了筛子吗” 吐槽并没有结束，他继续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呢以前，老子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可是，怎么解释我的穿越呢没有灵魂，我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婴儿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是出了车祸死了啊可是，我死了之后，并没有去阎王殿啊” “虽然做皇帝很开心，可是，我更加想穿越到仙侠世界，仗剑飞行是多么快意的事情哪里像现在虽然贵为皇帝，可是，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大型手游，没有可以看，没有电视节目，没有众多明星的花边新闻，连个抽水马桶，我让他们造出来，这都十来年了，还是不能让我满意。” “这是多么气人的事情啊。这里的工匠被这么多穿越前辈指点，难道都是科生穿越的吗没有理科大神们穿越过来，带上整个科技树吗怎么连基本的马桶就不造出来啊” “这卫生条件也不好，百姓们穿的破破烂烂的，皇帝居然还要让姐妹们出嫁和亲，换取太平，这怎么能让我容忍老子才不干这么没种的事。” “哎，真是悲催啊。” 吐槽完毕，皇帝又往另外一个方向想“嗯，也许，真的有天道呢有神仙呢看到我死了之后，生灵涂炭，大夏百姓受盘剥，天下大乱，所以，特意让重生女来提醒我。说不定，我早死的命运也能改变” “嗯，还真的有这个可能。这个世界的人不是说了吗皇帝是天子，自然有百灵庇佑。” “我自从当了皇帝后，厉兵秣马，打败周边蛮夷，给大夏百姓一个和平的生活，这还不说，大兴商路，吏治清明，使得国家富强，百姓的生活好了很多。虽然还有很多地方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大城市里面已经生活的不错了，百姓吃盐不困难了，脸上笑容也多了。这一点，我悄悄出宫的时候，也确实看到实实在在的变化啊。” “照着这么下去，以后，百姓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虽然赶不上前世，起码也能是一个盛世，说不定，我死了之后，史书上会大肆夸赞我，说我是千古一帝什么的。说我这个时代是一个太平盛世呢。” “那这么说，天道神仙更加应该庇护我了。更加舍不得我死掉了。所以，他们派了重生女来拯救我，提醒我的” “嗯，要是这么说，那我还真的要好好的跟重生女打好关系，听她的劝告，对了，这个小姑娘，内里确实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成熟稳重，能力卓越的御姐啊，这样的人，我应该好好的用起来，给我当个西伊偶什么的。” 皇帝乐观的精神发作，开始一个人傻笑起来。心情好了，皇帝睡意也来了，他传唤人过来，伺候着沐浴睡觉。 皇帝是去睡觉了，可是，伺候皇帝的大太监，皇宫太监首领李忠顺却睡不着。他看着小太监们收拾皇帝换下来的衣服，突然快步上前，抓了一把，果然，满手都是湿乎乎的。小太监们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忙吓的跪下。李忠顺慈眉善目的说“没有你们什么事儿，是杂家想看看陛下的龙衣是不是汗透了。你们下去吧。” 小太监们如蒙大赦，忙抬着衣服出去了。 看着被收拾好的净房，再看看已经睡着的皇帝，李忠顺心里开始嘀咕了这皇帝又怎么了也不翻牌子了，也不看奏折了，一个人在这建章宫的寝殿里面走来走去，还不让人伺候，还一个人自言自语。这可都是皇帝小时候的毛病啊，自从他做了皇帝后，基本上没有这样的时候了。这又是怎么了，把小时候的毛病都给勾搭上来了 李忠顺开始回想今天都有什么事情发生。嗯，今天庆南省报上来说，有一个府发生了水患。皇上已经下令去赈灾了。嗯，还有什么兵部又要钱了。这个倒是日常，皇上也没有忧愁，别人不知道，李忠顺这个大太监首领可是知道的。皇帝的内库里面可是丰富的很。就是国库，也是充盈的，跟先皇那光的比脸还干净的国库可是大大不同。当今皇帝可是圣明天子，别的不说，这生财的本事可是古往今来所有皇帝都比不上的。他幸好是做了皇帝，要是做了商人，只怕这天下的钱都被他给赚干净了。 想了一圈他今天陪着听的一耳朵的朝政，也没有想出来什么事情让皇帝烦心。那上午没有啥事，事情就出在下午了 嗯，下午确实是反常。何嫔的妹子进宫看望何嫔。这本来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可是，皇帝居然不顾那何嫔的妹子还在孝中，就把那小姑娘带回来了勤政殿。是带到勤政殿啊，那可是商议国事的大殿。可不是带到皇帝生活起居的建章宫 开始，李忠顺也以为皇帝是看上了何嫔的小妹子。这小姑娘虽然形容尚小，但是，已经有美人的样子，将来说不定能有良妃娘娘的容颜呢。姐妹共事一夫，这在民间有点不太好，可是，对于皇家来说，太正常不过了。甚至以前的皇帝宫里很多这样的姐妹呢。所以，哪怕皇帝纳了这何家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皇帝没有。他没有吧何家小姑娘带到建章宫去，而是带去了勤政殿的御书房。甚至还不许人在跟前伺候。还跟何家小姑娘说话，说到了天色都黑了。整整一个下午啊。今天的奏折都耽误批改了。 这确实很反常。但是，因为什么反常呢为了这个，皇帝今天晚上甚至都没有召见嫔妃，还不让人伺候，这么出了一身的汗。这是皇上遇到重大烦难事情的表现啊。这天下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让皇帝为难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没见过世面 李忠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心里把这个事情记了下来。看起来，这何家姐妹可不是平常女子。说不定何家真的要起来了。自己是不是趁着何家还在微弱的时候，伸伸手呢也算结个善缘 李忠顺怎么想的，皇帝也不管。他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开始处理政务。一上午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 午膳时间，皇帝突然问李忠顺“何嫔的妹妹，何县主，进宫了吗” 如果是李忠顺昨天没有留意皇帝的反常，他现在一定答不上来，因为一个嫔宫的妹子进宫这样的小事，他一个太监首领怎么会知道可是，昨天的事情，让李忠顺对何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然，今天何英华一入宫，就有小太监像他禀告。 现在，李忠顺就回答皇帝“启禀陛下，何县主上午就已经入宫了。一上午的时间，何县主都在锦绣宫陪伴何嫔娘娘。期间，黄美人正好去拜见何嫔娘娘，还和何县主也聊了一会儿，接着黄美人就告辞了。” “何嫔娘娘留下何县主在锦绣宫用午膳，还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翠竹白玉汤，樱桃小丸子，八宝鸭子，龙井虾仁几道皇宫特色菜肴。” 本来，何嫔一个嫔宫，并不是六妃，是没有权利让御膳房开小灶，加菜的，可是，何嫔人家有钱啊，银票一甩，御膳房巴巴的做出了拿手好菜，送到了锦绣宫里。听说，那一对姐妹花吃的可是香甜。 这样的小事，李忠顺都打听的清清楚楚，可见，这后宫第一太监统领不是白当得。不过，让李忠顺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对这样的小细节居然也十分在意“哦看样子，这何四还是一个吃货。嗯，吃货就好办了。李忠顺，朕觉得这一道白玉莲藕，玉人何处教吹箫，二十四桥明月夜，芳华都很好吃。也是皇宫的特色，还是朕当初指点御膳房做出来的。你让人端了去给锦绣宫何四吃。就说是朕赏赐的。” 这可是荣耀啊，皇帝居然还亲自赏赐饭菜给何县主。这对何县主的荣宠可是够不一般的难道皇帝喜欢上了这个小美人那为什么不纳到宫里呢嗯，也许是小美人年纪太小了，皇上想养着，等到长大了，再纳进后宫。这就是皇上经常说的养成吧。 李忠顺心思电转，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他忙吩咐人去把菜送到锦绣宫去了。 锦绣宫里面，何嫔正在和何英华吃饭。 虽然宫里规矩大，但是，姐妹两个在自己宫里吃饭，把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芳云几个贴心的伺候着。因为，姐妹两个吃的很是香甜。 何嫔对妹妹说“你尝尝这个樱桃小丸子，这可是御膳房独有的。听说，皇上小时候，很喜欢吃，指点御膳房的大师傅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菜，还起了许多好听的名字。这可是外面吃不到的。你赶紧试试。” 何英华笑着吃了一个红红色小丸子。这小丸子只有小拇指大，色泽鲜艳，吃到嘴里，满口余香“嗯，这里面不止是肉，还不是一种肉。嗯，有猪肉，羊肉，还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应该是兔肉。真是难为怎么想的，把这几种不同滋味的肉混到一起，还放了鲜花的汁，给弄成这红红的样子，不但香甜，还不腻口。这名字也是够古怪的，叫樱桃小丸子。不过，这红红的样子确实像樱桃。” “嗯，还有这个翠竹白玉汤，这么雅的名字，都把我给说懵了。吃起来，才知道，这其实就是竹笋豆腐野鸡汤，味道还可以，难为这个名字这么雅致。” 看到妹妹喜欢吃，何嫔心里越发的高兴“你喜欢吃就好。下次你再进宫来，我还给你点另外几道菜，那名字才雅呢。一个名字叫玉人何处教吹箫，一个是二十四桥明月夜。跟你说，那二十四桥明月夜，就是我，也只是吃过一回。” 何英华愣住了“这不是诗句吗怎么用到了菜上” 何嫔正要说，突然外面通传，说皇帝赏赐了菜肴。何嫔一头雾水，怎么皇帝突然想起来赏赐她菜肴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何嫔还是道谢了，并且让宫女把饭菜端上来，上次了小太监。 等到饭菜从特制的还可以加温的嵌螺剔红百花食盒里面拿出来，何嫔更加惊讶了“哎呀，这就是玉人何处教吹箫，二十四桥明月夜啊。” 难道皇帝是她的肚里蛔虫这边她一念叨，皇帝就立刻赏赐了这菜肴过来 何英华也充满了好奇“这个就是二十四桥明月夜啊还真的是精致，这哪里是菜肴啊，这分明就是一个精致的摆设。看看这桥上面，精雕细琢的，真的是二十四个桥洞，哎呀，这桥上面的小狮子都各不相同呢，真是难为御厨怎么做出来的这多么费工夫啊整个居然是用萝卜做成的可是这怎么没有萝卜的冲味” 何嫔笑着说“这可是用上好的高汤味好的萝卜，能是普通的萝卜吗这雕工，这刀工，只怕天下只有御厨才能做的出来。” 何英华心里嘀咕，这么奢侈的饭菜，自己难道没有吃过吗吃过的，前世，自己虽然不是在皇宫里，但是，自己养了一个好儿子，身为尚书大人的母亲，什么珍馐佳肴没有吃过那个时候，皇宫里的饭菜越发的精致，不但有二十四桥明月夜这样奢侈的饭菜，还有更加精细，更加耗费功夫，耗费食材，更加美味的饭菜做出来，真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可是，这能表现出来吗绝对不行，因为自己昨天刚刚跟皇帝说，自己前世只是一个穷教书的，怎么可能吃过这样御厨做出来的饭菜 所以，这演技是一定要的。 何英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为难的对姐姐说“姐姐，这么漂亮的玉桥，我不想吃了，我想拿回家看着，行不行”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佳肴 何嫔失笑起来，自己的四妹妹虽然看着大方聪慧，甚至能撑起来一个家，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可不行。这是皇上赏赐的，别说是这样美味的佳肴，就是难吃的饭菜，你也要好好的吃下去。这是对皇上恩赏的感激。再说了，这可不是什么玉桥，这是萝卜做成的，还在高汤汁里面煨过的，要是不吃了，放上两天，可不就馊了，那才真真是糟蹋了呢。” “好了，快点趁热吃吧。你心里感念皇上对你的恩情就好了。” 听了姐姐的话，何英华只能一副万般不忍心的样子，开始拿着银筷子吃了起来，夹起来一段白玉桥，放入口中，轻轻用牙一咬，所有的汁水立刻灌满了整个口腔。这味道有肉的滑腻，有海味的鲜味，有萝卜的爽脆，多层滋味来回在口腔里面激荡，形成了丰富而又层次分明的口感。这感觉太美妙了。 何英华吃太开心了，忍不住问“这个太好吃了，姐姐，这是怎么做的，回家我让我们家厨子也做出来吃。” 何嫔笑着说“我们家虽然富裕了五代人，这厨子的手艺也是可以了，可是，我们毕竟只是偏安江南的商户人家，这豪门望族的吃穿功夫还是不懂得。你没有听说过吗三代知饮食，五代知穿衣。这还只是豪门望族。这天下最豪华奢侈的就是皇宫了。” “历朝历代的皇宫御厨们，都有一手的绝活。到了当今皇上这里。他不但英明神武，就是对吃食上面也比一般人多一些心思。皇上作为皇子的时候，小小年纪，就能指点御厨做菜，做出来很多好吃的，惹得前任太后，也就是端敬太后娘娘大喜，分外多疼爱他一些。” “哎，这些也是我在这后宫里面，听别人说的。反正我知道，这御厨的本事就是好。到底这么好吃的菜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可是人家厨师的绝技，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做的。还有，他也不听我的，不会去指点我们家厨师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趁着皇上赏赐你，你又喜欢吃，好好多吃一点，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还能不能吃到可是不一定呢。” 何英华忙点头开始大吃起来。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的，前世，皇宫已经不像这个时候的皇宫这么严密了。各家往皇宫里面都伸了手，整个皇宫如同筛子一样。连太后悄悄弄美少年进宫享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何况御厨的这一手本事 何英华知道，这二十四桥明月夜用的萝卜可不是一般的萝卜，这是选用做好的青越省沙地萝卜，爽脆耐雕琢。手艺最好的厨师在上面进行雕琢之后，这萝卜要放在已经秘制好的高汤里面小火慢慢的炖上二十四个时辰才入味。要是普通的萝卜，别说是二十四个时辰了，就是一个时辰，只怕就炖的化了。偏偏这青越省的沙地萝卜就是一点都没有变样，反而把汁水都吸收进去了。 这高汤也有讲究，这是用上好的乌鸡汤加上八头鲍，上好的海参，花胶，用了特殊的调料一起炖了三天形成的浓汁。这样的浓汁不但有鸡汤的美味还有海味的鲜味，还有花胶的粘腻，各种比例恰到好处，进入萝卜之后，才使得这萝卜越发的晶莹如玉，口感也分外好。 光是这一道菜，从熬汤，到做出来，起码都要四五个大厨花费七八天的功夫。真是极尽奢侈之能事啊。 何英华这边和姐姐开心的吃饭。 那边很快就有人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听了之后，只是皱了一下眉毛“一个劲儿的夸赞饭菜好吃吗确实好吃。还一副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那确实，这样的珍馐，费时费力，就是朕也不敢时常品尝。觉得有些浪费呢。看起来，她之前还真的是吃了苦的，这样的好东西也确实没有见过。好了，你们下去吧。朕要休息一会儿，午睡之后，你们把何县主带到御书房去，朕有话要问她。” 小太监领命而去。李忠顺心里再是一惊，这什么事情，能让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召到御书房去说啊。这年纪小小的何县主看起来十分不凡，可不是美貌的事情。这宫里美貌的人多了去了，别的不说，良妃娘娘就在那里放着呢。陛下虽然宠爱，也没有这样上心过。看起来，皇帝对何县主不是情爱的事情。那何县主这小小年纪，难道还能做出来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 何英华吃饱喝足，有些不舍得的看着宫女们把剩下的饭菜收拾下去，眼巴巴的样子叫何嫔又是一番好笑“好了，小馋嘴，把那小家子的模样收起来吧。刚刚吃的太多了，不要现在就睡觉，我们在这暖阁里面走走吧。外面今天有大风，怪冷的，吃饱饱的，万一吹了风可不是玩的。” 何英华听话的扶着姐姐的手，在温暖的暖阁里面走动起来。暖阁不大，自然那些伺候的人就出去了。何嫔这才一边走，一边问“上午，你说，皇上召见你，就问了你一些江南的故事，让你讲了一些人情俚语给他。嗯，皇上确实是喜欢听故事的。可是，你讲了什么故事，皇上这么喜欢听，都忘记了时间，听说，昨儿个，勤政殿的折子都耽误批阅了。” 何英华笑着说“左右不过是我们苏城和广陵城的一些趣事。姐姐你在家的时候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可是不一样。我打小就坐不住，时常跟着父亲去酒楼茶馆什么的。也跟着二哥去过会。装成二哥的小书童呢。见到听到的事情可多了。随便捡了几个给皇上听。可能我讲的有趣，皇上特别喜欢听。除了这些，皇上还喜欢听我们家那些仆从的事情，什么何进贪了我们家的钱了，我们家的掌柜谋取我们家的产业的事情。皇上居然都喜欢听。” 何嫔笑了一笑说“哎，说起来都是我们家的家丑。不过，也无妨，我们何家本来就是小门小户的商户人家，家里家风不严谨，也是平常。别说是我们家了，我在宫里听说，那些娘娘们的娘家，都是高门大户的望族，那宅门里面的事情，更是稀奇古怪呢。这都是难免的。其实，这皇宫里的事情，何尝不多呢。” 说到这里，何嫔有些落寞。何英华有些心疼的看着姐姐。姐姐在这深宫里面，其实一点都不快乐。可是，她能有什么法子呢嗯，也许，姐姐有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前世，姐姐就迫切想要个孩子，最后好容易怀上了，却又被人算计没了。那个时候，姐姐好伤心啊。没过多久，姐姐也去了。今生，姐姐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健康孩子才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当一个故事 午睡之后，何英华刚刚在宫女的伺候下起床，梳妆好，头上还带了姐姐刚刚赏赐给自己的珠花，就有太监来传旨，让何英华去勤政殿御书房候着。 何嫔有些慌张“妹妹，难道还是让你去讲故事” 何英华一脸的自然“姐姐，不用担心，这个昨天皇上就说好的。让我今天还接着说，本来昨天就没有说完呢。” 何嫔也不敢阻拦，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妹妹跟着小太监走了。 到了勤政殿，何英华已经没有了昨天那样紧张。 她进去御书房之后，看到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头都没有抬。何英华却不敢大意，忙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皇帝依然没有抬头，一边继续批阅奏折，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平身，坐吧。” 何英华只得站起来，早有小太监把何英华一旁靠近大案的一个椅子上坐着，椅子前面还贴心的准备了四色糕点，一盏香气浓郁的清茶。何英华仔细一看这茶，并不是什么毛尖，龙井之类的，这是一盏花果茶，里面不但有花瓣，还有果粒在沉浮，透着一股子甜香。 再看那点心，有油酥鲍罗，有玫瑰金丝饼，有绿豆糕，甚至还有一盏透着果香的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果糖。 何英华可是知道，这果糖价值不菲，尤其是这样一粒仿佛浓缩一个水果的汁液的果糖更是很多时候都有价无市。 不过，想想，再怎么珍惜的东西，到了皇宫大概也是平常了。 何英华虽然有些想吃，但是，还是忍住了。这里毕竟是御书房。谁会在御书房吃东西嗯，大概只有皇帝在这里吃点心了。 皇帝半响，突然抬起来头，看了她一眼，笑了说“吃啊，朕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别客气，朕这里还有一些奏折没有弄好，一会儿批完奏折，朕还有话要问你。”说完，皇帝继续批阅奏折。 何英华只能吃喝起来，每一种，她都细细品尝。果然都是上好的滋味。油酥鲍罗外酥里嫩，玫瑰金丝饼香甜可口，绿豆糕软糯芬芳，那果糖更是名不虚传。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果子的清香。不同颜色的果糖，居然是不同水果的。淡黄色的是梨子味的，白色的是苹果味的，暗红色的是李子味的。 何英华虽然不敢放开量吃，但是，还是忍不住吃了许多下去。 正在品尝果汁糖的时候，皇帝突然站起来，对伺候的太监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 何英华忙站起来。 皇帝却摆摆手说“你好好坐着，一边吃我们一边谈。你接着给朕再讲两个故事。” 这个倒是不难，昨天晚上，何英华已经想好了要讲什么故事了。她讲了个前世发生的小故事，说的是一门皇亲国戚，突然喜欢收集古扇，打听到一家京城普通富户家里珍藏的有几把古扇，就要去买。这一家不卖，这皇亲国戚就给这个富户弄了一个罪名，打到监狱里面取了。可怜这富户一家子风流云散，皇亲国戚则是得到了这几把古扇。可是，这扇子到了皇亲国戚手中，不但半年，就被一个宠爱的通房，说喜欢听撕扇子的声音，给撕了玩了。 这个故事讲完，皇帝脸上阴晴不定，并没有让何英华继续讲下去。 何英华也不敢吭声，默默的坐着。半响，皇帝突然一笑说“嗯，故事挺有趣。朕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梦里，那一世，你的兄弟姐妹都是什么结局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孤独了” 说到这个问题，何英华不由得心里一痛，她脸上的表情也绷不住了，现出了痛苦的样子。何英华忍着眼泪说“回禀陛下，那梦里，我大哥被巡抚家公子打伤了腿之后，没有钱治病，后来成了残疾。再后来遭遇了我二姐自杀，刘姨娘自杀。对了，刘姨娘是我二姐和我大哥的生母。大哥本来心情就很不好，这个时候，他定亲的人家又退亲。大哥越发自暴自弃，没有几年就去了。” “二姐最早离去，温家来退亲之后没两天，她就投缳了。刘姨娘经历了女儿的死，儿子又残疾，还被追债的人调戏，一时间恼羞成怒，也自杀了。钱姨娘绳的我五弟，那个时候才不过是三四岁的奶娃娃，因为钱姨娘卷了钱跑了，五弟没有人照顾，府里也忙乱，得了病，没有及时发现，也夭折了。” “四弟的生母陆姨娘被逼着离开了何家，接着只有四五岁的四弟也夭折了。陆姨娘生的还有一个是我六妹妹，只有六七岁，也夭折了。” “这样，到了大姐姐派人接我们进京的时候，我们家就只剩下我二哥，三哥，我，三姐姐，五妹妹五个人了。” “到了京城后，三哥觉得我们这样生活不行，他不怎么爱读书，就干脆从军了。我们弄到了一点钱，三姐姐和五妹妹，还有我，我们三个给人浆洗，做针线，有一段时间，我们生活的好了一点，我们还开了一个小小的绣坊。生意不算好，但是，保住一家子吃喝还是没有问题，甚至还有了一点积蓄。” “二哥屡试不第，做了几次生意，都是赔钱的，渐渐的把我们的积蓄也给折腾光了，二哥心情愈发不好，最后也得病去了。二哥去之前，我三姐姐嫁到一户人家，被那户人家折磨，没有两年也去了。五妹妹也嫁了人，但是，那一家人对她也不好，不过三年时间，也去了。我本来也是要嫁人的，不过，因为守孝耽搁了，后来，干脆就不嫁人了。我三哥这个时候，也传来了消息，他战死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他又问“你大姐姐呢她是不是没有被封嫔宫一直都是一个贵人她既然把你们弄到京城，可见，她还是在后宫中有一定地位的。怎么后来到了京城，又没有管你们了她后来怎么样” 何英华一想到大姐姐，眼泪更加止不住了。也不说话。皇帝若有所悟说“说吧，不过是一个梦，不当真，你就当给朕讲一个故事。朕恕你无罪。”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奋发向上的故事 何英华没有法子，只能一咬牙说“梦中，我大姐姐虽然还是贵人，但是，有一段时间，确实得了圣宠。不但吃穿不一样了，还甚至托人给我们在宫外稍了银子。就是靠着这银子，我们才能支撑那几年，甚至我，我三姐，我五妹也定了亲。可是，后来，我大姐姐怀了身孕。” 皇帝一听这个话，神色一凛。 何英华越发痛苦“我大姐姐怀孕了，我们一家子都很高兴。可是，没有过多久，宫里突然传来消息，大姐姐孩子没了，她也跟着去了。” 皇帝冷哼一声，说“这不是必然的结局吗有什么奇怪的。没有权势，在这宫里是保不住孩子的。那个时候朕在干什么呢朕难道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哼，可见这后宫，朕还是没有完全掌握啊。” 这个话，何英华就不敢听了，她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 半响，皇帝突然又问“你不要伤心难过了。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虽然这个梦有些和现实差不多，但也只是一个梦。朕问你，听说，你二姐定亲的那个人家，真的来退亲了。然后，你二姐也真的投缳了。可是被救下了，是你让人救的吗” 何英华心里一紧，忙擦了眼泪说“启禀陛下，那虽然是臣女做的一个梦，但是因为梦里的事情太可怕了。所以，臣女心里紧张。醒来，温家真的来退亲。臣女心里就打了突，暗中吩咐臣女二姐的丫鬟注意二姐。幸好这样，二姐原来真的萌生了死志。当然了，她被救了下来。” “救下来之后，臣女用了激将法，激发了二姐的生机。” 说完，何英华把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何英华却不敢隐瞒，因为这些事情，皇帝如果在何家安插的有人，自然都打听的十分清楚。欺君可是大罪，她选择老实的说了一遍。 皇帝饶有兴致的听完了何英华说到在苏城发生的事情，还有广陵城发生的事情。 何英华口才了得，说的情节跌宕起伏，皇帝听得十分高兴，刚刚还有些阴霾的心情也开朗起来。甚至，皇帝也坐在了何英华旁边，一边听，一边喝着自己的茶，一边还吃着点心。 等到何英华说完了，正感到口渴，一旁的皇帝已经递上了何英华先前喝的花果茶，虽然有些凉了，但是，何英华还是毕恭毕敬的接着喝了一口。随后，何英华看到皇帝一盏上好的龙井已经喝了大半，她眼角一扫，就看到一旁有一个小茶桌，上面有保温的茶桶，当然了，那茶桶也是最漂亮的青花瓷做成的。 何英华快手快脚的过去，给皇帝续了茶。 皇帝看何英华勤快的样子，心里又相信了几分。心里想着，看样子，这小姑娘前世果然是吃过苦的。要不，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利落的倒茶，这动作可是比宫里培训过的宫女都不差。 皇帝哪里知道，前世，何英华在韩家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经常被婆婆磋磨，倒茶伺候人这事情可是惯常做的。 皇帝开口“嗯，你这故事果然好听。朕要好好的赏赐你。” 何英华忙谢恩称不敢。 皇帝说“别跪着了。动不动下跪，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朕一向不注意这些礼节，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何英华心里一咯噔，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以后何英华以后都不想进皇宫了。 皇帝却没有让何英华如意“朕给你那个进出宫门的腰牌你收好了，朕准许你以后随意进出宫门。多来看看你姐姐，也多来跟朕讲讲外面的故事听。” 何英华只能硬着头皮说遵命。 皇帝若无其事的说“怎么说起来，你二姐姐现在生活的很好可许配人家了” 何英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如实回答“我二姐姐现在很忙，她又要照管家里的家务，还要照管家里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还跟三姐姐，五妹妹她们一起帮着我们家新开办的瑞祥坊做活，设计花样。哦，我们瑞祥坊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都是我二姐姐带着家里的姐妹丫鬟们一起绣出来来的。以前，我父亲母亲在的时候，曾经请了江南刺绣名家教导我们姐妹针线。这其中，我大姐姐的针线最好，得到了真传。其次就是我二姐姐的针线好了。臣女那个时候不懂事，十分顽劣，只学到了皮毛。” “这大半年来，瑞祥坊的生意越发好了，家里钱也不紧张了，就投入了一笔钱给二姐姐她们，她们在苏城开办了一个工坊，专门招收绣娘做活，供应给瑞祥坊和丽锦坊。最近的家信上说，工坊的活多的做不完，还要扩大再招认呢。我二姐姐也没有时间再做绣活，专门设计新鲜花样。” “至于许配人家，倒是不曾。毕竟，我们家还在孝中。等出了孝期再说吧。” 皇帝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喜色“哦，朕都忘记了，你们家还在孝中，不过已经过了热孝了吧。” 孝期三年，不过，其实就是二十七个月，两年多的时间。重孝期是头一年，也就是第一个九个月。何英华兄弟姐妹已经过了重孝期了。 一想到自己父母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何英华也有些黯然“是，已经过了重孝期了。” 皇帝说“朕听说，内务府还是把绸缎皇商的位置给了你大哥” 何英华说“是，多谢陛下恩典，依然信任我们何家。如今，是我大哥继承了皇商的位置。今年的绸缎已经大部分如数交给了内务府。内务府还表扬了我大哥。最后年底，大概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我大哥会如同往年我父亲一样，在年底押着最后一批绸缎进京。” 皇商是给皇家服务的，自然被夺情不用守孝。 皇帝点点头，随意的问了一句“听说，你大哥确实是被周良臣的小儿子给打伤了怎么样落下残疾了没有能胜任皇商这个位置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荣光 何英华忙说“臣女大哥的腿伤因为治疗及时，又遇到名医出手，如今已经行动自如了。不过，大夫说了，今后大哥想干重活是不能了。臣女家中虽然一般，也有仆从丫鬟伺候的，确实用不到大哥干什么重活。至于皇商这样经营绸缎生意的事情，大哥本来就被父亲带着培养了多年，干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请皇上明鉴。” 皇帝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方面“哦，那么说起来，你大哥也没有残疾了。嗯，你二姐奋发图强，都要成女强人了。你大哥没有残疾，还成为了皇商。一切跟你梦中的都不一样了” 原来皇帝关注的是这个，何英华露出了笑容“可不是，臣女年幼，做了那样一个荒诞的梦，都是不可信的。这不，我们家已经度过了艰难的时机，不但二姐好好的，大哥也好好的，臣女的大姐还成为了嫔宫娘娘，这可是给我们何家带来无上荣光。不但是给我何家带来荣光，就是苏城人也觉得与有荣焉。还有臣女，一点功劳都没有，皇上还赐了臣女县主的爵位，臣女惶恐。” 皇帝更加开心了“改变了，起码你们家人改变了，真是很好啊。” 何英华也露出笑容，可不是自己家这大半年时间改变了很多，跟前世的凄惨大不一样。 皇帝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甜美的笑容，心里想，虽然知道这是一个三十多岁御姐的灵魂，但是，这十来岁的少女外表还是怪喜人的。 皇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刚刚你说，你们家被要债的逼迫。这是怎么回事嗯，蒋家那个事情朕知道了。内务府也把蒋家的股份换给了朕的师母。那你们家就不欠蒋家的钱了，别的家怎么回事” 何英华心里暗喜，这可是自己到京城来的三分之一目的，本来还想着怎么引起皇帝的注意，没有想到，这么快，皇帝就主动问起来了。 何英华忙说“启禀陛下，我们何家大部分资产都放到另外两项我父亲投入的内务府新技术上面去了。所以，家里只剩下一些流水的银钱。这其中，就包括每年我们给宫里的所有贡缎的银子。一向的规矩是，我们自己工坊的绸缎，加上我们铺面上的一些绸缎，还有一些我们选出来的中小绸缎工坊出品的最好，最时兴，最新花色的绸缎供应给宫里，年底再结账。当然了，我们也不用垫付资金。毕竟我们何家经营五代，这老字号了，中小绸缎商们也信任我们，也是等到我们年底了，从京城回来，再来跟我们结账。” “可是，去年，我父亲在京城意外亡故，这一笔银钱就没有拿到。回到家中，我们却要向中小绸缎商们支付这一年的绸缎钱这一下子就是几十万两的亏空。可是我们家，现银只有二十多万两银子。我哥哥他们把家里的银钱都拿出来也不够。他们在有心人的算计下，出了一个下策，抽调了我们铺子的流水银子来还债。债务还没有全部还清楚，我们的铺子因为没有了流水，生意下滑，绸缎积压，开始大量赔钱。这样使得我们欠的债务越发多起来。最后我们没有法子，只能卖产业还债。” 皇帝点头说“这真的是一个蠢法子。哪里有这样杀金鸡的怪不得你梦里，你哥哥把你们家的家业都败光了。这五代积累，碰上一个不会经营的，居然几年内，就把家业败得一干二净，真是不肖子孙。” 听到皇帝这样评判自己的哥哥，何英华吓了一跳，要是皇帝对哥哥们有成见，将来哥哥还怎么步入仕途她忙辩解说“陛下，其实也不能说我哥哥们不肖。实在是有心人算计我们。刚刚我也跟皇上说了，事实上是蒋家连同知府李大人勾搭了我们家两个姨娘，里外夹攻，想谋夺我们家的产业。我哥哥毕竟年级还轻，不疑有他，这才上当。再说了，我们家，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定下来了，我大哥，三哥经营生意，我二哥从小就不喜欢生意上的事情，对读书倒是很有天分，年轻轻的就中了秀才，有了功名。” “这可是我们家五代以来头一份儿，我父亲当时高兴的什么似的。当年还在苏城摆了流水席庆贺，到现在苏城的百姓还记得那热闹场面呢。我父亲当时就定下来，不让我二哥管生意上的事情，专心读书，以后科举好改换门庭。所以，二哥对生意一窍不通。” “皇上，这人啊，术业有专攻，再怎么聪明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臣女说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圣人无所不能，可是要是让圣人跟臣女这笨手笨脚的人比针线绣花，估计圣人还比不过臣女呢。” 说完，何英华露出来调皮的微笑。 皇帝果然被何英华的话给逗笑了“嗯，你说对。倒是朕片面了。术业有专攻，可不是吗让朝廷里这些大臣们打理朝政那是一把好手，诗词文章也是一流水平，要是让他们跟你这个小姑娘比赛绣花，估计个个都要趴下。你二哥看起来是一个读书的料，不适合做生意。你父亲儿子多，也不缺他一个做生意的帮手。其实，朕老家那些徽商们也是这样。家里的儿子们，有专门读书的，有专门种地的，有专门出门做生意赚钱的。各司其职，百年书香传家，最后成就很多大人物，自成一家，号称徽商。朕还去那里旅游呢，都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 何英华听了这个话，有些疑惑，皇帝的老家是哪里京城吗嗯，应该不是，皇帝说的应该是开国皇帝的老家，皇朝李家的龙兴之地。可是，那个地方没有听说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啊。当然了，何英华才不会直接问皇帝，她听不懂的，直接沉默就是了。 皇帝又说“这么说起来，一切都是因为内务府没有发放你们家这一笔钱引起的。呵呵，朕倒是不懂了。朕还有欠钱的时候啊。嗯，朕问问这个事情。李忠顺，你过来。” 大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大太监李忠顺低眉顺眼的走进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冒领 皇帝跟李忠顺简单问了一下关于去年绸缎银子的事情。这个事情，李忠顺从昨天皇帝对何英华另眼相看开始，就猜到皇帝有可能会问，所以，他早就安排了人去把账本拿了过来。如今皇帝一问，他就叫小太监进来把账本拿过来 一面他还在向皇帝回话“启禀皇上。奴才昨儿个叫内务府的人把去年的账本子拿来看了一下。去年，我们宫里，一共用了各色绸缎合计银两八十三万七千八百六十三两。外面六部官员的官服，各色旗帜，各色轿子等京城官服用绸缎合集银两六十二万九千七百三十五两。这都是皇商何源供应的。年底一种结算，本来应该给何家的。可是，何源突然去了，内务府就给了另外一个据说是替何家接手银子的人。” 这事情何英华一点都不例外。皇帝倒是瞪圆了眼睛“哎呦，宫里一年用这么多绸缎啊宫里宫外这一年光是绸缎都花费一两百万两银子，真是烧钱啊。不过，这也就罢了，这点小钱朕还出的起。只是，你这个意思就是内务府和国库已经把银子都跟何家结算过了。怎么何四说何家没有收到这笔钱，他们家还因为这个闹饥荒，险些家破人亡了。” 这个话问的太好了，李忠顺笑眯眯的说“皇上，这个事情，奴婢就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皇帝都气笑了“你这个老奴才，这胆子大了，都是朕惯得你，居然敢跟朕在这掉花腔这天下还是不是朕的天下这天下有什么事情是朕不能知道的是你不当对朕说的” 李忠顺忙说“陛下息怒，都是老奴的不是。这天下的事情，只要皇上想知道，都能知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子民都是皇上的子民啊。” 皇帝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一下李忠顺，李忠顺立刻明白了，这答案要快点说了，自己这个主子可一直都是一个急性子“皇上，其实，您想啊，这何源虽然不在了，何家还在啊。内务府犯不着克扣何家的银子。本来，银票都已经由会丰宁开好了，要交给何家的管家账房，可是，有人说，他替何家领了。何家的管家也点头答应了。内务府也不敢得罪这个人背后的主子，只能就这么着了。内务府还一直都以为这是何家变相孝敬小主子的呢。” 皇帝这下子明白过来了“小主子你是说，这银子是老大派人领走了” 何英华眼中凛冽的光一闪，她忙低头掩饰。 李忠顺说“陛下英明，就是卫王殿下派人取走了这一笔银子。后来，这一笔银子还是在会丰宁兑换的。现在应该还没有全部花完。” 皇帝气的把茶杯都给摔了“丢人，老子是缺了他吃的，还是缺了他喝的居然冒领一个商人的钱，这是一个王爷干出来的事儿” “来人，去卫王府上，执行家法，三十下。卫王闭门思过三个月，惠妃逼门思过半年。责令卫王把银子如数交到皇商何家。一个月之内如果没有交上，朕自然会派人再教导他。” 何英华嘴巴张了一下，这下子，自己家的银子是拿到了，可是，得罪大皇子也是得罪透了。自己家现在也不缺银子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得罪一个王爷，值得吗 如果是平时，肯定是不值得的。商人就是要以和为贵，为了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得罪一个王爷，那肯定没有人干这蠢事。可是，何英华不同，她本来就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她身负两世的仇恨而来，早就对大皇子母子恨之入骨，所以，她没有开口阻止。 李忠顺忙领命走了。 等到室内恢复了安静。皇帝是笑非笑的对何英华说“小姑娘，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啊。你就这么跟朕的大儿子结仇了，你不怕吗你何家不怕吗” 何英华说“臣女当然怕了。臣女不过是一个商户女，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和气生财。之前，臣女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臣女都没有想着进京要这一笔钱。现在皇上也知道，臣女家中意外得到了家主印鉴，取出来了三百万两银子，有了这些银子打底，无论是开工坊，重新扶起来臣女家中的铺面，还清外面的债务，赎回臣女家中大部分产业都够了。我们家有了皇商的身份生意，还有会生金蛋的何记铺面。新工坊也是生意兴隆，以后可以想象，臣女家中再次集聚起来财富不是难事。犯不着为了这不到两百万两银子去得罪一个王爷。” “可是，这世上最大不过是一个理字。这事情本来就是卫王殿下不对。如果这事情皇上没有处理，那臣女家中哪怕一肚子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了。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既然已经对卫王殿下做出了处罚，给臣女家中追回银子。臣女家中要是再不开眼的，拒绝了皇上的好意，那才叫不识抬举呢。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我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何家是皇上的奴仆，皇上抬举我们，我们就站着，皇上让我们的罪谁，我们也不怕对方。哪怕因为这个事情事后被惦记，被打压，何家也受着。” 皇帝露出赞赏的神色“没有想到，何源那么一个人，竟然生出来的孩子个个都很好。你说的对，朕给你做靠山，任何人都不用惧怕。这世上最大的事情就是一个理字，哪怕朕是天下至尊，也要遵守道理。别理由他一个小兔崽子反而不遵守了。” 听到皇帝亲口允诺给何家当靠山，何英华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个事情她也在提心吊胆，远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强硬。 皇帝精明过人，他笑着说“哎，总是被你这个小姑娘的外表欺骗啊。朕又给你们家当了抢使，又给你们家当靠山。你们不给朕效劳可是不行了。” 何英华忙跪下道“臣女，何家愿为陛下鹰犬，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皇帝哈哈笑起来“粉身碎骨不用，不过，辛苦是难免的。” 何英华心里奇怪起来，怎么皇帝还真的有事情要用到自己自己一个小姑娘，皇帝大把臣子使唤，干嘛要用自己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没听说 皇帝叫何英华起来，说“你那个梦虽然荒诞不经，但是，你梦中倒是记住了一些小故事，怪有趣的。除了这些小故事和你们家的事情外，你好像还记得一些新的技术，是不是” 来了，原来是为了技术的事情啊。这个何英华倒是能想到。说起来，前世，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武烈帝的种种怪异的事情。其中，武烈帝最喜欢世家贵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看看如今武烈帝后宫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世家贵女组成。其中，武烈帝最爱的乔皇后更是顶尖代表。良妃出身低一些，也因为这个，良妃在武烈帝后宫里，一直都被排挤。虽然在武烈帝后期，良妃最受宠，可是，她的地位始终都比不上老牌六妃。 这也是何嫔前世一直不受宠的原因之一。除了这一点，武烈帝喜欢奇技淫巧，这一点也是公认的。儒家，帝王学说都不赞成皇帝喜欢这些技术类的东西，甚至开始的时候，很多大儒死命的谏言，认为皇帝喜欢技术，就是亡国的征兆。可是，武烈帝抵抗住了压力，弄出来一个将作司，专门搞各种技术发明。 甚至武烈帝自己还指导匠人们进行发明创造。武烈帝时期，涌现出很多新技术，甚至还有一些让人想象不到的神奇物品。比如说这个御书房用的大块透明的玻璃，保暖，挡风，视线良好。还有神奇的镜子。在武烈帝之前，大家用的都是铜镜，那个东西照出来的人影都是模模糊糊的。现在，基本上有点家底的人，家里都有或大或小的镜子，这镜子十分清晰，脸上的毫毛都能呈现出来。何英华自己卧房里面就有一个大穿衣镜。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比如说，何家弄出来的辽绫，闪光缎等新式绸缎，还有冬天夏天都能随时制造出来的冰块。有了这些廉价的冰块，富户人家的夏天终于不再难熬了。还有皇帝弄出来的晒盐法，使得盐的成本大大降低，再加上整顿盐业，使得大夏的百姓都能吃上价格低廉的盐。这可是历朝历代都做不到的事情。 有了这些新技术做出来的东西，大家都享受了很多。同时也给国库，皇帝的内库带来了滚滚钱财。有了这些钱财，大夏养了最强的兵马。武烈帝又任用了一些有才能的将领，这些兵将们一下子就把耀武扬威的北蛮给打趴下了。这给大夏带来了相对和平的环境。 这样不论对百姓，还是对朝廷，甚至对各个阶层都普惠的新技术，让武烈帝的统治越发的稳固，也让武烈帝往圣贤明君的行列进行。这终于让那些大儒们闭嘴了。 何英华引起武烈帝注意，其实，就是因为何英华拿出来新式的织机。加上，武烈帝认定何英华是重生之人，必然会知道一些未来的技术。这可都是武烈帝渴望的。何英华早就想到，武烈帝会要她的新技术。 何英华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新技术，但是，这是面对皇帝，面对皇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何英华还是懂的的。所以，给皇帝新技术，这一点何英华早就有预料。昨天，她也做了一些准备，简单的写了一些东西。 此刻皇帝一问，她忙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来两本小册子说“陛下，臣女那个梦荒诞不经。醒来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只有一些臣女敢兴趣，印象深刻的东西，臣女还记得，也给粗略的记录了下来。请陛下一观，当然了，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只怕还需要工匠验证。” 皇帝对于何英华的准备充分十分满意，他接过来小册子大概看了一下，笑了“一个是珍珠养殖的技术。一个是毛纺织的技术。呵呵，你还真的是只关注自己喜欢的东西啊。想来，你是一个女人，自然对珍珠宝石之类的东西感兴趣，所以才知道珍珠养殖技术。还有毛纺织，这其实和你们何家的绸缎生意一样都是布料一类的生意。再说，女子本来对女红之类的东西就是强项，所以，你对这个熟悉，是吗” 何英华忙笑着说“陛下圣明。可不是这个道理吗。在梦里，臣女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对于当时出现的很多新技术，臣女都不太明白，甚至都只听到一个名字，具体是什么，臣女也并不知道。只有新织机，毛纺织，这因为和女红有关，所以臣女知道。甚至，纺纱织布，新织机，臣女自己都亲手操作很多年。还有这纺织毛线，用毛线编织衣服，这也是臣女有段时间维生的技能。臣女甚至还在梦中，用毛线编织出来好看的裙衫，自然对这两样东西知道的十分详细。” “至于珍珠养殖，这就是一个意外了。就如同皇上说的。臣女作为一个女子，自然对珠宝之类的感兴趣。可是，感兴趣是一方面，不得门而入也是一个难题。倒是巧了，臣女有一次教导的学生家里就有一个珍珠养殖湖，生意可好了。臣女一时间好奇，多问了一些东西，这才有了一知半解。” 皇帝点头“果然是这样。哎，这些倒是巧了，都是你父亲投资过钱的东西。可见，冥冥中有天意，可能是你何家祖宗不忍心看着上千万的银子打了水漂，所以，特意把这技术让你学会。” “这些虽然也有用，但是，还不是朕最需要的。朕最需要的其实是钢材的锻造方法，还有新式武器的打造方法。甚至是火枪，大炮的制作。这些你知道吗” 这个何英华一点都不知道，她想了一会儿说“陛下恕罪。臣女在梦中，一点这方面的信息都没有。甚至，臣女梦中，连听这几个名字都没有” 皇帝的脸色变了“怎么可能这些东西，现在朕的手下都已经研究出来一些眉目了。怎么可能过上几十年，还一点进步都没有” 何英华一脸茫然。皇帝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大发脾气。 第一百八十章 不肖子孙 何英华看着被皇帝砸烂的茶杯，有些可惜，这可是最好的雨过天青的茶碗，一个价比黄金，这色泽，这模样，这工艺，泛着蒙蒙的宝光，这可是外面拿银子都买不到的。现在就这么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何英华低垂着头，默默无语。皇帝还在咆哮“不肖子孙，一定是他们不再继续研究这些要命的技术了。他们知道不知道啊这可是能让我们大夏打败周边所有国家的依仗，这可是能让我们大夏千秋万代存下去的根基。这帮不肖子孙，怎么就敢停下来呢朕这是找了什么样的接班人朕这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何英华听到这里，倒是有些震动。看起来，这些皇帝说的技术，对军队很有帮助，应该是一些神兵利器之类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武烈帝已经让人研究出来一点了。如果后来继位的皇帝继续研究，说不定前世就不会有那些风雨飘摇，不会有外敌入侵，不会有各地揭竿而起。可是，这些都只是可能，事实上，何英华知道，前世，大夏很快就结束了盛世，进入了动乱中，甚至到了何英华去世的时候，大夏能不能存下去都不一定。 何英华前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老封君，但是，民众的疾苦她还是知道的。大夏的百姓，前世可是糟了大罪了。很多地方赤地千里，很多百姓死于非命。甚至很多贵族，世家也都零落成泥。 何英华前世对大夏，对大夏朝廷，对大夏的皇帝万般灰心，才会想到自己家的冤屈可能毕生都不能伸了。所以，才会那般的绝望。想起来前世的事情，何英华真的是心情一片灰暗。 突然，何英华想到了一种可能。今生，自己眼看就把何家从泥潭中拯救出来。兄弟姐妹也避免了悲惨的命运。可是，十年后呢十年后，眼前这个皇帝死了，新皇继位，何家能不能在夺嫡之争中存活下来目前看，应该不能。要知道，大皇子和自己家有仇，最后成为胜利者的四皇子母子也是和自己家有仇。 所以，何家还没有摆脱死亡的阴霾。就算是四皇子母子不追究何家的事情，何家要想在后来那到处都有人揭竿而起的时代存活下去，估计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何英华开始忧虑起来。 皇帝发完了脾气，累了，坐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御书房里面还有这个小姑娘坐在那里。不，这个小姑娘规矩真的是好，刚刚他发脾气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已经自动自觉的跪了下来，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皇帝没好气的说“快起来吧。跪来跪去的，你不嫌累啊你这么聪明，不会绑了跪的容易吧” 这可是又把何英华说懵了，她不由得问“什么叫跪的容易” 皇帝倒是笑了，心情也好了一些“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麻溜起来，坐下吧。朕发脾气是因为气后代不肖子孙，跟你无关。相反，你还有功劳，起码让朕知道，如果朕不好好培养接班人，这江山易主，太容易了。哎，朕哪怕打下来铁桶的江山，存下来山一样的财富，也搁不住败家子败化的啊。” 何英华对于皇帝这一番感慨倒是心里十分赞成。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接话的。她只是顺从的站起来，继续坐在凳子上。 皇帝平息了一下心情，说“好吧，这两个技术，朕也不白要你的。这本来就是你父亲投资的项目。干脆还给你们何家算了。你明年开春，从京城回去，可以去江东省，那里正是将作司的珍珠培育基地。也是你父亲的产业。在那里，还有你父亲放的五百万两银子。当然了，现在已经花费了好几年研究了，应该没有五百万了。不过，三四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既然你已经把技术弄出来了，应该就不用那么多银子了。” “投入养殖，估计几十万两银子就够了。你去看看，朕让将作司那里的人听从你的命令，你可以随时把那闲置的银子拿走。当然了，前提是不能影响珍珠养殖的投入发展。” 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何英华忙又要下跪拜谢，皇帝一挥手说“得，不要跪来跪去了。还有西北那个毛纺织的研发基地，等到你明年抽出来时间，把棉花纺织和珍珠养殖的事情办完了，再过去西北吧。嗯，也不行，这样时间上耽误了。其实，对于朕来说，珍珠都是次要的，不过是赚几个银子花费罢了。这毛纺织才是重点。这可是将来经营西北，甚至羁縻西北重要的技术，一刻都等不了啊。怎么办呢” 看着皇帝苦恼，何英华没忍住，开口了“既然毛纺织那么重要，何家自然是先公后私。还是先西北的毛纺织吧。” 皇帝无奈“珍珠也就罢了，可是这棉花纺织也一样重要啊。偏偏这技术都是你何家的。出资人是你何家，技术也是你弄出来的。朕怎么也得保护产权吧。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何英华有些感动。皇帝是天下之主，他想要什么不能得到他却在为如何保护何家的利益发愁。这真的是明君。何英华忙说“原来陛下是苦恼这个。这倒是容易。何家并不是只有臣女一个人。臣女兄弟姐妹众多。虽然年纪都不大，但是，我何家还是养了不少的掌柜，能干的仆从。有这些人帮忙，我兄弟姐妹分开去办事，想来都不会耽搁。比如说，这棉花纺织技术的事情，珍珠技术的事情，明年就由臣女回到江南亲自办理。这毛纺织技术既然这么重要，不如，让臣女安排臣女的大哥和三哥带着掌柜们，先一步去西北正好，臣女的大哥很快就要来京城了。” 皇帝一听想起来了“哦，对了，你大哥已经十七岁了，是朕的新任皇商了。你三哥多大” 何英华说“十三岁。” 皇帝不由得抚额“不过是一个初中生罢了，怎么能担得起大任他可是和你不一样，他可没有你这份梦中经历啊。” 这个倒是让皇帝说中了。何英华不由得一滞。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尽心尽力 皇帝想了一下说“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你让你三哥去西北就行了，多跟几个能干的下人。朕这边再派出几个得力的人也跟着，你三哥就是去代表你何家利益就行了。你再多出力，多指点你三哥。想来有你这个能干的女西伊偶，一定能指挥你三哥干的好好的。” 虽然何英华不明白什么叫女西伊偶，但是，她猜到应该是皇帝夸奖她的话，忙要叩谢，正要下跪，突然想起来皇帝不喜欢跪来跪去，只能改行了一个福礼，心里对皇帝的怪癖更多了几分感受。 皇帝说“西北那里，你父亲也投入了五百万两银子。现在应该也用不了那么多。但是，朕却不许你把那剩下的几百万两银子拿走。朕要求你，留下几十万两银子用来建设工坊，招工人，做纺织机械之外，其余的几百万两银子都用来大肆收购西北的羊毛。” 何英华算了一下，被这个决策震惊了“皇上，羊毛现在一文不值，在西北都是扔的东西。就算是，过两年，西北的蛮族和牧民们都知道羊毛可以纺织，那价格也不会贵的。哪里用得了几百万两银子购买就算是花费几百万两银子购买了，那一定是几座大山一样的羊毛，那么多的羊毛，一时间又不可能都纺织出来，那岂不是堆积如山，光是存储都不容易。” 皇帝说“这个你到时候想法子。反正朕就是这么要求。你何家需要钱，有之前那三百万两银子，还有你即将从珍珠养殖那里拿出来的两三百万两银子，怎么都够了。不需要更多了。不如都用来收购羊毛。这对朕羁縻西北，甚至对西北用兵，都很有好处。当然了，你何家也不吃亏，反正那些羊毛收购回来，还不是都是你们家工坊里面的原料。” 这么说倒是真的，肉烂在锅里，是放银子在西北闲着，还是放原料在西北闲着，其实都对何家没有害处。反而，这样对皇帝还有那么重要的用途，那自然是听从皇帝的了。 何英华忙应下。 皇帝又说“好了，那两个事情说完了，朕要跟你说说这棉布纺织的事情。绸缎新技术的事情，你何家就能搞定，朕也不过问了，一切按照我们当初的合同来。这棉布纺织倒是比绸缎新织机还要重要。” “我们大夏的百姓，很少能用到棉布作为衣料。大部分人都是穿麻布或者是葛布。至于绸缎，当然是好了，可是，普通百姓消费不起啊。再说了，绸缎太过于精细，需要细心照料，哪里能穿着绸缎衣衫去耕地啊。麻布，葛布倒是耐脏，耐磨，价格低廉，可是太过于粗糙，保暖性能也不好。” “最合适的就是棉布了。细密，保暖，耐磨，耐脏，吸汗，便宜。要是能发展起来，我大夏百姓才能算是有衣服穿。所以，这个事情，太重要了。朕需要你好好的把这事情办好。这也是朕封你作为县主的目的。你要对得起朕给你的这个爵位。” 虽然皇帝说的话里面有很多词汇何英华不懂得，但是大概意思何英华还是明白了。她也严肃起来“臣女多谢陛下信任。臣女愿意为了推广棉布技术竭尽全力。” 这是于国于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何英华本来就打算在棉布行业有一番作为，皇帝的要求，自然是正合她心意。 皇帝说“嗯，你有这个心就好。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何英华说“我何家关于如何推广棉布纺织，和海家，张家，吕家都有过商讨。目前，我们四家都建立了棉布纺织工坊。虽然只有四座，但是，工人，产量都不错。这一次臣女进宫，还把最好的精细棉布也带进宫里，作为礼物。另外，我大哥月底上京城来缴纳贡品，里面有一成都是上等棉布。” “其实，我们这四家还可以建设更加多的工坊。人手，纺织机，工坊都好办。但是，我们有一个困难。那就是棉花不够多。” “棉花虽然从唐朝的时候，就进入我中原大地，被百姓种植。但是，因为棉布纺织技术迟迟跟不上，使得百姓只能把棉花当做被褥使用，很难纺织出来。所以，种植棉花的百姓不多。现在棉布纺织技术上来了，最先面对的就是棉花产量不够的问题。目前，我们四个工坊，为了原料问题，可是绞尽脑汁，甚至高价收购。因为这个原因，苏城附近，很多百姓看到种植棉花的好处，很多都开始种植棉花。可是，这还不够。如果有更多的地方种植棉花，那我们工坊很快就能多开几座，到时候，天下人都穿上棉布的衣服，将不会困难。” 皇帝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棉花并不适合种植在江南地区。棉花比较适合干旱的下田。这样既节省上等田地，又能使得棉花种植的更加好。比如在云溪省，在东山省，甚至在干旱的西北，都很适合种植。如果，这些地方的百姓开始种植棉花，你们四家能不能在西北开办工坊。” 何英华说“只要有棉花，我们开办工坊，无非是银子的事情，这倒是好办。” 皇帝想了一下说“好，那目前先分几步走。你先在江南甚至更加南方的地方推广这个棉花，这样可以满足你们四家现在已经有的工坊供应原料。积累一下经验，你再去西北一方面推广棉花种植，一方面在西北也建立工坊。对了，其实，不止是是西北，云溪省等东部省份你也可以去推广种植。也可以建设工坊。朕的家乡，云溪省那样的地方，可是全国有名的棉纺织基地啊。” 何英华当然不明白，皇帝的家乡怎么会在云溪省，但是，她聪明的没有问这个问题。她问了别的“陛下，您的安排，臣女都会去做。可是，臣女大哥只是一个皇商，在苏城还好，在江南都不一定吃的开，更何况是更远的南方，东部的云溪省，西北地区等了。建设工坊，投资银钱都没有问题，这推广棉花，好像还是官府出面更加好。” 皇帝笑了起来“朕不是说让你大哥一个人去，朕让你也去啊。你不是官府吗” 这下子何英华傻眼了“皇上说笑了。臣女一个女子，哪里是官府”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皇帝越发笑容深了“你不是朕封的县主吗” 原来是说的这个啊。何英华说“臣女这个县主只是一个爵位，并不是官府的官员，哪里有什么用处呢还不如臣女的大哥，他可是皇商呢。再说了，臣女一个女子，不能参政，只能打理一下自己家的生意罢了。” 皇帝意味深长的说“女子怎么了女子怎么就不能当官了女子怎么就不能参政了女子工作起来，有时候比男子还要厉害。你没有听说过吗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最后一句话，何英华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不过，现在不是何英华纠结有没有听说这句话的时候，让她震惊的是，皇帝居然是想让女子参政，让女子当官，这是多么石破天惊啊。 据说唐朝的时候，出过一个女皇帝，女皇帝有任用过一个女官，可是，那也只是帮助女皇处理一下公文，奏折，并没有放任女官去地方上做具体的工作啊。唐朝以后，更是没有听说过有女子为官的了。 女子的封赏倒是一直都有，不过都是诰命夫人或者是公主郡主之类的。哪里有具体的事务呢 何英华被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皇帝却十分高兴，他笑嘻嘻的说“怎么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甘心情愿一辈子待在后院中，小时候和父亲的妻妾争斗，长大了和自己夫君的妻妾争斗不，你不是那种人，要不，你也不会出来给你何家收拾局面。当然了，你抢占了先机，知道了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做了一些部署。但是，并不是每个知道先机的人都能把一些部署的这么好，还能完成的这么好。事实上，你不但聪慧，有心机，部署谋划的好，还相当有运气，用通俗一点的语言来说，你是一个有福之人。” 何英华被皇帝夸赞的不好意思起来。 皇帝却毫不在意“老天，给了你提醒，就是让你秉承福运而来。你是救你何家来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帮助你何家应付了债务危机，但是，将来呢你们有了钱，就一切都会好起来吗如果国家乱了，天下乱了，你何家有钱，还不如没有钱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懂得吗” “所以，你要是想彻底的拯救何家，不但要解决你何家的经济危机，还要解决这天下的纷扰才行。商人，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中，才能更好的发展。你说呢” 这个倒是说到了何英华的心坎里。前世，看到好好的大夏乱成那个样子，说实话，何英华也心疼，也着急。不过，那个时候仇恨在她心中更加重要。今生则是不同，今生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何家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何家的兄弟姐妹一个都不少，何家也慢慢的好起来，眼看着就要恢复甚至超过父亲在的时候，赢来辉煌的时刻，这个时候怎么能被乱世给打扰于公于私何英华都不希望天下大乱。 何英华问“可是陛下，臣女一个年幼之人，不识得诗书，不会写文章，能做什么事情呢” 皇帝不以为然“文学才华不好跟做事情是两码事。朕需要的是踏踏实实，认识民情，机智能干的人。你就是这样的人，不要跟朕说你年龄的事情。朕心里有数，你也心里有数。朕敢把责任交给你，把任务交给你，你敢不敢接” 何英华能说什么呢她心里清楚，在皇帝这个知情人面前，她是不可能装年幼的。那能违抗圣命吗显然不能，何英华只能说“陛下，您但有所命，臣女一定竭尽心力。” 皇帝很满意“你也不用怕，毕竟你是一个女子，朕不会把太重的担子压给你的。朕让你做你擅长的事情。就先从这个棉花种植的推广开始。你先到两江两南去推广。那里地域广大，良田众多，纺织基础好。推广开来，你们何家第一个受益，你们有了充足的原料，自然能生产出更多的棉布，岂不是赚取更多的银子” “当然了，朕不让你师出无名。明天，朕就下旨意，让你和工部司农司少司农吴广安一起为推广棉花正副使者。当然了，吴广安是正，你是副职，你们带着司农司一干人等不用在京城任职，先去两江两南推广，再去西北，东部各个省份推广。等到功成之日，朝廷自然会给你们论功行赏。” 这是正式的任命了。何英华忙叩谢。不过，何英华心里却没有一点欢喜，她知道这任命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她就要被推到风尖浪口，是福是凶还真的不知道。 好像知道何英华的想法，皇帝说“何四，你不用有顾虑，朕给你当靠山，这天下哪里都去得。到了外面，自然有朕的人配合你。别的不说，这两江总督可就是朕老师的大儿子，是朕的股肱之臣。他对朕忠诚无比，接到朕的命令，自然会一切都配合你们的。” 何英华自然知道两江总督海玉坤是帝师海世镜的大儿子。海玉坤可是皇帝的死党，年轻的时候，和皇帝就相交莫逆，后来，更是受到皇帝的百般信任，委任到两江这样重要富庶的地方当总督，管着江南江东两个省份的军民大事，封疆大吏。 何英华之前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和海家拉关系，如今，皇帝亲口说，海玉坤会配合自己，那这不是明摆着给何家送靠山，送人脉吗皇帝这么有诚意，何英华还真的是感动。 皇帝接着说“你的事情，朕之前也知道一部分，刚刚你又说了一些。光是你何家周边的官员，都有许多有问题的。其中，这个苏城知府李郁茂，还是两榜进士出身呢，居然老奸巨猾，做出来这样让人不齿的事情。这个在你说之前，卫家的小子已经给朕上了奏折，朕让人去查了，情况也早就回到京城，朕已经把李郁茂革职查办了。他除了你们家的事情，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有问题，朕念在他错误不大，只是革职，去了功名，并没有让他抄家问罪。算是便宜了他。苏城的新任知府，朕也委任了，就是原本苏城的县令荣广安。荣家这个小子倒是十分争气，有能力，有才干。对于这样有能力有才干的人，朕自然是委以重任。” 听到这个，何英华忍不住笑开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急 皇帝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何英华高兴了“还有广陵城的那件事情。可笑周良臣堂堂一省巡抚，封疆大吏，居然眼皮子这么浅，同朝为官的何源家的家财，他都能去谋夺，还是通过人家的小妾去谋夺，不够丢人的。还有，他们家的人这么跋扈，徐明都告诉朕了。朕已经让人去江南查处了。” “还有那个广陵县的县令，也是一个糊涂的，朕也让人去查了，如果还有别的罪名，朕会对他们问罪，如果没有别的罪名，朕也会派人去申斥他们，把他们调离。” 何英华都忍不住再次要给皇帝叩谢。皇帝摆摆手说“朕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何嫔，也不是为了何家。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敢从欺压朕的子民，偷朕的钱财，朕是绕不过的。凡是理最大，国家法最大，触犯了国家的法律，朕绝对不姑息。” 何英华这会儿看皇帝觉得他突然变得伟岸了很多。前世，何英华和当了皇帝的四皇子接触不少，和后宫的太后妃嫔们的接触更多。那些贵人，帝王，谁会为百姓张目谁会在乎国家的律法，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律法，所以民不聊生，社稷动荡。那个时候，很多大臣都怀念武烈帝时代，何英华那个时候还不太懂。如今，她懂得了，武烈帝确实是明君，确实是一代圣君，有他在，才能开拓盛世，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何英华突然觉得为这样的皇帝做事，其实就是在帮着皇帝，帮着百姓打造一个盛世，想想都让人觉得了不起。 何英华正在心潮彭拜，皇帝又说“说起来，这天下能人异士确实不少。你是一个，白家的那一对龙凤胎是一个，万家的傻小子也是一个。朕是天子，容纳百川，只要你们忠诚于大夏，忠诚于朕，朕就不论你们的出身，不论你们的年龄，也不论你们是男还是女，朕都会重用你们，给你们发挥才能的机会，让你们也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帝居然把自己归为能人异士，这真的让何英华，有些汗颜。不过一想，古往今来，能有几个人事死而复生重生的这样想，自己也确实算的上能人异士。更加让何英华激动的是，皇帝对她的期许很高，甚至期望她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这可是她两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何英华两辈子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保住何家，保住自己的兄弟姐妹，洗刷何家的冤屈。至于她自己，她还真的没有想过。甚至连女子都认为至关重要的情爱子女，她都没有想过。前世，她对于丈夫不断的纳妾，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跟那些小妾争斗的心都没有。她只是捍卫自己的正室地位，凡是跟她地位挑战的，她都毫不留情的灭掉。至于那些只是争宠的小妾，她连眼角都懒得漂一下。她自顾自的在韩家生存下来，发展起来，甚至还抱了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抚养起来，培养他成才，支撑自己的地位。 何英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幸福，更不会想青史留名。可是，现在皇帝金口玉言的说了。何英华眼前仿佛被打开了一扇大门，这一扇大门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从来没有憧憬过的。眼下，皇帝却说要给自己，这让何英华有些无措，继而又充满了斗志，为什么不可以前世，她什么都没有，不是也能成为尚书的母亲，享受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今生，她有何家，有兄弟姐妹，有皇帝作为靠山，为什么不能走新的道路 看到何英华眼睛里面迸发的光芒，皇帝满意的笑了起来。 重生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为他所用等到何英华带着一对赏赐去了锦绣宫，皇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叫了李忠顺过来，问“大伴，你说，朕这么多年，只是想着跟外族斗争，跟权贵斗争，被百姓谋取福利，富强大夏，却忽视了身边自己的子女，是不是错了” 李忠顺有些无奈“陛下，您是天下共主，您一身所系太重要了。您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政务，天下治理那么复杂，那么多事情，您那里还有时间管理皇子公主们皇子公主们自然有各位娘娘教导，自然有最好的师傅教导他们。历朝历代的皇子公主们不是都这样长大的吗” 皇帝叹息一声说“是啊。朕以前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朕还是皇子的时候，朕的家事都是母后打理的。后来，小乔和朕成亲之后，她那么贤惠那么聪明，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智慧，把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不但朕的后院十分和谐，就是朕的那些庶子庶女们，小乔也管教的十分好。可惜啊，小乔怎么那么早就去了呢如果她没有去，如果她为朕诞下的那个孩子成为了太子，那就没有现在的纷争，后宫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宫斗也不会发生。那朕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可是，小乔怎么就去了呢” 看到皇帝陷入哀伤，李忠顺十分难过“皇上，陛下，皇后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大公主都嫁人生子了。您不要再难过了。” 皇帝却一点都没有被劝慰到“是啊，福慧都已经是娃儿的娘了。小乔都去了那么多年了。朕再也找不到像小乔那么完美的人了。朕真的很心急。你们都不明白，这世界一直都在前进。如果我们不抢占先机，未来，我们的族群，我们大夏，我们中华就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到时候，我们种族灭亡都有可能。所以，朕要打败周边的蛮夷，创造和平的环境。朕要发展经济，发展科技，期望大夏能强大富庶起来。朕不希望子孙后代给红头发绿眼睛的人做奴隶。你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屈辱，所以，你们不着急，你们享受着明带来的福利，你们故步自封。” “朕就是太心急了，朕有太多心愿没有完成，朕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朕恨不得一天当两天来用。可是，朕错了。朕就算是打造一个强国又怎么样朕没有选择好接班人，一切都会成空。老天已经来警告朕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早慧 李忠顺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皇帝最后一段话，他是明白了，皇帝是对几个皇子们的争斗不满意了。其实，皇帝对此不满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触动那么大，难道是因为何县主那个小姑娘 李忠顺又安慰了皇帝几句，可是，皇帝还是心事重重。 后宫中，永寿宫的惠妃再次大发脾气“何家这不要脸的姐妹，还真的巴巴上来了。想要姐妹共事一夫吗真是让人恶心。”可是，她发的脾气还没有发痛快，皇帝的使者就来了。来人传了皇帝的口谕，对惠妃一顿训斥，还给惠妃禁足了。惠妃老脸上一顿红一顿白，最后毫无意外的昏了过去。 金华殿里的淑妃脸上惯有的云淡风轻也没有了，她惊喜的问儿子“茂儿，你说的是真的皇上去训斥你大哥了还命令你大哥把何家的钱还上” 李明茂笑得十分欢畅“可不是。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儿子正好在大哥府上做客，亲耳听到，亲眼见到，还能有假您是不知道，今天，大哥新纳了一个小妾，正得意着，约了我们兄弟几个去喝酒。我本来不想去，可是，大哥挤兑我，我没有法子，只能去了。去那，大哥就耀武扬威炫耀起来。他这个小妾是西北一个富商家的嫡女，不但姿容好，还给大哥带来了很多银钱。大哥手头又富裕起来，自然要炫耀了。我正闷气，没有想到，父皇就派人训上了。还让大哥快点还钱给何家，还禁了大哥的足。这下子，大哥那脸色啊，真真是太精彩了。哈哈哈哈。” 淑妃也跟着笑起来，正在这个时候，淑妃身边的大太监悄悄的过来，淑妃忙问他什么事儿。大太监忙把发生在永寿宫的一幕说给了淑妃娘娘听。听到这个，淑妃更加高兴了，她和李明茂母子两个笑得越发的欢畅。 不过，笑过之后，淑妃突然皱起来眉头“茂儿，虽然惠妃母子受到训斥，让我们很高兴。可是，细想想，这一切岂不是都因为何家何家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小皇商，说白了，那就是皇家一个狗。皇上为了一个狗给自己的大儿子，自己的妃子脸色，这正常吗” “我早就说了，这一阵子，后宫有那么大的变化，甚至影响到了前朝，都是因为何嫔。现在倒是好，一个何嫔我们还没有搞好，又来了一个何嫔的妹妹。这个何县主，人还没有进宫呢，就先让皇上给护上了。还为了这个惩罚惠妃母子。这要是何县主也进宫了，这宫里岂不是何家姐妹的天下了这大夏就要重演汉朝飞燕合德姐妹的旧事了。我们母子也落不到好啊。” 李明茂不在意“母妃，你总是往坏处想。哪里有那么严重何嫔不过是一个嫔宫，能怎么样她样貌，家世处处不足，哪里能翻出大浪来至于何县主，那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父皇不会喜欢这样的。” 淑妃一想也是，皇帝一向喜欢美貌艳丽的世家贵女，对于幼女一直都看不上。可是淑妃还是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千万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李明茂还是不以为意。 可是，第二天，李明茂就急急忙忙的进宫，再次找到自己的母妃“母妃，这何家还真的要了不得了。今天的早朝，父皇居然任命何县主和吴广安为棉花推广使，代天巡守，去两江，两南推广棉花，还责令司农司一众官员协理，四省所有官员都要帮助。这可是职权大了去了。” 淑妃也吓了一跳“不可能吧女子为官怎么会” 李明茂说“女子为官在别的朝代不行，可是在我们大夏也不算什么。母妃忘记了，父皇先前还封了谢祭酒的女儿谢大家为女博士，在国子监教学还有，白家的白灵也被父皇封为太医院太医。这女子为官，在父皇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淑妃说“谢大家不过是教授诗词，白灵也不过是一个太医，她们都不涉及政务，哪里有何县主这样，管政务的何县主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她能有多大本事这还不是因为何嫔的缘故。皇上这是要宠何嫔了” 李明茂有些无奈“母妃，何县主虽然是一个小姑娘，可是，我听说，她确实是有本事的。听说，江南巡抚周良臣要倒霉了，就是倒霉在何县主这个小姑娘手里。再说了，小姑娘怎么了，谢大家八岁就能写出来震惊天下的诗，白莹十五岁就成了神医。何县主打小聪慧，也不是不可能。现在我们要说的不是这个，我们要说的是，何家起来了，这跟何家有仇的大哥和惠妃娘娘，是不是也要倒霉了。眼下的禁足惩罚就是第一步，何家跟大哥惠妃母子有杀父母的不共戴天之仇，会只是一个禁足就满意的。他们何家成了大哥的敌人，是不是就能被我们拉拢，成为我们的朋友” 淑妃听了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并不喜欢何家这一对姐妹。不过，皇儿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主要的敌人是惠妃母子，为了打倒我们的敌人，多交几个朋友是必要的。皇儿，你去跟何家接触一下。嗯，何县主是一个女孩子，你让你的王妃出面，她一向办事妥帖，定然能办的很好。” 李明茂得了母妃的同意，忙回自己王府吩咐王妃去了。次日，王妃就给何家下了帖子，送上了一份礼物。何家人也是聪明的，接着就送上了一个帖子，准备了一份恰到好处的礼物，还派了体面的管家嬷嬷去叩谢王妃。当然了，何家的嬷嬷还没有那个脸面得到王妃的亲自接见，这个管家嬷嬷见到的是王妃的管事嬷嬷。这样一来二往就拉上了关系。如果是平常时候，王妃接着就会请何英华赴宴，什么赏梅了，喝茶了，吟诗作对之类的。可是，何英华因为在孝中，不便上门，王妃也不便邀请，只能这样互赠礼物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能干的管家 何英华看着眼前一堆帖子，还有一个账本，对何福越发的满意。真的没有想到，何进那样一个烂人，他的堂兄弟何福倒是一个好的。不过，想想也知道，其实，何进这一家子还是有真本事的，要不也不能给何家当了三代的大管家。 不过，后来，大管家的位置坐的太时间长了，何进一家子也滋生了野心。所以，何进的才华都用歪了。倒是这何福，因为受过磨难，倒是越发的能干，对何家也越发忠诚了。当初，何福一家子受到何进祖母虐待的时候，要不是何源对何福一家子伸出手搭救，甚至还培养了何福，何福那一家子说不定已经都化成灰了。何福这一支自然是对恩主何源万分忠诚。何源不在了，这份忠诚也转移到何源的子女身上来。 何福本来就很有才干，被何源带着出门见世面，办了不少的事情，后来，又被何源委任到京城大宅当总管。这个总管可不是仅仅管理京城的宅子而已。他还负责监察京城几个店铺的情况，更重要的是，负责帮助何家联络京城那些人脉关系。 所以，何福对京城的世家派系了如指掌。现在，何英华得到皇帝的重用，自然有很多像梁王府这样，锦上添花，建立关系的人家。这些人家有商户，有官员，有世家，有勋贵。何福都一一写了大概的情况，连同这些人家的帖子，送上的礼单，何福准备的回礼全部都整理好，给何英华过目。所以，何英华处理起来十分方便。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何英华就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甚至有几家关系隐晦一点的，何英华居然也知道，还详细讲解给何福听。这可是让何福惊疑不定，怎么四小姐从来都没有来过京城，却对京城的人脉了解这么详细 何英华对于这些事情的处理自然是驾轻就熟了，贵族官宦之间的来往礼仪，怎么准备礼物更加合适，各家的关系，姻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她前世当了韩家老封君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烂熟于心。 这些事情，有何福帮着处理，她不过是决策一下，所以很快就办完了。她在京城倒是如鱼得水，办事有何福作为得力助手，需要送礼，京城的库房倒是有很多存货，其实就算是没有也不打紧，何英华可是带着几十万两的银票过来京城，有银子，什么东西买不到 让何英华有些为难的是，皇帝的这个任命。皇帝的任命下来之后，何英华一下子被推到风尖浪口上去。虽然皇帝说了会给她做靠山，她哪里敢什么都去找皇帝何英华思前想后，在圣旨下达后，她上了一个奏折给皇帝。大概意思是，她对皇帝的信任感激涕零，决议要肝脑涂地也要给皇帝把事情办好。不过，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年纪幼小，见的世面少，家里的事情又多，再加上她还在孝期，虽然皇帝给了她夺情，可是，她还是想为父母尽一份心意。所以，她希望皇帝能开恩，不用她去上衙门坐着。有事情，她自然会跟正使吴广安商议。绝对不耽误公事。 这个奏折递上去之后，皇帝居然真的就准许了。这下子，那些原本准备说话的御史们也闭嘴了。毕竟，何英华只是挂一个名，并不真的是衙门做事，他们再咄咄逼人就显得没有风度了，再说了，这个事情，也让大家看出来，皇帝对何英华这个新任的县主家棉花推广副使有多宠爱了。这绝对是简在帝心啊。 这么一来，骂何英华的少了，来和何英华交好的人多了起来。 何英华自然一律都不见，这有现成的好理由，她在守孝啊。不用去应酬，自然多出来很多时间，去处理公务。一方面，何英华开始着手处理关于棉花推广的事情，一方面，她还要把京城四家店铺的事情整理一下。 先是公事，何英华先给吴广安递了一张帖子，还附上了一封信。信上言辞恳切的说明，自己只是一个商户之女，年幼无知，蒙皇帝厚爱，让吴广安带着出来历练，请吴广安不吝指教。她因为守孝再加上是女子，不方便去衙门，所以，有事情，她会派去随从听从差遣，请吴大人见谅。随着这封信的还有何英华送上的六色礼物。这四色礼物是两匹新绸，两匹细棉布，一盒子精致的糕点，还有一个前朝名家的刻本古籍。 这信吴广安收到了，卑微妥帖的言辞首先就让吴广安心里舒服，再看着工整秀气的一手好字，更是让他欣赏。再看着礼物，不由得在心里想着，这何家不愧是大夏有名的富商家族。外面都流传说何家败落了。这怎么可能，瘦死骆驼还比马大呢。何家富裕了五代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倒下。看看这不过是初次交往送上的礼物，就这么让人高兴。这新绸缎正是最新花色的闪光缎，一匹就要一百多两银子。细棉布更是新品，柔软舒适，在京城经常有价无市。这也就罢了，最让吴广安高兴的是那本古籍。读书人，谁不喜欢这样的古籍呢这可是能传家的好东西啊。 这份雅致的礼物，妥帖的信抚平了吴广安刚刚接到圣旨时心里的不平。他突然觉得皇帝派了这么一个小姑娘给他当副手，再好不过。要是派一个官员过来，说不定这个副手就要跟他抢功劳。这个小姑娘多好啊，不用来衙门，自己做了决断，直接知会她一声就是了，还能借助何家在江南的势力。百利无一害啊。 于是，吴广安就同意了何英华的随从双寿代替何英华到衙门去听命令。 这边吴广安同意之后。何英华为了表示诚意，特意写了一份棉花的习性，目前的价格，未来的价值。这东西到了吴广安手上，吴广安十分高兴，忙召集了手下，根据这个东西进行商讨，同时跟各个部门进行协商协调，从种苗培育到行文给两江两南地区，吴广安干的不亦乐乎。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忙碌的兄弟姐妹 何英华倒是偷了一个懒。她每天只是听双寿回来报告吴广安他们衙门又做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决定，地方上怎么回应，秧苗怎么培育。她根据前世的经验，给吴广安提了一些建议。当然了，这些建议，她都是让双寿去说的，言辞低微，吴广安对于这样的副手十分满意。 衙门的事情不需要多管，何英华就把心神还多放在自己家的事情上来。 先是给了家里照常送了信。何英华从离开广陵城后，每三天都和家里通信一次。所以，她路上的事情，到了京城经历的事情，大致也都跟家里说了。家里发生的事情，她也大概都知道。 何明辉带着巨额的银票回到了苏城。先是给各家店铺注入大量的资金，进一步盘活各个店铺。再来，给了丽锦坊和瑞祥坊注入资金，使得这两个店铺快速在金陵城，苏城，广陵城三个城市开设了分店。同时，这两个工坊还在各自在苏城开了一个工坊，大量制作各种漂亮的寝具，各种漂亮的箱包。 当然了，这设计和管理工坊就交给了何菁华，何莞华，何莹华姐妹三个。她们三个带着家里的得力仆从管理工坊，管理家务，倒是做的有声有色。 何明耀，何明辉何明扬兄弟三个也没有闲着。他们三个先是还了债务，赎回来了一部分产业，整理了这些产业，重新任用了一批管事和仆从。接着就甩手给了何菁华她们管理了。三兄弟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们要组织货源，才买一些礼物，特产，分批送到何英华的船上。做完这些，何明耀留下何明辉看着家，他和何明扬兄弟两个则是带着大量的货物，运往京城。这是一年中最后一批贡品了。可不敢出事情。 何英华在信中看到家里兄弟姐妹都忙碌着，倒是觉得心里安定了。她在京城也没有闲着。何英华把四个店铺的账目都看了，关于四个店铺的掌柜们的事情也都打听的差不多。 值得庆幸的是，京城这边的四个店铺掌柜们都很尽职。京城的运营也一直都很好。虽然后来因为资金链断了，购置新货上面差了一点，但是，京城这边的北方店铺的总掌赖长清却没有因此一筹莫展。赖长清和曲同江不是一样性格的人。曲同江更加沉稳，赖长清则是比较圆滑，年纪也比曲同江年轻一些。不过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他在京城人脉很广。之前，京城四个店铺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凭着多年的人脉，或者是赊账，或者是借货，从各种渠道弄到了一些上等绸缎，使得生意能一直进行下去。所以，京城的四家店铺亏损也是最小的。 何英华看了账目十分满意，自然是对赖长清一番赞扬，除了赞扬，她还当场奖赏给了赖长清一千两银子。同时，对赖长清说“当初我们何家设置了南北两个总掌。可是，南方总掌管着十来个，近二十家店铺。北方总掌只管着京城的四家店铺。那是因为，这北方的四家，也就是京城的四家店铺，是在我父亲手里才建立起来的。按照我父亲的意愿，他会逐步往北京一些大城铺设店铺。可是，这个意愿还没有完成，他就去了。” “作为他的子女，我们自然是要完成他的遗愿。前一段时间，我们苏城那边经历了一些事情，很多你可能也知道了。回头让人跟你再说一下。一些不好的掌柜被我们或者换下来，或者送到监狱去了。我们何家也经历了一些债务难题。还从京城的店铺抽调了大量的银子回去苏城。导致了京城店铺也遇到很大危机。现在，何家的银子回来了。甚至还会更加多。别的不说，皇上的圣旨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卫王殿下很快就会想法子把那一百多万两银子送来。有了这些银子，加上我带来的几十万两银子，足够解决京城四家店铺所有的欠债。还能丰富四家店铺的流水资金。这还用不完，我打算，开始往京城周边的大城铺设店铺。这具体的地方选择，店铺开展，都要仰仗赖总掌啊。” 听到这一番话，赖长清可是高兴的溢于言表。 赖长清平复一下心情才说“四小姐是爽快人，我也照着直的说，前一段时间，确实是很艰难。生意上的事情，我看四小姐是个中好手，是明白的。我们这绸缎铺子，就是要领先风头才行。当季的绸缎价比黄金，可是过季的绸缎就卖不出去了。京城的达官贵人，贵妇名媛们对潮流的追捧可是整个大夏之罪啊。” “我们流水上没有了资金，就不能进新货，虽然江南不断的有我们何记的辽绫，闪光缎，绞股罗等送过来，那不过是杯水车薪。我们京城店铺除了江南的绸缎外，新罗的罗牙锦，倭国的唐缎，川地的蜀锦，甚至更加南方的吉贝布，象牙簟，西北的冰丝，天蚕丝都有。这都需要钱去采买啊。” “没有了银子，就不能买新货，这些货就有可能被别家买走，我们那些固定的客户就会去别的店铺去买。这样，将来哪怕我们重新站起来了，客户却被抢走了。这对生意的损伤可就大了去了。” “想到这样的后果，我们京城四店可是绞尽脑汁，用尽办法，什么招数都使了，才赊账，借货弄了一些最新的货物来。应付场　面。不能满足供应，这确实是使得我们损失了很多客户，不过，这个损失还能接受。关键是我们一直还不上钱，这都让我们愁死了。” “好在，时候不长，宫里何嫔娘娘就成了嫔宫娘娘了。外面都传言，我们家娘娘得到圣宠。京城这些人家都是精明透了。那些本来还不想赊账给我们的客商，立刻愿意赊账给我们了。我们的那些债主也不再步步紧逼了。我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四姑娘送来了大笔的银子，不但让我们一下子把欠债都还清了，还带来了大量的新货。有了这些新货，我们有信心把客户都给追回来。” 何英华含笑点头。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赖总掌 京城这边是何源当家主时才开的新店铺。何源当时野心很大，他当了皇商，送女入宫，准备打开北方市场。还培养嫡子读书，想要何家越发有钱，也想要何家从低贱的商人变成富裕的官宦之家。所以，何源对京城的店铺格外的慎重。他对京城店铺的掌柜倒是没有胡乱任命，没有让苏城后院的姨娘们伸手过来。 京城店铺的所有掌柜都是何源在京城仔细寻觅，好好的结交的。不但个个都是人才，还都欠了何源的人情。所以这些掌柜们格外的忠诚。再加上京城距离苏城实在是太远了。大夏的百姓普遍都有家乡情结，他们都不愿意到风土人情和南方完全不同的北方来。所以，苏城的仆从，姨娘甚至是夫人老夫人都没有往京城伸手的。这倒是让京城的店铺格外的单纯起来。 何英华看到京城的情况这么好，不由得松一口气。说实在话，她这大半年，和苏城的掌柜们斗争，和广陵城的掌柜们斗争，现在在京城，居然发现京城的掌柜们全是好的，这叫一个激动啊。 掌柜们很尽职尽责，甚至做的比她想象的还好，那何英华哪里还用在整顿店铺上操心直接把银票甩给掌柜们，他们自然会经营的很好。 有了闲心，何英华就开始筹备着准备开新店铺。何英华对赖长清说“赖总掌，你做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你这样的才干，自然不能只管理四个铺面。所以，我想往京城外面发展。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问题，之前何源在的时候，赖长清就筹备过，后来，何源突然去世，把这个事情耽搁了。如今，何英华提出来，赖长清倒是不慌不忙开始说起来“四小姐要在京城外面开店铺正好啊。现在我们何家名声打出去了，京城的生意也很稳定。何家现在又是出了皇商，四小姐又是成了县主，还居然开始领了差使，京城的权贵们都说，何家要发达了。何四小姐简在帝心。” “很多人哪怕不是冲着我们的货物，哪怕是想和我们何家结个善缘，也会光顾何记。这种情况不单单是在京城，在别的城市也是一样。除了这一点，我们又多了一些新品种的货物，比如说那种顶级的棉布，还有新鲜花色的辽绫，闪光缎等。这都是何记独有的。四小姐还准备在京城开丽锦坊，瑞祥坊，这都会带动我们何家的生意。这方方面面对何记的发展都很有利。我们要是错过了这样发展的机会，那才是叫可惜呢。” “不过，这开分店，也不能步子迈的太大。北方大城市很多，尤其是关中地区，经历汉唐时期，最是繁华，也就是在本朝，江南等地才开始发展起来，之前，我们中原一直都是北方更加繁盛。所以，这城市也多，人口也多，权贵也多。不过，我不建议每个大城市都开分店。一来，我们的产量还达不到那么多，二来，步子迈的太大，会出现问题。” “所以，我想可以先在东北方的燕城，京城南边陪都洛城西北重镇图兰城三个城市各开一个分店。这燕城可是北方重镇，发展一直都很好，人口早就超过了三十万。这么大的城市，做什么生意都能做的来。更不要说，这几年，皇上一直都在对东北，西北用兵，打得这两个方向的蛮族不敢来抢，只能来老老实实的交易。为了满足对东北方的交易，皇上在盛京开了榷场。下一步，我还打算在盛京开分店。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步子不能迈得太大，想要图谋盛京的生意，就要先经营好燕城。燕城距离盛京不远，又是南北方中转的地方，做生意太适合了。” “陪都洛城，那不用我说了。那可是本朝除了京城外第二大的城市。千年古都，勋贵遍地，人口多，富户多。洛城先开一个分店，如果稳定了，我看，至少要开三到四个分店才能行。” “还有就是西北的图兰城了。图兰城地理位置很重要，这里是往北方，往西方的咽喉要道，也是皇上重兵陈列的地方。为了方便对西北用兵，皇上在这十年中，从中原迁了三次百姓过去实边，总计人口达到三十万人。这么多人，吃穿用度都是一个大数字。这是一个新兴的城市，一切都是新的，周边地域广阔，地广人稀，是一个发展的好地方。如果图兰城经营好了，我们的货物就能从图兰城进入西方，进入北方，那才是赚大钱呢。” 何英华听到赖长清的分析，不由得连连点头。这个赖总掌果然是一个有本事的。何英华问“赖总掌，这三个城市开分店的事情，你是不是以前和我父亲计议过” 赖长清不由得叹息一声“老爷是我见过最有经商头脑的人。他胸怀宽广，眼光锐利，思路独特。他早就准备对西北进军。蛮族最喜欢我们大夏的丝绸和瓷器，我们这里最差劲的丝绸在那里都能卖个天价，何况是我们何记这种顶级绸缎，在蛮族一向都是有价无市。除了北方的蛮族，西部那些骆驼客们，能把我们大夏的绸缎卖到遥远的西方，听说那里的人都是金色的头发，兰色的眼睛。他们喜欢我们大夏的丝绸，茶叶和瓷器。” “其实，我们何记完全有能力组织一个商队，去蛮族，去西部交易，可是，老爷说，西北走货商路线一直都是吕家的生意。他和吕家家主交好，不想破坏人家的生意。所以，老爷就想在图兰城开店铺。这样，吕家走西北货商路线的时候，还能就近在何记补给货物。两家就不是竞争关系，转变成更加亲密的合作关系。老爷每次找到发财的法子，都不是想着一个人闷声发大财，他都想着带挈着同行甚至是带契不同行的人。” 何英华听到赖长清说着她父亲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楞住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感动 赖长清却没有发现何英华的异样，他继续说“比如说，有一年在京城，老爷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批贡品就准备要送往宫里去。可是，他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绸缎商，他不是江南人，他是做蜀锦买卖的川地人。老爷因为夫人是川地人，所以和这个绸缎商攀谈起来。两个人一起来到京城后才分开。到了京城后，老爷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突然想起来这个新认识的川地绸缎商来，他叫人去这个绸缎商住的客栈送了一张帖子，邀请对方来喝酒。” “却没有想到，这个绸缎商遇到了难事。他本来送了一批上好的蜀锦进京给一个相熟的商家。可是，到了京城后，这个商家出了事情，不能要他这一批货物了。这样好的蜀锦其实也不愁卖，可是，大家谁都不想买不熟的人的货物。这个商人愁的嘴巴上都起了一圈的燎泡。再等几天，如果货物还卖不出去，他估计跳河的心都有了。” “老爷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就带着我过去看了一下货物，然后，一下子就把这一批货物都吃了下去，还给了这个货商会丰宁的银票结算。这个货商本来都准备赔钱卖货的，没有想到，突然就以市价卖出去了。自然对老爷千恩万谢。老爷却没有当一回事。还跟这个货商相约，如果他还能弄到这样好的蜀锦，可以送到京城的店铺来，也可以送到江南何记的店铺去。” “这个川地货商自然是万分感谢，后来几年，他年年都贩来上好的蜀锦给何记。当然了，他来京城的次数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门路也打开了，他的货物又着实好，自然很多人找他要货，他再不是前几年上京城的窘迫模样。可是，他感念老爷的恩情，每次都把最好的货物留给何记。” “去年何记出了事情，不能跟他准时结账，他二话没有说，直接就买舟走人了。今年居然还送来了新绸缎，甚至货物的品质和数量比往年还要好一些。直接让何记给他赊账。他说，他这两年做生意赚了不少，这货钱一两年不结算也不打紧，还能扛得住。做生意谁没有烦难的时候他难的时候何老爷帮了他，现在何记遇到难处，他自然要伸手。有他这么带头，京城很多和我们老爷交好的商家都开始给何记赊账。这才让让我们度过难关。” 原来自己父亲还有这样的事情啊。何英华有些感慨。对于赖长清来说，何家的大老爷只是离开一年多的时间，对于何英华来说，父亲，已经离开她好几十年了。她这几十年两辈子经历了多少的风雨，经历了多少的坎坷，对于父母的印象早就有些模糊了。失去父亲的时候，她才十二岁啊。何英华怔怔的落下了泪。 看到何英华掉泪，赖长清有些局促了，他忙说“哎呀，看看，这都是我的不是了。好好的倒是招的小姐伤心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看到赖长清这个样子，倒是又把何英华逗笑了。她说“不关总掌的事。是我想到父亲，忍不住思念之情。我之前被父亲宠的性子娇蛮，只知道一味的跟父亲撒娇撒痴，从来没有关心过父亲在生意上的事情。倒是不知道，原来父亲是这样一个胸襟宽广，急公好义之人。” 赖长清看到何英华止住眼泪，暗中松了一口气“可不是，老爷对我也是恩重如山。当初，我本来不是在何记，我的老东家是京城一个小绸缎行。我在那里从十二岁当伙计干起来，辛辛苦苦干了三十多年，把那个小绸缎行发展成了有两家分店的中等绸缎行。给东家赚了多少银子。可是，老东家去了，少东家的一个姨娘想给自己兄弟谋一个掌柜的差使。我也没有多管。毕竟这是东家的事情，可是，那个掌柜到了之后，不但什么都不懂，还假公济私，以次冲好，换走店铺里面的好绸缎，打击有能力的伙计，甚至挪用柜上的银钱。这些被我抓到之后，我告诉了少东家。少东家只是对那个掌柜训斥了一番就算了。可是，那个姨娘开始记恨我了。” “我被记恨也无所谓，我想着，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反正那个姨娘在后院里，也不能出来跟我作对。哪里想到，这小人的手段最是厉害。她们居然里应外合，设计陷害我，诬陷我偷了柜上的银子。可怜我三十多年的清名毁于一旦，气的我差一点就死了。倒是巧了，正好那个时候大老爷来京城开京城的何记店铺。一天，醉酒回来，经过广济桥，看到我坐在桥头醉了，在那里哭。大老爷停下轿子，和我攀谈，劝慰我很多话语。” “接下来，他了解了情况，知道我确实是被冤枉，就找了我们少东家，替我陪了少东家的钱财，还把我何记当掌柜。最后，更是信任我，让我当了何记北方总掌。可以说，没有大老爷，我也许在那个冬日的夜里，就死在广济桥下了。这样的恩情，我哪里敢忘记大老爷不在了，何记遇到烦难，我哪里能不尽心尽力” 何英华对于这个事情倒是知道。不过，她只是知道北方总掌是父亲救下来的，父亲对他有恩，但是具体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今天听到赖长清这么一说，对父亲多了一分濡慕，多了一分想念。 赖长清说“像这样的事情，其实不止是我一个。我们何记京城的四家分店，很多伙计，掌柜都是受过大老爷恩惠的。比如说二店的掌柜他母亲病重，是大老爷拿了帖子，花了银子，请了太医院的太医给医治好了。还有四店掌柜的儿子读书不成，学拳脚倒是不错，闹着要去当兵。那个掌柜急的不行，他家可是四代单传啊。大老爷知道后，给这个孩子找门路，去了京兆尹那里当了一个衙役。如今，那个小子已经混上了一个捕快头目的位置，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可不错，还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了。”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当何记有难的时候，我们京城四家店铺的人都齐心协力想法子度过难关，没有人因为工钱不能及时发放，分红没有了有抱怨。以前日子好的时候，大家跟着何记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到了何记有难的时候，大家勒紧裤腰带也是应该的。” 这样朴实的话语，让何英华深深感动。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仇报 何英华点头说“赖总掌，想来你也听说了，苏城，广陵城那边的店铺出了很多问题。有一半的掌柜都被我要不辞退了，要不送到监狱去了。不是我不尽人情，不是我在父亲刚走，就对父亲留下的掌柜们下手，不是我虐待庶母。是他们实在太气人了。” “就像赖总掌你说的。我父亲是一个商人，他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可是，他也不是全部都为了赚钱，不是唯利是图。他帮助过很多人。比如说，我们何家这一次遭遇困难，吕家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吕家家主，吕叔叔当年在西北贩货差一点被胡人给杀了，是我父亲救了他。所以，吕家感念我们家的恩情。还有辽绫，闪光缎这样的产品，可是我父亲出钱，五百万两银子花出去啊，才让将作司给做出来。这样好的绸缎一出来，按照大夏的律令，我们何家可以把持这个技术十年。这十年的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法子把苏城大部分的绸缎商家都给挤死，都给吞并。可是，我父亲没有。他没有放开这几样技术，但是，我们工坊出来的绸缎可不是只放在何记出售。我们还分了很多给吕家，给蒋家，给张家，还有很多的苏城商家。” “使得这些商家可以跟我们一起发财。后来，新织机的技术，将作司让我们何家出钱，不过是二百四十万两银子罢了。我们何家当时是拿不出来二百多万两银子。可是，我们何家难道不能去借钱吗大夏的钱庄难道不给我们何家借贷吗还有，我们何家那个时候虽然银子少了，可是，这庄子，铺子，古董字画哪一样少了，毕竟我们何家可是积累了五代的财富啊。我们难道不能质押出去，或者是变卖一部分产业我父亲没有。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个新织布机造出来，对纺织行业，绸缎行业的改变将会比辽绫，闪光缎高十倍。到时候不知道多少绸缎商要倒下。到时候，说不定大夏四大绸缎商，就变成我何家一家了。” “我父亲不忍心这样，他觉得吃独食不长远，这才把四家都叫来，一起出股份买下这个技术。可是，谁想到，就是我父亲这样的好心，为我们何家招来了祸事。蒋家狼子野心，居然因为这个向我们要债。还勾引巡抚家的公子到苏城，找我大哥和二哥的茬，他们本来是想对我二哥下毒手的。可是，大哥为二哥挡了一劫，我大哥的腿都断了。要不是我们找到了名医出手，只怕我大哥就终身残疾了。” “这还不算，我们被逼债，只能变卖家产，蒋家还欺行霸市，伙同苏城知府，霸着苏城的官商们，不让大家买我们的家产，打压我们的价格。要不是吕家和张家出手相助，只怕我们的家产会被蒋家搞得一不值。”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他们蒋家和知府居然勾搭我们府上的苏姨娘，钱姨娘，让这两个姨娘，先是给我大哥二哥出谋划策，让他们抽调铺子上的流水钱，使得我们何记差一点倒闭。这还不说，何家被他们弄的没钱了，这两个姨娘居然卷钱准备逃走。你说，这样的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深仇大恨。” “那蒋家我父亲对他们不好吗他们本来只是一个二流的绸缎商，是我父亲提携他们，他们才慢慢的跟我们何家并列成为四大绸缎商的。他们这底子还没有打好，就准备吞并我们何家，这什么狼子野心我自然不能容忍。至于苏城广陵城那些不好的掌柜，或者是假公济私，或者是偷换货物，或者是卷账上的钱。什么手段没有我们何家要倒台了，他们这几家倒是高门大院的住着，小妾丫鬟的养着，庄子铺子的握着。这还不说，还打算把我们何家送给蒋家。这不是吃里扒外，我怎么能容忍” “我父亲这一生帮助的人多了，有曲总掌，沐掌柜那样的讲恩义的人，也有苏家一窝子那样吃里扒外的人。不过，让我欣慰的是，京城这四家店铺都很好。你们都没有忘记我父亲，没有背叛我们何家，甚至在何记为难的时候，你们做的比我们想象的都好。何记京城店铺能稳定，你们居功甚伟。这一份情谊，我们何家不会忘记。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发展，一定会越来愈好。” 赖长清听了也忍不住叹息“哎，大老爷不在了，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什么魑魅魍魉都跑出来了。幸好，何家祖上有灵，出了四小姐这样的奇才，不但把何家挽救回来，还发扬光大，想来老爷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会欣慰吗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天上，看到自己宠爱的这些妾们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会不会羞愧当然了，父亲的妾也有好的，比如说刘姨娘，比如说冯姨娘，比如说陆姨娘。 何英华摇摇头说“哎，过去的不说了，我们还说一下我们开分店的事情。既然赖总掌已经计划好了在这三个大城开分店，这银钱不用愁。我手里还有，就是我手里的用完了，这马上卫王殿下也会送一两百万两银子过来的。所以尽够用的。银钱有了，那就要有店铺了。还是老规矩，我们何记开张新店，第一，地理位置一定要好，地方一定要大。第二，我们何记不租房子，我们一定是要自己买下来。这好位置，好地段的铺面，可是不好弄啊。你有没有准备” 赖长清一听说道了正事，忙振作精神，说“在这三个城市里买铺面，要符合何记的要求，还真的很难找，不过，我们早就在去年前年就派了人在那边留心。洛城的还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倒是图兰城，燕城的有合适的。还有好几处之多。虽然因为这么一年多耽误了几个地方，但是，还是可以买到的。这一点请放心。”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洛城本来就是陪都，铺面，尤其是好位置的铺面真的是稀有啊。何英华正要说话，兰雪忙忙的进来，告罪之后说“四姑娘，快到前面看看吧，卫王府派人来了。” 第一百九十章 当面说 何英华一听，冷笑了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赖长清忙说“四小姐，卫王可是当今的大皇子，民间都说这传位传长传嫡，皇后没有嫡子，那卫王就是诸王中身份最高的长子了。他在京城，在朝廷都地位非凡。如今，四小姐向他讨要那么多银子，这不是得罪他吗未来要是他真的有那一天，何记怎么办四小姐要三思啊。” 赖长清这话是老成之言，是为了何家直谏，何英华心中温暖，但是，却并不准备采纳“总掌，你是我们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你。要是卫王有那么一天，何家满门都会死。何记也将不存在。可是，卫王会有那么一天吗哼哼，不见得。” “再说了，大夏满朝武都知道我父母是死在惠妃母子手里，我何家和卫王有血海深仇，你说，我现在就是求饶，就是不要这一两百万两银子，卫王会放过我们” 斩草除根的事情，谁都懂得。赖长清做生意这么多年，对人情世故早就十分了然，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一想，何英华这个话说的有道理，何家和卫王的仇恨已经浓的化不开了，听说宫里何嫔已经摆明车马跟惠妃斗争了，这时候四姑娘求饶也是不可能了。那既然这样了，还不如斗下去。谁说卫王一定会当皇帝。这当今皇帝春秋鼎盛，还不到找接班人的时候，再说了，就算是要接班人，这不是还有二皇子，还有三皇子，甚至还有四皇子的吗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那可是打小就听各种夺嫡故事的。最后这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 既然这样了，赖长清就说“那就让我陪着四小姐一起去见这卫王派来的人吧。” 听到这个话，何英华心里越发感动，她笑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却让兰雪和她一起先去了内室，一会儿出来，却是换了一身县主的吉服穿上。 赖长清不由得暗暗点头，这个何四小姐真的是一个能人。 到了前厅，何英华就看到一个穿着王府长史官服的中年官员正坐着喝茶。他看到何英华出来，倒是一愣，脸上的傲慢也收了几分。双方互相按照官阶大小互相见了礼。却是何英华的品阶小了一些，何英华毫不犹豫的见礼，规矩十足，动作标准。王府长史倒是没有话说。 见了礼之后，何英华让人给长史奉茶，然后问“不知道长史大人光临寒舍是不是要按照圣旨上说的，给我们家送银子来了” 这个长史倒是被一下子噎住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要钱，连寒暄都不曾，倒是把他准备的几句打压何家气焰的话给堵回去了。这还不说，她还把圣旨给搬出来。这卫王虽然大，可是，大不过皇帝啊。人家搬出来圣旨，他倒是不好再拿娇，否则不是等于是抗旨不遵吗这可是大罪。 长史皱起来眉头“关于这银子的问题，嗯，本官今天来就是想跟何县主说一下，一百多万两银子，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谁家也不可能放这么多现银。所以，我们想请何县主能宽限几天，等到我们慢慢筹集银子再说。” 听到这个话，赖长清是明白了，这卫王府是打算使用拖字诀了。欠债还钱，人家卫王没有说不还，只是一时间手头不方便，先欠着，等到手头方便的时候再还钱。至于什么时候方便了，那不好说。当然了，债主是可以去逼债的。在百姓中，一向都有那种地主豪强去上门逼债，逼得人家卖田卖地，甚至是卖儿卖女。可是，那是地主豪强向普通百姓逼债。现在这欠债的是王爷，债主是一个七品皇商家，这地位严重的不对等，谁敢去逼债谁敢去让王府变卖家产，卖王爷的儿女 赖长清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何家这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何英华听了这个话一点都没有生气，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长史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什么叫宽限几天我们何家怎么会去跟卫王殿下要债其实吧，这个银子，当初我们何家以为是内务府没有发放回来。如果是内务府没有发放回来，那说明我们何家供应宫里的绸缎不好。” “做生意就是这样，如果货物不好，那买家一分钱不给也是正常。一百多万两银子而已，我们何家还亏得起。所以，这个事情，一年多了，我们何家提都没有提。还是前几天，我进宫的时候，皇上突然问我，上一年内务府发放给我们何家的绸缎银子，我们何家拿到没有这一下子就把我问懵了。我们何家哪里见到这一笔银子了” “欺君我可是不敢的，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皇上把话说了，我们何家没有见这一笔银子。当时，皇上大怒，内务府已经发放了，何家却没有见银子，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冒领一百多万两银子是谁这么大胆子又是谁这么厚的脸皮” 这个话说的太难听了。王府长史气的腾得站了起来，何英华却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皇上当时可是气的茶盏都给摔了。下令去查是怎么回事。结果，内务府说是卫王殿下给领走了。” “这下子我就放心了，我跟皇上说，可能是卫王殿下看到我们父亲不在了，去的突然，我们一家子正忙乱着，没有功夫去内务府打点，怕我们领不到银子，所以，帮我们领了银子出来，想等过后，我们家忙乱完了，再交给我们。他可是堂堂的亲王殿下，还能会没下我们何家这一点银子” “再说了，我们何家可是伺候平国公府，惠妃娘娘，卫王殿下很多年了。当时，我大姐姐还住在惠妃娘娘的寝殿后面呢，属于惠妃娘娘永寿宫里的人。我们一年，光是给卫王殿下孝敬的银子都海了去了，这关系可非同一般，卫王殿下领了也没有啥。” 这可是当着面骂人了，还不带脏字的。长史气的手都哆嗦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谁是亲的 钱维忠当了这卫王长史，走到哪，哪怕是大学士，相爷面前都会给几分面子。来何家的时候，也是傲气十足，心里想，何家不过是一个商户，还不当他大爷一样敬着没有想到，他今天，被一个小女孩给当面骂了。这何英华说的啥意思这不是在说，何家年年给卫王送银子，可是，卫王母子却把何家家主给害了，害了之后，还去冒领了人家何家的银子。这事情做的委实不太好，可是，这巧取豪夺的事情，卫王府里可是常干的。小到庄子上强占农田，大到为了几个古董逼迫百姓。这真的不算什么。不过，没下何家这一笔银子数额稍微大一些罢了。哪里想到，何家居然就闹到皇帝那。害得卫王被皇帝下了旨意申斥，还责令卫王要赔偿这一笔银子。卫王心里是恨死何家了，但是，圣旨不得不尊。可是，这银子确实已经花光了。哪里去弄去就想用拖字诀，让何家自己不要银子了。这样也能跟皇上面前交代过去。可是，没有想到，这何家的小姑娘，伶牙俐齿，居然这么一篇话的，把卫王府上下都给骂进去了。偏偏自己还说不出一个不字，钱维忠气的浑身乱战，何英华还在继续说。 “可是，皇上不愿意，当时，皇上就训斥我了。说我年幼不懂事。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啊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天下人应该伺候谁啊当然是皇上了。你们何家是谁的皇商啊不是卫王的皇商，也不是平国公的皇商，也不是惠妃娘娘的皇商，你们何家是皇上的皇商。所以，你们何家只需要对皇上忠心就行了。皇上说这银子是何家的，那就是何家的，皇上说卫王要把这银子给何家，何家不要都不行。要不就是抗旨不尊。” 钱维忠本来要呵斥何英华的，听了这个话，倒是不敢吭声了。何英华说的也对啊，这天下是皇帝的。皇帝让给谁钱就是给谁，冒领不管是谁都是不对的。都是抗旨不尊。何家不管抗旨不尊，难道卫王就敢了吗钱维忠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何英华却没有理会钱维忠脸上一会儿红了，一会儿白，她还在自顾自说下去“皇上跟我说了这么一堆的道理。可惜，我年纪幼小，没有读过啥书，只是会闺中游戏玩乐，做一下针线女红什么的。哪里懂得呢没有法子了，我只能问皇上了，陛下，这卫王殿下可是龙子，是天潢贵胄，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那就是天，那就是君，我们怎么敢跟君，跟天要钱呢我们何家是万万不敢的。陛下您就是把这个银子给我们何家要下来了，我们何家也不敢收。” “皇上都被我给气笑了，骂我道，你这个小丫头，一点道理都不懂。回去多认几个字，多跟着人学一下学问人情道理。这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朕了。其余所有人都是朕的子民。君只有一个，那就是朕，卫王虽然是朕的儿子，他也是朕的臣子。他还不是君呢。” 这一番话是何英华学着皇帝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把钱维忠的脸色都给说青了。如今，他都顾不得生气了，他这心里一个劲儿的往外面冒凉气。 这个帽子扣的实在是太大了，往小了说，这是何英华一个给小姑娘跟皇上扯闲篇。往大了说，这是皇上对卫王不满了啊。何英华说的对，这天下只有一个天子，一个君，那就是皇上，所有的皇子公主宗室亲王，全都是臣。无论身份贵贱，在皇帝面前都是子民。谁要是敢越雷池一步，那就是谋逆，那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啊。 赖长清看着钱长史一脸的冷汗，这一会儿都有些可怜他了。 何英华还在继续说着“哎，可怜我这个蠢的。皇上跟我这么掰开了，揉碎了好好的说道理。我还是不明白，一个劲儿的说何家不敢要这个钱。不过是一百多万两银子，我们何家亏的起，几年功夫，我们只要铺子还在，工坊还在，一样能赚回来。要是皇上觉得我们何家给卫王殿下银子，没有给皇上。那今年的银子我们何家也不要了，都当时送给皇上尽孝心了。皇上骂我说，你这糊涂东西，朕让你收着，你就收着。至于卫王的银子，朕去派人替你要回来。你一个小人儿哪里会干这个” “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原来这要银子的事情，不用我出面啊。皇上会派人帮我料理清楚的。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这么一个糊涂的，大字儿不识得几个的闺中幼女，哪里能管这么大的事情呢。我就又高兴了。皇上又说，看我这么糊涂不是办法，偏偏我父母都不在了，没有人管教。我大姐姐倒是可以长姐当母教导我。可是，我大姐姐如今在宫里，不方便管我。所以，皇上就让我跟着吴广安吴大人在司农司混着。一来让吴大人教导我，二来，跟着吴大人走南闯北去，也见识见识，开拓眼界，别这么小家子气的。” “这下子我只能叩谢圣恩了。说起来，皇上的恩情真的比天还大，什么都替我考虑好了。还要帮我讨债，还要找人教导我。那我没有啥能说的，只能听从皇上的安排，不管这些银钱上的事情，好好跟着吴大人学习就是了。所以啊，长史大人今天跟我说这些银钱的事情，不管卫王是现在还给我们家银子也好，以后还也好，其实都不用跟我说。直接去跟皇上说。要是皇上没有功夫，可以跟皇上派的，帮我何家要钱的人说一下就完了。不用这么上门来，还耽误您的功夫。真是对不住了。” 何英华说到这里，还又给钱维忠施了一个福礼。这样言辞恳切，态度端正，钱维忠却一个劲儿的冒冷汗。这个小姑娘太厉害了。这一个脏字都不用，一点都不要钱的态度，倒是把卫王府给骂了一顿。 第一百九十二章 谣言 钱维忠可是人精，何英华这话里的意思他难道还听不懂吗人家何英华明摆着说了，这欠何家银子的事情，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如果卫王不还钱，不要紧，何家也不急，甚至人家都不用上门来逼债。人家让皇上去找卫王要钱去。 卫王敢赖何家的银子，卫王敢赖皇上的银子吗除了要银子。何英华这话里话外还透着皇上对何家，对她的亲昵，看看人家这圣宠，觉得人家年幼失孤，不但要替人家要银子，还要替何家管教孩子，一个女孩子，居然就给弄去司农司，跟着吴广安大人，一个三品大员，学东西，长见识。这哪里是对待何家的孩子，这简直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跟何英华比起来，何英华倒是像皇帝的孩子，卫王倒是像捡来的。 卫王跟谁赖账呢人家何家根本就不怕。你卫王仗着你是龙子，可是，人家何英华比你更受皇帝待见。比起来在皇帝面前的脸面，你卫王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是红果果的炫耀，是红果果的鄙视卫王府了。卫王都在何家这没有面子了，都被鄙视了，自己这个王府长史又算什么可怜他堂堂两榜进士出身，饱读诗书，如今却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嘲讽，还偏偏说不出一个不字来，真是太气人了。 钱维忠又是怕皇帝因为这个事情怪罪卫王府上下，又是气何英华这样骄横的模样。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 何英华并不理会，她悠闲的坐着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钱维忠没有法子，只能放低身段，商量着说“县主虽然年纪小，可是，皇上既然对你委以重任，自然是看重了你有这个才能。你们何家眼下是县主大哥当着家，当着皇商，可是他不在京城啊，这京城的事情，我们王府还是要跟县主你商议。” “你看，虽然当初卫王殿下是一番好心，帮你们何家把钱收起来了。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你们上京城来，再给你们的。可是，后来事情多，尤其是王爷封地里面百姓遭了灾害，王爷心急，几天都睡不好，没有法子，王爷只能挪用了这一笔银子给了百姓们使用。当时，王爷觉得很对不起何源何大人。这么多年，王爷对何大人这情分是忘不了的。当时还是我们几个王府属官劝了王爷，说，这救急如救火，救糟了灾的百姓是积德，就是何大人还在生的时候，也一定会支持王爷这样做的。说不定，他不但不要这一笔银子，还会再拿出来一笔银子救助百姓呢。哎，何大人和我也是共事多年，他急公好义，乐善好施的美德是让本官忘不了的。” 赖长清死死忍住才没有啐出来。这钱长史脸皮真是厚，明明是卫王拿着何家的钱花天酒地娶小老婆去了，现在颠倒黑白说是救灾了。还把何英华死去的爹给搬出来，这何英华要是还要这一笔钱，那就是违背亡夫遗愿，这就是不孝了。这读书人的一张嘴，真是厉害。刚刚进门的时候，还想赖账拖着，以权势压着何家。现在看到何家简在帝心，就改用孝道压何家了。太歹毒了。 何英华还是不慌不忙，她慢斯条理的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皇上说我糊涂，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卫王殿下这封地上受灾了啊。我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卫王殿下又讨了几房姨娘，还在醉红楼里面一掷千金，等重的金子买下了醉红楼的头牌进王府，把银子花光了呢。真是糊涂啊。怎么能看不到王爷对百姓的一片赤诚呢。” 钱维忠听了都想破口大骂了。你一个小姑娘，还没有出阁，怎么就敢张口讨姨娘，闭口头牌，还说醉红楼这样的青楼名字。这是闺阁贵女们嘴里说的话吗要是京城的贵女们，别说说这样的话了，就是旁人提起来这个话，都要脸红掩住耳朵。哎，这商户人家的女儿就是没有教养。 何英华继续说“钱大人跟我父亲关系好，知道我父亲的为人，重义轻利，最是见不得百姓受苦。我们何家哪一年不施粥捐款的只要是为了百姓，我们何家就是被要债的堆在门口，就是一家子吃糠咽菜，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过，卫王殿下这一番对百姓的好心，居然在京城都名声不显。甚至还有很多人恶意中伤，非要说卫王殿下奢靡，最是喜欢楼子里的红姑娘。每年在这方面花的钱海了去了。甚至这流言还传到我姐姐宫里去了。皇上有一天在我姐姐那里，听到这样的传言，大发脾气，还打算教训殿下呢。被我姐姐死死的拦住了。” “我姐姐说，这卫王可是陛下的长子。我姐姐又是惠妃娘娘宫里出来的，对惠妃娘娘的恩德时刻记在心里。如今，惠妃娘娘居住在深宫里，也不知道皇上为了卫王殿下的事情发脾气，既然她赶在面前了，就要劝住皇上，请皇上好好的调查调查，不要为了闲言碎语伤了天家父子的情分。” 这个话一说，钱维忠的脸色一僵。这是什么意思岂不是说，现在，卫王的生母虽然是六妃之一，可是早就不受宠了，轻易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可是人家何家的大姑娘如今在宫里可是正受宠 何英华温言细语“我姐姐这样说的果然有道理，不但我觉得说的很对，皇上也觉得很对，当场就吩咐人去查了。今天我倒是知道了，原来这真的是谣言，原来卫王殿下把钱都花在封地百姓身上了。要我说，皇上不但不应该责罚卫王殿下，还应该表扬卫王殿下，这样为封地百姓着想的王爷是我大夏的吉星啊。再说了，这卫王殿下这么关心封地百姓的生活，却被困在京城，实在是不方便。明儿个我进宫就给皇上说去。您冤枉卫王殿下了，卫王殿下最好不过，他关心封地百姓，干脆，您让他去封地好好的管着百姓好了。那才是百姓的福气，也是大夏的福气呢。” 这个话说的，钱维忠鼻子差一点没有气歪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夹缠不清 钱维忠心里已经破口大骂好几回了。这个小姑娘，装作一副唠家常的样子，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又是恭维卫王，又是说自己蠢的，话里话外透着她圣眷优渥，这真是新势力欺负旧势力了。 自己跟她比权势被她用皇帝当盾牌给打发了。没有法子，自己只能跟她说孝道，哪里想到，她却跟自己说请卫王去封地。这成年王子要去封地，可是大夏定了国朝的时候就定下来的。可是历代都没有遵守过。每一代的皇子都守在京城，都会经历惨烈的夺嫡。凡是，斗争失败的，都会出京去封地。 所以，哪里有皇子愿意去封地去了封地哪里还有王爷的权势哪里还能跟大位有关自己这些王府的属官不但从龙之功没有了，还莫名其妙的从京官变成地方官，谁愿意可以说，对于皇子们来说，这最大的惩罚就是圈进，第二等的就是去封地了。要是因为自己来走了一趟何府，想赖账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何英华这个小姑娘和她正受宠的姐姐一起跟皇帝吹风，把卫王弄去了封地，估计，卫王能立刻杀了他。 钱维忠强忍着一口气，勉强说“嗯，那个倒是也不用。封地的事情，都有官员们处理好了。卫王殿下在京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一时间还是走不开的。为皇上分忧国事，为太后娘娘，皇上尽孝这是卫王殿下的大事。去封地就算了。这样吧，本官想起来了，卫王府上虽然现银没有多少了，但是，还有一些产业，不知道县主能不能接手，作为一部分银子结账” 这倒是钱维忠进门以来最大的诚意了。从一开始的不还钱，到了现在的愿意拿产业抵押，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不过，赖长清反而捏了一把汗。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见多了这些王公贵族的把戏。他们说是抵押，说是买，其实，哪里真的是这样很多王府买卖田地，本来值一万两的，直接给一副画，说是值得一万两千两，说是便宜你了，其实，那就是人家自己画的甚至是清客们闲着没事画着玩儿的。这画的价值不好估算，你也不能说人家不公平。白白自己吃一个哑巴亏。 赖长清怕何英华年纪轻，从来没有到过京城，不知道这些鬼把戏，想要出言提醒，但是，这个场合，又不是他一个掌柜能插嘴的。只能干着急。好在，他并没有着急很长时间。何英华已经开口了“哎呦，这可是不好意思，我们何家要是为了那几个银子逼得堂堂卫王殿下都要变卖产业了，那算怎么回事呢岂不是我们为富不仁了还是我们仗势欺人啊这种事情，我们何家五代人都没有一个干的。快快免开尊口，不要带累的我被何家祖先骂了。” 钱维忠气结，这个时候，何英华又跟自己说祖宗说孝道了。这真的是没有话说了。 看到钱维忠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何英华一副好心的样子说“不过呢，要是卫王殿下真的手头紧张。也不是没有法子。先前，我们何家被人逼债，没有法子，只能卖田卖地。可是，就有那么一起子小人，故意压价钱，本来价值三千两银子的地，只出三百两。还欺行霸市，若是我们不同意这个价格，就没有人接手。使得我们何家亏了很多。后来，我到了京城，倒是听说，京城有一个新鲜事儿。” “京城原来开了一个拍卖行。什么簪缳首饰，古董字画，田地铺面等都能拿到拍卖行去拍卖。谁都能去竞拍，不看权势，只看银子，价高者得。我听了之后，欢喜起来，这要是苏城当时也有这么一家，我们何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了。” “王爷可能是忙的忘记了，这拍卖行就在京城，多好啊。王爷要是需要卖田卖地卖铺面的。直接去拍卖行拍卖啊。京城的田地铺面可是贵的离谱，还一直都有价无市。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我呢，人又小，年纪又轻，见识不多，皇上都说我蠢的很。自然不懂得什么行情了，不过这银票，特别是会丰宁的银票我还是认得真真的。” 说完，何英华展颜一笑，倒是有几分天真的趣味。可是，钱维忠却看不到天真的模样，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活脱脱就是一个恶鬼。 钱维忠实在是没有法子，说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本官不跟你这个小姑娘夹缠不清了。” 说完拂袖而去。 何英华施施然“钱大人慢走，不送。” 钱维忠头也不回，冷哼一声走了。 等到钱维忠走了，何英华这才收起来笑脸冷哼一声。 赖长清早就憋不住笑，看到钱维忠走了，才大笑出来。 赖长清笑后竖起来大拇指，对何英华说“四小姐，您真是这个。都说读书人这一张嘴厉害，我今天是见识到了。可是没有想到，钱长史这一张嘴，到了四小姐这里，被说的无话可说。真真是厉害。只是，这么一来，和卫王府就是真的势同水火了。” 前世今生，卫王都不是胜利者，何英华送来不把卫王放在心上，可怕的人是宫里那个良妃。只是现在大家都觉得卫王和梁王才是厉害的。他们哪里知道，现在那个宫里可爱的童子四皇子才是真正可怕的。 何英华晒然一笑说“不算什么。卫王也不能一手遮天。这天下总是皇上的。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跟卫王府结不结梁子，我父母的大仇都在这搁着呢。他容不下我，我也和他不共戴天。我虽然只是一个升斗小民，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但是这孝道大于天，我咋着胆子，也要跟这个天斗斗，要不，岂不是枉为人子” 说起来这个赖长清也收起来笑容。是啊，何源，许夫人这两条人命横在这，这仇早就结下了。 何英华说“不说那些，我们先前说到了这铺子的问题。我们接着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赞成 赖长清忙收拾好心情，开始说起来“这西北图兰城的铺面和燕城的铺满我早就看好了，心里也有一个谱，要是您需要，说一声开始干，我这就再跑一趟，把情况摸准了，跟您再回报。” 何英华点头说“嗯，这就辛苦总掌了。不过，燕城和洛城倒是不着急，年后开春了，您再过去也不迟。倒是图兰城，我想等到我三哥来到京城，你就跟着他跑一趟图兰城。嗯，现在天寒地冻的，去西北可能不容易。不过，我三哥到西北也是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不去不行，这个也是皇上让去的。耽误不得。你趁着也去西北图兰城把铺面开在西北。可能我三哥以后常住西北图兰城都有可能。铺子开在那里，不但对生意有利，也方便照顾我三哥。” 这个倒是让赖长清吃了一惊“三爷要去西北” 本来，何明耀他们都是被称为少爷的。可是，现在，何源不在了，何明耀成了新任的皇商了，自然就是老爷了，那跟着，何明耀这一辈的少爷也都被称为老爷了。 何英华说“我们家要在西北开一个工坊，专门做毛纺织的。这跟我们的绸缎行业也有一些关系。这个事情，皇上很是重视。你也知道，皇上从继位以来，一直都在经略西北，其中，这图兰城榷场的兴起就是皇上一手督促办的。所以，我们也要跟着皇上的步伐，去西北开分店。还要早点开。” “对了，这铺面的事情既然有了眉目，资金也没有问题。剩下就是人手了。这开店的掌柜伙计可是大事。总掌怎么准备的” 这个事情赖长清了然于心，他忙说“这个我们早就计较好了。洛城最是容易，我们三店有一个三掌柜，就是洛城人。他年纪四十多，京城，洛城人头都熟，出来京城也有七八年了，正有思乡的情绪，如果让他去洛城开分店，那他一定愿意。至于他的忠诚和能力，那都是没有话说的。改天请四小姐见见他，亲自考量一下。” “燕城和图兰城，我们打算派一个京城四家店铺的二掌柜或者是三掌柜，去了那里就做大掌柜，算是升了一级。其余的几个掌柜都在当地聘请。伙计也在当地聘请，不过，我们京城总店去人专门教导一番才能上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看到赖长清都准备好了，何英华也很高兴，她说“嗯，你都打算好了，那最是好。明天我就见见你说的这几个掌柜。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细节问题。” 赖长清和何英华关于新店的事情商议了大半天，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告辞出门。 宫里永寿宫惠妃处，却又是一番生气的场面。不过，她今天可是没有敢摔东西。因为她还在闭门禁足期间，每天都有皇帝派来的人查看。如果发现她又生气摔东西，报告给皇帝，那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惠妃虽然禁足，不过，她之前多年都管着宫里的宫务，人脉广，外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报到了她的耳朵里。何英华那一番夹枪夹棒胡搅蛮缠对付钱长史的话语，也被卫王府上报告给了惠妃。惠妃怎么能不生气 最让她生气的不是何英华难缠，最让她生气的是，何英华仗着姐姐被皇帝宠爱，就践踏她的颜面，当面讥讽她失宠。这怎么能让她容忍。她在室内低声咒骂，愤恨不平。 玉明宫里，丽妃娘娘那美丽的容颜上却满是喜色，她正对着儿子，十四岁的三皇子李明盛说“你说，你大哥派人到何家，被下了面子” 李明盛容颜俊俏，像极了母妃“是啊。这个事情知道的不多。不过，您是知道的，大哥那府上，疏于管理，漏得跟筛子一样，谁都能去打探消息。各家在那里安插人的都知道了这个事情。大家一方面暗暗的笑话大哥，一方面也感叹何家的强势。什么时候，一个皇商都怎么牛气了” 丽妃娘娘不满的看了儿子一眼“你可不要看不起何家。皇商怎么了何家人家富可敌国，用银子堆都能堆出来一座山来。再说，何家如今可不是只有一个七品的皇商了。他们还有一个当嫔宫的娘娘在后宫。还有一个很得你父皇喜爱的何县主，甚至身为女子都能参与政事了。如今，宫里何嫔越发的也受到你父皇的宠爱。甚至她和几个小嫔妃们都能和良妃那个贱人平分秋色了。良妃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扶持起来相貌平常的何嫔，竟然真的夺了她的宠爱。如今也正生气呢。” 李明盛虽然年纪小，也明白，自己的母妃对良妃一直都记恨在心。不过，这也难怪。以前，这后宫里面最受宠的人是自己的母妃。曾经一度也是宠冠六宫，可是后来，母妃年纪大了一些，良妃进宫来，她更加年轻貌美，很快就把父皇给夺走了。母妃眼下虽然还有宠爱，也是很稀薄了，她怎么能不恨良妃 玉明宫和长秋殿的斗争可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不过，李明盛也对长秋殿那边十分不满。以前，四弟没有出生的时候，父皇多么喜爱自己后来，四弟出生后，自己又满了十二岁，出宫开府建牙，父皇跟自己玩闹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了。见面就是问学问怎么样了他可是见了书本就头疼的，自然学的不怎么样，父皇自然多次训斥他。他能高兴李明盛自然不会认为这一切是因为他不好好读书的缘故，他认为都是弟弟夺了自己的宠爱。 如今，见长秋殿的宠爱被新晋位的何嫔给夺了去，也是高兴呢。 何嫔也早就听到这个事情了。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让人出宫赏赐给妹妹两夹子内务府新造出来的新鲜宫花。这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明白，何嫔并没有觉得妹妹这样往死里得罪卫王有什么不对，甚至她还是赞赏妹妹行为的。这让大家猛然发现，原来所谓的最是温柔的何嫔也有脾气。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这里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呢。泥人还有三分土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外的和气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何英华十分高兴，因为她两个哥哥，何明耀，何明扬终于带着大量的货物抵达京城了。 何耀华到了家之后，收拾了一番，就带着弟弟何明扬，掌柜们，管家们一起去了内务府，把货物跟内务府交割。何耀华也不是第一次去内务府了。他从十四岁之后就跟着父亲学做生意，父亲每年到内务府交割货物，他也经常跟着过来。不过，那个时候，他只是跟着父亲来，从来没有这样独当一面过。 晚上回到家中，何英华看着神采飞扬的两个哥哥，心情也变得越发的好起来。 何明耀喝了一口茶，就对何英华说“四妹妹，我跟你说。以往我也跟着父亲一起来内务府交割过。不过从来都没有这么顺利过。以往，哪怕有惠妃娘娘照着我们，父亲还让管家跟上下都打点了，流水一样的银子花出去，内务府的那些人，还是要照例挑三拣四，态度傲慢。我们每次都要十二万分的小心，才能勉强过关。” “可是，这一次，内务府那些人，都对我们十分客气，虽然也一样会挑刺，但是，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真是让我都有些不适应。” 何明扬说“是啊，路上，大哥跟我讲了很多以前内务府为难我们父亲的事情。听的我心里都有些打鼓。我想着，父亲那么能干的人，做生意八面玲珑都还受到那许多的刁难，我和大哥可是怎么都比不过父亲的。我都没有信心应付过去。可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这么顺利。” 何英华却一点都没有意外，她笑着说“大哥，三哥，做生意是要手段圆滑，八面玲珑，可是，不管再怎么玲珑，再怎么圆滑，没有地位，或者是靠山不得力，人家一样会刁难。反之，如果我们的地位高了，或者我们找到强大的靠山，那些魑魅魍魉自然不敢刁难了。没有听说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们只是皇家一个狗，如果我们有了强硬的靠山，人家看在我们主人的面上，自然也不好为难我们了。”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父亲一定要想法子送大姐姐入宫的原因。父亲是想，如果大姐姐在宫里站住了脚，有了一定的地位，我们何家也不再只是一个商户了。宫里那些人，内务府那些人，看在大姐姐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我们了。” “为了这个，大姐姐委实牺牲太多。我们何家一定要记得大姐姐的功劳。” 何明耀和何明扬连连点头。何明耀问“四妹妹，你在宫里，看到大姐姐，她怎么样” 何英华说“大姐姐现在很好。她不再是惠妃娘娘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贵人了。她已经是嫔宫娘娘，是锦绣宫的主位娘娘。你们没有机会进内宫看望姐姐，自然是不知道。姐姐那锦绣宫不愧是锦绣之名，真真是雕梁画栋，如同锦绣堆成。宫里也是一派富贵景象，摆设装饰，字画古董，绫罗绸缎件件都是精致至极。” “姐姐也不再是身单力薄，她作为一宫的主位娘娘，身边也经常有一些低阶嫔妃来巴结着。不过，姐姐一向待人和气，后宫中人，越发愿意跟她交好。她在六妃中，虽然和惠妃不睦，可是和荣妃娘娘，良妃娘娘关系还是很好的。” 何明耀眉头皱了一下“良妃娘娘她我恍惚记得，蒋家的后台就是良妃娘娘。这个大姐姐她知道吗” 何英华说“大哥心细如发啊。你说的对，良妃娘娘是蒋家的后台，害了我们父母的人，动手的是惠妃母子，可是，背后谋划的人，确是良妃。”这个话说的声音很小，只能兄妹三人听到。可是听到何明耀，何明扬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一般。 何明耀脸色有些发白“四妹妹当真大姐姐可知道” 何英华说“这是真的。大姐姐也知道。不过，后宫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所以，大姐姐还是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继续和良妃交好。我们也要如此，所以，我来京城这一段时间，虽然因为有孝在身，不好去一些亲朋权贵那里走动，却也送上了礼物，以示交好之心。其中，就有良妃娘娘的鲍家。” “你们忙完这些事情，大哥还要去各家送上礼物。其中，这鲍家就要送上格外厚重的礼物才好。嗯，这礼物要和荣家的一样厚重。” 何明耀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就想明白了。 何英华说“还有，今天，你们在内务府受到礼遇，不但只是大姐姐的功劳。这其中，也算是有我的一份功劳。你们也知道，我被封为县主了。不但被封了县主。皇上还特意让我在司农司领了差使。这大夏女官是有，可是女官管着朝政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多。皇上这圣旨下了之后，腐儒，御史们是纷纷上奏折弹劾，士林中更是一片哗然。可是，京城中很多聪明的人家，都纷纷跟我们家交往起来。” “这其中，宫里和内务府格外明显。宫里那不用说，他们惯是爬高踩低，见到我圣眷优渥，肯定是要巴结的。不但我进宫那些公公宫女们亲切很多。大姐姐在后宫中的地位也有所提高。内务府有一半是官员，还有一半直接就是宫里的公公们兼任。所以，内务府也有宫里的习气，自然转变特别快，对我们何家好了起来。” “看明白没有我们以前的后台是惠妃娘娘，虽然她那个时候管着后宫的宫务，还是皇长子的母妃，可是，一来她对我们还真的不怎么上心。二来，她并没有那么高的地位。可是，这一次，我是攀上了皇上当靠山。这个天下，这后宫都是皇上的，谁还能比他更大” 何明耀笑了起来“四妹妹太能干了，我们在路上就听说你成了司农司的官员。我们还以为是听错了。我特意要了一分邸报来看，确实是真的，圣旨都已经明发天下了。我们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何英华却没有高兴。 第一百九十六章 玉斧头 何英华有些严肃的说“两位哥哥，你们在路上应该就已经听到有人议论我的事情了吧估计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皇上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宠爱大姐姐的缘故。当然了，大姐姐最近确实是十分受宠。也有人说，皇上看上了我，想培养几年，等过几年，我长大一些，就纳入后宫，让我们姐妹共同伺候他。甚至还有人说，大夏要重现汉宫飞燕合德的事情了。” 说道这些，何明耀，何明扬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起来。何明扬说“外面的谣言，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何英华说“这些谣言，我确实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我们自己一家人，我希望你们知道，皇上如此重用我的原因。那是因为我向皇上献上了两种技术。一种是珍珠养殖的技术。一种是毛纺织技术。” 这可是两个兄弟意料之外的。他们不约而同的说“新技术又是新技术还两个”他们怎么能忘记，何家这一次之所以能翻身，之所以能说动吕家，张家，海家站在何家这一面上，是因为何英华拿出来新织机，新技术的原因。这才多久，怎么妹妹又拿出来两种新技术他们好想问妹妹，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些新技术不过，他们看何英华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能咽下话语，不问了事。 何英华说“你们也知道，其实，这两样技术，也是我们父亲投资了的。和新织机技术不同的是，这两种都是我们何家单独出资，还每样都出资五百万两银子。可以说，我们何家五代人积累的财富，大部分都放在这两样技术上面了。所以，我拿出来新技术，这两种新技术开始使用之后，产生的利润，都将会是我们一家的。这才是聚宝盆，摇钱树呢。” “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这一位皇帝陛下，和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同，他最喜欢各种新技术。当初，就是因为新织机技术，他升了我们大姐姐的位份。现在，我拿出来两种新技术，他自然要给我们何家奖赏。不过，你们也不要因为，给我这个官职，就是对何家的奖赏。皇上说了，给我们何家的奖赏以后再说。现在，他需要我们何家给他效力。珍珠技术你们不用管，这个开春之后，我下江南的时候，自然会去办理。珍珠陛下也不是很关心。他最重视的是毛纺织技术。”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太懂。不过，皇上说了，毛纺织技术对他经略羁縻西北有重要作用。所以，他要求我们何家现在就派人去西北开始搞这个毛纺织工厂。哪怕是现在西北正是严寒的冬季，没有法子施工盖房子，建工坊，也要先把风声放出去，要去找西北那些牧民，还有一些靠近大夏的归降了我们的蛮族部落首领们，跟他们先约定，开春之后，我们何家要大量收购羊毛。” 何明扬不由得眼睛瞪大“收购羊毛” 何英华点点头说“是的。工坊可以慢慢建，这羊毛要先收上来。等到三哥你仔细研究一下我给你的新技术小册子就会明白。这毛纺织就是全靠着羊毛才行。我们要先把羊毛收上来，然后，进行很多工序的加工，这样才能进行纺织。就像是我们纺织绸缎，先要缫丝一样。” “所以，我希望三哥能辛苦一些，带着几个能干的家仆，管事去一趟西北，图兰城。同时，我跟京城总掌赖长清已经说好了，他派出掌柜跟着三哥一起去。他在图兰城已经有一些人脉，到了西北会给三哥帮助。我们何记的店铺，开春之后，要再增加三家，图兰城一家，燕城一家，洛城一家。” “三哥，这一次的任务十分重要，这就是皇上愿意给我们何家当靠山的缘故。当然了，这也是今天内务府格外对我们何家礼遇的缘故。三哥，你明白吗” 何明扬也严肃起来“这责任太重了，我怕担不起来啊” 何英华一笑“这个不打紧，谁是天生就会的呢早期的事情，十分容易，你先是到西北，然后把羊毛收购上来，开春之后，就建工坊。等到工坊建设成了，估计也到了明年的年末了。这期间，羊毛的收购一直都不能停。所以，三哥你开春之后，还要建很多结实的仓库才行。” “等到后年，工坊开始准备使用产出的时候，我估摸着，我两江两南那边的棉花推广事项也能初步进行的差不多。到时候，皇上肯定还会让我们去西北推广种植棉花。说起来，棉花这个东西就是原本产自西北。在西北可能棉花的生长更加好一些。所以，我推测，在西北产出的棉花纺织出来的布匹有可能更加好一些。所以，到时候我会到西北，一来推广棉花，建棉花纺织工坊，二来，帮着三哥一起弄起来这个毛纺织工坊。” 这下子何明扬明白过来，其实，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两件事情，收购棉花和建设工坊。这两件事情，也有难度，不过，最主要的是有银子就好了。 可能是看出来何明扬的难处，何英华说“银子的事情，三哥你不用为难。我们何家的三百万两银子，我知道你们已经都撒在江南几家店铺上面了。还有，还债和赎回家产上面了。不过，我们这毛纺织和珍珠养殖都不需要投资银子了。先说这毛纺织。你们忘记了吗我们父亲当初可是从何家拿出来了五百万两银子啊。如今，这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西北那边还没有研发出来新技术，银子也花费的不多。我看了内务府的账本，大概只是用掉了六十多万两银子。那就还剩下四百多万两银子。皇上已经把这一批银子的调动使用权利交给我们了。” 说完，何英华从荷包里面取出来一个玉质的小斧头，上面还细细的刻了许多字。再仔细看，依稀写着内务府将作司的字样。这正是将作司独有的调动银钱的对牌，玉斧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良心价 何英华说“本来，我们何家把银子投资下去之后，这银子我们是没有资格调动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何英华接着说“可是，我们家现在这三样技术都不一样了。第一个就是毛纺织技术。在西北的毛纺织技术还没有研究明白，我们已经有了新技术了。所以，皇上准许我们把剩下的四百多万两银子提出来。不过，皇上加了一个条件。” 何英华停顿了一下才说“皇上说，西北的事情，毛纺织的事情太重要了。所以，这四百多万两银子不能拿回何家，还要花费在西北才行。所以，这四百多万两银子，皇上让我们何家提取出来，主要用来建工坊，买地皮，还有，大量的买羊毛。” 如今的何明扬可不是半年前的何明扬了。这一段时间的历练，他可是成了一个生意精，对市场行情了解的很，他说“图兰城那个地方地广人稀，那地皮可不像京城这样寸土寸金。在那里，花费个几千两银子估计能买下一个镇子。建多大的工坊都没有问题。就算是建工坊，买地皮，甚至是建仓库，甚至把工坊，仓库到图兰城的道路都修一遍，估计也花费不了两万两银子。那剩下的四百多万两银子都用来干嘛都用来买羊毛天啊，四百多万两银子，别说是买那一不值的羊毛了，就算是买最好的蚕丝，也能堆成大大的一个大山啊。这换成羊毛，这得是多少估计，整个西北，整个蛮族的羊毛都收购回来，可能还花费不完。这些羊毛短时间里面又不可能全部纺织出来，那不是白白在那里放烂，放臭吗这不是可惜了我们何家的银钱吗” 是啊，这何家的银钱也是祖辈们一分一积攒下来的啊。何家的子孙自然是知道珍惜。 何英华点点头说“三哥，要不是因为这样会浪费很多何家的银钱，你以为皇上会给我们当靠山天下有几个人是皇上给当靠山的” 嗯这么想想也是对的。当初，自己的父亲投靠了惠妃母子，每年何家给惠妃母子甚至是惠妃的娘家平国公任家送多少银子哪一年少了一百万两银子可是，惠妃母子又给自己什么庇护甚至自己的父母亲都是死在他们手里。这么算起来，皇上的收费还真的不贵。天下至尊给何家当靠山，只是花费何家四百多万两银子，这真是良心价了。 何英华兄妹三个都想到这一点，不过，这个涉及到至尊皇帝，不好宣之于口。何英华笑眯眯的说“虽然这四百多万两银子，哪怕是都打了水漂，也值得，但是，我们还是能回收一点就是一点。所以，第一，三哥你去了西北，尽量的多建工坊和仓库。这样花费了银子出来，还得到一些工坊和仓库，也不亏，总之是我们家的产业。还有修路这个事情，也可以多出钱修路，多修一点，不但修我们工坊到城里的路，还要修我们工坊到周边的路。这样将来，我们家的货物运输也能方便很多。” 这倒是真的，反正要打水漂，还不如打在将来对何家生意有利的地方。何明扬重重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一定多买地，多建工坊，多建仓库，多修路，争取在这方面至少花费五万两银子。” 何英华说“三哥就是聪明。” “除了这一点，我之所以要快点把分店开到图兰城，也是为了分这四百万两银子一杯羹。” 这个何明耀，何明扬兄弟两个就不明白了“开分店跟着四百万两银子哪里有关系不是说，我们这四百多万两银子，只能用在跟毛纺织工坊有关的事情上吗” 何英华神秘一笑说“是啊，那四百多万两银子虽然是我们何家的，但是，现在皇上盯着，我们肯定是不能做手脚。但是，这四百多万两银子一旦买了羊毛，是不是就不是何家的，甚至不是大夏的那些蛮族部落的首领们卖了羊毛，拿了银子，他们难道能吃银子，穿银子他们还不是要子图兰城花费出去你们也知道，他们这些人，最是喜欢我们大夏的绸缎，瓷器和茶叶。我们的绸缎，哪怕是一般的绸缎，在西北都能卖一个天价，何况是我们何记这样的顶级绸缎” “他们拿了银子买了我们的绸缎，我们不是等于把银子收回了一部分” 这下子兄弟两个明白过来，何明耀感叹“四妹妹，你太聪慧了。难为你怎么想到的。正是这样，我们看样子西北的店要早点开起来了。还要供货充足才行。” 何英华说“是的。这一点，我已经跟赖总掌商量好了。我们西北的何记不但要卖大量的名贵绸缎，还要卖棉布才好。这样也有好处。一来，西北苦寒，保暖更加好的棉布应该比绸缎更受欢迎。二来，西北的人习惯穿棉布衣服之后，也能带动西北的百姓种植棉花，这样，回头我去西北推广棉花，我们何家在西北开办棉布纺织工坊也能更加容易。” 何明扬点头说“可不是，我知道了。其实，不止是我们家可以得到这四百多万两银子的一部分，我们其实还能把这个当人情送出去。比如说，吕家给我们家这么多帮助，他们家常年走西北，本来对西北的行情就熟，不如我们邀请他们家也明年春天的时候，也大量在西北卖低端的绸缎” 何英华笑起来，何家的做生意天赋原来在三哥这里。何英华说“三哥说的很对。反正吕家的生意和我们家也不冲突。吕家主要经营中低端的绸缎到西北。我们何记主要是经营高端绸缎和棉布，我们一起发财。多好。” 何明扬受到表扬，脑子越发灵活了“不止是吕家，我们还可以邀请一些我们的朋友，比如说苏城有一个茶商邢家。之前他们买我们家的茶场就没有理会蒋家的压力，以只比市场价稍微低一点的价格买下。前一段时间，我和二哥备上礼物去他们家拜访，想要赎回茶场。他们家也爽快答应了，还没有加价。我们这一次也可以邀请他们也来图兰城卖茶叶。” 何英华点点头。母亲的嫁妆被赎回，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带一下这个知趣的邢家也很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家规小册子 何明扬想到的越发多起来“我们苏城本来就是绸缎商最多。其余各行各业都是小打小闹，不过，这其中有很多跟我们关系不错。比如说城西的瓷器商刘家，比如说和张家交好的，那个惯卖西洋奇物的杂货商杜家。” 看到何明扬这样如数家珍，何英华也加入了讨论中。 何明扬很快就带着人手去了西北。何明耀和何英华也没有闲着。先是交割了要给内务府的货物后，拿到了货钱，又把剩下的一半货物都送到京城四家店铺里面去。当然了，这里面已经给了一部分何明扬带去西北开店。 京城的四家店铺有了这新鲜花样的绸缎和棉布进来，加上之前何英华给的大量资金，顿时生意红火起来。何记的名声再次声名鹊起。达官贵人们也都纷纷在何记订货。 何明辉忙乱了一阵子，就准备启程回去了。 他跟妹妹何英华交代“我一个男子，不能进宫看望大姐姐。妹妹你在大姐姐跟前给我带个好。” 何英华点头“嗯，大姐姐也很惦记着家里。” 何明耀说“家里如今还好。兄弟姐妹们都很忙。你虽然没有回去，但是，我们也都按照你之前定的计划办着。家里如今规矩也严格很多，之前很多仆从想要自赎出去。现在看到我们家情况越发好起来，又都不想走了。我们也没有一定要求他们走。这些都是我们多年培养下来的，能手不少，都走了也是损失。不过，对于那些平日里偷奸耍滑，甚至是偷盗主家财物的人，我们也没有姑息养奸。这些人，轻者打一顿，送到了庄子上做工，稍微重一点的打一顿发卖出去，那些实在是可恶的，就送到衙门里关着去了。荣县令也很快就判了下来，大部分是监禁或者流放。只有何进这样极其可恶的，判了秋后问斩。也已经都杀过了。” “这一批人问斩的时候，我特意叫满府的下人们都去看了。回来后，他们干活越发规矩了。” “也不光是惩罚，对于那些一家子都兢兢业业的，甚至家里有些困难的，我们也都帮助他们。我们听了你的话，请了几个先生，专门教导奴仆们。教导他们识字，还教导他们算账。女婢，我们请了府里针线上的人，教导她们针线女红。总的学了一阵子，把三百千学了之后，就看他们各自的才能。适合做饭的就去厨房跟着厨子学，适合女红的去了针线上，算学上有天分的，就让他们跟着账房学。” 何英华点头说“嗯，等到这些奴仆的孩子们长大几岁，我们家人手更加充足，做事情也更加好。不过，这家规一定要他们遵守，还要每个人都发小册子，让他们都背会。” 何明耀说“是，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小册子呢。如今，规矩多了，他们也都熟悉了，我们府里倒是越发的井井有条起来。就是二妹妹她们管理家务，也轻松了很多。” 何英华说“不止是家里，铺子上，工坊里，也一定要他们遵守家规，店规，厂规。只有规矩才能管理好这些人，靠着管事，靠着掌柜，甚至靠着我们，我们能有几个眼睛，几个手还有，父亲在的时候，生意是好，可是我们何家漏的跟筛子一样，花费比赚钱还多。这样怎么能行，所以我们这一年费了那么多功夫。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一定要把制度立起来。这样才能做到令行禁止，规矩森严，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繁杂事情。” 何明耀重重点头。这大半年来，他体会十分深刻，自己家里可以说是经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英华问“我们家清理了这么多仆从，会不会人手不够用” 何明耀说“我们家各处一共有四百多个仆从，清理出来了一百多个，还剩下不到三百人。二妹妹三妹妹她们两个考察了各处，之后定下来每个人管理的事情，从新分派了管事，活计，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人浮于事，有的人成天闲着，有的人累死累活了。每个人都要做事情，每个人都要守规矩。这样下来，我们家里居然不到一百多个仆从就够使唤了。还剩下了一百多个，这一百多个，我们也给他们说清楚了。想要自赎的，就自赎出去，想要留下的，就去工坊或者是去庄子上。” “当然了，这也不是固定的。二妹妹和三妹妹她们还制定了每年都要考核，工坊里面，庄子里面也要考核，优等的有奖赏，平常的照旧干活，做的不好的，打了差等的，就要调换岗位了。工坊，庄子上面的，有才能，干的好，就会回到宅子里。宅子里，干得不好，就要去工坊或者是庄子上做活。这么的规矩一定下来，大家都勤勤恳恳起来。” “然后就是这些仆从生的孩子们了。就是按照之前四妹妹定下来的那样先学。十岁之后，再定送他们去哪个地方当差。” “这么一定，家里，工坊，庄子上，各处也都安稳。” 何英华点头说“可不是，之前我们家，丫鬟婆子都过的不想仆从，个个跟老封君，副小姐一般。这怎么能行。倒是二姐和三姐她们管理的好。各处铺子的生意怎么样” 何明耀说“各处的生意因为先前有了两万两银子打底，大家就已经很有起色了。后来，又各处送了五万两银子过去，这样铺子里面的流水基本上就够了。这还不说，我们几个工坊，因为有钱大量进货，还招收了很多工人，产出更多了，也能供应铺面更多的新鲜花样的绸缎和棉布。有了这些新货，把一些丢失的客户又给拉了回来。” “各处铺面，如今也都在盘账，今年还不可能盈利，不过，打平应该还是可以的。估计，明年就能大量赚钱了。” 何英华点头说“我们家如今并不怎么缺钱，倒是不用克扣这些铺子太狠了。明年要是铺面赚钱了，我们也先不要收银子上来，先让各处铺面补齐流水的银子。每个铺面至少要有十万两银子的流水银子才行。以后，我们也要定下规矩，不能挪用铺面的流水银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提早安排 何英华想了一下说“工坊里面怎么样苏城的几个铺子还是可以的。广陵城的几个铺子也可以。可是别的地方，掌柜的怎么样有没有苏掌柜那样的” 何明耀说“这个二弟跟着曲总掌去查了。曲总掌其实这么多年，对南方这十几家店人的情况知道的很多。毕竟他是总掌吗。二弟这么信任他，他也没有话说，先是跟二弟去了金陵城，金陵城那边的掌柜也有一多半都是有问题的。还有几个是和苏家钱家乔家藕断丝连的。这些人，我们都清理了。甚至有些实在是贪的多的，也都送到金陵的官府了。店里也换了新的掌柜。” “这些新掌柜们大多都是从店里能干的大伙计里面提拔出来的。金陵查了之后，本来还想着要去建康城去查的。可是，那里毕竟太远了，又赶到年下，我和三弟要来京城，二弟只能暂停查店铺，回到苏城坐镇。我们的打算，年后，二弟留在家里坐镇，看着店铺，工坊，这样也能留下时间读书。我呢，腿脚也都好差不多了，可以跟着曲总掌去建康，榕叶城等几个城市查一下那里的店铺。不过，我提前已经问了曲总掌。曲总掌说，那几个城市的店铺因为距离苏城比较远，内宅伸手的不多。所以，人问题倒是不大，主要是流水的问题。现在又资金注入，很快就好起来了。” 何英华叹息一声说“京城这边也会这样。因为距离苏城远，家里没有伸手的。所以京城这边的掌柜大部分都没有问题。甚至，他们坐的比我想象的还好。资金被抽走了，他们为了维持店铺的运转，找各种关系，赊账，借货，继续让店铺经营下去。可见，我们内宅的混乱才是根源。” 说到这个问题，何明耀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何英华说“对了，我看邸报上说，苏城的知府已经被问罪了江南巡抚也被问罪了” 何明耀一提起这个就高兴“可不是，苏城之前那个知府李郁茂已经被问罪了。现在的知府是荣县令继任。荣县令本来就和我们交好，现在当了县令自然对我们更加好了。接荣县令的是一个叫万鼎轩的两榜进士出身。他之前在淮阳那边当县令。如今到了苏城，虽然还是平级，但是，苏城是富庶地方，是上县，他也算是十分满意。他和荣知府的一个堂弟是同年，所以关系不错。对我们家也十分照顾。” “广陵城那边，直线已经被入罪了。继任的知县是梁尚清，年轻有为，两榜进士出身。对我们家也很友善。江南的巡抚被全家押送进京，如今可能还在路上呢。这可是震惊整个江南的大事。听说，因为这个，将来整个江南官场都要换很多人。” “这个倒是跟我们关系不大了，我们家好好的做生意就是了。不过，不管上任的官员是谁，对我们何家都十分礼遇。” 何英华笑了“这些当官的最是精明不过。他们看到我们何家生意又好了。大哥你当了皇商，本来就有品阶。我又是县主，我们大姐姐圣宠正好，谁会不开眼再得罪我们不巴结已经是不错的了。不过，大哥，我们家如今在孝中，自然不方便去宴饮。可是，过一年多，我们家就要出孝了。到时候，大哥你是皇商，地位高，这些官员，商户们，交往的有，巴结的也有。免不了酒色财气的送上来。你可是要把持住啊。父亲前车之鉴，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何明耀摇摇头说“虽然我们家还没有出孝，可是，这一段时间，在苏城，请我的人也不少。不过，我都用没有出孝的话给打发了。我难道不知道这些事情吗我们家现在情况虽然好了。其实，也不过是吃老本。我们这些不孝子孙把祖宗留下的那三百万两银子都动用了。我和二弟，三弟都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把家里的生意支撑起来，尽快的赚回来那三百万两银子。还要存在会丰宁，今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这也就算了。我早就说了，我这一辈子不会纳妾，我只守着墨兰一个人过好了。如今，她也是良家出身了。她哥哥明年就会下场，如果能中举，那她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了，配我还不是绰绰有余” 何英华忍不住插嘴“这么说，她哥哥的学问不错了” 何明耀笑了一下说“是不错。不过，我对这学问不太懂得。是二弟说的，他看了墨兰的章，说极好的。二弟就出主意说，跟荣知府说一下，他和我们苏城的白兰书院山长关系很好。看看能不能推荐墨兰二哥去白兰书院读书” “我跟墨兰说了。墨兰喜的什么似的。不过，他们家穷了一点。这倒是没有问题。墨兰作为大丫鬟，一个月也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她又简省，所有的月钱都送回去给家里用。二妹妹和三妹妹商议了一下，说，反正将来墨兰也是要进我们家门的。干脆，现在就给她发主子的月钱。当然了，没有成婚，不能发大夫人的月钱，就给发了减半的，按照小姐们的利钱发放，每个月十两银子。一切起居用度都按照二妹妹她们的来。” “墨兰一直都说使不得。我们直接做主了。如今，墨兰这一个月十两银子倒是有一大半都送回去家里，供她哥哥读书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着，在荣大人的推荐下，她哥哥就去了白兰书院。他也是真的有才能，居然就被山长欣赏了，亲自收了当弟子。如今，听说学的很好。” 何英华问“二姐姐她们安排的极好。大哥，墨兰姐姐的哥哥兄弟们人品怎么样” 何明耀说“我看着都不错。二弟和他接触过几次，说不但学问好，人也很正直。” 何英华点点头说“嗯，那就好。你回去跟二姐姐说，就说我说的，虽然墨兰姐姐还没有正式进门，可是，她们家已经可以当亲戚看了。逢年过节这礼物不能少，你们再商议一下，帮她们家里一把。资助墨兰姐姐的大哥读书。让二哥也和他多来往。将来他要是功成名就了，我们家也多了一个帮手。” 这个话倒是让何明耀一愣。 第二百章 农事 接着何明耀就明白了过来。何英华考虑的还真是深远。她是想继承父亲的遗志把何家打造成真正的世家。真正的世家可不是商户人家了，那是仕宦人家。这样的人家，要有钱，要家族中有人做官，要有权势，还要有门生故吏，左膀右臂。 现在，何家有皇商，有庞大的生意，有宫里的何嫔娘娘，她自己还是有差使的县主，还在培养读书种子何明辉。这还不说，她还要培养一些读书人的姻亲或者是门下，这样才能一步步的成为世家。 何明耀对妹妹更是佩服了，他说“我明白了，这已经不是我资助大舅哥的简单事情，这可能关系到我们何家将来的发展。我会跟墨兰，跟二妹妹她们商议的。” 何英华十分满意。何家的子女们都没有蠢的。以前之所以会出错，主要是因为年幼，经历不多，又被有心人欺骗。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然是成长起来，未来还会越发的好。 何英华说“我们的工坊怎么样了” 何明耀说“苏城两个工坊都很好，不断有新花样出来，布匹的质量也越发好了，只是你也知道，绸缎工坊还好，苏城周围都是桑农蚕农，这生丝是不愁的。可是这棉花就不行了。我们几家工坊一起开工，棉花价格越发高起来，就是这样，还经常收不到货物。苏城周边也有许多百姓看到了利益，很多人都打算明年多种植一些棉花。我们三家也都在大力宣传推广。就是知府大人和县令大人也都在推广。” 何英华点头说“荣知府出身京城荣家，应该能时常接到家信，京城中，皇上对棉花推广这么重视，他们家怎么可能不跟他说。他要想出彩，入皇上的眼，自然会不遗余力推广棉花。这个我倒是不愁。我们家新赎回来的产业怎么样” 何明耀说“我们家的产业尤其是田产和铺面赎回来了七成。其中，吕家和张家的就占据了六成。还有一成是一些苏城的富翁们。这些人都聪明，眼看着我们何家声势又起来了，特别是你当了县主，大姐姐当了嫔宫娘娘，他们甚至有些人，直接不要钱把产业送回来。当然了，我们全部按照市价赎回。趁机也跟这些人交了朋友。这一次，三弟去西北，走之前，就是给这几家去了信，邀请他们一起去西北做生意。” “还有剩下的三成，都掌握在蒋家的手中。这蒋家可是彻底和我们撕破脸了。我们这几家店铺的生意越发的好，把蒋家的店里生意挤得更是下降了许多。他们咒骂我们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让我们赎回来我们的产业” 何英华冷笑一下说“蒋家是自作死不能活。且让他蹦跶几天，等到将来，我会动手的。到时候，不但我们家的产业都要拿回来，只怕他们家的产业，我也要拿过来。” 对于这一点，何明耀是深信不疑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蒋家的后台是鲍家，是宫里的良妃娘娘，可是，何明耀对自己妹妹的本事深信不疑，她一定有法子斗倒蒋家的。 何英华问“那这些产业拿回来，你们怎么经营呢” 何明耀苦笑一下说“四妹妹，你是知道我的。其实，我对经营绸缎生意，真的是资质平平。父亲手把手的教导我那么多年，我还是犯下不少的错误。眼下，我虽然当了这个皇商，但是，我真的不想一辈子都这样。我真的不适合。等到将来，三弟或者四弟五弟他们大了，能独当一面了。看看谁适合，再把这交给谁吧。” “其实，我对管理田产上面倒是还有不少的心得。我院子里的花草，都是我自己打理的。你没有发现，他们长势都挺好吗之前父亲在的时候，也是发现了我有这方面的爱好。所以，前几年，我学绸缎生意的同时，还替父亲管理各个庄子。如今，我们的产业很多都回来了。我就对这些庄子调整了一番，管事很多都换了。庄头不好的就发卖了，好的留下。佃户中不听话的，也剔除了一部分。留下老实本分的。我还对各处的庄子种植庄稼进行了规划。别的不说，翻过年去，我们家肯定是要南方粮食和棉花都种。北方也种植棉花。” 何英华笑了说“行，大哥，将来有人接替你了，我就放你从皇商这个位置上下来，以后专心给我们家经营田庄。目前我们家的田庄就不少了。将来我们家兴盛起来，肯定还会越发的多起来。别的不说，西北我就准备大肆的购买土地，好种植棉花。” “将来，西北不但要有我们的毛纺织工坊，还要有我们的棉布纺织工坊。到时候，大哥施展才华的地方多了去了，恐怕你还忙不过来呢。” 听到妹妹支持自己，何明耀如释重负，他真诚的笑起来“那太好了。” 何英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嗯，未来一年，我都会去搞棉花种植的事情。大哥你把家里安排好了，有二姐三姐她们看着，还有二哥坐镇家中，应该没有问题。你不如随着我去各处推广棉花种植吧。这样积累一些功劳，将来，你不当皇商了，也能因为这些功劳弄一个小官职。别让墨兰姐姐进了我们家的门，反而不是官夫人了。” 何明耀听了心中一动，他说“我不管着这些能行吗”何明耀其实也想过，将来他不当皇商了，就没有了七品的官衔，有些对不住将来的妻子儿女。现在何英华给出来的这一条道路不但将来能有一个前途，还是自己爱好的事情，这多么好 何英华说“行，不过，我们推广棉花的时候，我们行走各地，顺带着也把我们各处的店铺和工坊都查看一番。反正顺路。年底的时候，我们都回到京城，你就从苏城把货物押送到京城交割给内务府就完成了。不耽误的。” 这当然好了，何明耀笑得更加开心了。 第二百零一章 有了 何英华又想起来说“丽锦坊和瑞祥坊怎么样” 何明耀说“这两个工坊都开起来了。有了工坊，产出就多了，不但能供应我们苏城的店铺，就是广陵城分店，金陵城分店的也都能供应下来。他们还准备开春后，来京城开京城分店呢。” 何英华说“京城这边权贵多，好奢华，丽锦坊和瑞祥坊会生意很好的。我已经告诉了赖总掌留意一下京城的铺面，很快应该就能买好了。” 何明耀不由得问“京城这寸土寸金的，不是铺面不好买吗当初我们父亲一直都想买京城的铺面，留意了很多年，也没有买到几个好的。” 何英华突然冷冷一笑，说“正常是买不着的。可是，你看着吧，最近几年，京城中崛起的新贵不少，倒下的老牌世家贵族勋贵们更多。这些倒下的人家，哪个不变卖产业他们手里的铺面田产可都是好的。” 这涉及到政事，何明耀也不好说了。 何英华说“那天我还没有详细说。我开春去了南方，顺便会把珍珠养殖给搞起来。同样的，珍珠培育那边，父亲的五百万两银子，还有三百多万两银子没有花费完呢。皇上已经允许我取出来了。这个银子皇上没有限定我在哪里花费。我打算好了，留下一百万两银子用作建设新工坊，开设新铺子。其余的两百多万两银子，就送到京城来。何福和赖长清都是能干的。我让他们留意着，京城这边，有卖田产，铺面，甚至是珍宝的，都买了来。” “对了，大哥，你这两天还不走，也逛逛京城，京城的拍卖行可是有意思。我都去了好几回了，也买了一些东西。” 何明耀笑着答应了。 过了两天，何英华进宫见何嫔。 何嫔笑咪咪的说“你前几天带进宫的，姐妹们送我的东西，我件件都喜爱。二妹妹绣的罗扇，三妹妹和五妹妹绣的座屏，甚至还有六妹妹画的画，我都爱得什么一样。哎，这么多年都没有跟姐妹们见面了。尤其是六妹妹，我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呢。” 何英华笑着说“这有何难明年我们再来京城的时候，我把六妹妹也带来，跟着我一起进宫，给姐姐看看。” 何嫔笑着答应了。她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说“你上一次进宫给了我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我哪里花费得了这么多钱不如你还拿回去吧。我手头上其实还剩下十来万两银子呢。本来都花不完。你又给二十多万两银子，我一个人，何年何月才花费的了白放在我这里。不如你拿回家去，田产也能多置办一些，铺面也能多开一些，这才会生财之道呢。” 何英华说“姐姐，给你，你就拿着。我计划着，以后每年，都拿二十万两银子给你。也不是让你一个人花费。姐姐，你要仔细把这银子花出去。该打赏的打赏，该收买的收买，一定要在后宫有自己的人脉。现在不是你当小贵人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你一切受制于惠妃。现在你是一宫主位，自己做主，再不建立自己的权势，还等什么万一，哪一天你怀孕了，你没有权势，没有忠心护着你的人，你怎么保护得了自己” 何嫔听了一愣，旋即脸上微微红起来。人也收起来了笑容。何英华心中一动“大姐姐，你不是已经怀上了吧” 何嫔有些犹豫，这样的事情，本来不好跟没有出阁的妹妹说。可是，如今，她母亲不在了，自己这个妹妹又和普通的小姑娘不同，倒是不能按照一般的规矩对待她。 何嫔只能小声说“我这个月换洗已经迟了七八天了。” 何英华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半响才说“姐姐，你要当心。这银子你更是要收好了。还有，最近不要招太医过来，一定要等孩子过了三个月才能叫太医过来。这样更稳妥一些。还有，姐姐，宫里的肮脏事情，想来你也知道很多。这一段时间，你最好是谎称生病了。不要出门，每天就在自己宫里走动一下。反正也是寒冷的冬天。不出门正好。这样也能躲过一些陷阱。” “还有，这一段时间，你不能出去，可是，太后那里，你要多派人送东西过去。我本来想让大哥独自回家，可是，皇上昨儿个突然让人传了旨意过来，说我在京城事情也不多。干脆让我回苏城，一面和苏城的官员商议一下棉花推广的事情，一面等着开春吴大人他们到达南方再开始到别的地方推广。这样还能快一些。没有法子，我不能陪伴姐姐过年了。我走了之后，姐姐更是要当心了。” 何嫔不由得握住了妹妹的手说“妹妹，你辛苦了。我这里你放心。宫里的事情，这几年我也看的多了。知道防范的。王事重要，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的。这样说来，我就不把那二十万两银子给你带回去了。不过，你今天还是带出宫去。交给何福或者是赖长清，让他们多留意，在京城多帮我买一些珍奇物品，回头我派徐明定期出去，好把东西带进来，让我留着孝敬太后，交好荣妃她们。” 这个何英华忙应下。她想了一下说“姐姐，我这里有一些保胎和生产的经验。虽然我只是一个闺女，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说倒是听说过。我们没有了母亲，我给你写了，你多当心。还有，宫里的事情，你一定要当心。” “头一个要当心的就是惠妃母子。他们如今变卖了家产古董，好容易才把欠我们家的一百多万两银子还上，正是恨我们恨得牙痒痒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报复我们也是正常。第二个当心的就是良妃。虽然她和你虚以为蛇，但是，我们自己知道，她才是真正害死我们父母的仇人。这还不说，姐姐想来也明白，后宫中，这些年，都没有孩子出生，良妃娘娘居功甚伟。” 何嫔不由得心头一凛。 第二百零二章 小蛋糕 何英华说“还有淑妃娘娘。她之前就多次找茬。现在又管着宫务，最是方便。她面甜心苦，为了稳固她儿子的地位，残害后宫有孕的嫔妃，相信也没有少干。你一定要当心。” “还有丽妃娘娘。良妃当宠之前，后宫中最得宠的就是她了。如今，虽然她没有以前得宠了。可是，她还是有三皇子的。三皇子也开牙建府了，对于夺嫡，她也是有野心的。你更是要当心她。” 接着何英华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如何防范宫里这些人的方法。还说了许多前世她宅斗的经验。前世，何英华作为一个宅斗的胜利者，对于后院这些女人的把戏自然是熟悉的不行。比如说，栽赃陷害啊，比如说，下毒啊，比如说佩戴麝香串导致别人怀孕啦，比如说夹竹桃下毒啊，比如说在常走的地方洒水洒油啊。还有，一种捧杀，就是多让孕妇吃东西，不让孕妇运动，使得孕妇身子痴肥，最后生产的时候，难产死去。 种种法子，何英华不厌其烦的说了很多。她说完，还怕自己的姐姐记不住，还把何嫔最信任的两个大丫鬟，芳绫，芳云，还有大太监徐明都叫过来，又说了一遍。让大家都提高警惕。 何嫔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害怕，何英华说的这些，只有一小半她知道，原来，害孕妇的法子还有那么多，还那么隐秘。幸好妹妹都跟她说了，要不，说不定她还真的要着了道。 不过，何嫔也有些奇怪，自己这个没有出阁的年幼妹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阴毒事情的难道自己从家里走了之后，家里这么混乱，这些都是自己父亲后宅发生的事情这就涉及到家丑了，何嫔也不好当着下人的面问妹妹。 何英华还在说的时候，外面有一个小太监传话说，皇上在御书房召见何县主。何英华只能站起来说“姐姐，我去前面了。我们光是一味的防范也不行。姐姐，你要多向太后娘娘和荣妃娘娘求援。多跟她们走近。她们或许会庇护你。这还不行，我还要给你找一个大靠山。这个事情，我会跟皇上说。皇上亲自保护你，应该你就没有问题了。” 说完，何英华就出去了。剩下何嫔一个，不由得眼裂留了下来。徐明知道，他叹息一声说“当初在广陵城，奴才就看出来四姑娘是一个能干的。没有想到，她还这么有谋略，还精通这些阴私。奴才倒是没有想到，我们还要靠着县主庇护我们。” 何嫔留着眼泪说“还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无能，还要兄弟姐妹挂念我。我却不能给他们庇护。” 芳绫，芳云，徐明忙劝慰“娘娘，不要流泪，对身体不好。现在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娘娘要是有福气，生了皇子，位列六妃，那才是庇护何家的时候。” 何嫔想想也对，忙收了眼泪，专心养身子了。 何英华到了御书房，照例等着皇帝批阅奏折。好在等候的时间不长，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就忙完了。笑着招呼何英华喝茶吃糕点“朕记得你爱吃这些做法复杂的小点心。你尝尝这个，这可是外面没有卖的。这是朕指点御厨做出来的无水蜂蜜小蛋糕。” 何英华果然看到甜白瓷盘子里，放着一个个一口酥大小的小蛋糕，蓬松，散发奶香和鸡蛋的香味。 何英华吃了一口，刚刚好，这么小的糕点，一口一个，果然满嘴留香，十分好吃。 何英华谢了恩。皇帝摆摆手说“朕让你先回江南怎么样啊” 何英华忙说“我正想回去呢。大哥回去一大堆事情要办。三哥去了西北。我留在京城，也帮不上什么忙。吴大人那边现在也只是发文，育种阶段。我倒是没有啥用。回到江南反而能有点用。对了，我大哥回来跟我说。因为我们苏城建立了三家棉布纺织工坊。使得苏城周边的棉花早就被收购一空，我大哥他们趁机在苏城周边宣传了一下，说明年还要大量收购，甚至比今年收购的量还要大一两倍多。苏城周边的百姓觉得有利可图，都纷纷表示，明年要多种棉花呢。” “当然了，我大哥也跟他们详细说了，用上好的水田种棉花不合算。再说，棉花也不喜水。倒是那下田，坡地等地方，本来也种不了稻子，正好拿来种棉花，这样明年又能还钱，又不耽误收粮食。同时，我大哥在我家自己的庄子上也是这样规划的。周边的百姓对我大哥还是很信服的。都已经在做准备了。” 皇帝很高兴“你大哥倒是有农事上面的才华啊。不如让他跟着你一起去推广棉花种植吧。这农事上面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干，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倒是你哥哥适合一些。只是你大哥是皇商吧他管着你家的绸缎生意他能走开吗” 何英华说“能走开，我们家的生意都有得力的掌柜呢。再说了，我二哥在家里读书，坐镇家中，也能照看一下。还有我家里三个姐妹，虽然是闺阁女子，做生意倒是还不错。账目，算盘都很精通。照看着没有问题。不过，年底，我大哥送货物到京城交割就行了。” 皇帝笑开了“你家的女孩子倒是个顶个的厉害啊。这是女精英之家吗何源倒是生了一群好儿女。那好，就让你大哥跟着你一起去推广吧。将来他干的好了，朕倒是不吝奖赏。嗯，他不说，朕险些都忘记了。这推广棉花，也不能忘记种粮食啊。我们大夏虽然地域广大，人口众多，可是，这粮食总是不够吃。要是能多一些粮食，西北也能多养一些兵，朕的计划也能早一点推进啊。” 何英华赶紧顺嘴说“陛下为粮食发愁啊虽然我们何家一直都是做绸缎生意，可是，粮食上面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点。我们家和一样做绸缎生意的吕家，张家交好。其中，这吕家主要是做对西北的绸缎生意。张家主要是做海上的绸缎生意。我跟张家几个女孩子也关系很好。听她们说，大夏年年粮食不够吃。可是海外有些地方，粮食多的都要放烂了。” 第二百零三章 梦里的美食 皇帝想了一下说“嗯，在朕那个家乡也是这样。其实，大夏这一片土地，山地多，平原也多，可是人口也多，粮食总是不够吃。倒是南海一些小国，他们那里是米粮之仓。粮食多的真是吃不完。除了这些，海外还有一些好的粮食品种，比如说玉米，比如说土豆，比如说红薯，都是高产的。这些要是能弄回来大夏，那就好了，大夏的百姓就不会饿肚子了。” 何英华一听皇帝提到红薯和土豆，不由得愣了一下，甚至连之前要说的话都给忘记了。 皇帝却没有察觉到何英华的异样，他好像在回忆“本来朕以为饿肚子这个事情最好解决，但是，没有想到朕都到了这里多少年了，还是没有解决这些事情。纵然朕赚了很多钱，可是还是买不到足够的粮食。高产粮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朕弄回来啊” “为了这个，朕已经派出去七支商队了，都是无功而返，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当年朕没有把地理学好，对于洋流，对于大气，对于风带，朕根本就不懂啊当然了，也可能是这个世界和朕那个世界不同。这里的洋流，大气，风带，甚至是大陆的位置，特产都和那个世界不同。所以，朕派出去那么多商队还是无功而返。哎，真是苦恼，百无一用是书生，文科生太可怜了。要是一个工科狗过来，只怕这些都能解决，火枪大炮估计都出来了。可是，朕连最基本的火药配方都不记得啊。” 看到皇帝一边回忆，一边苦恼，何英华心中却是翻江覆海一般。 皇帝叹息了一回，何英华才反应过来，她按下心中的念头，说“我在苏城的时候，遇到西北军往江南筹集粮草。西北军真是不容易，对蛮族作战，还要抽空来江南调集粮草。” 御书房这一段时间，何英华可是来往的多了。和皇帝聊天也聊的多了。皇帝很喜欢她讲故事。讲她前世的那些故事。聊天多了，皇帝就不耐烦每次何英华都是礼数规整，每次都要自称臣或者臣女。他要何英华说话随意一些就好了。 何英华只好随意一些，也开始自称我了。两个人的关系倒是好了很多。 皇帝也想起来这个事情，笑了说“嗯，那个事情，是卫家的大小子去办的。办的很好。很短的时间，粮草就筹集好了。今年西北军是能吃饱了。这个事情，荣家那个老三功劳不小，朕也奖赏了。你们何家其实也立功不小，不但卫家的小子给你们说话，就是荣家老三也给你们说话。朕还寻思要怎么奖赏你呢。后来，干脆想，你又是献上新织机，又在江南筹集军粮上立功，干脆就给个县主算了。” 原来自己的县主是这么当的。 何英华忙要谢恩，皇帝摆手制止“行了，谢恩几百遍，你不嫌烦，朕还觉得烦呢。江南是鱼米之乡，产粮大地。可是，江南的粮草都运到西北也不够西北军消耗的了。朕可不是只有西北军，朕还有东北军，还有西南军，朕还想打造海军。朕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可是这个世界的物质水平太低了，生产低下，科技低下，哎，苦恼啊。” 何英华笑着说“陛下说的这些我不懂。不过，我倒是因为那一阵子筹集军粮的时候，听张家的老太太说，其实，江南的米粮都不算多。还不够我们自己百姓嚼用的呢。倒是海外多的是粮食，白白糟蹋了，倒是可惜。” 皇帝说“朕也知道啊，朕也明白海外粮食多，甚至还有一些好的植物，可以高产，如果能弄到大夏，那太好了。对了，朕怎么忘记问你了。你那个梦里，有没有听过那些高产的农作物” 何英华心道来了“这个我虽然在梦里没有种过庄稼，但是，却会做饭。还会做一些很好吃的东西。那个梦里，有一种东西，叫红薯，十分好吃，可以做出来多种东西。不过，只是少数一些富户家，或者是贵族家里种植的有，普通百姓还是没有种植的。据说，这个就恨高产，还是从海外弄来的，费尽千辛万苦。刚刚开始运回来的时候，听说就种植在皇宫里面当花草，后来看不开什么漂亮的花朵，才散发出去，也只是散发在京城周边而已。不过，真的很好吃。” 皇帝心疼的要命“这帮子不肖子孙，这么好的东西都弄回来了，居然当花草种在皇宫，这脑子是被门夹了吗蠢货啊，怪不得弄的天下大乱。真是气死朕了。” 何英华心里却有些高兴，能时不时的给良妃母子上眼药，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皇帝心疼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正事，问“这么说起来，红薯这个东西是找到了。你知道在哪里找到的吗怎么找到的吗” 何英华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皇上您知道的，在梦里，我就是一个穷教书的。哪里知道那么朝堂的东西。不过，我之前因为这个梦里红薯的事情，向经常跑海外生意的张家太太请教了。我问张家太太，在海外有没有见到这个红薯。” “张家太太说，她倒是听手下的伙计说过，海外好像有这样的东西。不但有这样的东西，还有一些很好吃的香料。这些也是她们贩卖的对象。张家主要是贩卖丝绸的。她们家认识很多海商。那些海商大部分都是从张家进货买丝绸。海商们从大夏把丝绸，瓷器，茶叶等特产运到海外，获利超过十倍。然后把海外的香料啊，宝石啊之类的运回来，又能获利十倍。所以，海商豪富。” 皇帝点头，这个事情，他倒是知道，甚至他自己就有船队经营海商生意。每年真的给他赚了很多真金白银。 何英华说“不过，海外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奇巧之物，或者是锦上添花的香料宝石之类的，对于国计民生倒是没有太大的帮助。如果，我们大夏规定，海商每次进出海关，每两船或者是每三船必须带一船的粮食，这一船粮食还不用纳税，我们是不是就能得到大量海外的粮食” 第二百零四章 一个承诺 皇帝眼睛一亮“咦，好主意，你果然是聪慧。朕这么多臣子，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道理嗯，现在我们缺粮食，要是我们多给一些政策，比如说，只要带粮食回来，甚至他们出口的税可以退回一部分给他们。或者是优先给他们一些他们需要的货物。嗯，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朕可以召集臣工们商议一下。” 何英华笑了一下说“还有，陛下，既然我梦里都梦到了红薯这么好吃的东西，那说不定红薯真的有，不知道在海外哪个角落里面长着。说实话，我也很想念那个味道。” 皇帝苦笑一下“就你想念，朕更加想念。朕想念的东西多了去了。红薯，土豆，玉米，辣椒，西红柿，哎，太多了，太多了。我们这个吃货国家，没有这些美食，是不完整的。” 这一番话，何英华真的听不懂了。 不过，何英华和皇帝聊天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时不时皇帝嘴里就会有这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语，当做没有听到就好了。何英华继续说“为了红薯，我也想了许久。倒是有一个小的想法。” 皇帝感兴趣了“你的想法一定是好的，赶紧说。你可是比朕那些头脑僵硬，被儒学给毒害的臣子们强多了。” 这个夸赞何英华可是不敢当，不过她还是继续说了“我想，皇上既然派出了七只船队出去找红薯没有找到，说明，这东西可能藏的地方比较独特。关于找东西，我倒是有一些经验。我屋里有时候也会丢失一个簪子，一个金手镯之类的。可能是不小心给掉到哪个角落里了。有时候需要用，找不到怎么办呢就让身边两个大丫鬟找。可是，她们很笨，根本就找不到。我性子急，一恼火，就叫一院子的丫鬟老妈子都过来帮我找，把屋子翻了一个底朝天，肯定就能找到了。用的时间还很少呢。” 皇帝定定的看着何英华，眼前这个少女，粉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智慧，真是太聪慧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朕派出七个船队还不行，应该派出更多的船队，把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一定能找出来红薯可是，你想过没有船队不光是赚钱的，它也很花钱，养船队花费多少你知道吗开辟一条新的航线，代价多大，你知道吗” 何英华笑着说“我没有做过海商生意，自然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要是靠着皇上您出钱派船队，能派出多少呢张家老太太跟我讲过，明泉城，榕叶城的海港上常年停靠的船队如同过江之鲫。那船帆如同云朵一样遮天蔽日。大夏有多少海商大夏有多少船队皇上何不张榜悬赏哪怕出一万两银子也行，哪个船队要是能找到红薯，就给一万两银子。财帛动人心。说不定哪个船队曾经就见过这个东西呢。那下一次，为了这一万两银子，他们也会把红薯给我们带回来。那皇上不就有了这高产的农作物，我也能吃到香甜的红薯了” 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皇帝大笑起来“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朕怎么没有想到真是一叶障目了。太好了。太好了。一万两银子朕还真的不在乎，要是能得到红薯，十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啊” 笑了之后，皇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脸色变黑了“文科生真的没有意思。朕不会绘画怎么办没有绘画，怎么告诉海商们，红薯长什么样” 皇帝再一次苦恼起来。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苦恼多久，因为何英华笑着开口说“皇上，我会绣花。”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了皇帝没有好气的说“朕知道，你们姐妹都绣工很好，甚至比得上朕宫里的绣娘。” 何英华看皇帝没有理解，这才说“皇上，女人绣花大部分都是要先把花样子画出来，这样才能绣出来好看的风景，花朵，甚至是蝴蝶，蚂蚱。” 皇帝定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了“对啊，朕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不止是朕知道红薯长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啊。穿越是厉害，重生也很厉害啊。而且，你会绣花，所以，你能画出来红薯的样子，是不是” 何英华微微笑着“是啊，我能画出来，可能画的没有灵性，不过画的逼真是没有问题。工笔，我还算是擅长。” 皇帝大喜“太好了，太好了。你赶紧画出来，这个事情办成了，朕要奖赏你，奖赏你什么呢” 何英华突然跪了下来，说“陛下，臣女斗胆想要陛下一个承诺。” 皇帝的狂喜突然凝滞了，他收起来笑容“哼哼，跟朕耍心眼呢你说这一大篇话，就是为了这个吧” 何英华心里一紧，不过，形势逼得她不得不兵行险着“陛下，我确实是有意拿红薯的功劳来跟陛下邀赏。我罪该万死。可是，我即使是死，也想请陛下答应我一个承诺。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请陛下帮我。” 皇帝冷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何英华，并没有叫她起来“哦什么样的事情，逼迫的你这样你何家最近没有遭遇什么事情啊连周良臣也全家被朕索拿进京了，还有谁对付你这么不开眼老大不是也把钱都还给你了” 何英华再次磕头，雪白的额头在地上隔着厚厚的地毯都磕青了一片，不过，她仿佛不疼一样，说“陛下，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姐姐，何嫔娘娘可能是怀上龙裔了。” 皇帝立刻高兴起来“何嫔怀孕了，这是好事啊，这是大功啊，哈哈哈，这后宫好多年没有孩子出生了。看看，最小的小四都四岁了呢。何嫔找了太医了没有” 何英华说“没有找太医，我们不敢找。不过，根据姐姐的情况看，这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姐姐怀孕了。那可是我们何家的大喜，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可是，您忘记我的那个梦了吗” 第二百零五章 擦汗 皇帝一下子明白了。在何英华的梦里，何嫔可是流产了，也因为这个丢掉了性命。所以，何英华才会这样惧怕，何英华才会请求他的承诺，甚至要用功劳来换。 皇帝脸色不好看，他沉声说“朕的孩儿，朕自然会保护，不需要别人拿命，拿功劳来换。何嫔是朕的女人，不是你何家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嫔的安危自然有朕保护。朕富有天下，还保不全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儿” 何英华不吭声，继续一下下的磕头，很快，头上的青紫扩大起来，甚至已经皮肉开始破开，流出了血。 皇帝明白了。他换个方法问“在你的梦里，何嫔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情” 何英华顿了一下，停止了磕头，她怔怔的说“应该是在七八年后。” 皇帝说“七八年后，何嫔才有孩子，那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前世里，何嫔一直都在后宫过的很凄惨，到死也没有混上嫔宫的位置。可是，今生不同，因为何英华献上的技术，何嫔早早就封了嫔宫，成了后宫中仅次于六妃的高位嫔妃。她还得到皇帝的宠爱，如今，一个月里面，皇帝起码要召见她七八回。甚至，她推荐的那些小嫔妃们，也得到了皇帝的雨露。 事情早就改变了。 何英华有些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帝也知道何英华的意思。何英华的前世，七八年后，何嫔因为流产，很快死了。何嫔死了之后，苟延残喘的何家彻底败落了。诺大的何家，兄弟姐妹那么多的何家，风流云散。何英华一个人流落世间，在乱世中苟延残喘，生不如死。这样的经历太可怕了。所以，何英华使劲浑身解数，不惜拿功劳，拿现在的功劳，拿未来的功劳，拿所有的聪明才智来保全姐姐。说是保全姐姐，其实在保全何家所有的人。何家对于大夏来说，不过是一个富裕一点的商户，可是对于何英华来说，那是全部。 可是，皇帝心里还是不高兴，不高兴的原因他也说了，他的女人，他的孩子，要何家这样一个小姑娘豁出性命保护，那他这个皇帝不是一个笑话 何英华还在沉思中，是啊，这一生很多事情不同了。二姐姐现在活的好好的。大哥成了皇商，到处有人巴结，不是前世那个人人唾弃的残废。何家也重新获得了新生，不但店铺开始扭亏为盈，新的工坊，新的店铺也轰轰烈烈的开起来了。 大姐姐更是不同。她不在是前世那个一直在惠妃手下备受欺凌，没有宠爱，没有关注，有的只是无尽屈辱的小贵人。她已经是锦绣宫一宫主位，是以为嫔宫娘娘，身边有一群小嫔妃奉承巴结，她甚至成了仅次于良妃的第二位宠妃。她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后宫中，人人争相巴结。 这个孩子也不是前世那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提前了七八年到来。一切都不同了。 可是，旋即，何英华想到了，后宫中，刀光剑影无数，这个孩子会不会如同前世一样无缘来到世间大姐会不会如同前世那样因为孩子的消逝那样香消云散 皇帝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眼神从迷茫变得坚毅，他不由得叹息一声，声音也变得柔软“傻子啊，痴儿。朕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朕的心头肉。朕都会想法子保全他。这个宫里是有很多危险。女人之间的斗争，朕虽然不太明白，可是那么多年的宫斗戏不是白看的。什么捧杀，什么泼油，什么当门子，什么堕胎药，堕胎粉，朕都看多了。朕答应你，朕会庇护何嫔。” 听到皇帝这个话，何英华脸上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皇帝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不但朕会派专门的人照料你大姐，朕会悄悄跟荣妃，跟太后说这个事情。荣妃是你们信任的。太后和朕一样。无论是男孩女孩，无论是后宫中哪个妃嫔生的孩子，都是她老人家的孙，都是她老人家的血脉，她最在乎这个了。你要相信，太后当年能在先帝后宫中保护住朕，如今也能保护住她的孙。” 何英华欢喜的都流出了眼泪“谢主隆恩，何英华愿意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皇帝叹息一声。这样才算是收服了这个重生女的心吗真是不容易啊。怎么以前看穿越，主角龙威一阵，就有人纳头便拜，到了自己就这么困难呢。这个穿越女看着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其实，内里不知道多少岁了，是一个历尽人间沧桑的老人精了。以往每次让这个小姑娘出力，她都左右滑头，如今，这么诚心诚意，真是不容易啊。皇帝好想擦一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低头看一下这个小姑娘，不管内里怎么样，眼前这个少女的容颜还是比较养眼的，皇帝笑了一下说“起来吧，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头上又是血，又是眼泪的，丑死了。” 何英华忙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作为一个少女，爱美之心还是有的，这样被皇帝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皇帝很快叫了太监宫女过来，让人带着何英华去了偏殿整理。 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都是超级能干的。不过是片刻功夫，何英华就在那一面能照出来人脸上毫毛的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那本来又是青紫，又是血污，又是眼泪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甚至还薄施了一层粉黛，显得眼睛更加大，嘴唇分外红。真是神技啊。 何英华被再次带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对她说“朕知道，你要离开京城，心里忐忑，朕答应你，可以照顾好何嫔，你放心吧。你明天还到朕这里来，朕给你见一个人。有她护着你大姐的这一胎，你完全可以放心。至于你自己，朕希望你不要光是想着你何家那个小家，也要多想想大夏，多想想那些百姓。明白吗” 何英华忙说“臣明白。”何英华这个商人，和皇帝做了一笔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皇帝保全何嫔和何嫔肚子里的孩子，何英华则是为皇帝效命。 第二百零六章 如果 何英华回到家中，没有让伺候她的贴身侍女采云，挽霞给她卸妆，而是让兰雪伺候着。 以前伺候何英华的是念夏和吟秋两个。可是，何英华在苏城的时候，就留下她们看宅子，还为她们两个找了婆家，她们两个如今都欣喜的准备出嫁呢。 因为对自己主子的感激，念夏和吟秋两个培训起来小丫头，也十分卖力，没有多久，就培养起来四个大丫鬟给何英华。这四个大丫鬟就是听雪，暖雨，采云，挽霞。如今听雪和暖雨留在苏城的家里，采云和挽霞跟着在京城伺候。这四个丫鬟都经过念夏吟秋培训怎么做活，兰雪教导规矩，何英华恩威并施，所以，十分得力，也十分忠诚。何英华用的十分顺手。可是，今天，她不让采云和挽霞伺候梳洗，倒是让兰雪有些奇怪。不过再怎么奇怪，兰雪还是很快挽着袖子开始伺候小主子了。 闺房里就主仆两个，兰雪发出了惊呼声，何英华苦笑一下“别吭声，悄悄的洗干净了，拿药膏给我抹了，伺候我躺下吧。” 兰雪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姑娘，你进宫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娘娘知道吗谁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怜你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从来都没有受过委屈啊，怎么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兰雪都心疼的语无伦次了，何英华却笑的很甜美“没事，没事，这不是什么大事。抹点药膏，过几天就好了。看看人家宫里人的手艺，这几天淤青没有消之前，用点妆粉也能遮掩过去。不打紧的。” 这一世，自己是没有受过委屈，可是，前世，自己什么委屈没有受过没有嫁到韩家之前，那过的就是贫寒的生活，双手因为忙着做绣活，留下密密麻麻的针眼，到了韩家之后，挨打，被婆婆磋磨，罚跪，什么没有经历过。这算什么更何况，今天，她跟皇帝做了交易，跟史书上公认的明君武烈帝做了交易啊。 武烈帝答应了照顾好她的姐姐，就一定能做到。 兰雪絮絮叨叨“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你长这么大，也就是先前被蒋家的人推到磕到额头，还昏迷过去。再就是这一次了。这老是额头受伤，要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办呢女孩子家，这要是容颜受损可怎么得了啊。” 何英华微笑着听，心里却想起来白天武烈帝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自己是重活了一生，所以知道红薯这样高产的事物。武烈帝呢他一个长在皇宫中的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些的还有，他嘴里说的那些东西，红薯，玉米，土豆，西红柿，辣椒。对了，辣椒这个东西何英华可是十分喜欢的。前世也有，大概距离现在三十年后吧，辣椒被从海外带回来，很快就推广开了。因为辣味太好吃了。在那风雨飘摇的乱世，吃一口辛辣，太舒服了。 既然红薯，辣椒都是海外的东西，那玉米和土豆想来也是有的。这些东西，皇帝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皇帝嘴里那些奇怪的话语，真的让人费解啊。说起来，本朝其实海贸并不兴盛，是武烈帝当皇子的时候，大力发展海贸。甚至，他自己就有一只船队。他的母家，他的妻族都跟着他做过海贸生意，并且集聚起来巨额的钱财。跟着皇帝好发财。在皇帝的带领下，民间做海贸生意的也越发多起来。 这才有四大绸缎世家中的张家的崛起。 武烈帝之前，唐朝的时候，朝廷就有了专门管理海贸的衙门，市舶司。可是，到了武烈帝当皇帝之后，他下令开放榕叶城和明泉城两个天然港口，还设置了两个衙门，不叫市舶司，叫海关。这名字还真的是古怪啊。 不得不说，这海关每年可是给大夏皇朝贡献很多的赋税。大夏最赚钱的赋税就是海关和盐务司了。这两样都是从武烈帝手里兴盛起来的。当然了，这也是举朝上下甚至是后人们对武烈帝推崇的重要政绩之一。 现在想起来，一切都透着古怪呢。 不过，不管他怎么古怪，他确实是一个心系百姓的好皇帝。听听他最后跟自己说的话。他要自己发挥才能，不要把才能聪慧只用在保护自己家人上面。也要为大夏的百姓考虑。他真的是重用自己。也是啊，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会用女子做官管理朝政的 何英华突然心里兴起来知己的感觉，她对这个奇怪的武烈帝更加推崇了。 何英华突然想到前世的事情。前世她一直都沉浸在何家的仇恨中，对于别的事情一概漠不关心。甚至不考虑情爱，不考虑生儿育女。更不会关心外面百姓的死活。当然了，作为韩殊的养母，她对于朝政，对于天下大事还是很关心的。不过，那种关心是出于如何利用各种事情达到她报仇目的的关心。她从来没有站在百姓的角度想天下大乱是怎么回事。 如今想想，前世，百姓过的确实是很痛苦。其实，不止是百姓们痛苦，达官贵人们也是朝不保夕。整个世道都是如此艰难。百姓们食不果腹，甚至是赤地千里。最后没有法子，只能揭竿而起。达官贵人们朝不保夕，弄不好，就站错对，落得个抄家灭族。 大家过的都如此艰难，真的是乱世人不如太平狗啊。经历了前世的事情，再看看如今这个歌舞升平的武烈帝时期，大家实在是太幸福了。百姓们努力赚钱，吃饱饭之余，还想着要穿暖衣。贵族们追逐奢华，女人们的首饰和裙子变幻花样。处处都是甜蜜的苦恼啊。 这一切的改变，居然就是因为武烈帝突然死去，朝政大乱，诸子夺嫡，最后，良妃母子这一对蠢货上台，把大夏弄的民不聊生。 何英华皱起来眉头，武烈帝还真的很重要啊。要是，前世，武烈帝没有那么早死去，是不是大夏更加繁盛是不是就不会出现那种揭竿而起，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第二百零七章 传奇人物 何英华带着满满的疑问睡着了。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今天她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何英华到宫里跟姐姐辞行。何嫔自然是万分不舍，可是，她也知道皇上让妹妹回去，她只能回去了。 何英华笑着跟姐姐说“姐姐，你放心。你可能怀了龙裔的事情，我已经跟陛下说了。他答应我一定会照顾你周全。还打算把你托付给太后娘娘和荣妃娘娘呢。” 何嫔愣了一下“皇上已经知道了那皇上为什么没有来跟我说” 何嫔脸上有着淡淡的失落。当年良妃怀孕的时候，何嫔已经进宫，并且已经是宫女子了。她虽然那个时候地位低下，也知道皇帝当时是多么兴奋，还整个后宫都发放赏钱，虽然何嫔不贪图那么一点点钱，但是，当时整个后宫都洋溢着欢庆的场面，她还清晰的记得。大家都时候，皇帝对子嗣很是看重，哪个后妃怀孕，皇帝都关怀备至。太后更是如此。太后这一辈子就生了皇帝一个儿子，自然孙辈只能是后宫的诸位所生。所以，太后每到后妃怀孕，都是赏赐大量的东西。 现在自己怀孕了，怎么皇帝跟太后都悄无声息难道皇帝不喜欢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看出来何嫔的失落，何英华笑了说“姐姐，你不要多心。你想想，要是皇上和太后现在赏赐给你东西，或者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意你肚子的情景，还能瞒得过宫里这么多人的眼睛吗” “姐姐，我是你嫡亲的妹子，有些话，我要跟你说。” “姐姐如今是娘娘，高高在上，可是，姐姐自己心里清楚，姐姐并不是皇后，甚至还不是六妃。姐姐的娘家也不是如同荣妃，惠妃那样是世家贵族。我们何家不过是商户人家，不是父亲使劲浑身解数，其实姐姐都不够资格入宫。姐姐进宫之后，更是一直屈居在惠妃娘娘的永寿宫里。” “现在虽然姐姐成了嫔宫，可是，头上六妃地位稳固，世家出身，在宫里人脉广。姐姐和惠妃又是仇敌，淑妃娘娘还多次针对你。良妃娘娘，我们自己知道，其实，她才是害死我们父母的真凶。现在，淑妃和良妃两位管着宫务，姐姐，她们要想对付你，太容易了。虽然昨天我说了很多防备的法子。可是，这世上只有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那我们只能尽量的瞒着。芳云，你这两天就弄出来娘娘已经换洗的样子，瞒过外面的眼睛。明白吗” 一旁的芳云忙点头。 何英华继续说“我们这边尽量的瞒着，可是，陛下如果大张旗鼓的赏赐，或者是来看望你，那后宫中这么多人精，还不知道她们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姐姐有把握护住自己的孩子” 何嫔被妹妹这么说了一番，并没有生气，她脸色有些发白“好妹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父母不在了，就我们兄弟姐妹，我们嫡亲一个娘生的，自然最是亲近。我懂得了。现在皇上装作不知道才是保护我。” 何英华脸色缓和了一下“对，姐姐想明白就好了。后日我和大哥就离开京城了。不过，京城还有何福，还有赖长清他们，你有需要就叫徐公公出宫找他们。他们都是办事办老了的。一般的事情都能处理，实在处理不了的，也能报信给我。” “姐姐，我走了之后，你备上一分礼物给荣妃娘娘，啥都不用说，她自然明白。太后娘娘那里什么都不用。等到孩子生下来，就是给太后娘娘最大的礼物。还有，我估计，等到过一段时间，陛下不但不会赏赐你，还会冷落你。甚至可能还会找个借口发落你，或者剥夺你的位份，或者是罚你禁足。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姐姐千万不要自怨自艾。要知道，皇上对你越是不好，那些人才越是忽略你，这样你才能越是安全。” “等到月份大了，每过一天，你就安全一天。明白吗生产的时候，还有一关，这个等到徐明出宫的时候，我会秘密的让何福请一个经验老到的稳婆，跟他说一下生产的时候，各种注意事项。姐姐你和芳云她们几个都记下来。一切都要小心。” 何嫔用力的点头。 这边正交代着，那边，皇帝已经派人请何英华过去御书房了。 何英华忙忙的去了。到了御书房，何英华意外的发现，今天，并不是如同往常那样，只有皇帝一个人在。御书房中居然还有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十五六岁，明媚皓齿，幽静闲雅，身上有一种淡然如菊的气质。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宫装，头上戴着白玉的钗，赤金的小冠，看到她微微一笑。 何英华惊疑不定，忙也回以一笑，接着就给航地行礼。皇帝笑呵呵的说“免了免了，也不嫌麻烦。”何英华腹诽，天下，除了皇帝本人，谁敢说给皇帝行礼是麻烦 何英华还是一丝不苟的行了礼。皇帝笑着对那个小姑娘说“小莹，你看看她，年纪比你还小，可是这行事比你还要老练。多么无趣啊。” 那个叫小莹的女孩子一笑，她比何英华显得随意“陛下，您龙威日益隆重，让人看了就心生畏惧，这位妹妹自然不能免俗了。” 皇帝笑容越发的盛了“你啊，居然也会拍马屁了。这可真的不像你。说吧，是不是又看上朕宫里什么名贵药材了” 这个名叫小莹的姑娘笑容越发灿烂了，脸上如菊一般淡雅的气质不见了，换成一副掐媚模样“皇上，您真是圣明烛照。我还真的是少了一些药材。别的倒是罢了，都能找到。唯独这珍珠粉缺太多了。您不是让我看看能不能用一些养颜美容的方子，做出来成品来，将来开铺子，赚大钱吗我这方子是研究出来了。可是，每一样都少不了珍珠粉啊。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的珍珠粉呢我想来想去，还是皇宫最多，所以，厚颜就过来了。” 听到这个，何英华突然心中一动。她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前世盛传的那个传奇人物了。 第二百零八章 不靠谱的皇帝 何英华前世，也见过听过很多传奇人物的故事。其中，大夏朝有一个杏林世家，代代都出神医。家中大夫，弟子们遍布天下。太医院中，代代都有这个家族的人，甚至有几个太医院的院判甚至都是这一家人。 这就是杏林世家白家。 白家世代都居住在相州城。白家因为世代行医，在大夏，在相州都声望很高。 到了何英华当老封君的时候，也认识几个白家出身的大夫。确实医术医德了得。其实，不止是何英华，大夏的所有世家贵族们，都跟白家交好。谁不喜欢多认识神医呢这可是等于多了几条命啊。 所以，白家的人望很高。这很高的人望，到了本朝的时候，达到了一个巅峰。白家长门长房生了一对龙凤胎出来。这一对龙凤胎名字叫白京，白莹。白京是男孩，后来成为了太医院的院判。还是十八岁就成了院判的。这可是大夏首例。当然了，这样打破常理的事情，肯定是武烈帝做出来的。 传说，武烈帝一直都很喜欢白家的这一对龙凤胎，这一对白家的龙凤胎，打小有一半时间生活在相州城跟着父祖学艺，有一半时间，是住在京城，甚至是住在皇宫里。皇帝待他们如同亲子。 那一年，蕲州城发生疫情，这一对龙凤胎带着大量的大夫人手去了蕲州城。活命成千上万，拯救了蕲州城的百姓。可是，等到他们回到京城，却惊讶的发现，武烈帝居然突然驾崩了。 据说，这一对龙凤胎开始是怎么都不相信，后来质疑皇帝的死因，被新任太后鲍太后下到昭狱里。后来，经过京城众多世家的极力营救，这一对龙凤胎出狱了。可是，白莹疯了，白京满头白发。他们卸掉了身上的官职，离开了京城。从此不知所向。 有人说，他们去了漠北，给那里的牧民们治病。有人说，他们去了南方，给那里的夷族治病。也有人说，他们乘船去了海外，在海外成了活神医，被人敬重。 白家人也经常会说到这对双胞胎，每次说都无线惋惜。甚至说，当年如果不是这一对双胞胎出事，估计白家的医术能更上一层楼。 这样一个生活在传说中的人物，何英华居然亲眼看到了。她没有想到，白家人对白莹备受推崇，就是没有提到过，这白莹是如此的美貌，如此气质。 惊讶过后，何英华心中一动。昨天皇帝就说，让她今天来认识一个人，她还猜不到是谁，看起来，就是认识白家这个白莹了。皇帝还真的是想护住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把白莹介绍给自己。这可是大好事。有传说中的神医保护，姐姐的安危又多了几分保障。 皇帝这个时候听到白莹要东西，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宠溺的一笑“你这个小滑头，朕就知道你有事求朕。告诉你，皇宫中是有很多珍珠，甚至母后那里还有珍珠做成的帘子。可是，这能拆下来给你当护肤品使用吗那做出来，别说是卖钱赚钱了，纯粹赔本算了。你啊，医学上面天赋满满，可是到了赚钱上面，就是一个渣。” 这样被皇帝唾弃，白莹却一点都不生气“那怎么办呢陛下你又要效果好，又要高档，可是古往今来的美容养颜的方子里面都少不了珍珠粉啊。珍珠粉又那么贵，这不是矛盾了吗” 皇帝笑着说“你做事情就不想法。告诉你，朕已经帮你想好了。你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皇商何家的四小姐。他们家做生意可是厉害了。你干脆把美容方子的事情跟她合伙算了。将来，她能大量提供给你珍珠粉。还有，怎么做生意，她来办。指望你是不行的。只只管科研就行了。到时候，躺着分钱。” 白莹眼睛一亮，如同璀璨的星星“真的吗这位小妹妹如此年幼，这么能干皇上，你不是又骗我吧” 皇帝一瞪眼“朕是天子，哪里会骗人” 白莹一嘟嘴，粉嫩的红唇说不出的好看“谁说不会骗人上一次，陛下说给我们画五脏六腑图，可是画到一半，都是模糊不清的，比道士的符箓还难以辨认。我们说了两句，您就说去方便，直接就不见了。那不是骗人” 皇帝老脸一红“去去，朕那不是骗人。朕不过是画工不好，偏偏这世上，可能就是朕对这人体内脏图最清楚。可是又画不出来，真是气人。朕被你们两个小鬼头痴缠的没有法子，只能逃走了。你们逼的天子尿遁，还说朕的不是” 白莹小鼻子一皱，嘟着嘴不吭声。 皇帝没有法子，只能柔声说“这一次是真的，不信你自己问这何四。” 白莹一想也是，皇帝一向不可靠，还不如自己问这个小姑娘呢。 白莹转过身来，对何英华笑着说“这位妹妹可是皇上新封的县主，何县主当下” 何英华有心结交自然笑容满面“白姐姐，不要叫我县主了，我名何英华，家中姐妹行四。你可以叫我小四，也可以叫我英华。” 白莹欢喜起来“你这个性子好。我就喜欢这样爽利的性子。那我叫你英华好了。你也不用叫我白姐姐，你叫我小莹姐姐好了。我家中的姐妹都是这样叫我的。” 何英华从善如流“小莹姐姐。” 白莹越发高兴“英华，皇上说，你能弄到珍珠我可不是要一两颗啊，我可是要大量的珍珠粉呢。你们家不是经营绸缎的吗对了，今天我穿着的这个闪光缎的衣服，就是你们何记的料子呢。” 何英华笑着说“我们家经营绸缎生意已经五代了。我虽然年幼，不过也管着家里的生意。何记二十三家分店，如今都是我和哥哥们一起掌管。” 白莹惊讶了“哇，你这么厉害，你今年不过是十二三岁吧” 既然想拉拢，就要下本钱，何英华脸上淡淡的笑容“我今年十三了。做生意是我们何家的天赋，你要是让我看病读书，吟诗作对那是万万不行，可是，让我做生意，那倒是容易。” 第二百零九章 李嬷嬷 白莹高兴起来“真的啊也是，这个东西其实皇上以前说过。这叫遗传。人体有一种东西叫基因。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有研究出来基因是什么。不过皇上说了，这基因是刻在血脉里面的。比如说我们白家，哪怕是七岁的幼童也会给人看病。那你们五代人都做生意，还做成那么大的规模，可见，这是有做生意的基因了。那就好办了。英华，我们两个合伙做生意吧。我来研究方子，你来开店，负责生产和贩卖。赚了银子分我一些。” “我可缺银子了。我哥哥在太医院供职，我可不想在太医院。都是一些白胡子的老头，没有意思。我想办医学院。皇上说了，像我们白家这样收徒弟，传授医术，还是太慢了。要是有医学院，那就能培养出来大量的大夫。大夫多了，就能在大夏各地办医院。百姓们有病了，就去医院看病。女子看女科，男子看男科，再也不会出现女子讳疾忌医导致小病成大病最后死掉的事情了。” 白莹说到这个，何英华一愣，她突然想起来，前世，她府里供奉了一个白家归家的旁支的寡妇。这个白家女论辈分，喊白莹姑姑的。她曾经感叹的说，她们这些白家的小姑娘当初学医术，还是白莹亲自教导的。白莹还说，以后要建立医学院，让她们去医学院读书，专门读女科。将来还要建立医院，让她们学成了就去医院工作。像男大夫一样给病人看病。当然了，专门给女病人看病。可惜，随着白莹和白京的出走，这一切都成为泡影。这些白家的小姑娘也都各自嫁人，没有机会出来做事情了。 那个时候何英华还很感慨，佩服这个为天下女子着想的白家女神医。没想到，今天一见面，白莹就说到了这个梦想。 何英华严肃起来“原来小莹姐姐你需要银子是为了天下女子能看上病啊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小莹姐姐，我一定会把这个事情办好。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就能给你用不完的珍珠粉。物美价廉。到时候用你制作出来的方子，赚山一样的银子，我们培养女大夫，开女科，给天下女子看病。” 白莹眼睛发亮“太好了，三年时间，没有问题。我等得了。英华你真好。” 这个时候，一旁的皇帝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小姑娘没事就这么叽叽喳喳的聊上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御书房，是大夏的心脏所在。不是你们小姑娘的闺房。” 何英华忙低下头。白莹才不怕皇帝呢，她吐吐舌头说“陛下，你还没有说叫我来干嘛呢赶紧说了，我好跟英华妹妹出宫聊天去。今天认识一个好姐妹，正高兴，我请客，醉仙楼去大吃一顿去。可惜，陛下吃不着了。哈哈。” 皇帝无奈的说“哼，当朕稀罕吗朕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英华的事情。她姐姐是宫里的何嫔。她怀了龙裔。不过，这个事情现在还要保密。你能找一个人，交给英华，让英华送进宫来，伺候她姐姐，照料她姐姐吗” 何英华忙热切的看着白莹。 白莹笑容凝滞了一下，脸色有些犯苦“陛下，这事情可不好办啊。我们白家都说了，不沾染宫里的事情。” 皇帝一挥手说“不让你们沾染宫里的事情，只是让你们派个女子来照顾何嫔这个胎。” 这样一说，白莹松了一口气说“这个容易。别说是宫里的娘娘需要，就是外面百姓需要，我们白家也会照管的。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家的本分。嗯，我想想，嗯，七房的三婶子最近正好闲着。她年级三十多岁，生过几个孩子了。妇科产科都很不错，对于毒药之类的辨别也清楚。就让她来吧。正好，她想赚一笔银子给孩子们嫁娶用。” 皇帝一笑“何家缺什么都不会缺银子。这个你放心。好了，你们两个小姑娘赶紧从朕这里出去吧。叽叽喳喳的，闹得朕头疼。三个女人赶得上五百只鸭子。这个话一点都不错。” 白莹一哼说“走就走，谁稀罕在这里呆着，一点都没趣。”说完，拉着何英华就往外面走。 何英华哪里敢如同她这般任性何英华忙行了礼，跟着白莹出宫去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锦绣宫跟姐姐告辞。只是给了一个小太监一个金瓜子，让他去给姐姐带个话。就出宫了。 出了宫，何英华和白莹一起去了醉仙楼，两个小姑娘吃喝一番，白莹倒是豪爽，不但和何英华说了很多关于理想，关于医学院，医院的事情，还喝了不少的玫瑰酒。何英华一直都是海量的，她倒是没有喝醉，还送了白莹回去白家。 第二天，白莹就送了一个干净利索的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过来。何英华忙一番礼遇，说好了，让这个白李氏冒充何家的嬷嬷进宫，照顾何嫔直到生产。宫中人称李嬷嬷。何英华先给李嬷嬷一千两银子。事后还会再给两千两银子。如此大手笔，别说李嬷嬷心花怒放，就是白莹都大吃一惊，直叫着，英华妹妹居然是一个土豪。 何英华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土豪。不过，她终于放心下来。过两天，她把白李氏送入皇宫，再次跟姐姐交代一番，就出宫，和大哥一起坐船回江南去了。可是不敢耽搁了，再耽搁运河上冻了，就不能坐船回去了。走陆路可是太受罪了。 天气寒冷，可是船越是往南走，越是暖和。等到进入腊月，北方的河流已经上冻了。何英华也安全到了家里。 让何英华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和哥哥一起回家。在码头上，就受到热情的接待。来接待她的不止是何家的二公子何明辉，还有苏城的新任县令还有知府荣大人。 这倒是让何英华吃了一惊。不过，吃惊过后，何英华就坦然了。她想起来了，她毕竟是皇帝亲自封的棉花推广副使。江南一地的官员都要协助她的。可以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受到礼遇那是应该的。 苏城的人看到这阵仗不由得议论纷纷。何家真的是要兴盛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章 内斗 苏城温家，温老太爷听到下人们来回报，说何家如何的盛世浩大，何家的县主如何雍容华贵，何家的皇商何大爷如何的举止文雅。县令和知府两位大人，如何对何家兄妹毕恭毕敬。 温老太爷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起来。 等到仆从说完，温老太爷不耐烦的打发了仆从离开。他重重的叹息一声“都是你们这些妇人误事。都是你这个老太婆误事。说什么何家败落了，不能娶何家的姑娘过来做宗妇。现在看到了吧不到一年的光景，何家又起来了。你们这短视啊。真是白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温老太太不高兴了“怎么都怪我呢我一个内宅的妇人，哪里懂得这些当初不是大家都说好的。何家那个时候要债的堆破门，我们要是娶进来何家的姑娘，一分钱嫁妆没有还不说，弄不好，还要关我们借钱。从此弄了一个穷亲戚过来，可是烦难透了。怎么现在何家起来了，又说是我的主意呢” 温大太太一脸的不高兴“当初我就说，退亲也可以，说得委婉一些，不能说是我们嫌贫爱富，说是八字不合就好了。要是那样，现在，反正大郎还没有说好亲事，我们再去上门，圆上话，两家不是还是亲戚。那我们今天也能跟着去码头迎接亲家，多大的体面啊。”说完，温大太太还嫌弃的瞪了温二太太一眼。 温二太太大怒“大嫂什么意思你是怪当初是我退亲的时候说话办事不圆满，不委婉是我办砸了事情当初，你们都说要退亲的时候，我说，不要退亲。退亲了，别人会说嘴。大郎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名声受损，也会不好说亲。可是婆婆不愿意，逼着要退亲，大嫂自己不方便出面，死活求着我过去。我去了，受到何家那个小姑娘一阵挤兑。憋了一肚子气回来，退了亲。大嫂是高兴了，忙去给大郎说亲了。可是，我那三姑娘倒是倒了霉，亲家说我们家门风不好，嫌贫爱富，说不知道他们家哪一天也穷了，万一我们再嫌弃怎么办，也跟我们家三姑娘退亲了。弄的我的三姑娘现在还没有说好亲事。我找谁说理去啊” 温大太太说“这难道还赖上我了明明是你不会办事。你女儿受到连累是因为大郎退亲吗分明是你女儿伶牙俐齿，亲家不高兴了。说不温柔。自己教导不好孩子，还赖别人。她这伶牙俐齿就是跟你学的。” 温二太太气了一个仰倒，上去就准备去挠大嫂的脸，被仆从们拉开了。老太爷恼火的用拐杖打着地面“像什么样子规矩呢我们温家这是倒了霉了。当初，我千方百计的求何家的二姑娘来，就是因为你们这没有规矩，个个都是粗俗的，人家何二姑娘琴棋书画，贤良淑德，那是照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教导出来的。她来了，也能给我们温家改改门风。也不是图何家的钱财声势。可是你们倒是好，看到何家败落了，就不愿意了，闹着退亲。现在好了，人家何家起来了。你们不去想法子，还在这里内斗。能成事吗” 看到公公发火，温大太太和温二太太才不情不愿的停手。 回到房里，温大太太越想越不甘心，她叫了儿子过来　，耳语一番。温大郎笑着离开了。 温家的情况不说，何英华和何明耀跟县令知府寒暄一番，就辞别了他们。回到了府里。自己家兄弟姐妹见面又是一番忙乱。 何英华和何明耀实在是乏了，就回去休息了。晚饭吃完，何英华问起来家里的情况。 何菁华笑着说“家里一切都很好。明天你好好的看看帐就知道了。我们新开的工坊日进斗金。何记的铺面也开始扭亏为盈。旧的工坊里面花色也是推陈出新。生意上好起来，家里的事情也顺当。如今，各处仆从都很尽心。巡查的也严格起来。就是我们家还在孝中，不好出门交际，但是，给六妹妹，四弟五弟请西席教导还是可以的。” 何英华皱了一下眉头“六妹妹已经七岁了，翻过年就要八岁了。请女先生教导是应该的。可是，这四弟和五弟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怎么能读书呢” 何菁华还没有开口，何明辉已经说话了“也不是真的读书，只是请了一个西席开蒙。这样省的他们在家里调皮。并不教导写字，只是跟他们讲一些故事，让他们明白道理罢了。” “其实，我开始也没有想到。不是四妹妹你之前说，请先生过来教导我们家仆从们认识字，打算盘吗我请了五个先生过来，四弟，五弟两个闲着没事，整日在家里到处玩。有一天到了这五个先生教书的地方，听了一耳朵，觉得十分有意思，一定闹着要学。我没有法子，只能跟先生们商议了一下。先生们建议我们给他们两个讲故事开蒙。这样能学到东西，还不会辛苦。”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好事。其实，豪门望族的书香门第们，也是这样教导子弟的。何英华前世所在的韩家就是如此。三岁开蒙，六岁读书。何家因为是商户人家，倒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如今，弟弟们自己愿意的。那也是好事。 何英华点点头。又问了几个姨娘的情况。大家都挺好的，虽然现在何家又富裕起来了，不用姨娘们做针线补贴家用了。可是，几个姨娘忙碌惯了，倒是觉得还是那样的生活更加有意思。都纷纷闲不住。不是在工坊里面帮着管事，就是在宅子里面管着一部分的内务。闲着的时候，还要带各自的孩子，还顺便做一些针线。日子忙碌，倒是也充实，所以，各位都养的十分精神。 何英华正说着，听着，一旁的急性子何莹华已经忍不住了“四姐姐，你还没有说大姐姐怎么样呢你还没有说，京城的皇宫是什么样的皇宫里的妃子们是不是都跟仙女似的皇帝长什么模样” 何英华笑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能干的兄弟 何英华和兄弟姐妹们说说笑笑，休息了一天。兄弟姐妹们一起上门来跟她说家里的情况了。 何菁华一脸的笑容，往日的恬淡依然故我，只是神采中多了一分大气，多了一分从容。她腰背挺直，粉面含笑“英华，你看看这账目，我们的丽锦坊，瑞祥坊已经风靡整个江南。现在江南一地哪个闺秀出门不带着我们出产的箱包谁家闺房里面没有我们做出来的各式名目的寝具我们分店已经开在了金陵城，广陵城，苏城这几个江南大城。” “下面，我们还准备开到建业城，京城呢。” 何英华说“二姐姐，你们几个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们不但把父亲留下的产业保住了，还增加了工坊，还多了丽锦坊和瑞祥坊这两个铺面。” 说到逝去的父亲，大家都沉默了一下。何明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四妹妹，我在信里已经跟你说了。我们赎回了七成的家产。可是，还有三成是握在蒋家手里。没有全部收回来啊。” 何英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蒋家吗，倒是不打紧。对了，趁着大家都在这里，我跟大家说几个事情。一个是，我这里有两个新技术，一个是关于毛纺织的。这个我在信里面已经跟你们说了。我们父亲在西北放了五百万两银子，用来研究毛纺织技术。如今，这个技术有了。我们就派了三哥去西北，开新铺子，建新工坊。那五百万两银子，本来还有四百多万两银子没有用完，可是，皇上说，那银子只能在西北花掉。没有法子，我们指望不上那个银子了。” “还有一个技术就是珍珠养殖技术。这个已经在我手里了。在我们苏城旁边三日路程的地方，那个明珠湖就是我们父亲投了五百万两银子，养殖珍珠的地方。我打算这两天就动身去那里。那里估计还能剩下三百多万两银子。留下几十万两银子够今年花费养殖的就行了。剩下的三百万两银子，我会拿回来。这是皇上已经同意的了。” “其实，你们都知道，我们家现在其实也不缺钱了。我们几个人用的并不多。我们现在主子也少了很多。我们还在孝中，人情送往的也少了很多。家里花费不了多少，债务都已经还清了，甚至产业也赎回了一大部分，各个店铺，新工坊的流水什么的也都补充的差不多了。那这三百万两银子干什么用呢” “我想，这三百万两银子，留下一百万两银子，继续建设新工坊。未来一年，我会和官府一起推广棉花种植。别的不说，我们两江，两南地区种植棉花的会大量增加。我们在这之前，要把工坊都建设好，工人都培训好。这样明年秋天丰收之后，就是我们大展身手赚钱的时候了。。” “还有两百万两银子。我希望兄弟姐妹们都保密，我们留在家中，等到过完年，我们就开始大量的收购生丝，收购各种中高品质的丝绸棉布。我们还可以联合吕家，联合张家一起做这件事情。我们要让蒋家收不到生丝，收不到绸缎，铺子里没有货物。到时候，他们家报应的时候就到了。” 大家听到前面的事情，心里都有疑问，怎么自己这个小妹妹手里有那么多新技术前面有新织机的技术，后来有棉布纺织的技术，现在居然又有毛纺织的技术，甚至还有珍珠养殖的技术。不过，他们都聪明的没有问。反正都是自己家的技术，管那么多呢还有心思灵活的认为，说不定这是皇上给的。据说皇帝那里什么新技术都有。别的不说，如今大夏夏天也能弄到大量的冰，这就是当今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弄出来的。这使得大夏的富裕家庭，再也没有苦夏这回事了。 听到后来，自己的这个小妹妹，居然要用二百万两银子，大量收购产品，逼迫蒋家。这是对蒋家报仇了。 他们突然觉得热血沸腾。确实，何家和蒋家的仇恨，苏城一地，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蒋家背信弃义，何家的何源夫妻不在了，蒋家上蹿下跳，不但上门要债，还鼓动何家所有的债主跟何家闹。这个事情，苏城人天天看到，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何家人自己还知道，蒋家除了要债之外，还利用何家的苏姨娘，钱姨娘出主意，从铺子里面抽调资金，导致何家差一点破产。就是现在保住了何记，可是，那也是动用了祖宗留下的三百万两银子才行的。蒋家害得何家损失多少，往少了估计都有五百万两银子。 这样的仇恨怎么能不报现在听到四妹妹要对付蒋家，他们都兴奋起来。何明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呆萌的书生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经历过那么多阴谋，他已经成长了起来，他略微思索一下说“我们前年就跟吕家和张家透个气。如今，我们这三家已经休戚与共，他们两家会支持我们的。还有县令大人和知府大人那边，我也想去拜访一下。趁着四妹妹如今正得皇上的圣眷，我们再送上丰厚的礼物，还要答应事情成了之后，和两位大人，吕家，张家共同分蒋家的势力范围，铺面和产业。这样才更加稳妥。” 何英华赞赏的对二哥说“二哥，你说的太对了。这两位大人那里，你去说。吕家和张家那里谁去说” 何明耀和何英华一起在船上的时候，就计较过这个事情了。对于这个事情的处理，其实，他已经思考了很多天，早就胸有成竹“这两家我去说。不但这两家要说。我们何家相熟的几家供应商户，我也要去说一下。不过，年前只说几家，年后，当我们开始大刀阔斧的动手的时候，我会利用我商会会长的身份，跟我们江南一地大部分的绸缎商都私下打个招呼。这样才更加稳妥。” 何英华心里十分妥帖，哥哥们都和前世不一样了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莞华心事 何英华说“嗯，两位哥哥想的很是周到。姐姐们有什么想法” 何菁华有些歉意“我对蒋家也是恨之入骨，可是，我只会做个针线，管理一下铺面，照看一下家里，别的也不会了。” 何莹华低头思索。倒是何莞华脸上有些异样。 何英华笑着说“二姐姐已经很能干了。往日我都觉得我们兄弟姐妹多。可是，现在各处都需要人手，生意撒开来，我还觉得人手不够呢。开春之后，我和大哥哥要去跟着棉花推广使到各处走动。可能顾不上家里。家里就要拜托姐姐和二哥照看了。三哥在西北，没有一年估计都回不来。可是，我这又要去明珠湖那里。珍珠养殖以后可能也是我们何家赚钱的行业。没有我们自己人盯着也不行啊。” “哎，真的是分身乏术，就没有对付蒋家这事情，我们都分不开人手，更何况还有对付蒋家这事情呢。” 对付蒋家太重要了。不止是报仇而已。何英华在京城已经开始悄悄的对良妃母子动手了。先是在皇帝面前几次三番的给良妃上眼药，引得皇帝对良妃开始猜忌起来。这回来，就要想法子，把良妃的钱袋子蒋家也打落了。到时候，良妃没有了钱，又失了宠，才能没有翻身的余地。否则，按照前世的发展，不管何家怎么兴盛，将来，只要是良妃母子坐上那个位置，何家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何英华才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听到何英华的话，兄弟姐妹几个倒是也笑起来。何菁华说“可惜，四弟，五弟他们还是幼儿，要是能成长起来，我们也能多几个帮手啊。” 大家又笑了。 可是，何莞华并没有笑，她突然下定决心说“四妹妹，我想跟着你一起去明珠湖行吗” 这下子大家都诧异了，何英华问“我这一次匆匆而去，又赶到腊月里，天寒地冻，雨雪交加的，行路不方便。三姐姐要是想去欣赏明珠湖的风光，或者是好奇珍珠是怎么养殖的，可以等到开春之后，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妥帖了，再去也不迟啊。” 何菁华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定定的看着何莞华说“三妹妹，我们两个最是要好。你的心事，我都明白。往常我就劝你，不要想太多了。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说什么，偏偏你自己多心，老是放不下心事。如今，又想躲出去” “这明珠湖虽然距离苏城很近，可是，那里风光好，条件差，并没有繁华的街道。听说，那里一切都是天然，纯粹就是荒草湖泊，你去干什么” “如果是想给家里管理那里的产业，第一，你并不懂得珍珠的养殖。充其量只是自己自院子里养过几条鱼儿罢了。去了怎么管理我们在苏城管理着铺面，管理着丽锦坊等，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对针线就很精通。所以能设计花样，能参与经营。饶是如此，我们是没有出阁的女孩儿，还是诸多不便，往常都是让余娘子到宅子里和我们说话。哪里能天天去铺面上抛头露面呢” “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去明珠湖管理第二，我们在苏城，手下丫鬟，婆子，小厮，管事，仆从一大堆，我们不过是动个脑子，动个嘴，自然有人给我们办好了。我们不过是各处看一遍，有事情解决一下，设计个图样子，看个账本。要是你到了明珠湖，那还要建房子，找人手，各种新开张，一堆繁杂事。这哪里是你一个没有出过闺门的闺秀能干的来的” 何菁华这么一说，何英华才明白三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感情她刚刚听了自己说，明珠湖那边没有人管理，所以，才自告奋勇的要替家里去那新产业守着去。 何英华对于自己这个一向泼辣能干的三姐姐刮目相看了。平日里，她只是觉得三姐姐能干，泼辣，是出了名的玫瑰花。可是，没有想到，她还敢到外面单打独斗不过，再想一下，前世，何家在京城已经十分困顿了。也是这个三姐姐想法子，接绣活赚钱养家，最后还给她拼出来一条路，开了一个小绣坊，养活一家人前世那样的环境，那样的艰难，她都做出来一番事业，今生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何莞华心事被说破，并没有恼羞成怒，她倒是被激起来性子了，她面色潮红，激动的说“左右这边都是我们自己家兄弟姐妹，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是想去明珠湖，为家里做一点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我一向都是一个要强的人。往日父母在的时候，我还是如此，生怕人家因为我是庶出瞧不起我。可是，我没有想到，父母不在了，何家遇到困难了。大家都想法子。” “刘姨娘把二姐姐的聘礼都给变卖了。家底更是一扫而空。还有陆姨娘，冯姨娘她们也是极尽所能。大家都是姨娘，出了事，陆姨娘贞烈，刘姨娘顾大局，冯姨娘沉稳。可是，我那个姨娘，往常嫡母在的时候，她最会讨好卖乖，最是守规矩，甚至还帮助嫡母管家。往常总是说这个道那个，好像就是她是家生子，就她对何家最忠心。可是，何家遇到难处了，背叛我们何家的偏偏就是她，她苏家做出来的这些事情，这腌臜的心事，都让我们抬不起头来。后来，更是把我们姐妹两个房里的东西也给卷了准备走人。我这一口气一直憋在心里。” “她犯了那么大的罪，四妹妹饶了她，没有要她的命，也没有送她去衙门，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她留在家里的小佛堂。她还不满足，成天托人带话，成天嫌弃这嫌弃那。我们姐妹深深被她拖累。我要是个男子，早就走出家门。哪怕是去码头上当个力工，哪怕是去讨饭，哪怕是去从军都行。好歹有个出路。偏偏我又是一个女儿身，困在这里，每日忧烦。”何莞华一边说，一边珠泪纷纷。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各自思量 何家的兄弟姐妹听得都心酸起来。何莹华和何莞华一母同胞，感同身受，也抱着姐姐哭了起来。 何莹华到底年幼一些，平时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感觉，兄弟姐妹们对她又好。至于她十天半个月去看苏姨娘的时候，苏姨娘无论怎么哭诉，她都不理会，只是看有没有吃饱穿暖就罢了。 何莞华则是不同，她一向自尊心强，要强了这么多年，平日里，有人讽刺庶出，她都要翻脸，更是从来都不给苏家出身的奴仆好脸色，现在苏姨娘的所作所为这么打了她的脸，她自然受不了了。 何明耀摇头不语。说到庶出这个事情，他是一肚子苦水。因为他是庶长子，身份尴尬，当初，父亲也曾经对他抱有希望，可是，他的生母刘姨娘是一个本分人，打小就教导他，这个家业都是嫡子的，跟他这个庶子没有关系，将来分家了，老爷给多少银子，给多少铺子就要多少，反正饿不死就行了。 嫡母则是一向视他们母子们如同眼中钉一般，哪怕生母再怎么退让，都不行。家里的掌柜们，仆从们，管事们，也经常挑拨，要他占据庶长子的身份，多向父亲邀宠，说不定将来能继承家主的位置呢。毕竟，嫡子只有一个何明辉，他又不擅长做生意。 可是，何明耀一直都谨守本分，他一直都记得生母的话，从来都没有非分之想，也从来不多说一句话，战战兢兢的活在何家的大宅里面。 后来，何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作为老大，只能勇敢的挑起来皇商的位置。可是，他心里一直都觉得，他这是暂时的。将来，等到弟弟们长大了，或者是等到二弟有了孩子，他还要把这个皇商的位置，把这家主的位置给腾出来。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他的生活会怎么样他的前途会怎么样，他也有些茫然。 直到前一段时间，在京城的时候，四妹妹跟自己说，要自己跟着一起去推广棉花，将来也能博得一个功名。那这么说起来，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未来就系在种植上面。这真的是让他喜出望外。如果，将来自己能在这方面得到一点功劳，有哪怕一个虚名的官职，这样也摆脱了商户的地位，给子孙一个好出身。另外，自己将来经营棉花的种植，也能给何家提供原料，这也算是给家族做贡献，也可以依靠家族。真的两全其美。自己的未来有了方向，再看兄弟姐妹们，尤其是同样身为庶出的三妹妹，就更加能理解她的伤心了。她现在身份十分尴尬，未来一片灰暗，确实是不容易。想要博一下也是正常的。 何菁华早就跟着流下了眼泪。她这一年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何菁华虽然是庶出的。但是因为她从小就长得一副好相貌，性子娴静，生母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生母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教导自己。生父很高兴自己的女儿有大家闺秀的规矩做派才能，所以，十分宠着自己。哪怕是嫡母，一向不喜欢庶子庶女的，看着自己出门做客的时候，获得众人的赞赏，给何家脸上增光，也高看她几分。 到了她可以婚嫁的时候，更是很多人家求求娶，最后父亲给自己挑了温家长房，给人家做宗妇。这本来是一片光明的未来，因为父亲的突然去世，一切都变了。自己被无故退婚了。那个时候，何菁华真心想死了算了。可是，后来，四妹妹点醒了自己，要自己看到身上的责任，看到弟弟妹妹的殷切，看到家里的困顿。 何菁华走出了家门，放开了诗书，放开了规矩，开始经营赚钱，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家里的日子越发的好起来，可是她的未来在哪里呢她一个退过婚的人，一个庶女，她还能找到什么样的人家再说了，经历过温家的事情，她都很害怕谈婚论嫁。 今天三妹妹这一番话，说得何菁华心事也起来了，跟着哭了一场。何菁华虽然性子娴静，其实，也想着，要是自己是男孩就好了，那就可以出去建功立业，摆脱这尴尬的身份。 看着屋子里几个姐妹都哭起来，何莞华倒是擦了眼泪“如今，明珠湖那边，还缺着人手。我在家里，虽然也跟着二姐姐管家，管理铺子上的事情。可是，管家有二姐姐，五妹妹，还有几位姨娘。丽锦坊和瑞祥坊的事情，也多是五妹妹设计，二姐姐管理。我倒是没有帮上多大的忙。” “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笨的。没有二姐姐的缜密心思，没有五妹妹的灵巧的手，更是没有四妹妹的大气聪慧，运筹帷幄。但是，我能学啊，我想干好啊。我不会养殖，可是，这世上养殖珍珠谁会呢既然是一个新生的事物，别人能学，怎么我偏偏不能。至于说条件差，如今我们家也不缺钱了。刚刚四妹妹还说，明珠湖那边，我们父亲还现放着几百万两银子在呢。有了钱，什么置办不来也并不真的是荒草湖泊。毕竟靠近苏城，三天的时间，只要花钱，什么买不到，什么置办不了” “再说了，我是一个女孩子，不好抛头露面。可是，如今，我们商户人家还讲究这些吗四妹妹可是皇上都让她出去官场上做事呢我不过是管理几个工人，建一下工坊而已，算的了什么” “其实，也不用我亲自去养珍珠，也不用我亲自去盖房子。我们出发，家里这么多人手，肯定是要带着管事仆从丫鬟婆子一堆的跟着去的。管理上面有管事们，养殖上面有雇佣的工人，建设工坊也花钱请人来做。我不过是看着。到了那里，有银子，雇佣人手，地皮买卖也不是烦难事儿。这些事情，其实在我们新工坊建设的时候，我就跟着学过。大概也摸得到门道。再说了，我们新工坊建立的时候，我们何家还一堆事情呢。现在呢，我们何家在江南省谁不知道我们起来了谁不知道，我有一个宫里当娘娘的姐姐，有一个外面棉花推广副使的妹妹。谁不长眼惹我呢实在不行，遇到烦难事儿，还可以稍信回来问问大家。问问四妹妹啊。” 这个话倒是说的在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委屈自己 何莞华看到大家都连连点头接着说“还有，我去了，大家先看看我干的怎么样如果我确实干的不好，大家再商议一下，换了我回来，也可以啊” 何英华认真的想了想，她倒是觉得十分可行。前世那样的境遇，那样的条件，何莞华都能开一个绣庄，何况现在何家的条件变好了呢。外面有自己挡着，相信经过上一任巡抚的事情，江南已经没有官员不开眼敢惹何家了。蒋家呢，开春之后，何家要对付蒋家，到时候蒋家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找事 至于银子，自己虽然会拿走三百万两银子，但是剩下的几十万两银子，也够用的了。何莞华这个时候选择去明珠湖还真的是不错。这也是给她们姐妹身上洗刷耻辱的好时机。还有，何英华是明白的，何莞华看起来对生母恨得不行，其实，那毕竟是生养她多年的亲娘，她怎么能抛下。不过是因为苏姨娘犯的过太大了，她不好开口求情。如果，她在明珠湖立功了，自己这些兄弟姐妹也不好说她什么，到时候她提出来接苏姨娘出来，大家也只能听从了。 其实，将来要是何莞华真的把苏姨娘接走了，何英华也不是不同意，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的事情了，就过去算了。 何英华主意想好，就开口“三姐姐都这样说了，我倒是觉得可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珍珠的生意本来就是捡来的。当初哪怕是父亲在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真的研究成，真的能当成生意做。当初父亲是当五百万两银子打水漂，讨皇上开心的。所以，现在，三姐姐去了，要是做成了，那自然是好，要是做不成，就算了。反正我们已经拿回来了三百万两银子了。怎么看都是赚了。唯一不好的就是，那里条件真的是太差了。三姐姐去了，要受委屈一段时间。” “不过，我们何家现在在关键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要努力才行。要说受委屈，三哥才是最辛苦的。他也不过是十三岁，大冷的天去西北那苦寒之地，一切从头开始，多少烦难。相比之下三姐姐去那里虽然也是辛苦，毕竟距离苏城很近，需要什么，只要有银子，人手充足，就是现从苏城买了带过去，也是一样。” “三姐姐，我同意你去。不过，我还有几个事情交代你。第一个，你要好好的学这个技术。就像你说的，现在大家都是刚刚起步，他们这些工匠们能学会，我们也能学会。其实也不用你亲自养殖，但是，你总要懂得，这样才不会被底下的人糊弄。第二个，管理一定要严格。我们大宅这边，何记铺子里面的事情，你也都是知道的。因为管理不严格，导致我们出了多少事情。所以，从一开始就要管理好。这样以后才形成制度。大家才能规矩起来，形成习惯。第三个，不要怕花钱。工坊，住房，宅子，工人的住处，伙食等等，一定不能将就，我们这个生意可能是要做几代人的。说不定以后人家不叫我们绸缎何家，要叫珍珠何家呢。所以，我们的所有东西都要不怕花钱，建设最好的，给我们的人手最好的福利，这样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给我们干。” “还有，三姐姐也不要委屈自己。在那里一样穿最好的衣服。家里带过去厨娘，丫鬟婆子多带一些。反正现在我们家事清退了一些仆从，可是也从庄子上挑了更多的上来。人手我们是不缺的。” 何莞华可是好高兴，她忙点头“行，我明白，我都依着你。” 看到四妹妹都点头同意了，何明辉只能无奈的说“好吧，这事情就这样定了。不过，现在三妹妹先不能过去。就是这一次跟着四妹妹去拿银子，也不能在那里住下，一切都要开春暖和了才去。” 何莞华急了“这怎么能行开春就要开始养殖了。在这之前，房子要先建吧人手要先找吧现在正是冬天农闲的时候，搞这些最是方便。错过了这个时候，到了春耕的时候，我们还去哪里找人手啊你们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还有，过年我一定赶回来，满共三天的路程，远不到哪里去。三弟在西北连过年都回不来呢。他那么小年纪都行，我怎么不行到时候，让四妹妹回到苏城，我留下，到了年底再回来。四妹妹回来，是因为要对付蒋家，有一堆事情处理。我回来无非是做针线，也是无聊。” 何明辉说不过她只能说“好吧，就这么定了。你主意大。四妹妹都听你的，我还能说什么” 何莹华忙说“三姐姐，我要跟着你一起过去。我们姐妹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呢。” 何莞华对妹妹说“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只是，你没有听你四姐姐说吗如今，我们家里的摊子铺开的越来越大了，我们的人手不够用。你二姐姐还要管着家务，还要管着丽锦坊，瑞祥坊，你二哥哥还要应付外面的事情，还要读书，还要管着何记和工坊。大哥哥和四妹妹开春就要为朝廷做事。你三哥哥已经在西北了。家里实在是缺人。你再不留下给二姐姐搭把手，难不成要把二姐姐给累着才行再说了，你的针线最好，你出的设计图纸也是最漂亮的。你留下才能替我们的丽锦坊和瑞祥坊赚更多的钱。” 这个话说的何莹华踌躇起来。 何英华说“好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明珠湖那里还只是一个开始，事情并不多。不需要去那么多人。倒是家里诸事繁杂，光是二哥哥和二姐姐两个人可是应付不来。开春之后，我们手里这么多银子，我还想趁机把瑞祥坊和丽锦坊在京城，建业，榕叶城，明泉城都开上分店呢。到时候一大堆事情，五妹妹正好留下帮忙。” 何英华这么一说，何莹华只能点头答应了。只是想着要和嫡亲的姐姐分开，一时间眼泪汪汪。 第二百一十五章 学堂 何英华倒是笑起来“这里到明珠湖路程并不远，你以后想三姐姐了，随时都可以去。说不定将来三姐姐把明珠湖发展的美丽又漂亮，繁华兴盛的，五妹妹还可以去那里开丽锦坊的分店呢。” 这话倒是让大家都笑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没有几年，这话就应验了。当然了，这是后话，姐妹们接着又聊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何英华正要准备去明珠湖的事情，穿过厅堂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正要往外面走的六妹何芳华。何芳华现在已经是七岁了，过了年就要八岁了。印象中，她还是一个幼儿，可是，现在何英华看到小妹妹，发现她长高了不少，穿着银狐袄子，雪青色的风毛披风，头上戴着小小的白花，长得是精致可爱，可是那眉眼之间一片严肃。 何英华笑着对六妹妹说“你这是要去哪里这怪冷的天，仔细冻到了。” 何芳华规规矩矩的给姐姐行礼，一板一眼的说“四姐姐，我如今上午二姐姐和刘姨娘她们学管家，下午才跟着二哥哥帮我请的女先生学诗词歌赋章女孝。晚上还要跟着嬷嬷学针线女红厨艺。现在刚刚跟着二姐姐议事完，二姐姐分派我管着年节底下看着下人管事们布置各处的花木。” 看到小妹妹如今也在学着管家，何英华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心酸的是，因为父亲不在了，何家的子女都被迫的长大了。欣慰的是，何家的孩子，哪怕是眼前这小妹妹也是如此争气，如此上进。 何英华不自觉的声音放温柔了“你这么年幼，能管得好花木的事情吗” 何芳华小脸上一片自傲“四姐姐，你不是才比我大几岁吗你都能走南闯北的，给家里的铺子管事，现在还要给皇上管事。去管天下的事，我不过是管我们府里的一点花木，还能管不好吗” “当然了，我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可是，我有姨娘帮我，有姐姐们指点我，还有能干的管事帮我筹谋。再说了，今年我们还在孝中，也不好弄的花红柳绿的，不过是各处布置淡雅一点，应个景儿罢了。这样的小事我还办不好，将来怎么跟着姐姐们的脚步，管家务，管生意” 何英华哈哈笑起来“六妹妹还要将来去管生意，那可是好。我们家如今生意多了，正愁管不过来呢。三姐姐眼下就要去明珠湖。三哥哥已经在西北了。家里缺人，你赶紧好好学着，过两年历练出来，好帮哥哥姐姐们管家。” 何芳华听了十分高兴，忙应下来，小胸脯不自觉的挺起来。 何英华和六妹妹聊了几句，就忙着走开了。到铺子上转了一圈，和曲总掌说了一会儿话，得知各处铺面如今都很好，大多数都已经开始转亏为盈了。何英华心里也放下一条心事。曲总掌还说自己身子养的差不多了。准备年后就带着人手去各处查账，看看有需要调整货物的就调整货物，反正过时的布料，有丽锦坊和瑞祥坊接手，不会亏本。需要换掌柜的，就换掌柜。 何英华点头说“原本我是想跟着总掌一起去的，可是朝廷这里有任命，那只能多辛苦总掌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如这样，总掌按照朝廷制定的路线走，一样也能把南边这几个城市走一遍。这样我和大哥就能和总掌一起了。总掌看怎么样” 曲总掌忙说“那可是好。有主子跟着，我们更加名正言顺。” 事情说好了，何英华又详细跟曲总掌说了一下路线，让曲总掌去准备。 说完了，她又坐着车去城外的作坊看了一下。绸缎作坊十分兴盛，因为何家如今钱跟上来了，不吝赏赐，所以，绸缎坊的工人十分热情工作，还创作了很多新款花样，相信等到明年开春一出工坊，运到各地店铺一定又能引起来上层社会的追捧。 棉布工坊倒不是很好，只能开一半工。这是因为棉花跟不上。苏城周边的棉花早就被买光了，百姓之前没有存那么多棉花，所以，这棉布工坊只能保持一半的开工量。 不过，何明耀和何明辉之前在家里指挥的时候，也是懂得变通，他们反正手里有银子了，就干脆趁着这个时候，进一步扩大棉布工坊的建设。这样等到来年大量棉花上市的时候，何家的棉布工坊已经建立起来了，就能吞下更多的货物。 何英华觉得这个决策很对，反正眼下正是冬闲的时刻，很好雇佣人，可以加大银钱的投入，多建工坊。 何英华还想在苏城旁边的松城，金陵城再多开几个工坊。都是棉布工坊，现在也不生产，现在只是大量的买地皮，大量的建设工坊。想定了主意，何英华就回到家中跟两位哥哥商量。 何明耀算了一下说“嗯，我们手头的银钱是够的。不说之前那三百多万两银子还没有花完，就是再过几天，四妹妹你还能拿回来三百万两银子。这里面挪出来个几万两建设工坊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马上就要去大江南北推广棉花种植了。明年的棉花产量肯定很高。可是，现在大规模的开始棉花纺织的，只有我们四家。这么大的量，我们四家要是没有足够的工坊，只怕吃不下这么多棉花啊。所以，我们要多建工坊。” 何英华说“我们要为以后做准备。不但要多建工坊，还要趁机多买地，我觉得，以后大夏越发的兴盛，这地也会越发的贵起来。现在入手一些地，将来光是地皮都能赚不少钱。” “就算是我们不指望地赚钱，我们也可以多建工坊然后围绕着工坊多建一些供应给我们的工人住宿的房子，甚至以后我们有更多钱了，我们再请几个教书先生来，仿照我们教导仆从子弟的法子，免费的教导我们的工人的孩子。这样一来，能让工人更加忠诚我们工坊。二来，将来这些孩子们中间也能诞生一些优秀的人才为我们所用。” 何明辉来劲了“这个法子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失宠 何明辉本来就是读书人，对教书育人这个事情尤其重视，他说“不要等以后了，四妹妹，干脆我们开春就开始做起来，先从我们苏城这里的新旧两个工坊做起来。我认识很多读书的寒门弟子。他们读书科举之路狭窄，只能靠教书或者是抄书赚两个生活费，十分艰难。不如我们请了他们来，既帮助了他们，也教导了我们的子弟，你们说呢。” 何英华心动了“嗯，如果光是我们苏城这两个工坊的子弟，其实并不多，可能就几百个孩子吧。我们无非是出几间学舍，请几个先生的事儿。花费估计一年几百两银子就够了。这点小钱，家里随便哪里都能省出来。那好，这个事情，就让二哥费心去办吧。要是办的好了，以后我们所有的工坊都办子弟学堂。好给我们铺子里的掌柜伙计们的子弟也可以去学。” 何明辉高兴的答应了。 他们说着未来的规划，热火朝天。京城却又下了一场大雪。 看着满院子的红妆素裹，何嫔更是不敢外出了。她怀孕已经两个月了，皇帝悄悄的派了信得过的太医探了脉，确定是怀孕。这可是让太后和皇帝都高兴坏了。后宫已经四五年没有孩子出生了。 皇帝也跟太后说了何英华的顾虑，当然没有说何英华的梦，不过，太后本身就是从后宫厮杀中走过来的，什么不懂得对于皇帝的后宫情况，她也是一本清账，不过她已经是太后了，平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关乎皇帝的子嗣，太后还是很上心的。 她虽然没有去看望过何嫔，却悄悄的跟自己的人手吩咐了，要多留意何嫔的事情，多留意后宫各位妃嫔的纷争。 何嫔被皇帝和太后两位后宫的大佬暗中照顾，又有白李氏日常贴身照料，这日子倒是过的越发好了。不过，后宫别的人却不这想。何嫔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抱病，对外宣称是染了风寒，会过病气给别人。所以，闭门谢客。这让后宫中很多想对她下手的人，也没有地方下手。 过完年，何英华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先到金陵城和吴广安一行从京城来的官员们汇合，倒是先接到一个消息。接到这个消息，何明辉和何明耀不安起来，两个人悄悄的找到何英华“四妹妹，我们得到消息说，京城除夕宫宴，有头有脸的嫔妃，京城的诰命夫人们都出席了宫宴。可是，在宫宴上却发生了几个大事。头一个就是我们家的大事。不知道我们姐姐怎么惹了皇上不高兴，宴会上，皇上对姐姐大发脾气，宴会还没有结束，就命姐姐回宫，还罚姐姐闭门半年，思过。宫里宫外都说，姐姐要失宠了。我们何家要倒霉了。” 何英华却一点都没有担心，甚至她还言笑晏晏“不要担心。之前我不是悄悄跟你们说了吗大姐姐有了身孕。这个是重要事情，所以，我只是和两位哥哥说了，就是二姐姐她们我都没有说。” “你们也知道，后宫是天下阴谋诡计最多的地方。我们何家在后宫没有权势，没有人脉，没有地位。我们大姐姐举步维艰。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怀了孕。我怕后宫中有人谋害大姐姐。所以，我就请求皇上照顾大姐姐。皇上和我达成协议。我们何家听从皇上的吩咐。我当这个棉花推广副使，推广棉花的种植。不止是今年要在南方推广，到了明年，我还要去西北，在西北一地推广。” “皇上答应了照顾我们姐姐，他就跟我说了几个方面。一个是，他让白家给了我们一个白李氏，说是我们何家的仆妇，进宫照顾姐姐。这个白李氏妇科产科方面都不错，尤其是对毒药，解毒有研究。有她跟在大姐姐身边。我们也能放心不少。另外一个就是，表面上，皇帝要做出来一副讨厌大姐姐的样子，让别人认为大姐姐失宠，这样上门找事的，巴结的少了，大姐姐才能悄悄的养胎。不过，算算日子，大姐姐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加上天气渐渐暖和，厚衣服穿不住了，身子臃肿遮挡不住。皇上干脆就趁着除夕宫宴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发落大姐姐，故意惩罚大姐姐闭门思过半年。你们算算，半年后，大姐姐就已经个月的身孕了。到时候，才公开，大姐姐也已经稳住身子了。其实，暗中，皇上和太后斗吩咐了人照顾大姐姐。锦绣宫里一切起居用度都是最好的。我们不用担心。” 这么一说，何明耀和何明辉都明白了，他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何英华还说“我走之前，还给大姐姐留下了二十万两银子。还吩咐赖长清和何福听从大姐姐的吩咐。大姐姐需要什么，都要想法子弄来给她。还有，每隔七天，大姐姐会让人送信出来，何福再转给我。所以，我早就知道大姐姐这是假装失宠。不碍事的。” 这么一说，何明耀两兄弟更加放心了。何明辉倒是皱起来眉头“哎，当初送大姐姐入宫，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看看大姐姐这受的委屈。” 何英华正色说“后宫和前朝是关联的。大姐姐在后宫中的地位，有一部分是我们何家给她赚的。我们何家没落了，大姐姐在后宫中也活不了。我们何家要是只当一个商户，大姐姐在后宫中也没人看得起。可是，我们要是地位越发高了，将来二哥科举成功，为官做宰，大姐姐才能在后宫中安稳生活。” 何明辉重重点头。 何英华接着说“这些内情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免得打草惊蛇。别人要是担心我们何家失宠，或者担心大姐姐，问道我们，我们就直接说一句，后宫的事情，我们小门小户的不敢过问就成了。这天下谁敢明目张胆的过问皇帝的后宫我们接下来好好的做我们的事情就好了。” 何明耀兄弟明白了说“我们知道了。哦，对了，大姐姐有没有跟妹妹说，除夕宴会上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安静度日 何英华点头说“你们是说二皇子的事情” 何明辉说“是啊。看来四妹妹是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除夕宴会上，据说皇上斥退了我们大姐姐后，龙颜转为欢喜，还对淑妃娘娘夸奖起来，说淑妃娘娘这宫务管理的好。除夕宴会办的很好。淑妃娘娘欢喜异常。因为今年大皇子闭门思过，所以，皇子们由二皇子领着给皇上敬酒祝寿。皇帝也很高兴。还夸奖了二皇子。” “这本来是其乐融融，甚至很多大臣都暗暗思量是不是皇上不喜欢大皇子，更加喜欢二皇子，甚至还有大臣已经考虑是不是要投靠二皇子呢。皇帝却突然说，二皇子仁善聪明，办事能力强。所以，七天之后，就让二皇子去封地。” “这个命令太突然了啊。本朝是有说让皇子们就藩。可是，每代皇子们都没有就藩的。只有等到胜负落定或者是提前出局的，皇子们才会出京。这几年，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直都在争权夺嫡。朝中大臣也多有站队的。先前大皇子是我们父亲的金钱支持，平国公一脉站队支持下，一直都压二皇子一头。后来，我们父亲去世，大皇子失去了金钱支撑，又名声不好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打了一个平手。妹妹进京，使得皇上训斥大皇子，责令大皇子赔偿我们家银子。大皇子差一点倾家荡产，损失了金钱，还被罚闭门思过，连除夕宴会，皇上都不许大皇子母子参加。朝廷中大臣都说二皇子这下子稳胜了。哪里想到，皇上会突然叫二皇子就藩。这不是绝了二皇子夺位的希望吗” “二皇子当时就说了很多说辞，就是不想出京，可是，皇上却让人拿出准备好的圣旨，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宣读了圣旨。这下子板上钉钉，如果二皇子不去，就是违抗圣旨的大罪。二皇子没有法子。听说，已经出京去了。现在京城，大皇子闭门思过，二皇子就藩，倒是三皇子突然受到重视起来。皇上还给三皇子派到户部观政。大家都觉得，原来皇上最喜欢三皇子。这将来太子之位可能是三皇子的。哎，议论纷纷啊。就是我们苏城的官场和士林中也都议论纷纷。” “四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家” 何英华请两位哥哥一边喝茶一边说“哥哥们不要担心。我们以前是大皇子的人，可是因为父亲和母亲的事情。我们和大皇子母子已经是仇敌的关系了。所以，在京城里，我毫不留情的绝了大皇子的面子，把大皇子欠我们的近二百万两银子都被我带回来了大半留在苏城了。这一大笔银子，可是够我们发展很多事情的。” “银子还不说，关键这个事情让大皇子脸面尽失，他德行有亏的事情，估计已经传遍天下了。我在宫中多次跟皇上回话，也听到皇上的意思。其实，皇上目前对三位皇子都不满意。” 这下子，何明耀何明辉兄弟两个人吃了一惊“都不满意可是，皇上只有四个皇子难道皇上最喜欢四皇子可是四皇子只有几岁啊” 何英华说“皇上确实是最喜欢四皇子。你们还不知道一个消息。皇上把良妃娘娘生的四皇子从良妃娘娘的宫里搬出来了。皇上亲自请了大儒教导。但是，这也不能说四皇子就是将来最有希望的皇子。毕竟，皇上春秋鼎盛，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将来会怎么样都不好说。” “我们何家因为站队，导致父亲和母亲命丧宫廷。这惨痛的代价还不够大吗我们以后不能再站队了。起码十年内不要想着站队了。皇上还会有很多孩子出生，以后不止是四皇子，说不定有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我们不管哪个皇子上位，我们都是忠于皇帝。当然了，要是我们大姐姐生了皇子，那我们天然就是这个皇子的外家。这就是天然站队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说。希望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何家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能为大姐姐遮蔽风雨。” 何英华这一番话，何明耀和何明辉都听懂了。他们心里掀起来惊涛骇浪。不过，他们也明白这事关天下，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现在他们只有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才好图谋将来。 何家兄妹这边计算停当。京城里面却依然如同地震了一般。 这年里年外的，先是大皇子被禁足。然后是二皇子就藩，再就是三皇子势力起来，居然去户部观政。还有有心的人家注意到，四皇子居然被从生母身边带走，由大儒教导，皇帝也时常关注他的学业。大家都纷纷猜测，太子的人选可能要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间产生。 宫里，淑妃娘娘依然还掌管宫务，可是，她已经抱病多时了。听说，她自从二皇子离开京城后，日夜号哭，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了。当然了，这宫务她也没有心情管了。 这后宫本来是淑妃娘娘和惠妃娘娘管理宫务，惠妃娘娘闭门思过，就变成了淑妃娘娘和良妃娘娘管着宫务。可是，现在淑妃这模样，也管不了宫务了。太后就下令让荣妃娘娘和良妃娘娘一起管着宫务。 这下子，荣妃娘娘门前就开始热闹起来。她也没有去管过闭门思过的何嫔。但是，暗中，对何嫔宫里的一切用度都分配了最好的。何嫔自然是暗暗感激。 不止是荣妃，就是丽妃也门前热闹起来了。三个成长起来的皇子，大皇子失宠，二皇子去了封地，三皇子却去户部观政。这后宫中，也都猜测三皇子会不会将来荣登大宝。所以，都提前来巴结起来。这倒是把一直和丽妃不对付的良妃气了一个仰倒。后宫中，昔日是惠妃和淑妃争斗不休。如今倒是变成了良妃和丽妃争斗不休。好在荣妃一向办事妥当，从中时常调和，这才稳住后宫的风浪。 在这一片风浪中，何嫔安稳的在自己的锦绣宫中度日，每月，她的宫女都装作何嫔换洗了的模样，所以，外界丝毫不知道何嫔已经身怀六甲。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充足准备 何英华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到达了金陵城。在她到达之前，吴广安带着一行人已经到达。何英华自然是一番告罪。当然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谁都知道，何英华简在帝心，虽然她姐姐何嫔最近不受宠了，但是，何英华还是很受皇帝信任的。他们这些官员出京的时候，甚至皇帝还专门派了一个太监过来，要大家多照顾何英华，理由现成的，人家是一个年幼的女孩子。 对于这样的恩宠，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捧着。好在何英华并没有持宠生娇，她还是规规矩矩的，甚至很安静。也没有一定要争着跟吴广安一起去见金陵城的官员。她和大家见面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回去休息去了。当然了，吴广安和一众官员是住在江南巡抚安排的地方。何英华和何明耀则是住在自己何家在金陵的宅子里。 何英华作为副使，她不出席江南巡抚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会，却派了何明耀出面去了。大家都知道何明耀本身就是正七品的皇商，现在又代表副使何英华，对他自然是十分礼遇。 何明耀和这些官员们应酬。何英华也没有闲着，她早就和曲总掌一起去了金陵的几家店铺。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广安带着一群官员和江南巡抚以及江南的一众官员商讨，部署关于如何推广棉花种植的事情。何英华则是连出席都不去，只是关心管着自己的账目，管着金陵城几家何记店铺的生意，倒是真的给何英华抓到了两个掌柜不好。以何英华如今的权势，只需要把罪证和自己的名帖一起拿去金陵城的衙门，金陵城的官员自然给她都办理好。该入罪的入罪，该抓人的抓人。 有了这样的惩戒，金陵城的店铺自然很快就整理出来，加上之前投入的大量的银子，何记店铺运转的很顺畅。 何英华从这几家店铺里面挑选忠诚能干的人当掌柜，奖赏提拔有才能的伙计。她还看了丽锦坊和瑞祥坊在金陵城的分店。金陵城毕竟是省会大城，这里达官贵人更加多，所以，丽锦坊和瑞祥坊的生意比苏城还要好，真的是日进斗金。 何家生意局面一片大好的时候，官府这边棉花推广方面却陷入了一个难题。没有法子，吴广安和新任江南巡抚金铭派人请了何英华过去。 何英华面对两位大人，先告了罪，然后稳稳的坐在那里，虽然年幼，但是一身气势倒是让两位大人不敢小觑。 吴广安和何英华在京城就共事，所以比较熟悉，他先开口“这几天我们商讨的事项，想来何大人已经跟县主说了吧江南一地各级官员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在各地宣传种棉花的好处。也统计出来，适合种植棉花的山地，滩地，中下等地，还有旱田的数目。现在已经可是种植了。但是有两方面的问题不好解决。所以，请县主来商议一下。” 何英华温声细语“商议不敢当，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皇上虽然让我做了这个副使。可不是真的让我来办事的，我这么年幼，一个内宅女子，也没有见过啥世面。来这里学东西才是根本。” 何英华这么谦逊，吴广安却并不客气，因为在京城的时候，他就见识了，眼前这个小女孩，有着比成年人还成熟的想法，办事也十分有条理，甚至思考问题比他手下那些官员还要缜密。 吴广安笑着说“县主就不要谦虚了。我们一起说一下这个事情。我们眼下有两个事情是难题。第一个就是种苗的问题。棉花在南方种植的不多，北方的棉花种苗比较适合干旱之地，种到南方来，这里雨水多，会不会不好成活。还有，就是这种苗数量的问题。虽然江南一地是鱼米之乡，大部分田地还是水田，适合种植棉花的不多，不过一省加起来也是不少，我们种苗的问题怎么解决第二个，我们跟百姓们说，他们种植好了棉花，等到收获的时候，不用担心这棉花怎么卖出去，我们官府会保证卖棉花。这个包票打出去了，可是，江南一地棉花纺织的工坊只有你们何家，吕家，张家，海家四家工坊。还有三家都集中在苏城，只有一个海家的工坊在海家族地。这样恐怕到了秋收不太适合吧” 金铭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何英华。眼睛里面倒是多有好奇。金铭是相爷金士奇的侄子，出京来当这个江南巡抚的时候，金士奇把他叫到面前，特意嘱咐他要留意何家，以金士奇多年的眼光看，何家真的要起来了。不要把何家当做简单的商家来看待。而且，大家都认为何家最重要的人是宫里的何嫔娘娘。金士奇则是不以为然。他眼光老辣，当了多年的相爷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他告诫侄子，何家的真正当家做主的人，不是现任皇商何明耀，也不是家主何明辉，是他们那个年幼的四妹妹。也就是何县主。当时，金铭十分不解，怎么这样一个家族让一个年幼的女孩子当家 金士奇说，这大夏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这样年幼女子聪慧有才能，当家族的当家人的，他这一生就见过不少。金铭听了这个，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对于叔叔的话还是听进去了。如今，亲眼看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相信。这个小姑娘就是一个寻常的贵女吗礼数周到，规规矩矩，没有商户的轻浮，也没有京城贵女的骄矜，怎么就让自己那个相爷叔叔另眼相看了呢 何英华认真听了吴广安的话，说“这两个问题都是大问题。我之前也想过了。年前，你们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让我们家庄子里面多培育棉花的种苗了。其实，从去年夏天开始，我大哥就已经在用心收集种苗，他咨询我们苏城很多有经验的老农，找到了一种很适合江南一地生长的棉花种苗。那个时候朝廷还没有说要推广棉花种植。可是我们何家为了我们自己工坊的原料，就已经准备种苗，劝苏城附近的百姓种植棉花了。” “现在那些种苗除了供应给我们何家自己的庄子外，还供应给苏城的百姓。这还绰绰有余。官府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从我们何家，吕家，张家，海家的庄子上购买。”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盛世能臣 吴广安和金铭一听这个话，不由得喜出望外。这可是给他们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其实何英华并没有说的是，这棉花种苗其实是在她的玉盘世界中成长起来的。虽然得到玉盘世界的时间不长，何英华已经发现，玉盘世界中，种植植物十分容易，甚至可以无视环境，不管是北方的植物，还是南方的植物，在玉盘世界中都能轻松的生长。 不止是种植容易，这些植物生长的也很快，比如外面需要开花结果六个月的时间，在玉盘世界中，可能就是十来天的功夫就能完成这个过程。所以，玉盘世界中，何英华种下的花草果树早就已经长势茂盛，甚至果树也都挂上了果实。 后来，因为家里这棉花需求量大，何英华也在玉盘世界总种了不少的棉花，所以，这棉花种苗何英华是不少的。还有，在京城结识了白莹之后，她还特意买了很多的药苗药种，在玉盘世界中开始种植了很多的药材，如今也长势很好，甚至一些生长年限短的，都已经收获了一茬了。 除了这生长快的优势外，何英华还发现凡是玉盘世界中长大的植物，移植到外面或者是种子拿到外面种植，长势也更加好。有了这些发现，何英华就把玉盘世界中长大的棉花种子交给了大哥何明耀，何明耀在自己的庄子里面大量的育苗。 除了何明耀在自己的庄子里育苗，吕家，张家甚至是不在苏城的海家也在自己庄子里育苗。当然了，用的种子都是何英华提供的玉盘世界中改良过的棉种。 这四家都是江南数得上的豪富家族，家里的庄子田地无数，用来培育棉花的种苗自然能培育很多，不但够自己用的，够周边百姓中的，还有大量的剩余，现在正好拿出来给官府。 金铭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他说“江南一地的百姓虽然富裕一些，可是，也只是勉强够糊口的。他们平日都没有买种子的习惯，都是上一年的作物留下好的作为种子。现在让他们拿出来钱买种苗，只怕他们不愿意或者是没有这个闲钱买啊。” 这倒是一个问题。吴广安本来在司农司，对于大夏百姓的状况还是知道的，即使是在江南一地富庶的地方，百姓也只是够吃的，闲钱是没有的。北方的百姓更加可怜，很多地方的百姓甚至吃的都不够。这其实也是新农作物推广的很大障碍。除非官府大量拿出来钱财，替百姓们买良种。可是，出京的时候，皇帝并没有打算为棉花付钱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吴广安也有些为难。 何英华倒是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倒是不难。之前我也跟陛下说过这个事情。皇上圣明，给了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会丰宁将会为两江两南的百姓提供青苗库钱。百姓可以通过里长，县衙向会丰宁借款，利息不高，不过是六厘的利息，等到秋后棉花卖掉再还钱。第二个方法，我们四家全力向百姓收购棉花。凡是愿意种出来棉花将来卖给我们四家的，我们直接给棉花的种苗，钱将来从卖给我们棉花的钱里面扣除。这个更是便捷，连利息都不需要了。” 这可是让吴广安大喜“陛下圣明，这样的好法子，可是再好不过了。这下子要钱有钱，要苗有苗，江南一地一定能丰收棉花。百姓来年就能穿上棉布衣服了。真是大善。” 金铭心里一动，果然，叔叔是睿智的。眼前这个小县主真的是简在帝心啊。皇上出京之前，居然都替她给谋划好了。那她任这个棉花推广副使，其实就是来镀金的吧只是，一边勋贵子弟或者是世家子弟出来镀金常见，这贵女出来镀金的可是头一个呢。到底皇帝是怎么想的不过，作为一个臣子揣摩圣意其实也是不对的。那就直接听命皇帝好了。 金铭到底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他精明缜密，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两个法子都好。可是，一个需要利息，一个不用利息，那百姓肯定都要选没有利息的了。那会丰宁这青苗库钱还有什么用呢” 大夏的臣子们，谁不知道，会丰宁其实就是皇帝开的钱庄这会丰宁不赚钱，皇帝会不会不高兴 何英华对眼前这个新任的巡抚倒是高看一眼。前世，她就知道这个金铭。金铭是金士奇的侄子，出身金家，二十岁就中了进士，在相爷金士奇的一步步安排下，先是在翰林院呆了一年多，后来去了户部，再后来就放了外任，如今十几年过去，金铭已经成了三品的巡抚，还被调到了富庶的江南来任职。不过前世，金铭可是一直都没有到过江南任职。他一直都在西北打转，到了快六十才回到京城，成为了二品大员。不过，因为他一直都在西北打转，所以，没有参与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夺嫡之中，倒是保存了实力。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尘埃落定，他深得皇帝信任。在京城几年后，抓住机会，金铭成为了一品大员兵部尚书。可是，他的结局并不好。 金家在京城当时是望族，先是出了一个阁老，相爷金士奇。后来又有金铭这个后起之秀，族里秀才，举人，七品，六品，五品的官更是有七八个。可是，他们都比不过太后的娘家鲍家。鲍家给了金家打击，金家被打落尘埃，素来有能臣之称的金铭也被抄家获罪。金铭倒台后，鲍家掌握了兵部，结果连连打了几个大败仗，使得大夏各地的揭竿而起更加多了起来，天下也更加乱了。 对于金铭，何英华是印象深刻的，甚至，金家的几个内眷，何英华都是熟悉的。眼下，她第一次见到还在地方任职的金铭，短短几句话，何英华就觉得，金铭不愧是能臣。何英华希望金铭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样凄惨的命运。希望这个能臣，能更多的为大夏的盛世到来出力。 第二百二十章 最会赚钱的皇帝 何英华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我们四家虽然准备了很多的种苗，可是江南一地的百姓更多，土地更多，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供应全江南的种苗。所以，必然还需要有些别的商贩们卖出种苗，让百姓购买才行。” “当然了，这方面也不用着急。我们这四家在江南还是有些亲戚故旧的，去年跟着我们，很多商家也都育种了。不过，这些种苗恐怕就需要百姓借会丰宁的钱来买了。” “除了这种苗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如果江南一地都种植棉花，当然了，只是山地，滩地，贫瘠的土地或者是荒田，下田，旱田种植棉花，我们这四家以目前的四个棉布工坊，也收购不完。” 何英华这一番话，让金铭和吴广安先是一喜又是一忧。喜的是，何家这方面果然准备的充分。不只是这四家大量育种，还带动很多江南商户育种，这下子，起码江南一地的种苗是不愁的了。 忧的是，江南一地的棉花种上了，可是，将来棉花丰收了，要是这四大家不能全部收购，那可怎么办谷贱伤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江南，只怕金铭这个巡抚会头大了。吴广安也有些忧虑，因为他这个棉花推广使可不是光推广今年一年，如果第一年大量种植棉花就折戬沉沙了，那来年哪里还有百姓愿意种呢那在江南都推广不开，又怎么到西北推广 好像是知道吴大人和金大人的忧虑，何英华微微一笑说“两位大人可是担心谷贱伤农的事情发生。不要紧，我们四家目前虽然只有四家工坊，但是，我们已经都说好了，今年我们要每家再多建五处工坊。分别建在江南，江东两个省份。我想有了这二十处工坊，应该能把今年两江的棉花产出收购一大半。” 金铭听了大喜，吴广安也越发高兴，不过金铭还是问“那剩下的一半怎么办” 何英华说“剩下的一半，我们这四家也想法子了。我们这棉花纺织，先是要把棉花简单加工一下，就是要脱籽，然后才能做成棉条，接着要纺纱，这纺出来棉线我们才能拿出来纺织成布匹。当然了，我们这四家都有整个过程的工具家什。” “可是，我们毕竟主要是织布。所以，我们想把脱籽之类的简单加工的工具家什器具放在一个城市进行拍卖，看看哪家出钱多，我们就把图纸给他们。他们就可以大量的生产出来。百姓们可以买回去，加工一下棉花。当然了，纺线的纺车，有很多种，其中，有一种是可以放百姓家中一个妇人就能纺线的。这个我们也打算拍卖，让工坊大量制作出来。给百姓们买。当然了，百姓们可能买不起，这个会丰宁也能提供青苗库钱借给百姓们。等到她们的棉线纺织出来了，卖给我们几个工坊，我们给了她们银钱，她们再还给会丰宁。利息一样是六厘。” 金铭脸上的笑容都掩藏不住了“这好啊，我江南的百姓们又多了一样赚钱的行当。江南妇人本来就是以巧手出名，她们估计很快就能学会纺线。江南会更加富庶的。” 何英华含笑点头，心里却是想着，之前自己在京城，皇帝跟自己交代如何办这些事情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其实，这青苗库钱，借贷，拍卖等主意都是皇帝想出来的。皇帝还说，将来，棉花推广了，百姓多了一种经济作物，土地的出产就多了一些，再学会纺织，妇人们就能在家里赚一点钱。几样加起来，两江的百姓也能多一些收入。收入多了，百姓们就有钱买棉布穿衣了。你们这四家做出来的棉布有两江百姓这么大的客户群体购买，你们还能不赚得盆满钵满当然了，两江的百姓越发有钱，商业越发赚钱，那朝廷收到的税银也越发的多起来。 还有，你们四家每家都拿出来大量的钱财出来投资作坊，估计五家作坊起码都要出一百万两银子。这二十家作坊都是在两江之地建造的。四百万两银子大多都是购买江南的土地，木料，人工等等。有了这四百万两银子的投入，两江之地能盘活多少经济啊。 当时，何英华虽然对这些话里面的很多词不懂得，但是，这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何英华对皇帝十分佩服。说起来，前世今生，何英华见过太多商业奇才，可是，没有一个人像武烈帝做生意的手段这么高的。怪不得武烈帝被称为大夏历代皇帝中，最有钱的皇帝。 显然，金铭不愧是能臣，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忍不住站起来，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嗯，你们四家要在两江投入建设二十座工坊，这得用多少人手啊起码得有一半的人是我们江南省的百姓。这些百姓农闲之余能赚点工钱，也能帮补家用。家里的妇人再纺纱卖钱，又能多一些收入，这还不算，棉花将来卖钱了，也是一笔收入。我江南的百姓今年会过一个好年。” “嗯，这税收也能多起来。二十座工坊，有十座在江南省，也能多不少的税收啊。真是大好事。” 何英华心里赞叹，不愧是能臣。何英华含笑说“我们每个都准备投入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建设工坊的钱。不过，不止是我们这四家投入的四百万两银子。我们不是还要拍卖制作脱籽机和纺车的图纸吗我们打算每种图纸拍卖十份。这就会有二十家工坊买我们的图纸。这二十家工坊买了图纸后，不是要大量的生产他们不要建设工坊，或者是扩大工坊多招工匠吗这可都是两江的工匠，两江的工坊啊。” 金铭眼睛都亮起来了，他不由得抚掌大笑。 吴广安也高兴，如果因为棉花的种植推广，使得两江之地越发富庶，那将来到别的地方推广棉花种植的时候，就更加容易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换一种方式 何英华嘴角噙着笑容，心里却想。这些想法其实都不是她的。这些想法其实都是武烈帝说的。武烈帝不愧是明君，光是这超前的想法，出神入化的做生意，敛财的手段，都让人没有办法比。 回到家里，何明耀才忍不住问何英华“四妹妹，我们有这一百万两银子建设五座工坊吗” 何英华笑了“怎么没有我不是从京城带回来一部分大皇子还给我们的钱吗再加上，我们四家还会卖图纸。这一共是二十份图纸，每一份图纸哪怕是卖一万两银子，也能卖出去二十万两银子。我们四家分配，每家也能分五万两银子啊。” “还有，我们这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现在就拿出来一百万两银子。我们建设五座工坊，一年肯定是建设不完的。怎么都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把工坊，织工们住的房子，甚至学堂等都建设齐全。这一百万两银子分三年拿出来，我们还能赚不出来” 何明耀失笑“是了，我怎么忘记了，我们何记已经开始扭亏为盈了。光是靠着我们何记，每年赚回来的银子怎么都要有两百万两银子。这可是父亲在的时候一般年景的情况。现在，我们大部分店铺里的蛀虫都被抓出来了，以后，店铺会更加兴盛，赚钱也会更多。当然了，妹妹不是说，今年赚的钱，要留下一部分给店铺作为流水资金吗饶是如此，我觉得我们的何记拿回来一百万两银子也没有问题。” “我们自己一家子倒是花费不大，我们有那许多的庄子，铺面，每年光是这一份收入，都能够我们一家子吃喝费用的了。倒是我们外事上面需要花钱多。可是，我们还有瑞祥坊和丽锦坊。这两个新产业，如今分店越发多起来。我估摸着年底，起码能剩余五六十万两银子回来。这还是因为头几年我们要买店铺，投入工坊呢，要不赚钱更加多。” “我们本来有三家工坊，去年又建了一个绸缎工坊，一个棉布工坊。这已经有五家工坊了。这个倒是看不到赚的现钱。因为我们的工坊大部分都是供应给我们何记店铺的。不过，现在我们又要建设五座棉布工坊，到时候我们何记估计都卖不完，肯定是要往外面卖一部分。到时候，也能赚不少银子回来。” “这还不说，我们西北的毛纺织和如今的明珠湖珍珠养殖还不赚钱，可是，也不用往里面投入什么银钱。四妹妹给这两家都留下足够的银钱。所以，算起来，花钱的地方少，赚钱的地方多。” “我们应付这一百万两银子的建设工坊钱是没有问题的。嗯，我想，四妹妹，我们今年或者明年要是还能有结余，能不能尽快的把老祖宗定下的存在会丰宁的三百万两银子还给存上” 何英华说“大哥还少算了一个大花销。如今，大姐姐在宫里，今年还会生下皇子或者是公主。宫里花销可是不少。以往父亲一年中，要给大姐好几万两银子，给惠妃母子更是上百万两银子。如今，我们不用给惠妃母子，所以，我想多给大姐一些。让大姐在宫里能多一些人脉。这对我们何家以后的发展很是重要。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这个道理何明耀还是明白的。他说“这个是一定的。大姐姐为家族牺牲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们怎么能忘记再说了，大姐姐花钱也是为了何家啊。如今，在江南一地，谁提起来何家还会说我们是皇商家还不是说我们是娘娘的娘家所以，我们办事顺当了很多。” “四妹妹，你打算以后每年都给大姐姐多少银子也是照着惠妃母子那样给一百万两银子吗” 何英华失笑起来“哪里能呢惠妃母子是有别的心思，才会花费那么多银子，我们大姐姐又没有那些心思，哪里需要那么多不过，我觉得一年二十万两银子还是要的。我们就定下来一年给大姐姐二十万两银子。以后，大姐姐生了皇子再说增加的事。” 这个话何明耀懂得了，要是何嫔有了皇子，那何家只能效忠有何家血脉的皇子。那这个皇子要是参加夺嫡，那何家必须助其一臂之力，要是这个皇子不参加夺嫡，那他一个亲王怎么也能护住何家一个商户的。 怎么算起来都比当初支持大皇子强。何明耀点点头时候“即使是每年给大姐姐二十万两银子，我们的开销也没有多大如今，我们府里勤俭节约，每年花费不足一万两银子。出了孝之后，每年会增加人情往来，即使这样每年也不超过两万两银子，加上宫里的也不过是二十多万两银子。所以，我想，今年我们的钱如果凑手，就要慢慢积攒起来，够了三百万两银子就还存起来，一样放在会丰宁，由家主掌管” 何英华对于这个事情早就有考虑，她说“这个事情，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大哥，我们以后会赚钱越来越多。不但这三百万两银子，我们要存起来。以前我们何家号称有千万的家资，我们也要存上千万两银子才好。不过，不管是这三百万两银子，还是千万两银子，我们都不能按照以前的法子，存在会丰宁了。毕竟，因为我们和上任巡抚的事情，闹得天下人都知道我们何家之前存在会丰宁银子的事情。” “如果我们还这么干，现在还好，将来要是子孙不争气，手里握着几百万两的银子，还不是取祸之道吗” 这话说得何明耀一惊。可不是这个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懂得啊。如果以后的子孙不争气，没有大人物当何家的靠山。大家又都知道何家有这三百万两银子，还不想法子对付何家，对付何家的子孙到时候，别说银子了，就是人能不能安全都不知道。所以，当初何家的先祖存这一笔银子的时候，都是悄悄的。如今，因为那两个姨娘，闹得天下皆知。那以后就算赚了三百万两银子，也要换一种方式放起来。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有信心 何英华说“我们第一个目标，先把这三百万两银子赚回来，第二个目标，把我们祖宗留下的千万两银子赚回来。第三个目标。当初，我们家欠债的时候，把姐妹们的房中，姨娘们的房里那些值钱的物件，田产等都变卖的差不多了。我们有钱了之后，我想还给大家置办回去。也不用多，姨娘们各自置办十万两银子。也算是姨娘们陪着我们何家吃苦一场的回报。姐妹们也各自置办十万两银子的东西，预备将来出嫁用。至于兄弟们，我们何家之前就有家规，兄弟大了是要分家。到时候，家里的产业也是要拿出来分配的。” “这些都是后话，我们先不说，眼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干。我们兄妹两个要把棉花这个事情做好。一来，我们自己需要大量棉花，二来，靠着这个我们还能得到功劳。我们兄弟姐妹们都争气在官场上有一席之地，宫里大姐姐才越发的安稳。” 何明耀本来想推迟的，听到这一番话也不吭声了。是的，与其拒绝家产分配，不如现在多赚点钱，先把何家的家产还置办回来才好。 何英华对于赚钱这个事情还是有信心的。前世，在那种没有技术，没有本钱，甚至人手都缺乏的情况下，她能光靠着韩家一个招牌，白手起家，最后创下巨万家资，使得整个韩家都跟着受益。今生，何家情况好了很多，她有技术，有兄弟姐妹帮忙，有能干的掌柜伙计仆从，甚至从年前年后，先是得到抄家仆从们那里的上百万两银子，然后是拿了祖宗留下的三百万两银子，还从京城要回来被大皇子吞下的近二百万两银子，最后，还从明珠湖那里拿回来了三百万两银子。这还不算西北建工坊那四百万两银子都花在西北了呢。这手里有资本超过了一千万两银子，现在都投资进去，哪怕是赚回来一千多万两银子，也不过是回本而已。算的了什么何英华预计，等到这些产业都发挥作用。只怕赚回来的就不是一千万两银子，而是数目更加惊人的银子。到了那个时候，只怕皇帝都会心动。不过，对于这些事情，何英华可是比何家任何一个人都会处理。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到时候一定会处理的妥妥帖帖。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都在何英华控制范围呢。现在先要做的是做好眼下的事情，比如棉花的推广，种苗的运送，和百姓签订大量的契约，保障秋天棉花丰收的时候，何家能得到更多的原料。还有，五个工坊也要紧锣密鼓的办起来。这说起来都是十分繁杂的事情。何英华和何明耀都忙得脚不沾地。 江南新任巡抚金铭从衙门里回到了后衙。这江南巡抚的后院本来就地方广大，花木扶疏，十分漂亮。经过上一任巡抚周良臣十多年的建设，更是亭台楼阁，移步换景，美妙绝伦。所以，金铭带着家人从西北搬过来之后，直接就住在后衙了。也没有去再置办宅院。 金铭到了家，在妻子阮氏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喝了茶。阮氏看到自己家老爷笑容满面不由得说“老爷这是碰到了什么喜事” 金铭笑着说“也没有什么喜事，不过是公事而已。我之前不是愁怎么在这一任上把江南治理好吗江南本来就是富庶的鱼米之乡，是纳税产量大省。可是，被周良臣治理这么多年，他光想着多娶小老婆，多收刮银子，并没有多管理民生，使得江南发展平平，税收多年来虽然有增长，但是增长的十分缓慢，产量也仅仅是够吃的而已。上一次供应军粮，还是从湖省调了粮食过来才够。这里的百姓们倒是比西北的百姓们吃得饱。可是，也仅仅是吃的饱而已，多余的就没有了。” “我这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把江南之地盘活呢。这天上就掉了馅饼了。皇上设置了这个棉花推广的事儿，让吴大人和何县主担任正副使。来两江督促棉花种植。为了这个，朝廷可是吵了很长时间，无他，就是因为这个何县主不但年纪小，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还是虚岁，更要命的是，她可是一个女孩子。这为官做宰都是男儿的事情，哪里有女子做官的当然了，宫廷中有女官，不过那都是内宫的事情，从来都不涉及前朝啊。这个口子一开，天下群情哗然，士林中也是一片吵闹。不过，皇上乾纲独断，多年前，就把士林打的无还手之力。所以，这个命令还是推行了。” “这个棉花推广使第一站就是到了江南。我还发愁，不知道这个何县主是怎么刁蛮的小姑娘呢。谁知道，人家来了，规规矩矩，甚至都没有跟我们议事，一切事情都是吴大人做主，工部那些人为辅，倒是个我们江南的劝农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这已经让我很是惊讶了。在我们碰到难题，我有些犯愁的时候，吴大人提出来请何县主来商议。我还不以为然，觉得吴大人这出了名的能臣，怎么也看重一个小姑娘难不成这么多官员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能解决” “不过，我心里不高兴，面子还是要给吴大人的，毕竟，他是天使啊。谁知道，这何县主来了之后，话语干脆利索，落落大方，胸有成竹，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解决了。下面我们照着做就行了。我都能预计到，要是按照何县主的计划，有这棉花工坊四个家族海量银钱的投入，我们江南今年一定是到处一片兴盛，不止是是棉花得到推广，各行各业都能被带动起来。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阮氏也高兴起来“是吗要是老爷来了第一年，江南就兴旺起来，那老爷在陛下面前也能挂的上名儿了。这将来想要进京提升，还不是没有跑的吗这真的是太好了。” “嗯，老爷说的这个何县主这么聪慧怎么可能我们家的三姑娘算起来和这个何县主同岁，还撒娇撒痴，一副小儿女的情态，哪里能像她，居然能管外面的大事” 看着阮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金铭笑了起来“夫人要是不相信，可以下帖子请何县主来亲自看看啊。” 。 第二百二十三章 怪异的皇帝 阮氏心中一动“老爷这倒是提醒了我。说起来，我也是失礼得紧，何县主可是朝廷正式诰封的县主，从苏城到了金陵城，我就应该下帖子请她过来一叙才是。是我疏忽了。嗯，我明儿个就下帖子，请她还有金陵城几个官眷小姐们一起过来摆个宴席。算是补请何县主。” 金铭眉头一皱说“恐怕你请不到何县主。你忘记了，何家其实还在孝中，她们父母大丧，还有一年多才能出了孝。如今，何明耀和何英华能出来做事情，那是因为皇上下令夺情。虽然夺情使得他们不用守孝，但是，他们日常除了公事之外，穿着素淡，不参加宴饮，依然在守孝。这一点也是让江南士林夸赞的地方。你说，何县主怎么会来参加宴饮” 阮氏一笑“看看我，这个事情都忘了。老爷，这个你就不懂得了。虽然守孝不能参加宴饮，也不方便到别人家做客。可是，我如果只是请她来府里说说话，跟我们府里的姑娘们结实一下，还是可以的。不过，就不能在我们家用饭了。你不知道吗京城里面那些大户人家，遇到家里的丧事要守孝，可是偏偏家中子女年岁大了，要相看，难道真的就不出门了，不相看了那岂不是要耽误年华所以，大家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用种种借口，照样交际，要不，闭门三年，不跟外界接触，岂不是要从京城望族里面被踢出去了还有那相看好的，因为在孝中不好定亲，不好接亲，就直接送个信物，两下里心照不宣，暗暗准备，等到出孝立刻就能成亲。你说那些出孝就成亲的，要是现去准备去，那嫁妆，那喜宴，怎么那么齐备” 这倒是提醒了金铭，他失笑“可不是，多年不在京城，我都忘记这一点了。那好吧，你下帖子请何县主来家跟家里几个孩子们认识一下。” 突然，金铭想到一个事情，他说起来“对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出京的时候，叔叔千交代万叮咛，要我到了江南一定要趁着何家还在微末之时跟何家交好。他很看好何家。你说，我们怎么跟他们交好何家家资巨万，随便就是百万两银子的往外面拿，我们哪里比得起。你看看，何县主她让她哥哥来我们家送的礼物，虽然是寻常拜访，送的礼物也比一般人家精致贵重许多。我们家送东西结交他们肯定不行。要是说公事上，如今，何家是天使，我是地方官，还得他们照顾我们，我们怎么结交” “所以，我想，最好的结交法子就是联姻。正好，我们这几年一直都在外任上打转。孩子们也跟着我们到处转悠。先前在西北，更是没有出色的人物让我们联姻。京城里面，我们多年不在家又不熟悉，就是老大的婚事还是叔叔和婶子操心，才说了京城望族的姑娘来。这其余的几个还都没有定下亲事呢。” “我看何家兄弟姐妹正多，听说，大多都是好的。我们要是能跟他们联姻，岂不是好” 阮氏皱了眉头“老爷说的很是。我们家的孩子这么多年，在西北是耽误了婚事。我之前想着，来了江南，这里富庶，人物风流，要是能给孩子们在这里接亲也是一个好事。可是，这何家，他们不过是商户人家，怎么能跟我们家匹配呢” 金铭自己已经是三品大员，金家还是望族，别忘了，金家可是现放着一个相爷呢。出门谁不说金家是宰相的家这样的望族，嫁娶的亲家是商户，那不让人看笑话士农工商，这商户可是比农民，工匠还要低贱的。阮氏也是出身大家族，对于这个还是不太高兴。 金铭笑了“夫人，如果何家是一般的商户，我们自己不能委屈了孩子。可是，何家现如今，何明耀是七品的皇商，虽然还是商户，可是那也是官宦了啊。何嫔更是宫里的娘娘。何四姑娘更是皇上封的七品县主。这说是官宦之家也能说得上去。这还不说，听说，何家嫡子，也是何家这一代的家主，名字叫何明辉，是何嫔的嫡亲弟弟。他年轻多才，已经是秀才了。出了孝还打算考举人。要是中举了，说何家是书香门第也能说的过去。这还是现在。以后呢何嫔虽然除夕之宴遭到皇上的厌弃，被罚闭门思过。可是叔叔悄悄来了密信说道这个事情，里面有蹊跷，万万不能因为这个就看不上何家，以为何家的靠山要倒了。” “要是真的有内情，那说不定何嫔以后还是受宠的。加上，何县主和何明耀两个人都在棉花推广上面任职。这两三年下来，只要棉花推广的事情做好了，这就是大功，论功行赏，他们的官职还能不往上提这何家可不是就上来了加上何家真的是豪富，这样有后劲，又十分有钱的人家，在江南之地怎么都算得上接亲的好人选。” “再说了，夫人，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个陛下，当年当皇子的时候还是比较中规中矩，唯一比较出阁的地方就是他很会赚钱。不过，这都是小事。所以，当时也是众望所归，皇上后来坐了大位。当了皇帝之后，我们的这位陛下啊，行事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比如说这一次，突然就把二皇子弄去封地了。这不是满朝哗然吗这还不说，他上位以来，你看可给过士林好脸色，甚至有些大儒还被他弄的灰头土脸。有些外面光鲜，里面乱成一团的书香世家，也都被他打落尘埃。这还不说，他轻徭薄赋，虽然养着几十万的军队，但是，搁不住人家会赚钱啊，手下那么多赚钱的产业，每年赚多少钱，都是一个迷。所以，养军队，后宫奢靡，一点都没有动用国库。使得民间这么几年渐渐富裕起来，国库也日渐充盈。” “他光是对士林下手也就算了，他还很重视商业。经过他手提上来的如同何家这样的商户有多少” “皇帝都重视商业，重视商户，我们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嫌弃商户呢” 提起来这个皇帝，阮氏先看看四周没有伺候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结亲事 阮氏叹息一声说“哎，可不是各家各族中，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也经常说我们这位陛下的各种怪异。” 金铭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一声“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外面，还多在西北苦寒之地，倒是躲过了很多是非。京城中那些人精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把英明的陛下当傻子看待。陛下还是春秋鼎盛，那些人就开始夺嫡了。这是当陛下不存在吗别说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了，就是我们家里，我还活的好好的，下面姨娘妻子们就开始争夺家产了，那还能有好” 听到夫君这样的比喻，阮氏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之后，她叹息一声“老爷说的道理还真的是话糙理不糙。这样的事情放在谁家里，谁都不能容忍，哪怕是普通的农户，几个儿子争夺那两三亩田地，一家之主还不愿意呢，何况是富有天下的至尊” 金铭冷笑“哼，普通老农生气了，不过是打儿子一顿，跟挑拨的邻居亲朋对骂一场算了。可是陛下是皇帝是天子，天子一怒血流漂枢，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他们就这么作吧，迟早把家业都给作没了，把身价性命，家族子弟都给折进去才知道厉害呢。” 说完，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说起来还是叔叔最是聪明。无怪乎别人都说我们叔叔是大夏历代最聪明的相爷呢。他老早就告诫家里的子弟，不要参与夺嫡。他自己跟哪个皇子都不近。家中的子弟，做官的全部都放了外任，还都不是来江南这样富庶的地方，都是去的西北或者西南这样偏僻之地。倒是躲过多少是非。” “这一次，我本来并没有到任，还不到挪位置的时候，江南之地我也不想过来，按照叔叔的安排，我到任之后，就不在西北，应该会到西南找一个巡抚的位置。可是，谁能想到，江南突然出现周良臣和何家的事情。周良臣直接被皇上索拿进京了。现在还在牢里待着呢。江南如此重地没有了巡抚，皇上也不等吏部推荐合适的人选，直接点了我进京陛见之后，就让我上任了。” “这下子，叔叔就是有无数后手也用不出来了。只能这样了。” “我坐上这个位置，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江南重镇，我又是皇上亲自选了来的，可见皇上对我是寄予重任，如果我能做出一点成绩，将来回到京城，皇上一动会重用我的。忧的是江南如此富庶，京城里那些大佬们都眼睛盯着，谁都想拉我过去。我可不想过早卷入皇子的斗争中去。” “哎，现在考虑这些也没有啥用，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过，最近这一段时间应该能好过一点。二皇子就藩了，大皇子还闭门不出，三皇子刚刚培植势力，一时间应该还顾不上江南。我还有一段空闲时间考虑。” “所以，我想着，我们的孩子暂时都不要跟京城中的望族联姻了。你哪里知道哪个家族暗中投靠了哪个皇子万一夺嫡失败，被陛下清算。我跟你说，我们这个陛下不但怪异，还心狠手辣，处理起来世家，一点都不手软。我们别被京城那些人给连累了才好。” “所以，我让你多跟江南这些世家望族们联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可以给我们儿子说亲，有没有青年才俊让我们姑娘嫁过去。” “这何家以前我倒是没有考虑，可是，现在这么一接触，我倒是心动了。我眼看着何家这两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那个何县主都不说了，那是陛下都器重的姑娘。这样的姑娘如果我们的嫡长子大郎没有说亲，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下。可是，大郎已经成亲了，孙子都给我们生了，我们就算了。那个何明耀也很不错，温文有礼，做事有条理，偏偏又很精明。看起来不像是商户倒是像一个书生。难得的是相貌也很好。” “如果这两个不行，夫人你再看看何家别的子弟。听说，何家还有一个二姑娘，在苏城素来是有才名的。虽然是庶出的身份，但是，相貌才华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听说还在管何家的家务甚至还管着何家的几个作坊店铺。这么能干，如果配我们家的二郎，那倒是很好，年纪也很合适。” 阮氏听了沉吟一下。金铭有两个嫡子，一个是大郎，一个是三郎。大郎已经婚配，也考中了举人，如今带着妻子住在京城大宅里温书，准备科考。二郎和大郎年纪只差了一岁。是庶出。虽然他是庶出，但是，颇具才情，已经考中了秀才，没有定亲，跟着金铭夫妻在任上一边温书一边帮着父亲办一些庶务。 因为这个庶子是阮氏自己的丫鬟放出来当姨娘生的。所以，从小都是在阮氏身边长大，跟阮氏很亲近，阮氏也希望给自己这个庶子说一门好亲事，将来这个庶子成长起来，也能给自己的儿子当个好帮手。 不过，再怎么亲近，阮氏还是不希望把家业给庶子们继承。她自己都有两个嫡子，还生了嫡女。这一份家业并不多，因为金铭之前一直都是在西北那样的地方任职，哪里有多少油水这么薄的家业要是再摊薄，谁能忍受 如果要是听了夫君的话，把何家的二姑娘说给二郎。一来，定了二郎的亲事，少了一桩心事。二来，何家豪富，姑娘的陪嫁定然不少，将来二郎有钱了，夫君将来分家产的时候，自然不会给二郎多少财产。这样，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是就能多分一点。 想到这里，阮氏也心动起来，不过她还是有一些迟疑“我倒是听过苏城那个何二姑娘的名声。说她一点都没有商户女的轻浮，反而规规矩矩，像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也是精通，尤其擅长作诗。这样雅致的姑娘别说是西北，就是放在京城都是个好的。可是，她之前定过亲，去年还跟人家退亲了。给二郎说一个这样退过亲的女子，二郎会不会怨怼” 第二百二十五章 金家姐妹 金铭听了眼睛一瞪“婚姻大事，哪里轮的他说话还怨怼人家何家还不一定看上他呢。他到现在连个举人都没有考上，上一次落榜，我还没跟他算账，他还有什么话说再说了，他自己呢，我们之前在西北给他定了亲事，可是，他命不好，姑娘居然一个风寒就不在了。这才让他婚事耽搁下来。这样的情况要是在京城，讲究一点的人家都不肯把姑娘嫁过来。” “就是现在，这一点，何家会不会计较，还不知道呢。” “好了，这个事情就这样了，你好好的看看何家的子弟，看看哪个合适。也跟二郎透个话，听说，何二姑娘十分美貌，年少慕艾，说不定他愿意呢。” 阮氏忙应下。 过来两天，阮氏果然请了何英华到府里玩。何英华本来想拒绝的，又一想，何家的根本在苏城，这可是在江南省的治下，跟巡抚大人关系打好也很重要。再说了，这巡抚夫人阮氏，其实，何英华前世十分熟悉。因为前世，金家后来的掌家人就是金铭，自然金铭的夫人阮氏也是京城最有权势的老封君之一。何英华和阮氏经常在宴席中碰面，交情也不错，两人甚至还考虑让韩家的子弟和金家的子弟联姻。后来因为没有合适的，就作罢了。不过，这交情还在。 没有想到今生这么快就遇到了。这也算是缘分吧。 何英华就回复说，愿意过去。这边刚刚回复完，何家在金陵的宅子就热闹起来。这是因为何家的二小姐何菁华到了。 何菁华一直都负责管着新开的铺面丽锦坊和瑞祥坊。如今，这两个铺子都在金陵城开了分店。并且也开了快三个多月了，何菁华是来这边看看，顺便看看是不是能再多开几家分店。 姐妹两个见了，自然是一番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阮夫人请她过去跟金家姑娘见面的事情。何英华说“二姐，金家是江南巡抚家。未来，金家至少会在江南待上五年时间。这五年中，我们都要仰仗人家，不好得罪。这阮氏夫人出身京城望族阮家。人很大气随和，又知书达理。她教导出来的姑娘自然不差。” “她知道我们正在孝中，不好上门去宴饮，所以，也没有说请我吃饭，请我赏花的话，直接就是请我过去认识一下金家的姑娘们。这倒是不好让我拒绝了。可是，二姐你是知道我的。我虽然做生意上面还有点天分，这诗词歌赋上，干脆就是一个睁眼瞎。让我跟这样的望族小姐们在一起喝茶聊天，再吟诗作对的，我哪里会呢。正在这发愁呢，正好你来了。不如这样，明天你陪着我过去。” 何菁华不愿意“人家请你，又没有请我，我过去干嘛再说了，我哪里会作诗了我们一个商户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哪里敢到这样望族贵女们面前卖弄。” 何英华格格笑起来“二姐姐，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苏城有名的才女。你平日里作诗，还编了一个落花集出来，当我不知道呢我们是商户出身的女子怎么了我们大姐姐还当了娘娘呢。谁敢看不起我们” “再说了，阮夫人也没有说请我，她帖子上说请何家小姐和她金家小姐见面认识一番。你不是何家的小姐吗你还是姐姐呢你凡是不带着妹妹，难道你让妹妹出门应酬，你倒是自己个躲后面图清闲” 论口舌，何菁华哪里说得过何英华她没有法子，只能同意。第二天，姐妹两个一起梳妆打扮了一番去了巡抚后衙。 阮夫人早就带着金家的四个姑娘等着了。打眼一看，阮夫人就楞住了。心里想，不怪人家说江南出美女。这何家的两位姑娘都是极其出色的。年长的这个正值妙龄，穿着一身雪青的通袖袄，月白色的褙子，上面没有绣花的，但是那布料却是有暗纹的，行动间暗暗闪光，看起来贵气又低调。她长者一张鹅蛋脸，眉目精致，身量细长，行动间如同弱柳扶风，端庄中透着一股书卷气。这样的模样，这样的通身气派，哪个敢说是商户人家的女孩子正经京城贵女也不一定比得上。 再看小一点的那个，确实是一个幼女的模样，身量还没有长成，穿着一身珠灰的银狐袄，头上也没有挽髻，只是竖着一个垂髫头，带着一对银铃，一双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清凌凌的，顾盼之间，天然一股威仪，让人不可小觑。 阮夫人见了自然是眉开眼笑，她们家老爷果然没有说错，这何家的子女真的极其出色。 何英华姐妹两个见了礼，也开始打量金家的姑娘们。 头一个年纪和何菁华相仿，名字叫金舒静，是庶出，今年十七岁了。听说，已经许配了人家，因为对方家里丁忧，所以，还没有成婚。 次女金明静，也是庶出，今年十六岁了。长得比姐姐还要漂亮，跟姐姐的沉静不同，她活泼一些。 三女金巧静，只有十四岁，看起来还是团孩子气，跟同龄的何英华根本不能比。 最小的是金知静，这是阮氏亲生的小女儿，也是唯一的嫡女。虽然只有八岁，却已经有了美人的模样。她最是娇憨，看到来了两位貌美的姐姐欢喜起来。 不过，不管心情如何，六个姑娘也都规规矩矩的见了礼。何英华心里想，阮氏果然和上一世一样，最是注重规矩，家里的姑娘们，不论嫡庶，都养的十分规矩。 见完了礼，阮氏笑着说“你们年轻人今天见面定然有很多话说。舒静，你年纪最大，你好好的招待两位姐妹在我们园子里逛逛，如今，这个时节，迎春花开的倒是不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阮氏叫人给两位姑娘送上了见面礼。两位一模一样都是一个鸡血藤的包金手镯，倒是中规中矩。 何英华姐妹忙向阮氏行了礼，道谢一番，就跟着金家的四位姑娘去了金家花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茶艺 金家的花园果然十分美丽，不但地方大，还亭台楼阁，草木扶疏，移步换景，如今又正是初春的时节，柳树吐绿，迎春花开，景明人艳。 一众小姑娘分花拂柳四处走走停停，到了一个明亮的三层高楼上，因为还有些春寒料峭，所以，也茶会也没有在顶楼举行，而是放在了一楼。里面早就布置妥当，锦茵铺陈，轻纱弗案，确实十分雅致。 大姐舒静首先说“不知道两位姐妹是否精通茶道我们姐妹四个长在西北，粗苯的很，对于茶道都不怎么精通呢。只有明静性子毛躁，母亲为了让磨炼她的性子，特意让她学茶道和画艺，今天先让她献丑，给大家煮茶喝” 何英华笑着说“舒静姐姐谦虚了，金家的姑娘都是家学渊源，阮夫人更是名门出身，你们个个都是才女，我们商户人家的女儿，才疏学浅，见识浅薄，哪里比得上” 舒静一笑。 何英华又说“不过，我母亲虽然也是商户出身，但是，我外祖是川地的大茶商，所以，我母亲对于茶艺一道上还是很有造诣的。可惜，我母亲不在的时候，我还年幼，性子又顽皮，并没有学到母亲茶艺的十分之一。嗯，宫里我大姐姐倒是从小跟着我母亲学，有一手好茶艺。然后就是我二姐姐了。她跟着我母亲的时间最长，本来就是养在我母亲膝下的，不但学到了我母亲管家的本事，还学会了我母亲一手好茶艺。” 何英华这样说，让何菁华吃了一惊，她不由得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睛里面掩饰不了诧异。不过，何菁华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胸无城府的小姑娘了。这一年时间的打理生意，管家理事，早就把她历练出来了。何菁华很快就掩饰住了，恰到好处的低头一笑，显示出一抹娇羞。仿佛被妹妹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 金舒静本来今天招待何家姐妹就是被嫡母交代了政治任务了，听到何英华这一番话，不由得心中一动。再看何菁华只是娇羞一笑，并没有反驳，不由得对何菁华高看一眼。原来这个何家的二姑娘是长在嫡母膝下的，甚至还得到嫡母的宠爱，把自己的茶艺都传授给她。可见，这个何家二姑娘是有长处的。 金舒静笑着说“那感情好。今天，我们可是有口福了。不如这样，让我二妹妹先给大家煮茶，大家喝完之后，就请何家菁华姐姐煮茶给大家。我们两相对比一下，也分个高低。看看是京城的茶道出色，还是川地的茶道更忧。” 金舒静的话音刚刚落下，小妹金知静已经高兴的拍手“太好了，这是要斗茶吗我早觉得今天没有意思，花草刚刚长出来，不能斗草，投壶大姐姐又说吵闹。那多么没有意思啊现在要斗茶，可是太好了。” 何英华看到小小金知静这样娇蛮活跃的模样，不由得想，有父母庇护的孩子就是好啊。当年，自己也是如此，每日就是嫌生活无聊，恨不得多事才好。一副生怕天下不乱的气势。可是现在，每天自己要思虑多少事情，要处理多少棘手的生意，家务，公务这个时候，才觉得，小时候，在父母庇护下，任性刁蛮的生活是多么的可贵啊。可惜，那种生活对于何英华两辈子来说，距离太遥远了。 金舒静显然也十分宠爱小妹妹，她歉意的对何家姐妹说“小妹年幼，被父母亲宠爱，有些天真，两位姐妹不要介意。” 何菁华倒是开口了，她笑着说“知静妹妹天真可爱，娇俏可人，率性无忧，让人看着就欢喜。不瞒你们说，一年前，我四妹妹还是这样的性情呢。不过，我们家遭逢巨变，生生使得四妹妹成长起来。虽然四妹妹现在稳重了，其实我们家里的兄弟姐妹们更加怀念四妹妹之前的模样呢。” 听到何菁华这样一番话，金舒静更是心里有些惊诧。大家都看向何英华。金知静更是欢喜的到何英华面前说“英华姐姐，菁华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何英华看到可爱的金知静也忍不住笑容满面“是啊，我之前很顽皮呢。不但经常把家里的物件打碎，还坐不住，甚至叫丫鬟小厮们给我上树捉知了玩儿。我还经常和我三姐姐五妹妹吵嘴。有一次我吵架吵不过三姐姐，一生气，还把三姐姐辛苦绣了半年的绣屏给绞烂了，三姐姐气的大哭一场。” 听到这个话，大家都笑起来，金巧静一边笑一边说“英华妹妹，你和知静真的像啊。知静也是这样气人，她先前和三弟置气，居然把三弟的小自行人给摔了一个稀巴烂，把三弟气的哭了好久都哄不住。母亲也气得不行，要不是父亲求情，只怕十八妹就要挨打了。” 金家的姑娘都是跟着京城金家大宅那边排行，所以，四姑娘金知静是十八妹。大姑娘金舒静排行老四，家里都叫她四姑娘。 大家笑了一通，倒是觉得亲近了许多。落座之后，大家一边欣赏金明静的出色茶艺，一边品茗清谈。让金家姐妹意外的是，何家这两个姑娘都十分不俗。何英华落落大方，妙语如珠，见识广，爽利有趣。何菁华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温柔中带着一股亲切，让人不由得想要和她亲近。 三泡茶喝下来，大家已经熟悉起来。互相聊了一些小姑娘喜欢的衣服首饰，花粉香料之类的话题。 这可是何家姐妹的长项，何家本身就是经营绸缎的，自然对最近流行哪种衣服款式，哪种衣料，哪种花样十分精通，听的金家姐妹津津有味。 接着就轮到何菁华给大家表演茶道了。何菁华动作更加优雅流畅，如同行云流水，看的大家如痴如醉，同样的茶，好像何菁华泡出来的更加好喝。金家姑娘都一致认为何菁华更胜一筹。 。 第二百二十七章 赞誉有加 何菁华听到大家的赞誉，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姐妹们都谬赞了。其实，我的茶艺只是一个花架子。比不上明静妹妹的沉稳大气。” 金明静倒是真心喜欢何菁华，她一向自认为自己茶道在同龄姑娘中出类拔萃，就是嫡母也对自己这方面赞誉有加。如今，见到茶道更加精妙的何菁华喜不自胜，缠着何菁华问了很多关于茶道的问题。 六个小姑娘其乐融融，喝茶之后不久就到了响午了，金家姐妹苦苦留何家姐妹吃饭，何家姐妹以身上有孝拒绝了，两方只能依依不舍的分别，金家姑娘还请何家姐妹多上门，何家姐妹也请金家姐妹后日去何家玩耍。 等到金家姐妹送了何家姐妹出门后。金舒静来到了嫡母的房中规规矩矩的立着。阮氏笑着让金舒静坐下问“我听下人们说，你们六个小姑娘处得很好知静没有刁蛮闹人吧” 舒静微笑着说“回禀母亲，何家姐妹十分谦逊和气，又有才华，气质不俗，和我们相处的很好。就是知静妹妹，本来就是最明白规矩的，以前在西北有时候和别的小姑娘有吵嘴两下，也多半是对方的不是。加上那个时候，知静妹妹太小了。现在知静妹妹一天大过一天，越发的明白道理，自然好了很多。加上何家四姑娘言语风趣，和知静妹妹十分对脾气，知静妹妹可喜欢她了。” 听到大女儿夸奖自己的小女儿，阮氏自然是高兴“你别护着她了。我还能不知道她那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也不知道我哪辈子做了孽，生了这个混账出来。我这两个儿子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十分懂事听话，倒是这个姑娘刁蛮任性，偏偏她年纪小，你父亲总惯着她，每次我要管教，都被你父亲拦下来，弄成今天这样不懂事的局面，真是让人头疼。” “对了，我之前跟你说，让你留心这个何二姑娘怎么样，你看她如何” 金舒静先前得到嫡母的吩咐，让格外留意何家二姑娘，就想到，可能是自己家想和何家联姻。何家二姑娘和自己一样是庶出，那一定不会配给家里嫡出的孩子。自己家的兄弟只有三个，大哥已经成亲，二哥倒是跟何二姑娘年龄相配。至于嫡母生的小弟弟，比十八妹还要小呢，自然不是说亲的时候。想到自己的二哥，再想想这个温柔可亲的何二姑娘，金舒静自己都觉得十分好。 金舒静说“何家两位姑娘母亲也见了，规矩礼仪，就是京城中大宅那边的姐妹也是可以比一比的。这一些日子，女儿跟着母亲也见了一些江南的闺秀。清秀可人，美艳多姿的有很多，可是大多是一些扭扭捏捏的人，身子也都是瘦弱形的。可能是女儿在西北长大，见惯了爽利的女孩子，猛地见到江南这样如水一般的女孩，倒是有些不习惯。而且，她们大多数不识字。别人还说江南是文采风流之地，怎么女孩子倒是没有沾染这样的文秀灵气” “今天见到何家姐妹，倒是觉得眼前一亮。何家姐妹也是瘦弱温柔的模样，可是，说话倒是都爽快，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礼仪齐全，规矩周到，爽直麻利。这两位姑娘都识字。尤其是这位何家二姑娘，虽然今天没有听到她弹琴绘画，只是一番清谈，就能看出来她知书达理，对于琴道和画艺应该都有一番造诣。尤其今天她给我们表演茶艺。那技艺真的是好，我们都如痴如醉，竟然比明静的还要好。” 阮氏听了倒是一奇“哦你说她精于茶道” 金舒静点头说“是啊，同样的茶，她泡出来的真的比明静还要好。明静对她可是十分佩服，缠着她请教了很多茶艺的问题。她倒是也不烦，也没有藏私，认真的教给了明静。明静喜得什么似的。” 这倒是出乎阮氏意料之外“我早就听过这个何家二姑娘的才名。再想，她生母是那个地方出来的，据说当年也是官家小姐，家里犯了事，才去了那个地方。倒是以一身琴棋书画的好本事出名的。所以，这个何菁华会这些琴棋书画的本事倒是不足为奇。可是没有想到她茶道上，还有那么好的造诣” 金舒静有些不自然，同样作为庶出的女孩子，听到嫡母这样点评，她也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出身，虽然生母不是花魁，可是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姑娘，只是一个丫头罢了。不过，这种异样金舒静很快就掩饰起来了，她还要好好的跟嫡母回话“听何四姑娘说，去了的何家夫人许夫人出身川地商户人家。她们家可是川地有名的大茶商。所以，许夫人精通茶艺。这茶艺的本事，传给了何家入宫的那位娘娘，还有何二姑娘。反倒是嫡出的何四姑娘没有学到什么。” 阮氏这才明白“嗯，那个许夫人我也听人说过，据说，是川地嫁过来的，确实精通茶道，嫁妆里面还有两个很好的茶场呢。她茶场出的好茶叶也经常送给江南的人家。” “可是，也奇怪了。怎么这许氏不把茶艺传给自己的嫡出幼女，反而传给了何二姑娘呢” 金舒静忙说“哦，是这样的，何县主说，她小时候顽皮，没有耐心学，反而是养在她母亲膝下的二姐得到了真传。” 这下子阮氏来了精神“养在嫡母膝下” 金舒静说“是啊，何县主说的。不过，女儿猜测应该是真的。听何家姐妹说，何县主忙着外面的事情，何家的家里那些家务都是她二姐姐带着五妹妹管着。何二姑娘据说之前就跟着嫡母学家务，所以才能在嫡母去世之后，管理的十分顺手。不用何家兄妹们操心。我看着何家二姑娘虽然温柔可亲，但是处事果断，倒是真的像是在家里管家理事惯的人。” 阮氏听到这里，心里欢喜，又问了金舒静一些问题。金舒静自然对何菁华赞誉有加。阮氏等到晚间金铭回到后衙，就一脸笑容的对金铭说“老爷眼光果然不差。这何家两位姑娘都是极其好的。”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期望 金铭一边在阮氏的伺候下换衣服，一边问“哦看起来你今天对何家这两位姑娘印象不错啊。” 阮氏一边快手快脚的伺候夫君换衣服，倒茶，一边说了今天的见闻，也说了几个小姑娘之间的趣事，还说了金舒静的观察。 金铭喝了茶，笑着说“这么说这个何家二姑娘也是一个能干的。这真的是奇了，何源那样一个人，精明强干倒是有的。当年，他也曾经去过叔叔那里拜访，还给我们家都送了不菲的礼物。我奉了叔叔之命，和他聊过几句。他圆滑长袖善舞，有商人的市侩，还透着一股子直爽豪侠的感觉。但是，要说特别出色也不见得。怎么这子女不分嫡庶都这么出色” “之前，我见过何家的二少爷何明辉，温文尔雅，我还考教过他学问，虽然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但是学的也很扎实。估计过两年，这举人是一定没跑的。后来，见到这何家的大少爷何明耀，那就是一个儒商。何县主更是让人赞叹。何县主真真是出色的小姑娘，她真的才华横溢，这样的才华，这样的通透，只怕朝堂大佬也不遑多让。怪不得皇上看重。” 阮氏倒是奇了“老爷这样赞叹何县主居然拿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跟朝堂大佬比较我今儿个见到，倒是觉得她规矩礼仪都是极其好的。就是京城贵女也能比得上。举止也落落大方，倒是不像这江南水乡的姑娘，像是京城世家贵族精心教养的闺秀。别的方面也没有发现怎么样啊” 金铭叹息一声说“这才是难得可贵之处。我这一生见过不少的天才，人才，怪才。这样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身傲骨，像何县主这样身怀大才，日常举动还像是一个深闺中的贵女一样，才显得更家难得。” 阮氏噗嗤一笑“什么叫像深闺中的贵女，她本来就是一个闺秀。何县主我们不说了。这何二姑娘我就很喜欢。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琴棋书画都有涉猎，恐怕造诣还不浅，尤其精通茶艺。这不是跟二郎兴趣相投最难得的是，她还不是那种不识得人间烟火的闺秀，她打理家务，甚至打理生意都很好。这样的儿媳妇才能撑门立户，管家理事。二郎将来分家出去，没有长辈照看，正是需要这样的贤内助帮助打理内务才是好呢。尤其这相貌，真真是一个美人。想来二郎会十分喜欢。” 金铭点头说“儿媳妇，你看着挑选。既然觉得何家二姑娘不错。你就先跟他们家透个话。哎呀，想起来了，他们家没有长辈了啊。这可是不好办。总不能对着姑娘家面说吧” 阮氏说“这个无妨，听说，他们家和吕家关系不错。吕家虽然也是商户人家，可是，吕家人精明通透，经常派人来我们家送礼问候。他们家的太太也很不错。不如下次他们家太太过来，我跟她透个话” 金铭说“行，就这么办吧。你也经常让舒静她们邀请何家姑娘来玩。多走动一下，以后做亲戚才能更好。哎，可惜，何明辉虽然好，又是读书种子，但是，是嫡出，我们家的明静是庶出，不太般配。” 阮氏笑了“我们金家这门楣，宰相家的女孩子，哪怕是庶出也是金贵的，难道他一个商户人家还敢挑剔这个” 金铭笑了“何家是不敢挑剔，不过，我看，何家的家其实都是何县主在做主。何县主那个人，虽然是小姑娘，主意可是很正的，虽然外表谦和，我看内里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她必然不会同意让她二哥娶庶出的姑娘。” “你可知道我跟何明耀询问过他们家的事情。何明耀说，何家从去年开始，立下家训，以后何家男子不许纳妾。听到这个，要不是我们知静和何明辉差着年纪，我都想把知静说给何明辉了。” 不纳妾，这可是让阮氏吃了一惊。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是知道男子不纳妾有多么稀罕。一想到如果女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别说还是豪富之家，哪怕是穷苦秀才，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惜，自己生的女儿才不过八岁，跟何明辉相差太大了。 阮氏不禁一阵唏嘘。 何家姐妹两个回到家中，也在讨论金家的事情。 何英华眼睛笑弯成一条缝“二姐姐，你觉得金家怎么样” 何菁华不疑有他，仔细想了一下说“他们家的园子确实是很好。不过，这可是官府的后衙，并不是他们家的。将来金大人不在江南了，这园子自然他们也住不成了。” 何英华无奈的说“谁问她们家花园了。我说的是人。” 何菁华笑了，原来自己会错意了“原来说的是这个。人自然是极好的。以前我跟着母亲也经常在苏城，金陵城官场内眷处走动。苏城的那些官眷们，尤其是之前周家巡抚那位威严的夫人，可是给我印象深刻，见到她，我大气都不敢出。当然了，人家嫌弃我们是商户人家，连眼角都懒得扫我们。可是今天见到的这个阮夫人，端庄美丽大气，最最难得的是温和亲近。” “还有金家的几位姑娘，个个都很好。舒静姐姐温柔大气，明静爽快，巧静内向娇羞，知静最是可爱。她们都是巡抚家的小姐，其实，真正说起来，比前任巡抚周家的姑娘还要尊贵一些。金家姐妹可是望族出身，宰相门第。但是，她们就没有周家姑娘那一身的傲气。我还是挺喜欢金家姐妹的。” 何英华笑眯眯的听着。以前世丰富的经验，何英华一眼就看出来，金家对二姐有想法。结合金家的情况，何英华猜测，应该是想把金家的庶出的二公子说给二姐。 何英华想起来前世二姐凄惨去世，想起来刚刚重生的时候，二姐因为退亲心如死灰。其实，何英华更加想二姐不但能活着，还能嫁到一个好人家，受公婆喜爱，受夫君尊重爱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过上幸福的生活。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再见明涛 如今看来，这金家其实也不错。关键就要看着金家二公子怎么样了。这个倒是不难，过几天，二哥也要过来金陵。二哥是读书人，可以上门拜访，金铭不会每次都接见，肯定会让他们家的二公子陪伴。到时候，让二哥哥好好看看这位金家二公子人怎么样 另外，之前，她为了对付周家，曾经想法子买通了巡抚后衙的一些下人。现在金家搬过来，人手不足，也还用着这些下人，想来可以打听一下这位金家二公子在内宅的情况。多方面考虑一下，要是好的话，就撮合一下自己的二姐和金家二公子。 何英华越想越美，不由得笑容满面。 何菁华看到妹妹这样傻笑，莫名其妙。 吴广安和何英华在江南停留了一个月，就去了建业城。那里不但是两江总督官府所在，也是江东省的省会所在地。 江南鸟语花香，春风吹动两岸草木生长。西北图兰城还是一片雪花飞舞的场面。 图兰城一个粗糙的宅子里，炕烧的暖烘烘的，火墙也烧的很旺，可是，何明扬依然觉得有些寒冷。因为他刚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如果这个时候能洗一个热水澡就好了。可是，在西北，洗澡也是一个奢侈的事情。 门帘一动，室内的暖风出去，一股寒流进来，何明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抬眼一看，原来是塞上省巡抚乔睿手下的得力干将刘明带着一个人进来。刘明的主子乔睿不但是二品大员，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承恩公世子。他的嫡亲姐姐，就是武烈帝去世的皇后，乔皇后。乔睿作为正儿八经的国舅爷，深得武烈帝信任，作为塞上省的巡抚，驻扎在图兰城。 塞上省因为是西北边塞，所以，他这个巡抚和一般的巡抚不同。普通的巡抚都是三品，只有塞上省，东北的赤岭省，西南的乌蛮省是二品。这三个省份的巡抚不但官职高了两极，权势也更加大。一般的巡抚只是管着民生政务。这三个省份的巡抚不止是管着民生，还管着驻扎边塞的军队。当然了，边塞军队本身也是有元帅统辖。这三个省份的巡抚一般都还兼任边塞军队的副帅。 这样重要的位置，武烈帝自然是交给自己最信任的臣子。其中，压力最大，直接面对北蛮的就是西北的塞上省了。 乔睿作为这个塞上省的巡抚已经有六年了。 刘明本来是乔家的奴仆出身，跟着乔睿多年，从常随到亲卫，最后到军中，后来管着军中后勤事务，不但早就被放了良籍，还累积功劳，现在成了六品的校尉。 刘明因为管着后勤筹备事务，何明扬一来到图兰城，就经过何记掌柜的介绍认识了他。何明扬虽然年幼，但是通情达理，精明强干，开始的时候，刘明看不上这个江南文弱的小男孩。但是，后来，他发现，这个小男孩身上有一股子精明的韧劲。两个人也关系渐渐好起来。如今，已经成了忘年之交。 今天，刘明有事情找何明扬，先是去了何记。结果得知何明扬已经回到何家去了。他只能拉着好友去了何明扬家里。 何明扬到了西北图兰城之后，找到了图兰城的毛纺织研究基地，出示了何家的信物和皇帝的密旨。顺利的拿到了剩余的四百五十六万多两银子的银票。也把何英华给的关于毛纺织技术的册子给了毛纺织基地的几个负责工匠看了。这些工匠大叫连连，直呼奇思妙想，他们不顾天气严寒，立刻就开始照着册子上写的开始做起来。经过几次试验，还真的把毛线给做出来了。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工匠们，织工们也都知道了其中的道理，现在他们正在试验如何做出来更加好的毛线。 何明扬拿到了银子，开始拜访乔睿。乔睿早就接到了皇帝的密旨，知道何家要在图兰城花费大量银子，他自然是十分高兴。热情接待了何明扬，还给了何明扬他的名帖，允许何明扬可以随时到巡抚衙门找他。 得到官府的撑腰，何明扬办事自然是十分顺利。他先是买了自己住的宅院，修建了火炕，火墙，还买了一些土地，店铺。先把何记给开了起来。 图兰城虽然是边塞城市，里面有钱人可是不少。尤其是因为这几年边境榷场开放，使得很多北蛮部落首领到了图兰城。冬天，部落没有事情，只能猫冬，他们就来到图兰城享乐，对漂亮的绸缎，丝毫没有抵抗力，那种亲肤温暖的棉布更是十分喜欢。 何记刚刚开张，生意就火爆起来。何明扬也趁机结识了很多北蛮部落小汗，首领，放出风声，说要收购羊毛。这个消息刚刚放出去的时候，那些北蛮人都笑得浑身肥肉乱战。羊毛在北蛮可是只有做羊毛毡子和烧火用的废物，这也需要银子收购 可是，当何明扬正儿八经的当着大家的面收购了一些距离图兰城近的部落的羊毛时，整个北蛮人都炸开了。如果不是大雪纷飞拦住了他们的脚步，估计他们已经飞奔回到自己的部落，收集羊毛拿回来卖了。 接下来，何明扬开始在图兰城旁边大肆的购买土地，说是为了开春后建工坊，仓库使用。这些大动作，也被官府故意放出来，看到何明扬一副要大干的模样，北蛮人更加深信不疑了。 这不，一开春，河里的冰凌还没有完全解封，北蛮人已经开始陆续返回自己的部落。相信，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来大量的羊毛和他们部落的其它产品。 何明扬也由此更加受到西北军方，官府的喜爱。刘明和何明扬的关系也越发的亲近起来。 此刻，何明扬对刘明皱起来眉头“看你弄进来一屋子的雪，屋里这一点暖和气都跑了。” 刘明哈哈大笑起来“我给你带来一个新朋友。你赶紧把好酒好菜收拾好，给我们吃点好的。” 何明扬定睛一看，这个人居然还是他认识的。这就是之前解救过何家的恩人，卫明涛。 。 第二百三十章 小青菜 何明扬忙站起来一辑到底，道“小子何明扬见过恩公卫大人。” 这一下子可是把卫明涛和刘明都给整楞住了。刘明啧啧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世子爷怎么成了你的恩公了敢情你们两个早就认识啊” 卫明涛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文秀的少年是谁那毕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且当时卫明涛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人群中的何明扬身上，自然是不记得何明扬了。 卫明涛有些不好意思“何公子，你是认错人了吧我怎么会是你的恩公呢” 何明扬忙说“恩人难道忘记了，去年您去江南督办粮草，在苏城和云廷公子到过我们家。说起来惭愧，我们家出了丑事，两个父亲留下的姨娘勾结前任苏城知府和我们家的对头卷了我们家的钱财，还要打我们家的人，抓我们兄弟进大牢，多亏了恩人和云廷公子给我们家解围，赶走了前任巡抚周家的公子，压制住了李知府，救了我们一家子。这样的大恩，您可能已经忘记了，我们何家却不敢忘记。” 何明扬这么一说，卫明涛想起来了，不过，他想起来的首先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这一点倒是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卫明涛笑着说“何公子不要客气了，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敢成为你们家的恩人。我们虽然身份不同，你是皇商何家的，我是当兵的。不过，我们年岁相差不大，我痴长几岁，就充个兄长。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卫兄吧。” 刘明不由得抬眼看了卫明涛一眼，心里想，什么时候世子爷怎么好说话了居然跟一个商户称兄道弟这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卫明涛这么一说，何明扬十分高兴“那怎么能行恩人救了我们全家，我怎么能跟恩人称兄道弟再说了，我一个商户，哪里配跟您这国公府的世子称兄道弟这不是乱了朝廷的礼法不成的。” 卫明涛一摆手“朝廷的礼法是在朝堂上用的。我们如今在边塞，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我在军营里，和那些厮杀汉们都是过命交情，别管是商户，赘婿，农民百姓，匠人，贱户，死囚，一场仗打下来，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活下来的，死了的，都是兄弟了。” 这一说，倒是也有道理。不过，刘明心里鄙视卫明涛，我们一起上战场多少回了，怎么没有见你这么和我称兄道弟还不是直接喊我刘明，我还不是要称呼您世子爷 何明扬却不知道这些。不过，他来西北年前年后已经几个月了，自然已经熟悉这西北边塞的风俗。这里确实和礼节繁多的京城，江南不同。这里的人彪悍直爽。尤其是那些军士。何明扬自己就最喜欢这些军汉们，如果不是家里的事情多，他都想投军去了。 何明扬却之不过只能听从“那好，我就僭越了，称呼您卫大哥，您也不要称呼我何公子。我这算哪门子的公子啊。我名字叫何明扬，您可以叫我明扬，我在家里，兄弟伙里行三，您也可以叫我何三。” 卫明涛点头，心里想，原来何家兄弟之间排行，姐妹之间是不和兄弟一起排行的。不过也是，大夏基本上都是这样，姐妹们排行，兄弟们单独排行。只是不知道，那天那个小姑娘是何家的哪位姑娘。 卫明涛笑着说“行，那我就叫你明扬。” 一旁的刘明早就牙都酸倒了，说道“好了，你们已经叙旧了，这他乡遇故知，也是大喜事，明扬，你赶紧准备一些好酒好菜，我们兄弟几个吃个热乎的羊肉锅子，喝点小酒。去去寒，这鬼天气，都已经开春了，还这么冷。不过，也冷不了多久了，估计再有半个月的光景，这皮袄就穿不住了。” 何明扬笑着去吩咐人把好酒好菜准备起来。何明扬三年的孝，不过，重孝一年期已经过了。商户人家一向都是守孝一年。一年后，自然各种荤腥都能吃了。何明扬也是如此，不过因为还没有过三年，所以，他还穿着素淡的衣服。 何明扬手下带的都是得力人手，再加上何家有钱，年前年后囤积了大量的好东西，这牛羊肉在西北一点都不缺，何明扬这边自然也是有很多。不过，西北只要有钱，牛羊肉是不缺的，缺的是各种蔬菜。西北的冬天太寒冷了，蔬菜哪里能长得出来不过，何明扬手下的人也聪明，他们没有弄到蔬菜，就弄到很多豆子，发了大量的豆芽，吃起来也是很美味。还有蒜黄之类的，也是可以在盘了火炕的屋里发出来，所以，在何明扬这里能吃到点豆芽蒜黄，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他们因为这个也更加喜欢跟何明扬结交。 今天，虽然刘明说是要吃羊肉锅子，何明扬的手下也都明白，这肯定是刘明带着世子爷过来吃豆芽和蒜黄的。忙也收拾出来。 不大会儿，何家的下人们就已经收拾出来一桌子菜，摆在了温暖的偏房花厅里面。其实，这都不能叫花厅，这只能算是厢房。不过何家人给收拾布置一番，简单粉刷一下，摆设上字画瓷器，也算是能看而已。 不过，这样的雅致倒是让在西北习惯了粗俗的卫明涛眼前一亮，刘明倒是叫了起来“哎呦，这羊肉锅子已经喷香了，洗好的豆芽，蒜黄弄了这么大一盆子啊这是什么天啊，我没有看错吧这是小青菜吗天啊，这个天气，虽然开春了，雪还没有化完呢大河还没有解封了。你哪里来的小青菜” 何明扬笑着说“这个是前一段时间，我家里来信，我四妹妹出的主意，她说可以在有火墙，火炕的屋子里摆上一些花盆之类的，种上一些小青菜，虽然代价高一点，不过这严冬能吃上一口青的，也算是值得”何家反正是不差钱。何明扬手里有四百多万两银子呢，哪里怕花费这一点火炭钱自然这小青菜就种出来了。今天正好拿出来款待恩人。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欢迎之至 这下子，不但是刘明，就是卫明涛也眉开眼笑了。他虽然贵为国公府的世子，也没有奢侈到，专门弄一间日夜烧炕的屋子，就是要种青菜而已。 能吃到青菜，配上好酒，嫩滑的羊肉，刘明和卫明涛吃喝的不亦乐乎。 大嚼一通后，两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慢慢的喝着小酒，一边说着话。刘明说“哎，这图兰城啊，最是为难的就是我们乔大人。管着一城百姓的吃喝拉撒，还要管着军队的后勤供应。” “明扬，你来图兰城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也该知道，图兰城本身是没有的。是皇上命人在这里建的。新的城市，新的城墙，地方经过这十来年是建好了。百姓还缺少啊。皇上每年都从中原迁徙大量的百姓过来。” “如果是普通百姓也不打紧，还是好事，毕竟，有人就有一切。可是，这些迁徙来的百姓们都是中原各个地方受了灾，活不下去，一穷二白的百姓。他们来的时候是拖家带口，衣不蔽体，身无口粮。我们图兰城就要安排他们住，安排他们吃喝。只是一批也罢了，可是这灾民年年都有，年年送来，图兰城又不是京城这样的大城市，底蕴深厚，有钱有粮。图兰城地域是开阔，外面是有几十万亩良田，可是，图兰城还养着城里二十来万的人口，还养着驻扎在外面的二十万军士。我们自己一口吃的还不够，哪里还能养活这么多迁徙过来的灾民啊” “这不，去年，因为中原大河改道，使得沿岸几个省份都遭了灾。百姓们流离失所多达十多万人。朝廷去年秋天之前，把这十多万百姓费劲吧啦的给弄来了。可是，这十万多老弱病残，饿得奄奄一息的人怎么活下去，撑过这个啥都不长的冬天，可是把乔大人愁坏了。朝廷是给运了一些粮食过来，可是也不够撑过一个漫长冬天加上青黄不接的春天的啊。当然了，我们图兰城去年秋天是丰收了。三十多万亩粮食都颗粒归仓。可是，这粮食还要供应城里二十几万的人口，还有外面驻扎的二十万军士。饿着谁都不能饿着军士啊” “正在我们发愁的时候，幸好你过来了。你大手笔出了五十多万两银子，买下了图兰城下游五千亩的荒地，城里一百多亩无人居住的荒地，还买下了城外水源不好的下田十万亩，官府控制的铺子也一口气买了四五十间。我不知道你买下这些不算好的产业做什么不过，我知道，你这五十多万两银子，可是救了我们图兰城的急了。有了你这些银子，乔大人大量购买了蛮族酋长们的牛羊肉。这些牛羊都宰杀了之后，供应给外面的军士，省下的粮食，给了迁徙来的灾民。” “这还不说，跟着你一起过来的那些江南苏城的商户们，带来了大量的绸缎，瓷器，茶叶，各种珍玩，还有大量产自江南的粮食。别的倒是罢了，那粮食可以救命的啊。我们乔大人趁机也采购了一大批。还跟江南的商户们订下，开春后，大河冰冻解封了，让他们再大量运来粮食，图兰城大批采购。” “因为有了这些牛羊肉，粮食，不但军士们今年冬天吃的满嘴流油，灾民们也平稳度过了冬天。眼看着春天就到了。虽然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没有啥产出，不过已经比冬天强多了。我们还能购买大量的塞外牛羊，可以去荒郊野外采摘野菜补充，江南的商户们还会运送来粮食。我们知府大人手里的钱还没有全部用完，足够采购粮食的。可以说，这灾民们能活下来，明扬你居功甚伟。” 这可是把何明扬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刘大人，您说笑了，这灾民们能活下来，都是乔大人带着城里各位大人们忙上忙下，安顿接济才行的。我一点忙都没有帮上，不过是过年的时候施了几天的粥罢了。算不得什么。至于我出五十多万两银子买地，其实说起来，还是我们何家占了便宜。” “五十多万两银子，在江南只怕是下田都买不了一万亩。江南下田都要十来两银子一亩。上好的水田，要价到近二十两银子一亩。就这还是有价无市。买地都是凑巧才行，而且也都是几百亩或者几十亩的买，哪里能买得到十万亩连到一起的地京城附近听说更是贵。我四妹妹多次要在京城附近置办田产，都没有买到大面积的田庄。据说，京城旁边的土地，下田都要二十两银子，上等的好田更是要三十多两银子，还一直都是有价无市，买田地不但拼银子，更是要拼权势才行。” “在图兰城这上等的水源丰富的田地才不过五六两银子一亩。下等的田地，水源不多的，居然才卖二三两银子一亩。我买了十万亩连在一起的下田，也不过花费二十多万两银子。我四妹妹来信说，便宜至极。她还把这边的情况跟吕家，张家，海家也说了。这三家也打算在图兰城附近买这种下田。估计一家买上个十万亩都不成问题。所以，乔大人不愁银子的。” 刘明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嘴巴都咧开了“真的吗那太好了。不行，我今儿个就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乔大人去。乔大人算计着，这粮食怎么都要到秋天才能下来。这一春，一夏，满城百姓吃喝什么啊不能天天吃野菜啊。” 何明扬笑着说“粮食倒是好办。等到大河解冻之后，我可以跟江南的粮商说一下，只要有银子，他们愿意运粮食到图兰城来。我们江南是鱼米之乡，就算是江南的粮食不够，旁边的湖省也是产粮大省。那里粮食低贱，正好商户们买了来，运到这里，赚个跑路费，相信他们很多人都是愿意的。” 刘明一听这个话，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照啊，这可是好事。我们现在有银子，缺粮食，什么商户我们都欢迎。明扬啊，你真是给我们解决了大问题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白叠子 何明扬一笑，刘明闹着要敬何明扬酒。何明扬正要推却，一旁的卫明涛说“明扬年纪还小，喝不了这样的烈酒。你就别闹他了。让他以茶代酒吧。不过说起来这个茶，明扬带来的苏城商人，可是给图兰城带来了很多茶叶，使得图兰城的茶叶价格下降了很多。我们军中也趁机买了一部分。这整天吃牛羊肉，不喝茶谁都受不了。” 何明扬一边说，一边想，刚刚这个何明扬数次提到他四妹妹。看样子，他们家的事情都是他四妹妹做主了何明扬年纪不大，也不过是十四岁左右，他的妹妹能多大这生意上，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他妹妹就能做主了还有，他说的这个四妹妹是不是就是那天他见到的那个目光清明，落落大方，气势强大的小姑娘她原来排行第四啊 何明扬叫人给刘明和卫明涛都斟茶说“虽然喝着酒，不过也不妨碍你们尝尝我家这个茶。这个是家里年后给我捎来的。我们家其实有茶场，这可是我们自己家茶场产的茶叶，味道还可以。要是两位大哥喝着好，我让人包了一点，待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带上。” 刘明哈哈大笑“那多不好意思，又是吃喝，又是拿的” 何明扬笑着说“不过是一点土特产，不值得什么。两位大哥折节下交，愿意拿才是看得起我。我看两位大哥喜欢吃我这点青菜，可惜，我头一次试着做，种植的不多，只能每位大哥送一点尝个新鲜。也请给国公爷，乔大人也带一点过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明和卫明涛对这个比较高兴，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得到青菜可是比得到银子还让人高兴。 场面明显热络起来，刘明忍不住问“明扬兄弟，我知道你们何家多的是银子，可是，再怎么有钱，也不能乱花啊你放着好田不买，干嘛去买那水源不好的下田那可是收成薄的很，甚至如果天气干旱，颗粒无收都有可能啊。” 何明扬说“哦，其实，我买这些田地也不是种麦子和稻谷。麦子和稻谷，尤其是稻子，需要水源丰富才行。自然是沿着大河小河的土地更加好一些。不过，图兰城已经建成十来年了。本地也有一些大户人家，他们来得早，早早就占据了好田。还有一些图兰城的百姓们，他们垦荒种植，得到了这些好田，十分不容易。如今他们这些老住户就靠着这个吃饭呢。我怎么忍心夺他们的田” 这个话说得刘明和卫明涛对何明扬刮目相看，卫明涛说“明扬兄弟，你虽然年纪小，为人真的让我佩服。来，我喝酒，你喝茶，我敬你一杯。”刘明也跟着说“对，哥哥佩服你，知道想着我们穷苦人。我也敬你一杯。” 何明扬只能喝了一口茶，不好意思的说“不敢当两位哥哥谬赞。其实，我买那些下田，除了不想跟百姓争夺上田之外，还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价格低。下田的价格比上田便宜。我们商人自然是怎么划算怎么来了。二来，我要种植的东西，不是麦子和稻谷，我要种棉花。对了，在西北，这个被叫做白叠子。” 卫明涛还没有反应过来，刘明已经叫到“哦，我知道了。白叠子。这个我们好像原本就是产自西北的东西。这个白叠子做出来的棉被可是暖和的紧。我们乔大人到了西北之后，也组织过百姓种植白叠子，弄到的棉花，给军中做了十万床被子送去。这个可是让我们大人辛苦了三四年呢。” 卫明涛也明白过来了“是了，我盖的就是那个棉花被褥。兄弟们都说，这个被子比家里那稻草，麻，葛做成的被子暖和太多了。其实，我觉得，这棉花被褥比我在京城盖的绸缎被子还要暖和一些。回到京城，我盖着以前的被褥，都有些不习惯。原来明扬兄弟是要种植白叠子。这有什么说法吗一万亩的白叠子啊，这得弄出来多少棉被啊” 何明扬笑了说“我种植这白叠子可不是为了做棉被。当然了，如果军中需要棉被，将来我的工坊建好了，也可以给军中加工。只是这价钱就要按照市价了。” 卫明涛笑着说“只要有东西就行。我们军中其实不缺银子，就是缺物资。皇上每年给军中各种银两都是十分充足的。这白叠子你不是做棉被那是做什么” 何明扬说“这白叠子种植起来有点麻烦，但是，它不挑地方，也不要多少水，耐干旱，可能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长在西北的植物，更适合这个地方。所以，种植白叠子不需要水田，也不需要好田，下田就可以了。所以，我买了一万亩的下田。过一段时间，吕家等几家也要到西北来买田地，种植白叠子。到时候，官府还能赚一笔银子。我们这几家买这地种植白叠子是因为我们在这里建设了工坊，这个工坊就是加工白叠子，纺织成布。这种就是棉布。想来你们也用过我们何记里面产的各种棉布。” “棉布穿着暖和柔软，特别是贴身穿，其实比丝绸还要舒服。更加适合西北这苦寒的天气。棉布有普通的棉布，粗一些，但是造价低廉，百姓也能穿的起，还暖和。也有细棉布，就是我衣服里面穿着的这种，它比较精细，多洗几遍之后，十分柔软，比绸缎穿着还舒服，保暖还吸汗。特别适合作为里衣，也适合给大户人家的孩子做衣服穿。” 说完，何明扬一边说，一边把袖子翻起来，露出来里面穿着的细棉布做成的里衣。徐明和卫明涛都是将官，家里也不缺银子，自然是见过这东西。徐明一拍脑袋说“我穿的也是这个。这可是我家那个婆娘说，特意从何记铺子里面买来的。价格可是比绸缎还贵一些呢。我还说她败家子呢，后来做好了穿上，果然舒服，我又叫她去多买一些。可是她说，现在贵贱买不到了，要等开春货到了才行。” 第二百三十三章 明慧的妹妹 卫明涛也穿着的是这个，这是他身边的下人们帮他张罗的。作为国公府的世子爷，吃穿用度上，自然都是用的最好的。 卫明涛说“是了，我穿的也是这个。原来明扬兄弟你买了那么多土地，是要建设工坊，纺织棉布的啊怪不得你要种植棉花。” 刘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你买了那么多的地，是不是要雇佣工人种田还有，你建设工坊，你可是买了五千亩的地，哪个工坊用那么多的地你建设工坊不是也要雇佣人盖房子” 何明扬说“是啊，我是要雇佣人种地，也要雇佣人建设工坊。我看不是建设一个工坊，之所以我买了五千亩的地，那是要建很多工坊。其中有关于毛纺织的，还有棉布纺织的，还有印染的，还有给织工们居住的，甚至我们何家还打算给我们的织工孩子办学堂，我四妹妹说，她还打算给我们的织工们建设一个叫医院的地方，就是医馆的意思，专门给我们的织工们看病。” 刘明目瞪口呆“你们这是招织工吗这不是养大爷吧还给房子住还给孩子读书，还给看病天啊，别说是织工了，就是我们这些将官也没有这个好处啊” 何明扬笑而不语。 卫明涛也是目瞪口呆，身为国公府的世子爷，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多么奢侈的行为他都见过，什么一掷千金的事情他都听说过，甚至亲眼见过。可是，何家这样的行为，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明扬兄弟，我好想记得，我去年去江南督促粮草的时候，苏城完成的最好，也是最快。幸好有那一批粮草，使得我们今年冬天粮食准备充足。为了这个我还给皇上上了奏折，说苏城的功劳。那个时候，我听云廷说，之所以苏城完成的那么好，是因为你们何家和几个商家要建新工坊，你们替你们的织工出了这一份粮草赋税可是” 提起来旧事，何明扬脸上略微带有一些得色“卫大哥，你说的是。去年，苏城的粮草一多半都是我们这几家要建工坊的绸缎商们出的。不瞒你们说，这个主意还是我四妹出的。她说，西北的将士们保家卫国不容易，不能让将士们挨饿。可是苏城的百姓也不容易，多了这些赋税，很多家庭可能就撑不下去了。不如我们出钱买了粮食回来，替我们的织工把这个赋给交了，西北也能更快得到粮草，百姓也省的被盘剥。当然了，我们也没有花多少钱，因为这些钱后来还是从织工们的工钱里面慢慢分成几个月扣了回来。我们只相当于垫付了一下银子，辛苦组织了一下粮食运出去，其实都没有花费什么。” 刘明是苦出身，他最是明白这样突然加赋对于百姓的打击了。很多百姓一下子就能过不下去，甚至去卖儿卖女的。如果他小时候能有这样的商户替他们家出了这样的赋税，还能分几个月，不要利钱的还。估计他们家也不会卖了儿女。刘明也后来不会吃那么多苦楚。不过，他还是好的，他后来到了乔家，主子人好，对他也好。后来，更是放了他的良籍，甚至让他得了个官做。可是别的穷苦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刘明感慨说“你们何家还真的是有良心。像你们这样的商家多一些，就是大夏百姓的福气了。” 卫明涛的关注点显然不是在这里，他犹豫一下问“明扬兄弟，你说这主意是你四妹出的。你今年不过是十四岁，你四妹岂不是更加小她怎么这么明慧，能想到这样的好主意” 何明扬一提到自己的妹妹就眉飞色舞“我四妹妹是我嫡母所出。她其实和我同岁，不过是比我小了月份，今年虚岁也是十四岁了。她本来因为嫡出，年纪又小，相貌也好，所以，父母越发钟爱一些，性子有些天真娇蛮。后来，我们何家遭逢大难。卫大哥也是知道的，去年那个事情，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只怕那天我们家就不堪设想。甚至那些人拳头都已经准备往我四妹妹脸上招呼了。还是卫大哥救了我四妹妹。因为这些事情，倒是使得我四妹妹一下子长大了，处理事情，考虑事情都十分周到，我们家名义上家主是二哥，其实，当家做主的人是我四妹妹。” 刘明点点头说“嗯，穷人孩子早当家，突然遭逢大难，确实能让人成长起来。你这个四妹妹本身也是一个聪慧的，要不，也不会有这样的转变。” 何明扬有些心疼说“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哥哥们无用，父母不在了，连幼妹都庇护不住，还要妹妹替我们操心。不过，我四妹妹确实是很聪慧。她那股子聪慧劲儿，估计整个大夏都找不出几个。要不，皇上能封了我四妹妹当县主，同工部的大人们一起去两江推广棉花种植，我四妹妹还是副使呢” 刘明不由得瞪大眼睛“你四妹妹十四岁去给朝廷做事工部棉花推广副使哦，我记得了，有一次，乔大人给我说邸报的事情，还说，这个棉花其实在西北推广更加好。还说到朝廷这一次居然任命里面有一个小姑娘。未出阁的小姑娘出来管朝廷的事务，真的是古往今来都没有的事儿啊。” 卫明涛眼睛一亮。这果然是一个聪慧的姑娘。连皇上都觉得她好，觉得她能干，委以重任呢。 何明扬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仿佛去当棉花推广副使的是他一样。一看就是一个妹控。 刘明突然想起来正事“哎，扯远了。我刚刚是想问你，明扬兄弟，你是不是准备雇佣很多人这些人你雇佣了之后，是不是就由你管粮食吃的” 何明扬说“那是自然啊。” 刘明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这可是大好事，他甚至都想赶紧回去告诉大人这个好事，估计大人听说了，一定会说，当浮一大白。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量雇人 何明扬说“我算了一下，马上化冻之后，我要雇佣人种地，可是光种地不行，还要给这些人盖房子住，所以，还要雇佣人在棉花地那边盖房子。工坊那边，今年可是只能开工一部分，大部分是要先盖房子，这么多工坊，还有织工们住房之类的，我算着怎么都要三到五年才能全部盖好了。对了，我们工坊内部的道路，都要修建好。还有那些排水沟之类的。西北虽然干旱，可是夏天雨水也是不少。排水沟也要修建好。所以，这雇佣工人修建的事情，可不是雇佣一年两年，可能是年。” “除了雇佣人建设之外，我还要招忠诚老实，勤快能干的，有男有女，给我们的工坊干活。对了，我在城里也买了一百多亩的土地，就是想建一个漂亮的宅子。以后，我们何家在这里有工坊，肯定是要经常住在这里。不管是哪个兄弟姐妹来这里看着，都要住的舒服一些。所以，我在城里起房子建园子也是要雇佣大量的人手的。” “这些算起来，我大概需要雇佣四五万的人手。当然了，等到这些工坊什么的都建设好了之后，我们雇佣的人就会少起来。种地方面，估计千把人就够了。工坊多一些，不过三千人也是够用了。” 刘明听了越发高兴“雇佣四五万人手这些人吃饭都由你来提供” 何明扬说“这个我都准备好了。我不是一直都向蛮族的那些小汗，小酋长们收购羊毛吗不止是羊毛，我还向他们买了牛马羊。牛是留着耕田用，马不需要太多，是给我手下用。毕竟各处都要奔跑，有了马方便很多。羊就是留着给我雇佣的人吃的。另外，去年我就跟苏城那些相熟的粮商们都说好了，让他们给我准备大量的粮食运过来，甚至定金我都已经付好了。等到大河解冻之后，他们的粮食船估计都能到了。足够我雇佣的这四五万人吃饭的。” 刘明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主是不缺银子的。看看人家随手就拿出来五十多万两银子买那么多地。还能买不到肉，买不到粮食 刘明越发的开心起来。这一顿饭吃的刘明和卫明涛都很高兴。刘明是发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卫明涛是知道了那个少女是何家四小姐。心思不同，可是都很高兴。 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带上了何明扬送的茶叶和青菜高高兴兴的走了。 出了何家，卫明涛回去军营了。刘明连家都顾不得回，让人把东西带一部分回去，另外一部分，他就拿着去了巡抚衙门，去见乔大人去了。 刘明本来就是乔巡抚的常随出身，虽然当了将官了，可是，府里人害当他是自己家人。也都知道他是自己家老爷的心腹，自然不会阻拦他，所以，刘明很快就见到了乔巡抚。 乔巡抚看到刘明带来的蔬菜，不由得奇怪起来“这还没有化冻，你哪里来的青菜这可是稀罕物啊。” 刘明把来处说了一遍。乔巡抚不禁苦笑“这何家当真是有钱。居然在烧了火墙火炕的屋子里种菜吃。” 刘明说“我今天来，不止是为了这点青菜，还有大好事要禀告给大人。大人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巡抚有些奇了“哦，什么事情” 刘明把从何明扬那听到的说了一遍。果然，乔巡抚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好，好，太好了。怪不得皇上特意把何家大冬天的给派过来。还特意给了我密旨，说何家取了四百多万两银子过来。这些银子是帮助我过年的。我当时还想，何家取了何家的银子，虽然多，可是，管我什么事儿何家难道会把这四百万两银子送给官府他敢送，我还不敢收呢。” “原来皇上是这个意思。” 刘明听的一头雾水“四百多万两银子我的老天爷啊，这么多银子，不是跟银山一样都说我们军中花钱多。我管着后勤事务这么多年，一年经过手的各种银钱，也没有那么多啊何家一个商户就有四百多万两银子天啊，怪不得他们那么奢侈，居然用屋子种菜。” 乔巡抚对于心腹刘明也就不瞒着了“何家这四百多万两银子，本来就是何明扬的父亲给了将作司研究毛纺织技术的。你也知道，在图兰城，城西有一个占地近百亩的地方那是将作司的地方。” 刘明自然对图兰城一切都熟，他点头说“那当然知道了。整个图兰城都是老爷管着，可是唯独整个将作司的地方，我们管不了。那是直接听从京城的。” 乔巡抚说“是啊，当初何源可是给了图兰城整个研究毛纺织的地方五百万两银子啊。我多少次穷了，想借点银子出来都不行。现在可好了。人家何家自己就把东西给研究出来了。不需要这些人研究了。于是，皇上就让何家把剩下的四百多万两银子取出来。何家这四百多万两银子其实是失而复得的。所以，他们花起来也不心疼。皇上更是给他们下了命令，这四百多万两银子可以取出来，但是，只能花费在西北。不能拿回何家。” “所以，何家拿到银子之后，在图兰城大肆的买地，买宅子，买铺面，建工坊。你知道的。他们光是买地就花费了五十多万两银子。这一笔钱可是在去年冬天救了我们。” 刘明忙点头“这个我知道。去年冬天有了这一笔银子，我们从哪些苏城来的粮商手里买了很多粮食，虽然价格高一些，可是，比挨饿强多了。我们还从北蛮哪些部族手里买了很多牛羊，不但够大家吃的，连春耕，开荒需要的牛都有了。” 乔巡抚抚须点头“那你想过没有，他何家只是拿了五十万两银子，就能救下我们，让我们安然过了一个冬天，那将来，他的这四百万两银子都花在图兰城，你说，我们的日子是不是越发的好过” 刘明一想，不由得咧开嘴。 。 第二百三十五章 羊毛 乔巡抚说“你看，现在何家不是要雇佣人，修建工坊，修建宅子甚至他还买了地，种植棉花。跟你说，其实皇上原本的意思是让何家把这四百多万两银子都花费在买北蛮人的羊毛上。” 这下子刘明瞪大眼睛“羊毛那能值钱羊毛不是只能做擀毡，大部分是用来烧掉取暖不过那是北蛮人的做法，我们自从在东北面发现了赶羊滩上大量的石炭矿，我们图兰城冬天取暖，平日做饭生火都是用石炭，方便更加耐烧。何家收购羊毛干嘛” 乔巡抚无奈的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何家有了可以用羊毛纺织的技术。要不是这个技术，他们能拿出来那四百多万两银子吗” 刘明不由得一拍脑袋“哎呀，是啊，大人您刚刚才说过。看我这脑子。” 乔巡抚失笑“虽然何家掌握了羊毛纺织的技术。可是，他们刚刚来到图兰城，这工匠，织工，工坊都还没有着落，光是收购羊毛，能花费几个银子羊毛在北蛮那可是不值钱的东西，一文钱就能买上一大堆。你说，他就是把北蛮的羊毛都给买来，能花费四百万两银子吗这么多银子都窝在手里，花不出去，变不成财产，作为一个生意人，他能愿意” “可是，这个何家的人，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灵活。他为了最快把这四百多万两银子花出去，还要把这钱多用在何家身上，所以，改变了一点皇上的意思。皇上不是说这一笔钱都要花费在西北吗好啊，他就在西北大量的买地，本来工坊只要一两百亩地就可以了。他却一下子买了五千亩。人家的理由也很好。人家要把工坊建的更加好。不但建毛纺织工坊，还要建棉花纺织工坊。这工坊越来越多，我们图兰城出产就多，税收也多了，百姓也多了一个赚钱的门路。我们自然是愿意的。他也趁机把银子变成了地。” “除了工坊，他还买了十万亩地，虽然都是下等地，这可是比买羊毛划算多了。这些土地，他们多种几年的棉花，说不定就赚回来了。这不是等于他们变相的回收了一部分银子” “还有，他们还趁机买了大量的图兰城的商铺，还买了宅子建设宅子。这样，不是等于把四百万两银子用来给何家置办产业” “不过，我也不拆穿他。他给自己家谋福利，也是无可厚非，本来这银子就是他们何家先祖积攒的。再说了，这些银子确实花费在图兰城。我们要不是他的这一笔银子花费的，我们去年冬天都撑不过去。” “你是跟着我从京城过来的。我们当年在图兰城的时候，那才是筚路蓝缕，图兰城那个时候，人口不超过两千，更是连城墙都没有，北蛮人时常来打草谷。百姓朝不保夕。我们来了之后，每年皇上都把中原那些糟了灾，无家可归的百姓迁徙到图兰城。还从私库里面大量的拿银子出来，买粮食，买农具，派大军驻守，慢慢的让百姓们从两千人，变成了两万人，后来更是变成了二十万人。这些百姓们开荒，筑城，慢慢的在图兰城周边开荒三十万亩。使得图兰城基本上不需要从中原买粮食过来，就能自给自足，还能供应大军大部分军粮。这下子，光是路上消耗就省了多少” “可是，去年，因为大河改道，使得沿岸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变成了流民。这流民最是可怕，历朝历代，都是流民揭竿而起，最后弄的天下大乱。所以，皇上十分重视，让官员们把这些流民组织起来，给他们发放粮食，让他们迁徙到西北。去年冬天，下雪前，这十多万流民终于到达图兰城。” “可是，我们也仅仅是温饱而已，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啊。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啊幸好有了何家这五十万两银子。使得我们度过了这个冬天。可是，开春，为了安置这十多万流民，我们要建房子，要开荒，想要让这十多万百姓都在图兰城安稳下来，怎么都要度过今年春天，夏天，熬到秋收才行。其实，秋收也不一定能行，因为第一年开荒，收成一定不怎么好。虽然我们有堆肥法，图兰城周边别说是三十万亩田地，这肥沃的河套地区，就是三百万亩土地都能开垦出来。所以，人多我们不怕，可是怎么能在两年内，把这十多万人都给养活，这才是大问题。荒地想要丰收，起码要两年的时间。这两年可是难熬。” “我准备还用以往的方法，以工代赈。我们可以趁机让流民们去修路，我们过去十多年时间里面，已经把图兰城到黑山口五百多里的路程都修建好了。黑山口的三座堡垒也都修建好了。我们甚至还在图兰城周围百里距离里的五座府城也给建设了大半。我还想着，要把这五座府城到图兰城的路，还有，图兰城到京城的路给修建好。这可是一个大工程。有了这些流民，加上我们图兰城本身那些工匠们，大概有二十多万人，这些人足够修建这些工程的。可是，这修建工程的粮食，钱财从哪里来我们一年的赋税没有那么多啊” “幸好，皇上让何家的这个小子过来了。何家这个小子也是乖觉的人。他去年冬天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很多苏城的商户过来，其中就有粮商。我们已经跟粮商说好了，开春就给我们图兰城运送粮食。我去年的银子，还剩下十来万两没有花费完。这用来购买粮食也够撑一段时间的。” “现在你又说何家要雇佣工人修建工坊之类的。起码要雇佣五六万人。那可是太好了。这可是给我解决了一半的难题。那我这十来万两银子，能支撑更长时间了。” “嗯，对了，其实，何家冬天的时候已经开始收购羊毛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北蛮很多部落已经赶着牛羊，驮着羊毛往图兰城来了。” 乔巡抚笑眯眯的抚须。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春天来了 刘明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大量牛羊驮着没有用的羊毛估计北蛮人乐疯了吧不值钱的东西，拿到我们图兰城就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便宜这帮北蛮人了。”刘明和北蛮人战斗多年，自然是对北蛮人没有好印象。 乔巡抚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北蛮人平日里我们要买他们的牛羊马，他们还别别扭扭的。分明是喜欢我们大夏的绸缎，茶叶，瓷器，金银器，还不舍得那牛羊马来换。尤其是那些骏马，每次都卖的不情不愿的。” “可是这一次，他们为了卖羊毛，什么都顾不上了，生怕何家小子滚嘴，又不收了。所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用骏马，用牛羊，驮着部族里面积累多年的羊毛，都往图兰城来。生怕晚了，就没有这样天大好事了。” “羊毛买卖我们不管，反正我们多了一项税收，何乐不为。可是，北蛮这些牛羊马来了，你说，他们还能弄回去吗” 刘明眼睛一亮“大人是要我们将士们把这些牛羊马抢过来” 乔巡抚忍不住拍了刘明一巴掌“你这个憨货，就知道抢。跟着那些都学坏了。我们是把牛羊马都给买回来。” “那何家的小子多么聪明。他来西北收购羊毛，羊毛还没有买，何记的店铺已经开始在图兰城卖货了。那何记的店铺去年冬天带来的十几万两银子的货物，都卖空了。北蛮人哪里见过这么精美的绸缎都欢喜的恨不得拿老婆回来换这些绸缎。听说，何记已经稍信给中原那边，他们组织了更多更大量的绸缎正运往图兰城。跟着何家一起的还有苏城的那些瓷器商，茶叶商，金银器商，玉器商等也运送了大量精美的货物过来图兰城。你说，那些北蛮的憨货们，见到这样精致美丽的东西，还能走得了路” “按照他们以前的传统，那就是抢走了。可是，在我们图兰城，我们城池高大，兵马强壮，他们也不敢动武，那只能用银子买了。你也知道，羊毛能卖几个钱他们还不是要拿他们带来的牛羊马换钱好买东西” “还不是把这些牛羊马都留下了有了这些羊，我们度过开春甚至是夏天都没有问题。虽然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肉放不住了。可是他们赶来的是活物啊，我们可以先养着，吃的时候再杀。反正城外荒地上的草多的是。还有我们不是在白虎海发现了大量的天然盐吗已经开始开采了吗有了盐，还不是想怎么腌制肉类就怎么腌制还不怕肉坏了” “那些牛虽然桀骜不驯了一些，没有我们中原的牛耕地好用，可是，我们辛苦一点驯服一下，实在不行，就用来和我们的牛交配多产小牛，然后把这些不听话的牛杀了吃牛肉多好。” “那些骏马更是好东西了。我们西北军，早就需要换马了。我们还能放跑它们” 刘明眼睛发亮“大帅早就想给我们的骑兵配一人三马，可是没有那么多马，要是北蛮这一次运来很多骏马，说不定我们就能实现了。” 想象一个配备三马的精锐骑兵出现在西北军中，刘明浑身热血都要沸腾了。 乔巡抚也眯起来眼睛“这些羊毛，牛马羊在我们图兰城交易，不要给我们纳税苏城人带来的这些货物在我们苏城卖出去，不要纳税我们今年的税收肯定是比上一年好很多，也是我想着的养流民的钱。更何况，你不是还说，受到何家的影响，其他几个绸缎工坊比如吕家，张家等也要在西北买地种棉花我们图兰城外面广阔无垠，别的不多，这田地可是多的很。越多人来买越好。这样我们又能有大笔的银子进来，这么一来，剩下一半的流民我们也能养活了。这剩下的流民们我就能让他们开荒，修路，建新城。撑上两年，我们能多五座城，能有更好的路走，说不定能再多出来三十万亩良田。那以后西北军的军粮，我们图兰城就能全部都包了。” 乔巡抚想到这样美好的前景不由得脸上笑开了。 乔巡抚说“这个何家的小子是一个聪明的。你和他多接触一下。如果有那些不开眼的想要动他，你给档一下，这可是我们的财神，不能被吓跑了。” 刘明爽快的答应下来。在图兰城这个迁徙百姓组成的城市里，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有了好几个帮派。不过，官府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些帮派不过分，就不去管他们。不过，图兰城最大的帮派其实是西北军。哪个帮派能干过西北军这样的正规军 刘明既然得到了自己家老爷的命令，心里自然是想护着何明扬的。 乔巡抚却在心里盘算着。图兰城的这些事情，是每个月都要汇报给皇帝的。何家这样聪明的小子，一定会得到皇帝的赞赏。皇帝就喜欢这样头脑灵活的生意人。除此之外，自己在北蛮安插的那些间谍汇报说，北蛮很多部落正赶着牛羊踏冰踏雪得来到图兰城，自己是不是要去和卫大元帅商量一下，怎么最好的利用北蛮的这些骏马 当冰雪融化的时候，西北赢来了一个美丽的春天，各种花树憋了一个冬天，在春风的吹拂下，立刻奉献出最美的容颜，妆点这西北苦了一冬的精致。地上的野草也不甘落后的冒出嫩芽，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 比起来春和景明的风光，最让图兰城百姓高兴的是，大河冰冻化了，壮阔的大河恢复了航运功能。很快，从中原运送来的大批粮食，瓷器，茶叶，绸缎，棉布，各种物资都被一船一船的运送过来。 看到那么多的粮食，刚刚来了图兰城几个月的流民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当然了，从来到图兰城他们就没有饿肚子，官府供应的粥，让他们撑过了一个冬天。甚至过年的时候，一些大户人家，像何记的何家这样的人家，还供应了带着肉粒的粥。那个滋味叫一个香啊。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扫货 被流民们感激的何明扬开春之后越发的繁忙了。先是让手下的人在城里招募人手，建设工坊，宅子。招募的对象有那些有手艺的匠人，更多的是流民。其中还招了很多流民中的妇人。这些妇人有的是给工匠们做饭的，有的灵巧的则被选上去学纺织的各种技术。 大量的流民被招募，银子流水一样的花费出去。当然了，何明扬手里就是银子多，一点都不在乎花钱，他请了京城的，苏城的，图兰城的最好的大匠们，把他的宅子，工坊，甚至将来安置织工们的住房，环境，花园，市场，学堂，医院都给规划好，设计好，出了图纸。 西北的春风中，何家工地上一片繁忙，四五万人在给何家建设工坊宅子。还有一万多人，在帮何家种植棉花。当然了，棉花的种苗是不远万里从苏城给运送过来的。好在这些棉花种苗十分耐活，种下去几天，就已经不再耷拉枝叶，开始慢慢的扎根在西北的干燥土地上。 除了招收流民做工之外，何明扬还忙着让苏城来的粮商们大量的从江南，两湖一带运送粮食过来。这些粮商们去年冬天回到苏城后，组织的大量粮食，到了图兰城，就被何家和官府一下子都买光了。这可是让粮商们高兴的不行，他们忙忙的回去再次组织粮食好运送过来，如此大量的交易，能不赚钱同样作为苏城人，这些粮商们很感激给他们找了这个商路的何家。 不止是粮商们感激何家，那些苏城来瓷器商，金银器皿商户，茶叶商们也一样的感激何家。他们去年冬天得到了何家的邀请，今年带着大量的货物到了图兰城。到了这里，就被如饥似渴的北蛮人两眼放光的把东西花费惊人的价格买了回去。 本来，大家还奇怪，一向贫困的北蛮人这一回怎么有银子了一打听才知道，北蛮人把他们部族里面积累多年的羊毛都给运送过来，卖给何家换了银子。光是卖羊毛还不够北蛮人买东西的，他们为了买到这样精美的商品，咬牙把运送羊毛的那些牛马羊们也给卖出去了。 这一下子，可是换来了大笔的银子。有了银子，北蛮人们高兴的购买各种精美的绸缎，各种精美的瓷器，金银玉器，还有大量的美酒，每个人都需要的茶叶，甚至还买了部落需要用的盐。 这一买一卖，图兰城热闹起来了。每天图兰城都有大量的交易，银子如同流水一样流来流去。 苏城的商户们，把货物都卖了一个好价钱，回家的时候，还想着不能让船空着回去，他们也跟着买了很多的牛羊回去。这些都是肉啊。中原粮食是有，可是肉食太缺乏了。为了保护耕牛，甚至朝廷下了命令，不许宰杀耕牛。那大家拿银子也吃不到美味的牛肉了。可是，现在不同，这些蛮族的牛和中原的牛不同。这些蛮族的牛不会耕田，只能拿来喝奶吃肉。 于是，苏城的商户们眉开眼笑的带着货物来，带着一群活动的肉走。大河上越发的繁忙，每天都有很多船停靠过来，每天都有满载的船开出去。 在这样一片忙乱的春光里。何明扬正在工坊发愁起来，他对手下的管事说“哎，我们工坊还没有建好，就收购了这样几座大山一样的羊毛过来，这怎么存放啊虽然西北少雨，可是，春天降水也不会少。有经验的西北人，都说，五天内肯定会下雨。下雨了我们的库房还只是建了那么一点，这些羊毛怎么办啊这都是银子啊。工坊建设起来后，这都是最宝贵的原料啊。” 那个管事也在犯愁“我们有足够的地，也有足够的人手，可是，这建房子，建仓库，怎么都需要时间啊，一时间怎么能建设得好。可是我们羊毛已经收购了这么多，没法子啊。要不，我们先建一个简易的棚子，多建设一点，好保存羊毛，免得它们被日晒雨淋。” 何明扬叹息一声说“只能这样了，你先让人多建棚子，一定要在下雨前，把这些羊毛给放在棚子里。能减少一点损失是一点吧。不要怕花费银子。银子咱们多的是。” 那名管事忙答应了下来。何明扬吩咐了这一方面又想起来问“对了，胡管事在吗我不是吩咐了，现在给我们干活的人当中，要好好的摸摸底，那些家世清白，忠厚老实，勤快聪明的给选出来。我们最后只留下不超过五千人。五六万人里面选出来五千人。你们一定要瞪大眼睛了，还有，不许在这里面谋私，明白吗” 胡管事忙应下“三爷，我已经选出来了三百多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妇女，已经安排她们去清洗羊毛了。如果她们干得好，我再留下给三爷过目。还有一部分是种田很不错的，我也给留下了名单，这都是青春力壮，老实能干，本身就是种庄稼的好手。当然了，距离一千个人，还远远不够，我再仔细挑选一下。还有一些可以作为织工的，不过数量还达不到五千人。” 何明扬点点头说“这个事情不着急，还有这个名单不要这么快订下来，我们还有时间好好的选一下，我们一定要选最好的，最忠诚老实的才行。多方面的考验，多打听，多看看，明白吗” 胡管事忙应下。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何记商铺的掌柜跑过来，跟何明扬说“三爷，我们的新货已经都运到了，这一次可是价值超过三十万两银子的绸缎和棉布啊。很多还是从苏城那边运过来的。可是，我们这些货物刚刚运到，还没有往库房里面运送完，那几个北蛮人就来要货了。” 何明扬一听不由得抽抽嘴巴。这生意也太好做了。买东西送银子的人都迫不及待了。 年前，何明扬和京城的总掌组织了十几万两银子的货物运到图兰城，作为图兰城新店开张用。可是，这么多货物，都没有支撑到过年，就被一扫而空。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拿钱买不到东西 这样的十几万两银子的绸缎，要是放在京城卖，怎么都能赚个三四万两银子。可是，放在图兰城，居然足足赚了二十多万两银子。这可是何记新店赚的银子，不是从毛纺织基地哪里拿的四百多万两银子。所以，何明扬毫不犹豫的让人带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回到苏城。顺便还跟苏城那边多要一些货，等到开春运到后，好继续卖绸缎。 当然了，何记新店需要建设新店买地皮，买铺面，买仓库，雇佣人，装饰，留下流水银子等，一共花费了二十多万两银子，全部都是用毛纺织那四百多万两银子支付的。因为这是用在图兰城的银子啊。 就这样偷梁换柱，何明扬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给家里弄回去了二十万两银子。他想着，等到春天大批的货物到了，卖出去，一定能赚更多的钱。这些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回去苏城老宅的。相信老宅那边接到西北源源不断汇入的银子，会十分高兴。 何明扬正想着，前方突然多了很多骑马奔腾的人，这些人骑术高超，不一会儿就到了何明扬的面前。看到这些人下马，何明扬十分无奈，不过他还是笑着迎了过去，先是给几个大汉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热情的用北蛮话跟他们交流起来。 是的，这几个人就是北蛮人，是北蛮三个中型部族的汗。分别是白羊部族的奇力蔑失，莽牛部族的孛儿帖罗，神鹰部族的赛扬奇帕。 何明扬年前年后，并没有在屋子里猫冬。他利用冬闲的功夫，出入图兰城的各大场所，经过多种渠道，认识了很多冬天来图兰城过冬的北蛮中小部族的酋长或者是汗。这些人有些狡猾，有些憨厚，不过大多都是直爽的性子。他们大部分都不会说汉话。何明扬年幼聪慧，很快就学会了北蛮话中的简单会话，能够同北蛮人交流。没有了语言障碍，何明扬出手又大方，还大量收购北蛮人的牛羊肉，甚至还收购羊毛。这可是让北蛮人喜欢上了他，都争着和他做朋友。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这三个部族的汗了。 奇力蔑失哈哈大笑着，对何明扬说“我聪明的小兄弟啊，你用白花花的银子，买了我们这么多的羊毛，这么跟山一样的堆放着，多么可惜啊你不会是为了给我们银子花，才故意买了这样没有用的东西吧我跟你说，我可是不会退银子的。你给我们的那些买羊毛的银子，我们早早就花费出去了。买了很多你们的绸缎，暖和的棉布，还有大夏的瓷器，茶叶，还有我们部族一年需要的盐巴。” 其余两个人看着如山一样高的羊毛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何明扬说要收购羊毛，北蛮人差点没有把他给打出去。要不是何明扬从京城雇佣来的护卫武艺高强，要不是官府的人及时赶到，只怕何明扬就要被这些身强力壮的北蛮人给打坏了。 后来，人没有打成，大家看何明扬更加不顺眼。何明扬也不在意，反而大方的请北蛮人喝酒。这倒是使得这些直爽的北蛮人不好意思起来。一顿酒喝下来，虽然何明扬年纪小，以茶代酒，可是这些北蛮人可是喝的十分开心。因为北蛮人其实是很穷的。北蛮人虽然占据地域广大的北方，可是那是苦寒之地，除了牛羊马，基本上没有什么产出。他们每年只能用一些少量的牛羊和大量的没有经过处理的皮子以十分低廉的价格卖到图兰城，换取盐巴，茶叶等一些生活必须品。至于那些贵到天际的烈酒，北蛮人喜欢的要命，可是也不敢敞开肚皮喝，原因就是囊中羞涩。 何明扬却是人小大方，请北蛮人敞开肚皮喝，还喝的是像刀子一样烈的烈酒。北蛮人太开心了。开心过后，看何明扬自然是各种顺眼。很快就有那胆子大的小部落，尤其是靠近黑山口的几个小部落跟何明扬做了交易，他们费尽的把羊毛运送来，何明扬爽快的付了银子，虽然给的钱很少，可是，那没有用的羊毛能换钱还是让他们十分惊讶，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何明扬甚至还大方的以高于市场价一点点的价格，把那些运送羊毛过来的牛羊马也给买了下来。 北蛮人看到那几个穷苦的小部落手里一下子多了很多白花花的银子时，眼珠子都红了。他们很多人的部族都是大中型部族，历年下来堆积的羊毛比山还高，要是能运送来，都换成银子，那得买多少东西啊 正在这个时候，苏城的一些商户也到了图兰城，那精美的瓷器，精致的让人睁不开眼的金银玉器，好喝的茶叶，温柔的绸缎，暖和的棉布都让大家眼睛更红了。他们甚至想抢劫，但是，在强大的图兰城，他们不敢。他们只能眼看着好东西却买不了，太难受了。 这个时候，何明扬又跟大家说，他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像这些部族大量订购牛羊马，羊毛。货物等到开春再运送过来。银子可以先给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担保，也不需要利钱。这样的好事，顿时让北蛮人都视何明扬为亲兄弟了。 拿到白花花的银子，他们大肆的购买，一下子就把何记的所有布匹都给买光了，当然了，苏城的商户们运送来的那些瓷器，金银玉器，茶叶也都被买光了。 商人们夸下海口，说开春之后，他们还会运送来更加好的货物过来，只要北蛮人准备好银子就行了。 北蛮人这下子在图兰城都待不住了。他们纷纷冒着风雪回到了自己的部族，努力筹集更加多的羊毛，牛羊马过来，换成银子，好买更多的东西。 如今，随着春风的到来，北蛮人也带着大量的羊毛，牛马羊过来交割货物，何明扬也如期付给了他们另外一半的银子。 手里有了银子，他们更加想要买东西了。可是，何记的绸缎铺里面却说，这好几船的布匹不够大家分。这下子大家不愿意了，怎么拿着银子还买不到东西他们只好跑到郊外工地上找何明扬来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烦恼 何明扬听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来意，笑着对大家说“我们何家在江南有好几个大工坊，每天都有新的布匹纺织出来。同时，因为我们是大夏最大的绸缎商，所以，我们还有很多中小作坊给我们供货。我们怎么会没有布匹卖给你们呢” 一把大胡子的奇力蔑失哼哼“可是你们的掌柜亲口跟我们说的。我跟你说，何兄弟，我这一次不但带了我部族的羊毛，比我们约定的还要多，还带来了很多牛马羊，甚至我还把我七个儿子带来了四个，十三个阏氏带来了五个。我的这些阏氏都闹着要买那跟天上的云彩一样好看的绸缎。我几个儿子都要买那穿着暖暖的棉布做衣服。你无论如何要给我充足的货物。对了，你不是说，你们还有一种价格十分低廉的棉布，不过就是粗糙一些吗我也想买很多回去。我奇力蔑失可是一个时刻想着族人的好汗。” 何明扬笑着说“成，都成，既然您尊贵的公子，美丽的阏氏来到了图兰城，我自然是要做东招待一番。还有你们这两位哥哥，如果也带着家眷过来了，我也一样盛情招待。至于你们想要买的布匹，你们一定能买到。不过，你们要先等货物从船上搬下来，掌柜们入库做了登记，然后一匹匹的码放整齐才能等待您的挑选。” “当然了，如果买绸缎的人过于多了，也不打紧，这一批货物刚刚到图兰城，我家里已经给我来信了。在大夏的江南，我们家又新开了五个工坊，能产出更多的布匹，所以，第二批布已经装上了船，离开了温暖的江南，往图兰城来了。你们一定能买到称心如意的好东西。” “奇力蔑失汗，您说的那种给族人买的便宜棉布，我们何记只是代卖。现在他们的真正主人也来到了图兰城。他们就是你们之前就很熟悉的吕家的吕记。他们带来了五大船的粗棉布，价格低廉，但是，布匹却很好。让你们勤快的女人洗了几遍之后，就会变得十分柔软，穿着又舒服，又暖和。” 这几个北蛮人被忽悠的满心欢心，围着何明扬大声说笑着。尤其是他们听到好客热情豪爽的何明扬又要请大家吃饭，还是请全家都去吃，顿时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他们赶紧催着何明扬放下手边的事务，跟着他们回图兰城。 何明扬没有法子，只能交代几个管事好好的盯着，就跟着这几个北蛮汗骑上骏马飞奔回去图兰城了。 何明扬来到图兰城的这一段时间，不但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北蛮话，还把骑术给练出来了。当然了，他这个骑术比起来从小就长在马背上的北蛮人还是差远了。可是比江南公子们可是强太多了。何明扬毕竟年少，骑着快马，飞奔在郊外春风里，心情也是十分愉快，就像这天上的碧蓝天空一样。 到了城里最大的酒楼，何明扬熟悉的跟太白楼的掌柜打着招呼。这几个月来，何明扬不知道在这个酒楼请过多少人吃饭。北蛮的贵族，图兰城里的富商官员小吏，甚至是流民的头目，德高望重的老人。何明扬出手大方，可是给太白楼贡献了大笔的银两。短短几个月，就成为了太白楼第一位的客人。所以，太白楼的掌柜一看到何明扬，立刻热情的亲自招待，还请何明扬去早就留好的最大房间。那里可是举行宴会都可以的。 何明扬叫管事先去招待北蛮人上楼落座，他自己则是找酒楼掌柜要了笔墨纸砚，写了帖子给几个相熟的朋友过来陪同。其中就有刘明和另外一个乔巡抚的得力下属，左师爷。 不一会儿，伴随着浓烈的腥膻味道，北蛮三个汗的家人都过来了。有貌美矫健的阏氏，有年轻力壮的少酋长，还有伺候的下人们。 酒过三巡，刘明和特意从江南带着货物过来的吕易已经喝多了。吕易在何明扬的介绍下，和这三位汗也认识了，甚至定下了大宗的货物交易。这可是让吕易十分高兴。在座的还有一些苏城的别的商户，他们看到这三个汗，刚刚从何家拿到卖牛羊马和羊毛的银子，都热情的围过来，一边敬酒，一边谈生意，也都谈成了成交额巨大的生意，大家都十分开心，也衷心的感谢何家的何明扬。 正在这热闹的时候，左师爷才姗姗来迟。左师爷虽然只是一个师爷，但是，他可是巡抚大人的心腹，图兰城谁不敬重他。他的到来立刻掀起来了一场敬酒潮。 左师爷左右推脱，实在是推脱不掉的，只能喝了下去，不多时，大家喝得更加多了。 酒喝多了之后，大家说话更加随意了。胖胖大大的孛儿帖罗有些摇晃的说“我这一次带来的牛羊马和羊毛还是不够多啊。山一样的货物，换成了银子，不过几天就花干净了。虽然说买了很多好东西，可是，还有更多的好东西我想买啊。” 伺候他喝酒的一个美貌的北蛮女子，娇声说“我尊敬的汗，你不是说要给我买那漂亮的金首饰吗怎么也不给我买了” 孛儿帖罗有些歉意“宝贝啊，不是我不给你买，实在是钱不够用啊。你没有看到，这么一会儿，我已经答应买多少绸缎，多少棉布，多少盐巴，多少茶叶，多少好东西啊。这银子真的是不经花啊。”孛儿帖罗一边说一边怀念起来十几年前的岁月，那个时候，虽然没有现在这么享受，可是，也没有缺银子的烦恼。因为北蛮人不需要银子，想要绸缎，想要盐巴，想要瓷器就到大夏去抢，实在不行，北蛮的大汗还能敲诈大夏的朝廷，让他们送公主过来，还带来数量庞大的嫁妆。 可是现在不行了，十多年来，北蛮和大夏交手那么多次，从一开始的常胜，到后来的平平，再到现在的常败。慢慢的，图兰城建好了，图兰城到黑山头的一路上建了三座关隘，每一个都是铁打的一般。北蛮人的脚步被彻底拦住了。没有法子抢，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大夏的人交易了。 可是这么一交易，北蛮人就发现了，北蛮人物资太缺乏了。能拿出手的东西太少了。而大夏的好东西太多了。这真的是让人很烦恼。 。 第二百四十章 兵甲 听到孛儿帖罗的话，有些醉了的左师爷忍不住开口道“没有银子不会想法子吗你们北蛮不是多的是牛马羊” 孛儿帖罗和左师爷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甚至因为和左师爷，和大夏人经常贸易，经常来往，孛儿帖罗还喜欢上了图兰城，每年冬天没有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到图兰城猫冬，享受着大夏用石炭生火弄的暖烘烘的房屋，享受着美味的大夏美食，享受着图兰城花街上温柔如水的大夏女人。当然了，也付出了很多部族的牛羊马和各种毛皮。 此刻孛儿帖罗醉眼看着左师爷说“我最尊敬的左师爷啊，你的智慧和天上的星星一样照耀大地。你是知道我们莽牛部族的。我们牛是很多，羊也有很多。可是我们部族的人一样很多啊。我要是把部族的牛羊都卖了，部族里的人吃什么啊总不能让部族里的人都饿死吧今年我是买了更多的东西，那是因为我比往年多卖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以前一文不值的羊毛。可是，我想买的东西太多了。这怎么办啊” 左师爷斜着眼睛看着孛儿帖罗“怎么办要动脑子，要想法子啊。你啊，身子壮如牛，可是脑子却不多。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路。其实，很简单，你多养一些牛羊不就成了。现在知道羊毛能卖钱了。你不会趁着春天交配的季节，多养一些羊，这样来年秋冬或者是来年春天，你不是又能赶着大批的羊，拖着如同山一样的羊毛来换银子” 孛儿帖罗笑呵呵的说“最智慧的左师爷啊，我孛儿帖罗虽然是一个粗人，可是这样的笨法子我还是能想到的。不瞒你说啊。我出发的时候，已经交代我的大儿子，要他带领族人利用春天的好时光，多多让牛羊交配，好在将来多产下牛羊。那些羊毛也要好好的收集起来，不能乱烧了。那都是银子啊。” “可是，这样也不够啊部族的大长老告诫我们，一个草场能养多少牛羊，那可都是天神定下来的。不能多养，否则天神就要降下来灾难啊。” 左师爷笑了“大长老说的对。一个草场能养多少牛羊，这是有定数的。可是，这北方那么宽广，草原好像无垠的大海一样。你的一个草场不够的了，就去找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啊。有了一百个草场，不是就能养一百倍的牛羊，岂不是就能拿到今天你拿到的百倍的银子，岂不是就能买到一百倍的东西” 一百倍的东西，一百倍的银子，孛儿帖罗的眼睛都红了。一旁纵情喝酒的其它几个北蛮部族的汗们也都停住了，目光通红的看着左师爷。他们也想要银子，他们也想扩大草场。 孛儿帖罗立刻抓住左师爷说“左师爷，最聪明的左师爷，你跟我说，怎么把草场扩大一百倍” 左师爷还是斜斜的看着这一帮北蛮人，低声笑一下说“方法很简单，你把那些没有能力把草场上养满牛羊的部族赶走，它的草场不就是你的了吗这样的事情干一百回，你们的草场不就大了一百倍” 孛儿帖罗一听，顿时泄气了“那怎么成，我们都是北蛮天神的后代，都是兄弟，我怎么能去抢占别人家的草场。这个主意不成。” 左师爷嗤笑“哎呦，这会儿倒是兄弟了，我好像听说，你身边这个美丽的阏氏就是你旁边那个鬼厉部族的族长老婆，还不是被你抢到了身边，儿子都给你生了一个。他的草场不是也成了你部族的草场” 孛儿帖罗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样弱肉强食的事情其实北蛮人最愿意干了。甚至可以说，北蛮每天都有这样的小部族被吞并，族人被并入大部落，草场被兼并。 孛儿帖罗说“我是有这个心去抢占更多的草场。可是我周边的小部族已经不多了，大部族我确实打不过啊。不是我部族的勇士不够强壮，是我们没有好的武器没有好的盔甲。要不你们大夏卖给我们一批武器和盔甲怎么样” 之前历朝历代，中原王朝都是受到北蛮的欺负，他们北蛮人缺粮食了，遭灾了，没有武器盔甲了，没有绸缎茶叶了，就跑到中原抢劫一空。后来，武烈帝练兵，跟北蛮打了几年的仗，最后，把北蛮人赶到黑山口以外，并且筑城抗击，这才算是让北蛮人不能长驱直入进入中原。再后来，武烈帝和北蛮开始通商，建立了榷场。什么都可以卖给北蛮人，可是这武器和盔甲，粮食就不能卖给北蛮人。 北蛮人天生就擅长骑射，打仗很有优势，可是，他们没有强兵利器，只有原始的刀弓，别说是铁甲，就是皮甲都不能配备齐全。所以，北蛮人最渴望的其实是大夏的各种强兵利器。 听到孛儿帖罗的这一番话，所有北蛮人都点头说“是啊，左师爷，你卖给我们一些并且和盔甲吧” 左师爷摇摇头“我大夏有铁律，不许我们卖武器和盔甲给你们。不过，你们这几个部族一向和我们大夏关系好。只要你们发下誓言，不会进犯我们大夏的领土，我们大人就愿意给你们作为担保，向皇上请示，卖给你们一些皮甲和武器。” 这一番话可是让北蛮人都炸开了锅。北蛮人兴奋极了。他们天生就好战，只要给他们提供强兵利器，提供皮甲，他们就能武装更多的族人，能造出来更多的战士，虽然不能抢大夏的东西，可以抢别的北蛮部族啊。什么养牛羊的事情都没有抢劫来的利益大，来的利益快。 一旁的何明扬也听到了这一番话，他冷静的看着北蛮人热情的把左师爷围在了中间，心里想，今天左师爷大驾光临是因为带着任务来的啊左师爷这一番话，先是引诱北蛮人内战，然后又要给北蛮人提供兵器盔甲。这是要做什么他可不相信，这是左师爷因为和这几个北蛮部族的汗关系好。他也不相信，发个誓言，北蛮人就真的不用这些兵器对付大夏军队。这是皇帝故意要北蛮内战吗 。 第二百四十一章 火器 京城的皇宫里，武烈帝接到了密报，哈哈笑起来，他对心腹内务大首领李忠顺说“大伴，西北来密奏了。睿哥办事就是妥当。如今，他的手下已经成功的挑动那些北蛮的中型部族的贪心。给他们提供了武器铠甲。现在这三个部族已经开始挑起来北蛮的内战。” “如今，北蛮已经打了起来。哈哈” 李忠顺笑眯眯的说“乔巡抚一向都是如此稳妥。不过，老奴还是有顾虑，我们中原王朝历朝历代都没有给北蛮交易过武器盔甲，饶是如此，我们还被北蛮欺压了上千年。现在陛下让图兰城开了这个口子，给北蛮人提供了武器盔甲，那我们还能压制北蛮吗” 武烈帝有些自傲的说“历朝历代都做的事情就是对的吗哼，都是一群蠢货。他们不跟北蛮交易，北蛮缺了中原的瓷器，茶叶，丝绸，甚至是武器盔甲使用了吗还不是一直都有商人走私过去最后，国家一点利益都没有得到，只是便宜了一些无良商人。北蛮人还不是一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现在我们先是给北蛮一棒，打得北蛮人痛了，怕了，然后放开榷场，跟北蛮人交易他们需要的茶叶，瓷器，丝绸。国家因为这个每年赚取大量的银钱，北蛮人拿牛羊马甚至是羊毛，不用流血就能换来他们需要的物品，还跟我们作战干嘛” “可是，光这样还不行。北蛮人战斗能力太强了。朕这一代兵强马壮，能压制北蛮。可是，要是将来，君主们软弱，国力变得弱了，北蛮人岂不是又要踏破中原所以，我们还要想法子削弱北蛮。” “怎么削弱呢第一个当然是要羁縻。过去几年时间里。我们慢慢的吸引一些靠近黑山口的部族来图兰城居住游玩。那些北蛮贵族们见识到图兰城的纸醉金迷，自然是会沉迷其中。慢慢的，他们习惯每年猫冬无事的时候，到图兰城享受。这种风潮慢慢的吸引了中型部族首领也跟着去图兰城享受。接下来，我们就是要引诱他们学会花钱。” “大伴你不要笑。你以为北蛮人会花钱吗告诉你，他们还真的不会花钱。因为他们没有货币，简单的说，就是他们没有钱，自然就不会花钱。他们以前不需要钱，缺什么就到中原抢就行了，干嘛花钱不会花钱也就不会赚钱。也就见识不到金钱的魔力。” “如今，我们经过多年的引诱，教会了他们花钱，让他们知道享受，知道了金钱的魔力。接着，就是要教导他们怎么赚钱。先是教导他们卖牛羊马，接着让他们学会卖羊毛，最后，我们给他们武器盔甲，让他们去抢自己人。这样他们通过养殖，通过抢劫最后得到了钱，然后到图兰城去花天酒地，不是又把钱还给了我们大夏不过，这个过程中，北蛮人失去了羊毛，失去了牛马羊，甚至因为内战，不断的削弱了自身的实力。到时候，我们再打北蛮的时候，就会比前几年容易太多了。” 这下子李忠顺明白过来了“皇上圣明，这个法子好。” 武烈帝得意的一笑“那是当然，我们怎么也要比这些不学无术的蛮子聪明点吧。还有，我们给他们的武器你以为是我们大夏最好的武器吗我们只提供那种我们已经淘汰的陈旧武器。当然了，我们的这些陈旧武器也比北蛮人原先使用的强。还有我们不提供铁甲，只提供皮甲。” “一味的不敢卖武器是不行的。想要保持强盛的方法是我们自己要不断更新技术，不断的研发出来新的武器。那些不思进取的蠢材，才会只想着禁止，不想着发展呢。” 李忠顺想起来了“是了，前一段时间，好像皇家研究所里面传过来好消息，新的武器制作好了。好像是一种火器” 一提到这个武烈帝高兴的眉飞色舞“是啊。朕很早就提出来火器的构想。什么枪炮之类的，我都说了，还让人画了出来，可是，当初火药的精准配方我记不住了。只知道主要的几种材料。所以，皇家研究所每年花费我超过三百万两银子，研究这些武器，火药。如今，终于有了成果，研究出来了燧发枪。这可是好东西。大伴，跟你说，世上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是骑兵。” “可是，当枪炮研发出来后，进入了火器时代，城墙，骑兵，都会被历史抛弃。哈哈哈” 李忠顺也跟着笑起来。 春天已经过去了，夏天来临，何英华在金陵城待了足足四个月，从初春待到了仲夏。吴广安已经去了江东省的建业城，督促建业城的棉花推广。建业城不但是江东省的省会，也是两江总督驻地的地方。两江总督海玉坤可是大夏出了名的能臣。他早在年前接到圣旨之后，就开始督促江东省周边开始准备棉花种植的事项。 所以，吴广安过去之后，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 倒是金陵城，因为江南省之前的周巡抚只想着贪钱，刮地皮，并没有好好的勤政，所以，金巡抚整顿吏治，接着又要清除周巡抚留下的烂账，豪强，贪官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推广棉花。所以，需要棉花推广使们帮助进行这个工作。 何英华就带着一批官员留了下来。 进行了这几个月的忙碌，江南省不能说每个府县都推广到，最起码苏城，金陵城周边的地方，都已经在下田，滩地，荒地之类的地方种植上了棉花。等到秋收之后，棉花丰收，百姓见到了利益，下面就好办了。周边的百姓受到利益的驱使，自然会自觉的种植棉花。就像江南一带每家都种桑树养蚕一样。 何英华要提供的就是源源不断的棉花种苗。不过，因为之前何家准备充分，加上何英华有玉盘世界中快速育苗的作弊器，使得江南省的种苗都已经满足供应。接下来，棉花的长势也十分好。各地的劝农使也十分负责。当然了，他们不负责也不行，他们的上司副使者何英华可是御下有道，恩威并施，早就把江南各地的劝农使都收拾了一遍。使得他们十分听话。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开火 何明耀从外面回到金陵城何家的大宅里面。一路急急地走着。很快就走了一身的汗，好在，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四妹妹何英华住的那个水阁。 进入屋里，一阵清凉，倒是让何明耀一身暑气全消。 何明耀一看，屋里居然几个妹妹都在，何菁华穿着一身秋香色的夏衫，气度幽闲，何英华一身月白，头上戴着几件银器，越发显得目似寒星。何莹华一身雪青，笑容满面。 看到大哥进来，姐妹三个都站起来，招呼大哥坐下。 何明耀笑着说“怪不得四妹妹一向喜欢住在水边。这水阁夏天确实凉爽，都没有用冰，就如此舒服。” 何英华说“我这里是凉快一些。大哥干嘛急急忙忙的啊” 何明耀正要说话，又有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进来，大家一看，正是何明辉。何明辉一进来，就坐在椅子上喘气“大哥，你干嘛走那么快我在花园里看到你，就忙叫你，想跟你一起到四妹妹这里来，可是你都听不到，我只能一个劲儿的赶过来，倒是走了我一身汗。” 何明耀失笑起来“我这不是有事情来找四妹妹商议吗” 何英华奇了“什么事” 何明耀说“前一段时间我们不是把棉花纺织的前几样器具都拿出来拍卖了吗如今，那十家竞价成功的已经都制作出来了。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是不是由会丰宁提供青苗库银给无力购买的种植了棉花的农户们。这样这些农户能又多一项收入” 何英华笑着说“官府这些事情，我不太懂，你和那几位工部的大人们一起商议就好了。我也觉得这由会丰宁提供青苗库银的法子很好。另外，我想了，我们何家是不是也跟那些我们何家提供种苗的百姓们说一下，我们也给他们免利息提供银钱，让他们可以购买这些纺织工具，但是，秋天棉花丰收后，他们纺织出来的棉线都要给我们何家收购才行。” 何明耀笑着说“那肯定是好了。会丰宁的钱也不是用不完的。他们也不想在不赚钱的青苗库银上投入太多。江南的会丰宁最近生意可是火爆，很多商家，尤其是我们苏城的商家，都纷纷像会丰宁贷款，大量的去周边省份购买粮食，购买瓷器，茶叶，运到图兰城去。图兰城那边生意太好了。所有的货物，一运到图兰城，不几天就能被那些北蛮人买光。都不知道北蛮人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何明辉说“不止是苏城的商户们在图兰城赚了很多银子回来，我们家也赚了很多啊。我们年前刚刚在图兰城开了何记的商铺，可是，开春后，四弟就托人拿了回来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后来，我们不断组织了大量的货源运到了图兰城，跟着从图兰城回来的银子也是源源不断，到了现在已经三弟已经从图兰城给我们汇了回来近二百万两银子了。真是收钱收的我都害怕了。” 何英华姐妹们笑起来。何菁华管着家里的账目说“图兰城的利润真是的丰厚。我们目前的绸缎生意，何记一般的店铺利润是两到三成。一年卖出去七八百万两银子的货物，不过才赚回来一两百万两银子的利润。供给宫里的最可怜，每年供给宫里的绸缎多达近两百万银子，可是只赚不到七八万两银子，还要打点宫里的，内务府的人，算起来，将将够本。可是卖给图兰城的货物就不同了。” “我们从年前就开始拿了那二百多万两银子，把原本世面上属于蒋家买的那些绸缎和生丝都给收购了回来，这两百多万两银子的货物现在有一半到了图兰城，有一半还在路上。可是，这样都已经给我们拿回来了两百多万两银子。这么算起来，这利润都超过一倍了。真是太可怕了。” 何英华说“我们也是走运了。之前，我们为了报复蒋家，也是为了给江南所有的绸缎商看到，背叛我们何家的人，我们不会放过它。所以，我们把从明珠湖拿回来的三百万两银子，拿出来了两百万两银子，把整个一个春天，冬天，所有原本应该供应给蒋家的生丝绸缎都买下来了七八成。其实，这么多我们多拿的绸缎和生丝，我们自己消化不完。我已经预备着，我们要亏本了。不过，我算了一下，应该亏的不多。因为我们还有能消化绸缎的瑞祥坊和丽锦坊。不过，把上好的绸缎变成箱包，变成窗帘被褥被面，还是亏了一点。我算着这样的话，两百万两银子能个四五十万两银子。这个数目我们还是能接受的。” “亏上四五十万两银子，使得蒋家整个冬天和春天都买不到生丝纺织，都买不到绸缎卖货，他们家撑不住的。我们也算出了一口气，还能继续把剩下的一百多万两银子，继续投入到大量卖货上面去，继续让蒋家夏天也买不到货物。这样拖死蒋家的可能就更加大一些。” “可是，我没有想到三弟这么能干，他在西北，以毛纺织那四百多万两银子作为基础，大量的跟北蛮人买牛羊马，羊毛。使得北蛮人有了钱。北蛮人有了钱，就开始花钱，他们不但大量的买我们大夏的丝绸，棉布，还大量的买瓷器，茶叶等东西，使得图兰城生意火爆，也使得我们江南尤其是苏城去的那些商户们赚的盆满钵满。” “我们家这多买多出来的两百多万两银子的生丝做成绸缎，还有那些成品绸缎，本来都是应该供应给蒋家的中等货物，不适合在我们何记卖。所以就运到了图兰城，没有想到，在图兰城倒是卖得火爆。图兰城的生意利润都是一倍以上的。我们这两百多万两银子，不但不亏，反而还赚钱了。” “现在只是一半的货物运送到了，我们的本钱就回来了。下面，我们做起来，更加可以放开手脚。二哥，二姐，你们两个回去之后，继续让手下的人大量的购买本来属于蒋家的那一份儿的生丝和绸缎。我们让蒋家夏天，秋天都买不到货物，看看他们的蒋记还能支撑多久” 向蒋家开火，这可是何家兄妹都乐意的事情。何菁华，何明辉忙答应下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商场如战场 倒是何明耀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四妹妹，蒋家现在已经债台高筑了。他们的掌柜们纷纷准备辞工，看着他们现在的景象，很像我们去年的时候那样。我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何英华脸上严肃起来“大哥，我知道你一向都是慈善心肠。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和蒋家的仇恨是不可解的。我们这两家之前有我父母的命，有你那一条受伤的腿，还有蒋家的背叛，有蒋家对我们无数次动手。我们如果不报复回来，今后，我们何家还怎么在江南，在大夏号令绸缎商们那岂不是谁都能做背叛我们的事情那我们做这个商会会长还有什么用” “再想想，如果不是我有这个技术，有了新织机，能让吕家，张家，海家站在我们这一边。现在我们何家已经家破人亡了。大哥你也成了残废。你还同情蒋家吗想想钱姨娘的事情想想苏姨娘的事情大哥，商场如战场，你明白吗” 何明耀脸上羞愧起来“是我想差了。四妹妹这样做的对。本来我们是可以一起发财的。看看我们现在带动多少苏城的商户发财我前一段时间回到苏城，到处都有人感激我，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要不是在准备去西北，要不就是刚刚从图兰城回来，正着急忙慌的准备更多的货物。就是吕家，张家也给我下了帖子，说是感谢我们何家。我们让他们去西北卖货，确实是让他们都多赚了不少。本来，这里面也应该有蒋家。可是，蒋家对我们何家动手，这一次去西北的事情，我们家不但没有带他们，还阻击他们的货物。使得他们家现在十分艰难。苏城很多人都说蒋家活该。反倒是我想不通，真不对。以前父亲就说过，我不适合做何家的家主，不适合做皇商，因为慈不掌兵，虽然我们是商户，不是将士，但是这道理也是一样的，商场如战场。” 何英华脸上的神色放缓“这两年大哥还是要支撑一下的。其实，大哥这性子并不适合做生意。大哥倒是跟工部这些官员们相处的都很好。推广棉花的事情，其实我只是出个主意，并没有张罗干什么，你们不是一样干的很好。不但我上了奏折跟皇上表了你和这几个官员的功劳。听说，吴大人也上了奏折给你们几个表功呢。等到秋收之后，只要棉花获得丰收，你们几个一定都会得到皇上的论功行赏。大哥你说不定就不是皇商了，能正式成为工部的官员呢。” 听了这个话，不但何明耀高兴，其余几个何家的兄弟姐妹也很高兴。何明耀确实不太适合做生意。反而他性子文雅，从小被他生母教养的如同官宦子弟那样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除了儒学经典，八股之类的不行，其他还都是很好的。所以，何明耀走不了科举的道路，本来，大家还觉得有些亏。现在从另外一个途径到了官场，也是一个喜事。 何明辉说“大哥，要先恭喜你。你可不要小看迈出的这一步。以前，官场上有几种出身的官员，最好的就是两榜进士，这样的官员前途最好，甚至能入阁拜相。其次就是勋贵子弟恩荫的。这种不太可能入阁拜相，但是也有做到三品左右的。还有一种就是你这种因为功劳进入官场的，这种也分成两种，一种是像大哥这样的，提前就帮官府做事情的。还有一种就是以吏的身份进入的。这一种基本上都走不远，五品就是顶天了。” “可是，到了我们陛下这里。一切都在改变。入阁拜相的人，不再只是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荣家的家主，荣和光大人就是恩荫出身，他还不是做了保和殿大学士是相爷了还有现在几个尚书，其中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只占据了一半。工部尚书齐尚书就是在十六年前的水患中立下功劳进入官场，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工部尚书的高位。” “因为这些，士林中甚至对陛下有很多微词，认为皇上他看轻了士人。可是，皇上十年前就说，难道只有读了孔孟之道的才算是读书人才算是士人难道只有会写八股的才算是儒生难道荣大学士就不识得字了孔圣人还说，三人行必有吾师呢。怎么到了徒子徒孙这里就变了皇上说，他作为皇帝，就要有可以容纳百川的胸怀。什么样的人都要能容忍，什么样的人都要能接纳。只要是对百姓好，只要是有才能的人，他都会重用。不能再让八股霸占学识。” “很多儒生都接受陛下的观点。都赞颂皇上。也有一些腐儒，痛骂皇上数典忘祖。皇上自然不客气，这些腐儒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在皇上这样恩威并施之下，现在士人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观点。现在在朝堂上，反而是那些真正有本事的能臣们更加受到陛下的重用，比如说荣大学士，比如说齐尚书，比如说图兰城的乔巡抚等。对了，还有我们之前见过的，内务府出身的盛大人。” “所以，大哥，你知道多努力，将来一定能走的更远。起码比七品皇商要远。” 听到何明辉的这一番话，何明耀更加高兴了。 何英华倒是陷入了沉思。何明辉这一番话使得她想起了很多前世的事情。前世，到了何英华知晓朝堂上的事情时，已经是她的养子韩殊踏入官场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武烈帝已经不在了。 朝堂上很多武烈帝时期实行的政策，已经不复存在了。很多能臣被排挤。儒生，学八股出身的两榜进士们又占据了朝堂上的高位。朝堂上的清明慢慢消退，各种贪官污吏，各种家族斗争横行，官员们分派系争权夺利，后宫中争斗不断，很快天下大乱了。 何英华又想起来自己见过的两榜进士，苏城以前的知府李知府。那贪婪的嘴脸，再想想，只是皇家奴仆出身，却一身正气的盛大人。何英华不由得叹息一声。怪不得后世公认武烈帝是千古一帝。他真的让人佩服。 第二百四十四章 巨大市场 不止是何英华有些出神，何莹华也一直都没有吭声。她也在想着心事。刚刚说到蒋家，说到苏姨娘，虽然兄弟姐妹们都没有说她，可是，她还是心理不得劲。 现在何莹华有些了解三姐为什么宁肯要去荒凉艰苦的明珠湖，每天和渔民珠户打交道，也不愿意在苏城，在金陵城过这样锦绣繁华的生活。何莹华心理一点苦涩。 不过，她又想起来，在从苏城到金陵城的中间，她刚刚去了明珠湖那边看望三姐姐。三姐姐虽然晒的有些黑了，不过，精神很好，浑身散发光芒，好像有勃勃生机在体内都用不完的样子。 除了精神了许多之外，三姐那种玫瑰花的热烈，霸道也全部都爆发出来了。她手下那些珠户渔民，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多的很，可是，三姐跟他们斗智斗勇，一一都给捋顺了。这能耐就是四姐姐何英华也是赞不绝口。 三姐姐说，虽然珍珠贝刚刚养殖不久，但是，第一批有核的珍珠，应该两年后就能上市。无核珍珠则是要慢一些，那可能需要五年的时间。不过，珍珠利润很高，只要熬过这几年养殖期，摸索期，以后就源源不断的有珍珠出来。那个时候，才是赚大钱的时候。想起来说这些话时候的三姐，那飞扬的气质，那亮晶晶的双眸。 何莹华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也应该离开大宅不过她一直以来都是管着丽锦坊的事情，现在丢开手，怪可惜的。 何莹华这边思量着，那边，何明辉，何明耀，何菁华继续讨论着。何菁华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气质温柔，只知道悲春伤秋的闺阁小姑娘了，她管家理事，兄弟姐妹外出的时候，是她一直管着何记的账目，管着工坊的事情。甚至这一次阻击蒋家的大部分事宜都是她主持下进行的。这些事情彻底锻炼了何菁华。何菁华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从西北城拿回来的二百万两银子继续拿绸缎。继续往西北运过去。只是，不知道这西北火爆的生意能持续多久我们可不能砸在手里啊” 何英华这才反应过来，她收回来心思说“三哥给了我信。信上说，北蛮多年来，都是靠抢劫过日子，真正买东西的时候不多，主要是他们没钱。现在他们可以卖牛马羊，可以卖羊毛，使得他们手里多了很多银子。这些银子，足够那些穷苦惯了的北蛮贵族们大肆购买。北蛮人口众多，总人口大概相当于大夏的一半左右。这也是上千年来，北蛮一直欺负我们大夏的原因。” “可是，这样多的人口，大多都是靠穿皮毛过日子。如今有更加舒服的绸缎，棉布可以选择，他们自然是更加愿意购买了。你们想想，如果大夏一半的人都购买我们的绸缎，是多么大的市场。” 大家一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何家人心算能力都很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算开了。就连刚刚在走神的何莹华也在默默计算着。 何英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噗嗤一笑“好了，不用算了。其实，他们并没有我们大夏人口一般的购买能力。北蛮还是很贫困的。不过，即使只有我们大夏三成的购买能力，那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我们何家一家肯定是吃不下的。不过我们不是邀请了海家，吕家，张家还有一些中小家族一起进入西北图兰城卖绸缎吗大家都分摊一点，我估摸着，我们这一年中，卖出去两千万两银子的绸缎和棉布还是可以的。” 何莹华虽然最小，但是，她心算能力才是最强的。很快她已经算计出来了，她说“像我们大夏一样，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绸缎的。我大夏亿万子民，大部分只能买葛衣，麻布做成的衣服。棉布都很少。这就是皇上让四姐姐他们去推广棉花的目的。就是让大夏百姓们多一种保暖的衣物选择。可是，这么一小撮使用绸缎的人，都能让我们何记每年卖出去七八百万两银子的绸缎。我们何家虽然号称是大夏第一的绸缎商，可是，大夏绸缎商太多了，不是只有何家，吕家，张家这些。还有多如牛毛的商户卖绸缎，比如说川地，我们中原的绸缎商很少进入，倒是蜀锦这样的顶级绸缎我们自己都穿。” “这么算起来，其实，我们每年卖出去的绸缎份额，只是大夏总绸缎消耗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图兰城的北蛮人情况应该也是如此。普通的北蛮人也是穿不起绸缎的。只有那些部族首领们，贵族们才用得起绸缎这样的奢侈品。饶是如此，他们只要相当于我们大夏消费量三成的份额也很惊人。毕竟，图兰城的绸缎商户最大的就是何家，吕家，张家，海家，还有一些中小型的商户们，总数量应该都不超过二十家。这跟天下瓜分大夏绸缎份额可是不同。所以，我们何家去的最早，地位最稳固，加上三哥善于经营，听说他跟北蛮人相处的很好。那些北蛮人甚至跟他称兄道弟。” “这么算起来，我们何家的绸缎起码也能占据到卖给北蛮人绸缎份额中三成的比例。” 何英华赞许的看着五妹说“五妹分析的太对了。正是如此，北蛮人虽然穷，没有我们大夏消费的多，可是，在北蛮那里卖绸缎的人也少啊，如此算起来，其实，我们何记在北蛮人那里的销量比在大夏的还要多很多。我们其实不止是占据三成的份额。我们的三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能干。” “我们在图兰城占据了六成的份额。这还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多的绸缎，这才让出来四成，否则我们全部吞下去也是可以的。” “所以，我估算，在图兰城卖出去两千万两银子的绸缎不是一个问题。” “图兰城的绸缎时常不但大，还利润很高，我们卖出去其实用了两倍的利润。只是我们万里迢迢的把货运送过去，消耗也很大，所以，最后落到我们手里的只有一倍多的利润。我们哪怕按照一倍的利润卖出去，两千万两银子的绸缎我们也能赚回来两千万两银子。” “不止是这样，我们还借着这个倾销北蛮的机会，把蒋家给拔掉。” 说道这里，何英华眼里流露出仇恨的神色。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有经验 比起来兄弟姐妹们，何英华更加恨蒋家。因为前世，蒋家对何家打击的更加多。今生，自己家这些兄弟姐妹都没有这种痛恨。因为在那一次苏姨娘事件后，蒋家就已经被何英华打断了伸出来的手。而且，从那一天开始，何家，何英华就开始一点点的对付蒋家，蒋家已经没有能力对付何家了，他们光是防守都忙的焦头烂额。 再加上，何家地位节节上升，不但有了宫里的何嫔，皇商何明耀，还有了一个参与政事的何县主。蒋家呢他们在苏城的靠山李郁茂被搞下去了，在金陵城的江南巡抚周家被连根拔起了。反而跟他们关系不怎么样的荣县令成了苏城知府，继任江南巡抚金家和何家更是关系日渐攀升。 现在何家几位姑娘，何英华，何菁华，甚至刚刚到金陵城几天的何莹华都经常去金家和金家的几位姑娘交往玩乐。两家的关系在进一步攀升。终于在这个月初，吕家的大太太来到金陵城拜访金家内宅。金家的阮夫人透露了看上了何菁华的事情，想让吕家的大太太帮忙从中撮合说话。吕家大太太自然是十分乐意的答应了。 如今，两家还在慢慢试探中，外人虽然还不怎么知道，但是，看到金家格外优待何家的情况，谁还不知道，如今江南官场上，已经都格外高看何家了呢 反而蒋家处处碰壁，如今除了在京城还有一门贵亲之外，在江南已经是寸步难行了。他们自保都很难，哪里还能对付何家。所以，何家兄弟姐妹对蒋家的仇恨也不怎么多。 可是，何英华怎么会少了仇恨呢两世对蒋家的仇恨，使得她前世就出手对付了蒋家，今生更是对蒋家深恶痛绝。对付蒋家，已经是何英华必然要执行到底的事情。 说回了这个话题，大家气氛又有些沉重。同样对蒋家痛恨的还有何明辉，毕竟，对于别的何家兄妹来说，他们只是没了父亲，只有何明辉，何英华，何嫔何荣华才是父母双亲都失去了。 何明辉沉声说“哼，蒋家最近可是出了不少的幺蛾子。先是送了厚礼给我们家，想要得到我们家的谅解，甚至还把蒋亮五花大绑送到我们家来，任我们发落。我都客客气气的送他们回去了，礼物我也没有收。对了，蒋亮被绑着来的那一次，我还亲自给蒋亮松绑，特意跟他说了半天，我们两家多年的好关系，然后礼送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笑容满面的在我们家大门口和蒋家寒暄半天。” “明面上我们做的好好的，暗地里，我们把家里的人手都放出去，甚至还雇佣了一帮人，不惜代价收刮两江甚至是两湖等省份产出的生丝和绸缎，让蒋家没有地方去买货。” “蒋家后来看来软的不成，就上门恐吓我。说他们家在宫里有人，有最得宠的娘娘给他们当靠山。我就直接让人请了荣知府过来。荣知府把蒋家人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蒋家已经撑不下去了，听说他们已经派人去京城求救了。就是不知道京城的那位会不会给他撑腰。” 何英华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蒋家的靠山无非就是良妃吗鲍家以前收蒋家孝敬的时候，自然对蒋家好。可是蒋家向他们求救，哼，如果只是求官场上照顾。鲍家还可能是会答应。可是，如今江南官场上是金家做主，苏城又是荣家做主。这两家背景雄厚，一家是同样有后妃的荣家，荣妃论起来资历可是比良妃深厚多了。良妃在宫里遇到荣妃也要喊姐姐行礼呢。荣家怎么会给鲍家面子” “再说，金家，那可是每个后妃家族都拉拢的宰相门第，鲍家敢得罪吗” “再说了，你们忘记了，现在已经进入夏天，我们大姐姐禁足半年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在最近一次宴会上，大姐姐亮相了。皇上和太后对大姐姐圣眷优渥，大姐姐已经遮挡不住的大肚子让所有人都明白，之前所谓的大姐姐失宠其实是皇上和太后对大姐姐的优待。是为了保护大姐姐肚子里的龙裔。听说，良妃丽妃她们两个争斗了这么长时间，才知道，自己是中计了。气的脸上的微笑都保不住了。” 何英华如今已经渐渐的建立了消息渠道，加上大姐姐会悄悄叫人送信过来，所以，她知道的事情越发多一些。 “如今，宫里的良妃正在懊恼，在想法子对付我们大姐姐呢，哪里有心情去管蒋家的事情” “蒋家得不到官场上的支持，他们脑子抽了，居然向鲍家借钱哈哈，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他们难道忘记了，我们何家先前投靠惠妃娘娘的时候，出了一点事，惠妃就壮士断腕，直接舍弃了我们的父母亲，甚至还贪婪的把我们那一年宫里结算的银子一口给吞下了。蒋家难道以为他们就比我们幸运吗鲍家不趁机落井下石，难道还会拿出来银子帮助蒋家哼，就算是鲍家想拿银子帮助蒋家也是不可能。鲍家这几年因为良妃的原因暴富起来，早就奢靡了，那些蒋家孝敬的银子，早就被良妃拿到宫里花销掉了。剩下一点鲍家人还不够用，哪里有剩” “所以，不用担心蒋家从京城寻到援助。其实，等到京城的信儿到的时候，蒋家才会彻底的崩溃。到时候，就是我们收割蒋家的时候了。” “我估摸着，怎么都能到冬天的时候。因为夏天我们又会把所有的绸缎和夏蚕丝给收走。给蒋家一个沉重的打击。秋天到的时候，我们又会把最后一茬秋丝给收走，接着我们棉花大获丰收，普通民宗也会选择使用价格低廉的棉布。到时候肯定会对中低端绸缎产生冲击。这回打垮蒋家的。等到冬天，腊月收账的时候，蒋家的债务堆破门，蒋家就需要变卖财产度关了。” 每一个步骤，何英华都想的清清楚楚。为了这一天，她筹备了很久了。而且，上一次，对付蒋家，她，有经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得力的娘家 听到这里，何菁华皱了一下眉头说“虽然我们的人手很得力，还有吕家，张家的帮忙，使得我们在收购蒋家份额的事情上，进展的很顺利。可是，蒋家也不是一点绸缎一点生丝都没有。要知道，蒋家自己也有工坊，有田地，他们自己家的可是一点都没有卖出去啊。甚至有些人，跟蒋家交易多年，不相信蒋家会倒台，所以，不顾我们家高价收购，执意要卖给蒋家的。这样，蒋家还是有不少货物可以卖，这也是他们能支撑下来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点，蒋家虽然没有我们何家底蕴深厚，可是，他们同样也没有被朝廷盯上，被逼着拿出来上千万的银子投入技术研究当中。所以，他们库房里这么多年存了多少银子，他们在会丰宁又存了多少银子，还真的不好说，我估摸着，我们何家能有千万的家财，作为仅次于我们何家的蒋家怎么也能有七八百万两银子的家财吧当然了，这些家财不可能都是银子或者是银票，可是，存银有两三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吧对了，我们之前，不是还让海家给了他们八十万两的银子吗” “这么几百万两的银子，他们还能撑不过一年我想冬天蒋家也不一定要变卖财产。” 何英华微微笑着说“二姐姐说的很对。蒋家是有深厚的底蕴。这些年，虽然蒋家往良妃那里花费多，他们还很奢靡，可是，他们赚的也多。加上，他们之前想着要收购我们家，接盘我们家的一切，所以，他们必然准备了很多现银在手上。我估摸着也是应该有个百万的银钱。” “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了，我们生意上碾压他们，我们在官场上也要碾压他们。等到他们到了冬天开始绝望的时候，才是我对他们动手的时候。蒋家这几年十分嚣张，特别是跟着前任巡抚关系那么好，帮着前任巡抚做了很多坏事。一时间，还没有追究到他们。可是，如果我们从中推波助澜，让官府开始追究他们了呢” 何家兄妹们默了一下，他们都忘记了，现在官府可是全部都站在何家这一边了呢。 何英华倒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她岔开话题说“其实，这些都是小事。目前，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京城大姐姐那里了。她现在公开亮相，大家都知道她怀孕了。自然就会有人想对她动手脚了。宫里那地方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这么一说，何菁华等人也都有些害怕，何菁华忙问“是啊，那怎么办呢皇宫里面我们可是没有法子要不四妹妹你再去一次京城吧” 何英华摇摇头说“我去了也没有用。我也不能保住大姐姐。再说了，我身上还有皇命，怎么能随意离开江南呢” 这下子大家更加犯愁了，何菁华说“那怎么办呢” 何英华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不过，前朝后宫是相连的。我们作为大姐姐的娘家人，只要我们做的好，对大夏用处大，相信皇上会护住大姐姐的。” 何菁华眼睛一亮“是啊，大夏都是皇帝的，皇帝想要护住大姐姐，大姐姐一定会平安的。四妹妹，你说，我们要怎么做” 何英华想了一下说“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情，比如说棉花推广，这可是皇上十分在意的事情。另外，三哥哥不断的从图兰城汇钱回来。我们正在不断的组织更多的绸缎，特别是低中档绸缎运到图兰城，不止是我们江南附近几省的，不仅是蒋家的份额，还有川地一些我们以前就有门路的地方，我们也都去大量卖货了。这样我们今年有望能送过去两千万两银子的货物过去，保守一点估计，也能赚回来两千万两银子。” “我们这就写信给三哥哥，让他下面再给苏城汇钱，就把本钱全部汇回来，利润，只汇回来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花费在西北。” “当然了，我们之前已经在西北花费了四百多万两银子，用来启动西北的市场了。这可是给西北帮了大忙。甚至那四百多万两银子还没有花费完。我们再追加一千万两银子，可能花不出去。毕竟，西北还是百废待兴。我们也不能无休止的卖地，建工坊啊。” “我想想，嗯，我们可以继续往毛纺织上面投入银钱，不投入多，这一次投入一百万两银子，大家也都看到了，技术太重要了。尤其是对我们商户来说，技术简直就是生命啊。简直决定生死啊。我们现在技术是领先的，可是大夏能人辈出，我们不能保证一直都领先啊。所以，继续投入研发技术很重要。” “剩下的九百万两银子，就多在西北无人的地方，买荒地，雇佣流民们种植棉花，不一定在图兰城，这样就不会与民争利，还能对我们未来的棉花纺织有好处。更是解决了朝廷的大问题。听说，夏天这才刚刚到，沿海已经有几个地方因为台风，造成喝多百姓流离失所。听说，这些人也要被用船送到西北去。怎么安置流民，估计官府，朝廷也很头疼。如果我们能在这方面出钱出力，比如说，花钱雇佣船只，比如说，买地雇佣流民耕种，相信皇帝会很高兴，他自然会更加看重我们大姐姐。大姐姐也就安全了。” 何菁华连连点头。如今，她见识多了，也知道，娘家不得力，女儿们在婆家地位就不可能高。这是很正常的。相应的，如果女人的娘家得力了，她在婆家自然稳如泰山。这个道理，在皇家也是适用的。 何嫔是何明辉的嫡亲姐姐，何明辉更加在意一些，他忙说“三弟那里，四妹妹给他写信就好了。可是我们在江南这边，还有什么可以帮到大姐姐的没有”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这正是我要找你们都过来商议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改变想法 何明耀忙问“什么事情” 何英华看了一下所有的兄弟姐妹，缓缓的说“在这里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想跟你们说一下我们何家的银钱情况。家里的账目二姐五妹都有管着。你们应该是清楚的，之前，我们家在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债台高筑。后来，我们慢慢的把债务都还清楚了，还开始赚钱了。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何家五代人经营绸缎，做到了大夏第一的绸缎商家。资材积累了上千万两银子。” “当然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们其实除了家里的各项产业，何记的铺面，几个工坊，各处的庄子田产，铺面之类的，还有差不多千万两的银子，另外还秘密的在会丰宁存了三百万两的银子，作为给子孙救急用。” “可是后来呢我们因为有钱，所以被皇家盯上，先是给了我们一个皇商的位置，然后，让我们父亲拿出来银子投入到技术研发上面，上千万两的银子，转眼都投入进去。再说那三百万两银子，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们正好去苏城查账，只怕已经被那两个没有良心的姨娘把家主印鉴献给了前任巡抚，让前任巡抚给吞下去了。” “你们说，祖宗给我们留下千万两的银钱有什么用”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都唏嘘起来，尤其是何明耀和何明辉体会最深刻。 何英华接着说“去年动用这三百万两银子的时候，我就跟二哥说过，等我们各处投资的钱都回来了，我们又赚了很多钱的时候，我就要想法子把这三百万两银子还积攒起来，继续存在会丰宁也好，或者是想个别的法子，秘密的藏起来也好，将来作为家族衰落了，给子孙们使用。还有，我们何家的千万两银子我们也要积攒回来，我们变卖出去的产业也都要赎回来。总之，就是我们一定要努力，不能丢失祖宗留下的基业。” 这个说法让大家都点头。何家兄妹们最近一两年如此努力，也是都有这个想法。 何英华说“本来，我预计，这个过程，可能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才能把这一千多万两银子给赚回来。可是，谁想到，第一个我们居然弄到了家住印鉴，然后拿回来了那三百万两银子，后来，更是去了京城，得到皇上的许可，把明珠湖的三百万两银子也拿回来了。最后，更是意想不到的是，我们在西北把那四百多万两银子投入到西北，居然引发了西北图兰城的商业大潮，我们居然能有希望赚到一两千万的银子。” “光这一项，只怕我们到了今年年底之前，我们目标那一千三百万两银子的目标就能实现。另外，我们之前，已经赎回了七成的产业和卖出的物品。还有三成在蒋家手中。我们只要打压蒋家到年底，蒋家肯定会撑不住，变卖产业，到时候，我们不但能把那三成拿回来，还能趁机吞并蒋家的一些产业。那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今年年底就能实现。哪怕是我们拿出来一半的利润继续投资在西北，也一样能实现。” 何家的兄弟姐妹们都十分高兴，何明辉搓着手说“这都是四妹妹带领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一年多前，我们家还举步维艰，哪里能想到，一年后，我们不但摆脱了困境，还能这么快的完成我们的目标。哎，我们总算是对得起何家的列祖列宗。” 作为宗子，何明辉的压力最大，他身上肩负着宗族，自然害怕何家败落在他的手中。如今，何家更加兴旺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何明耀也高兴的说“之前，我一直惭愧，就是害怕我们之前的错误决策使得何家败落在我们手中，那我们哪怕是死了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现在好了，现在好了。真的多亏了四妹妹，说起来，太惭愧了。家里这兴盛的局面，都是四妹妹带领我们走出来的。四妹妹你年纪小，本来应该在我们这些哥哥的庇护下生活，嫁人，可是现在东奔西走，日夜筹谋，反而庇护我们这些哥哥姐姐，真是辛苦你了。做哥哥的谢谢你。” 说着何明耀就要给何英华行礼。何英华忙托住何明耀的手。何菁华和何莹华也点头说“是啊，多亏了四妹妹。” 何英华哭笑不得“哥哥姐姐妹妹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正在商议事情，不要说这些了。难道我不是何家的一份子难道我不姓何我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受到何家的供养，难道家族有难了，我就要躲过去” 大家还要说，何英华说“过去的事情先不要说了，我要说的是眼下的事情。” 何明辉有些奇怪“眼下还有什么事情” 何英华说“这个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和哥哥们商议了，赚了钱，就要把这一千三百万两银子都还存着，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啊”何英华的这个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何明辉问“四妹妹，你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这么想了是不是觉得大家都知道我们存钱在会丰宁，经过上任巡抚的事情，怕后代子孙保不住这个银子那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地把这些银子兑换出来，慢慢制作出来五百斤甚至是一千斤一个的巨大银冬瓜，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没奈何。我们何家其实祖先弄了好几个银库呢。安全可靠，可以把这些银子放进银库中。这么巨大的银子，小偷进来偷，都没奈何，也拿不动啊。” “过去，大户人家都是如此做的。后来，会丰宁出现后，大家才慢慢的把银子存在会丰宁。饶是如此，也不是全部都存进去，大家都只是存一部分，谁知道以后会丰宁是个什么情况呢。” 当年，何家也是如此想法，所以，何源只是存了三百万两银子在会丰宁，大部分银子还是做成没奈何放在家里的银库里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去财消灾 何英华说“对，二哥的这个想法是普遍大夏商户们，或者是世家大族们的想法。大家都是勤劳节约，赚了钱，造出来没奈何放在银库里。这导致世面上的银子越来越少，因为银子都在地下深深的藏着。我之前觉得这没有什么，千百年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可是在京城，皇上跟我说了很多，跟我说，其实这是最愚蠢的行为，对国家不好，对百姓不好，尤其是对商户不好。” “当然了，这个问题以后我再跟你们细细说。我觉得皇上说的很对。皇上他说，其实历代帝王都讨厌大户人家的这一做法。你看，历朝历代，凡是有大商户，资产过于庞大，那这个商户就倒霉了。遇到好的皇帝，比如说我们现在这个陛下，他只是逼着我们父亲把上千万的资产拿出来研发技术。要是遇到不好的皇帝呢，那就是随便找个由头杀头抄家，把银子收归皇家。” 这个话一说，所有的人都惊出来冷汗。 每个人都思考起来，这里面，何明辉和何菁华读书最多。何明辉首先说“四妹妹说的是，史书上这种事情不绝于史。甚至还有一种说法，说，商户们是皇家养的猪，等到猪养肥了，那就是杀猪的时候了。所以，每次皇家对最大的那些商家动手的时候，也被称作杀猪。所以，士农工商，商户的地位最底下，这就是朝不保夕啊。” 何菁华也连连点头，脸上也严肃起来。 何明耀也说“哎，当年，父亲被逼着交出来钱去投入新技术研发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这其实是幸事。是拿钱消灾。像毛纺织，几千年来都没有做成功，还有，谁听说过珍珠是可以养殖的这分明就是皇家变相把钱拿走。不过，拿走了也好，破财消灾，只要我们何家在，何记在，人在，就能再赚银子。那个时候，父亲就知道，我们何家存放的上千万两银子，其实就是惹祸的根源。” 何英华说“父亲看出来了。所以，父亲爽快的把银子拿出来。甚至都没有期望能赚回来。那我们现在知道了，如果我们继续存一千多万两银子，那不是也是惹祸的根源吗要知道，整个大夏，一年的国库收入才不过一千多万两银子。我们何家说是富可敌国，一点都没有错。哪个皇帝能容许这样的存在” 何菁华皱起来眉头“那怎么办呢我们商户赚了银子，难道那是祸根了那我们这么辛苦的计算，赚钱，图什么” 何英华说“做生意赚钱是好事。你们没有看到这几年，皇上对商户越发的好了，从我们大姐姐封嫔就能看出来。皇上不容许的是，商户们把大笔的银子，做成没奈何放起来，使得世面上流通的银子越来越少。也不喜欢哪个家族有这么多的资产。钱多了，万一，家里有人有不好的想法，造反，或者是支持别人造反，那都是天大的祸事。皇家怎么能容许我们当然能保证我们对大夏，对皇家绝对忠诚，可是我们后代子孙呢万一出个不肖子孙呢” “所以，皇上这样的顾虑也是对的。” 何菁华点头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怎么办我们难道把这个银子直接送给皇上吗那也是我们辛辛苦苦赚的啊” 何英华说“这就是我请你们商议的事情了。我觉得我们老祖宗存钱给子孙后代的做法其实很不对，不但不是帮助后代子孙，还是害了他们。不如换成别的。比如说，教育子弟成才。我们应该把银子多花费在教育何家的子女成才上面。这一点，其实父亲在世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所以你们看，父亲支持二哥一直读书，不惜一切代价，还给我们姐妹们请了女先生，教导我们琴棋书画。要知道很多京城世家望族的姑娘们还都是睁眼瞎呢。还有，大哥虽然八股上没有天分，可是大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一样没有学哪一样父亲没有花费大代价给他请最好的先生” “还有三哥，从小不喜欢读书，倒是喜欢拳脚，父亲不是也花费大价钱给三哥请了武师教导穷文富武，三哥学武上面可是花费不少银钱，父亲说什么了吗” “还有我们姐妹，不但读书识字，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父亲还请了神针娘子教导我们姐妹针线。现在二姐，三姐，五妹你们几个和掌柜们把瑞祥坊，丽锦坊轰轰烈烈的干起来，还不是靠着你们的针线底子” “所以，把银子花费在培养后代子孙上，才是最好的。” 这一点，所有的何家兄弟姐妹都赞成。何明辉说“这一点，我们即使是现在也都在做。这也是最正确的。我们虽然还在孝中，可是，我依然读书，家里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我们也给请了先生来教导。甚至我们还请了先生教导我们家的奴仆们读书识字。虽然只是学简单的三百千，打算盘之类的。对了，我们不是还跟着货船送到西北图兰城，快有十个先生了吗这些是教导我们图兰城那边的仆从和工坊的工人的。对了，四妹妹还说，要给我们工坊的织工也找先生教导他们。我已经跟五个先生都说好了。等到回到苏城，就可以教导织工了。我们还要怎么花费银子在培养读书上面” 何英华说“嗯，我们家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固定，毕竟，我们在的时候，这些请先生，付银子的事情，我们都做了。可是将来，要是生意不好了，家业败落了呢所以，我想今年可以赚回来的千万两银子中，专门拿出来一部分银钱，作为祭田，收入可以供应给我们族人仆从，织工们读书，也可以照料祖宗的坟茔。当然了，祭田我们已经置办了两千亩了。再置办可能官府不同意。我们可以跟荣知府商议一下，看看这一部分田地以什么名目置办。置办好了之后，就专门给何家的子孙和织工，伙计们的孩子读书使用。” 何明辉想了一下说“这个可以，我回头去拜访一下荣知府。上一次荣知府还说我们给织工的孩子请先生读书，是大善，是教化呢。想来他会支持。这个其实花费不多，无非是几件房子，一两千亩的土地罢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免费学堂 何英华继续说“还有，我们何家五代之前，就采用分家的方式。只保留嫡长一只经营何记。其余的都被送到各地或者读书，或者经营产业，或者回到族地种田。我们跟族里的关系也不多。来往也不多。每年不过是送过去两千两银子作为祭祖的银子罢了。” “其实，我觉得，族里虽然很多都是出了五服的，可毕竟是一个何字。我们也应该在族里也建造学堂，多供应几个读书种子，将来总能得到一点帮助。还有，我们苏城是我们的家乡，我们一家子在苏城已经生活了五代人，故土故乡的，到处都是乡里乡亲。我们也可以在苏城建造免费的学堂。也算是我们何家回馈乡亲。” 何明辉对这一点十分感兴趣“这个好啊，太好了，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办的好好的。” 这事情确实是交给何明辉最合适，毕竟他现在是何家在苏城这一支的宗长，又是读书人，办这个事情合情合理。 何英华点头说“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二哥了。不过，我算了一下，就算是这些学堂都办起来，甚至是买了田地供应这些学堂，也花费不了十万两银子。我们可是有近千万两银子要花费出去。” 大家再次愣住了，何明耀忍不住说“四妹妹，你的意思是西北赚回来的钱，一半留在西北，一半要在江南全部花掉天啊” 何英华深深的看了大家一眼说“你们相信我，花掉，我们才能平安，花想掉何家地位才能稳固，我们的生意，我们的人生，我们在宫里的大姐姐才能安稳。如果我们不主动花掉，会有人想法子让我们花掉的。” 大家顿了一下。何家人都是聪明的。结合之前何英华的话，再想想何英华和皇帝关系那么好，说不定是何英华揣摩到了皇帝的意思，所以，才主动要花掉这一笔钱的。 一想到这个事情可能是来自至高无上的皇帝的意思，何家人立刻都明白过来，也想通了。何明辉首先说“钱财是身外之物，能去财保平安就好了。” 何英华说“我们是要去财保平安，不过，我们的钱也都是血汗钱，也都是辛苦赚回来的。甚至这个钱，其实就是我们祖宗五代以来累计的。所以，我们也不能白白扔出去。我要说的是，我们要改变观念。以后不要想着给儿孙留下千万两的银子作为家业。或者是造出来没奈何来，就以为是万无一失了。面对权利，多大的没奈何也会被一夕之间弄走。甚至还会把命搭上。我们的父母亲就是例子。” 大家听了不由得沉默了。何家在这方面是吃了血亏的，怎么能不明白 何英华说“所以，我想了许久，我们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银子，我们应该留下教化，留下仁义，留下功德。比如说这一次我们何家遭难，除了吕家帮助我们之外，有谁帮助我们了百姓帮助我们了官场上谁帮助我们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家都读过书，应该都明白吧” “如果，我们不是把银子放在银库里，年年还要清洗，而是取出来，铺桥修路，救助百姓，帮助乡里乡亲读书习文，救助老弱鳏寡，改善民生，那你们说，未来，我们何家再度没落的时候，再度遭难的时候，是不是就有人伸手帮助我们” “我也不求我们帮助过的每一个人都伸手帮助我们。我只希望我们帮助的每一百人中有一个是有良心的，会在危难的时候个我们伸手，那我们何家就不会落到之前那样的境地。你们说呢” 何菁华点头说“是，四妹妹说的对，留下钱财，不如留下功德。苏城养育我们何家五代人，我们自然是要回馈乡里乡亲的。四妹妹是说，这上千万都花费到苏城或者是江南一省” 何英华说“也不止是苏城，也可以是江南省，甚至也可以是大夏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有需要，只要是我们何家有能力，我们都出钱出力。大家都知道，大夏建立之后，就建立有抚育院，专门收养孤儿。只是那么多年来，朝廷拨的钱不多，城里大户人家捐款也不多，所以，抚育院条件十分差。我想，我们可以每年都定下来，至少拿出来千两，多的时候，可以拿万两都行，捐赠给抚育院。除了这个，还可以修桥修路。我们苏城，江南大多是行船。不过，陆地上的路也很重要。” “就算是行船，很多地方也缺桥，河底的淤泥也是多年没有清理。这些其实都是官府管辖，只是官府这么多年，也没有那么多钱财做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出钱，先清理苏城的河道，修苏城的道路，特别是我们苏城到我们几个工坊，我们几个大庄子的路，当然了，还要有苏城到我们何家族地靠山乡的路。” “这样，我们一来得到善名，给子孙后代积累了功德，回馈了乡里乡亲。二来，道路通畅，我们苏城的商业也会更加繁荣。我们的丝绸也能更快的运送出去，原料更加源源不断运送过来。” 大家计算一下，何菁华说“四妹妹说的是。上千万两银子，说起来是多，可是，这么一桩桩办下来，只怕光是苏城一地，就能花费上百万两银子，我们江南那么多城那么多乡，花费起来，也不费事。不过，当这些银子花完之后，只怕是江南会更加美丽，我们做生意，道路通畅，百姓处处有桥通过，生活便利，孩子有书读。那我们这说不定成为大夏最好的地方。” 何英华笑起来。 何明辉倒是皱起来眉头“我们这上千万的银子，其实来的十分容易，大多都是赚的北蛮人的钱。花费出去，也不可惜。再说，是花费到自己家乡上面，我们一样能得到利益。可是，自从春秋战国时期，田家代齐之后，历朝历代的官府都很警惕民间这样收买人心的行为。我们何家岂不是要树大招风” 第二百五十章 密旨 何英华笑着说“这个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个是皇上给我密旨里面说了的。我揣摩了一下皇上的意思，所以，提出来未来两千万两银子的利润，一千万两银子，都花费在西北，一千万两银子拿回来，我们何家要跟蒋家赎买我们的财产。可能要花费两三百万两银子，剩下的几百万两银子，我们打算回馈乡亲。我甚至还提出来我们把银子捐赠给官府，由官府办这些事情。” “可是，皇上说，他富有天下，不会剥夺我们何家赚的钱。我们何家赚的是干净的钱，都是交了税的。不用捐赠给官府，可以我们自己做善事。不过，我们要是不放心，他特意准许我们在江南以大姐姐何嫔的名义做善事。也算是给大姐姐的孩子积累功德。” 大家听了都笑着说好。 虽然表面上言笑晏晏，其实，每个人的笑容都未达到眼底。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发寒。大家都想，幸好四妹妹何英华得到皇帝圣眷，皇帝给了她这样的密信，使得何家还能跟皇家讨价还价。其实，皇帝可能会在何家得到这两千万两银子，造成巨大的银子的没奈何后，直接找个由头抄家灭族，直接把银子拿走吧这样的事情，史书上比比皆是。杀肥猪这事情，皇家可是干的十分熟溜。 每个人都有逃过一劫的庆幸。 何英华也叹息一声，其实，她自己何尝不心疼银钱，不过，家人能团聚，能有好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何明辉读书多，最是明白这些忌讳，他忙说“那就照着四妹妹这样的决定做。我们这一次是因为在西北发了横财，得到两千万两银子的利润。所以才做这么多善事，将来我们没有这么多收入，比如像之前一样，每年只是收入百万两银子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做这么多善事，不过，做善事总是好的。像四妹妹说的，与其留下银子给子孙后代，不如给子孙后代积德。我们到时候每年也要给抚育堂，学堂也都要捐赠银子。” 大家纷纷点头。 何英华说“我建议我们立下家规。以后，我们家的女孩子，满六岁就要开始入女学，满八岁就开始管理自己的院子，满十岁就要开始跟着当家主母学管家务。”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意见。主要是现在大家的见识多了，发现大家族的贵女们都是这样培养的。何家又不缺钱，当然可以也这样培养。如今，女孩子能干的事情，何家已经达成了共识。不说何英华这样的奇才，小小年纪就能把整个家族撑起来，就说何菁华，以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管理家务，管理丽锦坊等生意还不是都管理的很好，给家里赚不少钱 何英华接着说“我们家的男孩子也是一样，满五岁就开始启蒙入学，满十四岁就要定下来将来做什么比如说，做生意，家里可以支持，读书，家里就给找书院读书。成亲的时候，就要搬出大宅，分家出去。只有嫡支留下。或者是只有经营何记的一支留下。” 这么一说，大家又顿了一下。 何英华说“我们家现在这些产业都十分兴盛，不过，我们何家生意越多，越是容易树大招风。这也是我们老祖宗定下分家的原因。我建议我们等到兄弟姐妹们成家之后，也把生意分出去。” 何明辉忙说“对，这个我支持。这一条是我们何家的老家规了。分开没有问题。本来这些产业也是在我们兄妹手里兴盛的，分给我们兄妹自然是没有问题。” 何菁华一听就明白了，按照何明辉和何英华的意思，这是要把产业也分给自己这样的女孩子了何家是每代都把家业都分了，可是，那不是分给女孩子的，都是分给何家的男丁。 何菁华忙说“不行，我们女子哪里有得到家族财产的除非是留在家里的。” 何英华笑了说“现在我们还在孝中，不说这个事情，将来，我自然会跟大家商议。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对了，二姐，二哥，将来西北那边的钱汇回来了之后，不要全部都拿去做善事。也要留下百万两银子准备年底买蒋家的产业。” 何菁华和何明辉忙笑着答应了。 等到兄弟姐妹都从屋里出去了。何英华才拿出来皇帝的密旨，仔细的再看一遍。 看完之后，何英华陷入了沉思。 皇帝说的很直白。何家这一次赚的钱，其实每一两银子都是渗透着血。当然了，这不是大夏百姓的血。这是北蛮人的血。图兰城之所以这一年这么繁盛。那是因为北蛮大量的财产输入到大夏来。要知道，这可是北蛮上千年的积累。北蛮这么多年，虽然生产落后，没有创造出多少价值，但是，搁不住千年来，中原王朝都是对北蛮严防死守。光是靠着走私，靠着抢劫中原，他们得到的中原产品毕竟有限。 这样敞开了给他们购买，还真的是第一次。当然了，其实，朝廷好多年前就开了榷场，开通了中原和北蛮的交易。可是，那个时候，北蛮能拿出来交易的东西真的不多。因为北蛮太穷了，口袋里没有银子，他们怎么买东西 直到去年年底开始，从何明扬去西北拿四百万两银子作为启动资金开始，北蛮开始大量的卖牛马羊，卖海量存货的羊毛，得到了很多银子，同时，在图兰城买了很多的中原东西。财帛动人心，见识了金钱的魔力，北蛮人已经要入魔了。这个时候，加上朝廷上一个特殊部门的有新煽动，北蛮人开始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为了能买更多的东西，他们开始疯狂养牛马羊的同时，也开始抢劫周边的部族。不到半年时间，草原上已经处处都是战火。那些北蛮人，抢劫到东西，就会火速的跑到图兰城，把牛马羊，甚至是羊毛，甚至是俘虏都卖掉。换成了金银，换成了银票，开始在图兰城大肆购买。大肆享受。 这才使得何家赚了这海量的银钱。何家赚的这些钱，是不是应该拿出来分享给大夏的百姓 第二百五十一章 皇帝的道理 何英华看到了这里，还能怎么样，难道敢跟皇帝对着干吗 何英华很快就给皇帝上了奏折，还是以何家皇商何明耀和何明辉族长，何县主联名上的奏折，向皇帝说了一番，这一次何家侥幸赚了一点银子，其实都是大夏百姓尤其是江南，西北百姓们支持才赚到的。所以，何家会把这些钱大部分用到西北和江南来。 其中，何英华就列举了一些善政，比如说在江南地区多修路修桥，比如说在江南地区建设免费的学堂。还说了，这是受到宫里何嫔娘娘的嘱托。何嫔娘娘心怀天下，忧心陛下为百姓操劳，所以，想为陛下分忧，也算是回报乡亲养育之恩。 皇帝很快就有明确的旨意下来了，表扬了何家一通，也同意了何家的种种善政。 当然了，这个旨意不是给何家的，是直接给两江总督海玉坤的。海玉坤又给了江南巡抚金铭。金铭如今和何家对接这个事情。 何英华如今又取得了兄弟姐妹的支持，更加有底气了。 何英华沉思着，想了很多，其实，历朝历代一直都有养猪杀猪的说法。作为商户人家，她也知道这个铁律。当然了，前世，天下大乱，杀猪的行为更多了。可能是见的多了。何英华对于皇帝会有这样的密旨过来，很能理解。这个天下，无论是谁都不能容忍突然有一个商户有了全国税收两倍的家族。要是这个家族造反怎么办 没有看到，何家只是四百万两银子投入到西北，西北蛮族就已经战火纷飞了吗 要是两千万两银子投入到造反中，那大夏就算是不灭亡，只怕也是要痛苦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统治者愿意看到这样的苗头出现。 之前，何英华只是想着，干脆把银子存在会丰宁，反正会丰宁是皇帝开的。不是等于变相的把银子给皇帝保管吗可是，没有想到，皇帝居然要求她在西北和江南把这一笔银子花掉。 何英华想起来在京城的时候，她那一段时间，去给皇帝讲梦中的故事时，皇帝也经常跟她讲道理。 其中很多道理，她当时都听不太懂。皇帝经常嘴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词汇，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当然了，何英华也不惊讶了。 不过，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好像让何英华理解了皇帝的一些话。 比如说，皇帝说，封建经济，使得大家都困住了自己。百姓赚钱，勤俭节约，节省下来每一分钱，然后积少成多，最后买地，买铺面，实在是没有法子买了。就把钱换成银子，换成金子，可是又怕人偷。赞的多了，就做成五百斤，一千斤中的巨大银冬瓜，金冬瓜，民间称为没奈何。就是说，这么巨大，笨重的东西，就是贼来了，也搬不动，只能没奈何。 可是，这样做，比奢靡无度还要对帝国的打击称重。想想就知道了。大家都把银子放在地下，放在钱庄，放在库房里，一家一个没奈何，十家就十个，百家就百个。最后，世面上的银子越发的少起来。生意就没有法子流通，百姓赚不到钱，商家也赚不到钱，那官府最可怜，更加收不到税收。最后，大家都越发穷困。 可是，如果，大家都把银子拿出来花掉，比如说，一个人酒商有一万两银子，花费过后，变成了精美的菜肴，变成了精美的绸缎，变成了金银珠宝，雇佣了很多人伺候这个人。那是不是这一万两银子，就分给了种菜的农户，养猪养牛羊的百姓分给了酒楼分给了绸缎商分给了养蚕的农户，分给了织工们也分给了那些金银珠宝的店铺还分给了那些仆从们 这些商户们卖出去东西了，他们是不是要交税官府是不是也分到了这一万两银子 那大家，农户，织工，商户们赚到了钱，是不是高兴，是不是可以去沽酒喝这样酒商的酒是不是卖出去更多，他是不是赚到更多的银子酒商卖出去更多的酒，是不是又要向官府纳税 官府钱多了之后，是不是会修路，修桥，捕盗这样酒商运送货物是不是更快家里是不是更加安全 如此，又赚了很多钱的酒商，是不是又可以花费如此往复循环，一万两银子是不是就变成了好几万两银子，甚至变成了十万百万两银子酒商越发的有钱，生意越发的好，农户，织工，商户们也都能卖出去东西，是不是也有钱了，是不是生活也越发的好官府有了钱，运行更好，天下是不是更加安定 当时，何英华还不太懂得，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勤俭节约，赚钱，买地，买宅子，置办产业。听到皇帝这一番话，还觉得一头雾水。 可是，西北的事情实实在在的给她上了一课。 图兰城建成了那么多年，可是起色并不大，充其量只是安顿流民，开垦了几十万亩的荒地，供应了大部分军粮罢了。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战略意义更加重大。 可是，自从何家把四百多万两银子拿出来在图兰城花费之后，图兰城就焕发了魔力。首先是因为何明扬出了五十多万两银子，买了大量的田地，铺面，宅子之后，使得官府有了钱，可以购买粮食，建筑了给流民的居住地，甚至购买了衣物，防止流民冻死。当然了，还是有不少的流民死掉。可是，大部分流民安全的度过了西北严苛的冬天。 接着，春天到了，因为何明扬出手大方的雇佣了一半的流民为他修造工坊，给织工们住的房子，种棉花，修路，修建宅子，使得流民们赚到了钱，这些钱，转手被拿来买了北蛮部族的牛马羊的肉，买了苏城过去商户们带去的粮食，布匹等商品。北蛮部族以往也跟大夏交易，可是，图兰城消耗能力有限，不是谁都能花得起钱买肉吃的。所以，北蛮部族的牛马羊不能大量交易。现在不同了，每天都有买卖进行。 。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两世恩情 现在多了五六万人每天消耗肉类，北蛮部族可以源源不断的运送牛马羊过去卖，当然了，还有他们积攒的海量的羊毛，也都卖给了何明扬。得到了银子后，北蛮部族们在图兰城大量的消费，这使得北蛮城原本的商户生意也好了很多，尤其是那些酒楼，皮革销制作坊，粮行，绸缎行，甚至是车马，酱料行等。 苏城的商户们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苏城的商户们运到图兰城的货物都被他们高价卖给北蛮人之后，他们也不想空着船回去，于是，一些图兰城的出产，比如说大量的皮具，硝制好的皮革，腌制的肉类等也被带回到了江南，或者是北方其他的城市。当然了，到了夏天，一部分的图兰城工坊已经建好了，图兰城的毛纺织已经做出来第一批毛线，很多毛线编织成的毛衫也成了苏城商户，江南商户喜爱的货物，被他们带到大夏各地。 这使得苏城的商户们又赚了一笔。 北蛮部族享受到了大夏丰富的物资，他们为了得到更多好东西，他们发动内战，不断侵犯占领别的部族，这使得大夏压力减轻，更多的北蛮积累的财富汇聚到图兰城，更多的钱流出去，又流回来。这个过程中，中原的商户们，尤其是苏城江南的商户们，大赚了一笔，比如说何家。图兰城本身的商户们也大赚了一笔。比如说，原本一个销制皮革的作坊，每年只能硝制五百张皮子，甚至这五百张皮子还不一定能卖出去。如今，则是要雇佣人手，每年硝制五千张皮子，还都以很好的价格卖出去。这样一来，流民们，城里本身那些闲汉们都被雇佣了。更多的百姓赚到了钱。更多的百姓去买粮食，油盐，酱料，肉类，布匹等。 官府不用花费钱也使得流民得到安置，商业繁荣了，税收越发多了起来。图兰城在它的周边开始修建府城。将来府城建好了，能容纳更多的流民，容纳更多大夏的百姓。 四百万两银子，就这样把图兰城给盘活了。 现在流民已经不是图兰城的负担。图兰城每个人都能找到活干，甚至有些挖矿，筑路的活还找不到人干，没有法子，就有人开始雇佣北蛮人卖过来的战俘。甚至官府也开始雇佣战俘。 这样的情景，都是何明扬在信中跟何英华描述的。 何英华不由得感叹着，前世她所在的朝廷里，处处受气，被北蛮人打压，被北蛮人抢劫，勒索。可是，今生，北蛮人居然已经给大夏人做奴隶了。这样大的变化，居然开头只是因为何家的一个四百万两银子，居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毛纺织技术。 何英华仿佛明白了当初皇帝那一番话，也仿佛不明白。不过，她是知道了，这里面一定有高深的大道理。 何英华摇摇头，决定暂时先不想这样高深的大道理，眼前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如何花费这两千多万两银子也是大事。西北那边，三哥还在和自己制定计划，苏城江南这边，如何做更是要仔细计划。 另外，皇帝已经透露了这个意思，自己是领会了，可是跟自己作为同盟的吕家，张家是不是也要跟他们知会一声尤其是吕家，前世今生，吕家都帮助自己家太多太多，自己怎么能看着吕家遭受皇帝的厌恶呢一个商户受到皇帝的厌恶，那就不是简单的丢失钱财的事儿了，那可能就是家破人亡了。前世自己家因为父亲不自量力，参与到夺嫡之中，所以，才有后来凄惨的事情发生，兄弟姐妹全部都早死，一家子只剩下自己苟延残喘。这样深刻的教训，何英华已经痛在骨子里。 张家倒是好说，一来，两家交情只是一般，张家数次对何家帮手，也都是在吕家的劝说下才进行的。如今，要是能说动吕家，只怕张家就能跟着吕家的脚步走。 当然了，还有一个海家。这个何英华就不用考虑了。海家可是皇帝的老师家，如何做，人家身为官宦世家，帝师之家，比自己明白。 何英华想了一下，决定先给吕家下个帖子，请吕家家主来商议一下，正好，这几天，因为生意的事情，吕家家主两口子都在金陵城。前几天，吕家大太太还和自己一起去巡抚金家。 写完了帖子，派人送去，接着何英华开始做西北的计划书和江南的计划书。 第二天，吕正蒙和戚氏来到何家。何英华兄弟姐妹到大门口迎接。不过寒暄了几句，吕正蒙就留下何明辉，何英华说话，戚氏则是和何菁华，何莹华姐妹到后院说话去了。 吕正蒙问何英华“英华啊，你说的有事情找我商量，是什么事情啊”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是有个事情，就是关于我们在西北的生意的事情。嗯这等会儿再说。先说说棉花纺织的事情吧。棉花纺织这个技术，我并没有作为单独的一项技术，当初我是把它放在我们四家共同出资的那个绸缎纺织新机的技术里面。所以，除了我们家，你们几家每家都是投资了八十万两银子。” “当然了，后来，大家各自建设工坊，又投资很多。那个先不说。我们先说一下这八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从年前到现在，我们家光是新绸缎坊就已经产出大量绸缎，卖出去，三四十万两银子已经赚回来了。你们三家估计也差不多是这个数。棉花纺织也是，我们棉花纺织的工坊，也开了大半年了，虽然原料不多，所以产出没有绸缎的多，赚上个十万两银子也是有的。” “前几个月，我们又在金陵城开了一个拍卖会，总共拍卖出去十几件棉花纺织用的纺车之类的器具，卖出去给十家木工作坊，每家的份额，都被拍出了十四万两银子，这一项就有一百四十万两银子入账。” “按照我之前的意思，应该这一百四十万两银子我们四家均分的。可是你们三家都让着我们。一定要这一百多万两银子留下给我们何家自己。要不是这样，我算着，加上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分的，你们三家差不多就能把八十万两银子投入的收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怎么花钱 吕正蒙笑起来说“英华啊，我们虽然是商家，可是我们也要讲诚信的。你也说了，之前我们三家投资的这八十万两银子，是新绸缎纺织机上的。后来的棉花纺织技术，按照我们大夏的律令，我们要想使用，也应该和之前那些木器拍卖一样，给你们何家专利使用费的。可是，你一定不要，还说要把这个并入绸缎纺织机的技术里面。” “算起来，是我们占了便宜，怎么能还去好意思分这个木器制作拍卖得到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呢” “至于我们先前投入的那八十万两银子，英华你不用担心。我们去年各家都投资建设了新工坊，加上那八十万两银子，加上新工坊，织机的建设费用，我们这三家每家差不多花费了一百万到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可是，去年大半年，我们就赚回来了三四十万两银子。” “今年我们春天加大了生丝的收购，加上我们多了西北图兰城的销售渠道，使得我们的中低等次的绸缎不愁卖，甚至价钱利润更加高。其实，我们每家投入的银子已经收回来了大部分。今年还要继续加大在图兰城的销售，我预估着，光是我们自己产出的中低等绸缎这一块今年不但能把本钱都收回来，估计再多赚上个百八十万都不是问题。” 何英华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大家本钱收回来，我才好跟你们几家商议下面的事情。” 吕正蒙奇了问“怎么要先收回来本钱才能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何英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要钱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不太好意思。不过，何英华犹犹豫豫，倒是一旁的何明辉说话了“吕叔，还是我来说吧。我四妹妹还是面子迟。是这样的。我四妹妹接到了皇上的密旨。旨意里面说了我们何家在西北赚了不少钱。这钱是我们何家辛苦赚的，可是也有朝廷的帮忙在里面。毕竟，西北最大的买家就是北蛮贵族们。北蛮贵族之所以能买的起这么多的绸缎，这个销量还在日渐增加，很大原因是因为北蛮各部落争斗不休，他们其实是拿北蛮以上近千年的累积出来挥霍，这才让我们又这么多银子可以赚。” “北蛮贵族们争斗不休，起因是我四弟收购羊毛，使得北蛮贵族们有钱买东西，然后是官府从中挑拨，甚至出售给他们盔甲武器，这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所以，皇上想让我们识趣一点，把赚来的银子拿出来，不要自己一口吞了。” 何明辉说这个话，开始的时候，吕正蒙一路都在点头，到了后来，一张脸僵硬起来，最后，冷汗都一滴滴的流下来。 吕正蒙眼睛中带着惊慌“贤侄，你是什么意思皇上觉得我们赚钱太多了” “哎，祸事来了。天啊，这个事情，我们家老天爷早就提醒我了。他说，西北的银子太好赚了。年前年后我们已经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了。这还是很大一批货还在路上的缘故，要是这样下去，货物到了西北都卖掉，到了年底，我们吕家起码在西北赚了八百多万两银子。这可是比我们家之前三代累积的还要多啊。” “你们是知道的，我们吕家以前就是专门经营西北线生意的。我们的丝绸卖被北蛮的还不多，大多是卖给西方胡人的。走的是沙漠那一条陆上丝绸之路。我们每年就要走西山口，往塞外出发，路上，酷寒，酷热，沙盗，官吏盘剥，风沙，迷路，沙漠，戈壁，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险，甚至我三叔和五叔都是葬身在西北。我当年也是差一点就死在西北，如果不是你们父亲救了我，哪里还有我的今天。” “这么辛苦的走西山口，每年我们吕家也不过是赚几十万两银子而已。现在倒是好，我们只是把自己产出的布匹，加上我们收购来的布匹，先是走水路到达京城，再从京城，顺着大河逆流而上，运到图兰城。一路上虽然也有波折，路程也是很远，但是跟去跟胡人交易可是轻松多了。这样下来，反而赚的钱是以前的十倍。这么巨额的利润，我们家老太爷早就心里不安了。” “他常常说，这天下的商户就是猪，朝廷就是养猪的，历朝历代，都是让商户们养肥了，然后就开始杀猪。猪能生存下去，是因为猪长不胖，可是，我们现在一年就赚了几百万两银子，这难道还不肥哪个皇帝会忍住不杀我们” “那个时候，老太爷就劝我，把银子散掉。不要握在手里。这是招灾惹祸。我不听，我说，当今皇上和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一样，当今皇帝一直都重视商业，也从来都不会看不上商户人家。所以，我没有听老太爷的话。” “如今看来，还是老人家见多识广啊。我这是都干了什么” 眼看吕正蒙都要哭了，何英华哭笑不得，她忙说“吕叔，不要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皇上多次跟我说，历朝历代都有杀猪的行为，那也是普遍对付我们商户的方法。可是，他不会。当然了，他也会出手对付商户们，那是因为那些商户们行不法之事。该杀。我们正常做生意，皇上哪里会对付我们” 吕正蒙听了这个话，慌乱的心勉强稳定一点，不过，他还是一脸慌张“英华啊，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二哥刚刚还不是说皇上给你们的密旨，说我们赚钱太多了吗” 何英华说“皇上不会嫌弃我们赚钱多的。我们只要是自己的本事赚钱，只要是认真交了税，赚的越多，皇上越高兴。不过，皇上讨厌的是那种，赚了钱之后，就大量的购买中原的土地，使得失去土地的百姓越来越多。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很多商户，赚了钱，不想着怎么做善事，不想着怎么再继续投资，光想着如何建造更加严密的银库，把大量的银子，金子铸造成巨大的没奈何，放在库房里十年，百年的发霉。使得世面上金银缺失，百姓生活不便。国家缺少金银使用。” 吕正蒙这下子懵了“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还希望我们赚钱越多越好，可是我们赚了钱，又不让我们买地，存起来那怎么办都挥霍掉” 第二百五十四章 西北产业 何英华微微笑着“也不是挥霍掉。当然了，自己赚了钱，吃好一点，穿好一点是好事。就是置办田产也是可以的。不过那种大量置办田产，甚至为了买地，强买强卖，栽赃陷害百姓，甚至勾结官府陷害百姓，造成冤案，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过，皇上不希望我们买江南中原地区的土地，不是说不希望我们买西北的土地。” “西北的土地出产少，不过，价格也便宜，甚至很多土地价格只有江南的三分之一。如果真的想置办土地，去西北置办土地，我们也不亏啊。” “除了去西北置办土地，铺面之外，我们也可以拿出来一部分用来做善事。比如说我们何家准备接下来在江南多做善事。还有，我看了前天的邸报，说广南地龙翻身，还发生了海啸，使得海边一万多百姓都受灾。所以，我们打算拿出来二十万两银子，购买粮食还有布匹药材赈济广南受灾的百姓。” 总共只有一万多受灾百姓，何家都出了二十万两银子，那平均到每个百姓，都有每人十来两银子了。这些钱，足够百姓吃喝一年，加上盖房子，治病的了。要知道，大夏的普通百姓，一年平均花销也不过是五六两银子而已。其实，连五六两都没有，因为普通百姓，吃的粮食是自己种的，穿的衣服是自己织布织出来的，日常花销真的很少。 吕正蒙皱起来眉头“嗯，你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一点。皇上其实不要我们的银子他是怕我们把银子都放银库不见天日了是吧其实，银子放银库是不好，我们一家放十万两，大夏这么多商户，要不了一年，岂不是世面上都没有金银使用没有金银使用，我们商户第一个倒霉。” “日常使用金银的，其实都是官宦人家和我们商户了，普通百姓都是用铜钱，哪里有用银子的可是，我们日常交易那么大，如果都用铜钱，那更加麻烦。你们还年轻，你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日子。” “像我们家老爷子往西北做生意的时候，不愁绸缎卖不出去，就是愁卖的钱怎么带回来以前，大多都是用铜钱交易。一匹布，特别是锦缎那种顶级的绸缎，一匹就要百两银子，甚至是二三百两银子。那换成铜钱，就是二十万铜钱，一辆大车都拉不动。我们要是卖上个百八十匹的顶级绸缎，光是运送银钱，岂不是就要几百上千辆大车这一路上花费多少又遭了多少人的眼很难全部运回来。” “所以，我们都是用金银交易。一百多两银子，一个包袱就背起来了。要是用金子，不过是十两金子，放袖子里都行。百匹锦缎，价值万两银子，不过是金子千两，一个小箱子就放下了。小心点藏，别人甚至都不知道。” “再后来，会丰宁能通存通兑，很多大城都能接受通存通兑，我们不过是付出一点手续费。我们就把在西北赚的银子，存在会丰宁，换成了银票，哪怕是百万两银票，也不过时薄薄的几张，随便放个地方，别人都看不出来。这真的是腰缠万贯，不显眼呢。” “所以，现在生意比以前好做。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会丰宁存在。要是大家都把银子放在银库，岂不是又要过以前的日子，那还怎么做生意” “所以，我也支持皇上这样的想法。我不会把银子放银库的。不过，我们是打算再多开几家作坊，尤其是棉布作坊。眼看今年两江很多地方都在种植棉花，那秋收以后，肯定货源充足，所以，我们手里有钱，想提前建造作坊，培养织工。这样秋天后，还能大干一场。” “除了在两江建造工坊，我们还要在西北建造工坊，对了，图兰城，你们家工坊旁边，我们这几家也都买了地，准备建造工坊。你们家今年棉花长势很好。棉花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西北产的。在那里生长的更加好。我们就打算在西北也多买一些土地，种植棉花，多产棉布。” “这两项我估摸着，怎么都要花费百万两银子。这还不说，西北能有多少人我们这么多工坊都要雇佣人，西北又在大垦荒，需要的农户更加多，那到时候我们就是建设了工坊，买了地也没有人干活啊所以，我们计划着从中原招人去西北。” “这招认可是一个大事。每个人，要给人家足够的安家费，人家才肯背井离乡吧我估摸着，每家少于二十两银子，人家都不能乐意。毕竟，西北是苦寒之地。给了安家费，又要把人送到西北，这万里迢迢的，一路上吃喝路费，哪怕是用大船，这费用也很高啊。怎么着，一个人也要花费五六两银子。这么算起来，我们要想招两个人过去，最好是夫妻，他们还要带上老人孩子，这些都是我们花销。岂不是每家都要花费三四十两银子真是比买人还贵。” “我算着，我们要招织工，种田的农户，怎么都要两千人。这可就是花费好几万两银子。到了地方，还要给人家盖房子，分住的地方。我们也跟你们一样，请了先生教书，这么算起来，又是几万两银子不见了。” “我们算着西北怎么着也要再花费五十万两银子，才能行。不过，这投资也值得，工坊一开起来，那见天赚钱，这多好。” “既然你们这样说了。皇上希望我们在西北置办产业，不希望我们在中原买地，那我们干脆就西北多买地，多种棉花，在这个上面花费三百，不，五百万两银子。你们看怎么样” 听到这个，何英华和何明辉不由得笑起来“吕叔，您这心思通透，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我们也是想要把这一年赚的钱，五六成都花费在西北。” 吕正蒙呵呵笑起来“置办产业怎么都是好事，不算是花钱。” 第二百五十五章 赚钱的粮商 何英华点点头，对二哥说“我们还没有吕叔通透，我们格局还是小了。是不是我们也把在西北投资的钱增加一些” 何明辉思索着点头说“四妹妹说的是啊。我们还是考虑不周全，只想着在西北买地，建工坊，怎么忘记了，无论是种地还是织布都是要人去做才行啊。” 何英华说“是啊，我之前就是想，图兰城本身就有二十多万人口，加上后来去的流民十来万，这有四十万的人口，我们不过是种地，招织工而已，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几千人，还能招不到却是忘记了，图兰城是一个新城，先前我们已经招收了好几千人了，再招收几千人，图兰城自己的土地谁耕种听说，图兰城周边还建了五座小城，作为府城。这建设城池，开荒种田，不都需要人手估摸着，图兰城自己人手都不一定够用。我们哪里来的人用呢还是吕叔想的周到。我们看样子也要花费银钱，在江南或者在周边省份多招收一些人过去才行。” 吕正蒙这会儿已经从被皇帝盯上的阴影中走出来，恢复了正常，他谈笑风生“你们两位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这做生意，做事情，怎么都比我们这一辈的强。不过是你们经历的事情还不多，历练不够。所以想的没有那么多。我跟你们说啊，这出门做生意，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低头要熟，路线要熟。” “我们有时候为了打通一条商线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到了地头，又要付出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多少钱财才能打通当地的关系，往往头三年，这一条商道都一分钱不赚，甚至花费大量的代价，这一条商路还不能用，甚至陪大笔钱财。” “这一次从年前，明扬写信给我们家，让我们家组织大量的货物到图兰城开始，我们甚至在商路上，在图兰城都没有花费啥代价这一条商路已经是现成的了。我们吕家，张家，海家，甚至还有后来很多苏城的商户们，我们只要把船队跟着你们何家的走就行了。这一路上，穿州过县，迢迢万里，到达图兰城，也一点事都不费，衙门里面，街面上都不用花费什么，一切买铺面，开工坊，雇工都顺利至极。” “光是这一项，你们都帮我们省下多少我们苏城的商户不止是我们吕家，大家都商议着要感谢你们家呢。” 何英华心里想，做生意要打通商路，这个事情，她难道不懂得吗前世，她做生意，每次都要打着韩家的旗号，这样才能顺利进行，饶是如此，她给各条商路上下打点花费多少，简直不可计算。这一次，去西北则是一个例外。因为这一次何家去西北，其实是皇帝让去的。皇帝还要求何家把自己那四百多万两银子花费在西北。既然让何家出了银子，皇帝自然交代了手下的臣子。有皇帝作为靠山，一路上包括到图兰城自然都是很顺畅了。这天下最大的不就是皇帝吗 至于吕家这样跟着何家去图兰城做生意的，那真的是沾了何家的光了。 他们要是想感谢，其实也应该，不过，何家如今可是不缺钱了，还要发愁怎么花钱呢。所以也不稀罕别人怎么谢何家。不过，这个时候，倒是可以谋划一些别的事情了。何英华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女人，别人欠了何家的，她一定要讨还回来。 何英华笑着对吕正蒙说“吕叔，我们年级轻，之前我们家又经历那么多事情，多亏了吕叔一直帮着我们。要说感谢，我们都不知道要感谢多少回去西北这一个事情，您就要感谢我们，那我们之前的事情，怎么感谢您啊” 吕正蒙哈哈笑起来“这么说，倒是我俗气了。不过，英华，明辉，我们以后在西北的生意还要指望你们。我们吕家虽然一直都经营西北的生意，不过我们不是在图兰城经营，我们大多是走西山口去了胡人那里。图兰城还是要我们共进退才行。” “既然你们要在图兰城大展拳脚，置办产业，那我们吕家就改变之前的计划，不再只是把一半的利润投资在西北，我们干脆拿出来三分之二的利润投资在西北。剩下的三分之一，你们放心，我们也不会放银库的。我们江南，江东，甚至两湖等几个省份，也要开办棉花纺织工坊。这一笔投资也是不少了。” “对了，我们之前几家不是一起联手收购了属于蒋家的那一个份额吗蒋家最近已经撑不住了，蒋家的蒋记现在没有新货出来，已经门口罗雀了。我算计着，蒋家估计也就只能撑到年底了。到时候，蒋家会把大量的资产拿出来卖。我们之前不是商议的，我们几家把这些资产一起吃下吗尤其是蒋家的蒋记，我们四家平分。” “还有蒋家的工坊，我们四家也平分。对了，当初你们何家变卖产业的时候，我们吕家和张家出手买下的产业已经都让你们赎回了，但是蒋家出手买的，他们并没有拿出来卖。我们这三家商议了，这一部分，不放入我们平分的范围内，由你们何家自己买回去好了。” 何英华兄妹两个忙道谢。 何英华喝了一口茶，慢斯条理的说“我们绸缎行业的也就罢了。这一次，我们在西北做生意，也把苏城的粮食商给带活了。每天都有大量的粮食从苏城运送到西北。有些是我们苏城的粮食，有些则是从湖省等地运送过来的，再从苏城出发。” 吕正蒙说“可不是，我们苏城的粮商这一次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他们的粮食一到西北就被卖完了，接着他们用船带回来大量的西北土产，比如说你们何家出产的那种毛线，毛衣，还有西北十分便宜的各种毛皮，虽然现在天气热，还卖不上价，但是，他们稍微整一下，到了冬天，估计很好卖，又赚了很多。” 。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目光短浅的人 何英华但笑不语。吕正蒙突然反应了过来“哦，也不是所有的苏城粮商都赚钱。也有没有搭上去西北这一趟顺风车的粮商。” 何英华说“我们何家去西北是皇上给我们的机会。我们念着家乡人，念着我们何家的亲朋好友，叔伯长辈们，所以我们带着大家一起去西北发了这一趟财，可是何家也没有大方到，跟何家有过节的人，我们还会继续帮助。” 何明辉眼光一闪，他明白了。吕叔叔和四妹妹这说的是温家和韦家。这两家本来应该是何家的亲家，可是他们在何家落难的时候，退亲，还逼迫何家，给了何家羞辱，这个仇，肯定是结下了。何家不报复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会带着他们去发财 吕正蒙叹息一声说“有些人目光短浅，没有法子，现在他们是后悔不迭，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吃呢。” “韦家的老三还是有点见识，他数次找到我，想要让我从中给你们两家说和一下，毕竟，你们两家虽然亲事没有做成，退亲了。可是，你们是男方。这种退婚的事情，本来就是对姑娘家伤害大一些。” “何况，当时，韦家已经把你们家当初给的聘礼都给回来了。你们说，是不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何明辉有些诺诺，何英华则是笑容不变“吕叔，韦家的姑娘韦芳芳你知道她本来应该是我们何家的大嫂子的。可是，她嫌贫爱富，不愿意嫁给我大哥，这也无可厚非，两家结不成亲，退亲也行。生意不在，情意在。可是，她还没有和我大哥退亲呢，就不要脸的去勾搭宛陵侯府的公子，甚至还生米煮成熟饭，这边退亲的事情没有办好，她就挺着大肚子，带着我们何家当初给的古玩珍品，坐着大船，上京城侯府去了。” 吕正蒙顿时无话了，半响才说“这可不是轻易能说的啊英华，你是一个姑娘家，你该知道，女子这贞洁多么重要” 何英华嘲讽的一笑“哼，韦家是不是在外面说，跟我们家退亲之后，他们家的姑娘不好找婆家，他们韦家也被人嘲讽，毕竟，他们家和温家不同。温家还可以说是嫌贫爱富，在我们何家落难的时候，他们退亲。可是韦家呢他们家来退亲的时候，我们家大姐姐已经封了嫔宫了，我大哥也已经成了正儿八经的皇商了。吕叔，在苏城，谁不想要我大哥这样的七品皇商的女婿韦家什么门第，居然还嫌弃我们家为什么那个时候要跟我们家退亲” 吕正蒙一想可不是吗，他不由得说“嗯，我之前好像也听说过韦家的那个姑娘有些不妥。我也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谣言。照着英华你这么说，我倒是也疑惑了，怎么他们家在你们家落难的时候不退亲，却在你们家已经起色了，甚至娘娘都成了嫔宫了，他们却退亲他们家当初跟你们家结亲的时候，你父亲跟韦家大老爷可是说过的。明耀是庶长子，将来，他作为父亲的，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钱，庄子什么的，会给好的。可是，这家业却是嫡长子的。是明辉的。这个皇商的职位，也是嫡房的，也是明辉或者是明辉的儿子的。即使是这样，韦家还是很热切的要和你们家结亲。” “后来，你们家虽然落魄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就起来了啊，甚至你大哥居然还当了皇商韦家不乐坏了才是怎么还退亲难道” 吕正蒙说不下去了，毕竟何英华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吕正蒙说不出口，这事情肯定是因为韦家当时那个名字叫韦芳芳的姑娘不能嫁人了。为什么不能嫁人，因为她已经珠胎暗结了，甚至真的和何英华所说的，韦芳芳已经挺着大肚子了。这样的情况，韦家没有法子把姑娘嫁人了。只能忍痛退亲了。 想到这里，吕正蒙也有些恼怒“这韦家真的不像话，我不会再从中为他们家说和了。真亏他们好意思，还在苏城到处说，因为和你们家退亲的原因，他们家的姑娘只能退而求其次，嫁到京城侯府当妾。真是丢人。” 何英华说“他们家造谣我们何家也不怕。韦家怎么说都可以，可是，韦家不知道怎么解释，韦家的韦芳芳退亲之后不到四个月，就在京城顺利的产下一个儿子了” 吕正蒙越发气恼“这个韦家真的是不知所谓，放心，何家不会蒙受这样的委屈，我会把这个事情跟大家说的。既然有侯府的孩子为证，看韦家还怎么说。” 何英华点点头说“退亲的事情，倒也罢了，毕竟，就像吕叔说的，退亲的事情，对姑娘家影响大一些。我大哥是男子倒是无所谓。而且，韦家也已经把聘礼退给我们了。有些古董珍玩，被韦芳芳带走的，他们家也照价赔偿了。我们何家倒是也不应该对他们家再追究。可是，当初我们家落难的时候，他们不但不帮忙，韦家二老爷还和蒋家一起哄着前任周巡抚家的公子，打我大哥二哥，使得我大哥腿伤落下了伤。虽然我们后来请了名医治好了我大哥的腿，但是，也只是让我大哥慢慢走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阴天下雨，大哥腿都会不舒服，以后也不能快步走。终究是要影响一辈子。这个仇恨，我们怎么能忘记” 哦，吕正蒙倒是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主要是当初何明耀腿脚受伤的时候，大家都说是蒋家和周巡抚家的公子一起干的，并没有几个人说其中还有韦家老二参与。吕正蒙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当初，吕家在何明耀受伤的时候，还派人去问候，送了一些药品。但是，吕正蒙没有亲自去，并不知道这里面的详情。 吕正蒙也是一个人精，他听到何英华这个意思，就明白，何英华估计要对韦家出手了。也罢了，自己还是不要管了，反正，韦家和自己的关系也是一般。自己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了。 。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早就认识了 吕正蒙又和何家兄妹说了几句，何英华就告辞了，她让二哥招待吕正蒙，她则是进去内宅陪吕大太太戚氏说话去了。 一路分花拂柳，走到园子的中间落雨厅，何菁华和何莹华正在陪着戚氏说话。戚氏一脸的笑容，何菁华则是红晕满面。 何英华心里有数，她知道了，应该是前几天戚氏和自己说的那个话，戚氏又说给何菁华了。 何英华一边和戚氏行礼，寒暄，一边悄悄的观察着何菁华的反应。只见何菁华一脸的红晕，娇羞满面，不过眼角含笑，时不时还会悄悄的低头娇羞的一笑。何英华顿时心里明白了。她今生虽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可是前世，她可是老封君，对于小姐思春这个事情，她可是见多了。 何英华心里倒是暗喜，脸上却是不露，含笑着招待戚氏。 晚上，何英华把一天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这才吩咐人打了灯笼，去了何菁华的院子。进了屋，何菁华有些奇怪“四妹妹，这么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要过来你每天这么忙，可以叫我过去啊。” 何英华笑着示意让伺候的人都出去，这才拉着二姐的手坐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二姐。这么一看，才觉得，何菁华果然十分漂亮。何菁华可能遗传自刘姨娘，天生一种温柔美貌，这是哪怕大姐何嫔都没有的如水沉静。加上精致的五官，风流的体态，真是一个江南美人。 何菁华被四妹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突然明白四妹妹来找她干嘛了。越发的羞涩了。 何英华这才说“想来二姐姐今天也知道吕家婶婶说的意思了二姐姐怎么想” 何菁华一个大姑娘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何英华接着说“二姐姐，本来这事情应该是我母亲来问二姐姐的。或者我母亲直接做主好了。可是，我母亲已经不在了。大哥又没有成亲，我们没有嫂子，自然没有人为我们的婚事做主。刘姨娘倒是可以过问，可是她毕竟在苏城，没有来金陵啊。” “那我们只能自己姐妹悄悄的商议一下这个事情。” 何菁华半天才说“四妹妹，现在哪里能说这样的事情我们还在孝期呢。虽然你和大哥两个要给朝廷做事情，皇上夺情了，可是我们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亲啊” 何英华慢斯条理的说“二姐姐说的是。我们是在孝期，所以，人家金家也没有跟我们提亲，只是让吕家婶婶探探我们的口风。这样一来是人家金家守礼，是正经人家，二来，这也说明，人家金家看重二姐姐啊。” 这个话倒是说的何菁华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何菁华说“嗯，就算是探口风，我也觉得不合适。别人不知道，难道妹妹不知道我吗我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姑娘，又是退亲过的。我还想着，我自己说不合适，是不是四妹妹你跟吕家婶婶说一下，让她跟金家夫人说一下，她们家可能刚刚到江南，不知道我们苏城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我是退过亲的。” 一想到退亲这个事情，何菁华脸上的红晕也消退了，一股悲情涌上心头，眼里也含着眼泪。温家当初给何菁华的打击太大了。 何英华自然是一清二楚，心里对温家的痛恨更深了。不过，这个事情，何英华却没有说，她只是继续和二姐温声说“二姐姐，你多虑了。退亲又怎么了难道退过亲的女孩儿就不能说亲了再说了，苏城的人都知道，当初温家退亲是因为什么，并不是二姐姐行为有什么不端是温家看我们何家当时败落了，嫌贫爱富才退亲的。到现在苏城人还说的温家人抬不起头。本来错就不在我们，我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有什么错儿” “再说了，二姐姐，吕家婶婶是什么人她多么通透，她敢把你退亲这个事情瞒着金家夫人吗金家可是巡抚家，一省父母官。既然吕家婶婶已经把你的事情告诉了金家，金家夫人还让她来探口风，那就说明，金家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在意。那你还有什么顾虑可是不高兴金家二公子是庶出不能继承家业” 何菁华忙说“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他是庶出呢他再怎么样也是官宦子弟，名门望族之后，怎么都比我这个商户之女强多了。再说了，我不是也是庶出吗至于家业，这个我倒是不在意。我现在也不是闺中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了。我自己管理作坊，做生意，样样都会。我相信，即使是没有家业，我们也能奋斗出来家业。” 说到这里，何菁华眼睛里面亮晶晶一片，仿佛已经开始憧憬以后跟金家二公子的幸福生活。 可是，何菁华又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面的光芒顿时熄灭，头也垂了下来，说“不行，我配不上他，四妹妹，你去跟吕家婶婶说一下，让她帮我回绝了吧。” 何英华奇了问“他他是谁啊” 何菁华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更加娇羞，她气的轻轻推了妹妹一把“你这个促狭鬼，原来你是来套我的话，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哎，我怎么这么傻呢我，哎，我真是傻啊。” 何英华格格笑起来“二姐姐，原来你早就认识了这位金家二公子啊嗯，让我想想他叫什么名字对了，他叫金伟纶。他今年十八岁，本来定亲了的。那是在西北金大人的任上。可是，后来，那个姑娘不幸夭折了。金伟纶就被耽搁到了现在。后来，高不成低不就，加上金大人到了新的职位，一家子搬家，离开了他们熟悉的西北，来到了不熟悉的江南，人生地不熟的，这婚事彻底耽搁了。不过，自从去年金大人上任以来，江南那些聪明的人家，打听到金大人的嫡长子已经成亲了，甚至孩子都生了，自然是很失落。不过，又听说，金伟纶没有亲事，都很热络啊。” 何菁华愣了一下“原来，他也定过亲” 。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打听 何英华说“二姐姐，我早就说了，定过亲，退亲并不算什么。人家金家并不在意，当然了，我们家也不在意。” 何菁华苦笑一下“四妹妹，你也说了，他虽然定过亲，可是他是巡抚家的公子，当初周巡抚家的公子何等的嚣张，我们还能不知道吗金公子虽然和周家那个纨绔不一样，他温文尔雅，可是，他毕竟身份在那里放着，江南不知道多少人家想要和金家结亲，哪里轮到我” 何英华奇了“二姐姐，你哪里不好了我们家是不像金家那样是名门望族，我们家是商户。可是我们家也不是一般的商户啊我们家可是皇商家，我们父亲是正七品，如今，我们大哥是正七品。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家小姐。对了，我还是正七品的县主，我们大姐姐可是仅次于六妃的嫔宫娘娘。江南想要和我们家结亲的人家也是多的是啊。不过是因为我们家还在孝期，他们不好行动，可是，也有很多家，透过吕家婶婶，透过我们家几个亲友跟我说了。不过，我都以我们家还在孝期推了。” “说完家世，再说人品。二姐姐你青春美貌，温柔大方，琴棋书画，女工针织样样都是最顶尖的。从小你吟诗作对就是我们苏城有名的才女。你这样的人品，这样的才貌，就是放在京城贵女中间都是出挑的。对了，二姐姐你还比一般的贵女们多了一项才能。你做生意多厉害啊” “这大半年时间里，我，二哥，大哥，三哥基本上都在外面忙碌的跑着。你带着三姐姐，五妹妹留守在家里，把家里的各项事务，繁杂的铺面生意账本，还有我们新开的丽锦坊，瑞祥坊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是连我们家那几家工坊，各处新近赎回来的庄子，铺面，你都打理的好好的。当然了，也不是你一个人干的，还是有几位姨娘，几位姐妹帮助你，有时候，大哥，二哥他们回到苏城也会帮助你跑一些外事。可是，章总的是你啊，默默的在后面奉献，管理的是你啊。这本事，谁家当家夫人奶奶太太们不喜欢” 何菁华被妹妹说的娇羞满面“又拿我开心，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像你，有主见，聪慧，通透，见过大世面，连皇上都信任你。让你干大事。我呢，只能做点针线，守着生意，管个家务罢了。毕竟，我们家的那些仆从都是几辈子的老人了，干活是干老了的。我们前一段时间，又大清洗了一遍。那些平日里偷油耍滑，品行不端的，大多剔除出去了。剩下的，哪怕不能杜绝，也都吓得老老实实，干活更加卖力。我管理起来自然是轻松如意很多。” “难道这也能算我的本事。至于你说的那个才名，那算的了什么才名不过是以前年纪小，几个闺中女孩儿玩的时候，胡乱对几个对子，胡乱弄几个打油诗，哪里敢舔着脸称才女” 何英华嘻嘻笑着“二姐姐，你太过于自谦了。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和金伟纶很般配。你性子沉静，喜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个金伟纶，我也打听了，他也是喜欢这些词文，反而在文章上一般般。上一次倒是中举了，可是，名次并不高。听说，金大人不许他下场，让他多历练几年才行。” “嗯，他的生母是花姨娘。在金家，有一次我也见过她。是一个老实的人，长得倒是不错，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美人。对了，这个花姨娘是阮夫人的陪嫁丫鬟。深受她信任。哪怕是现在，花姨娘已经是府里的姨娘，还帮着阮夫人管着一部分家务。正是因为花姨娘深受阮夫人信任，所以，金伟纶从生下来，就一直是在阮夫人膝下长大，和两位嫡出的公子一样开蒙读书。” “阮夫人也对他很好，并没有寻常正室夫人对待庶子那样，要不虐待，要不捧杀，她倒是和对待自己儿子一样。金伟纶和他两个兄弟关系也很好。对了，金家我们也去了那么多次了。虽然大多是跟金家的几位姑娘接触。你应该也能感受到金家的门风。还是很正的。金家的几位姑娘也大多是庶出，不过，这几位庶出的姑娘，也教养的很好，可见阮夫人是一个不错的人。” 何菁华缓缓的点头“正室夫人做到阮夫人这样，真的不多。阮夫人毕竟出身名门望族。家教还是很好的。” 何英华说“这个金伟纶虽然也经常和那些文人士子们一起会文，谈事作词，可是，他并没有跟着那些无良士子们一起去逛青楼。” 这个话一说，何菁华忍不住猝了一口“呸，这也是女孩子能说的话你真是，哎，你要注意了。这样的话可不能说。” 何英华并不以为意“有什么啊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自来最不喜欢那些规矩啊，礼仪啊，那一套套的，有什么用啊能吃还是能喝凭什么，有些人能做，我们却连说都不能说” “好了，不说我了，还是说这个金伟纶吧。二姐姐，我可是还打听到一件事情。他房里并没有放暖床的侍女哦”说完，何英华促狭的笑起来。 何菁华脸都红透了，忍不住又拿手去打妹妹“要死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快快离了这里，我这可听不得这个话。” 何英华笑着躲着“二姐姐，你真的不想听我打听的可是很详细的。我打听到他房里大多用小厮，也有两个大丫鬟。不过，那两个大丫鬟都是他嫡母给他的。办事老成可靠，长得倒是漂亮，不过，这两个大丫鬟都已经定亲了。好像有一个，一年后就要成亲的。也是嫁到府里。” 何菁华越发的不好意思，忙去捂着妹妹的嘴“你一个女孩子家，打听这么仔细干什么快闭嘴吧。凭他是谁，横竖和我不相干。” 何菁华怎么都抓不到灵活的妹妹，一会儿功夫，倒是气喘吁吁，只能停下来坐下休息。 何英华慢慢走过来，促狭的说“二姐姐，你真的不想听” 何菁华满脸通红，不想理会妹妹，转过身去，不看妹妹了。 何英华却转到何菁华面前，轻轻抚着姐姐的香肩“二姐姐不想听我说的，我倒是想听二姐姐说说，你和金伟纶是怎么认识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姐妹间 何菁华更加羞涩了，半响她才含羞带怯的说“嗯，有一天，我在金陵我们家那个新开的丽锦坊分店看看生意怎么样一边看着我们的货品，一边和掌柜的商议货品摆放的情况。这个时候，突然旁边窜出来一个人，吓了我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温丰。” 说到这里，何菁华的语意转冷。 何英华那一脸的笑容也冷了下来“温丰温家那个” 何菁华脸上闪现厌恶的神色“是的，就是温家的那个温丰。我以前的未婚夫。” 何英华脸上冷的都能掉渣子了“那个温丰他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你的面前他干嘛” 何菁华说“当时我吓了一跳，看清楚是他后，我赶紧就带着人要往后面走。可是，可是那个无耻的温丰，不但伸手拦住了我，还说了很多话，什么当初退亲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如果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还说了很多恶心的话，我又羞又恼，想要走，可是，他不要脸的死命的拦住。我身边的两个丫头去厮打他，让他离开，他居然带着很多小厮，倒是把我的丫头都给拦住了。店里的掌柜伙计们看到，也着急了，都拿上家伙事儿，准备和温家的人打斗一场。” “正在这个时候，在店里的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突然让身边的护卫把温家的人制止了，并且亮出了身份，说他是金巡抚家的公子，说温家的人打扰到了金公子。” “当时，温家小厮有七八个，金家的护卫只有一个，小厮也只有一个，可是，护卫和小厮这么一亮身份，温家的人就吓得不敢动弹了。那个温丰更是不要脸，他忙去跟金公子赔罪。甚至他还说了很多恶心的话。” 何英华问“温丰说了什么话” 何菁华想到那天的事情，还是很生气“他，他居然说，他和我是自由定亲，只是他母亲被人蒙蔽，以为我们两个八字不合，所以，退亲，其实我们两个人，是心心相印的。所以，他追到了金陵城。我当时顾不得羞恼，骂他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分明是当时我们何家落难了，你们温家落井下石，跑到我们家无故退亲。这个事情，整个苏城谁不知道整个苏城，谁不骂你们温家嫌贫爱富，现在正经人家，谁愿意跟你们温家结亲。现在看我们何家又有了起色，你们又巴巴的上来了。在苏城的时候，你们温家就几次三番的送礼物上门，我早就吩咐了门房，你们温家的东西，一律都要丢出去。我们两个更是没有私下见面。你不要无故诬陷我。” “那个温丰还要狡辩，金公子倒是制止了他说话，他说，原来你们两家已经退亲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退亲，你们既然退亲了，那就是没有关系了，你还只管纠缠人家姑娘干嘛还有，你们要是真的心心相印，怎么这位姑娘连话都不愿意跟你说你来见姑娘，怎么还带着这么多一脸横肉的小厮” “他这一番话说得温丰无话可说。这个时候，他又说，你赶紧走了，不要再骚扰这位姑娘，我就当没看到。你要是继续纠缠，那别怪我不客气，一会儿，我就会让衙门的人带你过去衙门问话。” “温丰一听衙门这两个字，腿都吓软了，他忙跟金公子道歉，忙跟我道歉，我不理会他，他忙忙的走了。” 说到这里，何菁华脸上的恼怒褪下去一些，娇羞又爬上了脸颊“等到温丰走了之后，我出于礼貌，向金公子道谢。掌柜的也道谢，还请金公子到我们店铺的茶室喝茶。我本来以为金公子会推迟。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我看着掌柜的带着金公子去茶室，我也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刚刚给我解了围，我只能也跟着过去。我们的茶室你是知道的。别的店还好一些，可是这新开的店，就不太行了。一应器具，茶叶都不怎么样。没有法子，我就叫回风去我的马车上取了我惯常用的茶具和我们家的上好茶叶过去。” “然后我就倒茶给金公子喝。几盏茶过后，金公子就走了。嗯，掌柜的很会做人，让人给金公子准备了一套我们店铺的新品，说是像公子道谢。” 何英华笑起来“几盏茶这么说起来，二姐姐是亲自展现茶艺，给金公子泡茶喝了金公子见到二姐姐这样出色的茶艺，没有赞叹，没有倾倒” 何菁华气恼的又要去追打妹妹“你这个促狭鬼，又来取笑我。我这算什么出色茶艺人家金公子可是名门望族，什么好茶艺没有见过金公子是夸奖了几句，哪里能当真，不过是给个面子罢了。” 何英华围着桌子躲着姐姐的追打，一边笑着说“那就是说，金公子对你的茶艺夸赞了算他识货，我二姐姐这茶艺本来就是精湛的。不过这也说明，他是一个知音人啊。” 何菁华更加气恼了“我今天一定要抓到你，你这个促狭鬼，我一定要撕烂你的小嘴。” 两个姐妹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何英华每天都打拳锻炼，可是何菁华却没有，不一会儿，何菁华就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坐下来说“嗯，小促狭鬼，真真是拿你没有法子。”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那话里宠溺的语气确实遮挡不住。 何英华也停住了，她笑着说“你们都聊了什么光夸奖你的茶艺吗” 何菁华更加羞起来“还要问，你有完没有啊我们能聊什么本来时间也不长。又有掌柜的在旁边，感谢着。嗯，金公子说，他是受他妹妹所托，让他帮忙来买东西的。所以才正好出现在我们的店里。金公子还跟掌柜的说，要是再有这样不开眼的无赖到店里，就直接叫街面上的都头过来。他也会跟衙门那边打招呼的。掌柜的连连感谢。” 何英华说“哎呦，这个金伟纶并不是不识人间烟火，只知道吟诗作赋啊。他倒是对这些事情门清的很。还很仗义呢，居然愿意让我们的店面打他的名号这是要给我们做靠山吗” 何菁华又要气恼起来。何英华看不能再逗二姐姐了，忙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们来说正事吧。” 。 第二百六十章 长姐如母 何菁华只能又坐下说“哼，你就知道打趣我。说吧，什么正事” 何英华脸色慢慢转冷“温家的事情。他们家之前在苏城就又上我们家的门了” 何菁华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没有了“是，大概在年前，嗯，好像是从你封了县主，直接去京城后，我们苏城那一阵子都传扬开了。都知道我们大姐姐封了娘娘，受到皇帝的宠爱。我们何家也被皇家再次信任，大哥成了皇商，你也被封了县主，还被直接送到京城面见皇帝了。这个消息一说，立刻就有很多人家上门道贺。当然了，有一些是一直跟我们关系很好的，比如说荣知府那里，比如说吕家，张家等。还有一些是关系一般的，比如说我们苏城绸缎商会的，还有一些趁机示好的，比如说我们之前变卖财产，很多人家买了我们家的东西，后来他们都上门要直接把他们买走的铺面，田产，甚至是字画古董还个我们。” “我们哪里好意思当初我们变卖东西，他们能买其实就是帮助我们了。人家也是真金白银买的，我们怎么能白要人家的。我们向人家表示了感谢，然后，就跟人家商议，照着市价或者是高于市价买回来。大多数人家都同意了，我们趁机赎回了很多祖产。只有蒋家和几个跟蒋家关系亲近的，不同意。”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是跟我们关系不好的。比如说蒋家，他们家也上门送了礼物道贺，我们直接就没有收礼物。也有韦家，因为当初大哥的事情，我们是和平解决的，所以，我们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收下了他们的一半礼物，过后也都回了礼物。不过，平日往来，就没有了。虽然他们家几次三番的邀请我们，我们也都没有搭理。然后就是这个温家了。” 说道了这里，何菁华脸上露出来恼怒的神色“温家开始送了礼物过来，我气不过，直接叫人给扔了出去。谁知道，这温家这么不要脸，跟牛皮糖一般，经常过来，我们总是扔东西出去，也给人看笑话，最后我们没有法子，只能请衙门里的人警告了他们，还请吕家人跟他们透话，我们家是不会跟他们家来往的。” “这么着，温家人才不上门了。可是，他们不上门了，就更加下作了。这温丰看到我经常去工坊，店铺巡查，就守在店铺外面，看到我就要纠缠一番，每次我都不给他好脸色。不过，在苏城，大家都知道我退亲这个事情，所以，他不能污蔑我，不能像在金陵城这样胡说。再加上，苏城我们的关系多一些，衙门里也得力，护卫也多，所以，他并没有靠近我过。每一次，他刚露面，就被赶走了。” “这已经很让我生气了，谁知道，他居然这么不要脸，还要到金陵来，真是气死人了。” 何英华眼中杀机一闪而过“这我居然都不知道” 何菁华有些歉意的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之前在京城，从京城回来，家里诸多事情，年前那几天紧紧张张的日子，还要去明珠湖，家里家外，到处都是你操心。我就没有好拿这样的小事烦你。” 何英华心里叹息一声，二姐姐虽然现在历练出来了，也坚强了很多，可是，这柔软善良的心还是依然啊。 何英华握住了姐姐的手温声说“二姐姐，不管我多忙不管我事情多么多，你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温丰这个事情涉及到你的闺誉，涉及到你的安危，怎么会是小事情呢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如果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写信给我，好吗” 何菁华眼圈红了“嗯，我知道的。四妹妹，你比我还小一些，我才是姐姐，可是你看我，还是什么事情都要你操心。” 何英华笑了说“我们是姐妹啊，不止是我给你操心，你也给我操心啊。我不在家，家里一切不都是你打理的我院子里的一切，我都没有时间精力管，还不是你管着我的新衣服，新首饰，不是都由你打理没有了母亲，大姐姐又在宫里，你对待我，对待家里每个兄弟姐妹都是如此细心，如此妥帖，真真是长姐如母了。这不是你给我操心” 何菁华忍不住也抱住了妹妹稚嫩的肩膀，何家的兄弟姐妹最近一年多时间里，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大家都不容易啊。 何英华说“温家的事情，我早就有主意了。二姐姐，你还记得吗当初温家退亲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温家退亲是好事。这样的人家，配不上你。还有，温家会为退亲的事情后悔的。现在你看看，他们家是不是后悔了二姐姐你是不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何菁华忍不住点头，是啊，当初四妹妹说这个话的时候，大家都当她是孩子话，如今，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实现了。 何英华说“这还不够。温家，韦家我不会轻易罢手的。他们欺负了我何家，我就要报复回来，就像是蒋家打压折腾我们，我一定对蒋家出手。要不，将来谁都能欺负我们何家，那我们可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何菁华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可是听了何英华的话，忍住了，想了一下才说“嗯，这些事情，还是你做主。我见识不多，我都听你的。” 何英华笑了说“嗯，好，这事情，我会和哥哥们商议的。二姐姐，你好好管着生意管着家里就好了。对了，你和金家的姐妹关系不错，不要因为吕家婶婶透的这个话，就害羞不去了。反正现在两家只是透话阶段，我们也没有必要就避讳。” 何菁华羞涩的低着头，点点头。 何英华看着二姐姐这样娇羞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暗暗道，一定要温家付出代价，一定要让善良的二姐有一个好的归宿。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都吃挂落 苏城的夏天，一片炎热，不过，这炎热的天气也挡不住苏城人做生意的热情。今年，苏城的生意人可是赚的盆满钵满。 大街上一片忙忙碌碌，有本事，有货源的，能搭上何家的生意人，正忙着组织货物往西北图兰城运。图兰城好像一个巨大的物资吞吐兽，多少粮食，多少布匹，多少瓷器运到图兰城都会被一买而空。现在图兰城最大的购买力还是北蛮人，不过，图兰城本身的居民也都跟着赚钱了，所以，图兰城几十万居民购买力也多了起来，最近还多了很多闻名而来的胡人。他们会从图兰城买了物品，用骆驼千里迢迢的运到西方。 这样巨大的消费力刺激了万里之外的供货地苏城。苏城的商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组织货源，疯狂的找货船，转紧时间往西北运送。 受到这些商人的带动，那些没有做跟西北有关生意的苏城人，日子也跟着好过了很多，比如说那些开车马店的，因为苏城商人大量的运货，也跟着赚了个盆满钵满，还有本地人有钱了，奢侈品也买的多了，雇佣的人也多了，买房子的，买店铺的，买地的，甚至买仆从的都多了起来，生活也跟着奢侈起来，吃喝玩乐行业也都跟着沾光。 不过，在这一片繁荣中，也有一些人家过的很艰难。比如说蒋家。 蒋家大宅里，不过时一年多的光景，一下子就从跃跃欲试的准备当大夏最大的绸缎商的梦想中，跌落到悲催的境地。 蒋家的家主蒋光海头发短短的时间就白了很多，他有些气急败坏的问大儿子蒋虎“你说什么鲍家怎么说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们怎么回事” 蒋虎一脸的不高兴“鲍家当初每年从我们家拿走多少银子现在我们遇到困难了，他们连理会都不愿意理会我们。我到了京城之后，找到鲍家，开始几天，还能见到鲍家那几个常见的管事。还能见到鲍家三爷。三爷跟我说，这个事情，不是一个小事情。何家目前风头正劲，不好动手。” “不过，三爷当时态度还不错，他还跟我说，其实，宫里良妃娘娘也想对何家下手。何家的何嫔，本来大家都以为她失宠了，皇帝在除夕宴会上，对何嫔大发雷霆，甚至还罚了何嫔禁足半年。宫里谁不觉得何嫔这一回是完了。可是没有想到，这居然是皇帝和何嫔一起演的戏，真正的原因不是何嫔失宠了。相反，何嫔如今正当宠。何嫔当时是怀了身孕。不过，那个时候，何嫔的身孕应该还没有坐稳。如今，何嫔已经大腹便便，稳稳坐好了这一胎。这皇子或者皇女生下来，何嫔地位还不是水涨船高那何家岂不是更加有底气成为了皇子的外家，这靠山还不强硬” “不过，鲍家和良妃娘娘也不想坐视不管，他们家提出来要我们家提供一点银钱，他们家想法子对付何嫔。三爷说，何家的根在何嫔身上，只要何嫔倒台了，何家就完了。我们蒋家自然就好起来了。” “我当时跟三爷诉苦，我说，我们今年日子很不好过，先是之前缴纳军粮的时候，就被荣知县给针对了一回，后来，我们又被前任巡抚家针对了一回，再后来，从冬天开始，我们蒋家一点布匹生丝都收购不上来了。何家都包圆了。春丝这么重要的季节，我们也是一点都没有收到。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家庄子有一些产出，只怕我们工坊就开不了工，我们的蒋记也都要全部断货。饶是如此，我们蒋记也都损失很大，不但每个店铺赚不到钱，房屋，工钱各种加起来，我们每个月还赔钱。我们蒋家也没有钱了啊。” “我这么大实话一说，三爷立刻掉脸子了，直接就端茶送人了。我没有奈何，只能写了信给父亲您。您把家里的存钱，都起出来，让我在会丰宁拿了四十万两银子。我拿了这四十万两银子，送到鲍家。” “鲍家三爷这一回才给好脸色，甚至是鲍家大爷都出来跟我说话，还留了我吃饭。走的时候，还笑着跟我说，就这两天，仔细听着信儿。” “可是，我等啊，等啊，等了七八天，实在等不到了，忍不住到鲍家去打听，结果，这一回别说是鲍家大爷了，就是鲍家三爷也见不到了，鲍家上下一片紧紧张张的，人人都是失魂落魄的，跟被狗撵了一样。” “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去街面上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啥，只是听说，鲍家几个爷都吃了挂落，被朝廷有申斥的，降职的，甚至还有一撸到底的，还有几个鲍家的族人和投靠鲍家的官员被送到大理寺监狱里的。” “我一听可是虎了一条，忙找几个相熟的官员打听。这些人，平日里都拿过我们蒋家的好处，这个时候，个个都给我吃了闭门羹，甚至有些连我们家送的礼物都不要。最后，终于有一个人愿意跟我说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自从何嫔怀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后，后宫中，皇帝天天赏赐何嫔，太后也天天赏赐何嫔，甚至，太后还拨了一个身边的嬷嬷去照顾何嫔。何嫔都被宠到了天上。良妃娘娘一时间也不能遮挡何嫔的锋芒。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宫里处置了大批的妃嫔。其中，惠妃娘娘刚刚解除禁足，就又被禁足了，惠妃娘娘的娘家平国公任家也跟着吃了挂落，大皇子也跟着吃了挂落。三皇子的外家也吃了挂落，良妃娘娘的娘家也是跟着倒霉了。一时间朝堂后宫都噤若寒蝉。” “那个官员还跟我说，这个时候，我们蒋家大家都知道是何家的仇人，谁还敢跟我们蒋家来往没有看到，连京城蒋记的店铺都没有人敢去买绸缎了吗他还劝说我，赶紧离了京城，要不，身价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呢。” 蒋光海气的直接摔了茶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内讧 蒋光海气恼的说到“岂有此理，这何家是要一手遮天吗何嫔怀了身孕又怎么样生下了皇子，也越不过前头三位成年皇子啊更不要说，良妃娘娘不但也生了皇子，还生了公主呢宫里生育了皇子公主的嫔妃多的是，怎么就轮到何嫔，轮到何家这么嚣张了” 蒋虎不吭声，半响才说“我在京城还听说一件事情，有人说，何家的根本其实不在何嫔身上，何家的根本在何家自己身上。何嫔据说也不是国色天香，皇帝之所以这么宠爱她，是因为何家能干。看看，何家在西北图兰城风生水起，把图兰城带的兴兴旺旺的。” “这可是让皇帝龙颜大悦，据说，皇上在朝会上都表扬了何家好几次。不但是何家在西北干的好，何家的何县主，一个女子，在两江地区，推广棉花，也十分出色。很多人都说，今年两江地区的棉花可能会大丰收，到时候，棉布价格会大幅度下降，百姓也能买得起棉布，大夏的百姓能穿暖和了。很多大儒甚至说这是能铭刻青史的大事，还说是太平盛世的征兆。” 这个话说的蒋光海更是头上青筋直冒。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蒋光海的弟弟，蒋光河说“这何家真的是起来了。京城怎么样，宫里怎么样我们不懂得。看看这苏城，这已经是何家的天下了。现在的何家可是比何源在世的时候，还要风光。何源在世的时候，也不过是和官府好一些，官府看在他是皇商的份上给几分薄面。苏城的绸缎商们敬着他是绸缎行会的会长，苏城别的行业的都不搭理他了。有几个巴结的，也不过是看在何家的钱上。可是看看现在，无论是瓷器行，茶叶行，车马行，粮食行都上杆子的巴结何家，搭上了何家，就能走商路去西北图兰城，回来就是一两倍的利润。” “光是这几个行当也就算了。何家带动的整个苏城人都疯魔了，那些酱菜行，牙行，酒行，盐商，酒楼行会等等都上杆子去取巴结。我看，这苏城干脆改名叫何城算了。” 蒋光海平稳一下气息说“现在抱怨有什么用年前年后我们一点生丝都收不上来，我们店铺没有生意，工坊开不了工，光是靠着我们自己庄子上的那一点生丝能织多少绸缎再说了，我们自己工坊里面，只能织出来普通的绸缎，这最好卖的，云锦，闪光缎，辽绫，绞股罗等，都掌握在何家工坊的手里。往年，何源在世的时候，还会均给我们一些。我们也都趁机屯了一部分货物。可是，从何源去世之后，我们和何家翻脸，我们就不再拿货，到如今已经一年半马上都要两年了。我们那一点囤货，早就卖光了。没有顶级绸缎，我们的普通绸缎也卖不出去啊。” “再说，这普通绸缎，我们现在也比不过何家的。何家以前从来不涉足普通绸缎的，现在，他们家建了新工坊，用了新织机，织布速度比我们快了几倍，这样一来，他们织出来的普通绸缎价格大大降低，我们哪里比得过现在最新鲜的花样处在何家，最便宜的绸缎出在何家，最顶级的绸缎也在何记，我们的蒋记已经被挤得门缝都走不了了。” “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放弃蒋记，把店铺卖出去，这样也不用继续赔钱。要知道，最近这大半年时间，我们蒋记不但不赚钱，还陪进去一百多万两银子。” “再加上我们之前为了扳倒何家，在鲍家，在宫里大量的花费，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两百多万两银子，对了，这还不算，之前大郎在京城又给鲍家送的这四十万两银子呢。” “这么算起来，我们送出去二百四十多万两银子，又赔进去一百多万两银子，差不多近四百万两银子就没有了。现在我们蒋家的银库空空荡荡的，耗子都饿死了。” “大家赶紧想想法子啊。” 蒋光河说“我们绸缎行业是不行了。可是我们家还有价值几百万两银子的产业啊。我们在各处的房子，铺面，工坊，农庄，酒楼难道不赚钱” “实在是不行，我们就把蒋记给卖掉。卖掉的钱，足够我们把剩下那一点债务给还清了。光是我们这些人呢，靠着家里的铺面，房子，酒楼，农庄也能过的很好。我们最好连苏城都不住了，躲到乡下去，暂避锋芒，花无百日红，我不信何家能一直好下去。我们等到何家倒台的时候，再出来做生意，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蒋家又能风光起来。” 蒋光海听了这个话，缓缓的坐下“嗯，这个法子倒是老成的法子。我们家底蕴不厚，比不上何家，可是我们家收拾一下，当个富家翁还是没有问题的。干脆壮士断腕，走了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明儿个我就挂出去，把工坊和铺面卖出去。绸缎行业我们不干了还不行吗我们蒋家本来就有五家酒楼，前一段时间，还从何家买了七家酒楼回来，光是这几家酒楼估计都够我们生活的。” “不过，家里的产业大量的损失，收入也少了很多，吃饭是够我们吃的，可是大家再想象以前过那样奢靡的生活是不行了。老二，你那院子里要收拾一下了，别香的臭的都往院子里拉。我们家看看，是不是回到乡下，这大宅也不要留下这么多人，还有，老宅没有城里这个宅子那么大，住不下那么多人，我们家的仆从也要卖出去一批，姨娘们没有生育的那些，也都要弄走算了。” “到了乡下，就不要搞那么大排场了。我们现在在苏城日子也不好过。现在的县令，知府都是向着何家的，就怕他们趁机对我们落井下石啊。我们现在靠山都靠不住了。京城的鲍家也不知道怎么样良妃娘娘也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何嫔。周巡抚也已经被问斩了。现任巡抚听说和何家关系非常好，何家姐妹是金巡抚夫人座上客。我们怎么能比” 蒋家的人一片叹息，唯独蒋光河和几个弟弟，互相对视了一眼说“大哥，既然我们家生意要结束了。我们都要回到乡下了，乡下的宅子也太小住不下那么多人，干脆我们就分家吧” 蒋光海一听气的差一点跳起来，不过，他没有跳，他儿子倒是跳起来了“二叔，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提分家”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吵嘴 蒋光河叹息一声说“二叔也不是为了大家好吗我们这么多房头，各自都拖家带口，都回到乡下的宅子里，怎么挤啊分家也不是为了大家好吗” “再说了，这事情是怎么挑起来的，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们蒋家本来就底蕴不深厚，到了父亲手上的时候，我们还是这苏城二流的绸缎商家。后来，父亲想法子送了何源一个漂亮的小妾，搭上了何源。这才使得何家分给我们一些顶级绸缎的份额，慢慢的我们才成为苏城四大绸缎商家最末。” “接着，这家业就到了大哥的手里。大哥头几年也老老实实的跟着何家坐生意，我们的生意也越发好起来。可是，后来，何家的大姑娘进宫了。何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大哥看着眼热了。这个时候，大嫂子娘家那边搭上了亲戚鲍家，鲍家的良妃娘娘也封了妃，成为六妃之一。正是当宠。” “大哥搭上了良妃，搭上了鲍家，也不知道怎么跟鲍家定下计策，把这何源弄死在京城，何家一时间大乱，大哥这边步步紧逼，差一点就逼得何家家破人亡。这中间发生多少事情，大家都知道吧搭上鲍家的是大嫂上门要债的是你们大房里的四郎，唆使周巡抚家的公子打断了何明耀一条腿的是四郎。还有，大哥甚至还跟何家的奴仆姨娘勾搭上，让苏姨娘和钱姨娘和前任知府一起准备卷走何家最后一笔钱，逼得何家变卖铺子。” “这些如果都顺利实施，我们家说不定真的能吞下何家，成为苏城最大的绸缎世家，甚至可能我们还会成为大夏最大的绸缎商家。可是，我们不是没有成功吗” “我们干的这桩桩件件，你说何家怎么能轻易放过我们” “何家现在什么情况何家有了一个肚子里揣着皇子的嫔妃娘娘，有了一个皇商，有了一个县主。何家现在可是比何源在世的时候都要权势大。看看跟何家合作的都是什么人家跟何家一起分享新织机，棉布生意的是海家。海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我们江南第一世家。公认的。” “海家光是帝师都出了好几个。亲戚都是国公侯爷，宰相之类的。更不要说，现在两江最大的官就是两江总督，海家的大老爷。” “海家如今和何家合作着呢。这苏城的知府，县令都跟何家关系密切。更不要说，满城的商户百姓现在都吃着何家提供的西北饭。我们的罪了何家，就是放弃了生意，甚至把我们的铺面都卖给何家，何家能放过我们” “何家和我们家的仇恨，谁不知道就算是何家不搭理我们这苏城的上上下下，知府，县令，衙役，都头，师爷，三教九流，乡里的里长，里正谁不想巴结何家，谁不会对我们踩一脚” “这个时候我们还这样被动的抱在一起等着被打，不是太蠢了吗” “我们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分家，分散开来，大夏这么大，我们不一定就要住在苏城，慢慢的把手里的产业都变卖出去，换成了银钱，到何家的手伸不过去的地方，重新买地，建房，置办家业，安置生意，等到何家的风头过去，我们再回到苏城也是一个好路子啊。” 蒋光海的火气给弟弟说的下去了不少。他沉思了一会儿。他四儿子蒋亮本来就是一个愣头青，听到这个话，早就忍不住了“二叔，你什么意思这事情都是我们大房弄出来的我们蒋家把何家压着打的时候，苏城谁不看我们蒋家的脸色那个时候，二叔你没有少弄好处吧何家放出来的好东西，那些好庄子，好铺面，你没有少趁机吸纳吧甚至何家的七家酒楼，你都占了一家。” “那可是金陵城的一家酒楼啊，日进斗金二叔你不是最近一年抬进来五个美娇娘吗” “现在我们跟何家打败了，你就要来分家了，你什么意思行，要分家也行，我们家的家产要分，我们家的债务也要分。不可能我们还了债务，剩下的拿出来分” 蒋光河立刻不愿意了“长辈们说分家，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小辈说话本来大夏的规矩，父母在不分家，父母不在，可以分家。我们家老太太，老爷子已经不在很多年了，早就应该分家了。现在分家也是我们这几个你的叔叔和你父亲分家，关你什么事情我们和何家本来就没有正面冲突，就是良妃娘娘算计何家，那也是宫里的事情，跟我们无关。可是你非要撺掇的打伤了何明耀的腿，和何家结下了仇，这才使得我们没有了退路，你还敢开口。” 蒋亮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下子就跳起来，大拳头抡起来，已经准备跟叔叔打架了。蒋光河嘴皮子利索，打架可是打不过蒋亮这种街面上混的，他吓得脸色惨白，忙躲到大哥身后“大哥，大哥，你还不管管，你儿子忤逆，居然叔叔也要打” 蒋光海一声冷喝“四郎，你干嘛这是你亲叔叔。” 蒋亮红着眼睛停手，愤愤然的坐下。 蒋光海说“行吧，就照着你们说的。我们还是分家吧。分家之后，大家四下里各自找出路去。也不一定待在苏城。” 蒋光河等人一听都笑着说“大哥说的是，这才是族长的行事，老成，顾全大局。” 蒋光海摇摇头说“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如今也不多说了。过几天，我把蒋记先卖了。看看能不能多卖几个钱把工坊也给卖了。卖得的钱用来还债，接着我们就开始分家里的各种产业。按照大夏的规矩，嫡长子得七成，嫡子分两成，庶子一起分剩下的一成。” 这个话一说，蒋光河等人顿时跳起来“不行，不行，怎么可能什么大夏的规矩，律令上写了吗我们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要平分，平分。” 蒋光海恼怒道“家家都是如此分家，怎么我们家就不一样了怎么可能平分” 蒋家顿时吵成一团。 。 第二百六十四章 乱成一团 蒋家男人们吵架吵翻了天，最后还动起来手，这一次，蒋光海也忍不住火气兄弟们厮打起来。 前院打起来，很快就有下人把情况报给了蒋家后宅。各方的太太们得到消息，立刻带着丫鬟婆子杀过来了。 蒋光河的太太撸起来袖子，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到大房，见到大太太，大嫂也不叫了，直接就是一巴掌拍下去，叫骂起来“汤氏，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们大房把持着家业不撒手，这么多年，你们穿金戴银，过得风风光光，我们连汤都喝不到，现在你们把何家得罪了，把家里的生意做死了，还要分最大头的财产，怎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汤氏一下子被打懵了，回过神来，脸上火辣辣的，顿时火气起来了“你还说我大房把持家业我们谁把持家业当初老爷子，老太太过去后，我不是要分家你们几房人死皮赖脸的不走，非要过了三年孝期，后来孝期过了，还死皮赖脸的想各种法子不走。成天吃喝穿用都用公中的。” “你们家大大小小儿媳妇，女婿，老姨娘，少姨娘成天上街买东西，我们自己家的绸缎不买，居然还去我们对头何记那里买买就算了，还不付钱，回头就挂公中的账上。到了自己赚钱的时候，你们家倒是会给自己划拉产业。行啊，分家吧，想平分也行，把大家的所有产业都拿出来，一起平分，当我不知道吗婆婆去世的时候，她房中连根针都没有给我剩下，婆婆的嫁妆，多年管家积攒的家私一股脑的都被你们卷走了。那个时候，怎么不说平分了” 二太太听的火起来“婆婆留给我的东西，那是经过家里长辈允许的，我们舅家亲自来断的，哪里还能再拿出来分，你这个老掳婆，我也不跟你啰嗦，来人，给我砸。不跟我们平分家产，我就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这边大太太和二太太打起来，问讯而来的，两边的儿媳妇，三太太，四太太都赶过来，顿时打成了一团。 蒋家后院，前院乱成了一团。自然变卖产业的事情也被耽搁了下来。 蒋家这样乱起来，温家后院也乱成了一团。温丰从金陵城回来，气恼万分，正要跟自己母亲好好说说，结果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倒是被叫到前院去了。 温丰虽然奇怪，还是换了衣服去了前厅。到了前厅倒是吓了一跳，怎么大房，二房都整整齐齐的到场 温丰只能跟大家行了礼。 温二太太脾气急，不等温丰坐下，就开口问起来“大郎，你去做什么了” 温丰有些奇怪，正要张口说话，突然看到他母亲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他到了嘴边的话就改了“哦，二婶问我这个做什么我自然是去各处生意看看了。” 温二太太冷笑起来“去各处生意转转是去金陵城转转了吧” 温丰顿时觉得不妙“哦，金陵城的铺子我自然也是去看过了的。怎么了” 温二太太大怒“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们都被你们拖累死了。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上去撩拨何家。你跟何二姑娘已经都退亲了，还是我们家主动去退亲的。为了这个苏城多少人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为了这个，我女儿都被耽误说亲，到了现在，亲事还没有定下来。这都不说了，好容易，这个事情冷下来，你们不说好好的，非要还去撩拨何家，这下子好了，人家何家恼了，出手对付我们家了。我们的生意被针对，衙门找我们的茬，最可怜的是，我家那口子居然还被衙门抓去了。怎么你们家做的孽，都要我们二房承担” 温丰脸色也变了“二叔怎么了怎么被衙门抓走了” 温二太太还没有回答，温大太太已经不愿意了“什么意思怎么叫都是我们大房作孽我们大房怎么了当初，说退亲的时候，不是大家都同意了吗不是你去退亲的吗当时我们怎么说的不是让你去好好的跟何家说退亲了，我们还是交情在。也不是我们嫌弃他们家姑娘，只是两家八字不合而已。甚至，为了补偿我们退亲的过错，我们家都不问她们家要当初的聘礼了。这样仁至义尽的事情，硬是让你给做差了，跟何家结了仇。如今，人家出手对付我们，我还觉得冤枉呢。再说了，你女儿说亲不成，怎么怪我儿子呢你那女儿蛮横不讲理，横针不拿，竖线不会，谁家会娶这样的儿媳妇回家你不说管教你女儿，反而来这里怪我们大房” 温二太太本来就是急性子的人，听了这样的话，脑门都要气炸了，她大步上去，大耳刮子就往大太太脸上扇去，一边已经骂开了“你女儿才蛮横不讲理，你才不会管教孩子怎么就是我得罪的何家我当初苦苦的劝，不要那么着急的退亲，看看再说，可是你们不听，还非要我出面，现在又这样说。我还没有说呢，大郎用的聘礼是你们大房的钱吗还不是公中的钱，那不是还等于有我们一部分拿我们的钱你们大方的很，现在还怪我” 大太太被打了，哪里还能忍，不但自己上手，还叫门外面的亲信婆子进来帮忙打架，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这可是把温家的老太爷，老太太气的半死。叫人把两个打架的人分开，仆从也都喝退走了。 温丰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仔细问了一下，这才知道，温家这一次整个苏城的人都发财的机会没有赶上，已经很倒霉了，现在居然还被何家惦记。现在整个苏城，谁不听何家的话，都不用县令知府出手，自然有人帮忙对付温家。 温家的生意越发冷淡不说，铺面里的东西还被查，还有人趁机告温家，有说温家的东西不好，吃坏了人，有告温家在乡下抢占地方，欺凌百姓的。最后，衙门接受了告状，直接去温家的铺面抓人，温大老爷一看事情不对，从后门溜走了，温二老爷被抓走了。温二太太哭闹起来，温老太爷只能召集全家商议。 谁知道，这商议还没有出结果，大太太和二太太已经打起来了。 。 第二百六十五章 闹 温丰听了这些，悄声说了一句“哎呦，这何家太厉害了。幸好我见机不对赶紧离开了金陵，要不，得罪了金巡抚家的公子，说不定我也被抓到大牢里去了。” 他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被耳朵尖的温二太太听到了。 温二太太顾不得跟大太太厮打，忙去问温丰“你说什么金巡抚家的公子你怎么得罪了金巡抚家的公子是你去金陵惹的事儿巡抚家的公子你也敢惹我们家什么门第儿，小小的商户，就是有两个钱，在苏城能排的上号你哪里来的底气去招惹巡抚家的公子” “你忘记之前何家的大爷何明耀被前任巡抚家的公子打断腿的事情了何家还有娘娘在宫里，都能被巡抚家的公子打断腿，还不敢吭声。我们家算什么你怎么敢得罪巡抚家的公子，天啊，你们母子两个是要把我们温家都害死吗你们死就算了，干嘛要拉着我们一起死啊” 温二太太也没有文雅的仪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温老太爷也顾不上管教儿媳妇，他忙问温丰“大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去金陵干嘛去了怎么得罪的巡抚家公子” 温丰眼神闪烁了几下，偷偷去看了自己的母亲大夫人的眼色。这个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人老成精的温老太爷他直接举起来拐杖敲了温丰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瞒着你们知道这是关系到我们温家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你们听说过没有一个县令，一个知府就能让我们温家灭门，何况是得罪巡抚家公子的事情你赶紧说实话，我们才能找到应对的策略，要不，我们就等着灭门吧。” 听到温老太爷的话，温大老爷也坐不住了，他喝令自己的儿子“孽畜，还不赶紧说实话，你想害死全家吗” 温丰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说完话，温老太爷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慌得温老太太，温大老爷等人都去搀扶。 等到大家手忙脚乱的把温老太爷搀扶起来，温老太爷坐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才长叹一声“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啊。老大，你这个媳妇，是要把全家都害死了。” 这话直接指着温大太太，温大太太坐不住了，忙站起来，脸上还一脸的不甘心。温老太太也明白过来，她抬手就打大儿媳妇，温大太太脸都被打红了，虽然羞恼，也不敢挪动。 温老太爷摆摆手说“好了，不要打了，现在打有什么用当初我们为了巴结何家，花费了多少人情，多少力气，多少银子费尽心机，才让何源同意把何家二姑娘说给我们家大郎。可是后来呢，何家一出事，你们就断定何家不行了，何家二姑娘你们也嫌弃了，觉得配不上我们家了，忙忙的去退亲。好吧，退亲这个事情是怪我们。可是我们事情也没有做绝，我们并没有逼着何家要聘礼，甚至我们还送上了五百两银子的赔罪礼物。” “过后，何家是会气恼，但是，顶多有好事不带着我们，倒是也不至于对我们下死手。可是，你们偏偏还要去惹人家。几次三番的去何家也就算了。人家何家都摆明了不想跟我们家往来，你们还要往上凑。如果只是送礼往来，人家也不气，可是你们还想用下作的手段，直接去找人家姑娘，你们说，人家能忍吗” “惹人家姑娘也就算了，你们还得罪了巡抚家的公子，那是我们能得罪的吗我们温家是要完了啊。” 温老太爷的话刚刚落地，温丰也吓坏了，温二太太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温大老爷气的回身打了温大太太一巴掌。 温家一片哭闹声。 韦家也是一片鸡飞狗跳，韦家二老爷本来就是一个混不吝，现在更是跳到了大房的门口，堵着大房的门，叫骂“大哥，大嫂，都是你们两个老不修，不会教养女儿，让女儿丢人现眼去偷人，肚子大了，没有法子，去给人做妾。现在好了，你女儿在京城，山高水远，能帮得上我们什么忙” “我们人在苏城，吃着苏城的饭。得罪了苏城的人，有什么好处看看，同样作为粮商，苏城的别的那些家，哪怕是当初那些不如我们的人家，现在都赚的盆满钵满。我们呢一点光都没有沾到，现在生意还越来越差。” “如今，家里生意越发的不好，我们怎么生活” “你们家芳芳当初干的好事，如今被人抖落开了，现在苏城的人都知道了。个个都拿什么眼光看我们我都不好意思逛茶馆了。我几个闺女也都砸手里了，本来说好的人家，都反悔了。你们陪，你们要陪我。” 韦大老爷一脸恼怒“老二，你在哪里灌了猫尿，不去挺尸去，在这里犯浑赶紧离了这里。” 韦二老爷更加气恼“我离了这里哼，我才不呢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 韦大老爷更加恼火“我不想跟你鬼扯。我这一堆事情呢。你要是不让开，我没有法子去铺子里，我们就会赔钱越发的多，到时候，我们不但吃不上饭，只怕连喝西北风的机会都没有。” 韦二老爷不由得瞪大眼睛“怎么会老大，你不是虎我的吧” 这个时候，韦老三走了出来，拉着大哥和二哥进了屋，问大哥“大哥，你说实话，到底我们铺子里的生意怎么回事” 韦大老爷叹息一声，坐下说“你们知道的，今年苏城的粮商们都赚了个盆满钵满。不过，那都不是在苏城赚的，那都是在西北赚的。我们赶不上去西北这一波发财的机会，可是我们可以在本地赚钱啊。苏城这么多百姓，每天都要买粮食，我们还能愁没有生意做” “可是我就看走眼了。哎。”韦大老爷一脸的懊丧。 第二百六十六章 放在最后 “我就把我们自己产的粮食，还有我们之前从外面买的粮食都握在手里，没有放。哪里知道，皇上突然下令，出海的海商，尤其是去南洋那边的海商，想要把我们大夏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紧俏货物运出去，就要承诺，运回来的货物中，每三船就要偶一船的粮食。” “谁知道，这南洋的粮食怎么那么多，源源不断，大夏的海商怎么那么多，多如牛毛。每天都有南洋的粮食被运过来，这使得我们大夏的粮食不但没有减少，还日渐增多。我们苏城的粮食被苏城的商人们都运到图兰城去了，我想着我们的粮食该涨价了，所以进来一大笔粮食，可是，南洋的粮食进来了，价格便宜，量又大，我们苏城的粮食布涨反而落了。我们现在每卖出去一斤粮食，就亏钱。可是要是不卖粮食，粮食就会变成陈粮，甚至腐烂变坏。没有法子，只能每天赔钱也往外面卖。” 这么一说，韦老三紧皱眉头，韦老二眼睛瞪的更加大了“老大，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家的铺子现在不赚钱，甚至还每天赔钱，那怎么办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韦大老爷说“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搭上何家的关系，让我们把手里这一批粮食运到西北卖去。这样，我们虽然赚不了什么钱，起码不再每天赔钱。” 韦老二破口大骂“你现在想到何家了你那个女儿大肚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何家何家能搭理我们” 韦老三爷恼火了“老二，你不要再说了。何家的事情，都怪大哥吗大哥只是跟他们家退亲。并没有结仇，毕竟，我们把聘礼都还给他们家了。可是你呢，你忘记，你和前任巡抚公子一起，把何家的何明耀腿给打断的事情了” 韦二老爷眨巴一下眼睛，他还真的不记得。他常年在街面上混，哪一天没有打架欺负人哪里记得那么多 韦大老爷也跟着恼火说“哼，就这你还好意思找我的麻烦。你害了我们全家，你都不知道吗我跟你实话说吧。我之前请了吕家的大老爷出面给我们两家说和。可是，人家何家说了，退亲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你把人家大哥的腿给打断了。这事情可不是那么好说的。” 韦二老爷叫起来“怎么能是我一个人打的呢还有蒋家的蒋亮呢，还有周巡抚家的公子呢。他们何家是不是柿子捡软的捏，不敢得罪蒋家，不敢得罪巡抚家，专门捏我们家” 韦老三阴恻恻的说“专门捏我们家你太高看自己了。人家何家也觉得我们是最不行的，所以，对付我们放在了最后。你看，周巡抚家的公子现在在哪里呢蒋亮他的蒋家现在怎么样了” 韦二老爷顺嘴就说了“周巡抚家的公子不是跟着周家大人一起被锁拿进京了吗听说，抄家啊，周巡抚都被问斩了。周家的所有人，男丁都发配，女人进教坊。”说着这个话，韦二老爷的脸都白了。他想到，周巡抚家那么大的势力，都落得问斩，发配，女人进教坊。那他呢他一个街面上的纨绔，还不是人家随手就能捏死 一想到这个可能，韦二老爷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韦老三不理会他，对韦大老爷说“大哥，这事情不能拖下去了。我们要赶紧想法子。”说完，韦老三直接把韦大老爷拉走了。 金陵城，何英华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这几天的公务。棉花推广的事情，吴广安这个正使去了江东省，江南省的事情就交给了何英华。何英华虽然不大去衙门，但是每天的公文她还是要处理的。 处理了这些，何英华还有时间，就开始看底下的管事们回报上来的事情，有些该批的就批准了，有些指出来问题，让回去改。 正忙着，何明辉进来了。何英华忙给二哥让座。 兄妹两个坐定。何英华问“你回去了苏城，苏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何明辉说“家里一切都好。我们也开始拿银子做事情了。已经雇佣了不少的人，给了安家费，预备了船只，准备到西北去。” “我过来是为了几个小事的。关于蒋家，温家，韦家，四妹妹，你是怎么想的” 何英华明了“这几家都找人来说情了” 何明辉说“是啊，烂船还有三斤钉呢。这三家在苏城几代人了，关系错综复杂，怎么能不找人，做垂死挣扎” 何英华点头说“嗯，我明白了。毕竟是乡里乡亲，我也不好做的太绝。蒋家，我们是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跟他们家的仇恨太大了。更何况，他们家还是良妃的臂膀，如果放过他们家，让他们家缓过气来，他们还会帮助良妃，那我们大姐姐就有危险了。” “蒋家的事情，我也接到荣知府的信。荣知府跟我说，蒋家现在生意越发的艰难，已经开始往外面变卖一些东西了。这还不算。他们家之前仗势欺人，没少做恶事。尤其是蒋家的蒋亮，更是一个纨绔，什么打架斗殴，打死了百姓，强抢了民女，害了人家满门，占了人家的良田，这样的事情没有少做。” “有人看蒋家不行了，就忍不住了，直接到衙门里去告了。” “我就跟荣知府回信说了，请荣知府照着律令秉公办理。一定要给百姓一个公道。” 虽然何英华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主，可是，她现在是棉花推广的副使，督促江南棉花种植，是天使的一种。江南官场上，谁不给面子所以，荣知府虽然级别高一些，还是跟何英华写信商议。 听了四妹妹的话，何明辉点头说“蒋家我们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再说了，蒋家罪恶本身就很大，他们家内部也是乱的很，听说，最近蒋家的几房天天打闹，不想着怎么合伙应对危机，反而都要打出了狗脑子，闹着分家呢。” 说完，何明辉重重的叹息一声。 第二百六十七章 自己管 何英华笑了起来。是啊，蒋家，温家，韦家，她得到的消息都是他们三家面对困难，面对危机，自己先乱了起来。不像自己家，当初自己家遇到困难，反而让兄弟姐妹越发团结了。 何明辉说“四妹妹，你看怎么办” 何英华说“蒋家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本来的意思是，在生意上逼迫蒋家，他们家先前在生意上逼迫我们家，那我们家也在生意上逼迫他们家。让他们生意做不成了，最后，只能结束生意，变卖一部分财产，回到乡下去。或者是远走他乡。我们也能把我们之前变卖的一些产业收回赖。可是，事情发展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蒋家竟然做了那么多不法的事情。先前周巡抚被锁拿进京，经过刑讯，他招了很多事情，其中牵涉到很多官员，也牵涉到很多商家，很多家族。周巡抚被问斩了，他们家也都流放的流放，进教坊的进教坊，风流云散了。可是，他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听闻，大理寺还在审理中。” “这蒋家就是其中一家涉案的。他们家估计也要在这个案子里吃挂落。这也就算了，关键他们家自己在苏城还为所欲为，居然强抢民女，霸占田地，打死人的事情都干过。那没有法子，只能按照律令处罚，我们也不能插手啊。别说他们家是我们家的仇人，就算是他们家事我们家的亲人，我们想营救都难。” “这也罢了，京城居然有信过来，说，这一次我们大姐姐怀孕的事情暴露出来后，后宫中，有人对大姐姐动手。” 何明辉脸色顿时变了“大姐姐怎么样出了什么事” 何英华笑着说“二哥不要着急，大姐姐没有事。当初皇上给了我们一个懂得药理的嬷嬷，那个嬷嬷这一次可是发挥了大作用。因为大姐姐听我的话，即使是怀孕的事情暴露之后，也都抱病在自己的宫里，基本上不出门。因为宫里没有皇后，所以，嫔妃不用每日去皇后处请安。就是往太后宫里请安，也不过是初一十五而已。太后她老人家又发了话，不用大姐姐去请安。那大姐姐更不用出宫了。大姐姐不出宫，后宫中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很多手段就用不上。没有法子，她们只能用药物了。” “可是这药在后宫中管制十分严格，很难弄到。就是弄到了，好容易进了大姐姐的宫里，还没有到大姐姐的身边，就被负责人的李嬷嬷给检查出来了。倒是因为这个使得皇上顺藤摸瓜逮到了很多有心人。” “这些嫔妃如今都受到惩罚，有的娘家吃了挂落，有的被禁足，大姐姐那里平稳了很多。” “不过，皇上还是觉得这样不保险，所以，就让几个太医给大姐姐请脉，大家都看出来大姐姐怀的是一个公主，后宫中这才消停起来。” 何明辉听了后怕不已“幸好四妹妹你先前就预料到这些，特意请皇上派了懂得药理的嬷嬷过去照料大姐姐。” 何英华笑笑。 何明辉眉头又皱起来“可是，太医说，大姐姐这一胎是公主那大姐姐有没有失望” 何英华笑的越发开心“大姐姐来信说，她得知是公主，更加高兴。虽然说，公主将来大了要嫁出去。可是，皇子将来也要分府出宫啊。这么想来，倒是皇子和公主都是一样的了。以前，后宫中，都怕生公主，就是因为女孩地位低，公主不能夺嫡，不能争皇权，这还不说，还要和亲去。大部分去了北蛮和东蛮，很多都是年纪轻轻就夭折了。” “现在可是不同。当今皇帝不许和亲。皇帝的大公主，二公主都是嫁到名门望族，就住在京城，夫婿爱护她们，家族宠爱她们，皇帝心疼她们，给她们封地，府邸，庄园，让她们过着富足体面尊贵的生活。前朝的驸马还不许参政，可是，我们现在这个皇帝的驸马则是不同，他可是很欣赏他的两个女婿，给两个女婿高官做。十分器重。” “公主们除了生活过的比之前的公主好，还有一个好处，因为公主不会夺嫡，所以，大多数公主都能平安成长。也不会让公主的外家参与到夺嫡之中。这对于我们何家，对于大姐姐都是好事。所以，大姐姐听闻是公主，喜出望外，这才放下心事。” 何明辉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仔细想了一下说“史书上也说了很多这样的事情，其实，算起来，公主的外家确实比皇子的外家更加安稳。我们何家要是有一个有何家血脉的公主，那样既能庇护何家，还不会让何家参与到夺嫡之中，这确实是好事。” 何英华笑笑。 何明辉说“大姐姐这一胎是公主，那对后宫中一些人的影响也不大了，想来，大姐姐也安全了很多。” 何英华点头说“是啊，不过，皇上对之前下毒的事情，还不放过，抓到很多线索，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良妃，所以，良妃娘娘的母家这一次要倒霉了。不过，良妃娘娘毕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陛下一时间对她还下不了手。但是，对于鲍家，陛下就不会心慈手软了。皇上要对鲍家下手，良妃娘娘肯定不肯，她一定会想法子。我猜想，她应该会让鲍家丢卒保车。会牺牲一些人，保全鲍家。这个被牺牲的人，我看很可能是蒋家。”皇帝要个说法，鲍家想蒙混过关也不可能。那只能把损失减少到最小了。可是，对于被减少的那些人，就是倾天大祸了。 何明辉瞪大眼睛，半响才说“这真的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初，良妃娘娘设计，让惠妃娘娘丢卒保车，自斩臂膀，害了我们的父母。现在，蒋家也要被良妃娘娘丢卒保车，哈哈。” 何英华微笑着。报应不爽吗天道不一定管得过来，不过，天道管不过来，她自己管，反正欠了何家的，一定要还。 。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多开工坊 何明辉说“蒋家的事情，就等朝廷的决定或者是看良妃娘娘怎么做吧。那温家和韦家呢他们两家可是多次求情，还找了不少人来说情。我们要怎么做” 何英华说“这两家倒是不像蒋家，他们这两家虽然对不起我们家，可是毕竟作恶不多。我们也不能咄咄逼人。他们现在生意遇到难题了吧” 何明辉说“上一次，吕叔来帮韦家求情的时候，韦家还能支撑，现在已经撑不下去了，听说已经开始变卖产业了。温家也是，他们家铺子出了事情，温家二老爷被抓了，他们家上下打点，花了很多银子，才把二老爷给弄出来，大老爷又进去了。现在正一筹莫展呢。” 何英华皱了眉头“温家他们家事可恨，可是，我也没有想过让他们家坐牢啊我也没有让官府折腾他们啊” 何明辉笑了一下说“我们家现在在苏城地位很特殊，很多人家巴结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何家起来了。自然也知道我们家厌恶韦家，蒋家，还有温家。这其中，就有很多和温家有过节的人，他们以前因为温家和我们家结为姻亲，父亲庇护温家，所以，没有敢告温家。现在，温家不但得不到我们家的庇护，还受到我们家的厌恶，他们自然不怕温家，去告了温家。” “这温家也是家风不好，家里虽然不像蒋家作恶那么多，可是，在乡下占地边子，占据水源，欺凌乡亲，在城里，欺负邻居，店里欺负伙计，甚至货物以次充好的事情可是没有少干。这些事情虽然不大，但是，苏城县令也要按照律令行事吧这温家大老爷，二老爷可不是就被抓去问话了” 何英华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啊。二哥，你可是要约束好我们家的人，尤其是我们家的下人，不要让他们出去打着我们的招牌欺凌弱小。” 何明辉肃然“四妹妹提醒的是，之前，我们家的下人就没有少瞒着我们出去做坏事，比如说广陵城那个管事。还有苏家的人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少干。对了，铺子里面的人也要管理好。” 何英华点头，说“是啊，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算了，温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不用逼着他们了，就让他们自作自受吧。韦家呢对了，我想起来了，韦家之前以为苏城的粮商都把粮食卖到西北，苏城的百姓吃不上粮食了，所以，他们屯了一大笔粮食，准备等到粮食涨价了，卖给本地百姓。赚这样的黑心钱这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哪里想到，今年，到处都是南洋的粮食涌进来” “粮食的价格现在是一降再降，甚至，朝廷都考虑谷贱伤农，准备采购一批粮食，使得粮食价格不再下降了。它韦家还能赚什么钱除非他们走我们的门路，把粮食卖到西北。西北的粮食还是居高不下，主要是卖给北蛮部族的那一部分粮食价格很高。可是，我们不对他们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还帮助他们” “这样把，二哥，你算着温家和韦家家业都折腾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请吕家从中做说和的人，也算是给吕家一个面子，我们和这两家讲和。庇护一下他们。只要他们把生意关了，从苏城搬走，回到乡下，做一个富家翁，不参与城里的事情，我们就放过他们。” 何明辉笑着应了下来。 何明辉走了之后，何英华想了一下，接着给京城写信。正写着，外面兰雪进来禀告说，巡抚大人派了师爷过来，请她和大爷过去。 何英华叫人过来伺候着换了衣服，和大哥何明耀一起去了巡抚衙门。 见到金巡抚之后，金巡抚满脸的笑容说“何大人，何县主，你们两位在我们江南省带着人推广棉花种植，如今已经是入夏，各处的棉花长势十分好，预计着再有两个月左右，应该会有一个好收成。不知道你们工坊建设的怎么样了这么多棉花，你们能都吃下吗” 何英华没有吭声，倒是何明耀说“我们这四家，每家在江南都建了两家工坊，在江东建了三家工坊，这合起来，就是二十家工坊，怎么都能把两江的棉花都收购回来。当然了，如果跟风种植的多了，比如说，因为两江地区种植棉花，也带动了旁边两湖省份的一些百姓种植了一些棉花。所以，我们有可能收购的棉花一时间纺织不完。这也没有关系，我们也一样会收购回来，因为我们建造了很多仓库，足够存储棉花的。哪怕量是现在的两倍也够储存的。” 金巡抚眉毛皱了起来“能收购完是好事，可是，你们要是都收在仓库里，用不完，等到明年再丰收，那你们的仓库腾不出来怎么办你们还是要想法子消耗掉啊” 何明耀说“这一点，巡抚大人不用担心，我们对于棉花有很多研究，不止是纺织成布匹，我们还有别的用途，多余的棉花，我们也能消耗掉。其实，我们已经预估到了，如果今年棉花丰收，还卖了一个好价钱，一定会让百姓看到利益，明年，哪怕我们不推广，他们也会跟风大量种植。甚至周边省份也会跟着种植。到时候，棉花的纺织，可能我们四家全力开工，都用不完，所以，到时候，我们会再想法子。” 金巡抚来了兴趣“哦你们有什么法子” 何明耀说“巡抚大人还记得之前，我们在金陵城里拍卖会吗我们不是给十家木器工坊拍卖了一些纺织用的工具吗为了这个，我们还收入了一百多万两银子，甚至金陵城官府也收到一笔不菲的契税。” 金巡抚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两眼放光“你是说，你们四家准备把棉布纺织的技术也拿出来拍卖还在金陵城拍卖吗那可是太好了。” 金巡抚对于上一次的拍卖会可是印象深刻啊。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改革 拍卖会的收入有足足两成是交给官府的。那可是重税，足足五税一啊。金陵城因为这个一下子收入了三十多万两银子。这三十多万两银子，让金陵城的道路一新，还修了很多桥，跟周边几个城市的道路也都修建了大半。道路好了，不但金陵城周边的百姓有了更多做工的机会，商业也越发的繁荣起来。 一想到这个税收问题，金巡抚可是一肚子感慨。在当今皇帝武烈帝当皇帝之前，中原历朝历代的税收可都不是这样的。之前，读书人可是地位高尚。只要考了个秀才开始，就可以有一百亩的免税田地，成了举人，更是不管田亩数，名下所有的田地都免税。当了进士更是如此。所以，有富举人，穷进士的说法。那是因为举人一旦考中了，会有很多人来投靠，把田地挂在举人名下，这样能避税，当然了，避税的人，也会给好处举人。举人就什么都不用做，躺在家里，就大把的有钱进账。 进士则是不同，虽然也有大量田地在自己的名下免税，也得到好处，可是进士要做官，要上下联系，花钱的地方多。反而穷一些。 除了这一点，读书人，但凡有功名，还有官员们，家里的生意都是免税的。所以，读书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官员日渐增多，大夏周边强国林立，使得大夏国力日渐衰落。大夏国库早就空空如也。百姓面对日渐增多的苛捐杂税，也是苦不堪言，大夏好的地方，田地税也要十税一，甚至有的地方达到了五税一甚至是四税一。除了田地税之外，还有徭役，还有捐，还有各种人口数，各种赋。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到了武烈帝的时候，他上来就改革，不但革除了大量冗官，还规定，秀才可以有二十亩的免税田地，举人有八十亩的免税田地，进士和官员也可以有免税田地。进士是有两百亩免税田地，官员从九品到正一品，从两百亩到一千亩有免税田地。商税一律不免。这样一来，遭到全天下读书人的反对，所有的官员都反对。 武烈帝一点都不怕，他当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握有大量的赚钱生意，甚至改革了盐政，手里大量的银钱使得他养了庞大精锐的军队。在强大的军队支撑下，武烈帝对于反对他的那些读书人，官员，勋贵，下了黑手，大量的抄家，大量的杀头，杀的是人头滚滚，抄家抄的满嘴流油。 读书人最是欺软怕硬，不过是杀了这么一阵，读书人立刻就变了，大家都开始要不噤若寒蝉，要不直接投靠皇帝。朝廷恢复了正常，剩下的官员和勋贵也都老实了许多。 武烈帝一边对读书人，官员实行强权，一边开始安抚百姓，先是把田税从高额的十税一，改成了二十税一，甚至到了这两年，居然达到了三十税一。这可是文景之治的时候，才达到的盛世之像啊。 至于别的那些税收，各种苛捐杂税，大多数都被革除了。只有徭役保留，人头税保留。这样一来，套在百姓头上沉重的枷锁，一下子解除了。百姓们喘了一口气，日子日渐好起来，大家对大夏，对皇帝自然是歌功颂德，日渐拥护。 商业上，武烈帝对于普通的商业行为，实行的是二十税一，这可是比之前的税收降低了很多。但是对于一些特殊行业，比如说金银首饰，玉器古董，高级绸缎的销售等，则是征收了重税，五税一。武烈帝创造出来的这个拍卖，也是重税，五税一。 这么一来，普通的商户也对武烈帝歌功颂德起来。 除了这一方面，武烈帝还制定了严酷，细致的刑罚，对应社会的很多层面。比如说，这专利。武烈帝规定，如果有人发明了新的技术，新的机械，他就拥有了专利权。这专利权，他可以享用终身，他的子孙后代，也可以在他死了之后，享用五十年。任何人需要用他的专利，都要花钱向此人购买。 不过，购买的钱，这个卖专利的，也要上税，还是重税五税一。 至于大商人们出资向内务府将作司研发出来的各种新技术，则是归这个商人所得，将作司都没有使用的权利。这个商人，可以自己使用十年，也可以拿出来拍卖。十年后，这个商人还可以继续使用，但是，必须拿出来全天下的拍卖。当然了，拍卖所得，扣税之后，还是归这个商人。 比如说，何县主的父亲何源，很多年前，投资内务府，获得了闪光缎，辽绫，绞股罗等高级绸缎的纺织方法。这几年，光是这几种高级绸缎，都给何家带来了金山银山。不过，大概过上三四年，何家的这十年保护期也过了，何家需要强制把这技术拿出来拍卖。到时候，辽绫等的独家纺织再也不是何家一家独有了。不过，何家也可以得到一大笔拍卖的钱，也不亏本。 这么一来，商人们虽然缴纳了重税，甚至拿出千万两的银子去投资技术，也都是很愿意的。因为投资大，回报也丰富啊。 作为官员，像金巡抚这样的，他首先收入高了，以前，一个三品官员，那俸禄微薄的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官员们都要贪污受贿。现在则是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了，因为武烈帝给的俸禄真的很高。除了三品官可以免税的一千五百亩田地之外，他还有一大堆花样繁多的俸禄。比如说衣帽费用，比如说车马费用，比如说过节费，总的算起来，一个三品巡抚一年的收入达到了四五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大数字。当然了，过去一个巡抚一年黑色收入可是不止四五万两银子。可是那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哪天朝廷看你不顺眼了，随便抓一下，就是把柄，直接就能抄家灭族。风险太大了。哪里像现在，问问的见得光的收入多好。 。 第二百七十章 专利 当然了，官员们收入高了，可是要做的事情也多了。过去，只要自己治下不出大乱子就行了，至于税收怎么样民生怎么样，谁管呢 现在则是不同了。武烈帝每年对于官员们的考评都很重视。尤其是重视各地地方官管理税收的问题。收税高的官员，自然得到武烈帝的欣赏，升官发财，赏赐。税收低的地方，那就降职，甚至是免职。有些官员为了税收，就偷偷的弄苛捐杂税，可是武烈帝手里掌握着一只暗地的力量，叫做中车府，还有一只明面上的力量，叫锦鳞卫，一明一暗掌控监督天下各地。那些弄苛捐杂税的官员很快就被抓住了。自然就被皇帝把他抄家免职了。甚至还有抄家灭族的。 这样严重的后果，使得官员们只能想法子改变民生，增加税收，工作为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官员们跟着武烈帝也学了很多新词汇，比如说工作，比如说拍如说民生等。 金巡抚前些年一直都在偏僻贫穷的西北任职，每年为了增加税收，富民，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 现在到了金陵本来以为到了富庶的地区好一些，可是却发现，因为前一任巡抚光是想着贪污捞钱，金陵各处道路，商路都不通，要是想建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所以，弄银子成了金巡抚的头等大事。 前一段时间，何家特意把拍卖纺织的一些木工机械放在了金陵城，一下子给金陵城纳税了几十万两银子。金巡抚立刻给朝廷上了奏折，用这一笔钱，修了金陵城到附近好几个大城的道路。如今，工程还没有完，可是钱都快用完了。金巡抚正愁着去哪里弄钱呢。结果听到何英华准备把棉布纺织技术拿出来拍卖，那能拍卖多少钱少了估算，也能拍卖出去上千万两银子吧天啊，五税一，那可不是好几百万两银子 金巡抚两只眼睛都要冒金光了。 何英华自然之道金巡抚的想法，其实，金巡抚已经很好了，是一个能臣，他来了江南省不长时间，已经开始整理金陵城的卫生，城市道路，如今金陵城焕然一新，居住起来也舒服很多。如今，又在修建金陵城通往周边几个城市的道路，如果这些道路通了，何家经商也更加方便了。 何英华微笑着说“我们还没有定下到底在什么地方拍卖。不过，海家提出来要在建业城开拍卖会。” 金巡抚顿时笑容没有了。他怎么忘记了，他的顶头上司两江总督海大人也缺钱呢，他现在要建几个大工程，其中，海堤工程，真的是很烧钱。作为人家的下属，怎么敢跟上级抢钱呢 何英华说“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棉布纺织的技术，我们可能要放在建业城，不过，我何家还想把我们的闪光缎技术，也开一个拍卖会，这个可以放在苏城或者是放在金陵城。” “我们还商议着把辽绫的技术也开一个拍卖会。也许可以把辽绫的技术放在苏城拍卖，闪光缎的技术放在金陵城拍卖。” 金巡抚喜出望外“这样好。这两个技术天下闻名，只要开拍卖会，一定很多商家要过来，一定能拍卖出来一个好价钱。不过，我好像记得，你们家这两样技术，不是还没有到十年吗现在拍卖不是太亏了” 何英华笑着说“嗯，也不算亏，我们用着两个技术也赚了不少钱，至少当初投资的本钱，早就赚回来了。再说了，我们只打算卖基础技术，我们在这两个新技术上面，其实又研发出来更加好的锦缎技术。所以，我们才把这两样拿出来拍卖。” 原来是这样。这下子金巡抚放心了。看来何家这拍卖技术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金巡抚一边跟何英华讨论，一边心里赞叹，这小姑娘，怎么头脑那么灵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心里可有成算了，又杀伐果断，做生意，比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商人都厉害。怪不得何家起死回生，越发兴旺起来。 金巡抚更加希望自己家儿子能娶到何家的姑娘了。和这样的人家结亲，可是一个大好事啊。 京城，皇宫里面，武烈帝看了几个奏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后，他还记得跟李忠顺分享一下“这个何英华啊，怎么就这么聪明呢真是一个狡猾的商人。朕颁布的专利令，本来是为了保护那些取得新技术的人。所以，特意说，商人们在内务府投资的新技术，成功后，归这个商人独家经营十年。十年后，为了使得新技术能广播天下，就要拿出来拍卖。这样可以使得新技术得到传播，也保护了投资人。” “可是这个何英华啊，她居然已经组织人对辽绫，闪光缎进行了新的技术研究，研发出来了新技术。有了新技术，谁还喜欢用旧技术啊。她也是会废物利用，一方面向内务府申请新技术的专利，一方面居然就要把旧的辽绫和闪光缎的技术拿出来拍卖。” “天下这些绸缎商们，羡慕辽绫和闪光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个技术一直都掌握在何家手里，给何家赚了金山银山，也保住了何家第一绸缎商的地位。现在何家居然要拿这个技术出来卖，估计这些绸缎商们，变卖家产也要得到这个技术。哼，这倒是好事，何家赚了一笔专利费，朝廷也能赚点税收，何乐不为呢。” 李忠顺对何英华这个小姑娘印象很好。何英华每次都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见到李忠顺不卑不亢，礼数周到中透着亲切，一点都没有巴结或者是看不起內监的意思。每次给的红包也是十分丰厚，出手大方的何英华在宫里和她的姐姐何嫔一样出名。 李忠顺笑着说“何县主这么小小的年纪，考虑这么周全，不过出京才大半年的时间，就做下许多大事。真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啊。这真的是皇上英明，慧眼识才啊。想当初，皇上一意孤行一定要任用何县主这样一个小姑娘为官，推广棉花，朝廷中多少人反对啊。就是老奴也不以为然。可是，事实上，何县主真的是有这么大的才干，看看她，不声不响，办了多少事情，温温和和的就让江南棉花种植推广开来。” 皇帝皱了一下眉头“小姑娘哼，不见得，她可是比那些人老成精的老不死都要精明。” 李忠顺只当皇帝是夸赞何英华聪慧，并没有想到皇帝还有别的意思在内。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融合 皇帝沉吟了一下说“虽然江南的棉花还没有丰收，不过，何英华倒是已经做下了很多大事。比如说，她年前让何家去西北图兰城，用四百多万两银子撬动了整个图兰城的经济。不但让图兰城之前那十几万流民妥善得到安置，还使得西北风云大变。” “现在，北蛮那边都已经打出了狗脑子。各个部落争斗不休，互相抢夺地盘放牧，互相仇杀。互相抢夺财富。战争带来的利益，他们都带到了图兰城去消化，变成了银子，变成了绸缎，茶叶，瓷器，金银玉器，甚至是一部分粮食。图兰城现在兴旺发达，苏城，何家等商户赚的盆满钵满。” “北蛮各个部落甚至抢光了各自的牛羊，变卖了多年积攒的羊毛，现在开始都卖战俘了。哼，想想，这些北蛮人，上千年来，都压着我们中原打，现在呢这些强壮的汉子们，被当成俘虏卖给了图兰城，换成了丝绸，换成了茶叶，甚至换成了女人头上戴着的首饰。这些俘虏被聪明的苏城商人，江南商人带到了江南，带到了大夏很多地方，分开来，成了我们大夏各个矿山，各个修建道路的苦力。” “对了，听说，何英华那个哥哥，才不过是十四岁这么年轻，就如此聪慧，如此机灵，甚至都得到了中车府的赏识成了中车府暗子的一员” 李忠顺明面上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首领，其实，暗地里，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皇帝暗中那个神秘的中车府的第一大头目。中车令。 李忠顺忙笑着说“可不是，我看了底下人送来的文书。这个何明扬却是是聪慧，年轻圆滑，头脑灵活，重要的是，他忠诚，勇敢。到了西北这才多长时间，他已经认识了蛮族大部分的部族首领，甚至搞清楚了他们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姻亲仇恨关系。还会说一口流利的北蛮话。加上他多金大方，大量收购羊毛，使得北蛮贵族，个个争相恐后和他交好。我们很多关于北蛮的情报，都是他总结后，交给我们的，可是太方便我们行事了。我们之前在北蛮安排的细作都没有打听到的消息，他只是在图兰城，和北蛮的人喝了几次酒，就把话给套出来了。这天分也是让人叹服。” “皇上，西北那边的中车府想要抬举这个何明扬，按照他的功劳，其实，早就能得到中车令的封赏，不过，没有得到皇上的批准，他们还没有行动。您看这” 皇帝沉吟一番说“何明扬你们要好好用。他还年轻，以后多历练一下，一定能有更大的成就。功劳暂时不封赏，等到他再大几岁，功劳积攒的更加多了，到时候，再一起封赏。” 李忠顺明白了，皇帝不是不封赏，是对何明扬有更大的期望。看来，何明扬是已经简在帝心了。 李忠顺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何明扬，不过，透过文书和一桩桩功劳，他已经喜欢上这个聪明的小子，心里暗暗的想，要多给何明扬任务，好好培养。这可是一个好苗子。 皇帝说起来西北的事情，谈兴大发“说起来西北。我想起来前一段时间，乔老大写的奏折。他说，图兰城现在人多钱多，不但修建了道路，还在图兰城周边修建了五个府城，开辟了新的土地，预计，到了明年，新的五个府城能各自安置十万百姓，开辟超过三十万亩的土地出来。而且，这些新土地，已经有很多人争相购买了。其中，何家就一次性在西北再次购买了三万亩用来种植棉花的中下土地，当然了，作为回报，乔老大也做主卖给了他两千亩的上等水田。何家现在已经是西北大地主了。” “受到何家的影响，吕家，张家，甚至是海家都在西北大量的购买种植棉花的土地。苏城那些商户们，在图兰城赚了钱，也都愿意把钱花费在图兰城，他们不但买了大大小小的庄子，还从江南迁徙来了很多佃户，仆从，族人到西北去。听说，如今大河上的船只不止是载满了货物从西北运出来，载满了货物运到西北。还有很多是专门运人的货船。这些船，把人从江南运到西北，再从西北运北蛮的俘虏到江南等地去。” “咦，这不是民族大融合吗” 李忠顺照例是听不懂什么叫民族大融合的，只是看着皇帝一个人在那里傻笑着。 皇帝笑够了，才说“朕无意间又促进了民族大融合，这将来可是能载入史册的。”自己得意了一番，突然发现，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皇帝也有些意兴阑珊。 皇帝突然想起来何嫔“对了，何嫔怎么样了朕可是有两三天都没空去看望她了” 李忠顺忙说“我们布置了很多人手，明里暗里盯着锦绣宫。如今，已经摸清楚了，锦绣宫周围，除了我们的人手之外，还有七方面的人手盯着锦绣宫，各自所属，我们知道了大部分。一方面是良妃娘娘的人手，一方面是惠妃娘娘的人手，一方面是丽妃娘娘的人手。一方面是淑妃娘娘的人手。可是还有三方面的人手，我们还没有分辨出来，主人是谁” 皇帝神色转冷“朕这后宫里，可是比三国演义还热闹啊。真是宫斗合集啊。不错，朕的女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啊。继续盯着，好好的查查。” “哼，看着何嫔的肚子大了，这些人都坐不住了惠妃朕明白，她是怕何嫔将来得势对付她。毕竟，她和何嫔可是有杀父母的大仇呢。她也是多余，自己蠢，看看，把自己一手好牌给打烂了吧损失了钱袋子，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何家这样的敌人。如果何家只是一个普通小皇商就算了。任她这个老牌六妃之一，平国公的嫡女还不是把何家搓扁揉圆。可是，何家居然有那样的妖孽存在，何家的孩子也都个顶个的是人才。这回惠妃是踢到铁板了吧踢到铁板不说后悔，只是一个劲儿的要弄死人家。你说，她有这精神，怎么不好好的管教管教明通呢看看明通都蠢成啥了完全遗传了任家的没脑子，还有好色，不讲究，后院里乱的啊，都没有眼看。” 李忠顺照例不吭声，其实，他心里也在腹诽，皇帝，您的后宫难道不乱吗一个劲儿的指责自己的儿子，这样好吗 。 第二百七十二章 看女人的眼睛 皇帝好像是吐槽上瘾了，忍不住继续吐槽“再说这个淑妃。年轻的时候，多么温柔，多么识得大体，怎么儿子大了，她的脑子也长没了变得和惠妃一样蠢” “朕都把明茂送到封地去了。摆明了就是不让明茂继承皇位，还剥夺了她管理宫务的权利，她怎么还不死心非要跟何嫔较劲呢何嫔妨碍她什么了何嫔跟她可是没有仇恨的再说了，何嫔肚子里怀的可是公主。她自己不是也指派她信得过的太医去给何嫔请脉了吗证实了之后，她还盯着何嫔干嘛” 李忠顺忙说“淑妃娘娘的人手，好像和惠妃娘娘的人手不一样。惠妃娘娘的人手在盯着锦绣宫。可是，淑妃娘娘的人手，在盯着惠妃娘娘的人手。” 皇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操作这女人的脑回路怎么回事嗯，让朕好好想想。嗯，好，朕明白了。淑妃知道何嫔肚子里是公主，对她没有威胁了。所以，她就不管何嫔，转而想利用何嫔怀孕这个事情，守株待兔，等着抓惠妃的把柄” 李忠顺没有吭声。很显然，淑妃就是这么想的。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上面就这么聪明呢一个个的，怎么不把聪明才智用到怎么教育自己的儿子身上淑妃和惠妃从年轻的时候就争斗，这都争斗二十年了，居然还不厌烦朕都厌烦了。嗯，看样子，老二在封地太自在了，是不是给老二找点事儿做” 气完了淑妃，皇帝又想起来良妃，丽妃。他说“这良妃也是没事找事，她之前还想对何嫔下毒，这心思啊。怎么朕以前就觉得她美丽无害呢觉得她柔弱呢看来朕这一双眼睛也是时常出问题，尤其是对女人。” 李忠顺不敢吭声。 皇帝说“这良妃和丽妃都是怕何嫔怀了皇子，妨碍了她们儿子，现在知道了何嫔肚子里怀的是公主，还这戒备干嘛” 李忠顺说“之前，良妃和丽妃两位娘娘的人手，确实是盯着锦绣宫，如今，也都不盯着锦绣宫了，都盯着惠妃娘娘的人手呢。” 这下子皇帝气笑了“还都是一样的脑回路啊都是一个师傅教导出来的行啊，那就让她们联手看着惠妃吧。我们倒是省了看惠妃了。这样，你把人手调配一下，这几方人马都不管了，直接盯着没有查出来的那三方势力，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忠顺忙应下。 皇帝想了一下说“她们都觉得生了儿子才是好事，其实，朕是最喜欢闺女的。香香甜甜的闺女可是比臭小子强多了。” 李忠顺心里想，眼前自己伺候的这位皇帝可能是古往今来最疼爱闺女的皇帝了。他确实一直都疼爱闺女多于疼爱儿子。 李忠顺笑着附和“可不是，皇上最喜欢各位公主了。尤其是大公主。那可是您的掌上明珠啊。” 一提到自己的大女儿，皇帝就忍不住笑开了“嗯，朕的福慧确实是最好的。又聪明，又伶俐，还孝顺。她母后去的早，平日里，她进宫并不多。其实，何必呢她亲生母亲不在，难道朕这个亲生父亲不在吗” 李忠顺笑着说“大公主平日里要照料孩子们，确实时间不多，来宫里请安的也就少了。皇上要是想念大公主，就宣她来进宫啊。” 皇帝笑着说“可不是，朕可不是一般的岳父，还要看闺女婆家的脸色才能见到女儿，朕可是皇帝，嗯，传旨意去，让大公主进宫，嗯，带着孩子们也进宫来，让朕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李忠顺麻溜的应下。他最是喜欢大公主进宫了。大公主每次带着孩子进宫，皇帝都能心情好很久。 锦绣宫里，何嫔正在养胎，她听到侍女禀告，说皇帝今天不过来了，不过让人送了很多礼物过来，有时新的绸缎，有内务府新打造的首饰。她点点头，问侍女“可是听说皇上今天去了谁的宫里” 那个侍女说“皇上今天翻了黄昭仪的牌子。不过，他并没有趣黄昭仪那里。皇上宣了大公主带着孩子们进宫，如今，正在和悦轩摆酒款待大公主呢。乔嫔陪着。听说，皇上心情很好，笑声不时从和悦轩传出来。” 何嫔脸上露出来笑容“嗯，每次大公主进宫，皇上心情都很好。大公主生的孩子，虽然不姓李，皇上却比对待大皇子和二皇子所出的孙子辈们还要喜爱。本宫听说，大家都私下里说，皇上一向都是更加疼爱公主一些。看来，本宫的公主出生之后，皇上一定也一样很疼爱。” 伺候何嫔的芳云一边给何嫔递上一杯热的杏仁奶，一边说“娘娘，奴婢早就打听了，宫里的妃嫔们，生公主的，皇上都格外宠爱一些。看荣妃娘娘就知道了。可惜，皇上虽然喜爱公主，可是，除了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外，别的公主很小就夭折了。只有良妃娘娘的八公主好好的。所以，皇上格外珍惜。” “皇上如此喜爱公主们，大公主，二公主已经出嫁离开了皇宫。虽然也经常回宫探望，毕竟不如住在宫里方便。再过两个月，三公主也要出嫁了。到时候，宫里就剩下良妃娘娘的八公主在宫里了。皇上一直都叹息呢。要是娘娘生了九公主，皇上一定非常喜爱的。” 何嫔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前一段时间，本宫露面之后，后宫中知道了本宫怀孕，一时间风起云涌，各种下作的手段都出来了。什么送来的玉露里面下毒，送来的绸缎上面洒了毒粉，什么吃食下毒更是层出不穷。幸好本宫身边有你们，有李嬷嬷辨识出来这些毒计，使得本宫安稳到如今。真是太不容易了。后来，皇上叫众位太医会诊，给本宫诊断出来，本宫肚子里的是公主，各路人马才歇息下来。这一段时间，可是消停了很多。如此看来，之前四妹妹就说，如果本宫怀的是公主，还好些，竟然十分有道理。” 芳云笑着说“四小姐自然是最聪慧的。她不但聪慧还很善良。听说有身份发生海啸，她就用娘娘的名义出钱赈灾，皇上还大大夸奖了呢。听说，娘娘在民间的名声也大了起来，好多百姓赞颂娘娘呢。” 何嫔脸上的笑容更加盛了。 。 第二百七十三章 花钱 何嫔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说“他们都不容易啊。四妹妹小小年纪就要掌控家族生意，还要给朝廷出力，推广棉花。三弟弟更是辛苦，去了西北苦寒之地，难为他小小年纪事情倒是办的妥帖。皇上在本宫面前多次夸奖呢。” “大弟弟也是能干的，跟着推广棉花，听说也立下功劳。二弟弟一边读书，一边管着家里的事务，听说十分繁忙。二妹妹，五妹妹都没有看出来，她们不过是弱质闺秀竟然就开了丽锦坊，瑞祥坊，听说在京城也开了分店，生意还好得很呢。内务府还采购了很多。本宫宫里也用了不少。” “倒是三妹妹，难为她怎么那么大的决心，居然离开家里，到了明珠湖那样荒凉的地方，于渔民为伍，培育珍珠。比较起来，还是本宫这个姐姐做的最不好，什么都不能帮到家里，还要家里为我花钱，要家里的姐妹为我操心。” 芳云忙安慰何嫔“娘娘想差了，娘娘在宫里就是何家最大的靠山。娘娘正在一步步的变得强大。比如说，前一次，如果不是娘娘想法子让皇上知道，送来给娘娘的糕点上有毒，皇上怎么会查，怎么会顺藤摸瓜，发现是良妃娘娘捣鬼怎么会惩罚良妃娘娘” 提到良妃，何嫔脸上现出来阴狠的神色，她说“哼，本宫和良妃那可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她现在又要害本宫的女儿，本宫能饶得了她” “之前，我记得四妹妹来信说，家里正在生意上对付蒋家。这蒋家也是可恶的，作为良妃的抓牙，他们可是良妃的左膀右臂，是良妃的钱袋子，要是能把蒋家打落了，良妃没有了钱，自然行动就不能那么方便了。还有，蒋家之前那样逼迫我们家，差一点在父亲去后，把我们何家打落尘埃。本宫能放过他们本宫在宫里，不方便对蒋家出手，不过，也不能一点事情不做。” “前一段时间，不是良妃送来的两匹布，芳云你说看印记是蒋家铺子出产的吗李嬷嬷还查出来那布匹上洒了一种隐秘的毒粉” 芳云脸色有些害怕说“可不是，良妃娘娘真的是用心歹毒，她怎么想出来这样的法子，在吃食上下毒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衣料上下毒。真是防不胜防，要不是我看到那锦缎上有蒋家的印记留了一个心眼，让李嬷嬷审查一下，说不准还真的中了她的道。” 何嫔冷笑一下“不管她用什么法子，本宫反正是不会碰她送来的任何东西。哪怕那锦缎上没有做手脚，本宫也不会碰。嗯，芳云，前一段时间，黄昭仪不是送了两盒好茶叶过来吗我们怎么都要回礼不是，你去拿一夹子新送的宫花，一匹良妃送来的那个锦缎，送去给黄昭仪。” 芳云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她不禁赞叹“娘娘真是聪慧过人，奴婢明白了，奴婢现在就去。” 芳云忙忙的叫了小丫头过来，收拾了东西去给黄昭仪送去了。 这事情过了两天，皇帝正在锦绣宫看望何嫔，和何嫔说着话“何嫔啊，你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是能干的。这何明扬在西北可是被乔老大给夸赞到天上去了。” 何嫔温婉的笑着“皇上，那肯定是乔巡抚过誉了。明扬虽然有些小聪明，他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干出来什么大事不过是拿钱去花费罢了。这个谁都能做好的。” 皇帝一掀眉毛“哎，何嫔，你这个话说的就不对了。花钱可是一个大学问。比赚钱还难呢” 何嫔笑了“皇上，您就别逗臣妾了。花钱有什么难的” 皇帝笑着说“好，今儿个，朕就教教你这花钱的学问。朕跟你说，这花钱如果只是挥霍无度，那自然是十分容易。可是，这要是想把钱花在刀刃上，可就是十分艰难了。比如说何明扬在西北做的事情。” “你看，他去年到了西北，正是西北进入冬天，朕刚刚送过去十几万的灾民，他们吃饭穿衣，居住都成问题。图兰城也不是富裕的地方啊，连自给自足都不能，怎么养活这多出来的十几万衣不蔽体的穷人” “这时候，何明扬去了，他先是拿了几十万两银子去官府买了大量的田地，有做作坊的，有准备种植棉花的。他还呼朋引伴，带了很多苏城的商人过去一起做生意。这苏城的商人们都不是空着手去的，他们都多多少少的带了一些货物过去。当然了，那个时候，因为是冬天，大河上冻了，不能走船，靠着陆地，带不了多少货物，可是这也聊胜于无啊，搁不住商人多啊。” “何明扬送到官府的那些银子，乔老大立刻拿来买了苏城商人的粮食。苏城商人没有想到，粮食运到图兰城就卖了一个好价钱，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不顾严寒，不顾道路难走，飞快的回去苏城再次组织货物去了。甚至有些聪明的，直接在图兰城周边收购粮食。这使得图兰城的粮食更加多了。” “这还不说，何明扬还拿着大笔的银子结交北蛮贵族。从他们那里买羊毛，买牛羊肉，使得北蛮贵族也炸开锅了。他们祖祖辈辈第一次听说，羊毛能卖的开始他们不相信，后来，有人抱着试试的态度，运了一点羊毛过来，何明扬高调的买下来了。顺便还把那个部族运来的牛羊马也给高价买了。” “这可好了，北蛮贵族也跟打了鸡血一样，不是去巴结何明扬，就是不顾风雪跑回去，有羊毛的就运羊毛过来，没有羊毛的，就运牛马羊过来。” “羊毛也就罢了，何明扬都收购过来储存，牛马羊可是好东西啊，那一杀了，就是肉啊。有了苏城商人提供的粮食，有了北蛮提供的肉。十几万流民在图兰城安全的度过了第一个严冬。你说，何明扬是不是功劳很大” 何嫔笑眯眯的听着。 第二百七十四章 经济的奥秘 皇帝看着何嫔一副懵懂的样子，更加谈兴大发“冬天何明扬立下功劳就算了。开春之后，他的功劳更大了。” “开春之后，苏城的商人们趁着大河化冻了，开始一船一船的粮食往图兰城运送。图兰城更不缺吃的了，甚至连朕今年应该给西北大军拨过去的军粮都没有组织徭役运送，直接让人轻车简从的带上银票到图兰城再就地买就行了。可是给朕也省了一大笔费用。” “光是运送粮食够吃的也就算了。何明扬还大量的雇佣流民，一下子就雇佣了五六万人。这可是解决了图兰城老大的问题了。” 何嫔一张小嘴张的圆圆的“哦，怎么可能明扬他一个小孩子胡闹吧他干嘛能雇佣五六万人我们家在苏城的工坊最多也不过是一两千人。苏城的工坊可是我们何家最大的工坊了。哪里用得了五六万人这不是浪费钱吗” 皇帝呵呵笑着“没有浪费钱，何明扬钱上面可是算的很精明。他大量雇佣流民，讨好了官府，还最大的为他服务。他雇佣的这些流民，有给他修建工坊的，有给他修建工坊通往码头，通往图兰城，甚至通往图兰城正在修建的五个府城的道路的。还有很多人给他种植棉花。他可是买了一万亩的地种植棉花呢。这开垦，种植最是花费人力。他趁着流民多，工钱低，一下子雇佣了很多。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把本来年工期才能完成的工程，一下子几个月就完成了。” “这下子，流民们不是穷光蛋了。他们给何家打工了几个月，不但混的肚儿圆，还落下了很多工钱，这些工钱，节省一点的，够买粮食他们吃上好几个月的，甚至还够他们付首付购买或者租赁官府提供的房屋的。有了粮食吃，有了屋子住，流民不就安定下来了。甚至还有流民因为赚钱多了，不但买了房子，还去开荒，弄到了土地。成了有粮食，有房子，有土地的良民。” “官府也是省事多了。流民变成了良民，官府税收多了，还不用安置流民，这一进一出可是大笔钱。何明扬也是赚到了，他不但工程都搞完了，棉花种好了，工坊开工了，甚至在雇佣的这五六万人中，他还精挑细选了几千人，长期签了契约，雇佣这些人长期给他种地，或者是给他当织工。” “你说他多么聪明。” 何嫔笑着说“给皇上这一说，臣妾也觉得明扬确实干的不错。” 皇帝叹息一声说“他还干了不少事情，朕不能对你说。那是比建造工坊更加大的事情。总之，功劳真是足够大。你看着吧，他将来积累功劳当个官儿是不难的。” 何嫔这下子惊讶了“啊他不过是花钱做生意而已，哪里还能有功劳当官他，他不过是商户子” 皇帝笑着说“商户子怎么了他父亲是皇商，那是官。再说了，你四妹妹不是也在给朝廷服务吗已经是官了，还是女官呢。” 何嫔眨眨眼，是啊，发生在自己兄弟姐妹身上的事情确实是很多奇怪的。 皇帝又说“哎，这又跑题了。朕跟你说，这经济之道，最是奇妙。有时候花钱多，就能赚钱多。你看，何明扬，去了图兰城，拿了四百多万两银子，这么又是买地建工坊，又是雇佣流民，又是种地，又是买牛马羊，买羊毛的，一下子把四百多万两银子都花费了出去。可是呢，他赚的也多。他让你们何家从苏城，从京城，从你们的工坊，从你们的何记弄了大量的绸缎到图兰城去卖。本来，图兰城消费不高，一个绸缎铺子，一年能卖出去十万两银子的绸缎都顶天了。可是，因为何明扬这四百多万两银子一花费，使得西北那些穷透了的北蛮人把羊毛卖出去了，把牛马羊卖出去了，甚至把战俘给卖出去了。” “这下子他们阔气了，有银子了，有银子，他们没有地方花啊，北蛮穷困潦倒，除了牛马羊什么都没有啊。他们就只能在图兰城把银子花费掉。他们就大量的买绸缎，大量的买茶叶，瓷器，金银玉器等。你们何家有了北蛮人这一帮子顾客，这大半年已经在西北卖出去超过一千万两银子的绸缎了。少说也赚了五百多万两银子。这个势头还没有减，还在继续，朕看着，到了年底，你们何家至少也能卖出去两千万两银子的绸缎，赚上一千万两银子是没有跑的。” 何英华倒吸了一口气“天啊，我们家怎么赚那么多银子” 皇帝笑着说“这算什么不但你们家赚了上千万的银子，那些苏城的商户，甚至江南的商户们都赚到了很多银子。什么绸缎商啊，茶叶商啊，瓷器商啊，金银玉器，粮食商，甚至连酱菜商都赚钱。当然了，还有车马行。多了去了。” “不过，跟你说，这些商户们赚钱，朕的官府更加赚钱。你看，首先，这图兰城发生了那么多的商业活动，肯定商税收了个够。图兰城用这些商税把周边的道路，早就想修建的五个府城都建好了。还开垦了超过三十万亩的荒地。” “然后，这些赚了钱的苏城商人们，把钱拿回家，在你们何家的带动下，也没有把钱都放在银库里。他们继续投资，有的在西北买地，有的在西北买宅子，有的在江南雇佣人手，这样一来，西北得到的银子更多了，江南很多百姓也得到了银子。江南的生意也好多了，西北更是兴旺发达了。这银子不是越用越多” 何嫔彻底迷茫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呢明扬开始不是只用了四百万两银子皇上这一会儿跟臣妾说的，可是十个四百万两银子都有了，这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啊” 皇帝哈哈大笑着“这就是经济的秘密了。” 。 第二百七十五章 蒋家出事 何嫔真的是不懂，这经济是什么意思这秘密到底是什么 皇帝说“简单的说，明扬用四百万两银子，把北蛮人给钓上来了。北蛮人现在为了羊毛，为了银子，已经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北蛮积累上千年的财富，正源源不断的运到图兰城，换成银子，再买进绸缎，茶叶，粮食，金银玉器，瓷器，各种数不清的大夏商品。得到了北蛮的这一口鲜血的滋养，图兰城能不兴旺发达吗” 何嫔还是半懂不懂。皇帝还准备跟何嫔仔细讲解的时候，突然有小太监飞快的跑来，给伺候皇帝的李忠顺使眼色。李忠顺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跟皇帝说“启禀皇上。奴才有事情禀告。” 何嫔装作漫不经心，其实，她心里暗暗的欢喜，一定是那个事情发作了。 皇帝问李忠顺“哦，什么事情朕还等着跟何嫔讲解经济的魔力呢。” 李忠顺忙说“奴才打扰皇上，罪该万死。不过，实在是事情紧急，刚刚伴月宫那边来报说黄昭仪突然急病，情况很不好。想请太医。” 皇帝最近气着良妃，就很少往良妃宫里去了。何嫔又大肚子，他就召年轻小嫔妃的时候多了。这么着，倒是发现了一个美人，模样虽然比不上良妃国色天香，也算是十分颜色了，最难得的是，良妃虽然漂亮，可是良妃识字不多。这位黄昭仪可是出身书香望族大儒黄家。自然是一身气质非凡，书卷气息浓郁。甚至还是一个才女，最会写清丽脱俗的词，很得皇帝的喜欢。这才大半年的时间，就从修容升到了昭仪，距离嫔也只是一步之遥。 所以，李忠顺听说黄昭仪出了问题，哪怕是打断皇帝的谈话也要禀告。 果然，皇帝一听着急了“怎么回事昨儿个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重了，赶紧传太医，嗯，朕也过去瞧瞧。何嫔，你安心养胎，朕去去就回。” 何嫔忙行礼说“皇上快去吧。黄妹妹跟臣妾素来交好，听到她不好了，臣妾心急如焚，可是臣妾身子沉重，不敢外出，请皇上亲自去照看吧” 皇帝十分满意何嫔的识大体，快快的走了。 等到皇帝带着人走了。何嫔才慢慢的由芳云扶着往内室走去。这一晚上，皇宫里鸡飞狗跳，何嫔却连个打探消息的人都没有派出去。 第二天，倒是有慎刑司的太监过来问，送到黄昭仪处的绸缎是哪里来的何嫔就说是良妃娘娘赏赐的。慎刑司的太监看着何嫔大肚子也没有敢多问，匆匆就走了。 又过了两天，宫里传出来，皇帝大怒，罚良妃闭门思过三个月。接着又派了人去抓了良妃的娘家三兄弟进牢里。 又过了一个月，正是棉花丰收的时候，何英华接到了两个好消息。第一个好消息，就是宫里何嫔终于生了。果然，何嫔生了一个小公主。何嫔给何英华的信上说，皇帝很喜欢这个小公主。皇上，太后都给了丰厚的赏赐。 第二个好消息是，皇帝下了一个圣旨到苏城，对绸缎商蒋家抄家。蒋家的男丁入狱，女人进入教坊司。 何英华得到第二个消息，直接就坐着车回去苏城了。 苏城到金陵的道路本来不是很好，坐船的话，不过是一昼夜就到了。做马车可是要走三天。可是，现在苏城到金陵的道路经过金巡抚和荣知府的修建，变得平顺宽敞，道路也都尽量的取直，使得何英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回到了苏城。 到了家，已经是掌灯时分。何英华顾不上吃饭，直接把早就在家里等着的二哥，二姐，五妹叫了过去问“蒋家的事情怎么样” 何明辉控制不住的兴奋“昨儿个，圣旨到了蒋家，锦鳞卫的人把蒋家男丁都给带走了，女人今天也给带走了。蒋家的家底抄了一个精光。不过，蒋家已经库房里没有银钱了。之前，我们生意上，不给他们路边走。他们已经赔钱大半年了。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荣知府说，锦鳞卫在蒋家没有抄到钱，很不满意，所以，让荣知府快点吧蒋家的产业给处理掉，好变成银票回去交差。荣知府忙召集了我们，吕家还有张家一起，看看是不是把蒋家的绸缎铺子交给我们三家处理。对了，还有蒋家在苏城的工坊，在松江城的工坊，在金陵城的工坊，也要处理。” 何英华眼睛闪闪发光“嗯，那吕家和张家怎么说” 何明辉说“吕家和张家都表态了，蒋家的铺面，工坊都让给我们。他们只要一部分蒋家的田产就算了。蒋家的酒楼自己就有六座，之前还吞了我们家的七座。如今，这十来座酒楼，这两家也都觉得让给我们。” 何英华皱了一下眉头说“可能大家都心知肚明，蒋家倒台，我们何家出力最多。所以，蒋家的家产，大家都让着我们。可是，我们吃肉也要留给大家喝汤啊。吃独食可不好。这样，我们家之前卖给蒋家的产业，这个没得说肯定是我们家买回来。另外，蒋家的这几个酒楼，我们也都要了。其余的蒋家的蒋记店铺，我们和吕家，张家平分。工坊，我们三家平分。至于田地，庄子，山林，铺面，宅子之类的，除了京城的我们家要，别的我们何家一样都不要。让吕家和张家选一部分，其余的请知府大人放给苏城别的人家。” “嗯，我们家选了京城的宅子铺面，田庄之后，二哥你去荣知府那里，问问他们荣家要不要” 何明辉立刻懂得了。如今，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书生了。官场上，生意上的许多事情他都驾轻就熟。 说完了这些，何英华又问管理家里银子的二姐何菁华“二姐，我们一下子要购买蒋家这么多产业，我们家的银票够不够” 何菁华说“这个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动用的银票有三百多万两呢，如果各处再凑凑，四五百万两银票都能弄到。” 何英华失笑“哪里用得了那么多” 。 第二百七十六章 购买蒋家 何英华说“不用这么多，我们家不多买，再说，我估摸着蒋家的产业也卖不出来多少钱，撑死了也不过是七八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要知道，先前，我们何家也不过是千万家财罢了，蒋家哪里有我们何家的底蕴深厚顶多不过是七八百万两银子的资产，最近大半年，我们一点路边都不给他们走，他们的铺子一直都赔钱，他们的浮财早就都赔进去了。” “你看，连锦鳞卫的都没有搜刮出来浮财。这么算起来，也就是蒋家的那些田产铺面古董珍玩之类的东西了。这些我觉得可能也就是四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这些资产，一旦官府拿来卖，那价格就低了。当然了，要是拍卖，可能会贵上一些，可是，锦鳞卫等不及啊，只能委托官府最快速度发卖。那就只有我们几家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兴趣吃下蒋家的纺织绸缎产业。这么一来，竞争小了，价格就能越发的压低。” “所以，我觉得可能全部蒋家的资产，三百万两银子就能全部都到手。三百万两银子的资产，我们三家分一下，就算我们家占个大头，估计也就一百多万两银子的事情。嗯，其实，我算的还不准，之前蒋家可是吞下我们家三成以上的产业。这么算起来，我们准备两百万两银子也就够了。” 何菁华笑着说“多备一些也无妨，反正，蒋家的产业这两天就能全部处理完。我们要是到时候银钱用不完，我这边也要继续用。这棉花丰收了，我们正在大量的收购棉花，不但把我们几个工坊一年的量都收购完，还要多收购一些，我想着，起码要收购进来未来两年要用的棉花才行。除了棉花收购，我们还正在到处招去西北的人手。最主要的是招佃户。我们今年在西北又买下了五万亩的棉花地，这需要的佃户可是很多的。这些去西北的佃户，我们承诺他们，将来在西北我们收租，只收三成，要知道，江南这边，佃户们都是交五成的租子。我们在西北收三成的租子，还把剩下他们种出来的棉花都承诺收购，另外，谁愿意去，每家还给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孩子到了西北，庄子上还有私塾可以免费读书。所以，愿意跟我们去西北的佃户可是不少人呢。嗯，这么多花钱的地方，你不用担心银子会白白放着。” 这一番话说得何英华哈哈笑起来“我看看，这是我那个温柔敦厚，吟诗作赋的二姐吗” “看看这算盘精的，看看这爆豆子一样的话，不过是白问问，你这一大篇话等着我，将来不知道你到了姐夫家里，是不是也是这样说话是不是也这样跟婆婆回话” 何菁华一下子脸就红了，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妹妹身边，伸手就去撕何英华的脸，一边还说“你这一回家就编排我，真真是一个促狭鬼，看我不把你的小嘴撕烂。” 何英华身手灵活，早就躲到二哥何明辉的身后，一边笑着，一边说“二姐姐，你这撕嘴大法真真该给金家那几个姐妹们看看，看看她们一直喜欢的温婉大方的何家二姐姐，练成的神功多么厉害。” 何菁华更是羞了，她一边追何英华一边说“你还说，看我不撕你的嘴。” 大家哈哈笑起来，何明辉忙挡在中间，劝说何菁华“二妹妹，你不要生气，英华年纪小，你饶了她吧。” 何菁华不依不饶“不行，这一回饶了她，她不知道还怎么编排我呢。” 何莹华看着二姐和四姐这样打闹玩着，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好想念自己嫡亲的姐姐。往常，她和三姐姐也是这样打闹着过来的。可是，如今，三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明珠湖，每次辛苦，怪可怜的。 不过，随即，何莹华就想到了，自己还真的是想多了。上一次，自己从金陵城回到苏城，路上特意绕路去了一下明珠湖，看到三姐姐脸上开朗的笑容，闪闪发光的眼睛，其实，三姐姐在明珠湖过的才开心呢。 何莹华再看到姐妹们如此打闹，顿时觉得亲切了很多。曾几何时，自己姐妹之间一直都是互相仇恨的。她还记得，当年四姐姐仗着嫡出的身份，仗着嫡母的庇护，可是整天找二姐姐的茬。二姐姐那个时候时常被欺负，不是头花被抢，就是衣服被扯烂，甚至姐妹们出门，二姐姐在闺秀们中间获得赞誉，四姐姐就出口讽刺，甚至有一次还当众说二姐姐是窑姐儿生的下贱皮子。惹得二姐姐那一次哭了好久。 哎，别说是二姐姐了，其实，自己姐妹两个还不是时常被四姐姐欺负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和三姐姐两个被四姐姐欺负完了，嫡母还惩罚自己姐妹的事情。回到姨娘的院子，姨娘还埋怨她们姐妹两个不长眼，干嘛得罪嫡母生的四姑娘，应该姐妹两个去对付刘姨娘生的二姑娘才对。 那个时候，幼小的何莹华心里这世上最讨厌的人就是四姐姐了，最让人痛恨的人就是四姐姐了。可是谁能想到，人心难料。 何家出事之后，庇护兄弟姐妹们的，居然是骄横的四姐姐。是她，说走了蒋家的人，怼了温家的人，在自己姨娘勾结外人对自己家人出手的时候，是她运筹帷幄，救了何家。是四姐姐带领着何家的兄弟姐妹，把生意扶起来，把债务还清楚，甚至还把何家整的越发兴旺，比父亲在的时候，还要有钱有势。 相反，一直都巴结自己姐妹，成天对自己姐妹好的苏家人，都是吃里扒外的，自己的生母苏姨娘甚至准备抛弃自己姐妹卷钱走人。 何莹华突然眼睛里有热泪涌出来。 正在追着打何英华的何菁华无意间看到流泪的何莹华，顿时顾不得去追何英华了，她忙走到何莹华身边问“五妹妹，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何英华也看到了，她也走到五妹妹旁边，问“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毛衫 何莹华忙擦了眼泪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昨天看到蒋家的女眷被带走，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别说是衣服首饰脂粉了，就是头发都散乱了。她们家的女孩子日常也是金尊玉贵的，现在也不金贵了，被那些恶狠狠的臭男人推来推去的。怪可怜的。” 何英华脸色冷了下来“五妹妹，你还是太天真了。你想过没有蒋家设计我们何家，我们那个时候，要债的逼门，我们怎么过日子的你忘记你之前日夜做针线，把一双保护的如玉一般的双手扎的都是针眼的事情了吗” 何莹华点点头说“是啊，本来这事情就是蒋家挑起来的，我们父亲对蒋家多好啊，没有我们家提携，他们能成为四大绸缎商吗结果倒是好，我们父亲把他们扶起来了，他们倒是害了我们父亲的命，还来针对我们家” 何英华说“这一场仗是我们何家赢了。可是要是我们何家输了，那就是蒋家赢了。那昨天被推攘的就是我们姐妹了。” 这个说法，一下子使得在座的各位何家子弟都吓出来冷汗。仔细一想，何英华说的很对。商场如战场，这一次是何家赢了，可是，何家要是输了，下场只能比蒋家更加凄惨。 何英华说“不过，我们家虽然破事一堆，何记里面以前也有很多蛀虫，可是我们兄弟姐妹都是好的，最多只是姐妹间争吵，从来不像蒋家这样，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所以，之前我们何家败落，也只是银钱困难，没有权势被欺压，并没有像蒋家这样下大狱，进教坊。” 何家兄妹都点头。 何英华说“所以，我说，给子孙后代留下千万家财，不如留下千万功德。看看我们何家如今在苏城，在江南办事多么容易。不说官场上了，就是说在市井中，在街面上，谁不敬着我们家谁不夸赞我们家大家都是受了我们何家的恩惠才得到去西北图兰城发财的机会。我们何家修路铺桥，怜贫惜老，抚养孤儿，做善事，救灾民，得到了诺大的好名声。” “对了，忘记跟你们说了，我们的大姐姐已经顺利生下了小公主，皇上和太后十分喜爱。不但赏赐了大姐姐，还准备给大姐姐晋位份。” 何菁华呆了一呆说“太好了，大姐姐顺利生产，这可是我们何家的大喜事。只是，大姐姐生的是公主，并不是皇子，怎么还能晋位份呢大姐姐已经是嫔了，再进位份就是六妃之一了吧六妃有空缺吗” 何英华说“六妃正好空了以为。现在宫里的妃位娘娘有惠妃，淑妃，荣妃，良妃，丽妃五人。本来还有一位生育了小公主的乔妃，她因为孩子夭折了，也跟着去了。所以，六妃空缺一位。” “我们这一位当今陛下，和以往的皇帝大不相同，他十分喜爱公主。看看这六妃吧。惠妃，丽妃，淑妃不去说。荣妃只生了一个三公主，不是也稳稳当了六妃之一良妃也是当年生了八公主，被封了妃。所以如今，我们大姐姐生了公主，封妃，也是正常的。” “当然了，朝廷中也有争议，认为我们大姐姐出身不怎么好，只是商户出身，虽然我们父祖都是皇商，算是官宦，可是，也不是正经的官啊。不过，也有给我们说好话的。有官员辩驳说，我们何家为国贡献，在西北被称为义商，这一次南方遭灾，我们何家又用大姐姐的名义投入十几万两的银钱，救助灾民，如今，南方那些灾民，谁不感恩大姐姐。他们这些官员说，大姐姐出身怎么样其实不重要，她生育有功，又救助灾民这是有德，作为一个后妃，有功有德，足够为妃，她又不是皇后，要求那么高干嘛那些反对的官员一想也是，皇帝不过是封妃而已。妃子位份再怎么高，也不是皇后。其实，看看前朝，歌姬舞女都能成为妃子呢，只要皇帝高兴就行。比较起来，大姐姐出身德行确实是很好了。所以，朝廷中也都同意了。” “大姐姐来信说，等她出了月子，估计就要准备封妃典礼了。大姐姐希望我们能去京城。” 何菁华高兴的拍手“太好了，这么说，大姐姐真的要成为妃子了那我们能去吗” 何英华摇摇头说“不行，我问了礼部的官员。礼部的官员说，我们兄妹们有重孝在身，不好参加皇家典礼。” 大家有点失望，不过也没有关系，本来这种皇家典礼就不是普通人能参加的。何明辉说“我们人不去，是不是可以送贺礼过去” 何英华赞许的说“二哥哥说的是，我们作为皇妃的母家，不能观礼，因为那是皇家礼仪。可是我们能祝贺。还要重重的祝贺。之前就有妃子家封妃的时候，其母家拿出来整整二十万两银子的贺礼呢。我们当然也不能落后了。” 何明辉问“那我们准备多少合适” 何英华看向了何菁华。何菁华忙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手头上银票都有几百万两呢，虽然都有花费的地方，不过挪用一下也不当紧。我估算着，大概过上月把时间，我们这一批运到图兰城的绸缎钱就要回来了。起码也有四五百万两银子。因为这里面不但有卖绸缎的钱，还有西北工坊里面那些毛线，毛衫，棉布卖出去的钱。” 何英华点点头，西北工坊建设很快，第一批毛纺织品，其实从三月份就已经问世了。之后随着织工技术日渐娴熟，工坊不断扩大，使得产品越来越多。现在，从苏城到图兰城的货船，都是去的时候拉着一船的江南特产，比如说粮食，茶叶，绸缎，瓷器等。回来的时候就拉着一船的西北特产，除了皮子，牛马羊肉之外就是这新弄出来的毛线和毛衫了。 虽然现在只是刚刚进入秋天，暑热还没有褪去，可是，大家都已经看出来毛衫的保暖性了。加上这东西价格便宜，很受富裕起来的江南民众的喜爱。卖的还是很火爆的。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封妃祝贺 何英华说“好吧，那我们既然多的是钱，那就拿出来三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两交给大哥，他马上就要动身去江东省，还有两南省去推广棉花种植，顺便还要看看我们家在那边建造的棉布纺织作坊。那边靠着海，很多海商带来许多金玉翡翠，珊瑚珍宝等贵重物品。让他才买一些。十万两银子交给二姐和五妹，在苏城江南之地也才买一些珍宝，还要加上我们家的顶级绸缎。” “然后再送二十万两银子给悄悄的给大姐姐。她封妃，这花销更大了，不能短了大姐姐的银子。”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接到消息，这一次蒋家倒台，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蒋家不是前一段时间，被我们围追堵截，没有买到生丝，生意上遇到困难吗蒋家大少爷带着四十万两银子去了京城，献给了鲍家的三爷。鲍家三爷本来要给蒋家解决问题的。可是宫里良妃传话说，要对付我们大姐姐。蒋家大少爷就献上一个计策，说他弄到了一种神奇的药，只要抹在绸缎上，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来，可是，人接触了，就会拉肚子，皮肤长疱疹，溃烂，甚至会影响孕妇肚子里的孩子。” “鲍家大喜，收下了银子，炮制好绸缎，送到宫里交给良妃。良妃把绸缎赏赐给了我们大姐姐。可是，被我们大姐姐身边的芳云看出来不对。因为她对蒋家出产的绸缎不信任，就叫了懂得医理的李嬷嬷查看。李嬷嬷查出来了这绸缎有问题。大姐姐就把这绸缎送给了皇上最近宠爱的黄昭仪。黄昭仪不过是爱那绸缎的花色，多摸了一会儿，就痢疾不止，差一点没命，还手上溃烂起来，皇上大怒。命人追查，查到大姐姐这里，大姐姐拿出来登记，原来是良妃宫里的绸缎。又查到良妃那里。结果查出来这绸缎并不是宫里发给嫔妃的。是良妃娘家进献的。于是，皇上查到了鲍家。鲍家三爷被抓了之后，都没有对他用刑，他吓得就一五一十的把蒋家招认出来了。” “蒋家敢谋害皇上的妃嫔，谋害皇裔，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他没有得逞，所以，太后劝说皇上网开一面，不要多造杀孽。皇上听了，才对蒋家抄家流放。这已经是轻拿轻放了。” “良妃也被罚闭门思过。鲍家三爷被问斩。鲍家老太爷的官儿也被降了。”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原来这里面还有怎么多事情。原来彻底解决蒋家还是靠大姐姐出手。如今，何家兄弟姐妹们也不知道是说蒋家作死好了，还是说自己家大姐姐威武好了。 何英华倒是笑了“这些事情涉及到宫闺秘事，你们不要往外面说。这要是说出去，可是大罪。不过，皇宫里的事情，很多京城家族都知道了，鲍家这一次惨败，良妃失利，我们大姐姐和黄昭仪一个要封妃，一个要封嫔。宫里宫外，大家都眼睛亮着呢。” 何明辉咬牙切齿“蒋家真的是罪该万死。他们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如何害大姐姐，甚至还要害大姐姐的孩子。” 何莹华也恨得要命“呸，我还同情蒋家的女孩子。真的不应该同情蒋家。他们家干多少坏事要不是大姐姐身边早有准备，只怕已经被蒋家人给害了。到时候，谁同情大姐姐，谁同情我们去。四姐姐说的对，我还是太天真了。对于这样的坏蛋人家，真的不能同情他们。同情他们就是对我们自己残忍。” 何英华笑了笑。大家经历的事情越多，越成熟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家，吕家，张家按照何英华说的分配方案，拿出来银票，把蒋家的家产给包圆了。锦鳞卫高高兴兴的走了。苏城的官员也各自买到了一些小的铺面田产之类。何家终于把所有产业都赎回来，还多赚了蒋家了三分之一产业，自然是十分满意。 不过，何家顾不上得意，他们正在全力的收购棉花。如今，江南江东两省棉花丰收，四大棉花纺织商，全力购买，使得棉花的价格十分稳定，并没有出现谷贱伤农的事情。这也使得江南周边几个省份的百姓都看到了利益，他们纷纷都准备来年也要在自己家那些出产不多的旱地上种植棉花。 正在这个时候，金陵城传出来消息，何家最耀眼的招牌，最赚钱的闪光缎技术要拿出来拍卖了。这消息一发出来，两南的绸缎商人，川地的绸缎商人，甚至东海边那几个省份的绸缎商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打听消息，甚至变卖家产，带上银票往金陵城赶去。 做出这个决定的何英华却正在跟吕正蒙说着话。吕正蒙说“今天，我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英华你商议。我们当初，四家一起投资了内务府技术，投资的是新绸缎纺织机。并没有棉花纺织的技术。是你们何家，是英华你大方，直接把这棉花纺织的技术拿出来跟大家分润。” “今年秋天，两江地区的棉花种植大丰收，如今，我们各家的棉花纺织工坊都在全力开工。眼看着，明年我们还能因为棉布赚取更多的银钱。甚至这个银钱可能比我们除了图兰城之外的绸缎受益的总和。这样大的利益，我们白白拿着可是不好意思。所以，我们几家商议了一下，我们要把这专利的钱先给你们何家。” 何英华笑着说“我们四家这棉布都已经纺织一年多了。现在还说这专利技术的事情，哪里还有必要，我们一起发财，一起做生意就好了。我们何家在那样艰难的时刻，能再次站起来，还不是多亏了吕叔，多亏了张家，吕家，海家的支持。这样的恩情，我们都没有说报答，怎么这一点专利的钱倒是要伸手要了，这可不好意思。” 吕正蒙正色说“英华，你这个想法就错了。” 。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专利费用 吕正蒙说“英华，你这样说就不对。首先说这个恩情的事情。我们那个时候是帮了你们何家一把。可是你们也带着我们发了财啊。各有得失。再说这在商言商，皇上颁布这个专利令之后，对于这技术的把控是越来越严格了。现在谁敢不告取别人的技术啊” “我们为了以后棉布的纺织生意越发好起来，也要先把这帐给算清楚。我们不但这三家都要给你专利的钱，更要把这事情过到明路上去。要在官府立下契约。实话跟你说吧。这其实是海家老夫人的意思。” 对于海家这一位老夫人，虽然何英华没有见过，但是听她的事迹就很敬重她。所以，听到海家老夫人的意思，她沉吟起来。 一旁的何明辉说“四妹妹，这个技术专利的费用，还是不能省的。不但不能省，还要去衙门立下契书，如今，朝廷对这方面的管的越发严格了，与其以后惹出事端，不如现在把一切都做好。再说了，四妹妹你不是打算明年就要把棉花纺织的技术拿出来拍卖吗如果那个时候，买了技术的人家问起来我们这一次专利卖了多少钱，我们怎么说大夏那么多商户，很多都是跟官府关系好的，要是有人查了我们这一次记录，那怎么跟别人交代” 何英华点点头说“确实是我相差了。那我们就收下吧。” 吕正蒙说“我们三家商议了，这一次的专利技术，我们每家准备出两百万两银子给何家。” 何英华吃了一惊“那不行，怎么能要这么多银子呢当初，我们那新绸缎纺织机，你们三家不过是投资八十万两银子，这棉布技术怎么可能要你们每家二百万两银子就算是当初我们何家每次给内务府投资新技术，最高也不过是五百万两银子。你们三家加起来都六百万两银子了。” 吕正蒙说“这是有缘故的。其实，就像英华你说的一样，如果是我们四家一起在内务府交银子要他们研究，只怕五百万两银子就到顶了。我们几家一家不过是一百多万两银子。可是，这研发技术，你们都是知道的，少了几年，多了甚至是十几二十几年。这一百多万两银子，一直放在内务府，我们每年光是利息都亏多少” “哪里像这样，直接从你们何家拿到了技术，甚至还没有给技术的钱，直接我们就已经用了一年多了。钱都赚了不少了。不说这一次棉花丰收，我们各家都开了五六家作坊，全力纺织棉布，光是去年，各家只有一家工坊，纺织出来的棉布，都赚了差不多五六十万两银子。今年，这收购的棉花都纺织出来，五六家工坊，估计能赚两三百万两银子。” “当然了，这样的好年景是因为我们的棉布大部分都是卖给西北的。预估明年，我们的棉布价格就要下跌，西北的市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火爆，利润下降。那我们每家都有六家工坊，只怕每年也能有将近百万两银子的利润。所以，我们花费两百万买专利，只怕别的商家还觉得我们买的便宜了。” 这个话说得很在理。何英华都无言以对。只能苦笑一下说“好吧。” 吕正蒙笑着说“英华，你不用帮我们节省银子。这一次我们都在西北赚了大钱，手里多的是银子。光是专利费的事情也不值得我来找你一趟。我这里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何英华都没话说了，大家都太有钱了吗六百万两的事情，居然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吕正蒙说“我们几家现在真正感受到新技术的重要性。比如说，这一次，英华你提出来，明年我们四家不能全部吃下南方几个省份甚至是北方省份跟风种植的棉花。为了防止没有商户收购棉花，打击百姓种植棉花劲头，我们决定把棉花技术拍卖。其实，按照专利令规定，专利保护期是十年，我们完全可以十年后再拿出来技术拍卖，不过为了大局，为了推广棉花的种植，我们只能明年就拿出来拍卖技术。但是，这样对我们几家就有损失了。” “还好英华你聪明，一直都有叫人研发新的技术和花色，所以，明年即使是我们拿出来了技术，我们还有更好的技术。这让我们几家都更加看到技术的重要性。怪不得皇上一直都强调技术，技术。皇上真的是太圣明了。” “所以，我们三家决定，请你们何家牵头，我们自己建一个由那些顶尖工匠组成的研究房，专门研究棉布，绸缎的纺织新技术，还有新花色。我们每家都出一百万两银子，你们何家也要出资一百万两。我们四家，四百万两银子，估计能花上十年时间。如果十年后还没有新技术出现，我们再投资一百万两，如果我们到时候四家中有哪一家出不了这一百万两银子，那就其余三家分这一百万两银子投资，或者是再找一家一起投资。” 这么一说，何英华明白了，这就是如同之前海家取代蒋家一样。何明辉皱起来眉头“这样倒是一个长远的法子。技术确实是重要。新花色，新技术，对于我们这些布匹行业太重要了。” 何明辉还记得当初，何英华为了知道店铺里面进什么花色的绸缎赶得上潮流，特意带着他们兄弟从花街走的事情。 何英华说“我们几家这一年，因为新织机，棉布技术，因为西北的新市场，都大赚了一笔。拿一百万两银子是轻松的事情。可是十年后，就不一定了。毕竟生意场上起起伏伏，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 吕正蒙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提前定下规矩。英华你看怎么样” 何英华笑着说“这是老成主意。我觉得很好，不过这是不是都是海家老夫人定下的” 吕正蒙呵呵笑起来“英华果然聪慧。你猜的很对。” 第二百八十章 师母要人 海家这位老夫人可是连皇帝都连连夸赞的人。虽然何英华没有见过她，但是，对海家老夫人的仰慕可是由来已久。 何英华说“既然是海老夫人定下来的，我们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这技术研究房，里面的人选是一件大事，怎么管理是一件大事。总不能我们几家拿了几百万两的银子，让他们花着玩。这各项规章制度，监督，都很重要。” 吕正蒙说“是，我们觉得这才是大事。海家老夫人已经提出来一个大概，让我们几家再商议一下。” 说完，吕正蒙从袖子里拿出来几页纸，何英华看起来。 吕正蒙又说“这人选，我们想了，管事，我们四家都要派人过去管理，每家轮流一年主管。另外，负责研究的人，从我们现在的工匠里面选择，挑选聪明的，平日里就有各种发明，研究的。” 何英华一边看一边说“嗯，这样也行，不过，我觉得京城将作司的那些人更加厉害，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些人挖过来江南。那些人可是直接隶属内务府，是皇家的人。我们可是没有这个脸面要皇家的人。” 吕正蒙楞了一下笑了起来“英华，你太精明了。你的意思是让海家老夫人出面，管皇上要这些工匠” 何英华一笑“海老夫人可是皇上的师母，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对她老人家十分礼遇。她老人家不过是开口管皇家要几个工匠而已，算不得什么。对于我们是天大的事情，对于海老夫人来说，可是不值得一提。” 吕正蒙呵呵笑着说“成，正好我过两天就要去建业看那边的工坊收购棉花的情况。我去跟老夫人说一下吧。” 何英华说“请吕叔帮我们带一份薄礼给海老夫人，我过完年年要去建业，到时候，亲自给老夫人请安。” 吕正蒙应下。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监督和管理的制度。 吕正蒙一直到饭后才走。 等吕正蒙走了之后，何明辉才对何英华说“这三家的六百万两银子拿回来之后，我们想这些都给四妹妹你。” 何英华一惊“都给我什么意思干嘛都给我” 何明辉说“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吗我们何家如今产业越发多了，比父亲在的时候还要多。父亲在的时候，我们何家豪富，就已经遭了人眼，甚至皇家都看不过去。这才有后来的灾祸。如今我们更加豪富，产业更加多，岂不是未来祸患更大所以，早日拆分财产才是正道。” “我们之前，不是商议的，以后，等大哥成亲了，棉花纺织这一方面就给大哥。然后把大哥分家出去。二妹成亲就拿走所有的丽锦坊，五妹成亲拿走瑞祥坊，三妹以后拿走明珠湖那一块的珍珠生意，三弟拿走西北那毛纺织生意。剩下的绸缎纺织生意交给我。至于以后四弟，五弟，六妹长大了，如果她们也创业了，自然也把产业交给她们，如果她们没有创业，就每人给一笔产业银子分出去嫁出去好了。可是，你呢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你对这个家贡献最大。这是我们兄弟姐妹的共识，反而你什么都没有” 何英华呆了一下，嫁人，这事情，她重生之后，还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过。前世嫁人是为了何家，后来在韩家苦苦挣扎也是为了何家。重生之后，她种种手段，使得何家避开了前世的凄惨，所以，她觉得不需要嫁人了，也就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如今，大哥说起来，她倒是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何明辉难得看到一向胸有成竹的妹妹有这样懵懂的时候，倒是忍不住笑了“四妹妹，你可是我嫡亲的妹妹。你是家中的嫡女。按说，你的身份可是比家中这些庶出的兄弟姐妹都高。如果我们父母还在世，不会给我们家的这些兄弟姐妹分这么多产业的。反而会让我们兄妹两个分我们家的产业。现在，怎么可能一点产业都不给你留呢” “再说了，不提身份，不提分产，光说贡献。四妹妹，你当我们不知道吗其实，这些新技术都是你自己的是不是” 何英华沉默了。看来家里人都是聪明的。之前自己借口是父亲留下的借口，兄弟姐妹们都不信了。 何明辉说“你怎么得到的这新技术，你不说，我们也不问。可是，我们知道，这些新技术救了我们家，你救了我们家。我们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拿你技术换来的钱呢所以，这棉花纺织的专利钱，理所应该是你一个人独得。” “不但这棉花纺织的技术钱，应该你独得。我还有一个想法，之前也跟大哥他们商议过。将来，我们分产的时候，除了我的这个绸缎纺织技术是祖传的，别的那些产业，都要给你干股，作为你出技术的钱。至于几成，我们到时候再说。” 何英华忙说“六百万两银子已经太多了，我要那么多银子干嘛你们还要给我干股，我哪里花得了那么多银子” 何明辉笑着说“四妹妹，你不是说了吗花钱也是一门学问。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没有足够的权势，有钱反而是一件祸患。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有发现，他们三家这是觉得钱烫手，所以，特意把这六百万两银子送到我们手里花吗他们都懂得这个道理，难道我们反而不懂得了看看这个家，看看我们的兄弟姐妹，能妥善处理好这个事情的，就只有你了。四妹妹，这不是给你钱，这其实是给你责任。” 何英华清醒下来，仔细一想，二哥说的很有道理，这个钱怎么花确实是一件大事，如果处理不好，那就容易引起祸患。这几家，包括自己家，好像就是自己跟皇帝一直关系很好。虽然海家是皇帝的老师家，海老夫人还是皇帝的长辈师母。可是越是长辈，反而有些话越是不好说。倒是不如自己有密奏权利来的方便。 这确实是一个责任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温暖 何英华缓缓点点头说“干股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我们家现在还在孝中，不可能分家。这六百万两银子，我就先收着。我会密奏给陛下，看看陛下怎么说。” 何明辉点点头说“是啊，不过，我想陛下不会全部拿走的。我们这一位皇上可是历代皇帝中最有钱的一位。” 这倒是真的，如果皇帝没钱，可是商户有钱，那这个商户就死定了。可是如果皇帝有钱，商户也有钱，这样的商户一般结局都会很好。 何明辉说“四妹妹，我们母亲不在了，也没有人给你打算婚事。你今年虚岁十四了，周岁只有十三，没有及笄，倒是不用那么早操心，但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岁已经长辈给相看了。可是你看看我们家，又是在孝期，又没有长辈做主。我生怕耽误了你，将来，九泉之下，父母也不原谅我啊。” 听到二哥的话，何英华心里一阵温暖。这世上，嫡亲的只有二哥和大姐姐。他们可是一母同胞。二哥如今也不是那个不知道事情的书生了。历练这么一两年，他成熟了很多，也知道担当。 不过，关于婚事，何英华真的没有考虑过。 何家的生意，甚至十年后的事情，她都有打算，可是，唯独自己的亲事，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可能前世婚姻不好，使得她下意识的不想成家。可是，这世道，不成亲也是不成的。 何英华有些犯愁，成亲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想到过几年她要离开何家，要去一个陌生的家族，何英华觉得一个头就有两个大。这可真的是太麻烦了，一切计划都要修改，一切都要重新打算。真的是太难了。 京城武烈帝最近心情不错。何嫔给他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九公主。武烈帝每天都要去锦绣宫看望九公主。太后也很喜欢九公主，九公主和太后也有缘分，每次小小的孩子，一看到太后就笑起来，太后也越发喜欢喜庆的九公主。 不过，除了九公主的事情，还有一个事情，让武烈帝又是高兴，又是有些伤怀，那就是荣妃所出的三公主要出嫁了。三公主的夫婿是武烈帝亲自制定的。是书香望族祁家的二公子。祁家出了很多国子监祭酒，书香望族，在士林中一向威望很高。不过，祁家的读书人多，掌握实权的却不多，所以，家里稍微清贫一些。不过，这不是问题，武烈帝多的是银子，他宠爱的公主，除了按照祖制要给公主的陪嫁之外，武烈帝自己私下里还会给很多产业和陪嫁。三公主是不会贫困的。不过，最让武烈帝满意的不是祁家老二相貌堂堂，学问很好，最让武烈帝满意的是祁家的家规。祁家一直恪守家规，不纳妾。 虽然武烈帝自己后宫妃嫔很多，但是，他嫁女儿，却不喜欢女婿有小妾。比如说，他的大公主，二公主出嫁，夫婿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没有小妾。这也让武烈帝对两位女婿十分满意，给他们高官厚禄，重用不已。 想到三公主，武烈帝从锦绣宫出来后，又去了荣妃处，看望三公主。 这么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他最近宠爱的黄昭仪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黄昭仪的伤已经都养好了，又恢复了美貌，此刻她一脸娇羞的迎着皇帝，正要跟皇帝说话，突然一个小黄门过来禀告“启禀陛下，良妃娘娘突然身子不好了。” 虽然心里对良妃有很多意见，但是，武烈帝对于倾城倾国的良妃还是放不下，他一听，果然就着急了“怎么会突然身子不好了传太医了没” 一边问，一边就要往外走。黄昭仪一看皇帝要被良妃勾搭走，银牙都要咬碎了。上一次，她被毒，追根到底，还是良妃下得毒，所以，黄昭仪对良妃最是痛恨，此刻，看到皇帝好容易来她宫里，却又被良妃勾搭走，她如何能忍。 黄昭仪突然就干呕起来，这动静有些大，使得皇帝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关切的问“昭仪怎么了赶紧传太医。” 皇帝顺利的留下了，不多时，太医到了，经过一番诊脉，太医恭贺，说黄昭仪这是怀孕了。皇帝大喜，一边叫人去给太后报喜，一边和一脸娇羞的黄昭仪说话。 自然就忘记良妃身体不好的事情了。 良妃让人去禀告了皇帝她身体不好之后，就开始等着皇帝的到来。最近一段时间，良妃十分倒霉，本来打算给怀孕的何嫔下毒的，没有毒到何嫔，倒是毒了黄昭仪。这使得皇帝大怒，不但让她禁足，还不许她最近几个月见她所出的四皇子。这可是要了她的命了。思念儿子已经让她十分痛苦了，皇帝还杀了她三哥，降了她老子的官职。鲍家如今只能老实呆着，生怕再次惹怒皇帝。 良妃没有法子，只能想办法让皇帝来到自己的身边，只有她再次得宠，她的一切困难才能解除。 对于自己的容貌良妃还是十分有自信的。黄昭仪虽然美貌，但是和自己还是差了一个级数。皇帝不见到自己心会狠，可是，只要见到自己，自己使一点小手段，皇帝还是会乖乖的对她好的。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百试不爽的计策，今天居然没有奏效，皇帝居然没有来。 良妃心情暴躁起来“去打听一下，皇上怎么还在黄昭仪的宫里” 不一会，小太监来回报，说，皇帝今天留在黄昭仪宫里了。黄昭仪怀孕了。宫里大喜，如今各处都在派发赏钱。皇帝下了旨意，六宫同贺，所有宫女太监都多发一个月的赏钱。 这个消息，让良妃美丽的脸都扭曲了。不多时，良妃宫里多了很多瓷器碎地的声音。 瓷器碎地的不止是良妃宫里，同样还有惠妃宫里，倒是何嫔的锦绣宫十分平静，何嫔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预备明天天亮之后，给黄昭仪祝贺。 荣妃听到这个消息，一边平静的吩咐人准备贺礼，一边缓缓的走向了密室。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万国之皇 太后心情很好，最近这一段时间，后宫中，接连有新生儿，新怀孕的妃嫔。 太后心情好转，也同意了皇帝的要求，亲自下了旨意，晋封何嫔为德妃，黄昭仪为黄嫔，良妃为良贵妃，乔嫔为顺妃。除了这些，管理宫务也换了人。最早的时候，乔皇后过世后，后宫中是惠妃和淑妃一起管理宫务，后来，惠妃被禁足，变成了淑妃和良妃管理宫务，再后来，二皇子被就藩，宫务变成了荣妃和良妃一起管理。现在，太后又下了旨意，后宫中的宫务由德妃和荣妃一起管理。 这个旨意一下，朝堂上虽然还有争议，但是，太后多年积威倒是使得大家都不敢吭声了。太后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后宫中，但是，当年，太后的强势，老臣子们还都是知道的。至于后宫，没有皇后，更是太后一言堂了。所以，太后的懿旨很快就办好了，各位晋位妃嫔的封典也很快举行完了。后宫中，是有人高兴，有人生气。 惠妃和淑妃气的又摔了一地的瓷器。惠妃和淑妃斗争了二十年，大皇子和二皇子别苗头夺嫡这么多年，哪里能想到，他们居然一个被冷落，一个被送到封地就藩。倒是后来者的丽妃所出的三皇子进入了朝堂，良妃所出的四皇子被皇帝接到身边亲自教养，现在，良妃更是成为了贵妃。这可是六妃之上的高位。大夏的祖制，向来是一个皇后，两个贵妃，六个妃子，八个嫔。其余的都不限制数目。 武烈帝的皇后乔皇后过世多年，虽然年年都有臣子上奏折，要求封后，皇帝都置之不理。谁都知道，无论是哪个妃子得宠，在皇帝心里，最爱的永远都是去世多年的乔皇后。后宫中也习惯了没有皇后的日子。 以前后宫中没有皇后倒是无所谓，反正六妃各自为政，现在倒是好，还是没有皇后，可是良妃成了皇后之下的贵妃，这使得后宫的均衡被打破，丽妃也把宫里的瓷器摔了一地。 良妃自然是十分高兴，她这一段时间，被打压的狠了，娘家失势，自己被禁足，儿子被抱走，皇帝移情别恋，宠爱黄昭仪，甚至良妃管理宫务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已经有人怀疑良妃失宠，良妃宫里的供应都比以前次了很多。如此境遇，良妃已经都要绝望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因为黄昭仪的怀孕，她本来以为这就是她失宠的开始，谁知道，她居然晋位成贵妃了，在后宫中真正成了第一人。这可是不是皇后的皇后了。良妃自然是激动的无法自己。 乔嫔本来就是皇后的侍女出身，生了二公主，是皇帝潜邸时期的老人了，资历，功劳都摆放在那，她和大公主也关系很好，太后也很宠爱她，如今，她晋位，那是理所应当，因为她的晋位，大公主和二公主都上表对皇帝表示感谢。 乔嫔也就是新晋的顺妃一向淡然，如今也只是上表谢恩罢了，并没有什么过于激动的行为。 黄昭仪怀孕本来是大喜事，因为这个，她以为她能打击到敌人良妃，谁知道反而是良妃借着她怀孕的事情成了贵妃，因为这个事情，黄昭仪哪怕是封了嫔宫，也一样不高兴，黄昭仪的宫里也碎了一地的瓷器。 倒是荣妃的宫里，锦绣宫新任德妃的宫里一片宁静。 这些都被李忠顺悄悄的报给了武烈帝。武烈帝闭了闭眼，对李忠顺说“母后才是宫斗高手。看看朕这大半年宫斗的结果，老二都被朕弄到封地去了，淑妃还不老实，良妃更是胆大妄为，惠妃小动作不断，丽妃骄横起来。倒是母后一出手，六宫中一下子就平衡了。良妃前一段被打压的狠了，不过，她毕竟生了四皇子和八公主。母后还是抬举她做了贵妃，居六妃之上，可是，她位份晋了，管理宫务的权利倒是被剥夺了。” “老大和老二都被朕打压了，老三倒是开始在朝堂上拉拢朝臣了，丽妃也在宫里耀武扬威起来。为了打击丽妃，母后硬是让良妃成了贵妃，这样就造成了老三和老四打擂台，丽妃和良贵妃打擂台。丽妃有成年皇子，良贵妃的儿子还是幼年，可是良贵妃有高的位份。这下子旗鼓相当了。” “不过，为了防止良贵妃坐大，母后剥夺了良贵妃的管宫权柄，交给了两个生了公主的妃子。这下子，后宫中各方势力均衡了，不但照顾了朕的新宠黄嫔，还给了二公主面子，照应了老好人乔嫔。这一手实在是漂亮啊。” 李忠顺笑着说“皇上，太后毕竟是太后啊，多年管理内宫，谁能瞒得过太后的法眼皇上，您的后宫有太后照管着，您就可以放心了。毕竟，前朝这么多事情，您哪里有那么多精力浪费在后宫的事情上” 皇帝点点头说“是啊，如今很多事情都等着朕去办，朕的很多计划都到了关键的时候，之前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就是为了这一刻，朕怎么能浪费精力呢。” “西北那边怎么样” 李忠顺忙说“西北那边北蛮正忙着互相内斗，北蛮的皇族和几个新兴的中型部族已经交手了，这一时半会的可是分不出来胜负。战俘倒是日渐多起来。图兰城那边，已经赶在入冬之前，把五个府城的城墙给建起来了。可以送百姓过去了。” “我们在西胡那边的细作有报，说西胡那边，因为图兰城的兴盛，吸引了很多胡人前去图兰城购买大量的绸缎茶叶瓷器之类的贩卖，在西胡引起贵族的兴趣，西胡的贵族更加奢靡起来。” 皇帝目光变冷“谁都以为，朕在准备着对北蛮用兵，不但是我们大夏这样认为，北蛮，西胡，南夷也这么认为。朕就是要他们大吃一惊。哼，西北军那边情况怎么样” 李忠顺忙说“西北军这两年战马日渐增多，都是北蛮卖过来的，军粮充足，训练的很多，早就厉兵秣马，准备一战了。” 皇帝哈哈大笑“好，我们就准备一战吧。朕要让整个世界都震惊。朕要成为万国之皇。” 。 第二百八十三章 明泉 何英华忙完了整个秋天，才算是把棉花丰收收购这个事情忙完。何家也通过吕家跟金巡抚家透话，何家同意跟金家二少爷的婚事。金巡抚家的阮氏夫人也十分高兴，她特意在请吕家大夫人和何家姐妹吃饭的时候，送了何菁华一只金钗。这事情因为在孝期，不好正式订婚，只能先送一个定亲信物。 何菁华自然是娇羞满面，何英华也是十分开心。前世早早去世的二姐，今生不但活的有滋有味，还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婆家，找到了一个心仪的人，何英华能不开心吗 忙完了这个事情，何英华就坐上了海船去了榕叶城。 棉花推广的一行官员，吴广安他们在棉花丰收，棉农的棉花都卖出去以后，就高兴的回到京城去了。何英华没有跟着一起回去京城。因为明年开春，吴广安一行官员，要再次从京城出发，到两南等沿海地方督促棉花推广。何英华就先走一步，到南方沿海去等着。一方面可以趁机处理自己家的事情，一方面也算是给棉花推广官员们打个前站。 海船到了第一站明泉城，何英华，何明耀从船上下来，就喜欢上这个兴旺发达的港口城市。 明泉城干净，美丽，气候温暖湿润，不冷不热，此刻已经是入冬时分，西北地区，京城都已经飘雪花了，江南也开始变冷了，可是，明泉城还是气候宜人，来往的人群也开朗热情。 港口十分繁华，往来船只多如牛毛，港口上人声鼎沸，海外回来的商船，跟着商船从海外过来的各种人，有金发碧眼的胡人，有深眼高颧骨的南洋人，有乌黑的炎州人。 何英华前世虽然经历丰富，毕竟也没有出过京城，倒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西洋景。自然是十分开心，就是一向沉稳的何明耀也是很好奇。两兄妹坐着马车，穿过热闹的港口，进入干净整洁，到处种植了飘香栀子花的城市，来到了何家在明泉城置办的宅子。 何家人很少到明泉城来，所以，这个宅子置办的并不大，只是两房家人在这里打理，一个三进的小宅子。宅子后面倒是有一个种满了飘香花卉的小花园。 何英华和何明耀在船上整整走了大半个月，如今到了陆地，一身疲惫都上来了，梳洗了之后，忙休息去了。 到了傍晚，兄妹两个才休息过来，他们请了一起过来的曲总掌过来，三人带着下人管家，掌柜们一起去何家的铺面。 何记在明泉城有两个铺面，两个铺面的大掌柜早就恭敬的守在何家的宅子等着。如今，也跟着一起到了铺面来。 何英华仔细看了铺面，只见铺面里干净明亮，货物丰富，来往买卖的人也很多。何英华不由得点点头。 仔细看了一圈，何英华一行人就被掌柜的迎到后院的内室坐着。何英华坐下后说“尤掌柜，我看店里的情况很好啊。” 尤掌柜是一个四十多岁，带着一点胡人血统的人，他笑容满面“我们何记一直都是明泉城最好的绸缎铺子。不过，一年多前，因为我们店里的流水被总店抽走了，使得我们困顿了一段时间。不过，还好时间不长，明泉城又是有淡旺季的。那个时候，正好是明泉城的台风季。台风季是没有什么海船的。所以，店铺生意不好也无所谓。等到旺季到来的时候，苏城那边就送来了新款的高档绸缎，还有两万两银子作为流水。我们就能进货了，同时，我们还第一次在铺面里面卖了棉布。那种高级棉布，很受欢迎，使得我们何记的名声再次打响。很多老顾客，还有海商都来我们这里订货。” “这生意一运转起来，自然就越来越旺。后来，总店那边又送来了五万两银子作为流水，我们的资金越发充足，货源自然也充足了。货品多，生意自然更加好了。最近这两三个月，更加旺盛，我们店铺里多了总店拨过来的上等棉布，新款绸缎，还有我们西北工坊产出的那种羊毛衫。这可是新奇东西，谁都没有见过。虽然现在明泉城还没有进入冬天，天气没有冷，可是，那些猎奇的太太小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购买羊毛衫起来。” “这样一来，我们的生意更加好了。我还想跟总掌，跟少爷小姐说呢，那高级棉布，羊毛衫能不能给我们明泉城多配一些我们这里虽然是南方，可是冬天还是有一段时间很是湿冷。羊毛衫和保暖的棉布比绸缎更加受到欢迎。还有我们明泉城市港口城市，最大的客户都是那些海商们。” “南洋的海商倒是罢了，那些胡人据说，他们的国度很是寒冷，都十分喜爱这种羊毛衫。他们还想高价买羊毛纺织技术呢。” 何英华说“技术我们是不会卖的。不过，给你这边多配一些货物应该没有问题。图兰城那边的毛纺织产出越来越大，虽然进入冬天，北方需求量大了，不过，给明泉城一些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个话，尤掌柜高兴极了。 何英华又问起来“刚刚我在铺子里，看到你铺子里除了我们自己工坊供应的绸缎棉布，毛衫之外，还有一大半都是你们自己收购的绸缎，很多很有特色，比如说那种明丽花纹的是什么绸缎” 曲总掌说“我们何记这么多店铺，大部分店铺都是在附近收购当地有特色的好绸缎来作为货源。比如说，金陵城的何记店铺里收购了很多金陵城特色的宋锦。那些宋锦不但在金陵城的何记卖，还在很多别的城市卖。” 尤掌柜也点头说“哦，宋锦在我们明泉城的店铺也卖的很好。我们明泉城的店铺，有三分之二都是本地或者是附近身份收购，或者是海商们带来的绸缎用来卖的。比如说这一种，色调明丽，有鱼牙纹的是我们从高丽过来的海商那收购的大花鱼牙锦。” 说完，尤掌柜让伙计去外面取了十来匹绸缎来，一一介绍起来。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英俊少年 何英华仔细看了这一匹别致的大花鱼牙锦。尤掌柜继续说起来“这高丽的大花鱼牙锦，色调明丽，和我们大夏的绸缎用色不同。我们的绸缎纺织用色，一般都是用色调相近或者是相协调的颜色搭配。可是这高丽的用色大胆很多，他们大部分都是用一些颜色相反的来搭配。听说这个叫撞色。” 何明耀笑着说“这个撞字倒是使用的很巧妙。想到这个字眼的一定是读书人。” 尤掌柜说“这字眼用的好不好我们读书不多，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倒是觉得这种大花鱼牙锦比较有特色，就大量收购了一些。不过，说实话，这大花鱼牙锦不管是绸缎的密度，色泽，细腻程度都不能跟我们大夏的绸缎比。不过它是一个新鲜的东西，所以我们也跟高丽的商人常年订货。大花鱼牙锦不但在我们明泉城的何记卖的很好，还有一部分我们送到了金陵城等地的何记卖。” 何英华仔细看了这个绸缎说“嗯，确实质量比不上我们大夏的绸缎，别说跟我们何家的闪光缎比，就是跟中等绸缎比都比不上。不过，大家都图个新鲜。我想这个大花鱼牙锦可能更加适合我们丽锦坊使用。尤掌柜，你多订购一些这个货物，给苏城丽锦坊送过去，还有京城那边，图兰城那边的店铺都送一些。相信这样的货物在北方也能卖的不错。” “这个是什么好像我们大夏的绸缎仿制品不过这花色倒是新鲜。看看这上面还是西洋的人物和建筑呢。这是西洋来的货物吗” 尤掌柜忙说“是啊，这是西洋海商带来的洋缎。其实质量不如我们大夏的。不过，也是图个新鲜。卖的还不错。在明泉城还罢了，反正这里海商多，不缺洋缎。我们收购的洋缎，送到京城店铺里，听说卖的很好。” 曲总掌点头说“我们何记之所以生意兴盛，一来是我们有一些别家没有高级绸缎，比如说闪光缎，辽绫，绞股罗等。二来是我们何记店铺遍布南北几大城市，我们会把川地的蜀锦，北方的潞绸，金陵的宋锦，松江的云锦，明泉城的大花鱼牙锦，洋缎，榕叶城的吉贝布等各地有特色的绸缎送到南北店铺去。使得北方店铺有南方绸缎，南方店铺有北方绸缎。货不全不卖钱。我们的绸缎有特色，品种又齐全，所以，稳稳的坐大夏绸缎铺第一交椅。” 何英华和何明辉都点头。这样的商业手段，他们也深有体会。 何英华接着问了很多关于洋缎和大花鱼牙锦的问题，也仔细观摩了这些新式的绸缎。尤掌柜看何英华对这些外来绸缎很感兴趣，就说“四小姐，最近，高丽最大的海商正好在我们明泉城，他名字叫金标。他对我们何记的那些保暖效果好的棉布和毛衫很感兴趣。据他说，高丽那里冬天的时候白雪皑皑十分寒冷，要是有这样的毛衫一定很好卖。所以，想大批量的购买。可是我们明泉城何记自己的存货都不多，也不敢应承他太多。他正在纠缠着。要是四小姐对高丽的纺织技术感兴趣，可以找他来谈谈。” “这个金标虽然只是高丽的一个商户，但是，他和高丽的权臣家族金家关系匪浅，据说，他也是金家的族人，不过是远房族人罢了。他在高丽因为背景深厚，什么都能弄到。” 何英华果然感兴趣，她说“嗯，好，你找个时候，约他过来我们见面谈吧。” 正说着，突然外面有声音传过来，好像有争执，尤掌柜忙告罪出去，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小了下去，尤掌柜匆匆又进来说“大少爷，四小姐，外面正是高丽的商人金标，他又来找我们要大量毛衫的货物。伙计们告诉他，我又贵客招待，他不听，以为我是故意避而不见，所以叫嚷了起来。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见见他” 何英华来了兴趣说“这倒是巧了。曲总掌，你和纠查队的翟管事一起查一下账目。我和大哥去见见这个金标。” 何家因为之前苏城，广陵城，金陵城等地掌柜有一半出了问题，所以，何英华在仆从里面选了忠诚可靠的家生子，组成了纠查队，一队管理内宅。内宅的一些犯了家规的事情，比如说偷着吃酒，当差的时候打瞌睡，耍钱，偷东西，账目不清等问题都由纠查监管，一旦查实了，就交给家里的内堂管。内堂的管事就照着家规来处罚，需要打板子的打板子，需要发卖的发卖。 何家内宅的仆从们，自从有了这内宅的纠查队，倒是风气清正了很多。 纠察队还有一个外队，是专门监管何家的各个商铺，店铺，农庄，酒楼，工坊的。这个外队就由何英华的心腹，翟双寿管理。 翟双寿是兰雪的亲哥哥，前世就是何英华的左右手，忠诚能干，何英华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这一次，何英华来到明泉城查看铺面，自然也带着翟双寿过来查探。 翟双寿这事情做惯了的，他忙带着手下有条不紊的开始查账目，查库房等。 何英华则是施施然的和大哥何明耀一起到了待客的花厅。 这是何记专门招待贵客的花厅，布置的富丽堂皇。因为来何记购买绸缎的很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所以，何记特意招了一些年轻漂亮的侍女在花厅伺候着。 如今，何英华和大哥一起往大厅中走，还没有到花厅，就看到花厅外面围着一圈侍女，这些侍女个个娇羞满面，小声交头接耳，不时得露出神秘的笑容。这倒是让何英华有些奇怪。尤掌柜看到这样，很不高兴，这些侍女，当着东家的面，如此没有规矩，不是丢他的脸吗 他忙轻声呵斥“都干什么，围在这里春杏，你说怎么回事”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忙说“掌柜的，我们知错了。实在是花厅里的那位公子太俊美了，惹得我们争相来看。”听了这个话，何明耀和何英华顿时好奇起来，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多么英俊的人在居然惹得这些见多识广的侍女们都失态 一进大厅，何英华就看到一丛人当中，一个长身而立，双眼狭长，俊秀的让人无法形容，穿着高丽民族服饰的年轻人。 何英华一愣，这个人，她居然似曾相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轻视 前世，何英华老年的时候，京城中，奢靡成风。京城外面到处揭竿而起，可能是感觉到王朝摇摇欲坠，京城中的达官贵族更是抓紧时间享乐，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欢愉。 这里面最奢靡的，最淫乱的就是皇族了。其中，身居后宫，年纪已经达到八十了的鲍太后，更是荒唐至极。她从当上太后开始，就不断的有面首。开始的时候，只是偷偷的养着一些清秀少年。后来，随着鲍太后权势日渐增加，鲍家势力日渐雄厚，特别是后来，鲍太后和皇后争夺权势，以太后获胜结束。这使得太后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鲍太后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一方面，她纵容鲍家敛财揽权，另外一方面，她开始公开的养面首。甚至，她为了不让人妨碍她淫乱后宫，特意以保养身体为名，从皇宫中搬出来，住到了新给她修建的美轮美奂的百花宫居住。在百花宫中，她养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少年。 这些少年中，有三个最是出名，也最得鲍太后喜爱。其中有一个就是来自高丽的美少年金敏俊。 何英华那个时候作为京城贵妇，也经常参加宫宴，在宫宴上自然是多次见到伺候太后的三个最美少年，其中，这个气质有些清冷的金敏俊最是引人注目。 何英华那个时候，虽然看不上鲍太后的行径，但是，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这个金敏俊真的是太好看了。 如今，何英华眼睛看到的这个穿着高丽贵族服饰的少年人，居然跟前世自己见到的金敏俊十分相似。这倒是让何英华愣住了。甚至她都以为是金敏俊来到明泉城了。不过，随即，何英华就想到了，如今自己才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女，金敏俊的父亲只怕都没有出生呢，更不要说是金敏俊了。 身旁的何明耀已经小声跟妹妹说“哎呦，真的是英俊少年，我走南闯北，见过这么多号称是青年才俊的男子，都比不上眼前这个高丽少年啊。” 何英华稳定了一下心神，她已经想明白了，眼前这个高丽英俊少年，绝对不可能是金敏俊，不过，他一定跟金敏俊有关系。 何英华步履从容的跟着何明耀，尤掌柜一起进入花厅。 尤掌柜一面介绍大家一面招呼客人“这位是高丽富商金标金爷。金爷，这位是我们何家的大爷，这一位是我们家四小姐何县主当面。” 何英华和何明耀这才发现，厅里还站着一个五短身材，面长眼细的人，这正是金标。 金标一听，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何记的东家，他可是知道，何记的东家不是一般的商户。何记的东家，何家的大少爷可是七品皇商，那可是朝廷正式的官员。这还不说，何家还有一个很出名的四小姐，被皇帝封为县主。 金标忙整出一脸的笑容，向何家兄妹行了一个大礼。 何英华和何明耀两人径直往主位上坐下，请金标不要客气，并且示意让尤掌柜招待金标坐下喝茶。 何英华注意到，金标向自己兄妹行礼的时候，他的那些随从也跟着行礼，只有正在花厅看墙上挂的楹联的那位美少年，并没有行礼。 可能是察觉到何英华看向那名美少年，金标一脸笑容“县主大人，这位是我高丽国大族宰相金家的大少爷金从善大人当面。” 何英华顿时明了。是了，前世，她见到金敏俊的时候，金家在高丽被另外一个家族权家打败，不但在朝堂上失势了，还连累的族人大部分都进了监狱，发配海岛。只有金敏俊被一些人护送着到了大夏，寻求大夏的庇护。倒是让大夏的鲍太后看上，当上了鲍太后的面首。 那么这样算起来，那位金敏俊岂不是眼前这位金从善的孙辈 何英华脸上不由得笑起来，这可真的是奇妙的感觉呢。 这位金从善不愧是高丽的贵族公子，他大方的走过来，行了一个儒礼，开口道“高丽小国书生金从善见过何大人，见过何县主。” 何明耀和何英华也跟他行了一个平礼。虽然高丽是小国，不过，这位金从善可是高丽国的士族，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 何明耀和金从善攀谈起来。这位金从善风度翩翩，容貌俊美，清丽中透着一股贵族的傲气，倒还真的是一位人物。 何英华仔细看着金从善。心里想着，这位金公子和她前世见到的那位小金公子相貌十分相似，不过气质不同。金敏俊气质清冷，可能是因为身世的原因，或者是因为逃亡的原因，他气质中带着一股忧郁。眼前这一位金公子则是不同。他生长在金家最鼎盛的时期，祖父是高丽最有权势的大臣，金家的势力遍布朝野，甚至是高丽的王都要对金家公子们十足礼遇。这样的钟鸣鼎食的生活，自然是培养的金从善一身贵族的贵气和傲气，也培养得他十分阳光，圆滑。 可能是感觉到何英华一直都在观察他，金从善转头对何英华一笑说“何县主，小生在偏僻的高丽都听过您的大名。您年纪轻轻，还是女子之身就被大夏皇帝陛下任命作为棉花推广的副使。这可是引起我们高丽贵女们很大的骚动啊。她们虽然都没有见过您，但是，她们都以您为榜样。这其中，我的二妹妹，就一直很崇拜您。她这一次也跟着我们一起来到了明泉城。要是她知道，小生今天居然有幸见到何县主当面，一定会怪小生没有带她一起前来。”像何县主这样的少女，一见面就喜欢上他的容颜，这对金从善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容貌的原因，他从小就被高丽的贵女们追捧。就是到了大夏的明泉城，走在路上也是被女人们争相恐后的注目。甚至是有大胆的大夏少女，向他抛香囊。 如今一见面，这位名传四方的何县主也不能免俗，对他的容貌再三关注。金从善也觉得十分正常。不过，一点轻视在心里还是免不了的。不过，圆滑的金从善小心的把这一点轻视藏在心底。 。 第二百八十六章 生意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金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过是受到皇帝的抬爱，才让我跟着吴大人历练学习的。” “金公子带着令妹来我明泉城，我们何家倒是招待不周。一会儿，我就叫人送上我的名帖过去贵处，请令妹到我何家的宅子赏花，以尽地主之谊。” 何英华落落大方的态度，亲切不失礼的话语倒是让金从善有些犹豫。一般对他容貌迷恋的少女们，要不是娇羞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激动的语无伦次，要不是拼命的表现自己。倒是很少有像何县主这样从容的。 金从善笑着说“多谢县主抬爱。舍妹得到帖子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何明耀这个时候问“金公子带着令妹到明泉城是游历还是公干” 金从善俊美的容颜转向何明耀“小生一介闲人，哪里有什么公干小生去年通过了同文馆的考试，侥幸中了同文馆学士。预备明年再进行弘文馆的考试。这空挡，小生祖父说，儒生就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历练也很重要。所以，就打发小生出来游历天下了。” “小生在高丽十二道转悠了一圈，在海边碰到了族人金标，他带着货物要来明泉城交易。小生和舍妹十分感兴趣，想趁机见识一下天朝上国的风土文华，就跟着来了。” 何明耀点点头。这个时代的书生们都很流行读书游历，之前他们碰到的云廷公子不是也在中举之后游历天下吗 何英华看了看言笑晏晏的美少年金从善，笑了一下，就转过脸问金标起来“我在我们家掌柜那看到了金爷卖给我们的这一批大花鱼牙锦。倒是很有特色，不知道，你们每年能卖出来多少这样档次的锦缎” 金标早就习惯，只要跟着金从善，他就变成透明人的待遇。这一次，居然何县主不追着金从善说话，转而问他生意上的事情，让他吃了一惊，不过，金标不愧是油滑的海商，他忙笑着说“我们高丽国寒冷，产的蚕丝很少，懂得这样高级纺织技艺的织工更加少，所以，这大花鱼牙锦，每年也不过是产出两三千匹罢了。除去我们本国使用，我能拿出来卖的也不过是每年六七百匹。” “这其中，有四百匹，都是给明泉城何记的。剩下的则是给吕家的吕记买走了。” 何英华点点头。 金标接着说“县主大人，何大人，我很想多购买一些何记产出的毛衫。那种毛衫，我做生意一辈子，倒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暖，那么柔软。一点都没有羊毛的膻味，也没有羊毛那种扎人的感觉。这样保暖的好东西，太适合我们高丽寒冷的气候了。可是，我跟尤掌柜商议了很久，他只答应给我够织出来五百件毛衫的毛线。这怎么能够呢” “求求何县主，何大人，能不能给我们再多一点货量我们可以把价格再提高半成”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这毛线，产自我们何家在西北的工坊。整个大夏，目前确实只有我们何家才有产出。就是吕家，张家，这样惯于做海外生意的，也不过是产出棉布罢了，毛线还是我们独有的。” 金标说“是啊，我也想多订购一些棉布，我在何记买了两千匹的棉布，不过，这个量还不够，我只能从张家，吕家各自订购了一千匹的棉布。这样才勉强够用。不过，毛线，就只有何记有，我们需要的更加多啊。” 何英华说“我倒是可以做主给你再多一些毛线。嗯，就给五百斤毛线吧可是，我不想要银钱，我想要多一些你们高丽的特产，比如说大花鱼牙锦。” 金标一张长脸苦了起来“我也想用大花鱼牙锦交易，这样我还能多赚一些。可是，我手上确实没有多余的大花鱼牙锦了啊” 突然，金标想到了一件事情“何县主，您刚刚说，您想要高丽的特产，不知道，高丽别的特产，您需要不需要” 何英华皱了一下眉头“别的特产，嗯，也行吧，你先给我看看都是什么要是我感兴趣，我就跟你交易毛线。如果有特别好的东西，再给你多增加五百斤的毛线也不是问题。” 金标顿时兴奋起来。虽然一千斤的毛线，这个量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够的。不过，总算是聊胜于无。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他天天都来纠缠尤掌柜，一斤都没有弄到。还是何家的东家有权势啊。 金标忙乐颠颠的说“太好了，我们高丽虽然偏僻严寒，还是有一些好东西的。我这就让人去拿货物过来给县主大人过目。” 金标忙忙的告退，叫了几个随从，一溜烟的走了。 金从善倒是有些错愕，怎么说的好好的，就说上了生意怎么金标把他一个人丢在何记，就乐颠颠的跑了 何明耀笑着招呼金从善喝茶，一边和金从善聊了起来。 何明耀虽然读书不成，但是，少年时代也是启蒙读书过的，所以和金从善倒是有很多可以聊的。 让金从善意外的是，何英华倒是一点都没有插嘴，甚至看都很少看他了，只是专心的喝茶，等候金标回来。 这让一直受到少女青睐的金从善太意外了。 金标成为高丽第一的大商人，果然行动能力超强，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带着人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来。 金标行了礼之后，得意的叫人打开了一个中号的箱子，取出来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头夹子，打开之后，之间是一根全须全尾，有三百年气候的人参。 这下子，不但是何英华，就是何明耀也动容起来“这是三百年的老人参” 金标得意的说“何大人好眼力。这确实是三百年的老人参。这样的人参，我这里还有十颗。另外，我们高丽还有一种人参，叫做高丽参，比普通人参常见一些，但是，这效用更加温和。煲汤药用都可以。” 说着，金标打开了另外一个大箱子，里面有二十个夹子，打开其中一个夹子，果然有一棵更加粗壮的高丽参在里面。 何英华从座位上下来，仔细查看这些人参笑着说“这果然是好东西，我同意跟你的交易。” 金标立刻笑得见眉不见眼。 。 第二百八十七章 种子 何英华心算了一下说“嗯，你这些人参价值很高，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答应给你的一千斤毛线都给你。另外再多给你一千斤。剩下的，我还可以用我们何记的棉布支付给你，嗯，就给你两百匹细棉布吧。这样，还应该有余钱，我就用银子或者是闪光缎跟你结算吧。” 金标大喜“太好了，我不需要银子，我需要闪光缎，细棉布，毛线。” 双方说好了，一旁的尤掌柜忙拉着金标的账房到一边具体计算交割起来。 何英华说“金爷，你这人参都是好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弄到人参和高丽参的种子” 金标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种子有什么作用县主大人可能不知道，这人参，就是这根堪称神物，别的都不能用的。而且，这人参只能长在东北深山老林里，树木茂密，人迹罕至，常年积雪的地方。南方是万万种不成的。其实，就是在北方，人参也只能野生，根本就没有种活的可能。” “再说了，这采集人参，都是积年甚至是祖传的老手，才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人参。采集人参还有诸多规矩，其中一项，就是采集人参一定要等到人参开花结果，果实成熟，洒落到地上，然后才能采集。大概也是想着不能固泽而渔的意思吧。所以这人参种子很少能弄到手。” 何英华心里有些遗憾，她还想把人参种子种到自己的玉盘世界里面。至于人参生长环境苛刻，这都不是问题。她早就发现了，玉盘世界中，什么样的植物都能生长，不管是喜欢阴凉的，喜欢干燥的，喜欢冷的，喜欢热的，到了玉盘世界里面都能活的很好，还生长的很茂盛。 看到何英华脸上明显的遗憾神色，金从善皱了一下眉头。 何英华说“这么说金爷你手里没有人参种子了其实，人参全身都是宝，不止是根须有药用，这种子和枝叶也有作用。不过，药用价值没有根须那么大罢了。我有一个朋友她是一个大夫，需要人参种子作一种特殊的药方。如果金爷能弄到人参种子，也不需要多，几颗都行，我愿意出五百斤毛线购买。” 金标整个脸都皱起来了“五百斤毛线啊，我早知道人参种子有用，我就弄一些过来了。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不要紧，县主如果不着急的话，等我把这一批货物运回高丽，下一年，我一定带上人参种子过来。” 何英华点头说“不急，下一年你到明泉城，给我带人参种子，也把高丽参的种子给我带来，我都支付五百斤毛线给你。” 金标高兴极了。 正在这个时候，金从善突然说“可能要让金爷失望了。我好像手里就有这两种参的种子。” 金标不由得瞪大眼睛，随即苦笑起来“大少爷怎么手里有这个种子” 金从善一笑，清秀脱俗的脸庞仿佛阳光绽放一般，晃得何英华都有些失神，只能金从善说“人参的种子如同红豆一般，红润可爱，我偶然间见到，觉得十分有趣，就收集了一些。这一次正好带出来，如果县主需要，我就让人送过来” 何英华一喜“哦，太好了，我确实需要，如果金公子能割爱，嗯，我也愿意付给金公子五百斤毛线。” 金从善笑了一下“今天第一次见到县主大人和何大人，我没有带礼物拜访，已经是很失礼了，这就当做我送的拜访礼物吧。” 何英华注意到，金从善已经不再自称小生了，改称我了。可见，这金从善是一个圆滑的聪明人。 何英华笑了说“好，那多谢金公子了。今天，我们兄妹两个跟金公子有缘相见，不知道能不能请金公子到寒舍坐坐” 金从善笑容更盛了，一面应下，一面吩咐随从去取种子过来。 金标有些失望，不过，何英华也对金标说“我们何记和金爷合作多年，尤掌柜盛赞金爷做生意实诚。不知道金爷有没有空，到寒舍坐坐” 得到何记的东家邀请，这可是比给金标五百斤毛线还要让他高兴。这意味着，他和何家的合作将会更进一步。金标可是十分聪明，消息灵通的商人。他虽然是高丽人，但是，一直都留意大夏官方的消息。自然也知道前一段时间，何家差一点覆灭的事情。让人惊叹的是，何家不但挺过来了，还越发兴盛，不但依旧是皇商，掌控着大夏丝绸业的龙头老大，还多了很多品种，比如说高级棉布，比如说毛线等。这样有权势，兴旺发达的大夏顶级商户，有机会巴结是多好的事情。 金标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连连说着好话。 一行人起身去了何家，何家那边早就有仆从得到信息，安排妥当，酒宴丰盛，金标很会说话，金从善也十分圆滑，一顿饭自然吃的宾主尽欢。不过，让金从善有些遗憾的是，进了何家之后，开始，何英华还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候，何英华就借口走开了，陪着他们吃饭的是尤掌柜，曲总掌和何明耀。 不过，想想也明白了，大夏毕竟是礼仪之邦，男女不同席这是古规，何英华作为一个县主自然不会陪他这样一个外男吃饭的。 饭后，何明耀送金从善到门口，才折返。 回到内院后，何明耀直接到何英华的院子里，何英华叫人给何明耀送上解酒汤。本来何明耀一直都是墨兰伺候的。不过，这一次出来，何明耀并没有带墨兰同行。因为墨兰的哥哥在秋天的时候，已经中举了。何家跟墨兰的哥哥商议了一下墨兰和何明耀的婚事。墨兰家自然是十分愿意。他们以前觉得，墨兰能混的当上何明耀的妾就行了。也算是有一个名分。没有想到，墨兰居然还能当正室夫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不过，因为何家还在守孝，所以，还不能定亲，不过，墨兰自己也开始注意一些。所以这一次没有跟着何明耀一起出来。照顾何明耀的事情，就落到了妹妹何英华身上。 何英华说“大哥把高丽的金公子送走了”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出色人物 何明耀一边喝着解酒汤，一边说“是啊。这高丽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他们那个地方，居然贵族，大商人都会讲我们大夏的官话。” 何英华笑着说“不止是会说官话，他们也学我们大夏的儒家典籍，也跟我们一样有科举，不但贵族男子会说官话，听说他们的贵女们也大多会说我们的官话，其实不止是高丽国，大夏周边的倭国，南洋那些小国的权贵们也都是说我们大夏的官话的。” 何明耀笑了“对啊，这都是我们大夏的藩属国。不过，这个金公子确实是一个人物，不但才学好，圆滑聪慧，长相也太清秀了，这样秀气俊美的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何英华又想起来前世那个被太后养着的金公子，也是一样的秀气过人。何英华笑着说“是啊，我也没有想过，那种小国也能有如此出色的人物。” 何明耀说“看起来，他们真的很喜欢我们的毛线，我们是不是再增加对明泉城毛线的调拨啊” 何英华说“今年，图兰城那边毛线产量其实不低。不过，我一直都觉得毛线在北方可能更好销售一些，所以，大部分货物都是供应给北方几个店铺。还有图兰城自己的买毛线的也很多，听说，图兰城妇女人人都学会用毛线织毛衫了。北蛮的很多妇人也都会织毛衫了。” “倒是忽略了南方，还有海外很多国家也需要羊毛线，毛衫。嗯，我可以跟图兰城那边去信，要三哥发一批货物过来。明年，明泉城这边也可以多发货过来。” “图兰城今年毛线产量不错，不过，三哥说了，他们仓库里面已经堆满了羊毛，虽然生产毛线用了一部分羊毛，可是搁不住收购的更多啊。加上，工坊第一年只建成了三分之一，所以，不能全力产出。明年工坊继续建设，产出也会更加多。预计，明年产出翻一倍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一来，供应明泉城也就没有问题了。” “这个高丽商人，我倒是觉得有意思，还有这个金公子，大哥也多留心一下。多探听一下高丽国的事情，说不定以后有用。” 何明耀忙点头。虽然对于四妹妹的话，他不大明白，不过，他知道，听四妹妹的准没有错。 何英华想了一下说“今天这个事情，我会给皇上密奏。到时候如何做，还是要听皇上的。” 何明耀严肃起来，看起来这不是一件小事，要不，妹妹怎么还要跟皇上密奏呢 可能是看出来何明耀的紧张，何英华噗呲一笑“其实没有什么。不过是皇上说，让我看到什么，有什么想法，都跟他说说。我倒是觉得，高丽国在北方，如今为了跟大夏贸易，却要跑到明泉城这南方来，多跑了多少海路啊。确实是不方便。如果北方也能有一个大夏的出海城市，只怕高丽，东北的那些金蛮族，倭国等地方都能来跟我们做生意，那大夏关税也能多一些，我们这些商人也能多赚一些。” 何明耀明白了说“哦，这可是朝堂大事。不过，妹妹你跟皇上密奏还是可以的。听说，北方其实有一个城市，叫登石城，前朝的时候，确实作为何北方贸易的海贸城市。不过废弃的久了。今天，金标还遗憾的说，要是登石城能重新启用，他们高丽的商人也不用大远的路程到明泉城了。一年也不会只贸易一次，说不定能贸易回呢。那赚钱才叫多呢。” “金标还说，高丽国虽然只是一个弹丸小国，也有不少好的出产，比如说这大花鱼牙锦，还有高丽纸，还有高丽参，甚至还有一种叫新罗婢的，据说，温婉能干，是各国争相购买的婢女好人选。对了，金标还说，高丽国产的一种叫响水稻的稻米，比我们大夏的这种米还要香糯可口。这些，金标都能大量弄到。当然了，大夏的商品，高丽国更是需要。比如说我们何记的闪光缎，辽绫，还有川地的蜀锦，还有大夏的一些书籍，茶叶，瓷器，金银玉器，甚至女人的首饰高丽国也很喜欢。她们高丽国的贵妇们都以穿戴大夏的衣服首饰为荣。据说，倭国也是如此。” 何英华抿嘴笑了。前世也是如此，即使那个时候大夏摇摇欲坠了，周边几个小国还是以大夏为荣，以大夏为学习的榜样。 何明耀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说“这个金公子是高丽权臣金家的嫡长孙。他祖父是高丽国的宰相，他姑祖母是高丽国的太王太后，他姑姑是高丽国的太后，现在高丽国的小皇帝，是他亲表弟。据说，他们家还想让他的妹妹们选一个去当新王的王后。他们家事高丽第一外戚。” 何英华摇摇头说“大国，小国，这外戚，这宫斗都是一样的。哎，不过这盛极而衰的道理不知道金公子知不知道现在金家看起来是繁盛至极，以后呢” 前世，何英华好像记得金从善的妹妹确实当了高丽王的王后。可是，她没有得到高丽王的宠爱，反而是另外一个权家的女子成为嫔之后，获得了王的宠爱，这个权嫔和王后一直斗争，最后以王后失败告终。王后失败后，不但被赐死，她的家族金家也跟着倒霉，被清算，金家人都沦为阶下囚，只有年幼的金敏俊逃了出来。 不知道，这个后来当了王后的金家女是不是金从善这一次带出来的这个妹妹。想到这里，何英华倒是想早点见到这个金家女了。她转身让兰雪准备拜帖送到金家下榻的客栈去。 何明耀笑着说“妹妹是想见见这个高丽贵女吗也是，你一直都忙着生意或者公务，身边一直都没有小姑娘一起游玩，在苏城，我们还能和吕家的姐妹来往，到了金陵城也可以跟金巡抚家的姑娘往来，到了明泉城倒是没有了。”看到妹妹像普通小姑娘一样交往游玩，何明耀很开心。 。 第二百八十九章 钱多的烦恼 何英华白了哥哥一眼说“大哥，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倒是墨兰姐姐那边的事情说的怎么样了你出来一趟，没有带墨兰姐姐一起，是不是应该买一些新奇东西，差人给墨兰姐姐送去” 何明耀笑着说“这倒是提醒了我，过两天我抽个空，去街上逛逛，买些新奇的东西差人送回家。” 何英华说“我也要大肆采购一番。” 何明耀说“四妹妹，你现在可能是整个大夏最有钱的贵女哦。” 何英华一愣，笑了起来“嗯，还真的是。哎，我都知道吕叔他们几家是怎么想的。还不是我先前提醒他们，不要把这一次在图兰城赚的钱都存放起来，或者是拿来在江南大肆购买田地。他们一边拿钱在西北投资，一边，干脆把钱拿出来给我，这样就不用自己费心想着怎么花钱了。” 何明耀摇头说“花钱也是一个难事啊，不止是他们三家，就是我们家也不是愁着怎么花钱真是想不到，一两年前，我们家还被一文钱难倒，要债的堆破门，现在居然就要发愁怎么花钱了。” “其实，不止是他们三家发愁怎么花钱，我们家也在发愁怎么花钱。我们家先是把家产都赎回来，还购买了一部分蒋家的财产，这还罢了，我们还把之前从各个姨娘那里拿走的各种产业，首饰头面，古董之类的，都双倍还回去。我们兄妹房中也都恢复旧观，甚至还更加奢侈一些。光是买这些小东西也就算了。我们因为不敢在江南大肆买土地铺面，只能把钱都放在西北那边大肆购买土地和铺面。” “西北那边地广人稀，我们买了大量的田地，还多是荒地，这要人开垦啊。我们家倒是不怕开垦花费垦荒钱，主要是没有那么多人可以雇佣啊。为了这个，二弟，二妹妹，他们管着家里，让管事们去江南各地乡间，还有周边更加贫困的湖省等地乡间雇佣人去西北。这个花费可是不少。每一家人，都要给安家费，还要负责他们的旅费，派船，马车把他们安然送到西北，还要在西北给他们建房子，提前发放工钱，粮食等，帮助他们在西北扎根下来。这不但花钱多，还非常费劲。” “我们如此搞了四个多月了，也不过是招募了四千多人过去西北。远远不够啊。而且，这些人，都是男多女少。这也能理解，除非是一家子，哪个女子愿意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啊。西北那边，男多女少也是一个问题啊。” 何英华点点头说“是啊，三哥信上也写了这个事情。我们再想法子吧。哎，说起来，大哥和二哥你们两位也是，吕家他们给我每家二百万两银子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跟着起劲，也给我二百万两银子我们不是一家子吗” 何明耀看着妹妹宠溺的说“四妹妹啊，你将来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多一些银子产业傍身终究是好事。再说了，我们兄弟们都在，自然是照顾你安然，可是将来呢不能不考虑以后啊。再说了，我们家不是比吕家他们更加发愁怎么花钱吗我们可是比他们几家赚的都多。”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想法，等到我们毛纺织行业赚钱更多一些的时候，或者是过两年，我们把毛纺织技术也拿出来拍卖的时候，我们也要给你支付专利费用的。” 何英华不由得以手扶头“还要给我啊” 何明耀说“不但是要给你专利费用，还要我们一起去衙门上档。当然了，你也要交税的。哎，现在皇帝陛下的管辖下，各种商税都不能逃脱，你以为衙门里面那些专门的税官是吃白饭的吗” 这一点倒是说的是真的。当今皇帝从上任之初就开始各种改革，对于百姓的各种土地税赋是越来越少，真正达到轻徭薄赋，被万民赞颂。可是对于商税，对于各种其他税收，比如说这个专利税，则是越收越多，还名目繁多，制定的十分细致。 何英华摇头说“真不知道我们这位陛下怎么想的，怎么制定的这个专利税他鼓励各种专利发明，各种新技术，对于那些发明了新技术的工匠，得钱一百两以下的不用收专利税。得钱一千两以内的都只收一两银子的超低税费。对于一千两银子以上到一万两银子的，收千分之一的税费，对于万两银子以上的，十万两银子以下的，收千分之五的税费，对于十万两银子以上，百万两银子以下的，收百分之三的税费，对于百万两银子以上的，就收一成的税费。也就是说，我这一次因为棉花技术收了这八百万两银子，就要给皇上缴纳八十万两银子的税。估计看到这些，皇帝陛下会十分高兴。” 谁平白得到八十万两银子都会十分高兴。这可是金陵城一年的税收了。 何英华说“这还不算之前我们在金陵城拍卖那些纺织棉花工具得到的银子缴纳的税费呢。哎，这专利费真的是给陛下赚钱很多。关键它还不损伤任何一个农人，商户。真是聪明啊，真是让人惊叹。” 何明耀呵呵笑起来“谁说不是呢，要是皇上经商，只怕天下的商户都得称他第一。” 何英华也被说得笑起来。 何英华说“缴纳完税之后，我还剩下七百多万两银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哎，这一段时间，只要有空我就在筹划着。真是头疼死了。你这还要以后给我毛纺织的税钱，真真是让我头疼。我就是要赞嫁妆，谁家的嫁妆是一下子几百万两银子的皇家嫁出去公主也没有这样的吧” 何明耀宠溺的笑着，在他的心目中，何英华可是比公主还要珍贵。 突然，何明耀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对了，我想起来，你说起来公主，我才想起来，高丽国的公主被称为翁主。因为他们的王，是大夏的藩属国，不能称皇帝，只能称王，所以他们的皇后也称为王后，公主称为翁主，相当于我们大夏的郡主。说到这些的时候，金标还说，皇宫中也喜欢使用新罗婢作为宫女。” 何英华有些奇怪，大哥又提起来这个做什么 第二百九十章 买婢女 何明耀两眼放光“说起来这个新罗婢，金标可是说了好多，他大肆夸耀，说新罗婢温柔能干，高丽贵族府上用的侍女都是新罗婢，不但美貌听话，干活更是厉害，甚至高丽南部那些土地都是这些新罗婢种植的。” 何英华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终于明白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何明耀说“金标说，他可以大肆的把新罗婢卖出来给我们。我们不是西北那边缺女子吗三弟不是一直抱怨男多女少吗我们把新罗婢买了来，送到西北，不但可以给我们那边的人手解决成亲的事情，还可以解决西北种地的人少的问题。” 何英华笑起来“不知道这新罗婢比我们大夏的婢女哪个便宜” 何明耀脸色有些抽抽说“真是让我想不到，金标说，新罗婢，只要两袋谷子就能换来一个。这怎么可能” 何英华突然想到前世，流民到处都是，那个时候买个婢女，甚至不用花费银子，只是一碗杂粮就够了。 可见，这高丽的内政也是乱的。要不怎么会婢女卖的这么便宜 何英华说“我倒是听说过，我们大夏的子民都是金贵的。在周边的藩国，那些百姓命不如草金贵啊。” 何明耀这才明白，说“这么说，金标倒是没有骗人，看来，我要找个时候，跟他商议一下，购买新罗婢的事情了。钱我们是不缺，粮食也不缺，你没有看到这明泉城，海外回来的商船，按照我们皇帝的新法令，每三船货物就要带回来一船的粮食。听说南洋那边粮食满山满谷，土地一年能收成三次或者是四次。所以，明泉城港口上，到处都是粮船，明泉城的粮食价格也是一直都很低，甚至比我们江南那样的产量大省都低得多。” “大不了我们就买了粮食跟金标交换新罗婢或者是用他最喜欢的我们的毛线跟他交换。估计，他可能会更加喜欢毛线一些。还有我们的那些“嗯，大哥你去跟金标说吧。还有，跟他说，我们明年可以提供更多的高级绸缎和毛线给他，不过我们要大肆收购北方一些如同人参这样的药材。” 何明耀有些奇怪的问“你要这药材干嘛用谁生病了” 何英华说“大哥忘记了，我可是在京城结交了一个白家的女神医白莹啊。她还给了我一个白李氏，也就是如今大姐姐身边的李嬷嬷。这一次，大姐姐平安生产，李嬷嬷可是居功至伟。我们可是欠了白家，欠了白莹一个人情。再说了，有机会结交神医，耗费一点药材算什么” 这倒是真的，何明耀说“是啊，我们家人口多，如果能和神医白家搭上关系，以后可是便宜的多。不过是一点药材，在我们家如今还真的不算什么。” 何英华突然想起来问“今年墨兰姐姐的大哥考中了举人，不知道他们家什么章程” 提到墨兰，何明耀脸上的神色明显放柔和了“乔家以前是很穷困，为了给乔母治病，没有法子，墨兰被卖到我们府上。后来，乔母还是病故了。那个时候，乔家就积攒钱财，想要把墨兰给赎回去。不过，墨兰不想回去。还攒钱供养她哥哥，还有两个兄弟读书。如今，墨兰的两个弟弟都已经中了秀才，她哥哥更是中了举人。我跟他们家说，要等出孝期之后，迎娶墨兰过门。乔家自然是十分愿意。” “乔家那个大哥，确实是一个人才，不但读书读的好，我们这一两年支助他读书，二弟还找了荣知府，拿到了金陵城应山书院的名额，送了乔大哥去了应山书院。在应山书院读书果然是好，看看，他不就中举了吗” “乔大哥成了举人，也没有看不起我们商户的意思，他还积极的帮我们处理一些事情。我们都在外面奔波的时候，二弟一个人在家里支应着，有时候忙不过来，都是乔家兄弟们过来帮忙。” 何英华对乔家兄妹显然很有好感“嗯，当初，父亲在的时候，就说过，其实，乔秀才是我们苏城出名的才子，只是时运不济，才没有科举成功。后来，家里陆续有人生病，把家产给耗干了，都沦落到卖女儿给母亲看病的地步。父亲感叹乔家的孝义，特意买下墨兰姐姐。也没有让她做过粗活。这么多年，还多次资助乔家。这乔家是知道好歹的。我们家遭逢大难的时候，特别是我们父母丧事的时候，乔家兄弟们都来帮忙。这一份情谊就值得我们珍惜。大哥，以后我们是正经亲戚，自然往来更多。大哥可不能慢待了墨兰姐姐。” 何明耀肃然道“墨兰跟我是患难之情，我怎么会辜负她” 何英华微微笑了。大哥，二姐都找到了好归宿呢。 金从善回到了客栈，刚刚坐下，茶还没有喝到，门就一下子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高丽民族服饰的少女，就闯了进来“大哥，你又去哪里玩，都不带我。我每天只能待在客栈里，闷都闷死了。” 金从善看到这个嫡亲的妹妹，一个头都有两个大“大妹，你偷偷跟着我来到这大夏已经很不应该了，你要打算去逛街玩儿吗你知道你的身份吗你知道，你自幼就和姑姑生的王子定亲，如今，先王过世，王子登了大位，你要是嫁过去，就是新的王后。你怎么能去逛街，怎么能跟着我和金标去做生意呢这是王后应该做的事情吗” 那个少女本来情绪还很好，听了哥哥这个话，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堵着红唇“哼，谁稀罕做王后王后怎么了我们哪一次去宫里看望姑姑，姑姑不是哭着的姑姑这些年，被王宫里那些嫔妃们欺负，你忘记了我可不想进宫受那个罪。再说了，阿良他虽然是王子，长得痴肥，谁会喜欢” 金从善更加头疼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正贵女 金从善苦着脸对妹妹说“不要再喊阿良，那是我们高丽的王，你明白吗再说了，王上他哪里是痴肥，不过是壮一些罢了。哎，罢了，我不想跟你扯。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船上了，船也已经航行在大海上，我没有法子，只能带上你来到明泉城。可是，你不能乱来。” 少女显然不把哥哥的话放在心上，她堵着嘴说“大哥，反正我都跟着出来了。你不能带着我出去逛逛吗整天待在这个客栈里，那我都不如不来大夏了。听说明泉城可好玩了，你也带我出去看看吧” 金从善皱起来眉头说“善姬，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出去乱逛。不过，你老是待在客栈也不是办法。正好，我今天认识了大夏的一个县主，何县主。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大夏皇帝任命女子为官的那个。今天虽然只是跟她说几句话，我倒是觉得她规矩礼仪都是很好的，不愧是县主，真正的贵女。她也说要邀请你过两天去她何家的花园赏花。你可以结交大夏的朋友了。” 金善姬眼睛一亮“我可以出去了嗯，你说的是让我去何县主家里玩不是带我逛街不行，我不喜欢去别人家里做客。我不喜欢贵女。我要是喜欢这些宴请赏花诗会之类的贵女聚会，我都不如留在高丽了。干嘛还要跟着你万里迢迢的来到明泉城我想要逛街啊。” 金从善十分无奈“外面很乱的，什么人都有。虽然明泉城治安还不错，可是你这身份，不能被那些外男碰撞的。我怎么敢带你去逛街再说了，贵女聚会怎么不好了，这不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参加的吗再说了，这位何县主可是跟你在高丽认识的那些贵女不同。这可是真正的贵女。” 金善姬撇了撇嘴，金家的人都是俊男美女。金从善已经俊美的不像话，这个金善姬也是一个绝色美女。虽然今年她才十五岁，并没有张开，不过，美人胚子已经出来了，秀丽难言。她说“什么真正的贵女，不过是一个县主。在高丽，我们的翁主也多了去了，光是我们家就好几个。那些翁主，哪个见到我不是要巴结我翁主我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县主有什么好了不起” 金从善说“这个何县主不一样。” 金从善还要详细说，金善姬已经不耐烦的打断“怎么不一样了我难道不知道这个何县主的来历吗她其实是商户出身，一个商户女罢了，哪里算的上真正的贵女是，她的姐姐如今是大夏皇帝的妃子。不过，也是刚刚成为妃子的，又不是大夏的皇后她的这个姐姐，听说并不是很得宠。大夏皇帝真正宠爱的是一个名叫良妃的妃子。那个良妃可是给大夏皇帝生了皇子。可是这个何家的德妃不过是给皇帝生了一个公主罢了。生了公主的妃子能有什么前途当初姑姑宫里那些妃嫔不管是多么得到先王的宠爱，没有生下王子，只是生下翁主的，如今，要不给先王殉葬了，要不被姑姑关在冷宫里，结局好的，是送到庵堂里修行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这样人的妹妹也能算是贵女吗” “至于哥哥你说的，大夏皇帝任命她当官。这自古以来，都是男子管理朝堂的事务。就是我们的姑祖母那么厉害，如今我们的姑姑那么大的权势，也没有垂帘听政，不过把朝堂事务交给我们祖父他们办罢了。这个何县主听说，年纪还没有我大呢，我今年都十五了，她好像才十三四岁。这样的小女孩，会办什么朝堂事务” “听说，她是棉花推广副使，可以在棉花推广事务上面节制两江，两南的各位大臣。这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小姑娘能命令得了大臣们不过是大家看皇帝高兴，哄着她一个小姑娘玩罢了。当初，闵嫔跟我们姑姑争宠，闵家不是一度趾高气昂，很多贵族去巴结闵家吗最后结果怎么样闵家如今都在大牢里或者都在海岛上，女眷们，都在教坊司呢。这样的事情，我们见的还少吗这也值得哥哥夸赞没得被人说哥哥小家子气。” 金从善被妹妹伶牙俐齿的说了这么一大篇，真是头疼“善姬，你从小锦衣玉食，长在我们金家，出入宫闺，受到姑祖母的宠爱，甚至连当今大王都不放在心上。你太高傲了。你小看了天下人。这个天下很大，尤其是大夏，他随便一个省都比我们高丽整个领土都大。他的人口亿万，他们的钱多的花不完。这样物丰人华的地方，不是你能想象的。你真是小看了天下，也小看了天下人。” 金善姬摇摇头，不置可否。 金从善只能耐心说“算了，一时间，你也改不了。不过，我跟你说，我们高丽的官，在大夏真的不算什么。就是我们的王在大夏都只是一个番邦臣子。我们在大夏的土地上，不能得罪大夏的贵族，明白吗尤其是这个何家，虽然以前是商户，但是，他正在冉冉升起，日后说不定成为庞然大物，不是我们的小觑的。你不要得罪何县主，明白吗” 金善姬冷哼一声说“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犯那样的低级错误做客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好了，不想跟你说了。我去找秋叶姬聊天去了。” 金从善忙又说“你又要去找那个倭国女人你小心一点，那个秋叶姬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城府很深，不是你能对付的。你最好少跟她来往。” 金善姬不耐烦起来“秋叶姬是可是倭国贵族，并不是一般的平民，也不是商户。再说了，我在这里，并没有人来往解闷，只能跟她来往了。放心，我知道好歹，不会上当的。” 说完，金善姬忙忙的走开了。金从善喊她，她都置之不理，金从善只能无奈的摇头。 。 第二百九十二章 秋叶姬 金善姬高兴的来到客栈一个漂亮的小跨院里，让侍女通传一下，就进入了内室。这内室本来是人家客栈按照大夏风俗装饰好的一间上房，被秋叶姬给改造了一下，变成了倭国的和风装饰。倒是也充满了异域风情。 金善姬脱掉鞋子，轻轻的走到了室内，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静静的坐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她脸色晶莹如玉，头发漆黑，长长的头发松松的挽着，披拂在后背，一直拖到了地上，如同一匹最华美的绸缎。 金善姬说“秋叶姬，你真的好美啊。你比我姑姑，比先大王最宠爱的闵嫔还要美丽。” 秋叶姬十分安静，如同一泓秋水，她只是微微一笑，启唇“金小姐您过奖了。我这粗陋之姿哪里算的上美丽要说美丽，您才是真正的美丽。像您这样清秀绝伦的美女，在我们倭国整个贵族都是罕见的。” 金善姬坐在秋叶姬的旁边，拾起来秋叶姬垂在地上的一把头发，一边玩着，一边说“秋叶姬，你是倭国大王的女儿，是倭国的公主，是不是也是羡慕大夏的风土物华，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这明泉城只是，你怎么不去京城干嘛到这里来” 秋叶姬微微叹息一声说“我哪里还敢说是什么公主我是倭国大王的女儿，可是，我父王已经被叛党给弄死了。我是一个亡国的公主。是了，我的堂哥继位成为了新的倭国大王。可是，他非要娶我，我又不喜欢他。只能跟着家臣逃离了倭国。我也不敢去京城，万一，京城那些官员们，为了跟倭国的邦交，把我送回倭国，我才叫苦呢。” “在明泉城就很好。我手下的家臣很会做生意。我们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在这明泉城都卖了一个好价钱。过几天，我就要搬走了，我的家臣已经在明泉城为我购置了一个不错的宅子。到时候，我请你去新宅子玩几天” 金善姬叹息一声说“好啊，谢谢你。不过，我其实并不喜欢去赏花啊，逛宅院啊之类的事情。我喜欢逛街，喜欢看杂耍，喜欢自己去绸缎铺子里选绸缎，喜欢去胭脂铺子里自己挑选胭脂。” “不过，不管是去何家的宅子里跟何县主赏花也好，去你的新宅子玩也好，怎么都比窝在这个客栈里强。我大哥真是烦人，让人看着我，不让我出客栈的门，这不是让我如同如宝山而空回吗” 秋叶姬一听何县主的名字，眼神闪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住了，她轻声说“何县主是大夏的何县主吗是那个大夏绸缎商何家的四小姐吗” 金善姬嘴巴撇了一下“是啊，我大哥还一个劲的夸赞她。今天，不过是刚刚结识，大哥居然就夸赞她是真正的贵女。真是气人，不过是商户女罢了。她居然也能是真正的贵女” 秋叶姬温柔一笑“大夏是上国，不是我们这等番邦小国能仰望的。大夏最下等的贵族都比我们这些番邦小国的人有底气。大夏的贵女也不是我们这些番邦小国的贵女们能比的。这位何县主尤其出色，她可是大夏最近的风头人物，听说大夏的皇帝陛下对她都十分宠信。令兄果然是出色，居然这么快就跟何县主结识了还让你得到了何县主的邀请，真的是很让人羡慕啊。” 金善姬翻了一个白眼“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那些贵女们之间的赏花啊，喝茶啊，诗会啊甚至的最是无聊。都是千篇一律，没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大家聚在一起，扭扭捏捏，吟诗作对，聊一些胭脂水粉，绸缎刺绣之类的话题，有什么意思” “还没有街上看杂耍来的有趣呢。你要是喜欢，那后天，我去何家做客的时候，带上你一起去可好” 秋叶姬眼睛里迸发出来光芒，小嘴张开“真的吗我可以去吗善姬，你真的是太好了。” 金善姬笑起来“看看，这么一点小事，都让你高兴成这样。” 金从善在金善姬走了之后，叫了金标过来说话“这位何县主，果然名不虚传，和一般的贵女不同，说话办事都是十分老道，偏偏规矩礼仪又是最标准的贵女风范，真是一个人物啊。我们这一次能结识她，也是一大收获。” 金标一张长脸都要笑成一团了“是啊，我往来明泉城和高丽之间这么多年，跟何记做生意也有很多年，倒是还第一次认识何家的东家。这位何县主，坊间传闻可是很多。听说，先前，大夏四大绸缎家族之一的蒋家背叛了何家，使得何家差一点就败落了。甚至何家的家主都夫妻双双身故了。谁知道，这个何县主，以十二岁的幼小年纪，掌管何家，带着兄弟姐妹，又把家业给撑起来了。” “如今，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何家新了很多新的工坊，何记的生意越发的繁盛，不止是高级绸缎行业，还开始涉足棉布，毛线等行业。甚至她自己也传奇的成为了大夏的女官，参与朝政。对了，听说，在西北图兰城，何家带动的江南很多商户都发了大财。这位何县主不但是商业奇才，也是一位让人不容小觑的潜力人物啊。据说，京城很多大家族都看好她，纷纷像何家示好。就是江南最出名的帝师家海家都和何家共进退了。” 金从善那清秀的脸庞凝重了起来“帝师海家是江南那个海家吗这样的大世家都和何家这样的商户共进退” 金标看着小主人那清秀的惨绝人寰的脸，不由得心里直抽抽，心里想，自己的这小主人，幸好是生在金家，是高丽最有权势的家族，要是生在小门小户，只怕是保不住自己。不过心里想着，他可是不敢有一丝的不敬，他是知道的。小主人外表和气，其实心狠手辣，对于觊觎他容貌的人，从来都不心慈手软。 。 第二百九十三章 短视 金标忙忙的说“这都是坊间传闻。听说，这位何县主还没有成为县主的时候，就投靠了海家，甚至还设计的苏城前任知府掉了乌纱帽。对了，听说，何家有一笔三百万两之多的巨款，差一点被前任江南巡抚给吞下。何县主不但把这一笔钱给弄回来了，还害得这位前任江南巡抚，封疆大吏抄家流放，周巡抚也被杀头了。” 金标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么说起来，这位何县主是很有本事的人了。” 金标说“我还打听到了消息，据说，大夏皇帝十分宠信这位何县主。还有，大夏的皇宫里面没有皇后。妃嫔们最高位份的就是六妃了。其中，这德妃就是这位何县主的嫡亲姐姐。她刚刚给大夏的皇帝生了一个公主。” 金从善说“嗯，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朝廷的邸报上都写了。何嫔因为生育了九公主，被封了德妃。甚至，她还和另外一名生了三公主的荣妃一起管着宫务。” “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们想法子搭上何县主这一条线。虽然说我们高丽在大夏有自己的靠山，可是，多一条人脉有什么不好。虽然很多人不看好这位德妃，认为她只生了一位公主。可是，我却认为这些人都很短视。公主怎么了公主难道就不受宠了再说了，这位德妃还不到双十年华，既然能生公主，她以后说不定就能生皇子。谁知道未来大夏的皇位会落到谁的手里” “要知道，大夏的皇宫里没有了皇后，先皇后也没有留下嫡子。那大夏皇帝会选谁做继承人呢先前大家都觉得皇长子最有可能。我们高丽也给皇长子送了不少的礼物，甚至是翁主都嫁到皇长子家里，做了一个侧妃。可是，谁能想到，皇长子最近屡屡被皇帝陛下厌恶，甚至剥夺了他上朝的权利。这样的人，能当皇位继承人” “还有很多人都觉得有希望的二皇子。他更是最早出局，居然被皇帝给弄回封地去了。现在大夏朝廷风头最劲的三皇子，我倒是想找个机会见见，看看他是不是有作为大夏下一任皇帝的可能。” 金标不敢吭声。说起来做生意，他头头是道，说起来这朝堂之争，尤其是宫规斗争，他就不懂了。 金从善想了一下说“好了，我们这几天看看是不是多和何家往来一下，对你的生意也有好处。何家手里有太多好东西了。还有，金标，你不要只是记得做生意，赚钱，我们高丽去年遭灾，很多百姓都吃不饱饭了，没有了那些百姓，我们贵族也没有法子生存。你还是要想法子从大夏购买一些粮食回去的。” 金标苦着脸说“大少爷，您是知道的。这粮食生意，万里迢迢的冒着海上巨大的风险运到高丽，我都是赔钱的。我如果全部都运粮食过去，那我可是要赔的裤子都穿不起了。” 听到金标讲这样粗俗的话，金从善不由得皱起来眉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自然是知道，不能让你所有的海船都用来运送粮食。这样，你一共带来三个海船，装半船的粮食总可以吧剩下的两船半，足够你装那些瓷器，茶叶，绸缎，棉布，毛线的了。” 看到金标还苦着脸。金从善叹息一声说“我知道，你的生意其实就是我们金家的生意。我们家也占着股份呢。没有了这些海贸赚来的钱，我们金家那么多族人，怎么好继续花天酒地呢。这样吧，你只要运了半船粮食回去，我允许你用着半船的粮食全部用来买新罗婢过来跟大夏交易。” 这一句话使得金标眉开眼笑“大少爷最是体贴小人了。小人感恩不尽。只要有您这一句话，别说是让我运送半船粮食回去，就是运送一船粮食回去爷没有问题啊。” 金从善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你运一船的粮食回去吧。能多救几个人也是好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啊。虽然我不赞成把我们高丽的女子运到大夏来，但是，不把她们卖过来，她们在高丽也是会饿死。还不如到大夏来呢。为奴为婢也比饿死强啊。” 金标笑嘻嘻的说“大少爷就是心地善良。这些新罗婢哪里能算我们高丽的女人。她们是新罗人啊。” 金从善摇摇头“新罗人怎么了他们既然被我们高丽占领了，就都属于我们高丽，就是我们高丽的百姓了。” 金标忙跟着说“是，是，小人说错了，早就没有了新罗了，都是我们大高丽的。” 金从善脸上有些忧郁“贵族们醉生梦死，完全不管百姓的死活，他们怎么不想想，没有了这些他们看不上的百姓们，我们就成了无根之萍啊。” 听到大少爷这样文绉绉的话语，金标可不管，他还沉浸在大少爷许下的事情上。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算计起来，这么一船粮食换的的新罗婢，能给他换多少金银回去。 何英华这两天很忙碌，不但要管自己家店铺的事情，还要和明泉城的官府打交道。在和知府谈了一些话之后，尤其是何明耀在明泉城知府衙门里管理农事的师爷带领下，到了明泉城乡下走访了一些当地的老农后，他们得出结论，这里地处南方，太过于湿热，种棉花可能不是很合适。 不能种植棉花，何英华也没有失望。其实，当初，皇帝说要在两江，两南等地推广棉花的时候，司农司的官员就建议，两江两湖都能推广棉花，可是，两南等地这样特别湿热的环境，可能不利于棉花的推广。 何英华决定，还是要再去榕叶城走访一下看看，再上奏给皇帝，看看是不是不在这样的最南方大面积的推广棉花种植了。 忙碌着公务，何英华也没有忘记，要请金从善的妹妹来吃饭。正好，这几天，她认识了很多明泉城的士绅家族。尤其是明泉城的知府家夫人。所以，她给大家发出了邀请，请大家到何家的宅子去赏花，也算是结识一下当地的士绅官商。为何家以后的生意顺利发展，结下人脉。 事情吩咐下去就行了，如今，何英华身边带着的都是办事办老了的能手，何家又多的是银子，置办赏花宴自然是十分容易。何家的宅子很快就布置一新。 。 第二百九十四章 能干的家人 何英华大早上起床后，惯例打了一套拳法之后，冲了凉，换了衣服，吃了饭，重新梳洗了一下，仔细了打扮了一番，这才到花园去看看。 何英华带着几个大丫鬟走到花园里。这个花园比较小，只有两三亩大小，不过，因为请了名手设计，种了很多名花，盖了水阁，堆了假山，铺设了曲径倒是也有几分韵味。这赏花会就开在靠近花园的一个敞厅里面。 如今，已经是入冬的气候，虽然明泉城四季如春，并不冷，可是还在敞厅中垂下了布幔，遮挡冷风。只留下一面朝着花园，倒是可以看到花园里面的景致。 何英华四处看了一下，宅子里的管家夫妻忙忙的过来听吩咐。何英华问“这廊下摆放的花倒是不错。” 管家娘子忙说“四小姐，我们都是粗人，不懂得布置这些，是兰雪姐姐过来吩咐我们去郊外买的名品花卉，兰雪姐姐又嫌弃那些花盆都不好看，特意又去买了上等的阳羡盆，重新移植了一遍。” “挽霞姐姐又看着我们拜访，这颜色配对都是挽霞姐姐吩咐的。” 何英华点点头，对挽霞说“你这绣活好，配色好，倒是没有想到，配这些花儿也搭配的好。这颜色错落有致，看起来舒服多了。” 挽霞笑着说:“奴婢都是胡乱弄的。不过，今天，我们这茶，点心，都是听从兰雪姐姐的，教导了厨房做了南方，北方几个花样，很多都是明泉城没有的。” “茶会赏花过后，我们还安排了饷食，每人一张小桌子，这个厅也足够大，每个小桌子都是我们出去精心选购的，有海棠花型，有梅花形，有宝相花行，有荷叶形等各式各样的，随意放着自斟壶，里面放了前天邱家送来的荔枝酒，茶叶我们就用我们带来的我们自己茶园里产的小兰花茶，清香可人。” 何英华笑着说“你们安排的倒是不错。毕竟这不是苏城，我们诸事不齐备，仓促间能布置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再说了，我不过是邀请一些太太夫人小姐过来赏花，玩乐而已。倒是前厅，我大哥那边布置的怎么样他可是邀请了诸位明泉城的大人士绅啊。” 挽霞说“那边的事情是翟管事和兰雪姐姐亲自安排的。酒宴都没有用我们自己府里的。我们家不是把明泉城的酒楼收回来了吗酒宴上的一应用具，酒菜，侍女，甚至是家具什物都是从酒楼里面拉过来的。一应齐备，甚至酒楼的大厨今天都是在我们府邸的。倒是我们这边吃什么，用什么也跟着方便了。” 何英华点点头。自己家一共在大夏七个城市开了七家酒楼，生意倒是平平，不赔钱，也没有赚啥大钱，不过自己家倒是方便了很多。后来，吞了蒋家的一部分资产，蒋家在明泉城也有一家酒楼。所以，何家现在在明泉城有两家酒楼。其实，蒋家在明泉城居然还开了一家花楼。那个何英华直接就没有要，张家和海家都没有要，没有法子，只能吕家要了。其实，吕家倒是占了一个便宜，那个花楼还真的盈利很多。不过名声不太好罢了。 何英华看了一遍，又指出来几个问题。办酒宴赏花会之类的东西，前世，她可是办老了的，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在哪里，指点起来也是十分容易。手下的人，现在都是收拾过的，能干的留下，偷奸耍滑的，早就送到庄子上或者是送到工坊里干活去了。留下的人也分外珍惜。干活也格外卖力。何英华自己有得力的人手，加上她高明的管理手段，使用豪门大家的家规手段管理，自然何家是另外一番新气象。 如今，反应到这一场小小的赏花宴上，就是顷刻齐备，一应俱全。 何英华看完，就留下挽霞继续照应，她则是带着人去书房继续处理一些文书事务，还要听取一下铺面查账的信息。 如此，忙乎了一个时辰左右，第一波客人就到了。 有些出乎何英华意料之外的是，第一波客人居然不是何家在明泉城的几个老生意伙伴，而是明泉城知府大人家的家眷，黄夫人和她带来的两位小姐。其中二小姐十六岁，是嫡出，三小姐也是十六岁，庶出。 当然了，这些明泉城的达官贵人家的资料都是宅子里的管家娘子提前就告诉何英华的。 何英华自然是亲自迎接，把客人迎到敞厅之后，何英华和黄夫人寒暄一阵。 黄夫人笑着说“我在明泉城这样偏远的地方，早就听说过何县主的大名，如今一见，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县主不止是聪慧能干，还生的这样美貌。” 何英华笑着说“粗陋之姿，哪里能当得了夫人的夸赞倒是两位小姐都是仙姿玉貌，叫我汗颜。” 黄夫人听得这话，虽然知道是何英华恭维，还是忍不住得意的一笑。她的眼光，自然是放在自己的嫡女二小姐董锦茵身上。 董锦茵今天穿着一身粉色的通袖，罩着一件薄棉的银色比甲，显得十分娇俏可人。这董锦茵长得倒是有七八分容貌，不过可能是随着父亲在这南方湿热之地待得时间长了，所以，脸色有些黑，只能多用了一些脂粉，显得有些不是很自然。 董锦茵听得何英华的夸奖，一双眼睛也忍不住笑意盈盈。 不过，她看了一下旁边，自己那庶出的妹妹董绣茵，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董绣茵和董锦茵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长得很想象，瓜子脸，杏仁眼，不过，她比董锦茵白皙一些，这样一来，高下立现，虽然相貌相似，可是，一个如同精致的大师制作的瓷器，一个却只是一个高仿。 感觉到嫡姐不善的目光，董绣茵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何英华是什么人，对于这些闺阁中的事情，她最是门清不过，前世那丰富的阅历，使得她一边跟黄夫人聊天，一边已经把姐妹之间的暗涌看在眼里。不过，她只是不动声色，别人的家事，她是不会理会的。 。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错的感觉 正说着，外面客人陆续来到，有明泉城士绅家族邱家的家眷，有明泉城最大胡商史密斯家眷，有明泉城周边三个县城的县令的家眷，有明泉城海关官长的家眷等大约十一二家的夫人带着一位或者是两位小姐前来。这一下就是二三十位莺莺燕燕，使得本身宽敞的大厅都有些显得狭窄起来。 最后到达的是让所有人都很意外的金善姬还有一位穿着倭国服饰的美女。 何英华身为主人自然是热情招待，她迎上金善姬，跟她互相见礼之后，介绍她认识那些贵妇小姐们。面对官眷们，金善姬彬彬有礼，面对商户的家眷们，金善姬就有些脸色冷然。 这样的变化，周围都是人精，哪里有看不出来的。官眷们倒是罢了，那些上户们的太太和小姐已经心里有些恼怒。 何英华也跟大家介绍了金善姬的身份，说了她是高丽国相的嫡亲孙女，高丽太后的亲侄女。不过，明泉城的人不同普通大夏人，明泉城是一个开放的口岸，这里多的是各国坐着海船来贸易，来通商交流的外国贵族，商户们。所以，对于这样小国的权贵，他们明泉人一向不放在眼里，如今，这样一位高丽小国来的贵女这样摆架子，大家自然都不高兴了。 金善姬也跟大家介绍起来自己带来的朋友“这位是倭国的公主秋叶姬。她是倭国前任大王的王女。” 大家一听又是小国的贵女，自然是更加没有兴趣。不过，秋叶姬不同于金善姬，她安静，礼数周到，静静的给大家行了礼，安静的坐下，如同秋月照水的容貌倒是使得大家对她升起来一股好感。 何英华一听是倭国的人，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一下。 看到客人都到齐了，何英华就对大家说“我何家在明泉城做生意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到明泉城来，因为我们兄妹还在孝中，不方便请大家大肆玩乐，只能请大家清谈赏花喝茶，请各位夫人太太小姐们见谅。” 在座的地位最高的就是知府夫人黄夫人和四品职位的海关官长家的廖夫人，她们两位笑着说“何县主真是一片孝心。其实，皇上对于您兄妹两人已经夺情了，你们为了大夏的朝政，为了大夏推广棉花这样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情忙碌，不能守孝，这大家都知道。其实，尽忠就是尽孝了。何县主您兄妹两位一边忙乎朝政，一边还在克己克礼，私下里守孝，真是让人敬佩。” 在座的都是消息灵通人士，何县主是大夏第一位女子当官参与朝政的人，她的圣眷可想而知，还有，她们家以前虽然是商户，可是如今却已经是官宦之家，甚至何明耀已经是七品皇商，何英华也是县主的身份，更厉害的是，何英华的嫡亲姐姐已经是宫里的六妃之一。在当朝武烈帝的后宫中，六妃已经是高位嫔妃了。因为虽然有贵妃的存在，可是，没有皇后啊。更何况，大家都知道，武烈帝的后宫事务，如今是荣妃和德妃两位在打理。这管着宫务，德妃的地位可想而知。这样有权势，有帝宠的妃嫔的娘家人，能小觑吗 听到在座的人一片夸赞声，何英华只是微微的笑着。前世，她作为尚书的母亲，巴结她奉承她的贵妇贵女们太多了，可是大家都是看着她是韩家老太太，看着她养子的官威权势来的。这还头一次，何英华是因为她娘家何家受到人的尊敬。这感觉，何英华觉得十分不错。 何英华笑着寒暄一下，才说“我这里粗陋的很，不成敬意。这花虽然美丽，不过，各位都是明泉城本地人，想来也是见惯了的。倒是让大家见笑了。我只能请大家喝一下这个茶了。这个茶是我从苏城带来的，是我们家自己园子里产的茶叶，专门供给自己人喝的，名字叫小兰花茶，这茶叶有一股子天然的兰花香味。还算是有点特色。” 说着，何英华的侍女听雪就上前，团团给大家一福，然后落落大方的走到当中一个大案旁坐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开始表演茶艺了。 明泉城以前只是一个普通南方靠海的小城，因为武烈帝把它列为通商口岸，所以，这里停靠的各国船只越发多起来，海贸生意也越发兴盛了。这里才慢慢成了大夏最出名的城市之一。 不过，它和苏城，金陵城这样的历史名城是没有法子比的。所以，明泉城倒是很少能见到如同听雪这样技艺高超的茶艺。 一番茶艺过后，侍女们纷纷动手，把听雪煮好的茶分到各位夫人小姐面前。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各自的小桌子上，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喝着沁人心脾的茶水，自然又是一番夸奖。 黄夫人笑着说“这样好的茶水，这样高明的茶艺，我明泉城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海关官长夫人廖夫人说“老身在京城的时候，曾经有幸在金相府上参加过宴会，金相家的茶艺也是出了名的好。如今，我看，这位县主身边的姑娘倒是技艺不亚于金相府上的。” 这可是盛赞了。何英华忙说“廖夫人谬赞了，听雪这丫头技艺哪里能跟金相家的尊使比。” 一直没有开口的金善姬听了有些不高兴，她祖父作为高丽的宰相，一直都跟大夏这边金士奇相爷套近乎。仗着同一个姓氏，巴结不停。甚至金善姬的祖父还经常自己抬举自己，说他们这一支和大夏的金相家血脉相连，族谱上还能找到，是真正的本家。 金善姬也一向以自己的姓氏自傲。如今，听到廖夫人这样拿何家一个商户家的丫头去跟宰相家的家人相提并论，她自然是不高兴了。 金善姬往日在高丽参加宴会，因为她金家的身份，哪怕宴会上有翁主在，也是以她为尊。她尊贵惯了，如今，参加大夏的贵妇宴会，哪里想到，只是屈居末座，这已经让她羞辱万分，如今，听到廖夫人的话，已经要怼过去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宫墙 金善姬脸色不虞“廖夫人这话有些夸张了吧我虽然见识浅陋，没有这个荣幸到京城金相家做客没有欣赏到金相家的茶艺。可是，我高丽金家和京城金家本就是一个大家族，真正的本家。所以，我叔叔，我祖父都去过金相家做客，回来是对金相家的茶艺赞不绝口。” “今日，我看何县主身边这位姑娘虽然技艺娴熟，却缺乏大家风范，恐怕和金相家的不能相比吧” 在座的贵妇中，廖夫人年纪最长，身份最高，她夫君可是大夏的四品官员，还是明泉城掌管海贸生意的海关官长，她在明泉城哪怕是知府夫人都是要礼敬三分的，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反驳，特别是对方还只是一个海外小国的贵女，廖夫人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消失了。 廖夫人身边伺候的孙女更是怒目以瞪。 一直都巴结着廖夫人的胡商史密斯的家眷是一位大夏商户家的嫡女。史密斯家族已经在大夏生活了三代人，代代都是娶的大夏的女子，所以，她们家融入大夏毫无违和感。 这位史密斯家的范太太开口说道“这位金小姐，您既然没有去过京城金相家，怎么敢驳廖夫人的话呢我可是看何县主家这位听雪姑娘技艺就恨高超，如同行云流水，让人见之忘忧。” 金善姬冷冷的说“你是胡人家眷，如何懂得大夏的茶艺高下之分” 这话可是把大家都气笑了。 廖夫人的孙女范小姐忍不住说“金小姐，你说范太太是胡人家眷，敢问你是大夏哪位名门贵族啊” 大家听了都肆无忌惮的笑起来，甚至还有人对金善姬指指点点。 金善姬恼羞成怒“我虽然是高丽人，可是我们高丽和大夏历来交好，分属藩国，我们和大夏一样衣冠文字，我金家更是和大夏的金家一脉相承，这位范小姐，你是看不起我高丽金家了” 范小姐身为明泉城海关官长的孙女，自然是见惯了这些胡商，夷商，高丽商人，倭国贵族等的巴结，哪里看得上金善姬这样的小国贵女，她一撇嘴说“哦，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高丽人，不是我大夏人啊。” 这说得大家又大笑起来。金善姬气得就要起身站起来，一旁的秋叶姬忙伸手悄悄的拉金善姬。 这个时候，何英华出来打圆场起来“两位小姐看起来对茶艺都很感兴趣。我其实并没有去金相家见识过。不过，皇宫中几位御前大宫女点茶的手段，我倒是见识过，说实在的，我这听雪，跟人家那样的茶艺比起来，真真是提鞋都不配。” 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廖夫人脸上的怒气舒展开了。虽然何英华在贬低自己侍女的水平，可是看看，人家拿自己的侍女跟谁比大夏皇帝身边的侍女比啊这大夏皇帝的身份可是比金相高多了。可见，何英华自己也是觉得普通官宦家的侍茶侍女跟她这位听雪是没有法子比的。这不是变相的在支持廖夫人的论点 金善姬也听了很高兴，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何英华身为主人，都觉得自己侍女茶艺水平不好，说明，她的论点是对的。金善姬又款款坐下了。 眼看气氛缓和起来，何英华又请大家尝一下点心。大家都纷纷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点心。 这个时候，董绣茵轻声“咦”了一声。一旁的黄夫人不由得眉头一皱。董锦茵也在吃那一款点心，她不像妹妹那样谨小慎微，她直接就问了出来“这个点心倒是好吃，我吃到了玫瑰的味道，十分香甜可口，难道真的是用玫瑰花做成的吗” 何英华笑着说“董小姐果然锦心绣口。这就是用玫瑰花做成的玫瑰饼。这明泉城果然是一个好地方，这样进入冬季了，居然还有玫瑰盛开。我家这花园虽然小，也种了几丛玫瑰，开的正是鲜艳。我看着嘴馋，就让人把花瓣给摘了下来，制作成这玫瑰饼，不过是取巧而已。” 董锦茵笑着说“这鲜花也能做成点心吃啊” 何英华说“很多花都能拿来做点心，更能拿来做成菜肴。比如说荷花的花瓣，比如说桂花，比如说玉兰花，比如说菊花饼。太多太多了。其实，烧汤的时候，如果加上花瓣，那更加清香好吃。还有菊花可以用来烧鱼，能除去鱼的腥味，还能增加色彩。” 董锦茵羡慕的说“县主真是厉害啊，不但去过皇宫，还知道这么多点心和菜肴的做法，真是让人羡慕。” 金善姬忍不住又开口“去过皇宫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我高丽，皇宫中，我们金家女是自幼就能任意进出的。反而是皇宫中的那些翁主们更加羡慕我们。” 范小姐忍不住再次怼过去“金小姐，你说错了吧高丽国那个也能叫皇宫吗皇宫只有一座，那就是我大夏的京城皇宫。你高丽国那个只能叫王宫吧。” 金善姬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不由得粉面涨的通红。 范小姐并没有放过金善姬，她继续说“再说了，高丽的王宫能拿来跟大夏的皇宫比吗番邦小国的王宫，地方狭窄，用料普通，技艺粗浅还不说，光说这皇宫的宫墙。我年幼的时候，有幸也曾经跟着祖母去过皇宫。那皇宫真是广大，宫墙上可以驰骋四排马车。听说高丽的王宫，宫墙只是一堵低矮的高墙而已，说起来，连我们大夏普通大户人家的院墙高都没有呢。” 说完，范小姐和一众人都笑起来。 金善姬气的眼睛通红。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范小姐这话说的是实情。高丽的王宫别说不能跟大夏的皇宫比，就是跟大夏权贵家的居所比起来都不如。 眼看金善姬下不了台，一旁一直静默不做声的秋叶姬开口了“大夏是天朝上国，是我们各个番邦小国们仰慕的对象。秋叶生在偏僻的倭国，也想看看大夏京城的繁华。秋叶不敢奢望去大夏的皇宫，哪怕是去大夏的京城逛逛，也此生足矣。” 听到这样的话，在座的大夏贵女贵妇们都露出来笑容。跟那个自大不知所谓的高丽贵女比起来，这位倭国的公主显得让大家顺眼多了。 。 第二百九十七章 琴 秋叶姬突然站起来对范小姐施了一礼说“秋叶自幼喜欢音律，对大家的音律更是仰慕已久。来到这明泉城之后，秋叶也听说过，范小姐的琴艺高超，不知道秋叶能不能得到范小姐的指点。” 秋叶姬这样的谦卑，范小姐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忙说“秋叶公主，我这哪里算的上琴艺高超不过是跟着师傅胡乱学了几个曲子，算不得什么。” 秋叶姬说“范小姐不要自谦了。秋叶遭逢变故，从故国逃出，哪里还敢自称是公主再说，我们番邦小国的公主，算的了什么请范小姐称我秋叶姬吧。如果范小姐不便显露琴艺，秋叶想要献丑，演奏一番，请范小姐指正，秋叶感激不尽。” 这样的请求，范小姐怎么能拒绝，她不由得看向了祖母。廖夫人对这位美貌谦卑的倭国公主也是很有好感，她看向何英华说“县主，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聆听这位倭国公主的琴声” 何英华笑着说“廖夫人，您这是哪里的话本来，我没有准备这些弹唱琴艺之类的，就已经是失礼了。现在秋叶姬主动要表演，我作为主人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阻止呢来人，准备一下。” 秋叶姬不由得抬头看了何英华一眼。何英华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可是秋叶姬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何英华这个话，廖夫人也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她心里想着。这个何县主年纪幼小，可是这说话滴水不漏，就是那些年老成精的老夫人也不过是如此段位。刚刚拿侍女的茶艺和皇宫宫女茶艺比也就算了。两面讨好，也算是作为主人圆滑的一面。如今，面对倭国的公主秋叶姬，她居然拿普通宴会上弹唱的那些下九流的艺人相比，这还不是贬低这位秋叶姬吗没有看到秋叶姬脸上安静的容颜都要绷不住了 廖夫人有些忍俊不禁。 傻乎乎的金善姬并没有感觉到这里面藏着的波澜，她笑着对秋叶姬说“秋叶姬，你的琴艺最好了，何况你还带着琴出门，听说你这个古琴可是你倭国皇宫中的珍品。赶紧给我们听听吧。” 秋叶姬只能低头，轻声吩咐侍女把琴取出来，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案前，焚香开始弹奏起来。 大家都安静的听着。 何英华一边听，一边喝着茶，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和她一直以来良好的淑女风范十分不趁，这使得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大多都有些明白过来。黄夫人首先轻声的笑了，她眼珠子一转，轻轻的和旁边坐着的廖夫人小声说着家长里短的话语。 黄夫人这么一带头，在座的人精们都更加明白了，于是，喝茶的，吃饼的，说话的，甚至是互相夸赞闺女生的好的，还有给对方女儿小礼物的。大家仿佛面对的不是正在弹奏琴艺的贵客，反而是正在参加一个正常的宴席，宴席上，有一个女琴师在表演而已。 秋叶姬本来正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她确实是有天赋的，这琴艺已经达到琴师的水平，在倭国皇宫更是蜚声内。 可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景，对于她的琴声如痴如醉的场面多了去了，可是，大家这样对她视若无睹，甚至真的把她当成一个解闷的女琴师的模样，更是让她万分尴尬，她的琴声也渐渐多了一些杂质，多了一些不稳，终于，她弹错了一个音。 这让秋叶姬感到奇耻大辱，她琴艺大成以后，还第一次当众弹错音。这样低级的错误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秋叶姬已经谈不下去了，一张雪白的脸都有些青紫了。 秋叶姬匆匆的抱着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在座的夫人小姐们，谁都没有关注，继续互相聊天赏花，甚至有几个人和何英华一起到了外面开始欣赏外面的花卉起来。 何英华的玉盘世界里面其实有很多外面没有的名品花卉，可是她没有法子拿出来啊这样突兀的拿出来，只怕是府里的仆从们都会起疑。不过，何家有钱，短短时间，也在明泉城买了不少的花卉，经过精心的布置，错落有致，看起来也比较养眼。 在座的都是明泉城的贵女贵妇，谁没有见过美丽珍惜的花卉啊大家赏花只是一个借口，更加重要的是和这个传奇人物何县主搭上关系。和新晋的势力何家眉目传情。所以，夫人小姐们欣赏的十分开心，大家也聊的十分愉快和谐。 整个宴席上，最不开心的就是金善姬和秋叶姬了。秋叶姬那一向沉静的脸上一会儿青紫，一会儿通红，再也维持不了镇定。没有一会儿功夫，她就起身告辞了。 何英华也没有挽留，只是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放对方离开了。秋叶姬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何县主不喜欢她，那就是傻子了。 金善姬看到秋叶姬离开也只能行了礼离开了。对于金善姬，何英华倒是态度好些，她说“我还要在明泉城住上半个月左右，接着，就要去榕叶城了。金小姐如果有空，可以到我家来玩。” 这样的邀约秋叶姬是没有得到的。金善姬再怎么傻也看出来何英华不喜欢秋叶姬反而对她不错。这让金善姬心里十分舒服。她说了一些场面话，告辞离去。 何英华和金善姬说完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就跟史密斯家的范太太聊了起来，双方聊的十分热火，一点都没有看轻对方是胡人的家眷的意思。这样高下对比，秋叶姬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赏花宴十分成功，宾主尽欢。不但女客这边，何英华和明泉城的贵妇们打成一片，男客那边，何明耀也和明泉城的权贵们互相友好，称兄道弟，关系更加亲近起来。 宴会过后，廖夫人回到海关官长的后衙，在大儿媳妇的伺候下卸了妆，正准备念完佛经就寝，范官长却进来了，他问夫人“夫人，今日见到何县主，觉得她怎么样”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奇异行为 明泉城的海关官长范仁川虽然只是一个四品官，但是，整个大夏的官场都知道，武烈帝创办的这个海关上下，所有的官员，都是他自己夹带里的人。 明泉城的范仁川也不例外。范仁川年纪已经有五十多了，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给武烈帝办事。多年来兢兢业业，深得武烈帝的信任，后来，更是把他放在明泉城这样重要的港口城市作为海关官长，官职四品，权势巨大。 大夏海贸有一半都是经过明泉城的。另外一半是在榕叶城。 搁在前朝，海贸倒是也没有什么。可是，在武烈帝时代，海贸蓬勃发展，不管是外国商人，还是本国商人，都经过海贸赚的盆满钵满。 甚至有人认为，大夏如今的海贸已经比前朝的盐务赚钱。可想而知，这个海关官长的权势富贵有多少 范仁川本身出身儒商范家。范家半儒半商，家里不但经营很多赚钱的行业，还一直都教导弟子读书，几代人下来，家里官员日渐增多，族人也都十分能干。范仁川不是出身范家六房，和嫡长房的权势是没有法子比，但是，范仁川比较幸运，他娶了一个好夫人。廖夫人出身南方大家族廖家。廖夫人不但本人受到良好的教养，她还十分聪慧，为范仁川打理家务，教养孩子，结交权贵，辅助仕途，堪称是贤内助的典范。 所以，范仁川对于发妻一直都是很敬重的。 听到夫君这样问，廖夫人把伺候她的大儿媳妇打发出去了，让侍女给夫君上了茶，这才说道“之前，夫君说，何家是商户人家，新晋权贵，虽然何明耀为人忠厚，可是才干却并不突出。何家本身底蕴不行。可是，我今天看，这何家可能钟灵之气都长在这位何县主身上了。” 听到夫人这样夸赞何县主，范仁川不由得一掀眉毛。他的夫人可是很少这么夸赞一个小姑娘的。 廖夫人慢慢的把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范仁川眉眼冷了下来“这个高丽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吧不过是一个金家的幼女，当年高丽金相的三儿子在京城的时候，给我们几个端茶递水也没有少做。怎么他这个侄女就这样自高自大起来哼，看起来，这高丽人需要打压一下了。小国寡民的，居然就敢自称是皇宫了，他们甚至还自认为是可以和华夏人相比的哼” “倒是这个何县主确实是不一般。她一个幼女，居然办事说话这样圆滑而滴水不漏，对于倭国的那个所谓的公主又这般待遇，真是值得深思。夫人，不瞒你说，皇上给我密旨，说，何县主如果做了什么有深意的事情，要我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当时，我还不明白皇上这一番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可能是皇上宠着何家人的缘故。如今看来，这个何县主真的是不一般。” “其实，关于这个倭国的秋叶姬，我早就有所怀疑。倭国的一个公主，怎么突破深宫的封锁，不但逃了出去，到了民间，甚至还万里迢迢，不惧风浪的跑到明泉城来” “还有，她手下的几个家臣，做生意，买铺面，打通了倭国和明泉城的海贸商路，很多倭国特产被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明泉城的一些大夏物品也被他们买回去贩卖。这是正常逃亡人能做到的吗他们既然已经逃走了，还能在倭国有这样购买和销售的渠道” “我一直都叫人留意这个秋叶姬，不过是还没有抓到她的把柄，也没有看透她的目的。倒是这个何县主，不过是刚刚到明泉城两三天的功夫，居然就看出来秋叶姬不妥” 这件事情廖夫人倒是不知道“老爷是说这个秋叶姬真的有问题这倒是老身有些打眼了。惭愧了。席间，可能是因为金女冒犯我的缘故，我对她十分不喜，反而对于跟她结伴而来，一直都安静规矩的秋叶姬很有好感。本来还想跟着秋叶姬结识一番的，后来，因为何县主的态度使得我留了心眼，没有继续搭理这个秋叶姬。这个秋叶姬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处处沉默，但是手腕一直都没有停。她利用了金女的冲动，显示她的美好。博得大家的赞赏后，又主动解围，恭维我们孙女的琴艺，还十分谦卑的要讨教，叫人越发对她又好感。接着她弹琴起来，如果没有何县主那些手腕，以她高超的琴艺，一定会让在座的太太夫人小姐们对她刮目相看。她也能顺利的融入明泉城的圈子里来。特别是讨好了我们家。” “可惜，她的一切算盘都被何县主的不按常理出牌给大乱了。不但琴到了后来弹得乱七八糟，还被迫的待不下去，没有继续和那些贵妇们攀谈，而是灰溜溜的走了，真的是无功而返。” “哎，我真的还不如何县主这个小姑娘啊。” 范仁川笑着说“夫人不要这样说。夫人的才能我是深知的。她一个小姑娘，无论如何是比不过你的。不过，她既然能得到皇上的赏识，一定是有过人之处。或者她早就得到一些关于秋叶姬的消息，不过。今天的事情，倒是让我想到，第一，要对秋叶姬继续加紧了看着。第二，我们家可以和何家好好往来一番。这一点就拜托夫人了。这何家有这样精彩的人物，何愁不能腾飞” 廖夫人深以为然。 何英华让人给酒醉的大哥灌了醒酒汤，无奈的摇摇头，吩咐侍从好好的照顾大哥之后，就和兰雪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何英华问兰雪“双寿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兰雪忙说“哥哥他传话回来说。时间太短了，他只查到了一些大路消息。据说，这个倭女是倭国的前任大王庶女，被封为秋叶院。前任大王死了之后，秋叶姬的堂兄继位，他对于秋叶姬觊觎，要纳了这个秋叶姬。秋叶姬不从，就在得力家臣的护送下逃出皇宫，流落到了明泉城。” “她自己到了明泉城后，倒是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是戴在客栈里。她出手倒是阔绰，不但手下的家臣们在明泉城买铺面，做生意，甚至是买了很多海船往来于倭国和明泉城之间做起来海贸生意，赚了不少钱。” 何英华轻声一笑“哦” 第二百九十九章 疑点 兰雪继续说道“听说，她手下的家臣已经在明泉城买了一个大宅子，正在按照倭国的风尚改建，用料考究，十分有钱的样子。” “另外据传，这个秋叶姬十分美丽，精通琴艺，虽然深居简出，却已经引得明泉城很多纨绔权贵的觊觎，很多人都想接近她，为了这个，特别照顾她手下家臣的生意。所以，他们生意越发的顺遂。” “这个秋叶姬和金善姬是在客栈结识。金善姬被兄长关在客栈里，十分无聊，听到秋叶姬的琴声，被吸引，然后就去结识。两女的感情倒是不错。这一次，四小姐邀请了金善姬来赏花宴，秋叶姬一改往日不出门的作风，直接要求跟着一起来，金善姬不疑有他，就让她跟着来了。” 何英华点点头。她的思绪飘远。前世，这个秋叶姬可是在大夏掀起来滔天的风浪，不过，那是在十几年后了。那个时候，这个秋叶姬可是已经快三十岁了，外貌却还一如处子，平静而美丽。何英华前世见过她，自然是难以忘记。更加让何英华难以忘记的是，秋叶姬掀起来的那一场风浪，多少大夏子民因为这个秋叶姬万劫不复，甚至，加速了大夏王朝走向下坡路。 今生没有想到，在秋叶姬还声名不显的时候，自己就遇到了她。何英华眼睛里面闪现出来一抹厉芒“双寿已经很能干了。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我们对明泉城又不熟，能探听到这样的消息已经很好了。虽然是大路消息，可是也包含了很多内容啊。兰雪，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如今的兰雪并没有前世那个翟嬷嬷那样能干，那样面面俱到。不过，这也是正常，前世那个翟嬷嬷可是人老成精，办事老到，经过无数风雨历练出来的。如今的兰雪还是太稚嫩了。不过，何英华很注重培养兰雪，她期待，兰雪成长的比前世更加优秀。 兰雪想了一下说“听哥哥说这些消息的时候，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秋叶姬作为公主会被他堂兄，也就是现在的倭国大王觊觎他们不是堂兄妹的关系吗还有，秋叶姬，一个柔弱女子，就是有家臣保护，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漂洋过海到了明泉城嗯，还有一点，她的家臣也太能干了吧不过是一个公主的家臣，又不是王子的家臣，怎么就那么大本事，不但能护着公主出逃，还能在公主出逃后，继续和本国做起来生意，海贸做的那个叫风生水起啊。” 何英华笑起来“兰雪姐姐，你可是比大多数大夏的官员都聪明。他们只是怜惜秋叶姬，却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有这么多疑点。” “兰雪姐姐，你不知道，倭国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弹丸之地，岛国林立，各地大名盘踞，倭国的王其实权势都出不了王宫。哦，他们还很自大，居然自称自己的王做天皇。真是不知所谓。我们大夏的皇帝只敢说自己是天子呢，他们居然就敢称自己是天皇了” “这些倭国的皇族，自称是倭国的神灵的后代，所以，他们觉得自己血脉珍贵，为了保持自己血脉的尊贵，他们常常近亲通婚，什么叔叔娶了侄女，哥哥娶了妹妹的事情层出不穷。乱七八糟。” 兰雪听了脸一红“呸，这样下流的国家，怎么想的” 何英华笑着说“这些破烂规矩也就算了。他们的人凶狠歹毒，表面上尊我们是天朝上国，其实，内心野心勃勃。这个秋叶姬，如此奇怪的出现在明泉城，我觉得需要注意一下。你跟双寿，我们在明泉城的何记店铺，两个酒楼的掌柜，我们宅子的内外管家都说一下，多留意一下这个秋叶姬的消息，有特别的地方，赶紧就报告给我。” “嗯，这个事情，我要在密奏里面跟皇上说说。好了，兰雪，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兰雪忙起身就要伺候何英华，一边说“小姐，这个秋叶姬我们会注意。那个高丽的金善姬呢她这样在宴会上不分轻重，差一点搅合了小姐精心准备的宴会，小姐就这样放过她” 何英华摇摇头说“兰雪啊，你不知道，会咬人的狗才不叫。金善姬年幼无知，被金家的权势捧得不知道高低。她不过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娇蛮贵女罢了。这样的人，在大夏也是一抓一大把。但是，这样的人并不坏。少女骄纵一些，并不算什么。你仔细想想，她可曾伤害到什么人” 兰雪一想也是。再想想，自己的小姐其实在何家遭逢巨变之前，不是也是这样的叫娇蛮少女吗那个时候的她多么不懂事，多么纨绔娇蛮可是，她天天跟庶出的姐妹们吵嘴，却没有真个对她们有什么坏处，顶天不过是吵架，抢东西罢了，比起来别的大家族那些姐妹之间斗得死去活来，这算的了什么 想想这个高丽的金善姬也是如此，美丽娇蛮，说话不中听，还眼睛不好使，错把别有用心的秋叶姬当朋友。她和自己家小姐以前还真的很像。 何英华叹息一声。今日一见，何英华觉得她心中的猜测又真实了几分。这个金善姬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下一任的高丽王后了。要不，既然金从善把妹妹带来了大夏，干嘛把她关在客栈里，不让她出门玩耍 那是因为她身份尊贵，关系重大，怕她有什么闪失，使得家族中不能继续把持高丽王宫。 金善姬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后来在高丽王宫中，屡屡失利。她错把敌人当朋友，还高傲无知，口无遮拦，胸无城府。这样的人，在王宫那样的大染缸里，怎么生存虽然长得一副好模样，可是再怎么美好的美女，天天做错事情，高丽王也会失去耐心，移情别恋几乎是注定的。这个金善姬以后的人生道路，真的不看好啊。 听到自己家小姐的叹息，兰雪想到一件事情“小姐对这位金善姬这么好，不会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吧哎，说实话，我跟着小姐走南闯北，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清秀的男子呢。” 何英华噗嗤一笑“哎呦，兰雪姐姐是喜欢上金从善了动了春心了” 兰雪粉面一红“小姐，听听，这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说出来的话吗我不理你了。” 看着兰雪落荒而逃，何英华哈哈笑起来。 第三百章 没见识 金从善在何家和何明耀结交的十分顺利。他不但和何明耀关系更加好了，经过何明耀介绍，金从善和明泉城的大小官员，尤其是海关官长范大人也建立了关系。 可是，回到客栈，就听到伺候妹妹去何家的丫鬟来详细的汇报了金善姬在何家的一言一行。 听到妹妹上来就得罪海关官长夫人，金从善忍不住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金从善再好的涵养功夫都定不住了，他叫人请了妹妹过来。结果金善姬一进门就堵着嘴，气呼呼的说“大哥，亏得你把那何县主夸到天上去，也不过尔尔吗还是她家举办宴会呢，身上素素的，头上也只是带着银饰，虽然做工看起来精致，哪里上得了台面” “还有，这大夏的官眷们也是没有礼貌，范家小姐还跟我吵架，在高丽的时候，谁敢跟我吵她算什么不过是四品官的孙女，算的了什么” 金从善气的头都要昏了“善姬，你在高丽跋扈也就算了。毕竟，我们金家还能给你做个靠山，可是在这大夏，别说是我们金家，就是我们的大王，就是太后，人家大夏也不拿我们当回事，你明白吗我们是番邦小国，我们是大夏的属国，你明白吗人家范大人是海关的官长，我们高丽所有的货物都要经过明泉城的海关，人家能掐住我们高丽的喉咙你知道吗我们高丽和大夏的贸易，一半是从陆地，翻山越岭，带的东西不多。一半是从海面上。这一条路已经很熟悉了，航线明了。我们有大半的货物都是在明泉城跟大夏交易。” “如果我们不能顺利的跟大夏交易，你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吗你身上穿着的闪光缎的衣服，我们贵族们用的茶叶，我们家里用的瓷器都没有新货用了。你难道想跟贫民一样使用陶土的碗或者是木碗，石头碗吗” “还有我们这些书生使用的纸张，书籍大部分都是从大夏购买回去的。你想要我们没有笔墨纸砚使用吗你想要书生没有书籍读吗” “当然了，你可以说，我们高丽有大花鱼牙锦，这不但在我们高丽受到欢迎，在大夏也很受欢迎。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从大夏进口的染料，我们的大花鱼牙锦就印不出来那些繁复鲜艳的花色，那还叫什么大花鱼牙锦” 金从善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样，轰得金善姬站立不住，她只能哇一下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想着，不过是一个四品官的夫人，在我们高丽，四品官的夫人，连站到我身边去的资格都没有。我哪里想那么多。” 金从善不由得抚了额头“我们高丽的四品官，能跟大夏的四品官比吗我们的大王管理高丽，土地面积连大夏的一个省大都没有。我们的王也只是相当于人家一个巡抚。知道巡抚是什么官职吗巡抚不过是大夏的三品官。也就是说，我们的王也只是相当于人家的三品官罢了。不，我们还不如人家的三品官。比如说江南省，比如说直隶省，比如说这明泉城所在的蒲州省，看看人家多么富庶，看看人家这里管理多少的百姓，在看看我们高丽知道我们高丽是什么地方吗番邦小国，化外之民，苦寒之地。” “我们的大王都比不过人家的巡抚，那我们的王后呢你知道你讲啦是要做王后的。可是你知道吗你这个王后也不过是跟人家一省的巡抚夫人一样高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人家三品官的夫人地位高，因为我们是番邦小民。你将来就是成了王后，也没有底气敢去怼大夏的四品官的夫人，更何况你现在还没有成为王后。” 金善姬被哥哥说的连哭都忘记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那是王后，是王后，是中宫啊，是娘娘。” 金从善有些无奈说“好，是我错了，我只是想着你未来身份尊贵，不能让普通人冲撞了你。拘束着你待在这客栈里。没有让你出去走走，去开拓眼界。你不是想出去逛街吗好吧，我从明天开始，带着你出去逛逛。” “你在我们高丽王都的时候，不是也逛过吗你不是也去过野外吗好，这回让你看看大夏的街市，看看大夏的野外是什么样子的。” “嗯，大夏的风气比我们开放，你在王都的时候，出门去玩，还要穿着男装冒充书生才行。现在，在大夏不用，你可以穿着大夏的裙裳，也可以穿着我们高丽的衣服，随便你了。” 金善姬一听这个，高兴的连之前哥哥骂自己的事情都忘记了。她万里迢迢的跟着过来，不就是想出去见识一下吗大夏的繁华她可是仰慕了很久。 看到妹妹雀跃的样子，金从善更是无语，这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眼的。这样将来到了高丽王宫怎么生存啊，到时候，别说是家族指望她了，她不拖累家族就好了。 金从善突然觉得，培养妹妹比什么都重要。这可是会关系家族存亡的大事。 金从善肃然对妹妹说“善姬，你刚刚说何县主穿戴不奢华，那是你见识短。你知道吗何县主他们兄妹还在孝期，自然不好穿红着绿，她一般都是穿着素淡的颜色，比如说，今天，我在何家大门处，见到了何县主，她是不是穿着一身素白的通袖，上面加了一件浅蓝色的薄棉褙子” 金善姬点点头。 金从善耐心的说“明天，我先带你去何记的店铺看看。你是没有见过大夏顶级绸缎长什么模样。告诉你吧，何县主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料子是何记最新弄出来的名字叫天丝的一种顶级绸缎。想想，他们居然用天来命名，就知道它有多么珍贵了。那种绸缎穿在身上爽滑的苍蝇都站不住，最难得的是那种绸缎看起来什么花纹都没有，可是在不同的光线下，会闪现出不同的花纹，何县主今天那一身衣服上面的暗纹就是清风竹林，苍松劲柏和折枝菊花三种花纹暗藏。” 金善姬愣住了，回想一下说“哦，是了，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了，好像何县主走动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闪现图案来着，不过我没有注意是什么图案。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第三百零一章 天丝 金从善深吸一口气说“看看，你连人家身上穿着的衣料都没有看清楚，就说人家穿戴不好” 金善姬有些不好意思。 金从善继续说“你知道这种天丝现在要多少钱一匹吗” 金善姬忙问“多少钱一匹” 金从善说“八百两银子一匹。知道八百两能让我们在现在这个客栈住单独跨院多久吗可以住近两年。” 金善姬小嘴不由得张开，这真是太贵了，饶是她从来对银钱没有概念，现在也被吓住了。 金从善接着说“再说说她头上戴着的头饰。虽然都是银饰，但是，那繁复的花式，那拉丝的技术，还有镂空，在一只簪子上，可以做出来假山亭台飞凤仙人的图案，还十分灵动，那是大夏京城内务府出的首饰。外面拿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这可是皇帝赏赐给她的。你说说，价值多少” 金善姬撇撇嘴。 金从善说“好了，我懒得跟你说了，从明天起，你每天跟我去外面转转，让你也知道外面的天地，不再做井底之蛙。” 金善姬哼哼两声，不以为然。 金从善又想起来“还有，秋叶姬有问题，他们那一帮倭国人都有问题，你不要再跟她见面了。听到没” 金善姬不高兴了“秋叶姬怎么了她身份尊贵，可是倭国的公主，还有，她性子沉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有问题了” 金丛善说“傻妹妹啊，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你去王宫啊你动脑子想想，她一个弱质女流，就是有家臣护送，怎么万里迢迢的跑到大夏来怎么家臣已经是逃犯了，还能大批的把倭国的特产运出来跟大夏交易” “还有，你难道忘记了，倭国王宫是天下最污秽的地方他们是近亲结婚的，叔叔娶侄女，哥哥娶妹妹，没有伦常，没有廉耻”作为一个儒生，金从善是看不惯倭国这样奇异的风俗。 金善姬想说什么，但是，倭国确实有这个传统，再说，秋叶姬之所以逃到大夏来，也是因为她堂兄觊觎她的缘故。所以，金善姬没有说什么只是很不情愿的说“好吧。”如果之前一直都待在客栈，不跟秋叶姬来往那是怪无聊的，可是现在哥哥不是答应要带她出去逛了吗所以不来往也没有关系。 何英华想了一下，还是把这个事情密奏给了皇帝。反正皇帝说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只要何英华想要说，都可以密奏。 办完这些事情，何英华接着忙碌了几天。让她欣慰的是，明泉城的何记店铺掌柜的都没有问题。不过想想也是，这里距离苏城太远了，做海船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走陆地更是遥远，可能需要一个多月，苏城内宅那边哪里能把手伸那么长 何记店铺没有问题，生意十分兴隆，何英华也放下心来，虽然何家现在各项产业很多，但是，根本还是何记这二十多家店铺。这是何家发家的根基，也是何家的本源，不能丢掉。 何英华跟大哥商议“既然明泉城这边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我们就考虑早点动身去榕叶城” 何明耀说“好啊，本来我们打算十天后出发去榕叶城，如果要提前，我先看看海船准备的怎么样我们家并没有自己的海船，我们出去只能搭乘别人的海船。我们和张家关系很好。张家的海船坐着也方便。之前跟张家的管家说了，我们搭乘十天后出发去榕叶城的船，要是临时改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船。” 何英华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嗯，明泉城每天进出的海船多如牛毛。不过，一般不熟悉的海船，我们也不想坐。还是坐张家的合适。干脆我们也不要提前了，就趁着这个机会在明泉城好好玩一下吧。对了，听说，明泉城周边还是有很多好玩的景色。我们找时间去玩一下。对了，明泉城有一个专门卖海货的街道，我们还没有仔细逛过。不如找个时间，去逛一下，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呢。” 何明耀说“那也行。其实，我也想买点东西带回去送人。” 说到这里，何英华想起来说“明泉城如此繁华，可能以后会越发的繁华，这里富商云集，要是我们把丽锦坊和瑞祥坊开在这里，也一定赚钱。不如我们叫尤掌柜帮着寻觅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出售，我们好买下来。嗯，光打听这个还不行，还要找合适的靠山，我看黄夫人就可以，她是知府夫人，在这里多年，手腕圆滑，这样，我明天去跟她说一下。正好，她邀请我过去她府邸。嗯，我叫人准备几样上好的礼物。” 这事情何英华起来可是十分顺手，直接交代给自己的大丫鬟们办理就行了。 交代完，何明耀说“今年我和你都没有时间去京城交割贡品，你让二弟和二妹过去京城。二弟去内务府交割贡品，二妹去宫里见大姐姐。二弟虽然这一段时间历练的可以了，毕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内务府会不会刁难他” 何英华抿嘴笑了“大哥，你是白担心了，今年和往年不同。今年可是我们大姐姐掌管宫务了，内务府就是宫里管着。你说，那些内务府的人都是人精，油滑的没有法子，他们会得罪我们家吗我们家只是交割这一次，可是，大姐姐要见天的管着他们。你说，他们回刁难我们吗” 何明耀拍了一下脑袋“还真的是，我真是糊涂了。怪不得世人都想要权势。这权势真真是个好东西。去年我们交割就很爽利，今年更是容易。可见这权势的好处了。” 何英华说“大姐姐在宫里也不容易，我让二姐姐给大姐姐带了许多东西，还有五十万两银子过去。有钱，大姐姐在宫里也能好过一些。” 何明耀说“五十万听起来多，其实，还只是以前我们给惠妃母子的一半而已。可是，你看惠妃母子可曾庇护我们” 提到惠妃，何英华眼睛眯了一下。 第三百零二章 灵种 何明耀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不过，大姐姐在宫里也不好过。如今我们走到哪里都有人巴结，甚至拿我们家和荣家，鲍家，平国公这样的大家族相提并论，还不是因为我们大姐姐已经是六妃之一，还是有封号的德妃还管着宫务虽然良妃成了良贵妃，比六妃高了一级，可是，良贵妃并没有管宫务啊。” “大姐姐和荣妃娘娘一起管着宫务。荣妃娘娘背后有荣家支撑，荣家底蕴深厚，家里门客兄弟叔伯当官的有十来个人，最高官位的已经是正二品。荣家还和各家联姻，勋贵士林均有关系。我们何家呢我们只有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我是七品的皇商，正经人家都不拿我当个官员看待。你一个女子是县主，可是，也只是七品。我们大姐姐跟人家怎么比” 何英华说“所以啊，我们家势力不够，官位不够，只能多给大姐姐一些钱了。有了钱才好办事。” 何明耀点点头。 兄妹两个商议了一番，就起身一起去了明泉城逛起来。明泉城有一条街专门是卖各种海贸来的稀奇古怪的事务。 何英华兄妹两个逛的津津有味。何英华买了很多东西，有西洋过来的八音盒，有各种花式丰富的倭缎，洋缎，还有一些大颗粒，光芒璀璨的宝石，色泽圆润的珍珠，光滑生辉的玳瑁砗磲，红艳艳的珊瑚，还有一些珍贵香料，不知道名字的稀奇古怪的植物，花卉，种子等。何英华也不管这些植物花卉，种子到底喜欢热还是喜欢寒，全部都买下来，反正在她的玉盘世界里面都能种得活。 正逛得开心的时候，突然何英华心中剧烈的跳动，她忙暗中联系玉盘世界，果然，已经沉寂了快两年的玄龟大人的声音想起来了“前方第五个摊位上，那一株绿色的叶子，紫红色杆子的植物给我买回来。那是灵种。” 说完，玄龟大人的声音消息，任凭何英华再怎么叫它，它都不应。何英华没有法子，只能走到那个摊位旁。那个摊位是一个蓝眼睛，大鼻子，红色头发的西洋人摆设的摊位。摊位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些香味扑鼻的香料，还有一些种子，还有三株植物。这三株植物何英华都没有见过，其中一株开着绚烂的花朵，大红色的花朵看起来还是很喜人的。 何英华站住在这个摊位前。那个西洋人一看何英华年纪虽然小，穿着的衣服也不是很华贵，但是，那布料闪着暗暗的光芒，有一种低调的美丽。再说何英华这个人，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大夏女子都要漂亮，最是难得的是那通身的气度，西洋人一下子就在心里涌出来一个词儿“贵族”。 西洋人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大夏的贵女，这样的人都是有钱的主儿，他立刻来了精神，操着半生不熟的大夏语言开始说了“这位美丽的小姐，请看看我这些货物。我这都是从南洋一个神秘的岛屿买来的。那个岛屿十分神秘，人迹罕至，只有一些野人生活在那里。我也是巧合了才弄到这些好东西的。你看看这些宝石，个子又大，火彩又闪亮，真正的精品啊。” 何英华听着西洋人不断的吹嘘那个神秘岛屿的事情，还有那些宝石有多么好。她给身边的暖雨使了一个眼色。 暖雨立刻蹲下来，从怀里拿出来一方雪白，只有边角绣了图案的帕子，仔细的把那些宝石，捡个子大的，火彩好的，拿了几块，托在帕子上，再起身送到小姐面前，请小姐欣赏。 何英华看着这些宝石，有红宝石，有蓝宝石，还有十分罕见的祖母绿，倒是都是精品，其中，有一颗蓝宝石，居然有鸽子蛋大小。 何英华问“这些宝石多少钱” 那个西洋商人高兴坏了，忙说“这不贵，红宝石四百两银子，蓝宝石八百两银子，那颗祖母绿只要五百两银子。这一共是十二颗宝石，我算算，嗯，需要七千两银子。我给你打个折扣，就收你六千两银子怎么样” 何英华摇摇头说“这些宝石，就那颗蓝宝石还算是可以，其余的都品相一般，个头小，形状不规则，要是我想打成首饰，还要请高明的工匠琢磨。还不知道会不会打坏。所以啊，买这样的宝石都不如直接买做好的宝石头面。你看我脖子上戴着的这个宝石项圈，也不过才八百两银子，这上面多少宝石啊。” 西洋商人仔细看了一下何英华脖子上戴着的宝石项圈。这是一个金项圈，镶嵌着三颗硕大的宝石，制作精美，花纹精细，这么看起来，他的宝石确实的是不如买成品的首饰头面了。 西洋商人一咬牙说“尊贵美丽的小姐，您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这些宝石也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收购来的，怎么你都要给我一个本钱吧这样吧，十二颗宝石，你给我四千两银子。” 距离这个摊位不远的一个拐角，一身高丽服饰的明媚清秀少女金善姬正兴高采烈的跟着哥哥逛街。她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何英华，还是哥哥眼睛尖，看到了何家兄妹，金从善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带着妹妹，示意让妹妹听听人家何英华怎么买东西的。 开始，金善姬还不以为然，听到这里，发现，何英华只是一番话，就让那个西洋商人少了两千两银子的要价，她不由得微微张开了嘴巴。 可是让金善姬更加惊讶的事情是，价格降了这么多，何英华居然还不满意。只见何英华轻描淡写的转身准备离去“这样的宝石，这条街没有千儿也有八百，算了，四千两银子，别说是在这条海货街，就是在城里的首饰铺子我也能买到，走吧。” 招呼着侍女，何英华就准备款款离去。 这下子那个西洋商人急了“尊贵的小姐慢走啊，价格好商量啊。这样吧，为了能让您这样美丽的小姐满意，我就不赚钱了，这些宝石两千两银子我就卖了怎么样” 第三百零三章 偶遇 金善姬这下子眼睛也瞪大了，天啊，人家刚刚不是说了吗这可是价值七千两银子的宝石，现在居然卖到两千两。都是这样砍价的吗金善姬都要凌乱了。 只见何英华也不过是止住了脚步，甚至头都没有回，说“两千两银子倒是不算什么，不过我还不是很满意。算了，也不能让你不赚钱，毕竟，你们做海贸生意的，都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也不容易。不过，我看着红花开的十分美丽，不是我大夏的花卉品种，你要是肯把这红花作为搭头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接受。” 那个西洋商人脸都皱成了一团“尊贵美丽的小姐啊，这红花虽然没有宝石的价值高，但是，也是稀有品种，别说大夏没有，就是我们西洋也没有这样的品种。如果我能把这红花运到我们西洋去，只怕有人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呢。不过，万里迢迢的，花卉之类的东西太娇嫩，不好运输，所以我才准备在大夏出手。” 何英华回过头来说“那这样，那两盆没有开花的植物我也没有见过。你作为搭头给我，这一盆红花，我多给你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西洋商人都准备惨叫了“美丽的小姐，您真是精明的可怕啊。好吧，如您所愿。不过，我要求要大夏会丰宁的银票，见票既兑的那种。” 何英华说“没有问题，不过，你面前这七八种种子，你每样给我两颗，怎么样” 西洋商人嘴都抽抽了，他摇头说“如您所愿，如您所愿，您真是太精明了。” 说完，西洋商人开始给自己的商品打包，何英华带着的人手自然上去帮忙搬去马车。何英华示意暖雨。暖雨立刻拿出来一个荷包，数了银票出来给那个西洋商人。 货物买到了手，何英华看都不看一眼，仿佛花的不是两千多两银子，只是两文钱，她继续跟着哥哥往街道里面逛去。 金善姬嘴巴也抽抽了，怪不得哥哥说这个何县主是个厉害的。怪不得哥哥说自己是没有见识，没有心眼。光是刚刚看到何英华砍价的这一幕就给她很大的冲击。还有何英华那种一掷千金，花费两千两银子不当一回事的态度，更是让金善姬受不了。 她虽然是金家的宝贝，是金家的嫡女，还准备将来成为王后的，成为金家支柱的人。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也是锦绣堆里成长。金家也号称豪富，可是，金善姬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左右。她积攒了那么多年，也不过是手里有千把两银子。这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不是月钱，是她得到的一些赏赐。 看看人家一掷千金，看看自己囊中羞涩，自己好意思称为贵女吗 金从善可是不管妹妹心里的斗争，他忙忙的拉着妹妹快步走上去，追上何家兄妹，寒暄起来。 何家兄妹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见到金从善兄妹，大家在大街上这么寒暄着，金从善就笑眯眯的说“相逢不如偶遇，我们这样在人潮鼎沸的大街上说话也不方便，旁边的泰和楼听说酒菜很不错，不如我做东请何大人，何县主一坐” 何英华看着金从善站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大街上还仿佛一股清流的模样，不由得暗地里戳了一下牙花子，真是人长得好看，干什么都占便宜。何英华正好也想多了解一下高丽的事情，所以就对着哥哥使了一个眼色。 何明耀彬彬有礼的说“那怎么好意思金兄毕竟是来我们大夏，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刚好我们兄妹逛了这大半天也累了，不如我们就到泰和楼坐一下。” 何明耀长相是没有金从善那么妖孽，可是也是长身玉立，面目清秀。他的长相更加像生母刘姨娘。刘姨娘年轻的时候可是花魁，这相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何明耀这长相如果不跟金从善比，自然是十分出众的。 双方一拍即合，自然一起往泰和楼走去。泰和楼就在这一条街上，距离他们所站立的位置也不过是十来步远。双方带着一众侍从不一会儿就到了泰和楼，并且找了最大的一个包房坐下。 自然有侍女，小厮鱼贯而入，大家点了菜，分宾主坐下，一边喝着香茶一边聊天。 何英华问了很多关于高丽国的民生朝政的事情。金从善长袖善舞，滔滔不绝，倒是听得何家兄妹津津有味。 金从善也会问何明耀一些关于大夏的事情。不过都是大路问题，何明耀也都一一作答。 双方倒是聊天聊的十分热闹。 倒是金善姬一直都闭口不言，只是时不时的看向何明耀，脸上还泛着红晕。不过这三人都没有人注意到金善姬的模样。 金从善问何英华“何县主被大夏皇帝任命为棉花推广副使，今年听说，你在江南推广棉花，江南的棉花丰收，百姓们本来那些下田，旱田，甚至是山地丘陵等地都收获了很多棉花，卖出了一个好价钱，甚至有些人家，这些本来不赚钱的地方出产棉花卖的钱居然比良田收获的稻谷还值钱。江南百姓都乐呵起来。这可是惠及百万百姓的好事啊。” 何英华心里一突，这个金从善才到大夏几天啊居然把大夏江南的事情都打听的这么清楚了 何英华心里想着，脸上却带着笑容“这都是皇上圣明。棉花的推广，确实对百姓有利。诚如金公子所说的，本来一些百姓家里那些下田，甚至是山地或者是河滩上的一些没有啥出产的土地，因为种植了棉花，如今丰收了，卖出的银钱，甚至比种稻谷获利还多。江南今年风调雨顺，稻谷也是丰收的。所以，今年江南大部分百姓家里，不但一年的口粮够吃了，甚至还多了一些银钱可以买布或者是自己织布，或者拿钱换一些生活用品。这使得江南今年百业俱兴。做生意的商户们可是高兴了。” 金从善的眉头皱了起来。 第三百零四章 新道理 金从善问“江南百姓因为种植棉花获利，会不会使得百姓们从而追逐利益，把家里所有的田地都用来种植棉花这样一来，来年还有稻谷的丰收吗没有了稻谷，光是有棉花能穿暖，吃不饱也不行啊不知道你们棉花推广的时候，想到这个没有” 何英华微笑都没有变，她说“这个我们在推广之初就想到了。我们目前在江南和江东两个省份推广棉花的时候，都是跟这些农户们订了契约的。我们提供棉花种苗，等到丰收的时候，买他们产出的棉花。至于我们不提供种苗的那些农户们，就是种出来棉花了，我们也不收购。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好好的控制住棉花种植的范围和规模。就不会出现大家一窝蜂的都去种植棉花，使得稻谷没有人耕种的局面。” “再说了，百姓们也不是傻子。棉花喜阳，不喜水。江南和江东这两个地方，大部分种植稻谷的田地都是水田。在那样的田地里面，棉花是长不好的。庄稼人心疼庄稼，不会胡来的。” “再过两年，随着棉花种植的推广，棉花的价格终究会掉落下来，到时候，种植棉花的利润就不会那么大，但是还是有利可图。种植在良田里时亏本的，可是种植在滩地，山地，下田里面，还是有赚头的。到了那个时候，不用朝廷管着，百姓们自然也会分配好如何种植土地，种植多少棉花。那我们这些棉花纺织商户们，也能更加便宜的收购到棉花。成本低了，棉布的价格就会下跌。最终我们的目的是让棉布的价格低到普通百姓都能买得起的地步才好。” 这下子金从善明白了，不由得起了敬佩之心“你们思虑周全，真是让我佩服。” 金善姬这会儿也顾不得看何明耀了，她也被何英华的这一番言论给震惊住了。心里翻起来滔天巨浪。 金从善接着问“我看金标从何记买来的棉布，都是十分精细柔软，价格和绸缎的价格不相上下。这样的棉布将来也会下跌到普通百姓都能买得起吗” 何明耀这个时候说“那倒是不会。就像绸缎也分三六九等一样，棉布也是如此。有细棉布像金公子看到的那样，柔软，细腻，密实，温暖。这样的细棉布价格和普通绸缎相等，甚至有些比中等绸缎还要贵一些。以后我们何记还会开发出来一些比顶级绸缎还要贵的带着暗花或者是色泽鲜艳的棉布。这些棉布的价格可能会更加昂贵，不会掉下来价格。不过这样的棉布因为制作精细，熟练织工，一年也不过是产出一匹所以，量不会大。倒是普通的棉布，粗糙一些，可是温暖，越洗越软，吸汗，舒适。这样的棉布制作容易一些，以后会大量上市，自然价格会持续走低。” 金从善想了起来说“哦，我明白了，我好像见到过这样的棉布，是金标从吕记里面买到的。嗯，也就是说棉布和绸缎一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也是正常，世上有喝水用的茶碗是用陶土做的，几文钱就能买上一摞子，也有精细的瓷器，一个茶碗就价值百金。哎，奢华之风举世皆是。” 何英华笑着说“金公子认为奢侈是坏事吗” 金从善愣了一下“奢侈自然是不好的。这一点不但是在大夏，就是在世上任何一个国度都是提倡节俭，提倡勤劳的。一个王朝如果奢靡成风，那这个王朝也距离灭亡不远了。所以，作为儒生，要谏言王者克勤克俭，为天下楷模。比如说隋朝的隋炀帝，兴建宫苑，修运河，所以隋朝这样一个强大的王朝，二世而亡。” 何英华摇摇头说“金公子此言差矣。” 金从善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说的这些可是千古以来的至理名言，怎么会是差矣呢 何英华耐心的解释“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尤其是我们商户人家，更是从小就被教育要勤劳节俭。我们家里钱财都是几辈子人一分一文积累而来。比如说我们何家，五代之前的祖先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金善姬闻言不由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意识中，贵女们，都是极力的说自己出身高贵，对于祖上出身寒微的事情，都极力不提，甚至是如果有人提到自己那寒微的祖先，都会立刻翻脸，甚至两个人成为仇人。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提到自己那寒微的祖先。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何家是商户，出身不高，可是商户也分好几等，作为一个皇商那自然是最顶级的。可是作为一个小货郎，那就是最底层的了。 何英华居然镇定自若，甚至有些自豪的说起来自己那作为货郎的祖先 何英华继续说着“我们的祖辈一分一文的积累，从货郎变成了小店铺的东家，从开一个小店铺到后来把何记开了二十几家分店。家业一点点的壮大最后成为了大夏最大的绸缎商之一。这里面就靠着勤俭二字。” “所以，对于勤俭的含义，我们作为商户更加清楚。” “可是光是勤俭对于国家，对于王朝并不是很好的。比如说隋炀帝吧。其实，他修建的运河，我们到现在还在使用，这确实是很好的事情。还有，他修建宫苑，如果不是过度剥削百姓，其实也没有什么。寻常乡下地主积攒了几个银子，还想多盖几间瓦房。我们这样的商户多赚了一些银子，还想多买一些铺面宅子呢。” “作为一个王朝的天子，多盖几间宫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这样的论断还真的是很新奇。千古以来，到处都是骂隋炀帝的人，这样为隋炀帝解释的还真的很少。不过，金从善不得不承认，何英华这一番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寻常贵族地主们多了点银子，还修宅子，盖房子，买房子铺面呢自己能做的事情却不许天子做，这是什么道理呢 可是隋朝二世而亡确实是事实啊，这怎么解释 看到金从善又这样的表情，何英华笑了起来。 。 第三百零五章 坑 何英华接着说“当然了，隋朝还是二世而亡了。不过，你想想，要是当初隋炀帝征发民夫修建运河，修建宫苑，不是发的徭役，不是不让百姓休息，不是让百姓抛家舍业甚至是丢掉性命。他是用自己的钱或者是皇帝内库的钱来雇佣百姓干活。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金从善皱起来眉头“修建道路，桥梁，运河，宫苑这样的事情，古今中外不是都不花钱征发民夫的吗这要是花钱，得花费多少钱啊” 何英华微笑着说“是啊，这就是为什么皇帝一旦大量修建宫苑，大量修建道路，河道，就会搞得天下民不聊生。可是我们这些寻常人家，不管是建宅院还是建铺面，哪一个不出钱哪怕是当朝宰相家修整建造庭院不用花钱的” 这个问题倒是金从善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他不由得说“是啊，我们谁家建宅院不花费钱财，买木料，人工费，请大匠。就是有那样贪钱的，有人上杆子的巴结，送了木料过去，送了钱过去，可是对于那些干活的工匠来说，他们一样是得了工钱的。” “可是，朝廷征发徭役，是没有钱的。” 何英华说“如果，当初隋炀帝，征发徭役三十万，让他们修运河，修宫苑，每个月按时给他们发放工钱，顿顿饭菜管饱，哪怕是不给吃肉，只是给吃粗粮，你看看，还有百姓造反吗还会弄得天下怨声载道吗” “当然了，那么大的工程，就是因为不小心，有百姓伤亡，这些伤亡的百姓，得到了抚恤，哪怕死了一个百姓得到五两银子呢你说，还会天下百姓都怨恨隋炀帝吗” 金从善苦笑“肯定不会了，百姓有钱拿，哪里还会在乎性命力气。” 何英华说“这三十万百姓得到了工钱，把运河修好了，天下交通便利，商道通顺，南北商品运输方便。这里面会得到多少利润皇家又能多收多少的商税三十万百姓花费了力气，可是，力气这个事情，今天用完了，明天还会长出来。可是，他们实在的得到了工钱，哪怕不多，可是，也是一个补贴，是不是家里能多买一点粮食，是不是孩子能多一点布做衣服穿是不是多买点油，多买点盐是不是可以把家里破旧的耕田工具换成新的，是不是可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力气多耕种二亩土地” “这样百姓还会痛恨皇帝，要起来造反天下商户们，多了很多本来不买粮食的，本来不买布匹，本来不买油盐的客户，是不是多卖了东西，是不是多缴纳了商税皇家是不是又多得到了利益” 金从善想了一下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天下只会更加富强，民间百姓日子更加富足，谁还会去造反这江山不就是铁打的” 何英华说“我们大夏的当今皇帝陛下圣明。他在位这十来年时间，修建了北苑，整修六宫，扩大宫苑，还在西山修建了避暑的行宫，在汤泉修建了过冬的温泉行宫。建造的宫殿个个都是气派漂亮，耗费巨资。可是我们大夏有大乱了吗我们大夏不是更加富裕，百姓不是安居乐业” “那是因为，我们皇帝陛下修建这些宫苑，都是付钱的，一点徭役都没有用。当今皇帝在位期间，百姓已经达到了十五税一，甚至有很多地方是三十税一，徭役更是每户人家，只要出一名，每年只有一个月的徭役，还大多都是在农闲的时候进行。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大夏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情景。有民怨沸腾吗有到处造反吗有国库空虚吗” “我们大夏今年听说，国库收入增加了两成，这增加的两成，陛下准备疏通大河，大江，大肆兴修水利。这都没有增加百姓的徭役，百姓们还是一个月的徭役，至于不够的人手缺口，陛下全部都让国库出钱，雇佣百姓干活。所以，大河大江已经开始疏通了，这么大的工程，你听说，我们大夏有民不聊生吗我们百姓的生活有变坏了吗” 这几天，金从善带着妹妹到处转悠，在明泉城看到了热闹的街市，去了豪华的酒楼，逛了很多有着琳琅满目商品的坊市，吃了很多美味的美食。还去了城外，看了田地里的百姓。 金善姬在高丽的时候，也出家门到野外看过。高丽的百姓都是面有菜色，衣不蔽体，甚至很多百姓都是光着身子在野外劳作。 在大夏，虽然百姓穿着的衣服也不好，绫罗绸缎是没有，就是棉布也没有几个人能穿的起，可是各种麻布，葛布的衣服都在百姓身上。有的人衣服只是有些旧，有些人身上衣服打了补丁，可是，不管新旧，不管好坏，没有光着身子的人。这一点金善姬觉得很是新奇。 如今，听到，大夏正在进行那么大的工程，可是，百姓还是安居乐业，这真的太神奇了。难道他们之前学到的史学上讲的都是错的难道大夏的皇帝这样奢靡是对的 其实，金从善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皇帝只能征发民夫，那是因为大多数皇帝其实都是不事生产，自然就没有钱，只能剥削百姓了。 可是大夏的武烈帝不同，他从做皇子期间，就很会赚钱，武烈帝可能是历朝历代最有钱的皇帝。他自然是可以花钱雇佣百姓干活了。除了他，还有哪个皇帝能做到这一点 何英华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看着金从善陷入凌乱中，心里很不厚道的想着，金家在高丽权倾朝野，他们很大程度上代表着高丽的施政方式。自己把金从善这未来的金家掌舵人带到沟里去，以后高丽说不定更加乱了。 她觉得武烈帝说的有句话很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何英华前世深有体会。那个时候，大夏动荡不安，周边所有的藩国都虎视眈眈准备上来撕咬。何英华觉得现在先给高丽挖个坑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 第三百零六章 女儿家的心思 几个人说话期间，酒家的店小二已经手脚伶俐的把四个果品，四个咸酸，四个凉菜上齐了。 金从善本来还在思考中，闻到食物的香气，一下子就被拉到现实中。金从善和金善姬身为高丽大贵族家的嫡子嫡女，虽然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可是，番邦小国的食物哪里有大夏这样的天朝上国的食物丰富 他们日常吃几样别致的饼子，点心已经是顶级了。哪里像大夏这样，酒楼的顶级宴席，在正菜之前，光是开胃的菜品就已经有十二道了。 金善姬也矜持不住了，在何明耀的殷勤招待下，金家兄妹都埋头苦吃起来。 何明耀这一个酒席叫的可是酒楼里面最顶级的，一桌子就要一百多两银子。金从善虽然豪富，金标也带着他到这个酒楼吃过几次饭菜，但是，从来没有奢侈到花费这么多银子吃一顿饭。而且，吃饭的人只有这么四个人。 开胃小菜上齐了之后，不一会儿，正菜就已经上来了。有葱烧海参，鲍鱼炖珍豆腐，黄金狮子头，龙井虾仁，花炊鸭子，西湖牛肉羹，虫草香螺炖花胶，烤羊排等。真是水路分呈，南北齐聚，色香味俱全。 很多菜式，饶是金从善已经在大夏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吃过。他们一边吃，还一边喝着酒。因为有女客，所以喝的是上好的金华酒，醇厚甘冽，一顿饭，主客皆欢。 饭后，双方聊了一会儿，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中，趁着酒兴，金善姬跟哥哥说“哥哥，那位何县主的哥哥就是皇商何大人吗何家的家业是不是都由他继承” 金从善没有想别的，直接就说“好像不是，我得到的消息说，何家当初遭逢大变，何县主的父母亲去世，何家被逼债，差一点万劫不复，没有法子，他们只能让家里年龄最大的庶长子何明耀继承了皇商的位置，和宫里内务府交接。可是，家主的位置还是嫡子继承。何家的这个嫡子据说排行第二，名字叫何明辉。是一个书生，已经取得了秀才的功名。这个何明辉和何县主，宫里的德妃娘娘是一母同胞。所以，他虽然不继承皇商的位置，但是，他何家家主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 听了这个话，金善姬愣了一愣。 金从善突然有了谈兴“我们儒家讲究父慈子孝，亲亲尊尊，齐家修身。所以，积善之家，大户人家都是不分家的。还有一个讲究，父母在不分家，就是父母不在了，需要分家了，也都不离开。宗族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可是，这何家可能是商户人家的缘故。他们家一直都实行分家制度。” “他们家哪怕父母具在，庶出的子女，甚至是嫡次子只要是成亲了，就会分出去一部分财产让他们独自过活去了。” “所以，当初何源出事了，何家子女都小，何家没有长辈，乱成一团。如果，何源的几个兄弟不是被分家分到了苏城以外，他们也能给何家的孩子们帮把手。” “哎，真是古怪的家规。所以啊，别看这何大人当着皇商，甚至是跟着妹妹在棉花推广使中任职，听说，名字还直达天听，得到皇帝的赏识。等到他孝期结束，娶了亲，只怕也是要被分家出去。只是，到时候，不知道何家这皇商的位置还给不给何明耀了。有可能是给何明耀庶出的弟弟们继承，一直要等到何明辉的孩子出生能继承皇商位置才取回来。” “哎，何家这富可敌国的家资，可是跟何明耀没有啥关系啊。” 金善姬脸色变了一下，有些幽怨的离开了。 金从善有些奇怪，怎么妹妹突然对何家的事情这么关心了不过，这也只是一点疑问，他才没有功夫管小女孩的心思，他的心神都被刚刚饭前何英华的那一番貌似很有道理的话语吸引，不停的推敲起来。 何英华的密奏很快就到了武烈帝的案头。 武烈帝跟李忠顺说“这个何英华啊，她倒是很敏锐，出去历练确实不同。这才多长时间，她的心胸和眼界都开阔了很多，看问题的方式也不同了。她在明泉城发现了几个有趣的事情。一个是高丽的人在那里，一个是倭国的人在那里。这几个人，你派人去好好的查一遍。” 李忠顺忙应下。 武烈帝又说“何英华还建议，在北方也开放一个港口，比如说登石城。其实，朕也考虑过在登石城开放一个港口。这样可以和北方几个小国交易，也方便将来我们对东胡动兵。嗯，现在貌似就是一个好时机，我们手里有钱，北蛮哪些人又忙于内战。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在东方发展一下。” 李忠顺一脸笑容“何县主小小年纪，这么聪慧，真是常人所不及啊。” 武烈帝脸上突然现出来神秘笑容“年轻呵呵。” 不过，很快武烈帝就回归到朝政上面“你叫人去传内阁首相次相都过来，朕要好好的跟他们商议一下开放登石城的事情。还有对于东方，北方的一些部署。嗯，最近国库富裕起来，修建河道，修建京城通往全国的道路这样的大事也都要按部就班的做起来了。” “哎，真的很想念那些大型机械啊。如果有那些大型机械，只怕修建全国的道路也不过花费十来年的时间。嗯，在钱财充裕的情况下。现在呢，哪怕我们有钱，有人，没有那些大型机械，只怕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都达不到道路修建到全国的目标啊。” 李忠顺规劝道“皇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像您想的那样，全国各个村镇道路想通，都能走到京城来，好像不太现实。不过，如果只是修建京城到达洛城，到达图兰城，到达登石城等地的道路，还是很容易的。” “再说了，我们现在修建道路，又不是跟前朝一样，征发徭役，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我们现在都是付足了工钱，还给顿顿吃饱饭，甚至还能吃到肉，这些苦哈哈们在陛下的统治下，可是走了大运了。” 武烈帝不由得笑起来。 。 第三百零七章 榕叶城 武烈帝笑着说“我们现在因为图兰城商业繁荣的缘故，不是每天都有大量的牛羊从图兰城运过来，我们多的是肉啊。甚至不许杀耕牛这个法令都被朕给废除了。” 李忠顺笑着说“陛下圣明，这是百姓之福啊，盛世真的来了。陛下真的是千古名君。” 武烈帝更加得意起来“朕当然是千古名君，朕必须是千古名君，朕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下，要是还不成为千古名君，都是糟蹋了。哈哈哈。” 李忠顺虽然还是有很多话听不懂，可是，不妨碍他以敬佩的眼光看向皇帝。这个皇帝，从小就是他伺候的。对于皇帝的神奇之处，李忠顺可是比一般人更加明白。 过了不几天，朝廷的邸报上就发了几件大事。一个是大夏增加了一个通商口岸，就是北方的登石城。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明泉城的人都沸腾了。高丽，倭国等地的商人高兴至极，他们都在收拾东西，变卖铺面，准备去登石城交易。比起来明泉城，登石城显然更加适合他们这些北方的藩国。 明泉城的商户们则是不高兴了，他们将要少掉一些客户。不过，好在这些年，西洋商人，南洋商人越发多起来。比起来富饶的南洋和西洋，北方的高丽和倭国明显出产贫乏一些，少了就少了吧。大家不过感叹一下，也就算了。 除了这个消息，还有一个对大家影响不大的事情发生，那就是今年棉花丰收，棉花推广使一行人，都受到皇帝的表扬，其中，吴广安被封赏，成为了工部副尚书，距离一品一步之遥。 何英华倒是没有给大的封赏，只是赏赐了一些东西。何明耀从七品皇商成为了六品工部员外郎。这可是意味着何明耀正式进入官员的序列里了。这可是比皇商大大不同。 何家上下一片欢腾。这个消息，何英华倒是很晚才知道。因为何英华和何明耀坐着海船，到了榕叶城。 榕叶城是一个十分湿热的城市。这里哪怕是冬天都是温暖的。夏季则暴雨如注，榕叶城没有四季之分，还有旱季和雨季。 何英华他们到来的时候，正好是榕叶城的旱季，没有雨，温暖如春，鲜花盛开，这让何英华对这个城市很有好感。 何家在榕叶城也照例有一套宅子，也是不大，只有三进。住下后，何英华和哥哥一起去了铺面里。照例是一番查账。榕叶城距离苏城更加遥远，所以，这里的掌柜都是多年的老人，忠诚可靠，没有出啥幺蛾子，当然也没有何家内宅的人伸手到这里来。 何英华他们舒服的住着，一边看着铺面的账目，一边在榕叶城逛逛。 榕叶城是最大的一个港口城市。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内海海港，避风顺水，靠着一条大江，这一条大江甚至可以连通到西南的南夷之地。所以，榕叶城不但是海内外货物的一个集散地，还是南夷和中原交易的一个集散地。这样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榕叶城的繁华。不过，榕叶城周边还多是蛮荒之地，尤其是榕叶城北面，多是山地，少居民，就是有居民，也是大夏的人少一些，本地的土著，甚至是南夷之人多一些。 不过，这里因为气候湿热，周边土地开发的地方，一年稻米能两熟，甚至是三熟，大山里面还产有很多草药，猎物，竹子，木头等，所以，这里的物产倒是很丰富。这些大山里的东西都被集中到榕叶城跟中原交易，这就更加造成的榕叶城奇迹一般的繁荣。 何英华在榕叶城逛了四五天，账目也看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中原。从榕叶城回去苏城，需要先坐大半个月的海船，然后，转入内河，还要再坐船七八天，前后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很快就要过年了，何英华兄妹两个肯定是要回苏城过年的。所以，何明耀已经在跟张家的海船联系，准备八日后坐着张家的海船回去苏城。 一切安排好之后，何英华就跟着兄长一起逛逛榕叶城，不止是逛榕叶城的商铺，也有时候回去城外走走。榕叶城周边景色还是很美的。 榕叶城的掌柜介绍说，榕叶城周边有南洋国家产顶级翡翠，所以，榕叶城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翡翠珠宝城。这个倒是让何英华很是敢兴趣，她忙拉着何明耀去逛。何明耀还笑着打趣她“你是我们家最有钱的人，所以，你喜欢买这些贵重物品。” 何英华反击他说“明年我们就出孝了，你和墨兰姐姐的亲事就要准备起来了，你难道不打算弄几件好的东西作为聘礼还有，底下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都慢慢长大了，嫁娶之事，哪个不需要好物件作为嫁妆，作为聘礼” “别的不说，二姐姐等到出了孝也要开始准备起来，她说的人家又是那样的显赫人家，没有压箱底的好物件，能成” 这倒是说到了何明耀的心坎里。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已经说了那样望族的亲事，本来他们家作为商户地位就低，再没有好物件压箱底，岂不是将来要被人家看轻了去 何明耀立刻带着妹妹去逛街了。 这速度让何英华忍不住偷笑起来。 到了珠宝街，这里不但卖各种品质的翡翠，还卖有珍珠和南洋那边来的一些宝石。 宝石这东西，何英华在明泉城已经买了不少，不过，看到有好的，她还是又购买起来。 榕叶城的掌柜在本地经营十多年，对于珠宝街自然是十分熟悉，他带着何家兄妹到了相熟的店家。 何英华一看这个店，位于珠宝街第一间门面，面阔五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果然是一家大店。 这个店里的黄掌柜和何记的掌柜很熟，何记的掌柜向他介绍说何英华兄妹是何记的东家，黄掌柜的眼睛都亮了。 黄掌柜立刻拿出来十二分的热情，请何英华兄妹两个到雅室内去坐。这个珠宝铺子的雅室在铺面的二楼，布置的十分雅致，虽然跟京城大银楼不能比，在这蛮荒之地已经是最好的了。 第三百零八章 批发 何英华兄妹两个落座，何明耀说“我和妹妹想在你这里看看有没有好的头面首饰，翡翠的宝石的都好，有好的翡翠雕件，玉石雕件也介绍给我们。” 黄掌柜的笑容更加盛了，他忙说“我们万盛源在这一条珠宝街上可是头一份的生意，顶级的货都在我们家。我们家不但有最好的海外舶来的翡翠原料，珍珠，宝石原料，我们还有最好的珠宝设计大师，最好的珠宝镶嵌师傅，最好的玉工师傅。所以，我们这里的雕件，摆件，头面首饰都是我们自己产出的。” “我先让人拿一些我们最近出的一些头面首饰过来给何大人，何县主看看。” 说着，黄掌柜已经吩咐伙计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四个伙计托着四个托盘，上面都盖着红色的绸缎，里面铺着黑色的绸缎。打开了红色绸缎，里面一片闪亮，簪环珠花，头面首饰，金玉腰带，玉佩戒指，项圈头冠一应俱全，宝石的，珍珠的，赤金的，翡翠的都有。当然了，翡翠居多。 何英华忍不住拿起来几个如同一汪绿水一般的手镯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赞叹。这里的首饰质量，款式，比起来京城来一点也不逊色，还因为这里靠近南洋的关系，首饰和珠花更多一些大朵的花卉，色调明艳，别有一番情趣。 何英华一一挑选，何明耀也忍不住挑选起来。 一会儿，何英华就挑出来一大堆，其中光是手镯都有六七个，有帝王绿，有冰种，有飘花，玻璃种，芙蓉种，豆种。 有顶级的，也有一般的，甚至有低等的翡翠，这样的挑选法可是让黄掌柜有些不明白了。大客户他们也见多了，可是如此挑选货品的还真的是少见。除非是内陆那些城市的商家来批发进货的才会这样，难道何记想要做玉石首饰生意没听说啊。 可能是看出来黄掌柜的疑惑，何英华开口说“黄掌柜，你多给我们拿一些货品来吧。我需要顶级翡翠，宝石的头面首饰，特别是手镯，像这个冰种帝王绿的，至少要七八套。还有一些要用来我们参加宴会之类的，赏赐给亲戚朋友孩子的见面礼，这样至少也要中档的。至少需要二十件，还有一些低档次的，留着赏赐给忠心的下仆们，至少需要五十件。” 这么一说，黄掌柜的明白了，何明耀也明白了。何家家大业大，生意场上，官场上人脉极其多。之前，何家兄妹都在守孝，不怎么交际，还罢了。明年，就出孝了，各种应酬往来也会多起来，各种送礼，互相赠送的事情也会多起来，自然需要多了。还有，宫里自己家大姐姐那里，她已经是妃位了，位高权重，需要这样的人情往来，各种收买也越发多起来。所以多预备一些是应该的。 何明耀想明白立刻开口说“这个四妹妹你不要付钱了，我们家公中付钱好了。多才买一些。黄掌柜，你给我们挑选一下，价格给实在一些，我们至少要在我妹妹刚刚说的那个数字再翻一倍才行。” 何英华说的时候，黄掌柜已经控制不住欢喜之情了，到了何明耀开口的时候，黄掌柜更是欢喜的不知道怎么好了，忙一边吩咐伙计去取货品过来，一边赔笑说“何大人您放心，有你们家陈掌柜看着，我不会给不实在的价格的。我一切都按照我们珠宝街最低的价格走。绝对合算，您在江南，京城如果买这些头面首饰，价格至少翻一翻。” 何明耀兄妹两个笑着点头。 说话间，伙计们已经都陆续进来了，这一次可不是四个伙计，直接来了十二个伙计，一盘盘的各种首饰琳琅满目的摆放在何家兄妹面前。 何家兄妹反正也不差钱，只是埋头仔细挑选起来。 不一会儿就挑选出来一大堆各种漂亮的首饰出来。 最后结算的时候，黄掌柜笑得见眉不见眼，何家兄妹总共挑选出来顶级手镯十二对，中档手镯三十对，低档手镯二百对。这还仅仅只是手镯，还有其他各种玉佩，玉簪，分心头冠，玉带等。黄掌柜早就叫人请了东家过来。这万盛源的东家是榕叶城的有名士绅，姓廖，名字叫廖世波。 廖世波已经是人到中年，地道岭南人的长相，眼眶深陷，双眼皮，大眼睛，有些黧黑的皮肤，不过，他脸上永远挂着笑容，倒是看起来十分和善。 廖世波直接给何家兄妹给打了一个六折，算起来，只是需要二十多万两银子而已。何明耀并没有带那么多银票，就先付了五万两的银票，由何记店铺出面周转了剩下的银子。 面对这样的大豪客，廖世波自然是殷勤招待。 何家兄妹又提出来要去看看玉石摆件。廖世波和黄掌柜忙亲自带着何家兄妹去三楼看玉石摆件。 万盛源的玉石摆件都在三楼存放，整个三楼全部打通，里面摆放着万盛源最好的玉石摆件。当然了，万盛源一楼也有大量的玉石摆件，可是那些都不是珍品，顶级品。珍品，顶级品都是放在三楼，给贵宾专门来看的。 到了三楼，何英华突然发现，除了万盛源的伙计掌柜之外，居然还有别的客人在。这客人何家兄妹居然还认识。 三楼已经站着两波客人，这两波客人，一对是一男一女，都是清秀绝伦，看相貌就知道，这定然是兄妹两个。他们还带着婢女和仆从。男子一看到何英华兄妹眼睛都亮了起来，他首先招呼“何大人，何县主，真是巧啊。” 何英华并没有理会，她的心神都放在另外一个身穿一件何记最新出品的精品暗花宝蓝色的长衫，腰间并没有系玉带，只是简单系着一条松花色的宫绦，垂着一块羊脂白玉玉佩，低调中越发显得他长身玉立，相貌英俊，眉宇间天然带着风流蕴藉的年轻男子身上。 何明耀看到妹妹没有吭声，他忙跟这一对清秀男女打招呼起来“金兄，金小姐，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也到了榕叶城我们还在这里巧遇” 第三百零九章 西瓜 这一对兄妹正是高丽金家的兄妹两个，金从善摇着一把玉竹的折扇，双方见礼后才说“金标在明泉城的生意完成了，他带着船队先行回去高丽了。我们兄妹两个还想再游历一下大夏的山水人情，所以就留下来，跟着一个南下的商队到了榕叶城玩一下。接着我们还打算去两江领略一下物化天美，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打算去大夏京城。然后从京城到大夏预备开通的登石城回去高丽。” 何明耀明白了“嗯，读书人本来就讲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金兄是有大智慧，有大毅力的人，这样安排倒是很好，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坐张家的海船回去苏城，到我们家盘恒几天，也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何明耀这不过是客气之话，谁知道金从善还没有开口，一旁那位清秀面孔，精致妆容的金小姐已经开口了“好啊，好啊。” 这个话一开口，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金善姬。金从善眼睛里面更是浓浓的疑惑，金善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她很聪明，忙解释说“我们不是大夏人，出门在外，很多不方便。哥哥还好，我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更是诸多不便，要是能和何县主同行，会好很多。再说，我和何县主多次见面，也比较熟悉，何县主虽然年纪比我小，但是，做事说话才学规矩都比我强百倍，我正想跟何县主多亲近亲近，多学学呢。” 这个解释大家都明白了，小姑娘的手帕交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金从善心里也舒服了，自己的妹妹还不是蠢到家，知道多跟何县主这样的聪明人交接学习。不过，妹妹这倒是提醒了他。金从善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的嫡亲妹妹被家里娇惯的太厉害了，将来这样天真骄横的进入高丽王宫恐怕是祸非福。他之所以要留在大夏多游历一段时间，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妹妹多长点见识，开阔心胸，将来日子能好过一些。 如果妹妹能和何县主交好，一来何家以后前途无量，能在大夏朝堂上得到助力，这对妹妹将来在宫里的生活会有很大帮助。二来，何县主是他见过最有见识，最聪慧，最有头脑的姑娘家，要是妹妹更跟着何县主学到一丁半点都受益无穷。 金从善兴致勃勃的说“妹妹说的很是。我和何大人也是相见恨晚，不过，在明泉城，相处时间太少了，如果能一起搭船，能多些时间盘恒，那可是太好了，就是打扰到何大人和何县主了，真是不好意思。” 何明耀看了妹妹一眼，见妹妹并没有反对，就笑着说“哪里打扰回头我们定下行程再同行吧。” 说定之后，双方都很高兴。何明耀看妹妹一直都不吭声，眼睛还专门盯着另外一个只是带着两个仆从的年轻公子，不由得心生疑惑，他一边跟金从善寒暄一边也注意到那位公子，发现那位公子不但人长得英俊，毫不亚于清秀绝伦的金从善，身上还带着一种天然的贵气，这样的贵气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何明耀心理想，这个人是哪个望族出身难道妹妹认识他妹妹认识，自己不认识，那肯定是京城的。京城的望族可是多了，是哪一家呢 廖世波看何明耀兄妹和这高丽来的金家兄妹认识，也笑着说“原来四位贵客都是相熟的。那更好了，小店接到四位贵客可是蓬荜生辉，不知道四位要不要一起看看小店的这些摆件” 何明耀说“没有问题，我们相熟，就一起看吧，麻烦你们伙计给我们介绍一下。” 廖世波忙对黄掌柜使了一个眼色，黄掌柜也没有叫伙计上前，他亲自介绍起来“我们这三楼是专门存放我们万盛源最好的摆件的。玉石，翡翠的摆件居多，也有一些珊瑚，砗磲，玳瑁，赤金镶嵌宝石的摆件。我们先看看这玉石翡翠摆件吧。” “这里最贵重的摆件有八件，分别是八仙过海，四海升平，丰收，翡翠西瓜，待月西厢，富贵花开，清平乐，普度众生。都是我们万盛源的玉石雕刻大师亲手制作，用料更是考究，都是最顶级的玉石翡翠。” “先看看这个翡翠西瓜，它个头不大，跟真正的西瓜差不多大小，难得的是这样一整块色泽碧绿毫无杂质的翡翠，上面还有一点色泽纯正的红翡，被我们的玉工大师巧妙的雕刻成西瓜的藤蔓。这个在外面要价十万两银子都不算贵的。” 金善姬已经忍不住惊呼起来“十万两银子天啊，这么多就这么一个西瓜” 黄掌柜笑容不变“金小姐，这是翡翠西瓜。如果是寻常西瓜，一文钱都能买两个，可是这种极品翡翠雕刻成的翡翠西瓜，估计天下也只有这么一只。十万两银子一点都不贵，如果运到京城银楼，只怕二十万两银子也能卖得出来。” 金善姬眼睛都要红了，这太奢靡了。不过是一个摆件，居然要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两银子，金家整个一年的收入都没有这么多吧 金善姬这样的表现金从善并没有吭声，实在是他也被深深的震惊了，这太奢靡了，大夏真的不是高丽这样的小国可以窥视的，看看人家光是一个翡翠摆件就能卖出去十万两银子。十万两银子要是在高丽，能养活多少百姓，办多少大事啊 何家兄妹倒是十分从容。何明耀问“嗯，这件西瓜倒是有趣，别的你也介绍一下吧。” 黄掌柜眼睛亮了起来，他当掌柜这么多年，还不明白，何明耀说这个话，那就是对翡翠西瓜有意了，接下来就是谈价格的事情了，这何家真是实力雄厚啊。 黄掌柜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开始一一介绍起来。他口才好，说话专业，不但把摆件的质地，雕工介绍的十分好，这摆件的寓意，价值也都详细介绍。不但是何家兄妹，金家兄妹听得津津有味，三楼上那位穿着宝蓝色衣服的英俊公子也带着随从走过来听了起来。 。 第三百一十章 珊瑚 何家兄妹一边听着黄掌柜的介绍，一边低声交谈，讨论哪个合适，哪个不合适，待会儿准备买哪一个。 不一会儿，黄掌柜已经介绍完了。廖世波说“我们现在最顶级的就是这八样了，每一件放在一般珠宝行都是镇楼之宝，这几件哪一件被买回去都能作为传家宝传世。除了这八样，我们还有一些精品摆件，比如说这个太平有象，这件马上封侯，这件岁寒三友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送人，摆设都很有面子。价格也低一些，品质一点都不低。” “除了这几件，我们前天还刚刚收了一件稀世珍宝，一对五尺高的红珊瑚，如果您几位感兴趣，我让人拿来看看。” 何家兄妹还没有开口，一旁的那蓝衣男子已经开口了“五尺高嗯，寻常红珊瑚，三尺高都已经是稀世珍宝了，你们这里居然有五尺高的，还居然是一对儿，不知道成色品相如何” 廖世波看到不但何家兄妹是大豪客，这位凌公子居然也是一个大豪客，不过想想也能明白，这位凌公子可是当今太后娘娘母家的公子哥儿，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买一对珊瑚想来还是没有问题。 廖世波赶紧让人小心的把那一对珊瑚抬上来。这一对珊瑚虽然只是刚刚收上来，廖世波已经让人配上了十分考究的黄花梨木的底座，映衬着这一对比何英华还高的珊瑚更加晶莹红艳。 这一对珍宝摆放出来后，何家兄妹啧啧称赞，金家兄妹更是眼睛都直了。金善姬心里想着，她之前在高丽的时候，看上了一对珊瑚手串，一对红珊瑚的簪子，可是，都被自己的母亲给拒绝了，因为要价太贵了。可是你看看人家何家兄妹，还有这一位英俊的公子，直接就准备买这一对如此大的红珊瑚。这样大的红珊瑚，整个高丽皇宫都没有。 凌公子看到这一对红珊瑚，虽然脸上还是没有笑意，但是，语气已经不复冰寒“嗯，果然是珍品，枝丫整齐，色泽红艳，无伤无疤，最是难得的是如此之高，足足有五尺，甚至最高的地方还不止。品相如此好，不知道要价几何啊” 廖世波一脸的笑容，用着有些蹩脚的官话说“几位都是识货人，这一对红珊瑚，如果按照正常价，只怕没有十五万两银子下不来。前年，京城拍卖行，有一对品相跟这个差不多，可是只有三尺高的红珊瑚被拿出来拍卖，可是足足拍出了十二万两银子。这样一对足足五尺高的，就是要价十五万两银子想来也不高吧” 凌公子点点头。 何英华也是识货人，她也觉得十五万两银子也不算贵。如果在拍卖行，就是拍出来二十万两银子也没有问题。 金家兄妹不由得苦笑起来，十五万两银子，果然，这样奢侈的东西，根本只是给他们兄妹看看而已。 廖世波说“何县主，何大人，您可是我们的贵宾，这位凌公子也是出身名门，皇亲国戚，在我们这里也买了不少的好东西，我不会给你们要虚头，直接就是实在价格，十万两银子怎么样” 凌公子说“十万两银子真的不贵，京城那一对还十二万两银子呢。真的不能再少了吗” 何明耀低声跟妹妹说“明年我们就出孝了，你少不了去宫里走动，明年又赶上太后娘娘六十圣寿，普天同庆，我们家怎么着也要准备一件好东西，这一对红珊瑚就很不错。不是说太后娘娘一直都喜欢红色吗” 何明耀想，十万两银子，对于现在的何家来说，真的不是问题，妹妹肯定会同意的，没想到，何英华紧紧抿着嘴巴，但是很坚定的摇摇头。 何明耀十分诧异，不过，这里人多，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对廖世波说“这一对珊瑚确实是稀世珍品，不过我们兄妹对翡翠摆件更加感兴趣一些。” 听了这个话，廖世波有些遗憾，眼前这三波客人，都是身份尊贵，如果三家都看上了，他今天不但能把这个大件卖出去，说不定三家争价的缘故，还能提高价钱，那自己赚的更加多了。 可是，没有想到，金家兄妹一脸的遗憾，看样子就是不打算买的模样。何家兄妹又明确表示不想要。那就只剩下这一位凌公子了。 凌公子眼睛里面有了一丝笑意“嗯，看样子就我一个对这个红珊瑚感兴趣了，廖东家，你看，能不能再给实在一点的价格” 廖世波有些遗憾的说“我要价本身就不高。本来这一件是我们新收购上来的，不着急，可是，最近我正好有个事情，需要资金周转，要是凌公子能给会丰宁见票即付的银票，我愿意八万两银子就卖出。” 这可是一个十分划算的价格，都已经打了五折。这个价格，把何明耀的心都弄的痒痒的，可是他侧头看看妹妹那有些严肃的脸，只能忍住没有吭声。 凌公子直接说“好，这个价格很合适，晚上我让人送银票过来，会丰宁的银票。” 廖世波大喜，今天真的是财神爷高照，做的都是大单的生意。 眼看凌公子和廖世波的生意达成，何英华拉着哥哥继续仔细看别的摆件。 凌公子更是干脆，说好了之后，直接就带着人走了。 何明耀明显感到，凌公子走了之后，自己的妹妹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其实是松了一口气。这是为什么，到底这位凌公子是谁妹妹怎么认识的 心里的疑问，何明耀是不会在外人面前问的。 他们兄妹两个一边看一边商议，等到把所有的都逛一遍，最后把廖世波这里八件最顶尖的珍品里面选了五件，其中就有那个翡翠西瓜。另外一些寓意吉祥，品质高，雕工好的摆件也买了十七件。廖世波也很会做生意，他直接也给打了一个五折，这可是把何家兄妹高兴坏了，忍不住又挑选了八件。 。 第三百一十一章 裕王 最后结账，打折之后，还要九十八万两银子。当然了，钱现在不能给，由何记担保，三天后，银票送过来。何英华最近得到的那几百万两银子，都还没有算计好怎么用，只能存在会丰宁里。会丰宁是能通存通兑的，何英华只要拿着印鉴亲自去一下榕叶城的会丰宁分店办好了手续，直接就能把这一百多万两银子都拿出来给万盛源。 看到何家兄妹这么大方豪气的出手，金家兄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身的傲气，也被磨的差不多。 一切都敲定之后，何家兄妹和金家兄妹一起往外面走。何明耀问金家兄妹在哪里下榻，得知是一家城里的大客栈之后，何明耀直接邀请金家兄妹到何家的宅子去住。何家宅子虽然不大，只有三进，但是，现在只有何家兄妹两个主人，大把的空房间，住上金家兄妹还是绰绰有余。 金家兄妹推迟一番，也就却之不恭，直接让人搬家，去了何家的宅子。 到了何家之后，看到何家这花木扶疏，高墙大院，曲径通幽的宅院，再想想自己金家在高丽王都号称有九十九间房的豪宅，真的羞愧。何家的宅子雕梁画栋，连藻井上都绘上了精致的彩绘，那些栩栩如生的砖雕更是涂上了金粉，看起来金碧辉煌。这还只是一个大夏的商户人家的别院，并不是人家的大宅，就这样美丽，这样奢侈。可想而知，何家在苏城的大宅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大夏那些望族的大宅是什么样的 高丽很多官员贵族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国，觉得自己是豪门望族，觉得自己和大夏那些贵族是可以比肩的。可是，这一段时间在大夏的游历，使得兄妹两个深深明白了，为什么大夏那些官员，商人都不拿高丽人当回事的原因了。实在是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能跟人家比说好听点是藩国贵族，说不好听的就是乡下的土财主，甚至大夏很多乡下土财主都比他们强。 不知不觉，金善姬那一身的傲气已经磨的差不多了。 金善姬和自己的哥哥分在一个院子里，这也是为了方便他们行事，都是在外院，这里本来就是给客人居住的。何明耀也住在外院，何家的规矩，男孩满了八岁之后，都要住在外院，女孩才能一直住在内院。何英华如今就住在内院。 何英华就邀请金善姬一起到内院居住。哪里知道，金善姬灿然一笑说“我想跟哥哥一起，能互相照应。” 这很有道理，何英华也就作罢。 金善姬看到自己这院子和何明耀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心里早就乐开了，哪里会到内院和她并不怎么喜欢的何英华一起住 住定之后，何家兄妹邀请金家兄妹在何家一起吃饭。金家兄妹欣然赴约。在大夏最让他们兄妹喜欢的就是这花样繁多的各种美食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何家的饭菜不但精美，还十分美味，不但有榕叶城盛行的各种煲汤，海味，还有一些有江南特色的菜肴。可是吃的金家兄妹十分开心。 饭后四个人一起聊天，金丛善讲了一些高丽国的趣事，何明耀也说了一些苏城的风土人情，风流士绅。双方聊的十分开心。 何英华不一会儿就告辞了，看到她离开，金从善眼睛里闪现一丝失落。金善姬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何英华都走了，她还赖在这不走，有些不太像话，可是她真心不想回去休息啊，最后，她只能装作不知情，继续待着，其实只是这样待着，听着何明耀和哥哥聊天，她就很满足。在这样夜凉如水的天气，大家一边喝着香喷喷的花茶，一边吃着美味的点心，一边谈天说地，这样的美好回忆一直照耀她的一生。 一直都二更天，何明耀和金从善这才互相告辞回去休息。 金家兄妹回去休息了，何明耀还带着人在宅子巡视一圈，走到妹妹院子的时候，发现，妹妹书房的灯还亮着，进去一看，暖雨正在门口，忙给何明耀打了帘子“大爷来了。” 何明耀对暖雨说“你家姑娘一直都在书房” 暖雨回答“是啊，姑娘回到院子，处理了一些事情，就开始写写画画，兰雪姐姐来催了几回了，她都不休息。” 何明耀点点头，这么说话的空儿，何英华已经迎了出来，何明耀径直去了何英华的书房，坐下，自然有丫头送上来香茗，何明耀问“四妹妹，那么早你就告辞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休息” 何英华说“这里气候温暖，墨汁也不会被冻上，写字手也不会冷，我就多写了一会儿。” “关于我那几百万两银子，我是有几个想法的，我把这些东西都写下来，仔细规划一下。” 何明耀点头说“四妹妹，你一向是个有成算的，眼光有长远，心思又细腻，想来不会有错。对了，我想问，今天那个凌公子，你是在京城认识的吗” 何英华皱了一下眉头“大哥说的是在万盛源遇到的那个凌公子” 何明耀说“是啊，就是那个出手豪爽，买了红珊瑚的那位公子我让我们家掌柜的找黄掌柜打听了一下，那位凌公子是京城来的。可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天下第一的皇亲国戚，太后娘娘的母家凌家的四公子。” 何英华不由得张大嘴巴。 何明耀也奇怪了，最近这两年，他很少见到妹妹这样失态过。 何明耀问“怎么了四妹妹，这个凌公子有问题” 何英华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在京城认识的凌公子，不过，不是今生，是前世。凌公子在前世可是京城三大美男子之一。深受京城各家小姐的喜爱，不过这还不是凌公子最出色的地方。凌公子最出色的地方是他后来做的那些事情，是他的曲折命运。 何英华张张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最后，才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大哥，他不是凌公子，他是裕王殿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擎天柱 何明耀下意识的说“裕王殿下他是一位王爷不是太后娘娘母家的公子裕王裕王” 何英华说“裕王殿下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不过是不同母的。当年先皇驾崩的时候，裕王殿下还在怀抱中，只有三个月大。他母妃是先皇晚年比较得宠的一位昭仪。这位昭仪当年生下裕王不久，就去世了。裕王没有出月子就失去了生母，三个月的时候，又失去了父亲。当时，很多人说裕王有克父母的命。甚至有些人建议把裕王放在宫外抚养。可是皇上继位了，他斥责说这个话的大臣，还对这位大臣贬官，甚至没有过多久，皇上，就封了几位先皇所出的皇子为亲王，别人倒是罢了，这位裕王可是不满周岁就当了王爷，这事情甚至还被御史弹劾，皇上都没有理会。” “失去父母的裕王虽然身份尊贵，可是年纪毕竟太幼小了，太后娘娘有一次，偶尔发现，伺候裕王的宫人不尽心，太后娘娘大发脾气，责罚了那些宫人，把裕王带到自己的宫里，亲自带着。一直把裕王抚养到十二岁，才放出宫去自己的王府住着。” “可能是因为裕王是太后亲手抚养长大的，裕王和皇上比别的兄弟更加亲近，甚至对太后娘娘的母家也十分亲近，他小时候也经常去凌家小住，听说，他称呼凌家老爷，也就是太后娘娘的亲哥哥为舅舅的。” “我们在榕叶城见到裕王，可能是他来榕叶城游历，或者是有公干，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他称自己是凌家的公子。” 何明耀这才明白过来“天啊，是一位王爷啊，幸好，我们今天没有跟他争夺那个红珊瑚。” 何英华说“当时我不让大哥跟他争夺那个红珊瑚，就是猜到，他之所以买这个红珊瑚，可能也是为了明年太后娘娘的寿诞送寿礼的。我们一个商户人家，哪里能跟王爷抢东西” 何明耀点点头说“是啊，我们要和气生财。幸好四妹妹认出来这位王爷。今后我们行事要低调才行，要不，不知道得罪的哪个人是显赫出身的。哎。我们都得罪不起啊。” 何英华微微一笑。 何明耀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回去休息了。 等到大哥走了，何英华也没有了写东西的心思。她推开窗户，看到窗外月华如银，花木婆娑，不由得以手支颔，出神起来。 很多事情，何英华现在不能跟大哥说。前世，何英华对裕王的事情可是了解的不少。这位裕王殿下，在武烈帝活着的时候，十分低调，甚至可以说除了容貌出色，是京城少女春闺梦中人之外，并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 他话很少，也没有啥兴趣爱好，甚至没有上朝参与朝政，也没有养门客，甚至是各种宴会，赏花会都很少参加，只有凌家举办的宴会他才参加。因为交际的少，虽然很多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他一直都没有选定人。到了年纪老大了，才在太后娘娘的催促下，娶了京城一位望族的小姐为妻。婚后，两口子也十分低调，不过，好景不长，不过三年的功夫，那位王妃就产下一子，身亡了。 丧妻的裕王继续过着低调的生活，也没有再续娶。这样低调的王爷使得京城很多人家都忘记了有他的存在。不过，武烈帝驾崩，大皇子和二皇子火并，最后两败俱伤，三皇子也参与夺嫡，最后，居然是四皇子胜出，鲍太后掌管朝政。朝政如此更迭，使得那个时候所有官员和家族心神都放在那位皇子能继位上，只有裕王，情绪十分激动，对于谁继位一点都不关心，一心要追究武烈帝驾崩的真相。 朝廷后宫都告诉他，武烈帝是到了病才驾崩的，可是，裕王一直都不相信，他一定说是被人所害，一定要揪出凶手。 不过，不管是宗正，还是内阁宰相们，还是朝廷大臣们，没有人打理他，大家争权夺利还忙不过来呢。 如此等到四皇子继位后，裕王又当朝向鲍太后提出调查武烈帝驾崩真相。鲍太后和她的党羽把裕王给呵斥一顿，勒令他闭门思过。 如此，裕王再一次淡出大家的视线。 时间匆匆而过一直到何英华年纪大了，抚养的儿子都进入朝堂了，天下大乱，百姓被鲍家等外戚剥削，不堪重负，境外四周都有强敌不断侵蚀，各地都有人揭竿而起，眼看，大夏就要亡国，鲍太后听从一个宗亲的提议，死马当活马医，请出裕王掌兵讨伐叛乱，收拾山河。 开始大家还不以为意，可是裕王很快就打了几个大胜仗，把揭竿而起的两个最大的势力给收拾了，朝廷上下一片振奋，大家才发现，年纪已经老大的裕王，居然是一位绝世名将。 接下来的十来年里面，年纪渐渐老迈的裕王一直在京城外面四处平叛，不断有他胜利或者是失利的消息传来。大夏的王朝一如既往的争权夺利，一如既往的纸醉金迷，所有权贵都缩在京城里过着奢侈的生活，外面是裕王带领将士为他们支撑最后的繁华。很多有识之士都说，裕王是大夏最后一根擎天之柱，当裕王打不动的时候，就是大夏灭亡的时候。 不过，何英华前世没有看到大夏的灭亡，自然也没有得到那个一直默默在外面守护大夏浴血奋战的裕王的最后消息。 虽然前世和裕王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对于这一位在大夏最后关头，一直都为大夏守护，为皇室为武烈帝尽忠的裕王，何英华是很有好感的。不过，她没有想到，今生，她居然会在这样南方一个珠宝楼里面见到裕王。真是太奇妙了。 想到这里，何英华一笑，这些跟她都没有关系，裕王也好，皇子王爷们也好，朝廷大臣们也好，跟何家现在关系都不大，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又不是何家的天下，她操这份心干嘛 何英华微笑着关上窗户，收拾了一下进入甜蜜的梦乡。 第三百一十三章 邀请 可惜，何英华夜晚的那个想法，在第二天就被打碎了。 何英华早上吃完饭，和哥哥，金家兄妹相约一起继续逛逛珠宝街。昨天只是在珠宝街第一大的银楼逛了，很多有特色的小店还没有逛呢。 到了珠宝街，何英华和金善姬一直兴致勃勃的逛街。不过，何英华太有钱了，出手豪爽，眼光又好，总是能买到好东西。金善姬虽然没有何英华那么多钱，毕竟也是名门之后，买一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的。所以，两个女孩子都十分开心。 直到，他们一行人，居然又遇到了凌公子。 这位凌公子一直都是冷淡的，很少有笑容，昨天他们在万盛源虽然一起买翡翠摆件，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交集。 今天，让何家兄妹和金家兄妹都想不到的是，在一间小店他们偶遇凌公子之后，这位一身冰冷的凌公子居然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了“何兄，金兄，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两位。” 彬彬有礼的凌公子都主动打招呼了，金从善自然是十分从容的回应。只有何明耀心里有些忐忑。你这样一个王爷，跟我一个商户称兄道弟合适吗 不过，何明耀想着，裕王既然隐姓埋名，用了凌家公子的身份，自然是不好当面戳穿他。何明耀只能十分谨慎的跟凌公子行了礼。 凌公子看到和昨天表现不一样的何明耀，眼中厉芒一闪而过。他挤出来一个笑容“昨天我们有幸见面，今天再次相遇，可见是有缘，不如一起逛一下这有异域风情的珠宝街” 何明耀唯唯，心里想着，你一个王爷都开口要一起逛了，我敢拒绝吗 金从善倒是对彬彬有礼，一身贵气，出身大夏第一外戚凌家的凌公子很有好感，他发挥出来他圆滑和长袖善舞的本事，跟凌公子很快就打得火热。当然了，大部分都是金从善在说，他听着，不过，凌公子偶尔也会问上两句，自然引来金从善更加热烈的回应，场面倒是也十分活络。 何英华已经平复了心态，所以，很平静的跟着，她不管这些，耐心的逛着街，不时扫货。金善姬倒是十分兴奋，哪怕买的少一些，也十分开心。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午时，一行人就在凌公子的邀请下，去了一个不错的酒楼，醉仙楼吃饭。 醉仙楼的酒菜味道很好，偏清淡，偏海味，几个人吃的很开心。 饭后，何英华要回去午休，没有想到凌公子开口说了这样一段话“这么说起来，何兄你邀请金兄两位去了你们何家的宅子小住” 何明耀忙恭谨的回答“是的。我们何家因为有铺面在榕叶城，所以，在这里也置办了一个简陋的小宅子。昨天和金兄相遇后，得知金兄兄妹两位还在客栈屈居，善姬小姐就想跟舍妹一起。我就邀请了金兄住过来。承蒙金兄不弃，就住在我们家的客院里。不成敬意的紧。委屈了金兄和善姬小姐。” 凌公子还没有开口，一边的金善姬已经着急的说“哪里简陋了何家这么漂亮，比我们金家在高丽的大宅还要豪华舒适，我们哪里委屈了我住的很开心。” 何英华已经忍不住想翻白眼了。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姑娘，金家是怎么教养的这样的天真，将来进入王宫，只怕被啃的渣都不剩，怪不得前世，这位姑娘有强大的后台，作为王后，还有这样的美貌，依然落败，甚至还拖累了整个金家败落。 凌公子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是吗何兄你太谦虚了，还是金小姐实诚，你们家富甲天下，随便一个宅子肯定也比客栈舒适一些。哎，可惜啊，本公子游历到榕叶城，只能住在客栈，真是万般不便。要是也能跟金兄这样好运，得到何兄的邀请，住到何家，那可是舒服多了。” 何家兄妹不由得瞪大眼睛。何英华心里警铃大响，这位王爷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住到何家来这才不过是见过两次而已。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位裕王跟谁有这样主动热乎过 何明耀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笑着说“凌公子如果不嫌弃何家简陋，也请住到我们家客院来可好我们家虽然宅子小了一点，客院一共有四个，金兄住了一个，我住了一个，还有两个呢。” 一旁的金从善已经拍掌“太好了，我和凌兄，何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如果我们能同住，也能多亲近亲近。” 凌公子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吩咐人去取行李吧。” 何英华已经忍不住别过头去。真是没有眼看了。堂堂的一位大夏王爷，金尊玉贵的，怎么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要去自己一个商户人家住的 事情商议好了，凌公子居然都不回客栈的，直接吩咐了常随一声，就跟着何家兄妹，金家兄妹一起坐马车去了何家的宅子里。 何明耀没有法子，只能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忙忙碌碌的给凌公子安排院子，从库房里拿出来最贵重的摆设，让人取出来新的帐幔，铺盖，布置起来。 看到大哥这样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何英华忍不住，叫兰雪带着人去布置起来，果然，凌公子不过是跟金从善在花厅喝了三盏茶，说了一会儿风俗人情，诗文经典，那边，何英华已经让人把客院都布置一新。 凌公子带着人进入入驻，见到的就是一个花木扶疏的院落，粉墙黛瓦，雕梁画栋，砖雕彩绘，泥金塑形。到处的帐幔都是一水儿用一种很名贵的烟罗纱做成的，淡淡的青色，如雾似烟，多宝阁上摆设了上等的翡翠瓶，天青瓷，玻璃碗等精致物件。当地放着一个青铜博山炉，里面正袅袅香味散出来，正是上等宫香。这样熟悉的味道，再看看四周雅致的布置，凌公子嘴角不由得噙着一丝笑容。 这何家兄妹比想象的聪明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善姬 晚上，何家兄妹吩咐厨房，做了盛宴，在自己家宅子里摆上，请了金家兄妹作陪，给凌公子接风。 凌公子欣然应约说“你们不用叫我凌公子了，我的名字是凌云飞，你们叫我云飞或者叫我凌四就行了。” 金从善不愧他的名字，立刻从善如流“云飞哥，你比我年纪大一点，我称呼你哥吧你也不要叫我金公子了，叫我的名字从善吧” 凌云飞居然也打蛇随棍上“好，从善。” 金从善还说“我妹妹是我嫡亲的妹妹，跟着我出来游历，既然有幸结识大夏俊彦，也是有缘，你们也不要叫她金小姐了，就叫她善姬吧。” 凌云飞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金善姬已经含情脉脉的对何明耀开口“明耀哥哥，你不要叫我善姬小姐了，就叫我善姬吧。” 何英华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她是笑非笑的看着大哥，何明耀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何明耀只能对凌云飞说“云飞哥，承蒙不弃，您折节下交，我就斗胆这样称呼了。还请云飞哥也不要叫我何兄了，我年纪可是比您小一点，您就叫我明耀吧。我妹妹行四，您可以称呼她何四也可以称呼她的名字，英华。” 凌云飞看了一下何英华点点头。何英华稍微离开座位很淑女的行了一个礼。动作从容如流水，看起来一派娴静。 旁边看着的金从善不由得在心里大赞起来“英华，你真是我见过的闺秀中最出色的。不但礼仪规矩娴熟，性子安静，这见识心胸也是头一份，别说是女子，就是我们这些男子都没有几个比得上的。”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从善哥，您谬赞了。” 听到金从善这样夸奖何英华，凌云飞一头雾水“哦，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英华是别有内秀” 金从善不等何家兄妹开口，就巴拉巴拉的把前一段时间，在明泉城何英华说的那一番话说了出来。 凌云飞一边听，一边脸上表情古怪的看着何英华。他心里想，这个论调别人可能会觉得振聋发聩，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可能会觉得十分新奇，可是他却很熟悉，因为他哥哥就经常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论调，凌云飞简直太熟悉了，甚至都会背了。可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这真是奇怪。这个何英华看起来真的是很受哥哥重视。 可能是感觉到凌云飞的古怪表情，何英华罕见的脸红了，盗用人家哥哥的论点被发现，真的很让人羞涩啊。 何英华等到金从善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个观点，并不是我想到的。我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有这等见识这是我认识的一位贤者说的。我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金从善一听大感兴趣“哦是哪位贤者说的这样的贤者真是有大智慧，不知道我能不能有缘拜见” 凌云飞脸色恢复正常，果然是大哥说出来的，这个小姑娘只是复述一下大哥的话罢了。不过，这也说明，大哥对这个小姑娘太重视了，居然把这样的话跟一个小姑娘说。 何英华微笑着说“这位贤者等闲人见不到，我也是因缘际会才见到的。下次如果我有幸再见到他，一定跟他说从善哥对他的仰慕。” 金从善连连感谢。 场面再次热络起来，男人们谈天说地，何英华和金善姬一般都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她们也会说上两句。金善姬对何明耀的仰慕之情，在座的每个都都看出来了，金从善头上忍不住青筋直冒，恨不得把这丢人现眼的妹妹掐死。 何英华则是不同，她话不多，每次都说的很是恰到好处，使得在座的人都如沐春风，亲切又不是礼貌。 不过，这并没有让凌云飞有什么惊奇，这样的本领，京城中的名媛，宫里的妃嫔们都有。不过，像何英华这么小年纪，这样的出身，能把这个本领掌握的这么好，也算是出类拔萃。 一场酒宴下来，大家都吃的十分欢心。饭罢，一行人又移步去了茶室，一边喝着何家特制的花果茶消食，一边继续聊天。 凌云飞问道“从善，听说你们高丽冬天分外寒冷” 金从善笑着说“可不是吗我们高丽大部分地区都十分寒冷，一到冬天就是冰雪覆盖，也就是南部好一些，不过，南方也是会下雪的。” 凌云飞问“我听说，北方被冰雪覆盖的地方，也是东胡人的天下，你们和东胡人会有冲突吗” 一说起来东胡人，金从善脸上笑容没有了“东胡人是我们高丽的生死大仇。他们野蛮善战，一遇到天灾人祸，没有吃的，不是跑到大夏边境去劫掠，就是到我们高丽的地盘上肆虐。” “这几年，尤其为甚，大夏边境精兵强将陈列在那里，盛京一带十分繁华，东胡人看着眼馋，就想打过去，可惜每次都是大败亏输。败了兵的东胡人每次都把怒火撒到高丽身上。我们高丽人被他们洗劫，粮食被他们劫走，人被他们杀死或者掳走。每个高丽人都跟东胡人仇恨似海。” 何英华不动声色的听着。凌云飞皱了一下眉头“这东胡人太可恨了。我看你们高丽人，人物风流，诗书礼乐，和我们大夏十分相似，甚至你们两位的这官话，都比这榕叶城大部分百姓士绅说的好。” 金从善说“我们高丽虽然是小国，也羡慕大夏礼仪之邦，诗礼传家。我们高丽的贵族，官场上都是说大夏的官话。像我妹妹，虽然是一介女流，也是从小就学了正宗的大夏语言，规矩礼仪都按照大夏淑女的标准来教导。” 大家都点点头，何英华已经在心里撇嘴，这还叫淑女在明泉城就不知所谓的开口就得罪明泉城海关官长夫人。到了这榕叶城，又表现出来对何明耀的觊觎，真是丢人到家了。 凌云飞也是在心里这样腹诽，这样眼睛时刻都黏在何明耀身上的女子也能被称为淑女 不过，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嘴上是不会说出来，凌云飞继续问“你们高丽被东胡这样欺负，难道都不反击的”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劫掠 金从善脸上有些沮丧“我们高丽怎么会不反击我们虽然人数比不上东胡人多，可是我们高丽的铁器制作，刀枪棍箭都比东胡人强。我们高丽的武士，将军，士兵也都是英勇善战，奈何，东胡人都是骑兵，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等到我们集结大军，他们已经得了手，跑的无影无踪了。” 凌云飞说“哦，这样啊，这可是麻烦了，逮不住，多么麻烦啊。难道你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金从善看了一下凌云飞说“我们也在想各种法子。比如说，我祖父一直都跟大夏关系很好，侍奉大夏这天朝上国十分殷勤。所以，我们也得到了大夏的很多帮助，比如说，大夏派出建造大师，给我们高丽依照我们高丽国的山川地势，建造了东长城，以防御东胡人的进攻。还有，每年大夏跟我们交易了很多军械装备。” “有了东长城，有了那些精良的军械装备，我们对付起来东胡人来，容易了很多。” “那些东胡人，进攻大夏受挫，顺手劫掠我们也不容易了，可是把他们气的不行，他们没有法子，只能按照大夏的规矩，最近一两年都在大夏设置的榷场进行交易，以得到他们生存的盐巴，茶叶，粮食等。” 凌云飞说“那你们日子也好过了很多” 金从善苦笑一下说“我们也仅仅是被劫掠的少了而已。这么说吧，以前我们可能每年被劫掠五十遍，现在则是被劫掠十遍。我们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啊。” 凌云飞听着并没有再说下去，突然转而问何明耀“你们家今年新出的那种毛线可是风靡整个京城啊。我们凌家很多小姐丫鬟们，都纷纷去你们何记买了各色毛线回来，编织各种毛衫，手套，袜子等。甚至宫中还有一种叫围巾的东西流传出来，更是引得京城到处都是效仿的。甚至还有一种说法，未婚少女们，可以编织给心仪的男子，以表达心悦之情。这个说法使得围巾更加风靡，甚至一度京城的何记店铺毛线都被这些疯狂的少女们买断了货。你们何家今年可是大赚特赚了。” 何明耀忙谦逊的说“哪里，哪里，我们不过是适逢其会，赚一点小钱。” 金善姬很感兴趣说“那种毛线，我也买了，正在学习编织。倒是比绣花容易一些。只是不知道围巾是什么怎么编织的” 何英华说“这个倒是容易，比毛衫的编织还容易一些。善姬姐姐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金善姬一脸甜笑“太好了。我要赶紧学。只是不知道，你们苏城，冬天会不会寒冷我要编织的薄一点还是厚一点” 这个话一说，何英华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个姑娘看样子是准备现学现卖，学会了编织围巾，然后编织一条给自己的大哥使用。看样子自己大哥这一次的桃花不好处理。 那边何明耀收到妹妹怪异的目光，也不由得嘴角一抽。他突然下定决心说“云飞哥，你这样出身尊贵，俊美非凡，一定博得很多京城姑娘的心悦之情，肯定有不少姑娘给你送围巾吧” 听到这个话，凌云飞有些奇怪，他一直都怀疑何家兄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虽然他有些奇怪，他在京城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认识他的人很少，怎么这江南出身的何家兄妹会认识他的不过，他从何明耀对他异样恭谨的态度，从何家兄妹对他院子摆放的各种珍贵物品来看，何家兄妹是知道他身份的。 何明耀对他说话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这样突然说出来围巾的话语，倒是让凌云飞有些奇怪。不过，毕竟这只是玩笑的小事，所以，凌云飞还是回答了“我平日里在家不是读书，就是出门游历，结识的人不多，所以，也没有少女给我编织围巾。” 显然，凌云飞的答案，何明耀并不在意，他笑着接口说“哎，我也没有收到围巾，一来，我还在孝中。虽然因为我是皇商的缘故，陛下特准夺情，让我出来做事。可是，我父母大孝未除，我怎么能接受这些事情” 听到这个话语，金善姬有些黯然。是啊，她怎么忘记了，之前哥哥跟她说何家的事情的时候，就说过，何源夫妻一起去世，何家兄妹都背负三年重孝。所以，何英华才会穿着这么素淡。 不过，很快，金善姬就又眸子亮起来了，有孝在身又怎么样说是三年之孝，其实只是二十七个月，也就是两年多一点。好像何家兄妹已经守孝两年了。那也就是到了来年春天，他们的孝期就结束了。这点时间，还真的不算什么。 看到金善姬善良的眼眸，何明耀叹息一声“其实，我未婚妻也准备给我编织一条围巾，她一向心灵手巧，如果真的编织，一定十分出色，可是，我没有心思，就没有让她弄了。” 这个话一说，只听帮当一声，金善姬手中的茶盏掉落到地上，金善姬一双秀眼里面滚滚都是泪水“你，你说什么未婚妻” 何英华这个时候慢斯条理的接口道“我大哥本来定亲了。可是那家小姐不守规矩，两家亲事就作罢了。退亲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大哥就跟我们苏城的一位姑娘定亲了。那位姑娘的哥哥可是举人。我们也都喜欢这位未来的大嫂。” 金善姬只觉得何英华那张还带着稚气的美丽容颜是如此的刺眼，是如此的可恨，她双手颤抖。 何英华叫了身边的侍女过来，一边给金善姬收拾一下，一边说“善姬姐姐。我们家的花茶是特制的，这里面说是茶，其实一点茶叶都没有。都是用一些果子和干花制作而成。方子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消食清热，最是适合在榕叶城喝了，长久喝，对女子的容颜也有好处。不过，刚刚听雨泡的这个花茶，有点烫了，所以，善姬姐姐刚才没有拿稳。回头，我要重重责罚这个婢子。” 听雨也是乖巧，她忙跪倒在地“都是奴婢不好，请金小姐责罚。” 这是递梯子给金善姬了。金善姬虽然天真，作为贵女，这一点还是被教育过的。她明白，自己应该借此下坡，大家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心里实在是太痛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傻姑娘 看到金善姬的挣扎，何英华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个傻姑娘啊。 金从善只觉得头如斗大“善姬，今天你太累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梅香，看到小姐如此疲累，还不扶着小姐回去” 看到哥哥如此凌厉的目光，金善姬只能咬牙随着梅香回去了。 等到金善姬走后，大家一片静默。 凌云飞心里想，怪不得刚刚何明耀说出来那个话，不过是借这个作为由头，说出来他已经定亲的事情，好绝了这位高丽少女的心思。这一点，凌云飞倒是很欣赏。很多大夏的文人墨客，贵族子弟，家里娇妻美妾，遇到这样异国少女倾心，那个不是欣然应许毕竟，送上门的如果不要，那还会被指责不解风情。至于后来，这少女如何结局，纳回去做小都是好的，很多直接提起裤子走人。 虽然社会风气如此，可是凌云飞对这样的行为还是不齿的。现在看到何明耀面对金善姬的爱意视而不见，还想法子打消她的念头，这种行为很让凌云飞欣赏。 何英华开口说“从善哥，你们高丽跟东胡人有做买卖吗东胡人那边有什么出产” 金从善明白何英华这是化解他的尴尬，忙打起精神说“我们哪里敢跟东胡人做买卖东胡人那么野蛮，跟他做生意，还真的不够他抢的。不过，东胡人领地很大，虽然都是冰天雪地，好东西还是不少，比如说人参，貂皮等。那里的深山老林里有很多灵药，野兽的皮毛比我们高丽领地上的野兽皮毛还要厚实。” “其实，在东北方，崇山峻岭之间，也有很多平坦的土地可以种植粮食。虽然因为那里更加寒冷，一年只能种植一季，可是那里的粮食更加好吃，土地也十分肥沃，是黑色的土地。不过，东胡人会种植粮食的太少了。他们真的是浪费了那样的好地方。” “东胡人自己不会种植粮食，只能跟大夏做交易，拿他们的好皮毛，马匹，上好的药材到榷场交易。也只有你们大夏，打得东胡人怕了，东胡人才跟你们好好的做生意。我们可是不行。” 何英华点点头说“以前，盛京一带也是东胡人的领地。皇上登机之初，发兵打东胡，把东胡人赶退了上千里，这样盛京才成为大夏的领土。后来，朝廷还在东山口筑城抵御东胡，使得盛京一片太平。盛京那里土地就很肥沃，大夏很多家族到盛京去购买土地。那里的土地因为要开荒，所以价格低廉，我父亲当时就在盛京置办了一个庄子，每年产的粮食也不少。” “按照从善哥说的，可能更加北部的地方，也有跟盛京那样土地肥沃适合耕种的地方。放在东胡人手中，倒是可惜了。” 金从善说“可不是吗东胡人手里的地，不管是放在我们勤劳的高丽人手中，还是放在善于耕种的大夏人手中，都是宝，唯独放在东胡人手中是浪费了。” 凌云飞眼睛闪现冷芒“哼，东胡人经常出尔反尔，狡诈野蛮，迟早我们要再给他们一个教训。” 何英华说“这样的国战，我们这些闺阁女子是不明白的。不过，我对人参，上好貂皮是很喜欢。如果能跟东胡人也做生意也是挺好的。我们家在盛京也开了何记的店铺。掌柜的说，那里的生意很好，盛京日渐繁华，说得我也想找个机会去看看了。” 金从善苦笑一下，何英华这样见识广，心胸宽，头脑精明，办事滴水不漏，十个男子都比不上的，她还自谦说是闺阁女子，不明白事情。自己的妹妹呢什么都不懂，蠢到家了，还偏偏自视很高。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高丽的事情，东胡的事情。金从善也来了谈兴，讲了一些高丽世家的关系，还有东胡几个大首领之间的姻亲关系，性情喜好。当然了，金从善也打听了一些大夏的事情。何家兄妹也说了很多。不过，说的都是大路消息。饶是如此，金从善也听的津津有味。 第二天，何英华约了大哥一起去榕叶城的香料街去逛。榕叶城地处岭南，湿热天气，本身就产一些香料，它又是一个南洋和大夏交易的重要城市，南洋盛产香料。所以，榕叶城专门有一个香料街。 何英华很感兴趣，跟哥哥一起去购买。凌云飞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金从善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昨天妹妹惹出来的事情，她不思悔改，今天还抱病了，金从善没有法子，只能留下看护妹妹，顺便教训妹妹，就没有跟着去了。 何英华甩开凌云飞和金从善十分开心，跟哥哥一起逛香料街，不但买了很多香料，还意外的买到了一些还活着的香料植物。何英华立刻买下。这些植物只要还活着，她就能在玉盘世界种活。 兄妹两个正逛的开心，突然何英华瞪大眼睛，一把拉哥哥一下“大哥，你快看，那个是不是费姨娘” 何明耀忙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把乌黑头发梳成一个卷，带着一套赤金镶嵌宝石头面，穿着一身烟粉色的半臂，带着一个小丫鬟，正在一个香料摊前跟人家讨价还价的美丽女子。这个女子，正是何源的小妾费姨娘。 何明耀有些疑惑“费姨娘怎么在榕叶城啊我记得父亲不在后，姨娘们很多都走了。费姨娘收拾了她的东西，跟我们说，她哥哥来接她回家。她娘家在乌夜城乡下，距离苏城不过是一日的水路。我们就同意了。后来，她哥哥果然来接她。接着她就离开了何家。怎么她现在在榕叶城呢” 何英华想了一下，前世，她一点关于费姨娘的消息都没有。现在才知道，这是因为费姨娘到了榕叶城那么远的地方，怪不得不通消息。 何英华正准备上去跟费姨娘相认，却听到费姨娘身边的小环说“太太，我们都已经买好了，是不是要回去让尤婆子煮饭了” “太太”看样子费姨娘已经再婚了，还应该是正头娘子，这样的情况下，还真的不好上前相认。 第三百一十七章 费姨娘 何英华心中一动，她对跟随在她身边的兰雪说“你悄悄的跟着她，看看费姨娘家在什么地方，然后打听一下他们家的情况。回头跟双寿也说一下，让双寿和这边的掌柜一起查查费姨娘过的怎么样” 兰雪忙应下就走了。反正自己家小姐跟着大爷何明耀一起，还有护卫，还有听雪她们几个伺候着，她离开也没有关系。 等到何英华逛街回来，何明耀看到双寿居然也跟着兰雪一起过来了。他就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何明耀问“你们知道费姨娘住哪里了她们家什么情况” 双寿看了一眼兰雪，兰雪先开口说“回禀大爷，四小姐，我跟着费姨娘走了两条街居然就到了她家。怪不得她不坐马车就出来买香料。那条街倒是很素净，她家门脸也不大，不过，一打听，才知道，她家是一个五进两路的大宅子。正打听着，我哥哥双寿就已经到了，他也跟着一起打听。倒是知道不少的消息。” “费姨娘是他们家的太太，周围邻居都叫她黄太太。黄是本地大姓，我们也没有怀疑，以为她是嫁到这地方来的。可是，周围的邻居说，黄太太和她夫君黄老爷都是从外地搬过来的。据说，祖上是榕叶城人，后来坐生意去了北方，如今带着家财回来本地居住。家里的老宅已经倒塌了，他们夫妻就在榕叶城买了宅子定居，不过隔一段时间，要回去祖宅。他们家确实颇有资财，黄老爷到了榕叶城之后，和城里的陈捕快关系很好。陈捕快帮衬着他，在榕叶城周边陆续买了两千多亩的良田，还买了一些管事仆从，管理农庄。另外，他们还在榕叶城买了好多间铺面。其中就有珠宝街的铺面，香料街的铺面。” “黄老爷据说祖上就是做珠宝生意的，所以，他珠宝街的铺面并没有租出来，而是自己开了一间小珠宝店。据说生意还行。” “他们两口子唯一不好的就是一直都没有生孩子，听说黄太太身子不好，常常去庙里烧香拜佛，也经常请城里有名的大夫上门去诊治。黄老爷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黄太太已经二十多了，成婚多年，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黄老爷也不着急，也没有纳妾，就守着黄太太过日子。周围邻居都说羡慕黄太太。” 何明耀忍不住问了一句“成婚多年”费姨娘离开何家这还没有两年呢就算是她一离开何家就嫁到黄家来，也没有多年啊 兰雪叹息一声说“是啊，成婚多年这个说法，是黄太太跟周边邻居说的。还夸赞她夫君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我们一听到这个，就觉得有问题。我哥哥双寿就往珠宝街去，看看黄老爷是什么样的没有想到，黄老爷居然也是我们家的熟人。” 何明耀皱了眉头“我们家的熟人谁” 这个时候兰雪没有回答，倒是双寿开口说“回大爷的话，这位黄老爷其实就是我们家以前的护卫队副队长乔多力。” 这个人名何英华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何明耀吃了一惊“乔多力他不是苏城人吗他怎么到了榕叶城了还说是祖上是榕叶城的还改了黄姓没有听说他祖上是做珠宝生意的啊” “嗯，让我想想。乔多力，嗯，是苏城本地人，祖上四代都是苏城镖局的镖头。功夫是家传的。他本来也是在走镖，后来，在一次走镖的时候，伤了胳膊，就退了下来，经人介绍到了我们家当护卫。后来干的好了，被提拔当了护卫副队长。” “后来，我们家出事，工钱发不出来，就遣散了一些护卫。其中，乔多力也是那个时候遣散的。嗯，我再想想，他和费姨娘不是一个时间离开何家的啊费姨娘先离开的何家，后来过了大概有两个月，乔多力才离开的。” “怎么他们两个到了一起，还背井离乡的，改名换姓，来了这榕叶城” 双寿说“当时我看到乔多力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我以前在门上当值，跟护卫们关系很好。我和乔多力年纪相当，平日里来往也不少。对他可是很熟悉，所以，绝对不会看错。那就是乔多力。” “乔多力离开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几个平日里关系好的，还劝着他来着，我们说，何家有困难是暂时的。老爷虽然不在了，可是大爷，二爷，小姐们都在，宫里的娘娘还在，何必现在就走呢” “乔多力跟我们说，本来他受伤不能走镖了，没有了收入，是何家聘用了他，使得他这么多年，吃穿不愁，月钱丰厚。现在何家有难，他不应当这个时候离开。可是，他确实是家里有事情。” “我们就问他是什么事情。” “他说，他年纪不小了，先头家里也给娶了一个人，都是苏城的，跟他家隔着一条街。可是，没有两年，这个娘子就不在了。后来，他就没有娶人。为了这个事情，他家人很着急。尤其是他老娘，说他已经二十多不但没有老婆，还没有一儿半女，她就是死了也不闭眼。所以，家里就催着他成亲。后来，亲戚介绍了一个人，是他老娘表妹的女儿，不过，那个女子住在云州，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门走走，到云州把人接回来。成亲以后，稳定事儿了，再看看是不是还回到何家帮忙。” “我们几个一听，这可是关系婚姻子嗣大事，不好阻拦。就只能这样了。果然，没有多久，乔多力就离开了苏城。后来，我们家又兴旺起来了，不但旧日的护卫们很多回来了，我们家还新招了很多护卫，我们就想把乔多力叫回来，哪里知道，他家人说他出门做生意一直都没有回来。听说，生意还做的不错，还稍钱回来呢。我们一看，乔多力赚了钱，估计看不上护卫的活儿，就没有再去找他了。” “谁知道，乔多力居然到了这榕叶城还成了珠宝商人黄老爷”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人渣爹 何明耀皱了眉头“这个乔多力有问题。他一个护卫副队长，怎么跟内院的费姨娘搭上的还结了夫妻，隐姓埋名到了榕叶城当初，他们两个先后离开我们家，这说不定就是早有预谋的。难道他们之前就有私情”说道这里，何明耀闭嘴，他觉得有些失言。这些事情其实不应该在未出阁的妹妹面前说。 不过，何英华并不在意这些，她也皱起来眉头，思索了一阵问“这个乔多力家有钱吗” 双寿说“乔多力没有啥钱，之前跑镖，他功夫也是一般，只能当个寻常的趟子手。手头连点剩余都没有。他家以前在他父亲手里，还积攒了一点银子，在苏城外买了十来亩地，因为他们一家子都是武人，没人种田，就佃给别人耕种，一年才得几个钱后来，他父亲病重，吃药花钱，陆陆续续的把那些田也给卖了。所以，乔多力受伤之后，连养伤的钱都没有。幸好是老爷心善，赏了他一口饭吃。” “他到了我们家，刚开始头几年，那月钱都拿来养伤了，后来，他老婆也病死了，更是一穷二白。伤都好了之后，他功夫也好了一些，为人又伶俐会说话，不久就被提拔成副队长，这手里才有点结余，可是也不多，养活老娘兄弟都不够。” 何英华问何明耀说“我记得费姨娘是青花楼里面的清倌人被父亲赎回来后纳入府中，有一段时间，很是得宠，后来，她慢慢的被钱姨娘给取代了。钱姨娘生了孩子，更没有她什么事儿了。她也算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也没有闹过幺蛾子，母亲在世的时候，也给她面子。她出我们家门的时候，带走的财产多吗” 何明耀说“我不太清楚，好像隐约记得我姨娘说过，费姨娘满共受宠没有两年，后来，身子也不好，整天吃药请医的，存的那点东西也不过值得两三万两银子，以后省着点花也不知道够不够花费的。” 何英华忍不住以手扶着头，他们家最不受宠的姨娘手里都能有两三万两银子的私房钱，这家业不败落都没有天理了。 何明耀可能是看出来妹妹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家以前确实是奢侈太过了。” 何英华盘算了一下说“如果当时费姨娘和乔多力拿着费姨娘的那两三万两银子的东西，来到这榕叶城。变卖了身边的财物，买上几件铺面，城外买上两千亩的土地，想来也不费什么。乔多力倒是捡了一个女财主。” 何明耀如今可是精明的紧“嗯，不一定。四妹妹，我们估算的她有两三万的财物，那是所有东西都算在一起的。其实，很多东西是我们家一年四季给姨娘们的绸缎。那确实值钱，可是没有铺面，只是几匹，十几匹的卖可是卖不上来价钱的。比如说价值一百八十两银子一匹的闪光缎，单独一个花色可能只卖出去八十两银子。如此类推，姨娘手里，不是绸缎就是头面首饰，那些赤金的还好，纯银的就卖不上价，只是一个工艺贵了。那玉石的宝石的珊瑚翡翠的，更是卖不上价了。所以，她这两三万两银子的财物，顶多变卖出去值得个一万两多点银子也就是了。不过，我记得费姨娘十分简省，她每个月的月钱都省着下来，加上年节家里有喜事的各种赏赐，所以，手里银子倒是存了八百多两。这已经很顶天了。靠着这一点银子，在榕叶城买田产没有问题，买铺面就不够了。开珠宝楼更是不可能。” “开一个珠宝楼可是比我们开绸缎铺子搭的本钱多多了。我们何记每开一家分店，光是买地皮，买铺面，养伙计掌柜，进货，流水没有十万两银子是不用想的。如果是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二十万两银子都不够。就是在这榕叶城，当初开一家店就花费本钱十六万。后来，开了第二家，更是花费十八万两银子。据我所知，珠宝铺面可是比我们绸缎铺面还要搭本钱多。你想想那天我们在万盛源，光是三楼那些玉石摆件，你说值得多少银子当然了，整个珠宝街像万盛源那样规模的，只有万盛源一家。普通的珠宝铺子要不了那么大的本钱，即使是这样，往少了估算，怎么都要五十万两银子才能开一个小珠宝铺子。乔多力和费姨娘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又是买地，又是开珠宝铺面又是买宅子” 何英华紧紧皱着眉头“嗯，双寿，你好好的查查这里面的事情，去账房那里支一千两银子，收买一下费姨娘身份的仆从们。还有，那个珠宝铺子里的伙计掌柜也收买一下，什么消息我们都需要。嗯，我们上一次在万盛源买了那么多东西，万盛源的掌柜肯定愿意帮我们忙。珠宝街的事情，还是他这个地头蛇最清楚。多打听一下。” “还有我们铺面的掌柜，也让他们去打听一下，毕竟都是本地人，熟悉一些。” 双寿忙应下。 何英华想了一会儿，前世的事情距离她可是太远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这个一向在后院没有存在感的费姨娘，她还真的想不起来什么事情。何英华问兰雪“兰雪，费姨娘都有什么事情” 兰雪当初可是许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帮着许夫人管理后院，对于这些姨娘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兰雪叹息了一声，这个费姨娘的家庭也太可怜了，她忍不住感慨啊。兰雪说“这费姨娘家里的老爹是一个烂赌鬼，把家业都给输光了，只能卖儿卖女。费姨娘被卖到青楼里去。后来，被我们家老爷给赎回来，进了我们的后院，成了姨娘。其实，费姨娘还有一个哥哥被卖到京城，听说，那个哥哥更加凄惨，好像是进宫了，成了太监。” 何英华不由得惊呼一声。这费老爹还真的是丧尽天良，为了赌博把女儿卖去青楼，把儿子卖去宫里当太监，这是人渣啊。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 。 这三百一十九章 费公公 兰雪叹息一声说“这费家的孩子也真是可怜。偏偏他们长得都好看。费姨娘不用说，是一个美人，费姨娘的哥哥也是分外清秀，所以才能进宫。其实，他们家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也都是被卖掉，都是进了烟花之地，他们运气更差，好像都死了。所以，费姨娘其实就剩下一个在宫里当太监的哥哥了。不过，她还有一个二哥在老家，长得不好看，脸上有一个大疤，所以卖不出去，这才老实的在老家种地。” “后来，我们家允许姨娘们回家，费姨娘就是让人稍信给她二哥，让她二哥带着她回去的。据她说，她那个烂赌鬼的爹已经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老娘和二哥一家子在家。家里这几年，在她送月钱过去补贴下，慢慢的已经有了起色。不但盖了青砖大瓦房，把他们家过去欠下的债还清了，还给她二哥买了二十多亩地。够她二哥一家子吃喝的。她对她二哥一家子有恩，她二哥和二嫂怜惜她青年守寡，所以，想接她回去清静清静。” 何明耀说“是啊，当时费姨娘就是这样说的。我姨娘还分外怜惜她，还给她二十两银子作为送别程仪。” 兰雪说“嗯，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有一年，我跟着夫人去京城。夫人有些不高兴，说她碰到一个太监，好像是康王府的，向夫人打听费姨娘的事情。让夫人吃了一惊，怎么费姨娘在京城还认识太监的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太监是康王身边极其得力的伴伴。管着康王府很多事情，外面人都尊称费公公。这正是费姨娘那个被卖到宫里当太监的大哥。” “这个费公公小时候进宫，据说聪明伶俐，相貌又好，后来，被分到康王身边，后来，康王被分出府，他也跟着出宫，去了康王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了康王身边极其得力的人，虽然比不上康王府大总管，也不算差了。” “夫人当时不高兴，说，居然还要看在一个太监的面子上照顾费姨娘。我当时还劝说夫人，说，费姨娘一直都很老实，最近一段时间又没有什么恩宠了，夫人照顾一下，当个臂膀也是好的，还能卖康王府一个面子。” “夫人也听进去了，对费姨娘也格外好一些。” 何英华以手抚额“康王府啊。” 何明耀皱起来眉头“康王府啊。康王好像是皇上的叔叔” 何英华说“康王是当今皇上的叔叔。当初，先皇并没有立刻被封为太子。那个时候，朝野之中，呼声最大的就是康王了。康王的母妃当初很受宠，家族也大。康王本身据说相貌才干都比先皇强很多。可是先皇有一样比康王强。先皇有一个好儿子，凌太后和凌家辅佐皇上，为先皇立下汗马功劳，最后直接把先皇推到了太子的宝座。没有两年，先皇就当了皇帝。封了凌太后当了皇后，皇上当了太子。” “康王也识趣，他一看风向不对，就对先皇示好，一味退让，甚至是辅佐先皇。先皇顾念兄弟情深，对康王也没有打击，反而很是恩宠，给了康王封了亲王，还给他大片封地，皇庄，作坊之类的也给了很多。康王在京城中一直都很是富裕。” “后来，先皇驾崩，作为太子的当今皇帝继位了。又加封了康王皇叔的封号，又赏赐了很多田庄铺面。” “康王和康王妃伉俪情深，生了几个儿女，都教育的很好，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康王夫妻就每年都在他们那个漂亮的芙蓉苑里举行赏花会。芙蓉苑的赏花会可是京城贵女公子必去的，十分出名。所以，康王虽然不理会朝政，在朝廷中，也地位超然，人头很熟，到处都给面子。” “继位相爷也很敬重康王。这个费姨娘的哥哥居然是康王身边的人啊。” 前世，何英华开始到了韩家的那几年，地位不稳固，一直都没有被带去康王府的芙蓉苑花会上去。这事情一直都让她耿耿于怀。后来，何英华站稳脚跟，可以去康王府的芙蓉苑花会了，可是，康王府却犯了事情，康王被打入监牢，不久就死了。康王妃疯了，康王的子孙也都入罪，偌大的康王府风流云散。自然赏花会也没有了。何英华一直都觉得是一个遗憾。 何明耀和何英华商议一下，也没有商议出来什么事情，就只能就此作罢。 晚上，何家兄妹们也没有出去，正好，凌云飞，金家兄妹也没有出去。何家兄妹就请他们都到主院吃饭。 大家照例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聊天。金善姬自从上一次跟何家兄妹去了万盛源被打击了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和大夏的贵族们之间的差距是多么巨大，这心气也降低了不少。 金从善照例是聊天中主力队员，他说了一些这几天的见闻，也说了对大夏京城的向往。说着说着，金从善就说到“我在高丽的时候，就听说过京城贵族中，有一些家族每年举行很多宴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康王殿下每年在府里举行的芙蓉宴会。听说他的芙蓉苑，经过三代帝王不断赏赐，不但规模大，里面奇花异草更是十分丰富。加上康王府豪富，芙蓉苑里面亭台楼阁如同仙境。” “康王夫妻又是雅人，每年的花会上都会请京城的贵女，贵公子们参加，比赛技艺，琴棋书画都会比赛，也算是文坛上一大盛事。可是让天下书生都十分羡慕，我们高丽的书生也是羡慕已久啊。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参加康王府的赏花盛会。” 说到这个话题，凌云飞目光闪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吭声，只是喝了一口金泉酒。 金善姬倒是来了劲“听说，芙蓉会上，每年贵女们都穿着最流行的服饰，彼此斗艳，还会有好事之人，选出来京城第一美女，京城第一才女来。真想见识一下啊。” 何英华心里想，我也想见识一下，我前世就想去，不过没有去成，不知道今生能不能见识一下。 第三百二十章 江洋大盗？ 大家正说的带劲，突然发现一旁的京城贵公子凌云飞没有吭声。金从善说“凌公子，你可是京城贵公子，以你们凌家的地位，想来康王府每年都会给你们家派帖子吧你去过芙蓉会吗跟我们说说吧。” 凌云飞干笑一声“这个有什么好说的。这些花会，宴会什么的不是都大同小异不过，我不大爱交际，所以，参加的少一些。这芙蓉会也参加过。不过是一群少男少女在那里斗技艺，比长相，比家世罢了，最是没有意思。” “倒是康王府中那宴席是一等一的好。康王府很擅长做各种小点心，有一个鱿鱼春丝卷，做的十分好吃。” 对于这个吃货大家都很无语。能怎么说呢人家明明是帅哥美女云集的地方，选京城第一美女的地方，你怎么就光记得吃啊。 可能是看到大家的目光有些怪异，凌云飞也有些不好意思“嗯，京城不但有芙蓉会，其实我凌家的春宴也很有名。从善你们要是去京城的话，我叫人给你们送请帖。” 金家兄妹听了都十分高兴，连声感谢。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越发开心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双寿查到的消息越来越多，跟何家兄妹报告“禀大爷四小姐。乔多力可能真的有问题。我拿着银子，收买了他们家的管家，费姨娘的贴身丫鬟，甚至是乔多力的常随，他们珠宝铺面上的掌柜。这些人据说都是乔多力两口子到了榕叶城之后才买的。当初，他们夫妻到榕叶城的时候，可是连个贴身丫鬟小厮都没有带的。因为这些下人掌柜什么的，在他们家待的时候短，费姨娘又不是一个善于管家的人，所以，他们家内宅也没有什么规矩。倒是有一点，他们家真的很有钱。” “费姨娘的贴身丫鬟说，费姨娘有很多珍宝首饰，比珠宝街上很多首饰都要成色好。还经常有一些新首饰出现。据说，都是他们家老爷，也就是乔多力买来送给费姨娘的。他们家的人都夸赞他们夫妻伉俪情深。” “珠宝楼的掌柜说，他们东家除了正常让掌柜的收购珠宝，找师傅打磨镶嵌之外，还经常拿出来一些珍品。这些珍品都不知道来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很多东西就是万盛源的也比不过。这样好的进货渠道，偏偏十分神秘，掌柜的都不知道自己东家是哪里得到的。甚至有一度，他都怀疑，他们东家是不是认识江洋大盗，这些东西都来路不明” “因为这些珠宝首饰，玉石摆件，珍宝古董，甚至还有一些字画，都没有重复的，还好像有些年头的模样。特别是那些珠宝首饰都明显是过时的。不过用料是真正的考究，上面镶嵌的宝石都是特级的标准。这样的首饰，他们东家一拿出来，就会让楼里供奉的工匠们拿去重新镶嵌成时新的款式来卖。” “掌柜的还说，他越看越觉得他们东家有问题。东家有功夫就不说了，楼里的东西很多都来历不明。这还不说，楼里经常有大量的银钱去向不明。这一年多的时间，流水就少了五六十万两银子。” 何明耀问“这五六十万两银子，是不是乔多力买了田地，宅子，铺面了” 双寿说“我也是这样问掌柜的。掌柜的说，很多银钱都是他帮着提出来的。有一点大概是不到十万两银子的样子，是东家置办产业了。更多的银钱，几十万两都是被一个京城来的人给提走了。掌柜的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他都想干满一年，他就辞工呢。” 何英华皱了眉头“京城费姨娘费公公” 何明耀也瞪大眼睛“四妹妹，你的意思是，康王府” 何英华心里有不好的感受“大哥，你有没有听父亲说过，我们家除了在会丰宁存的三百万两之外，还有别的藏宝没有” 何明耀立刻明白了“四妹妹，你的意思是，费姨娘和当初那个王姨娘，乔姨娘一样，偷了我们家的藏宝” 何英华缓缓的点点头。 何明耀苦笑一下“四妹妹，你是知道的。当初父亲早就定下来，家业是要传给明辉的。所以，很多事情，父亲只告诉了明辉。很多事情，我并不知道啊。” 何英华点点头说“双寿，你这边安排人手继续盯着，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我给二哥去信问问。嗯，可能我们回到苏城，这边的事情还没有查好。以后再说吧。只是盯梢的人，不能断了。还要找心思细腻，办事能力强的才行。” 双寿忙应下。 他正要退出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嗯，还有一个事情，当时，掌柜的跟我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东家犯事了。不但我们调查他们东家的事情，好像还有一伙人在调查他们东家，所以，他很是害怕，怕牵连到他身上。” 何英华皱了眉头“还有一伙人在调查会是谁呢” 很快，何英华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因为下午时分，凌云飞突然回到了何家，他直接去找何英华。 何英华规规矩矩的给凌云飞行礼。 凌云飞一反常态，不但没有阻止何英华行礼，还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主位上，低沉的声音说“叫这些人都出去。” 一旁伺候的兰雪忙要出声，何英华一摆手说“都出去吧。” 何英华平日里御下极其严格，她言出法随，立刻一屋子人都散了。 凌云飞看着平静的站在那里的何英华，十来岁的少女脸上还有着青涩，稚嫩，可是那沉静的态度，一点都不像这么年幼的姑娘家。 凌云飞没有吭声，何英华也不着急，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沉默着。良久，凌云飞才问“何县主你早就知道本王的身份吧” 何英华心里一紧。凌云飞之所以叫她何县主，而不是如同前几日那样叫她英华，那就是要公事公办了。何英华突然想起来前世的凌云飞，想起来他那个时候干出来的事情。何英华突然觉得凌云飞只怕不简单。 。 第三百二十一章 识破 何英华本身城府极深，这会儿自然也不会慌张，她不慌不忙的说“殿下在京城深居简出，一般人可能都不认识您。可是，我有一次因缘际会，见过殿下一面。殿下的风姿过人，想来见过殿下的人都不会忘记。所以，那天在万盛源我一眼就认出了殿下。” 凌云飞想了一下，觉得有这个可能，不过，虽然何英华夸奖他风姿过人，可是，他并没有在何英华的眼睛里看到任何的迷恋。可见，这句话只是一句普通的恭维话，凌云飞突然觉得，这个何英华还真的是有趣，他点头说“是了，你在京城期间，经常出入宫禁，见过本王也是应该。在万盛源，你们也看上了那对珊瑚，是因为本王的身份退让的吧” 何英华心里想，这肯定是的了。谁会傻的跟王爷抢东西啊不过，话肯定不能这样说，何英华说“我最近发了一点小财，都跟皇上说了。皇上让我买点东西玩玩。所以，我才到万盛源选购东西。至于那一对珊瑚，品相确实是好，可是那等稀世珍宝，有德者居之，我这样的小女子，恐怕配不上，所以，就没有竞争价格。并不是因为王爷的身份而退让。” 凌云飞脸色一沉“拿皇上压制我吗” 何英华忙说“不敢。您是天潢贵胄，皇上的亲兄弟，我不过是一个给皇上办事的小女，哪里能拿皇上压制您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凌云飞说“好，好一个实话实说。那希望你接下来也说实话。那天，我要住到你家，你是不是因为本王的身份同意的你大哥也知道本王的身份” 何英华说“我虽然是县主，帮皇上办点事。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女子，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两位兄长做主。我认出来殿下，自然是要跟大哥说的。免得大哥又言差语错。我大哥既然知道殿下的身份，听到殿下要住到我们家，那是我们何家的荣耀，是我们何家得到的恩赏，自然是喜出望外，哪里还能不同意” 凌云飞那张冰霜脸难得露出来一丝笑意，实在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太会说话了，滑不溜丢，真的比宫里那些老嬷嬷还难缠“还真的是有道理。好，那些本王都不说了。本王实话跟你说，本王来这里是有秘密公干。之所以选择住到你家，也是因为金家兄妹的缘故。” 何英华心里想，果然是这样。当时，她就猜到可能是因为金家兄妹的缘故，凌云飞才住到何家的。 凌云飞看到何英华一点都不意外，就知道，这一点想来何家兄妹也猜到了“你们兄妹都是聪明人，知道本王的目的，所以，经常安排本王和金家兄妹接触。还很配合的问了一些高丽的情况。不过，本王跟你说吧。本王对金家兄妹感兴趣，不止是因为对高丽好奇。其实，我们大夏在高丽有不少的细作，高丽的国情民情，我们知道的不少。倒是不用金家兄妹介绍。本王是因为别的事情盯着金家兄妹。” “不过，除了金家兄妹以外，本王来榕叶城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商户追查到这里的。这两天，本王的人意外的发现，这一家人，居然还有别的人惦记，到处打听这一家人的信息。你想来该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何英华一直平静美丽的脸上终于露出来惊愕的表情“王爷，您是说乔多力和费姨娘” 凌云飞嘴角露出来一丝笑容。这个小狐狸一样的小姑娘，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真是有趣呢“乔多力费姨娘这是黄老爷和黄太太的真实姓名吧这么说起来，这一对夫妻是半路夫妻了说说看，怎么回事” 何英华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事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说“这个黄老爷以前是我们家的护卫副队长，费姨娘则是我父亲以前的一个姨娘。没有所出，所以，前一段时间，我父亲不在了，我们就放她回家了。甚至她积攒的一些浮财，也都让她带回家了。没有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碰到费姨娘，她还跟乔多力成亲了，化名黄老爷和黄太太，还置办产业，开了珠宝楼。” “我们觉得奇怪。乔多力家里并不富裕，就是我们苏城本地人。费姨娘有些钱财，但是绝对开不起珠宝楼。这钱财是怎么来的他们怎么到了一起我们就派人调查了一番。没有想到王爷您也在调查他们。” 凌云飞那一双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你们家的护卫队长怪不得有功夫。你父亲的一个姨娘哼，这倒是奇妙啊。” 凌云飞想了一会，才问“你们的人手调查到什么，都跟本王说说。” 何英华慢慢的把这两天双寿调查出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语罢，凌云飞眉头皱了更加很了“费姨娘的哥哥是费公公康王叔身边的人” 何英华点头说“这个应该没有错。” 凌云飞冷笑一下“你的人真是不错，比我的人手强多了。不过两天的功夫，居然比我的人调查一个多月，查到的东西还多。很好。把你的人手借给我怎么样” 何英华有些无奈，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借。但是，她能说不借吗人家好歹是王爷啊。 何英华只能恭谨的说“王爷抬爱，使唤他们是他们的荣幸。不够，他们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粗苯的很，做不好事情，王爷不要生气。” 凌云飞猛地站起来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查出来什么事情，也会跟英华妹妹你说的。” 何英华很想翻白眼，可见，这一刻，凌云飞不在王爷上身了，变成了寄住在何家的凌公子了。好吧，你是王爷，你说的算。何英华只能也跟着演戏“云飞哥，小妹先谢谢你。” 对于这个识趣的小姑娘，凌云飞嘴角再次露出一丝笑容，满意的走了。 凌云飞走后，何英华陷入了沉思。看起来，费姨娘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第三百二十二章 红玉果 这天发生的事情，晚间，何英华悄悄的跟大哥何明耀说了。何明耀有些头疼“我是发现了，这天下的事情，只要沾上了皇家，多么小的事情都不再小了，多么大的事情也不再大了。多么容易的事情都变得复杂了，多么复杂的事情，也都能化成没有。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真的是很难做事啊。想不沾染，可是，这事情怎么就扑上来呢” 何英华意外的看了大哥一眼，怎么大哥能说出来这样深奥的道理不过，这个话说的很透彻。这个天下，只要一沾染皇位就一切都变了。 想想前世的夺嫡大战，确实是疑点很多。不过，何英华当时的养子长成，掌控权势的时候，夺嫡大战已经早就结束十几年了，所以，当时的情况已经不知道了。谁能想到，今生，何英华居然也卷入了夺嫡之争 不过，好在，她只是沾染一点，她的姐姐并没有生皇子，公主一般都是不参与夺嫡的。 何英华笑了一下说“大哥不用过分担忧。我们升斗小民，是左右不了这些天下大事的。那干脆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他们上位者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行了。我们微小示弱，我们就听话就好了，谁都不得罪。我跟大哥说这些，是让大哥注意，不要得罪王爷就行了，不过，他不表明身份，你也不要戳破，礼敬就可以了。” 何明耀无奈的点点头。 突然，何明耀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哎，我和我姨娘还有二弟，当初做了多少错事啊到了现在，还没有全部都搞好。先不说抽调流水资金的问题。就是放没有生养的姨娘出门这一件基本上每个人家都会做的事情。怎么也能惹出来这么多事情看看广陵城的王姨娘，乔姨娘。差一点就让她们两个姨娘把我们祖宗传下来的三百万两银子给弄没了。还给我们竖了一个巡抚当敌人。我算是知道了。我这个腿，并不是蒋家人唆使，周巡抚公子就立刻打的。这可能是周巡抚他们早就想除掉我们家吧” 何英华无奈的说“周家都已经不存在了。听说那个小周公子从小娇生惯养，捺不住流放的折磨，也死在路上了。周家年纪大的那几个公子都参与了周巡抚的贪赃舞弊的案子，所有都跟着周巡抚处斩了，就剩下几个小公子，被判了流放，也都死在了路上。周家的女孩子除了几个出嫁的，其余的都被送到教坊司去了。周家已经风流云散了。现在想打听那些事情，我们也没有门路打听啊。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三百万两银子，我们家一分钱都没有少，我们还打听他做什么” 何明耀叹息一声说“周家当初的事情就算了。可是现在呢费姨娘看起来老实，可是，哪里想到，出了我们何家的门，她居然就嫁给了乔多力。他们一个是内院姨娘，一个是护卫副队长，以前肯定是认识的。这已经很气人了。他们家又突然暴富，你说他们怎么富裕起来的说不定又是拿了我们家什么财产出来的” “拿了我们家的钱财，占了我们家的便宜，也就算了，现在又牵涉到一个王爷，天啊，这是什么事儿啊” 何英华脸色阴沉“不是一个王爷，是两个王爷。” 何明耀呆了一会儿，只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何英华突然想起来，前世里，自己的养子韩殊曾经有一次跟自己分析过裕王这个人。他怀疑，裕王在没有出山掌兵之前，并不是每天低调的当一个闲散的王爷，他很可能掌握着武烈帝的一个暗卫一样的机构。要不，裕王不可能几十年不问朝政，一出山就如使臂指一样的指挥军队，号令军部 当时，韩殊还跟自己叹息说，如果武烈帝不是突然暴毙，他要是继续多做十年的皇帝，那这个天下就大不一样，不但夺嫡之争会被消除，天下也会技术纷纷涌现，国富民强，甚至把四周左右敌人都收拾掉都很可能。哪里有后来大夏风雨飘摇的事情 何英华自己呆呆的想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转身躺下。 在帐子里，何英华熟门熟路的进入到玉盘世界中。 玉盘世界中又是一番光景。这里到处花香满地，何英华早期种植的各种花卉十分繁盛，占据了整个玉盘世界良田的三分之一。那些珍贵花卉，牡丹，芍药，茶花，玫瑰，宝相，芙蓉，海棠等等应有尽有，四季常开，香味扑鼻，一片繁茂。 还有三分之一种植了一些农作物，有稻米，麦子等，不过那些都是很少一点点，主要都是一些棉花，这些农作物普遍比外面的大，比外面的结果多，收获也高。何英华在江南推广棉花种植，那些棉花的种苗大部分都是从何英华的玉盘世界中拿出来或者是玉盘世界中的棉花种苗放在何家的农庄里面培育一段时间，再放给农户们的。所以，这些种苗十分容易成活，结出来的棉桃也格外大，产的棉花又细白，又绵长。 还有三分之一，种植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其中就有一片已经长势很好的人参在。人参这个东西，在野地里长，可能要几十年或者几百年才能长大长得可以入药。可是在玉盘世界中，它长得特别快，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已经开花结果了。照着这个势头，估计一年长成的人参，能比得上外面十年长的人参还要大，还要好。 不过，这些目前还不是何英华看的主要东西，她熟门熟路的来到玉盘世界东部药田中，看一颗小苗。 这一颗小苗正是她上一次在明泉城买到的那一个据说是灵种的珍惜物种。听玄武大人说，这个灵种名字叫红玉果。 如今，这个小苗已经顺利的成活了。不过，它还是小小的一个，并没有像别的作物那样一成活，就迫不及待的开花结果。它只是静静的长者，没有任何动静。 何英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啥，只能作罢。之前，她可是听从玄武大人的话才买这个小苗的。后来，她把小苗种到玉盘世界中后，玄武大人再也没有出声，何英华无法只能这样了。 照着惯例，何英华欣赏了一下花朵，看了一下药田，计算了一下这些棉花种苗够不够使用，就从玉盘世界出来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图册 何英华接下来的几天跟着何明耀认识了很多榕叶城的大商户，其中有很多就是海商。何英华在明泉城，榕叶城逛街中发现，海外有些很有特色的布匹。比如说高丽的大花鱼牙锦，比如说南洋的黄丝绸，比如说谢罗国的吉贝布，比如说榕叶城特有的木棉枕头等。何英华想从海商那里多拿点这样有特色的布匹，最好是能弄到会制作这种布匹的工匠，织工之类的。看看是不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对于大夏的现有技术有促进。为了这个，何英华特意让哥哥出面请海商们到何家喝茶。在茶会上，从那些海商那里，她意外的听到一个消息。 大海商叶世秋说“这一次黄家的商队可是赚了大便宜了。” 很多人问什么便宜。 叶世秋说起来“黄家的商队这一次不但买卖做的好，还意外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些金黄色的果子的植物。这东西看起来很像是海关发给我们图册上的玉米。黄家的商队就把这个东西献给了海关。海关的官员不敢怠慢，快马加鞭送到京城。皇帝陛下龙颜大悦，说这正是玉米。还说黄家有功，不但重赏了黄家，兑现了之前许诺的那一万两黄金，还召见黄家的家主到京城觐见。你说，黄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能有这样大的荣光，可不是赚了大便宜” 其余几个海商顿时十分羡慕，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可不是吗万两黄金已经是丰厚了，当然了，大家作为海商，谁家也不缺着万两黄金。可是，这是天家赏赐啊，不一样啊。更不要说是觐见皇帝陛下了。这是祖宗积德了，黄家的祖坟都冒了青烟了。” 叶世秋叹息一声说“说起来，我就后悔啊，当初，海关发了那个图册给我们几个大小海商船队们。让我们出外贸易的时候，留意下，看看有没有图册上的植物，有就要把这些植物据说都是一些高产的农作物或者是调味料，或者是灵药。如果找到了，并且带回来，还能是活着的，还能种活，那就赏赐万两黄金。当时，我哪里放在心上万两黄金，这么高的赏赐就为了几个种子所以，我都没有相信，从海关把那图册拿回来，就放在书房了。如今都蒙了厚厚一层灰尘。” “哪里想到，这老黄家真的就把图册给所有的船长，水手都看一遍，让他们记住了。所以，后来了，就有一个船队的水手在海外闲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这个玉米。就让船队买了下来。成就了老黄家啊。其实，后来，据我们家的船长说，这玉米他们也都见过。像这样稀奇古怪的植物，他们在海外见多了。有些可以吃，有些干脆就不能吃。他们哪里在意过谁会想到这个居然真的值得万两黄金啊。天啊，皇帝家的钱已经多得没有地方花费了吗” 何明耀笑着说“我们家虽然不做海商的生意。这个玉米的事情，我确实知道。据说，这玉米十分高产。不是我们大夏国所有。如果得到这些种子，花费个年的光景，培育出来多多的种子，普及天下，说不定天下百姓就能不挨饿了。你们说，这值不得的万两黄金” 所有的海商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何明耀。 何明耀有些不好意思“嗯，这个事情，我也是听我妹妹说的。” 大家又看向了何英华。 何英华微微一笑说“我也是在京城的时候，听皇帝陛下说的。你们谁手里有那个图册” 叶世秋忙拿出来一本图册出来“请何县主给我们这些大老粗解惑。自从黄家的事情出来后，我就开始研究这个图册，随时都带在身边。” 何英华接过来，一边慢慢的翻看，一边笑着解释“这个玉米你们想来也知道了。黄家的商队已经把它给带回来了。以后，你们就能看出来它的高产了。据说，亩产能达到上千斤。” 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大家都是海商，但是，海商家里有钱，有了钱之后，自然就置办了一些土地。土地多了之后，他们也就大概了解了一些种植的问题。如今，大夏普遍的亩产还不到三百斤。这还是南方可以一年种两茬稻谷的缘故。现在何英华告诉大家居然有亩产千斤的植物，这实在是逆天了。 叶世秋瞪大眼睛“何县主，您说的可是真的” 何英华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真不真的到了明年，京城那边估计就有消息传来了。这玉米说不定过上两三年就推广到榕叶城来。说起来，榕叶城这里的气候，不适合种植棉花，种植玉米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大家都种上了玉米，自然就知道真正的亩产是多少了。我要是说谎，还不是立刻被戳破了我说它做什么” 大家一想也是，到时候说不定就像棉花推广一样，整个天下都推广玉米种植，那是不是亩产千斤，大家都能知道。何县主这样的皇帝面前的红人，哪里有必要骗他们这些海商 叶世秋忍不住说“这世上还真的是无奇不有。真的有这样的高产庄稼也说不准。别的不说，我年轻的时候出海，比船还大的鱼都见过呢。家里老辈的人都说，海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算稀奇古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话真的有道理。” 何英华一边翻看图册一边说“这还不是最高产的庄稼呢。还有很多也是产自海外，也很高产。比如说这个土豆，要是你们有幸能弄来，不但会得到皇帝的赏赐，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呢。这个土豆亩产甚至可以达到两千斤。还有这个红薯，最是高产，亩产几千斤都是容易的事情。” 大家都群情哗然“还有更加高产的庄稼啊怪不得皇帝陛下愿意拿出来万两黄金作为赏赐。这还真的值得这个价钱。” 第三百二十四章 博学 何英华翻看图册心里想着，这图册当初还是她画给皇帝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知道这些何英华前世知道的高产庄稼。只是皇帝画功实在是太差劲了。他知道什么样子，画不出来，跟画师形容，画师没有见过，自然画得不像，没有法子按图索骥。后来，何英华跟皇帝谈话之后，才花费功夫一一画出来。何英华前世不但见过，她因为绣活做的好，所以这工笔画画的不错，灵气谈不上，但是想说画的细致，逼真还是没有问题的。何英华画出来之后，皇帝拿去让人雕版印刷出来发到几个大港口城市海关，让海商们出海的时候留意。如今看来，雕版的十分细致。何英华笑眯眯的翻看。突然有一个海商问“何县主，那个图册上的东西都很重要吗” 何英华一看，是一个中等海商，名字叫陈岩。她说“每一个都很重要。不过，这些庄稼功用不同。” “比如说，这土豆，玉米，红薯是口粮，高产，要是我们大夏得到了，估计我们就是不从海外运粮食回来，我们的百姓也不愁饿肚子了。” “还有这个辣椒，它是一种调味品。看着没有土豆玉米之类的重要，其实不然。这东西十分辛辣，比茱萸酱还要辣，口感十分好。要是有了它，立刻我们大夏就能多出来很多美食。开酒楼的估计会乐坏了。这还不说。我们大夏地广物博，各种气候地形都有。比如说川地，湿热，如果有这些辣椒佐味，那川地人很多疾病都能不药而愈。” “还有这个西红柿。是一种瓜果类的好东西，酸甜可口，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还有这个落花生，不但美味也很高产，最难得的是，它很适合在沙土地种植。” “这个南瓜，味道很甜，可以当粮食也可以当瓜菜，还能放很长时间，个头也大，亩产高。” “这个向日葵，又叫迎阳花，花朵如同一个大盘子，果实可以做一种好吃的零食，也可以用来榨油。” “这个笋瓜，味道清脆可口。这个菜豆，又叫四季豆，焖肉吃很美味。” “这个西洋参，比人参差一点，但是，也是一种名贵中药。” 何英华一一介绍着，众多海商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大家都纷纷赞扬何英华博学多才，何英华谦逊的说“哪里，我这么年轻，哪里有什么博学多才，无非是这些作物都是皇上知道的。不瞒你们说，这个图册还是我画的。当时我正好在京城陪伴我大姐姐德妃娘娘。皇上就让我试着画，一边画，一边跟我讲解。我这是鹦鹉学舌而已。” 所有的海商看何英华都不同了，他们这才想起来，何家已经不是普通的商家了。何家有一位姑娘已经在皇宫里时娘娘了，德妃娘娘啊。 虽然有各种传言说，德妃娘娘很受宠，但是，这些海商们还是半信半疑，现在听说何英华随口说出来的这个话，他们彻底是相信了。不，传言其实一点都不对，德妃娘娘不是很受宠，是非常受宠。看看，人家德妃娘娘的妹子随时就住在宫里，就能随时面见皇帝，皇帝还跟她讲解这么多东西，甚至这个发行天下的小册子就是人家画出来的。这样的亲密，这样的信任，这是多么受宠啊。 海商们再对待何家就不同了，多了亲切，多了热情，当时就有很多海商表示对何家的货物很感兴趣，不但是对何家的绸缎，棉布感兴趣，就是对何家的毛线他们也感兴趣。 何英华有些疑惑“你们榕叶城的海商大部分都是去南洋做生意的，南洋地方更加湿热，哪里能用得上毛线这样御寒的东西” 叶世秋笑眯眯的说“这何县主就不明白了吧南洋虽然地方炎热，可是也有冬天，不过它的冬天很短暂，也不像北方的冬天那么寒冷，它就是湿气大，要是用棉袄是不需要，可是要是有编织的薄薄的毛线衫，那正是合适。” 何英华了然。何明耀说“我们家今年的货物不多如果大家感兴趣，明年我们家会对榕叶城多配一些货物过来，大家到时候都能买到。”、 气氛一下子更加热烈起来。海商们也说了一些海外的所见所闻，何英华听的津津有味。 接着这些海商们还邀请何家姐妹去他们家游玩，说他们家也有一些海外带来的奇花异卉，不过，他们大多不认识是什么，只能种植在花园里赏玩。这个何英华很有兴趣，她忙应下。 接下来的两天，何英华逛了叶世秋的院子，黄家的园子，陈家的园子，廖家的园子，卢家的园子。收获简直太大了。 在这几家海商的园子里，何英华还真的发现了很多奇花异卉，何英华照例要了一些回去，半夜的时候种植到自己的玉盘世界中。 在叶世秋花园的角落里，何英华居然发现了红薯。这可是重大发现，何英华赶紧告诉叶世秋。叶世秋听说这就是官府给的小册子中产量最高的庄稼，不由得如同中了大奖，本来他就羡慕黄家的幸运，还想着来年出海的时候，让手下的船队伙计们都留心一下呢，谁知道，自己的花园里居然就种的有。这真的是意外惊喜。叶世秋自然是对何英华千恩万谢，何英华自然是谦逊一下。叶世秋也是聪明的，他第二天就亲自备上了一分丰厚的礼物，送到何家去，感谢何英华。 这个礼物何英华收的心安理得。她让叶世秋往海关那里报，同时，她也给皇帝去了密折。为了以保险一些，她还向叶世秋要了一些红薯的藤蔓，悄悄的种植在玉盘世界中。以红薯快速的生长，玉盘世界特殊的时间流速和生长环境，相信，很快，这些红薯就能在玉盘世界中大量繁殖。到时候，哪怕是叶世秋这边的红薯出了问题，有她玉盘世界中的红薯秧苗也不碍事了。 海关也十分重视，忙派人保护红薯秧苗，并且快马送奏折到京城，同时送去的还有装到盆子里的红薯秧苗。 。 第三百二十五章 红花紫果 海关和叶家一片繁忙，何英华则是在卢家的花园里居然又使得玄武神兽开口说话“小丫头，赶紧，那个红花的小树，是灵根，你要下来。这个就是红花紫果了。” 何英华自然是听从玄武神兽的，从卢家要了很多好看的花草，其中就有那棵红色的花树。 卢家虽然在自己园子里没有发现海关图册上的庄稼，不过，因为一些花花草草交好了何英华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何英华收获如此丰富，都有些不舍得离开榕叶城了。不过，她已经定好了海船，自然不能再耽误。只能收拾行李，疯狂再买一波东西，就准备离开榕叶城回去苏城了。可是，天不从人愿，何英华兄妹两个终究没有能搭上张家的海船回家。因为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凌云飞突然找到何家兄妹，屏退左右之后，何英华心里想，这位凌公子估计又要王爷上身了。 果然，凌云飞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主位，对何家兄妹说“你们何家可是真的很有钱啊。” 何英华心里一突，难道这费姨娘和乔多力真的有问题他们真的偷了何家的东西出来这东西应该不是存银了。难道是藏宝如果是藏宝，那也正常，大夏的大富之家，有一点藏宝，或者是藏银太正常了。普通百姓，家里多了一点银子，还会用个小罐子藏着，埋到大树下或者是墙缝里。何家这样的五代富豪，有些家底藏起来也十分正常。 其实，先前，在榕叶城发现费姨娘和乔多力的疑点，何英华心里就怀疑，可能自己家在这榕叶城还真的藏了宝贝，不过，这个事情可能只有历代家主知道。自己的父亲何源当初突然暴毙，没有来得及跟儿女交代。反而可能是他酒后或者是什么时候，漏了口风给身边伺候的姨娘知道。所以，费姨娘和当初的王姨娘，乔姨娘一样，悄悄离开何家取珍宝来了。 甚至，何英华怀疑，这一批藏宝，可能就是一些珠宝。所以，为了处理这些珠宝，乔多力开了一个珠宝楼。 果然，凌云飞接着说“你们何家号称富可敌国。这还真的是富可敌国。之前，你们家的姨娘偷了家主印鉴，准备去会丰宁取了那三百万两银子走。当然了，他们两个小姨娘自然是不敢动这三百万两银子的主意，所以勾搭上周巡抚。可怜，周巡抚因为这个被皇兄惦记，一查之下，直接抄家处斩流放了事。” “现在，你们家的姨娘，又知道了你们家一批珠宝的藏宝地方，勾搭了你们家的内院护卫副队长，一起改名换姓，到了这榕叶城，开了珠宝楼，以方便处理那些来历不明的珠宝。” 何英华和何明耀对视一眼。何英华心里想，果然如此。自己家真的是漏的跟筛子一样啊。 何明耀则是满眼都是震撼。先前那三百万两银子的存款，他还隐约知道。可是，自己家在榕叶城居然有藏珠宝，这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啊。还有，看样子，二弟他们也不知道这一批珠宝的存在。要不，当初自己家里那么困难，怎么没有见他们派人到榕叶城找这一批珠宝 凌云飞欣赏着两兄妹的神情。何明耀那满脸的震惊，凌云飞一点都不意外。倒是这何英华只是微微张大一下眼睛，就回复了正常，这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太难得了。这养气的功夫可是太厉害了。 何英华问道“不知道王爷查到了什么，方便告诉我们吗” 凌云飞看了何英华一眼说“本王查案，是不应该跟你们说的。不过这个事情粘连到你们何家，本王觉得，你们可以知道一点。” “本王在京城查一个案子，找到一点线索。顺着这个线索，本王带着人手到了榕叶城。监督乔多力，也就是黄老板一家子。可是，监督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倒是碰到你们之后，才有了突破，知道了黄老板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黄老板的妻子和康王府有关。” “这样我们又加派了人手，甚至故意打草惊蛇。使得黄老板，也就是那个乔多力存不住气，深夜带着几个心腹，去了藏宝地点。这个藏宝点居然就在榕叶城外五十多里的一个山洞里面。那个山洞十分隐秘，如果没有人注意，一定想不到那里有一个洞。这还不说，那个山洞明显就是经过布置，不但通风，防水，还设计了重重机关。” “不过，这些机关在我们眼里倒是不算什么。我们跟着乔多力走走停停，到了第一个藏宝室。” 何英华和何明耀又互看了一眼，这一回，兄妹两个眼睛里的东西是一样的。这只是第一个藏宝室，看样子自己家的藏宝还真的是不少。 凌云飞继续说着“这个藏宝室里面有五六个箱子，里面放了很多头面珍宝，玉石摆设。当然了，地上还有几个箱子的印子。我们估计，这个藏宝室里面应该是放了大概十个箱子，不过箱子不大，看剩下那些箱子的模样，估计这些藏宝应该价值在二百万两银子左右。” 凌云飞说完这些，仔细看着何家兄妹的脸色，发现何家兄妹一片坦然，心里不由得暗暗想，这何家果然是豪富，听到自己家有两百万两银子的藏宝，居然毫不在乎。他哪里知道，这事情要是放在一年前，何家正穷着，自然是对两百万两银子十分在乎。可是，现在则是不同。 现在何家因为西北生意的问题，进账丰富，到了现在，已经赚了两千万两银子了。再加上何英华得到的专利费用都有八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怎么花出去，都是让何家兄妹十分头疼的问题。他们家现在不是发愁钱少，是发愁钱多。自然对这已经被盗走的二百万两银子的东西无所谓了。 凌云飞看何家兄妹如此淡定，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他还是说下去“这个乔多力本领有限，到了第一个藏宝室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下面的两个藏宝室他都没有进。我们的人手就都进去了。那两个藏宝室内都有什么东西，你们不好奇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放弃 看到凌云飞这样，何英华只能配合的说“还请王爷告知，都是什么东西” 听到何英华这样没有诚意的问，凌云飞都想撇嘴了，不过他还是说“另外两个藏宝室，一个里面藏着十箱银子，大概有一百多万两银子。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直接就是十箱金子。虽然都是小箱子，不过，我手下的人估算，怎么都值得七百万两银子。你们何家真是豪富啊。” 何明耀张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何英华眼珠子一转，已经在心里想清楚了“这个藏宝真的是我们何家的吗我们兄妹们都没有听父母说过啊” 听到妹妹如此说，何明耀更加是一头雾水。凌云飞则是眼睛亮了起来，他看向这个大眼睛的聪慧女孩。 凌云飞声音都有些哑“你确定这真的不是你们何家的藏宝我们可是把乔多力抓住了。他都招认了，说是他老婆费姨娘有一次在你们父亲何源醉酒的时候，听到何源说，在榕叶城，何家还有一份藏宝。” “后来，这个费姨娘就长了心眼，多次留意，甚至故意诱引你父亲一点点的透露出这一份藏宝的地点，如何收取。也知道这个藏宝地点在榕叶城，距离苏城太远了，还有藏宝室是何家的先祖建造的，里面机关重重，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取得了的。” “费姨娘就在寻觅人选，帮助她。这个时候，她和她的哥哥联系上了。她哥哥进了康王府，已经是一个有品阶的太监。还很得到康王的信任。费姨娘的哥哥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康王。康王表示，他会派人帮助取这一批藏宝。” “可是，这个时候，费姨娘和乔多力勾搭上了。费姨娘就提出来条件，要康王帮助她出何家，还要让她和乔多力一起去取宝，为康王府效力。” “不知道费姨娘的哥哥怎么花言巧语得到了康王的同意。这个时候，正好何源去世了，费姨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出了何家，接着乔多力也出了何家，他们等待康王府的护卫们一段时间，就买船南下，到了榕叶城，先是，康王府帮助乔多力两人改名换姓，弄到了户籍，在榕叶城安定下来。费姨娘还用自己的私房买了宅子，田地。康王府一个门下，帮康王府在珠宝街弄到了一个珠宝门面。乔多力就开了一家珠宝铺子。” “康王府的护卫们，和乔多力一起也只是摸到了何家的第一个藏宝室。拿出来一些珠宝，由乔多力的珠宝楼进行改造，卖出去，换成银子，每个月定期交给康王府的人。据说，开业到现在，已经卖出去加上盈利的，有一百二十几万两银子，这些银子，乔多力夫妻拿了两成，剩下的都交给了康王府。” 何英华一脸了然“哦，怪不得我看这费姨娘和乔多力怎么有钱了，只拿两成的话，也有二三十万两银子了，买宅子，买地，买铺面，买仆从，什么都够花用的了。还真的是比在我们府里当姨娘强。不知道，王爷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凌云飞眼光有些凌厉“怎么处理这份藏宝是你们何家的本王自然是把藏宝给你们何家算了。这费姨娘和乔多力偷盗主家的东西，这已经可以按照律法处斩的了。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怎么样至于康王府的事情，这不是你们可以管的。你们就当没有听说就好了。” 何英华心里腹诽，既然知道是我们不能听的事情，你干嘛要给我们说呢心里想着，何英华笑着说“王爷这个话我们就不懂得了。怎么是我们何家的藏宝呢我们都没有听父亲说过。可能是那个乔多力乱说的。不过，他们偷了我们家的财物是真的。我们何家希望王爷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把这两个人绳之以法。别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这一番话说的轻松，可是，凌云飞却有些嘴角抽动了。这个小姑娘怎么想的这可不是几十两银子的事情啊，这是几百万两银子的事情啊她怎么眼睛都不眨的，就给丢了出去 何家难道真的有钱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这个何英华太聪慧了。主动不要这个钱，好结交自己，讨好自己，顺便，借着自己的手把乔多力夫妻两个给致死嗯，乔多力两口子本来就触犯了律法，普通偷盗主家的财物，不过是打板子，坐牢，他们这数额太大了，几百万两银子，怎么着都应该判死刑了。 不过，乔多力也就罢了，费姨娘背后可是有一个哥哥在康王府当太监，何英华可能是怕处置了费姨娘，惹得康王府敌视 何家作为一个商户人家，虽然有德妃在背后撑腰，但是，毕竟底蕴太薄，惹不起康王也是正常的。可是，自己不怕啊，自己也是王爷，是裕王。康王虽然是皇叔，可是自己背后站着的可是皇帝。在皇帝面前，什么王爷都是臣子。 何家这么一招倒是很好。这些钱财反正他们也是意外知道的。如果不是自己抓到了乔多力的事情，估计何家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事情。那这个钱财也是损失定了。拿损失定了的钱，讨好了自己，对付了背叛的乔多力两口子，还撇清了和康王府的关系，不会被康王府打击报复。这买卖做的划算啊。 这个小姑娘心眼是怎么长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最好的应对之策最关键的是那几百万两银子啊多么聪明的人，面对这几百万两银子的诱惑也会失去本心。她是怎么把握住的她是怎么做的决断 裕王心里翻来覆去，如同大浪滔天。他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女人的伎俩，女人的各种小花招他可是见识多了。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同何英华这样，这么有决断，这么聪慧，这么懂得取舍的聪明人。确切的说，不但在女人堆里没有见过，就是满朝堂上的大人们，也没有几个能做得到。 。 第三百二十七章 锦鳞暗卫 何英华眼观鼻，鼻观心，她不吭声，裕王也不吭声。不过，裕王那一双修长洁白有力的手，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椅子。 何明耀不时的偷眼看看妹妹。虽然他不明白，妹妹为什么放弃要这几百万两的银子，但是，经过这一两年来妹妹种种决断带来的好处，何明耀早就在心里坚定下来，听从妹妹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何明耀的心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 看到何家兄妹安静的面庞，裕王突然觉得无比头疼，这一辈子，做了这个位置后，看多了争夺，看多了贪婪，可是像这样往外推钱的，还真的是少见。少见到让他不知所措。 半响，凌云飞才开口“本王知道了。本王一定会为你们何家主持公道。像你们何家这样深明大义的家族我们大夏不保护，还要谁保护乔多力他们夫妻两个一定会受到惩罚，康王那边，你们何家一点都不知情，一切都有本王来做。至于那无名藏宝，本王自然会禀告皇上，看看怎么处置。” 何英华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如同一弯月牙。不过，那一双眼睛里面闪烁的智慧光芒，凌云飞可是没有漏看。 何英华福了一礼，说“多谢王爷。” 凌云飞突然说“你们最近在收拾东西” 何英华愣了一下说“是啊，我最近买了很多东西，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们还想赶着会苏城。所以定了回去的船。就收拾起来，准备乘船回家。” 凌云飞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来一丝笑意“这样啊，你们还是把船给退了吧。本王这里有些东西要你们配合一下。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还不能启程。对了，你们不是还要带着金家兄妹一起走吗” “干脆都多等两天，到时候乘坐本王的船一起到京城怎么样” 何英华愕然“王爷，那个我们不去京城，我们是要去苏城。江南的苏城。” 凌云飞冷然“你们去不了苏城了。你们只能去京城。皇上临行前给了本王便宜行事的权利。凡是本王认为有关人员都可以带到京城处置。你们兄妹，金家兄妹，都是有关人员。虽然跟乔多力的案子无关，但是，跟本王手上另外一个案子有关。所以，你们必须去京城。” 何英华脸上罕见的现出来怒意，这个王爷也太不讲理了吧自己都贡献了那么多银子给他，他怎么还要为难自己 看到一向淡然的何英华如同炸了毛的小猫咪一样，这个模样可是让凌云飞差一点控制不住要笑了出来。凌云飞在心里给自己点赞。自己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绝妙了。 何英华愤怒了半天，看凌云飞还是一脸冷然，甚至眸子里还隐隐有笑意。何英华更加愤怒“敢问王爷，您说的皇上的圣旨在哪里您又是大夏那个衙门的，凭什么直接要求我们去京城我们兄妹两个犯了什么事儿了我们虽然是商户人家的孩子，可是，我毕竟是皇上亲自封的县主，我哥哥也是有官阶的皇商。不是随意能扣押的。” 凌云飞慢斯条理的从怀中拿出来一个小印玺，递给何英华看。何英华接过来一看，瞳孔不由得缩了起来。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凌云飞一点都没有落下。他不由得想，看起来这个何英华真的是不简单，她居然认识这个印章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这个部门 何英华看了半响，没有做声，把印章还给了凌云飞。接着她问“王爷一直都用凌公子的身份和金家兄妹交往，这一次让金家兄妹去京城，不知道王爷准备怎么跟金家兄妹说” 凌云飞说“这个不用你担心。之前本王用凌云飞的名字跟金家兄妹交往，是因为本王有要务在身，不好立刻暴露身份。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自然不需要再做隐瞒。本王就直接告诉他们本王的身份。相信，他们一定会兴高采烈的跟本王去京城的。” 何英华听到这一番话，想到长袖善舞的清秀少年金从善，她不由得更加沉默了。金从善要是有能结识大夏王爷的机会，估计他一定会死死抓住，绝对不放开。估计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看到何英华吃瘪，凌云飞心里开心坏了。不过多年养气功夫，他已经不会开怀大笑了，脸上还是一片淡然“就这么定了吧。出发时间，本王的下属会通知你们。对了，你们家本王住的很习惯，尤其是你们这的饭菜，还算可口，本王还要继续住在这里。” 说完，凌云飞头也不回，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剩下何家兄妹面面相觑。 何英华彻底绷不住了，小脸黑了下来。 何明耀想问，又有些不敢，半响，才问“四妹妹，那个，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何英华实在忍不住，抬手把一个茶盏扔了出去。看到妹妹发这么大脾气，何明耀心里想，久违了。父母还在的时候，四妹妹发脾气，砸东西，那基本上是每天都进行的惯例。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四妹妹长大了，成熟稳重，步步为营，无论多么大的风浪，她都一片淡然，把所有事情都谋划的好好的。这样再次发脾气，摔东西实在是太少见了。 何英华摔了东西之后，心情好了一点，多年的养气功夫，让她沉静了一下，说“大哥，形势比人强，裕王可是王爷，皇上的弟弟，皇亲国戚，这也就罢了，你不知道，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职位。” “你知道锦鳞卫吧所有的人都知道锦鳞卫是监察天下的机构，很多百姓官员闻虎色变。可是他们不知道，锦鳞卫分两个部分，一个是明面上的锦鳞卫，归京城锦鳞卫的大统领掌管。另外一个是暗地里的锦鳞卫，归锦鳞暗卫大统领掌管。裕王就是锦鳞暗卫大统领。你说，我们能违逆他吗大哥，你去张家退了船位吧。我们等着跟裕王殿下作伴去京城了。” 何明耀张张嘴巴，这个消息太可怕了，家里怎么就招惹上锦鳞卫了呢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有钱也苦恼 何英华叹息一声说“大哥，你肯定很奇怪，我怎么把我们家的藏宝往外推” 何明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妹妹，发现她现在脸上没有了怒气，这才说“嗯，那个，嗯，是的。我是很奇怪。当初，温家赔偿我们家五百两银子，你都要了。后来，韦家跟我们家退亲，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缺那点钱了，你还是坚持把聘礼一分不少的要回来。再后来，乔姨娘，王姨娘偷了我们家的印鉴，差一点把我们家的存钱给拿走，你也是要了回来。还有，就是皇家毛纺织研究的银子，珍珠研究的银子，你也都要了回来。还有，大皇子欠我们家的银子，你不是一点都不退让的要了回来吗甚至连个零头都不抹掉怎么这一次的藏宝差不多千万两银子，你却要往外推呢” 何英华苦笑一下说“我们家的银子不是贪污来的，不是强抢来的，都是我们家五代人辛辛苦苦赚来的。这做生意赚的钱，都是辛苦钱啊，不知道赔了多少小心，低三下四多少回，风险担了多少才赚了这些钱财。我们作为子女的自然要分外珍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是，这银子如果是招惹祸患的，那一定要果断舍弃。” “像大皇子，他势力大，我们惹不起，可是，我们不要这银子，就不得罪他了吗我们跟他可是有杀父母的大仇，解不开的。既然已经结仇了，那还怕得罪他那这银子给了他不是资敌吗我自然是要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其余那些都是势力不如我们的，还是欠了我们的，我们当然要了。比如温家，比如韦家，不但我要那五百两银子，几万两银子的聘礼，我还要他们付出代价。” “至于皇家那个银子，我其实也没有想要。正好我手上有这个技术，我是想把这个技术送给皇家，讨好皇帝，祈求他庇护我们大姐姐的。哪里知道，皇帝心胸宽广，爱护子民，不但庇护了我们大姐姐，还重用我们家，还把银子给了我们。那我要是不要，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我们家印鉴那个事情，本来，我也不敢得罪巡抚大人，可是当时那个情景你也知道了。有人给我们撑腰，我这个银子再不要，不就是矫情了吗因为这个银子，我们还把巡抚大人给整了下来，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可是现在这个银子不一样。一来，这个银子，有康王府插手。康王府我们现在可是惹不起的。二来，说是有千万两银子，一来，乔多力他们已经弄出来一百多万两银子，剩下的金银，已经到了裕王手里。锅底下还能退出完整的胡柴吗” “再说了，如今我们家的情景和之前又是不同。我们家之前困难重重，到处都需要银子。现在呢，我们这一年中，发了财，手里多了两三千万两银子。钱财多了是祸源，我们家有这么多银子，一直放在手里，那不是变成肥猪了我们又没有相应的权势庇护，那我们不是等着被宰为什么我们家祖先要把千万两家财放在榕叶城这样偏远的地方，不是就为了财不露白为什么我们家当初要存起来三百万两银子，而不是放在自己家银库里，不是就怕我们护不住自己的银子，反而让银子给我们招惹灾祸即使这样，我们父亲还怕出事，不是先后几次拿出来千万两银子去投资在皇家的研究上面” “如今，我们家不但度过难关，还有了两三千万两银子，比以前还要富有，那不是危险更大所以，我们这一段时间，又是在江南江东两省建工坊，这已经花费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另外我们大量的迁徙江南百姓，甚至是买一些南洋，高丽的百姓去西北，管他们一路上的行程还有到了西北的安家。在西北我们还为我们的织工，佃户们办学堂，请先生。修建道路，开荒耕耘，不断的在西北买地，建工坊，种棉花，林林总总，光是西北今年已经花费了上千万两银子。这还不说，我们还重新资助丝绸和毛纺织的研究，先后投入进去三百多万两银子。我们还在苏城周边修建道路，还大量购买铺面，开更多的生意，光是各种投资，又去掉两百多万两银子。还有，大夏这一年来，无论是哪里有灾难，我们都以娘娘的名义赈灾，当然了每次都是我上了折子问了皇上，得到许可的。这方面，我们都已经花费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了。这还不说，我们还往宫里送钱，给大姐姐花销。我们自己家也花销不少，算起来，我们家两千多万两银子的收入，如今，手里又只剩下一百多万两银子了。” “这下子总算是稍微心安了吧可是这几个家族，张家，吕家，特别是海家，都是精明透的。我不过是提醒他们不要把赚来的钱，用来在江南大肆买地，他们就知道钱烫手，不但往西北大量投资，还上赶着给我专利的钱，这一下子好了，烫手山芋到了我手上，我手上如今又八百多万两银子。这多愁人。这一段时间，我日夜思索，就是想着怎么把这八百万两银子好好的花出去。这还没有弄出个鼻子眼呢，要是再来个千万两银子的横财，你说不是负担吗” 这话说的很在理，何明耀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才苦笑“这真的是，上一年我们手里分文都没有，要债的堆破门，我们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我们手里钱太多，我们又是发愁。这真是，怎么说呢” 何英华叹息一声说“当然了，花钱总是比赚钱容易。要是这千万两银子的财产，不费事就能到我们手上，没有康王和裕王插手，那我们自然是接受的。毕竟这是我们祖宗的钱，我们得到是心安理得。无非是再多往西北投资一点，再多费事一点，也是给家里积攒家业的好事。可是，如今，这个银子，纠缠太多，真到了我们手上，还不知道生出来多少事端。裕王，康王，哪一个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还不如把这个银子推出去，献给皇上，皇上是知道好歹的，不会叫我们吃亏，不定用什么法子弥补我们，我们说不定得到的比这千万两银子还多呢。这样的好买卖，你说我还能不推出去” 。 第三百二十九章 玉盘变化 何明耀一想还真的是“妹妹，还是你聪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想那么多，这反应也是够快的。皇上真的是千古明君。看看，之前，他要我们父亲在技术上投资几百万两银子，我们父亲以为是打水漂，谁知道，那研究不是给我们带来了闪光缎等，现在还让我们不停赚钱的好技术所以，后来，父亲才又投资了珍珠研究，毛纺织研究，还有新织机的研究。” “还有后来，你不是要让三弟去西北把那四百多万两毛纺织的银子拿回来，皇上要求我们只能在西北把这个银子花费掉。当时我还不明白。还觉得是皇上为难我们，可是现在看看，我们在西北这四百万两银子是花费掉了，可是这四百万两银子，给我们赚回来了多少银子两千多万两啊。皇上真的不会让我们这些百姓亏的。” 何英华微微一笑，武烈帝确实是千古名君。这一点哪怕是她前世，也是公认的。 何明耀说“要是你当时真的把这藏宝给推走了，皇上得到这上千万两的银子，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他手指头缝里漏下一点，我们就不知道又要发多大的财，关键是我们怕裕王和康王，可是皇上不怕啊。皇上有足够权势庇护住银子。哎。” 这天下都是皇帝的，别说是千万两银子，就是千亿两银子，皇上也能庇护住啊。自己这个大哥还真的是尽说大实话。 何明耀叹息一声说“可惜，这裕王太狡猾了，居然不愿意，非要让我们去京城。这不吐不咽的，也不把银子给我们，也不让我们跟银子撇清关系，真是气人。” 何英华听到这里，也有些犯愁“是我们之前低估了裕王。毕竟是皇家的人，哪里有好惹的看看，我们又吃亏了吧。没有法子，人家是王爷，还手里掌握着权势，我们哪里能比乖乖的听话好了。正好，我们也没有见过大姐姐生的小公主。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也去京城走一遭。只是不能回苏城过年了。要不，我们写信让三姐姐，二姐姐，二哥，五妹妹都到京城去。我们一家子在京城大宅里面团聚好了。” 何明耀一想也是，就笑着说“成，那就让他们都去吧。正好，明年开春，墨兰的哥哥要去京城拜师读书，好应付接下来的科举，干脆就让墨兰一家子跟着也过去，就先在我们家大宅住着，省的年后再上京，着急忙慌的，不安稳。早点到京城，也能安稳的读书，好准备考试。” 何英华点头，她突然想起来前世几个大儒。前世，她因为是韩家的掌家人，韩家也是诗礼传家，所以，和这些大儒关系很好，她和大儒们的家眷也都走动频繁。如今，自己是商户人家，想来那些大儒不待见自己，可是，也不打紧，自己知道他们的喜好，手里又多的是钱财，什么置办不来，大不了礼物铺路，买通几个有本事的，指点一下墨兰的哥哥，说不定他就中了进士呢那也是给家里增加助力啊。 何英华想到这里就说“大哥说的很是。正经，二哥也要预备起来。我们过年后没有多久就要除服了。到时候二哥就可以参加科考了。还是要多读书预备着才好。天下最好的读书人都在京城。我正好在京城也认识一些人，可以请人给二哥还有墨兰大哥一起指点一下，好多着呢。” 何明耀一听喜不自胜，忙要回去写信去了。 何明耀走了之后，何英华又想了一回。前世，裕王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康王也不差，康王府一直都是有权势的那一撮人。不像是大皇子，二皇子，不过是过眼黄花，很快就被斗败。自己要是想保全何家，光是跟大皇子母子，二皇子，四皇子母子斗还不行，还要跟康王，裕王斗争，这真的是太难了。何家太渺小了。 何英华叹息一声，只能先休息了，到了这个地步，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时间睡不着，何英华悄悄的进入了玉盘空间。 这么一进去，她可是大吃一惊。玉盘空间有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的玉盘世界方圆不过百里，有青山十二座，中间是大片的良田，中间有一条灵河穿过。现在可是不一样，现在的玉盘世界突然变得很大，可以说面积是扩大了十倍。四周的青山一下子多了很多，重重叠叠，一眼看不到边。中间纵横交错有三条大河经过，浩浩荡荡，大河转弯处，还汇聚了大小三个湖泊，看起来烟波浩渺。 何英华嘴巴都合不拢了。不过，玉盘世界中的良田还都是一片荒芜，只有自己身边，有大量的花树，庄稼，药材之类的。不用说，那些荒芜的都是新增加的面积。自己之前开拓的地方，估计只占据新增加土地的千分之一左右。 这个时候，何英华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十来岁的少年，他高鼻深目，英俊的不似凡人，果然他一开口，何英华就知道了，这是玄龟大人。 玄龟大人一脸得意的说“怎么样玉盘世界变化很大吧其实，这还不算什么这距离真正的玉盘世界还很远呢。不过，现在也有方圆千里，良田千万亩，大河三条，湖泊三个，青山七十二峰。” 何英华对于玄龟大人的声音是很熟悉的。但是，玄龟大人的面貌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她那嘴巴是彻底合不拢了，之前对于玉盘世界已经很惊讶了，如今，看到十来岁模样的英俊少年玄龟大人，她更是惊讶的不做所措。 玄龟大人鄙视的看了何英华一眼“没有见识的小姑娘。赶紧把嘴巴合上。怎么样，见到本大人英俊无比，震惊环宇的容貌，惊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哈哈哈，这样的事情，本大人见多了，迷妹什么的，太讨厌了。” 何英华看看自己一个人得意得不行的玄龟大人，果断的用手把下巴合上。这嘴巴张太大，还真的很酸疼。 。 第三百三十章 灵根妙用 何英华合上嘴巴之后，忙给玄龟大人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三叩九拜大礼。 看到何英华这样规规矩矩的行礼，玄龟大人很是不爽，他一拂袖子，何英华就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托住，拜不下去了。 玄龟大人皱了眉头说“本大人最是讨厌你们人族这些繁文缛节了。你以后少这样。” 何英华忙从善如流“是是，我一定注意。” 看到何英华这个听话的模样，玄龟大人很是满意，他扬起来下巴，以一种傲气十足的态势说“你一定很好奇，玉盘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也好奇，怎么本大人可以化形出来见你” 何英华忙点头。 看到何英华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的模样，玄龟大人心里十分得意“嗯，这个跟你还有点关系” 何英华皱了一下眉头“跟我有关系”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啊，之前玄龟大人让我弄的那两个灵根” 玄龟大人更是满意了“嗯，真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不愧是有国师血统的人。就是聪慧。跟你说吧。玉盘世界其实十分广大，妙用无穷，算是三界中排名前三的洞天法宝。它的本体在仙界，自然是法力无边。我们这是它本体的一个投影。不过，之前的事情，让本体受伤，所以，本体很多投影都受到极大的伤害。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的修复好本体在各个界的投影。这些修复好的投影，就能把修复能量传送回去，本体就能也跟着修复了。” 虽然玄龟大人说的，又是投影，又是本体，又是仙界的，何英华一点都听不懂，不过，她明白一点“那我们就是要多找灵根，借助灵根的力量使得玉盘世界变大，变好，这样就行了，是吧玄龟大人” 玄龟大人忍不住拍拍何英华的小脑袋“真是太聪明了。就是这么回事。得到灵根，对修复玉盘世界有很大作用。不过，灵根可遇不可求，本大人也没有想到，你运气这么好，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两年的功夫，就能找到两颗。下一步，我们不但要好好的寻找灵根，还要照顾好这灵根。另外，这玉盘世界中的良田也不能浪费。要好好的耕种，不管是种植药材也好，种植果树，花树也好，种植庄稼也好，反正要好好耕耘，好好经营，玉盘世界中产出越多，玉盘世界得到的能量就越多。自然对于修复玉盘世界有很大好处。” 何英华不由得皱起来眉头“玄龟大人，这玉盘世界中有良田千万亩，光是靠我一个人可是种不过来啊。” 玄龟大人眼睛都要竖起来了“刚刚说完你聪明，你就露出来傻样子来。靠着你一个人种植千万亩的土地，你以为你是神啊不光是这千万亩良田要种植，这三个湖泊也要养殖，这河流也要养殖，一切都是要经营的，明白吗这是你一个人能干的了的你一个人干不了，你不会招人吗” 何英华眼睛一亮“可以让百姓进入玉盘世界” 玄龟大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吧玉盘世界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那就是凡间的血雨腥风到来了。哪怕是一国之君，也不一定护得住这玉盘世界。” 何英华一想也是，谁能随身带着千万亩良田啊，那得多少产出啊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玄龟大人说“所以，玉盘世界，除了你之外，只能进不能出。你可以找人进来种植养殖，但是这些人，一旦进来了，就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繁衍生息。当然了，其实，作为凡人，能在这里繁衍生息也是很不错的事情。这里地域广大，良田沃土，没有官府盘剥，没有天灾人祸，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啊。” 何英华一想也是，要是能进入玉盘世界生活，没有烦恼，生息繁衍，也是好事。如果可以，她甚至都想把何家搬进来。这样也不用她这样费尽心机保全何家了。 当然了，这只能想想算了。何家跟外面有太多的恩怨情仇，都是要解决的，不能进入玉盘世界。毕竟，这里除了自己，只能进不能出啊。进入这里的人，必须是跟外面没有牵扯的才好。 想了一会儿，何英华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她眼睛一亮“我想到了，我可以买人进来。我之前就跟高丽的金家商量了，买新罗婢去西北，好给我们家在西北的人手婚配。其实，我可以再多买一些高丽国的人。不止是新罗婢，也可以买一些高丽的孩子，壮丁回来，他们反正在高丽也是会被饿死的。不如就让他们来到这里。好好的耕种，吃得饱，穿的暖，这可是好事。” 高丽的人，进入西北，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去高丽了。那进入玉盘世界也是一样，反正都是回不去了，去哪里不一样玉盘世界中风景秀丽，没有天灾人祸，温度适宜，四季如春，可是西北苦寒之地不能比的。 玄龟大人无所谓“哪里的人都一样。反正进入玉盘世界就不能出去。你作为玉盘世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你都有天神一般的权利。生灵进入玉盘世界都受你的管辖，那些人到了这里，如果不服从你，你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所以，不用怕管不住。” 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何英华眼睛里都要冒星星了。 玄龟大人鄙视的看了何英华一眼“没有见识的小姑娘。作为玉盘世界的主人，好处多着呢。不止是能决定玉盘世界中人的生死，还一辈子什么都不缺。你想想，玉盘世界地域广大，这么大的地域出产供养你一个人，你得多么富有还有，你发现了没有玉盘世界里面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这里时间流速很快，外面可能要大半年才才能收获的庄稼，在这里，不过是一个月就能收获。外面要养十年才能成才的药材，这里一两年就能产出。” 这个倒是真的，何英华早就发现了。她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 。 第三百三十一章 洗脸 玄龟大人继续说“还有，这里产出的粮食更加美味，这里产出的药材药力更加大。这里很适合灵根生长，在外面因为天地灵气不足的缘故，灵根都是半死不活的。可是在这里，因为灵气充足，灵根能很好的生长，灵根的产出才是最神奇的。将来你就知道了。” “还有那些鲜花，果子，你没有发现吗它们可以一直开花，一直结果。不过，等到将来产出多了，这些东西，你也不能大量拿出去用。毕竟，没有什么好说辞，怎么说你得到这么多好东西呢一点点拿还是可以的。真是可惜了。” “但是，灵根产出的灵果则是不同。灵根产出的灵果效用非凡，还十分稀少，能给你带来极大的好处。所以，好好的养护玉盘世界吧。灵根和玉盘世界相辅相成。玉盘世界好了，灵根产出也好，灵根好了，灵根多了，玉盘世界也能恢复的更好。” 这是说给自己的奖励吗这是鼓里自己多经营玉盘世界吗好吧，玄龟大人的话成功的打动了何英华。 第二天，何英华还在睡觉，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尖锐的吵闹声。何英华只能醒来，问听雪“外面是怎么回事” 听雪一脸为难说“都是奴婢们办事不利。外面是金小姐在闹。她一定要见小姐您。我们跟她说了，小姐在休息，她不听，一定要进来。所以吵闹。” 一听是金善姬这个傻姑娘，何英华也有些头疼，她只能说“叫人带她去花厅等候，我这就梳洗了就见她。” 说完，听雪忙给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则是挽起来袖子，亲自伺候何英华梳洗。 何英华两世为人虽然吃过苦，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富贵中生活，特别是前世成为了韩家的老封君，吃穿用度都是最奢侈的　所以平日里生活十分讲究。各种面脂　面膏都是特制的，方子都是按照何英华前世记忆中的那些美容方子　用何英华玉盘世界中的最顶级药材　最新鲜娇嫩的花朵拿出来让人专门特制的。 所以，这些东西用起来十分柔滑香嫩　把何英华本身就十分好的皮肤保养的更加如玉如瓷，光滑洁白。 何英华正在享受听雪细心温柔的给她洁面　护肤中　突然门帘一下子动了起来，一个人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何英华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咦，你在做什么你怎么有那么多好东西都是干什么的脸上不是只要涂点油脂　就可以上粉了吗” 听雪她们忙去阻拦　何英华叹息一声说“我这几个丫头手艺很好，你要不要把脸上的妆容擦掉，让听雪，采云她们给你也护理一下皮肤” 金善姬今天并没有穿高丽的传统服饰，这些天　她大部分都是在穿大夏的各种美丽的服饰，都是新置办的。今天她就穿着一身品红百蝶穿花的通袖袄　罩着一个薄薄的粉紫色的褙子，显得十分富丽　可是跟她那清秀绝伦的脸不太相称。 金善姬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　我可以吗你的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很贵重啊” 金善姬刚刚认识何英华的时候　很是看不上商户出身的何英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让她见识到，她虽然出身高丽大贵族世家，可是跟大夏这个商户出身的何英华真的没有法子比。这个比较不是指相貌出身见识。这个比较是指日常生活的细致程度，奢华程度。跟何英华一笔，她真真就是乡下来的。所以现在，金善姬已经被豪奢的何英华镇住了，现在反而有些唯唯诺诺。 何英华噗嗤一声笑了“怎么了突然这么小家子气了多少点东西，值得什么快快坐下，弄完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金善姬被何英华这么一说，也不再扭捏，赶紧坐下，听雪继续伺候何英华，采云则是让小丫头打了温热的水来，用了一条崭新的棉纱布。让金善姬奇怪的是，采云并没有立刻给她洗脸净面，反而先从一个白瓷底上面有非常漂亮的红色梅花图案的小瓶子里倒出来一种清香扑鼻的油脂，均匀的涂到她的脸上。 金善姬是个藏不住话的，她忙问“咦，不是要给我先净面吗怎么不用水洗，先抹了一层油脂我这脸上刚刚上了从翠华坊买的上等脂粉，抹了这油脂怎么办” 何英华懒得搭理她，就看了采云一眼，采云忙笑着对金善姬说“金小姐，您不知道。这脸上了妆，用寻常的温水是洗不干净的。一次洗不干净，两次洗不干净，长期如此，脸上堆积的各种杂质，污染，皮肤就会变得差，人也老的快。” “其实，清洁最好的东西不是清水，是油脂，只有油脂能融化这些妆粉之类的东西，所以，清洁的第一步就是先用特制的油脂把脸上的脂粉油脂都融化掉，然后再用清水洗干净。接着还要用一种温和的洁面膏涂抹，才能让脸上洗干净。” “饶是如此，脸上是干净了，脸上毛孔里面还是不干净的，所以，要用一种特殊的洁净水，用细细的面纱沾了水，向上涂抹整个脸，这样才能把毛孔里面的脏东西带出来。” 采云是一个手脚麻利的，嘴上温柔的说着，手上已经把这些步骤都做好了。说道这里，也正好用完了洁净水，她还特意把清洁了整个脸后的洁净水面纱给金善姬看看，金善姬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脸上的妆容被油脂溶解掉，然后被清水洗干净，接着用了一种香香的洁面膏涂抹，把皮肤洗的越发洁白细嫩，结果这样采云居然还说不够干净，还要用一种细纱布蘸着一个粉色瓷瓶里面的水来涂抹整个脸。现在采云把涂抹完得细纱布拿给她看，金善姬不由得惊讶的叫起来“哎呦，怎么黄黄的一层刚刚我明明看到自己的脸被洗的光滑洁白。怎么现在又有这么多的脏东西被洗出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吐槽 采云笑着说“刚刚我们只是洗了脸上的表面一层，毛孔是洗不了的。这洁净水就是洗毛孔的。这黄黄的东西，就是我们毛孔里面脏的东西。” 金善姬惊讶不已，采云接着给她陆续用了菁华水，面脂，接着上了香滑细嫩的妆粉，接着上妆。 金善姬不停的发问，这个是什么，做什么用的，那个是什么，做什么用的，这脂粉怎么这么贴服，这胭脂怎么这么好看 采云性子温柔，一边麻利的给金善姬收拾好，甚至把头发又都通了一遍，梳了一个垂髫髻，也没有用金善姬先前头上戴着的那些粗大的金簪子，宝石珠花。采云自作主张，给金善姬用了何英华的一些崭新的首饰，都是一些清秀工艺精制的羊脂玉，翡翠做成的。额前还垂着一个水滴状的蓝宝石链子。 收拾完了，金善姬对着镜子看，发现自己那本来就十分精致的容貌被打扮的如同仙姬一般。她都不敢相信，这镜子中仙气十足，明亮秀美的脸是自己的吗 采云看了看金善姬，那清丽的妆容，和金善姬一身热闹的衣服可是十分不相称。这个时候，何英华早就收拾好了，去隔壁用早饭去了。采云就对金善姬说“金小姐，我们小姐前天刚刚做了一套十分好看的衣服，做的有些大了，我们说拿去改，还没有来得及，不如就先给金小姐换上吧” 金善姬知道何英华的衣服虽然素淡，但是，都是最精致奢华的衣料，她怎么好意思，可是，采云不容分说，已经把衣服拿了出来。金善姬一看那流云一般的款式，低调奢华的面料，轻柔如同初雪一般的颜色，就被吸引了。半推半就，在采云的服侍下　她就通身都换了衣服。全部都收拾好　何英华也刚刚吃饭后，进来　一进来　她也吃了一惊，笑着说“采云这一双巧手啊　倒是把善姬姐姐你打扮的如此美丽” 金善姬有些局促，她看着何英华房间里巨大的穿衣镜里面自己那美丽的身影“采云姐姐实在是太手巧了　看看把我装扮的　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只是，实在是不好意思，英华妹妹，我这一身穿戴都是用你的。” 何英华笑着说“这有什么打紧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我们不是姐妹吗几件首饰　一身衣服算的了什么。其实我早就想跟姐姐说了。姐姐这相貌是清秀绝伦的，日常如果穿着大红大绿的热闹颜色，反而把姐姐十分的样貌给降低成八分了。可是，若是穿上符合气质的衣服首饰，化了清淡的妆容　就能把姐姐装扮的如同仙子一般。” 金善姬眼睛亮起来“嗯，这些我以前觉得最是精通。到了大夏之后　才知道，在妆容打扮上面　我太落后了。好妹妹了，你好好的教导一下我吧。” 何英华进屋去换衣服　一边还说“这可是一门大学问。这样　等到过几天　我们坐船的时候，闲着没事，我让采云去服侍你几天，也教导一下你身边的丫鬟们，如何打扮，如何保养。其实，我也都是她们给弄的。正经谁有这么多功夫啊。赶紧的，你也收拾好了，我们坐车出门吧。过两天我们就要去京城了，很多东西要准备，我还要大肆采购一番才好。” 一听说能购物，金善姬更是高兴，连连向何英华道谢。 何英华收拾一下之后，就在丫鬟们的陪伴下，带着兰雪坐上马车往街上去了。 在马车里，何英华问金善姬“姐姐一大早的就跑过来找我，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金善姬这才想起来她的来意，真是不好意思，她早就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如今，何英华一问起来，她才想起来，不过那一肚皮的火气，早就被整没了。金善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姐姐今天是冒失了。妹妹你别生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大早，我哥哥就来告诉我。我们不去苏城了。我们要去京城。我十分奇怪，好端端的怎么要去京城，我们是打算去京城，可是不是说好了，年后再去的吗这几天先去苏城你们家过年” “接着哥哥就说，飞扬哥居然不是凌家的公子，他真实的身份是天潢贵胄，大夏的王爷裕王殿下。这可是让我十分吃惊。哥哥还说，你们兄妹两个一定是早就知道裕王的身份，却瞒着我们两个，真是气人。也不知道我们兄妹两个冒冒失失的，有没有得罪殿下。” “我气不过，就跑来找你理论。” 何英华叹息一声，她就知道，裕王这一手，可是让何家兄妹十分被动，看看，第一个麻烦就上门来了。何英华说“裕王殿下这一次出京是微服私访。本来他的身份谁都不知道。偏巧，去年，我在京城皇宫里，远远的见过裕王殿下一面。所以认出来。可是裕王殿下警告我们兄妹不许说出去。我们哪里敢违抗他得命令讲给你们听” “至于后来，裕王殿下要求我们一起上京城的事情。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一点都不想现在去京城。天寒地冻还不说。眼下就要过年了。我们自然是想回到我们苏城的家里过年，谁想客居在外呢再说了，我们商户人家，过年是一年中盘账的时候，各处店铺，田庄，生意上的事情都堆在一起，过年一般都是会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那个闲心去京城再说了，你是不知道。在京城里面，我们何家不算什么。我们只是商户人家，京城里高门大户的多了去了。我们算什么在江南就不一样，我们是土生土长的豪绅，有面子，日子富裕，人头熟，亲戚朋友多，多少好玩的事情哪一件不比去京城好玩” “还有，我们家兄弟姐妹们都有事情做。平日里大家四下里分散着，难得见面。都想趁着过年，在苏城老宅团聚一下，这一下也给打乱了。你说，我们还一肚子委屈呢。可是，这委屈也不敢说。人家可是王爷，随便动一下手指头，我们都受不了，只能听从了。” 何英华这是在吐槽吗金善姬瞪大眼睛。